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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从云》卷首(第四章 一切随风)

      烟从云 作者:午夜人屠

    《烟从云》卷首(第四章一切随风)

    作者:阿利法2015/7/25发表字数:11352卷首(第四章一切随风)原本与严封寒大战过后,连隐山实在不应该与这个身手不俗、底细还没摸清的燕新霁再战。但他此次身怀重任,稍有差池便会人头落地,实在大意不得。所以纵使在没摸清燕新霁实力的情况下,却也只能硬起头皮动手,只寄望于燕新霁年纪轻轻,实战经验不如他丰富,从而能找到一丝破绽吧。「我的刀不杀无名之辈,小子报上名来。」「在下云中帆,连前辈何必执意要斩尽杀绝那,大家完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皆大欢喜的。」连隐山以凌厉目光紧盯着燕新霁,心中默念了几遍他那云中帆的名字,实在是想不起有这号人来,也猜测不到江湖上有哪个门派和他是有瓜葛的。「只能怪你们福薄,在今日碰上了我,要不然大家可以坐下来喝茶交个朋友的。」燕新霁闻言,感觉连隐山态度似乎有所松动,看到一丝和气收场的曙光。「其实大家可以商量的,不一定非要动刀动枪,还望连前辈好好考虑。」这句话可说是给足了连隐山面子,纵然他们刚才杀人如麻绝非善类,但燕新霁依足江湖规矩,在礼节上并没有丝毫冒犯。连隐山冷笑道:「要商量也不是不可以,把你们的舌头和手脚砍下来就是了。」「如此说来,前辈是非要一战了,那在下只有冒犯了。」脾气像燕新霁这么好的人被如此戏耍了一遭也会难免动怒。连隐山往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那名抓着孟安、卓夫人二人的手下会过意来,恫吓道:「小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老子就宰了他们俩。」说着架在卓夫人脖子上的钢刀逼近几分,眼看就要割到脖子了。「卑鄙!前辈一代高手,做出这种威逼之事不嫌丢脸吗?」其实,连隐山此人虽然绝非善类,但他身上偏生一股傲气,像是这种威逼胁迫之事本来他是不屑为之的,只是自己这次执行的任务实在是事关重大,已不是他一人身家性命所能负责承担,所以即使有违自己本心,但也只能无奈为之。连隐山狠下心肠,笑道:「无毒不丈夫,这世间只有胜和败,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你若是乖乖弃剑投降,我连某担保他们没事。」此刻的情形已不是拼杀打斗所能解决的了,燕新霁必须做出决定,是为了这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孟安主仆俩而弃械投降,还是不顾他们生死,放手一搏。在这燕新霁还未做出决断的电光火石之间,一直受制于人的孟安突然暴喝一声,冲开之前被人封住的穴道,趁着旁边的喽啰还未反应过来,迅速错手夺下他的钢刀,将他打翻到一旁。然而在他动手之时,另一边制着卓夫人的喽啰心慌之下,作势就要往她脖子上看去。在这让人想都来不及想的瞬间,孟安拉住卓夫人的手使劲往他自己身上一拉,错身换位,那喽啰的钢刀此刻也已噼下。「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孟安左臂从胛骨上处开始已被齐齐砍下,然而孟安却以超乎想象的意志力拼死使出反手一刀,将刀插入另一名喽啰腹内,破体而出,保下了卓夫人的安全。说来这么多话,却只是发生在几息之间,让连隐山这样的老江湖都没能反应过来。场中最新反应过来的是燕新霁,只见他双目通红,带着一股极强怒意杀向连隐山。如果说,之前要和连隐山动手是逼不得已,那么,现在的他是非要杀了连隐山这个十恶不赦的凶徒不可。其实连隐山自己也没想到孟安竟然还有余力反抗,甚至不惜自断一臂也要救下身边的卓夫人,他心中敬佩这样的真汉子。冲着一边作势就要往孟安杀去的手下大喝道:「全部退下!」这才让孟安和卓夫人二人保住了平安。手下人对他无不敬畏,收到指令后如潮水般退去。这时燕新霁已经挟滔天怒意杀奔过来,连隐山凝神静气等待着这个实力不凡的年轻后辈的第一招。燕新霁剑尖打出一朵剑花,让人眼花缭乱,这一招中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实在是让人摸不透他出招的路线。燕新霁和连隐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杀到眼前,哪想连隐山当下立时沉腰立马,钢刀插到地面上,以极快速的转动掀起青石地砖再借由强大内力往燕新霁激射而去。这一招可谓是以乱破乱破的巧妙,连对面的孟安都忍不住心中暗赞了连隐山一声。本来愤而出手的燕新霁顿时身形受阻,再无法保持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手中利剑划起一道剑网保护着自己,将飞射而来的石块弹射开去。连隐山把握住这机会,趁机调整气息,反过头来往燕新霁杀去。他的刀招变化多端,可谓是十分老辣,原以为燕新霁一招受挫,气势一泄再难言勇。让连隐山料想不到的是燕新霁临场心理强大至完全不受干扰,外表看似儒雅,然而他的剑招之中却有年轻人少有的狠辣。就此与连隐山大打出手,原本连隐山与严封寒大战过后,实力已减弱不少,但他到底胜在身经百战、实战经验丰富,而燕新霁纵然是保存全力出手,但毕竟还是少了一些连隐山的狠辣无情,出招之间仍留有余地。如此一来两人斗了近百招还是难分胜负。「啊!孟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就在两人生死相搏时身后传来了卓夫人的惊叫声。燕新霁心系孟安性命安危,被她这么一扰,顿时剑招之间露出一个破绽来。连隐山发现机会全力勐攻,际此危急关头,燕新霁再无保留,手中利剑连连使出,快至让人连眼睛都看不清。连隐山大喝一声,双手举刀凝集全身真气灌注刀身之上,原本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钢刀此刻刀身上隐现蓝光。对着燕新霁所站方位连噼三刀,这三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比一刀狠,像是海里的浪花一样,一浪接一浪,三刀迭加威力可想而知。这或许是自燕新霁出道以来最为艰险的一战,对方实力丝毫不弱于他,却战斗经验丰富,更是他所不能及的,每一次的攻击都是险之又险。而连隐山现在所发的这凝聚全身真气所发的最后杀招更是凶勐如虎,燕新霁首次感受了死亡了威胁,手里实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接下这招。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如果燕新霁面对这一杀招心生怯意,恐怕就要饮恨于此了。燕新霁急忙收敛心神,努力将灵台保持一片宁静,将所有周遭的人、事、物尽皆抛开,眼中只有那即将杀奔过来的连隐山。在气息上做出锁定,无论待会连隐山如何变招他都能掌握到他的攻击路线。这一次恐怕要赌上一赌才行,燕新霁全身肌肉紧绷,所有毛孔的呼吸和动作都保持着同一步调,剑招划圆,这在外人眼中慢到出乎意料的一招,只有身在战局之中的连隐山才知道是如何的快至不可思议,也只有他知道这一招的威力恐怕不下于自己的这一招狂浪三迭。究竟鹿死谁手,只在这一招过后。在两人攻势即将相接之时,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人形,双手交错以强大内劲各自往一边的连隐山、燕新霁轰去。那各自融合了连隐山、燕新霁全身实力精华的最终杀招竟然就这样被他相互抵消。两人各自退后数步方才站稳脚步,包括他们的所有在场之人都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个突然出手阻拦的绝顶高手,竟然是半缘小栈的掌柜。「两位不过是萍水相逢,之间又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何必以死相搏那。」那原本在严封寒他们进店时吓得手颤脚颤后来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小栈掌柜此时却突然出现,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绝顶高手,这真是让人想破脑袋都不敢相信的事。「阁下究竟是谁?我连某人真是眼拙了,竟然丝毫没看出阁下的破绽来。」连隐山在看清出手阻拦的高人竟然是那个掌柜的以后,心下一沉,只凭他刚才出手轻易化解自己和云中帆两人的最强杀招就可以看出,他和这神秘掌柜之间的差距何止一筹。如果他要是偏帮云中帆他们又或有其他打算,恐怕到时就不是自己杀人灭口,而是连着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要留在此处了。「呵呵,这并不怪连堂主,老头子我也十多年没有动过手了,在这半缘小栈悠悠闲闲地过了十多年,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懂武功的了。」接着又道:「若不是适才你俩生死相拼,我怕你二人双双毙命,浪费这大好生命,实在是不会出手阻止,生命有时候就和吃饭一样,饱着的时候并不注意,只有饿了才会想起来,连堂主能否听老头子一言?」「请讲。」连隐山一方面想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另一方面为了尽快从刚才的激战中恢复过来,也好拖延时间,而另一边的燕新霁也同样有着这打算,所以一直没出声打断。「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好勇斗狠,为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直到那一次我遇上了她。」燕新霁不明白这神秘掌柜怎么忽然说起故事来。掌柜接着道:「她并没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却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那是我这么多年飘摇在外从未有过的感受。我当时打算做完最后一次任务,就和她归隐山林,在这建一间房子不再理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从此和她做一对幸福的夫妻。」「那最后她人呢,前辈为何在这开了间客栈。」燕新霁不自觉被这简单却又朴实真诚的爱情故事所感染。老掌柜笑了笑,那笑容中饱含着快乐、幸福又有几分无奈与愁苦。「后来我发现原来她是我的仇人,是我执行一次任务中所遗留下的祸患,她接近我是为了给她惨死在我手里的家人报仇。」命运有时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在老掌柜的这个故事中,尽管燕新霁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但得知他所爱女子是为了杀自己而接近时,那种无言的悲痛他似乎也多少能感同身受。「后来你杀了她吗?」对这种亡命之徒来说,自己的性命永远大过一切,燕新霁丝毫也不怀疑他会动手杀了那个女子。老掌柜闻言苦笑几声,沉默半晌后才接着道:「是她自己放手离开了这个人世,当时的我确实恼恨她欺骗我,但至始至终都没有要杀害她的念头。即使她决心还是要杀我,我也会放她离去不会为难她,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直到她临死前倒在我的怀里告诉我,她怀了我的骨肉,她没有办法,只有一死才能解脱这内心的折磨和痛苦。」世事无常或许说的就是这个吧。「从她死后我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带着她的遗愿来到这个我们曾想共度余生的美丽小河边,在这建了这间半缘小栈,有时接待一下过往旅客,只想这么平静地终老到死,如果不是那位孟兄弟的话,我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心仍是活着的。」孟安在卓夫人的帮助包扎好伤口,虽然脸色还是很惨白,但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众人听完这个故事,心中或多或少皆有感触。老掌柜从回忆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对着连隐山微笑道:「所以,老头子希望连堂主能跟云公子他们四位罢手言和,放了他们,如果连堂主仍有异议的话。恐怕老头子就要多事插上一手了。连堂主该已经恢复些力气了吧。」连隐山心里打的算盘早已被老掌柜看穿,对于他的提议连隐山脸色瞬息变了几变,心中开始计较起来。别说自己现在受伤的情况下,即使是自己全盛状态加上众多手下一起,要胜这个深不可测的老掌柜仍是未知之数。现在如果再不识趣离开,多做纠缠,恐怕到时生死就再难说了。如此计较一番后,沉声道:「既然如此,连某就给阁下一个面子,今日有缘能得见阁下身手,实在荣幸,就此告辞了,我们走!」在下属的簇拥下,连隐山和他的手下迅速离开了这间半缘小栈。不一会儿门外马蹄声骤响,声音渐渐越来越远。看着这地上躺着的尸首,只有他们彷佛还在告诉大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待连隐山他们走后,燕新霁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出手帮忙的老掌柜到底是什么人。「老头子已经是一个死过的人了,自己是谁早已忘记,你们也快些走吧,今晚之后,这个地方再难宁静,我也是时候该去做最后的了结了。」既然老掌柜不愿透露,燕新霁也不便追问,查看了一下孟安的伤势,发现暂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和卓夫人一起扶着孟安打算和老掌柜的道别离去。「那么晚辈几人就此告辞。」老掌柜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另一边的严封寒说道:「严首领往后又有何打算?」其实这句话也是燕新霁他们想问的,毕竟严封寒是为了抓孟安、卓夫人他们而来,此刻他已身受重伤,手底下人都已惨死,如果这时和他为难,未免不够公平,若是放他离去,孟安现在断了一臂,被他日后追上恐怕凶多吉少。「适才听了掌柜的故事,严某想到很多事情,才发现生命中已错过许多美丽的事物,……,今晚之后,江湖上再没有流星十七杀手和严封寒这个人,孟兄和赵夫人可以放心了。」还是首次在这穷凶极恶的杀手脸上看到一种看破红尘的神色,当他说完这段话,整个人似是得到解脱,轻松了不少。「难得严首领能够及早回头,实在可喜可贺。」严封寒苦笑几声请求道:「在下还要逗留一段时间,想要将这些死去的弟兄们埋葬好再行离开。」「尘归尘,土归土,他们杀人之时又何曾想过要放人一条生路,自己死后又何须入土为安,待你们离开后,我便一把火烧了这里,他们自然也就随风而去。」严封寒听罢再仔细看了一眼这群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一眼,再无眷恋,带着伤势和解脱离开了半缘小栈。燕新霁三人再次和老掌柜告别,乘坐马车依照他的吩咐从另一条不为外人熟知的隐蔽小路上离去。还未等他们走远,回头一看,半缘小栈已是火光冲天,这座带给他们生死危机、永难忘记的记忆的客栈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间。「溷账!老子非要你的命不可。」严封寒望着烧毁的客栈不禁怒火中烧,他为何去而复返又回到了这里。驱车赶了一段路,马车里突然传出卓夫人急切的声音:「孟大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云公子快停车!」燕新霁将马车停下,急忙进入车内。只见孟安脸色苍白倒在卓夫人的怀里,而卓夫人雨带梨花,难过到了极点。燕新霁抓起孟安的手臂,将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查探他体内伤势。一番查探后,燕新霁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一旁的卓夫人却不敢出言打扰他。心里暗叹一声,燕新霁扶起孟安坐定后,运功向他输送真气,原本在半缘小栈和连隐山大战之时,燕新霁就已经消耗颇大,此刻救人要紧,顾不了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燕新霁不断输送真气的帮助下,孟安才清醒过来,两人将他扶在马车内靠好。「孟大哥,你……,唉。」「云公子,孟大哥身体是否有什么大碍!你快告诉我吧。」燕新霁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低头不语。「咳咳……,云公子不用为我担心了,人活一世,最紧要的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言罢,孟安深情地看向卓夫人,其实这一路上燕新霁就发觉孟安和卓夫人两人绝非普通主仆关系那么简单,在半缘小栈中,孟安为了保护卓夫人,甘愿自断一臂,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两人四目相对,其中深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孟大哥用情至深,小弟从心底里佩服,只是,……,现如今孟大哥武功尽失,他日遇到那帮贼人,恐怕…….。」燕新霁将孟安身体的实情说了出来,在他刚才为孟安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孟安体内的真气荡然全无,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虚弱。「怎么会这样!孟大哥怎么会武功尽失!呜呜~…….,孟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刚才在为了冲开穴道的时候,用了断门解体大法,如果不这么做,云公子为顾我们安全,恐怕我们三人就都要性命难保了。」「……呜呜呜~,那你何必来救我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你为什么这么傻。」「……,咳咳,咳,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卓夫人闻言更添伤心,泪流不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知不觉中,天已发白。「这次多谢云公子的救命大恩,此情此恩孟安毕生难忘。」三人合计一阵后,决定在此分道扬镳。「孟大哥言重了,一路多加保重,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个晚上,是我有生以来最为难忘的一晚,卓夫人珍重。」卓夫人低头怅然一笑,歉怀道:「时间再没有卓夫人这个人,妾身姓卓名青妍,之前的夫家却是姓赵,其他的我不想再提及,之前欺瞒了云公子,望云公子见谅。」「那我现在是否该叫你孟大嫂。」燕新霁一句话将那卓青妍逗得满脸羞红不敢看人,一旁的孟安大笑数声,一扫刚才即将离别的惨澹心情。玩笑过后,燕新霁正色道:「大嫂无需在意,小弟姓燕,草字新霁,之前对你们也是有所隐瞒,实在抱歉。」卓青妍虽然害羞,但对燕新霁叫的这声大嫂却感到高兴,因她能感觉到他是有内而发真心实意地叫的。「那我们算是扯平了,燕新霁,还是燕新霁较为符合你的身份,云中帆太过儒雅,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中人起的名字。」说完,三人同笑。离别在即,纵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一声珍重里。望着孟安、卓青妍两人驾着马车渐渐走远,燕新霁内心尽管有些怅然若失,但一想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又为他们感到高兴。之前之所以会为卓青妍不觉中所吸引,现在想来其实更多的是她身上所展现出来一种女性特有的包容和成熟,那是燕新霁自小母亲不在所无法体会到的。收拾心情,燕新霁朝着孟安所指示的道路继续往河南方向前行。浏阳镇是三川郡内的一座小镇,这里的人民质朴、勤劳,连偷盗都鲜有发生。燕新霁依照孟安的指引大约在晌午一刻时分来到了这座小镇,如今正坐在一家酒楼里品尝着当地独有的水羹鱼菜肴。「成兄,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门口走进一个侠客打扮的中年人来,径直往一张酒桌上走去,看样子该是约好了人。「我反正闲来无事就早点到了,倒是李兄难得出门这么早的,还以为会在到洛阳才能和你汇合那。」「成兄见笑了,这么热闹的武林大会,我又怎么能迟到那,早点到还可以去四处游玩一番。」两人的对话虽然说的不大声,但燕新霁听觉灵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其实除了即将要举行的武林大会外,李兄可知道,伏魔帮最近也有热闹看。」燕新霁听到他们讨论武林中的趣事,不免对他们的谈话留意了起来。「哦!伏魔帮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也难怪李兄有所不知了,整日在家中和嫂夫人卿卿我我,恐怕连功夫都落下了吧。」那姓李的中年人尴尬笑了几声。「成老弟你又逗我,到底伏魔帮有什么热闹可看。」「最近江湖传闻,伏魔帮老帮主任洪飞突然去世,然而却没来得及留下下一任帮主的指示。」姓李的侠客打岔道:「下任帮主的人选不是一直都是任老帮主的关门弟子管于彦吗?」「任老帮主在世时确实是将他当作下任帮主来培养,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亲口说过要让管于彦来接任帮主,所以在任老帮主去世没过多久,帮中的四大长老就一致说要公平推选下一任帮主,哼,照我看,是那四个老家伙怕管于彦上位,从此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才有了下个月的伏魔帮帮主大选的热闹可看。」「原来如此,唉,想当年任老帮主是何等的威风,伏魔帮也是江湖八大派之一,没想到他一走,帮里就乱成了一锅粥。」「这位兄台可说错了,伏魔帮若不是借着东极邪教覆灭的东风,恐怕还上不了这八大门派的名次。」旁边不远处的一张酒桌上传来一把好听的男性声音,燕新霁听闻他提到东极神教,不免也起了好奇心,用眼角往他那偷偷打量了一番。说话的人是一个白净书生,留着两撇细致的小胡须,明眸皓齿,让人心生好感。「又不知阁下有何高见了。」姓李的侠客被那白面书生反驳,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高见就不敢当,低见就有一些了。」「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连伏魔帮都不放在眼里,阁下一定是武林盟主了。」这句话惹得一旁的成姓友人大笑不止,白面书生却不在意,悠然道:「当年东极教尚未覆灭之时,伏魔帮也可勉强算是一流帮派,然而八大门派的座椅却是没有他的份,只是因为当年的八大门派个个高手如云,伏魔帮也只任洪飞一人算是有数的高手。」原本还在嘲笑他的二人,顿时被他的故事吸引,原以为伏魔帮很早就是八大门派之一,没想到白面书生说的和自己听来的并不一样。「如果伏魔帮当年不算是八大门派之一,那岂不是该叫七大门派吗?」「非也非也,当年武林中确实是早有八大门派的名次,然而却在剿灭东极教一役中全军覆灭,所以自此八大门派变成了七大门派,而此役过后剩余的七大门派各自都伤亡不小,伏魔帮趁机崛起,招揽了一些武功不错声名却不佳的武林人士加入,这才异军突起,坐住了八大门派最后一把交椅,然而也为你们刚才所说的帮主大选埋下了祸根。」虽然听这白面书生说的似模似样的,但姓李的侠客还是想要为难一下他。「那全军覆没的门派又是哪一家那,竟然如此不济,其他门派都有香火保留,唯独他一家死光,看来也是实力有限的很。」白面书生讪笑道:「那门派叫做烟云山庄,恐怕二位并不知晓,现在江湖上恐怕也很少有人知道了,至于其实力,当年的烟云山庄的烟云五侠个个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名声几可直追享誉数百年的少林派,只是在东极教一役中不知为何全军覆灭,无一生还,至此,便再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恐怕现在早已经不存人世了。」姓李侠客嘲弄道:「话都是你一个人说的,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烟云山庄这个门派,你随口编故事骗人,我们也不知道。」白面书生微微一笑摇头不语,将饭钱放在桌上,走出了酒家。「你看,肯定是我揭穿,不好意思再呆这招摇撞骗,走的这么急。」两人不在说他,又开始谈论起其他的江湖趣事。然而另一桌的燕新霁此刻的内心却是汹涌澎湃。他还是首次在外人口中听到自己家族烟云山庄的名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记得江湖上曾经有一个叫做烟云山庄的门派。况且在他听来,刚才的那个白面书生似乎知道很多当年有关八大门派与东极教一战的秘闻,这些事情就是连燕太君都所知甚少。燕新霁匆匆放下饭钱跑出门去就想去追上刚才那个白面书生问个究竟。在他路过姓李侠客二人的座位时,脚下暗自使劲,轻轻触碰了一下姓李侠客所坐的椅子,到他刚走出门,那椅子突然碎裂,把座位上的李姓侠客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店内客人大笑不止,这也算是为他刚才的口舌招尤略施惩戒。在白面书生出门以后,燕新霁后脚就跟了出来,然而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找不着他了。四处望了望来往的行人,燕新霁暗叹一声,不过他旋即想到,此人既然对江湖秘闻如此了解,肯定也是一个江湖中人。那么三个月后的少林寺武林大会肯定他也会去凑这个热闹,到时肯定能后找着他。现在不如先去洛阳看看,横竖那里离少林寺不远,刚才那两人说那里马上就要召开伏魔帮帮主大选,自己也好去增长一下见闻。打定主意后燕新霁就准备接着赶路,自己的爱驹在半缘小栈时被连隐山那帮人骑走,现在得先去雇一辆马车来好方便上路。就在燕新霁走在路上打算看看哪里有卖马匹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撞了一下,那女子差点摔倒,好在燕新霁手快扶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公子没事吧。」那姑娘急忙道歉,样子慌慌张张的,有点心不在焉。「没事,姑娘走路要当心了。」「……,多谢公子提醒,奴婢先告辞了。」说完,急匆匆地又往人群中走去。燕新霁也没放在心上,在他刚要举步前行的时候,发现地上掉了一只发簪,顺手捡了起来,样式倒是很普通。「这肯定是刚才那位姑娘掉的,我得去还给她。」中午时分,过往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燕新霁回头已经找不着刚才那位姑娘的踪影,只盼望她还没走远。终于在一个路口发现了一个姑娘很像是她,急忙走上前去。却不想还没走到她旁边,在一个小巷口突然闪出两个人来一把把她抓了进去。燕新霁心下一惊,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急忙跑了过去。刚一走近,只听见传来一把难听沙哑的怪笑声:「小敏儿走路这么急是去会情郎吗?」燕新霁靠在墙边偷偷往里看了一眼,一个少爷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在淫笑着和刚才撞了自己的敏儿姑娘说话,他的旁边还有两名仆人保护,敏儿被压在墙角里恐惧地看着他们。「没、没有,是小姐让我出来,帮她买水粉的。」「水粉?嘿,再过几日怜晴嫁到我江家要什么胭脂水粉没有,真的只是出来买水粉吗?」「真、真的,小姐说,她嫁的那天要打扮漂漂亮亮的,有些东西要先准备好,所以、所以才让奴婢出来挑选她专门用的几款水粉。」「是吗?怜晴要嫁到我江家里,那敏儿你呢,是不是也要一起嫁到我江家里来。」那江公子语带挑逗,说不出的放浪模样。「……,小姐去哪儿,奴婢自然也去哪儿。」「那就对了,到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不准还能亲上加亲,一家同乐那。」说完,那江公子和两名家奴一起淫笑起来,敏儿姑娘被他的污言秽语羞的满脸通红。「好了,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小姐,老老实实呆着,等三天后我江家的花轿来你郭家迎亲,别想打什么其他主意,让我知道了,我要你们郭家倾家荡产。」敏儿姑娘唯唯诺诺地回应了一句,赶紧离开了小巷口,等她走后,那江公子道:「你们两个这几天给我在郭府盯紧点,别让她们有什么逃跑的机会。」「公子,郭府还欠着我们江家一大笔银子那,郭小姐要是跑了,岂不是让她老爹去坐大牢吗?」「哼,你懂什么,就怕姓马的那小子花言巧语把怜晴哄骗走,总之给我盯紧他们就是了,人要是不见了,唯你们是问。」「是。」说完三人一起离开了小巷,并没有发现躲在一旁偷听的燕新霁。「看样子,这江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得去看个究竟,不能让好好一个姑娘落入了这样的坏人手里。」如果换了平日里的燕新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挺身而出,只是现在的他对于这种强加的男女之事反应更为强烈,因为在经历孟安和卓青妍的事情后,他对于男女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似乎多了许多新的体会。好在敏儿姑娘没有走远,燕新霁走了几步终于是追上了她。「敏儿姑娘!请留步。」不远处的敏儿转过身来,惊奇地看着他。「原来是公子呀,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燕新霁走到她的跟前。「刚才你们在小巷子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所以在下想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你、你都听到了。」「嗯,哦!对了,这是刚才你掉在地上的发簪,原物奉还。」「呀,我实在太不小心了,奴婢在此多谢公子,只是、只是这件事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公子好意,我代小姐谢过了,公子还是别管这件事了。」「那怎么行,既然让我遇见了,我就非管不可,敏儿姑娘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敢管这件事,就自然做好打算。」敏儿沉思一会,又看了看眼前气宇轩昂的燕新霁。「那么奴婢在此多谢公子援手之情了,公子请跟我来,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说。」燕新霁点了点头,跟着敏儿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宅邸的后门来。「公子请见谅,大门都是有江府的人在盯着,只能带你走这后门。」「不碍事的,我们快点进去吧,刚才我看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后面,恐怕就是江府的人。」「啊!没有公子提醒,我都没有发现,公子跟我来。」两人从后门走了进去。等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之前跟着江公子的两名家奴从后面追了上来。「我在这盯着,你快去通知少爷,敏儿那丫头带了一个年轻小白脸进了郭府。」两人分工明确,一个盯梢一个跑了回去通知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