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晨曦日暖第14部分阅读
HP之晨曦日暖 作者:肉书屋
满足,她吃到最后,眯起眼睛来,就像是一只晒着太阳慵懒打着哈欠的小猫咪。纳西莎不由得笑出声来。从小,纳西莎就被教导着恪守礼仪,而她一直以来所接触的圈子也都是一些没有童年的人,明明是小孩子却都伪装出一副大人的谨慎的样子,所以现在看见艾达这般率真的模样,纳西莎不由得真心喜欢。
其实,血统并非是最重要的,不是么?纳西莎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举止优雅得体如王子般的费郎西斯,又看了看沉稳安静的威廉四人组,她在心里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在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从心底认同自己的客人。
晚宴之后,卢修斯带着西弗勒斯、诺耶、费郎西斯前往书房商议事情。安萨带着六个小孩子由家养小精灵陪着参观马尔福庄园。这让艾琳和纳西莎两位女性之间,有了一个短暂的可以安静交流的时间。
显然,艾琳虽然回归了巫师界,但由于缺乏社交,她对于贵族妇女们所流行的话题服饰依然是不甚了解的,而纳西莎作为主人,出于礼貌,她不能提及一些让客人感觉无聊或者让他们觉得尴尬的话题。
“看得出来,你和艾达关系很好,情同母女,这真让人羡慕。”纳西莎非常技巧性地说。她已经嫁给了马尔福,她在期待两人之间能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是的,那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不是么?”艾琳显然并非对贵族式的交流一无所知,以进为退总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的确,她很可爱。”
“她总喜欢跟在我忙碌的时候跟在我的身后,有时候看见她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牙龈,对我甜甜地笑着,那真像看见了最美丽的童话……”
“是的,你说的没错。”纳西莎附和着,对于一个炫耀的母亲,顺应她们总是没错的。
“哦,她就是普林斯庄园的小公主,露比也是,她们都是好孩子。”艾琳对着纳西莎眨了眨眼睛,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点点俏皮。
纳西莎点点头,她知道艾琳这句话深层的含义是什么。她对此表示赞同,即使这与她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相悖。那些孩子彬彬有礼,尽管他们是麻瓜,是麻瓜种,但是他们真的十分讨人喜欢。而那个年轻人,既然他和西弗勒斯与诺耶一起被卢修斯邀请去了书房,那么他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这与他曾经是麻瓜,现在是混血狼人无关。纳西莎在努力接受着这一切,当她选择和卢修斯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站在了以黑魔王为主的几乎所有的贵族的对立面,她站在了自己曾生活了十六年的腐朽不堪的布莱克家族的对立面。她需要接受一些全新的理念。
这是生存之道。一个马尔福将会深刻理解所有的规则,并且合理地更新它们。
“纳西莎,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嫁给了一个麻瓜,并因此在麻瓜界生活了十来年,我不想具体谈论那段往事,尽管这在贵族中已经不算秘闻。我只是想说,我了解他们,他们不需要被保护,他们也不能被歧视,所有的贵族都应该知道,我们退出麻瓜们的视线,偏安一隅,那是为了躲避曾经的迫害,而不是为了在这里固步自封自高自大。”
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是艾琳的目光前所未有地诚恳。
“艾达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你无法想象她曾经在麻瓜那里遭受了什么,小光也是,他们都只是孩子,他们都是巫师的未来,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帮助他们,那么还有谁会站出来。等着伟大的邓布利多圣人么,他会相信小巫师正在被迫害么?等着无所不能的黑魔王么,他会放弃可笑的血统论,伸出援助之手么?纳西莎,卢修斯告诉我,你的治疗魔法其实非常高超,所以,你愿意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小巫师,而和我们站在一起么?”
艾琳的目光太过纯粹,这和纳西莎曾经见到的,各种各种模糊不清的或者干脆透着欲、望的眼神太不一样了。纳西莎忽然觉得,此刻说一句“我愿意”是如此地神圣,她甚至开不了这个口,于是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不远的未来,纳西莎会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感谢梅林。她是一个贵族,是一个斯莱特林,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当我们提及马尔福普林斯联盟,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普林斯,前者引发了巫师界的第一次金融革命并彻底变革了巫师的政治体系,后者更是创作了生命的奇迹,在这里,我非常赞同史学家凯文?霍思金对于普林斯先生的描述——他简直有了一双梅林之手!但是,当我们细细研读那段历史,在他们的光芒背后,我们不能忽略两位女性的杰出贡献。艾琳?普林斯,纳西莎?马尔福,让我们记住这两个名字,是她们用自己的微笑驱散了因为迫害、征战而流离失所备受欺凌的小巫师们心中的乌云,她们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托起了整个巫师界的未来!她们,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人!”——节选自2007年6月,戴维?格拉特在“特殊贡献奖”颁发现场的致辞。
☆、冲突
其实比起曾经让霍格沃茨四分之三的学生闻风丧胆,让四分之一学生从心底里敬畏的魔药教授西弗勒斯,诺耶更适合成为一个教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对于诺耶而言,他尊敬着教师这个职业,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切不敢误人子弟。他对自己要求严格,自然对于学生的课业也是抓着不放的。所以,威廉他们在拜师之后,修真之前,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学习中文。
没错,就是学习那种每个读音对应很多字,而且又难写又拗口的语言。
鉴于西弗勒斯做了黑脸,威廉他们对于诺耶也都是言听计从的,这使得诺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当这个师父当得十分称职。
不知道是因为威廉他们太过聪明,还是诺耶十分擅长讲述,还是西弗勒斯特别研制的魔药口味真的如此让人“回味无穷”(这是重点),总之,当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威廉四个人已经迈进了修真的门槛。
于此同时,卢修斯在麻瓜界的生意也在井然有序地进行中。他在八月的某一天前往麻瓜界看望了尚在养病中的父亲大人,很显然阿布拉克萨斯在那里生活得不错。卢修斯现在已经是家主了,他没有义务向前任家主汇报什么,但是出于尊重,卢修斯并没有隐瞒自己封闭庄园的消息。
一般情况下,庄园的封闭将会使一个家族失去一部分的家族产业,这就意味着失去了巨额的财富积累,更麻烦的是,你将失去经由好几代才积累起来的人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贵族会选择这样做。因为,如果你这么做了,你的确可以躲过一些灾祸,但当你重新开启庄园的时候,你已经由一流贵族沦为了二流,甚至是三流。但出乎意料的,阿布拉克萨斯却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
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长久的注视之后,才说了短短的一句:“一切为了铂金荣耀的延续。”
这是马尔福家训中的首句,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一句。
卢修斯将右手平放在胸口,深深地弯□去,他郑重地说:“一切为了铂金荣耀的延续。”
父子俩在此达到共识。
“对了,我已经和纳西莎结婚,她是我的心灵伴侣。很抱歉,没有邀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鉴于现在的局势实在是风雨欲来。我会在今后补办一个最盛大最不负马尔福之名的婚礼的。我娶她,并非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世,当然,总有一天,布莱克家族的财产都会是我们的。”卢修斯在离去前,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添加了一句。
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在听到“心灵伴侣”的时候十分难得地失神了。“伴侣”一词对于贵族而言是十分难得的,更遑论“心灵伴侣”。对于极大多数只能为了家世为了血统而得到一个“配偶”的贵族而言,婚、姻、节、操实在是太可笑的一件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想起早逝的妻子,凯特琳?洛佩兹?马尔福,来自法国的纯血大家族洛佩兹。他其实有些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只是总觉得柔柔弱弱的样子。她给他生了卢修斯,然后呢,两个人与其说是相敬如宾还不如说是相敬如冰。她在卢修斯还没有记事的时候郁郁而终,那之后,阿布拉克萨斯承认自己荒唐过,他在美人之间流连忘返,他沉迷在温柔乡中然后醒来就忘记他们的名字,可是,与其说他多情,不如说他无情。他不过就是寂寞了,而寂寞有时只要一个拥抱就够了。
他从没有遇见过一个能让自己就此愿意将心托付的人,或许遇见过,但是错过便是错过了。贵族会以利益来衡量敌友,在利益面前,曾经背叛的敌人也可以谈笑风生继续合作。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允许背叛的,比如感情。那么,错过便是错过了。
“父亲,其实我并不介意您再给我找一个名义上的母亲,甚至再给我添一个弟弟什么的。”卢修斯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立刻幻影移行。他当然不介意,反正他现在已经荣升家主,再添十个弟弟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无论这个暑假是如何的血雨腥风,暑假之后就是新一轮的开学。霍格沃茨也将如往年一样迎来新一批的学生。这座城堡总是伫立在那里,见证着冲突、流血、死亡,以及新生。它亘古不变,它静默千年。
失去了卢修斯的关照,并且卢修斯现在很明显是被黑魔王所厌弃的,西弗勒斯早已经预见了,作为曾经与卢修斯亲密接触的人,自己的二年级将会过得十分多姿多彩。所以,虽然,二年级的首席争夺战,他依然退出,并且没有二年级生敢于找他的茬,但是,其他高年级进行首席之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道不安分的光亮射向他所站的地方。西弗勒斯阴沉地在三秒之内将所有的魔法反弹给它们的主人,然后衣浪滚滚地离开了休息室,他甚至没有留下听霍恩教授的照例演讲。
值得一提的是,一年级的首席争夺战,雷古勒斯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在一片光芒乱飞中被不知道谁的“腿立停僵死”给击中并由此倒地——这一次,他成为一年级的首席,尽管过程依旧不那么漂亮不那么符合贵族式的优雅。而一年级的次席真是小巴蒂?克劳奇。
西弗勒斯成为了整个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尽管这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但是,这为他减少了不知道多少暗自觊觎着他的苍蝇。感谢梅林吧,斯莱特林休息室中所发生的一切不会被邓布利多所知,否则,西弗勒斯真不知道,赶走苍蝇,结果多了一个嗡嗡叫的老蜜蜂,那该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至于黑魔王,在他灵魂分裂的后期,他需要大量的灵魂安稳剂,这会使得所有有名的魔药大师都将要或明或暗地面对黑魔王的招揽——既然普林斯迟早会被黑魔王所注意,那么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西弗,暑假过得愉快么?我受到了波特夫妇的邀请,有幸参观了他们的庄园,哦,那可真壮观,不是么?不得不说,虽然詹姆斯既喧闹又无礼,但是波特夫妇真不愧是贵族中的典范,他们可真的……”红发的少女叽叽喳喳地向黑发友人诉说着自己的惊喜。
西弗勒斯注意到莉莉在说到波特的时候,虽然依然用了贬义词,但她说了“詹姆斯”,说的是这个名字,而非一个姓氏。看来,莉莉和那个自大狂的关系在这个暑假有了微妙的转变。至于波特夫妇……虽然西弗勒斯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但很明显,自恋的铂金贵族比他们更能成为一个“典范”。
“是的,那可真是一个愉快的暑假。”西弗勒斯有些敷衍地说。
“哦,西里斯也在波特庄园度过了大部分的时间,当然还有卢平,不过卢平似乎有勤工俭学什么的,他并没有待多久。西里斯还向我提议要邀请你一起去玩呢,但是我写给你的信都被猫头鹰退回来了。”莉莉有些委屈,但是很快她又兴致高扬了起来,“嘿,其实西里斯真的不错,你瞧,他很会为朋友着想,他现在也在努力向你和解,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感谢陌生的猫头鹰无法穿过普林斯庄园的防护吧。西弗勒斯在心里默念。对于莉莉的后半句话,西弗勒斯显然嗤之以鼻:“所以,你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抛弃了自己家族和亲人,一个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一个不知道担当只知道任性的家伙……你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语气较重地和莉莉说话。
莉莉显然有些愣住了,她只是为自己的朋友好,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们都能友好相处,但为什么,西弗勒斯会责备她?西里斯选择了格兰芬多,虽然莉莉曾经也讨厌过他给学院扣了太多分,但这难道不是一直勇敢的体现吗,勇敢难道有错吗?
“西弗,我在这个暑假知道了很多。要知道,有那么一批邪恶的人,他们要杀死我们,要杀死混血统和——哦,喔真的不想将这个名词说出口,因为它总是让我觉得很难过——麻种,西里斯是为了远离他们才加入格兰芬多的,这是正义的!”莉莉含着泪水义正言辞地说。
“正义?邪恶?这是由谁来定义的?莉莉,难道你在进入格兰芬多之后,你的大脑也随那些狮子们蜕化了么?!”该死的,学院的冲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是谁在潜移默化中影响这些孩子?虽然,黑魔王是必败无疑的,但是,又是谁在趁此抹黑斯莱特林的荣耀?
显然易见,是那群自己为是救世主的自大狂们!
“不,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应该像你的朋友马尔福一样,你瞧他做了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他封闭了庄园,他反对了恶势力!他实在是一个斯莱特林里的格兰芬多!”
相信我,卢修斯会因为你这样的“赞美”而送你一打钻心挖骨的。西弗勒斯无力地看着莉莉跑远,他知道莉莉一直是一个好孩子,真正可恶的是那些利用孩子们单纯的正义与善良的同情的操纵者,他们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并最终让孩子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霍格沃茨的某一条走廊从两扇窗户之间变出一扇小门,西弗勒斯抱着手中的书走了进去,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个人轻轻地拍了拍。西弗勒斯早就比诺耶高了,以至于诺耶做这个动作,需要微微地踮起脚尖。
“没有关系的,我们会还历史一个本来面目的。它不会是胜利者手中任意揉捏的小姑娘,它是一位凌然不可侵犯的女神。”诺耶极为坚定地说。
“我们能够做到的。”诺耶从西弗勒斯的手上拿过一半的书,这使得两个人都可以单手抱书。然后,诺耶用自己空着的手握住西弗勒斯的。
“纳西莎似乎总是走在时尚的前沿,如果由她创办一份杂志,那么无聊的贵族女人们一定会争相订阅的。”西弗勒斯说。
“是的,如果上面加上艾琳阿姨写的美味小甜点的制造方法和废物利用的家居小窍门,那么平民妈妈们一定也会十分感兴趣的。”诺耶补充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总是能有这样的默契。
“诺……”西弗勒斯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问,你未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
“我都没有想过……不过应该是温柔(一支箭刺中西弗的心脏)、善良(第二支箭刺中西弗的心脏)的吧,要是黑发(西弗对此表示满意)就更好了,要长发飘飘的那种(西弗决定将头发留长)……西弗,那你呢?”
“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西弗勒斯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温柔。
“可惜我没有妹妹啦……我要是有妹妹,绝对放心把她……”话有些说不下去了,诺耶忽然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有一个妹妹,他一定舍不得将她托付给西弗勒斯,但这是为什么呢?
“没关系,现在就很好了。”西弗勒斯揉了揉诺耶柔顺的长发,他顺手撩起一缕,然后一个轻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吻落在他的发梢。我愿意相信,所有的过往是为了在这一刻遇见你。而你,就在那里。你在一个恰好的时间出现,以一种无可替代的方式。
在一起,那是最温暖不过的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是凌晨4点31分,我又熬了一个通宵。
☆、开端
九月的中旬,卢平照样是虚弱的,但是这比起他曾经的遍体鳞伤已经好很多了。他甚至在这个暑假有了一份兼职。要知道,走出自己封闭的世界,那是在卢平来霍格沃茨之前所不能想象的,而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卢平在收到改良版狼毒试剂之前所不能想象的,前者的改变源于邓布利多,后者却是因着西弗勒斯。卢平由衷地感谢着他们。
霍格沃茨总是有太多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卢平喜欢不紧不慢地走在某条长长的、偏僻的,充满历史沉淀感的走廊里。他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因为他可以在这个时候思考很多东西。偶尔,他还能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温柔男孩。你会在拐过某道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他,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某道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膝盖上放着厚厚的书,阳光从彩色玻璃窗的一角伸进柔软的触须,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一切美好得像是你猛然间不小心闯进了一个梦境。
每一次,诺耶看见他,都会合上手中的书,微笑着叫他的名字,算是打了招呼。当然,等到卢平收到几次口味极其特别让人永生难忘的狼毒药剂之后,他作为狼人的超强第六感,终于使他意识到了,这是某个别扭的家伙在表达他的占有欲。于是,从那以后,卢平再次遇到诺耶的时候,都会远远地看着,然后静静地离开。
今天也是一样,卢平看见诺耶站在窗边。这一次,诺耶没有在看书,而是像是在看着窗外的什么。
“他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不是么?”在卢平正要离开的时候,诺耶忽然叫住了他。
卢平闻言朝窗外望去,这是一年级的飞行课,格兰芬的与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有很多兴奋的小家伙骑着扫帚或高或低地飞着,卢平不确定诺耶说的是哪一个。
“以你的敏锐,你应该猜出了我的与众不同,当然,这与众不同并非单指我脸上的面具。”诺耶转过身来,语气淡淡地说。即使隔着那遮去他大半张脸的面具,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就像是水一样。
卢平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诺耶并非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这很显然,因为卢平没有在任何一个学生身上闻到和诺耶一样的气味。诺耶仿佛对这座城堡十分的熟悉,他知晓所有的密道,所以除了卢平(当然还有西弗勒斯),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只不过对于卢平没有刻意避让过而已,毕竟卢平在最初服用了某些药剂之后,并不能向别人说出他的存在。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但是请你照顾好西里斯?布莱克。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之一,而一个真正的挚友,是会时刻提醒对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请你约束他,不要让他闯出更多的麻烦。”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该有的不容拒绝的威仪。
“我会如此行的。”对于听风就是雨的西里斯来说,他的确需要有人在一旁督责他。
“十分感谢你……啊,现在的世道不怎么太平,真难得能看见你这么沉稳的小孩子。”窗户的一侧突然开了一道暗门,诺耶抬起脚走了进去。在门重新合上的时候,卢平听见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西里斯该学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别让其他人为他的任性买单。”
当诺耶让出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时,天空中骑着扫帚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仿佛若有所感的朝这边望过来。他在看见无人的窗口时还仿佛觉得奇怪似的皱了皱眉。卢平认得他,那是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在开学那天的分院仪式上,西里斯曾经拍着他的肩膀,指着新生队伍中那个漂亮的孩子,大声地说:“嘿,那是我的弟弟,从小他就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我敢说,他一定会来格兰芬多的!嘿嘿,小雷尔,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卢平你瞧,小雷尔害羞了,他竟然不看我……”
那个安静的小孩子最终没有看他的哥哥一眼,他去了斯莱特林,并且第二天他出现在了一年级首席的位置上。西里斯对此很沮丧。当然,这份沮丧还源于他跑去斯莱特林长桌时,被他的心上人,西弗勒斯,施了一个腿立停僵死。
拉文克劳是看客,赫奇帕奇懵懂着,而斯莱特林与格兰芬的之间学院冲突逐渐由一些小打小闹的小规模口头冲撞上升到魔咒对峙,这使得这段时间进入医疗翼的学生一下子多了起来。这种冲突是有迹可循的,毕竟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最近几次交锋各有胜负,孩子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正是对方的父母伤害到了自己的父母,并由此推断出对方的学院里都是一些巫师败类。在大人有意识地纵容下,于是,这种伤害自己同学的行为被冠上了“正义”之名。或许,相较于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学生更为理智一点,但是面对着狮子们的挑衅,小蛇们不屑于解释,他们用实力说话。
需要我们解释的人,永远不值得我们解释。斯莱特林的骄傲不容许任何形式的玷污。
西弗勒斯第一时间从魔药教室离开,在别的学院的眼中,他是斯莱特林中的异类,他总是一个人上课,又一个人消失,仿佛被学院孤立了一样。这样的一个永远面无表情的阴沉的落单的斯莱特林,正是一个很好的被欺负的对象。
西弗勒斯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随,五只蠢狮子,他还需要在某些时候放缓自己的脚步,他们才能勉强跟得上,真是够失败的。在将他们引到禁林的边缘时,西弗勒斯将手上的书放进戒指中,然后转过身。
五个格兰芬多丝毫没有尾随被人抓住的尴尬,他们一字排开,握着魔杖靠近西弗勒斯。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为首的格兰芬多恶意地露了露牙齿,就像是一只肉食性动物在警告它的对手。但是他这个自以为很帅的动作却没有收到预计的效果,哦,他本来是想要把他吓哭的呢!
“以一对五,很格兰芬多的方式。”西弗勒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其中一个格兰芬多闻言立即涨红了脸,他捏紧拳头,对着西弗勒斯大喊:“哼,至少我们正大光明,从来不会搞阴谋诡计!你们这些邪恶可恶的毒蛇们……”
“哦,正大光明的格兰芬多们……”话从西弗勒斯薄薄的嘴唇中冷冷地说出来,总带着那么一点嘲弄的味道。
在五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们今天预定的耍弄对象已经率先行动。他们没有看见西弗勒斯掏出魔杖,但是他们却在一瞬间察觉自己全身僵硬,无法行动了。
“愿你们今晚能有一个愉快的禁林之旅。”西弗勒斯话音刚落,他们发现自己手里的魔杖飞了出去,它们围着自己的主人转了一圈,然后在他们眼前像一根被点燃的树枝那样燃烧殆尽。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他们觉得绝望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足以颠覆他们的认知,他们眼看着禁林深处烟尘滚滚,然后从里面爬出了一群——天啊,那是成群结队的八脚蜘蛛!霍格沃茨竟然有这么危险的生物的存在!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从来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残酷的小孩子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们无能为力地看着食人的蜘蛛迅速地朝自己爬过来。他们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喊不出来。他们想要逃离,但若不是他们现在全身僵硬着,他们的腿早就软了。
那种食肉生物特有的腥气越来越浓郁,腐朽,毁灭,让人不安。蜘蛛伸出它们毛茸茸的恶心的其中一只脚搭上他们的小腿,因恐惧而产生的战栗从小腿上一直蔓延到心灵深处。这是孩子们昏迷前最后的知觉。
里克?卡特深深地愤怒了,瞧瞧猫头鹰带来的信件上说明了什么,他的儿子竟然在霍格沃茨的禁林边缘昏迷了,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而造成他儿子昏迷的原因,竟然是一个斯莱特林将他约出去决斗了!这帮可恶的斯莱特林们,他们豪夺了他们的财产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想要夺去他唯一的儿子了!(学校的官方信件其实只说明了孩子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但是这不妨碍小卡特的格兰芬多朋友们纷纷写信向卡特先生“说明”状况)
卡特夫妇在第一时间连通了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当他们拍着炉灰走出壁炉的时候,他们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还有另外四对一看就知道正十分愤怒的家长们。当然,他还看到了一个黑头发的沉默的男孩。
“好的,既然卡特先生以及他的夫人也已经到了,让我们安静下来,听普林斯先生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哦,西弗,我亲爱的孩子,不要紧张,要不要先来点蟑螂堆?”
“我不是你的孩子。”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他这样倨傲的态度立刻就让五对暂时还不知道他身份的家长对他的印象差掉了很多。
邓布利多透过他镜片透视着西弗勒斯,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故作镇定和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恐惧。很好,邓布利多对此表示满意,这还是一个好孩子,毕竟他虽然是一个斯莱特林,但是他有一个麻瓜父亲,哦,对了,他还很关心他的麻瓜小表妹。
“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魔药课下课的时候,我需要去禁林边缘采一些地衣绿(一种低级的魔药材料),当我到达禁林边缘的时候,五个格兰芬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他们拔出了魔杖……”西弗勒斯抿了抿唇,他喝了一口刚进办公室时,邓布利多递给他的柠檬蜂蜜水。吐真剂的味道被稀释得很淡,又被甜腻得令人觉得发苦的蜂蜜味给遮去了不少,但这逃不过魔药大师的味蕾。
“你这个可恶的斯莱特林!就是你,一定是你,你伤害了我的宝贝,哦,他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卡特先生立刻打断了西弗勒斯的话语,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真想把眼前的这个斯莱特林小崽子给塞回娘胎去,“你就和你的父母一样可恶!”
西弗勒斯的眸色暗了暗,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看向叫嚣的卡特先生,语调平缓地说:“非常不幸,我的父亲是一个短命的麻瓜,而我的母亲习惯在庄园里种种花草什么的,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生命。他们并不是你口中的‘可恶’一词能够形容的,你必须为你的言辞向他们道歉。而且,你应该庆幸我从你的儿子的以多对少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了下来,否则你就等着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下半辈子吧!如果格兰芬多阁下活到今日,他一定会为你们如今的贫乏感到悲哀的。爱才是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源泉,但你们被芨芨草塞满的大脑里显然已经容不下如此复杂的事物,你们除了鲁莽,还剩下什么!”
“闭嘴,你这个巧言的小东西!事实上是,我的儿子昏迷不醒,而你正悠闲地坐在这里,你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卡特啐了一口。
“如果,我需要为我的优秀付出什么代价,那我无话可说。格兰芬多果然都是一群妄议正义的自以为是的蠢货。”西弗勒斯无差别地喷洒着毒液。面对着十个愤怒的家长,他神态放松地靠向身后的靠垫,姿态随意地像是在自己的领地巡视的国王。
“邓布利多校长,我无法再继续复述接下去的事情了,鉴于我每说一句话都会被无礼地打断。要知道,我情愿把我的时间奉献给坩埚,而不是在这里被浪费。”西弗勒斯看向白胡子巫师,他起身,十分有礼貌地鞠躬,表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我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无以为报,努力更文。
☆、赢家
“不,孩子,我们需要你的讲述,这有助于我们发现其中细微的线索,帮助孩子们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你可以坐下来继续说,我保证接下去没有谁会打断你的。”也许是因为对于西弗勒斯的第一印象在于他是一个可拉拢的新兴贵族,邓布利多对于他刚才的那番大段的言论并未多想。白胡子巫师的话也在隐隐告诉那些几乎失去理智的家长们,他们孩子的安危还维系在眼前这个小斯莱特林身上,所以请尽量克制自己的愤怒。
“事实上,我并没有和他们决斗。禁林里忽然跑出了一群八脚蜘蛛,那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们当时都吓坏了!”西弗勒斯略略提高了声音,像是一个需要被关注的孩子该有的那样。
“你在撒谎,禁林里面怎么会有那种违禁生物?你在编造谎言用来掩盖你用邪恶的黑魔王伤害了我们孩子的事实!”又有一个家长叫嚣着。但是,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他退后一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知道海格与众不同的喜好,他曾经就是因为养了一只八脚蜘蛛,才被人陷害,不得不终止学业的。所以,邓布利多对于西弗勒斯的话还是有一些相信的。但是,八脚蜘蛛是一种智慧型的生物,它们在禁林深处被庇护,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居住地,暴露在人前。而且,八脚蜘蛛以凶残狠辣闻名,如果它们真的出现了,那五个孩子早就没了活路,而不仅仅只是昏迷不醒而已——邓布利多眼神复杂地看向西弗勒斯——而小普林斯先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禁林为什么会有那么危险的生物。但是,感谢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我随着带着的魔药试剂中有一瓶驱蛛喷剂,你就等着为你那和你一样狂妄自大的儿子收拾残骨吧,哦,你能不能把他被咬得支离破碎的,而且不少已经入了蜘蛛肚子的身体拼成完整的一份,那可都是一个问题!”西弗勒斯恶意地嘲弄着。
其中的一个家长捂着脸低呼了一声。哦,那个孩子是一个恶魔!
“我承认斯莱特林的狡诈,因为我以这为荣,这也不是你们大脑退缩如单细胞生物的蠢狮子们能够理解的。瞧瞧你们贫乏的大脑壳里都只剩下了什么,鲁莽、冲动、缺少思考与克制,以无谓的牺牲为荣幸,以自我的认定为这个世界的准则。明明看顾不了全局,还妄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讲几个家长批评了一顿,然后他看向邓布利多,微微一点头,说,“我只能说,那几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是被吓晕的,我的药剂没有出任何问题,否则我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至于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清醒,很抱歉,我对此无可奉告。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您了。请问,我能够离开了么,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是晚饭开始的时间了。”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他忽然觉得西弗勒斯说得那番话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说得出来的,这说明他的内心十分的成熟。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是格兰芬多,那该是一个多好的继承人啊。虽然可惜,但是这也让邓布利多对于吐真剂的效果没有怀疑——否则一个平时寡言的孩子怎么能突然说出这么多话呢——以至于他完全相信了西弗勒斯所说的。
“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当然可以先离开了,要知道,小孩子就要养成正常进餐的好习惯。”白胡子的巫师很像一个慈祥的邻家爷爷,可惜他的小观众并没有买他的账。
当西弗勒斯离开校长室的时候,他在八楼看见了赫奇帕奇的维叙亚。三年级的男孩仿佛在暑假里一下子长高了不少,他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有阴影落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嘿,西弗勒斯,看见你没有出事,这实在是太让人开心了。”维叙亚从阴影中走出来。
西弗勒斯驻足,他用一种评估似的目光看向维叙亚,淡淡地说:“我们似乎还并没有熟悉到可以称呼彼此教名的程度。”
“哦,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维叙亚似乎并没有因着西弗勒斯的冷淡而感到尴尬,“对了,请允许我再多嘴一句,那是一个小小的忠告。西里斯正在向八楼走来,虽然他被他的朋友们拉住了,但是那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现在下去,那么你得面对着一个爱慕者泪眼朦胧的质问。‘哦,你为什么欺负了我的朋友’,或者‘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那可真是让人厌烦的问题。”
维叙亚将西里斯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一个赫奇帕奇中的异类,是谁说他不善言辞的?西弗勒斯在内心评定着。他走到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的花瓶之间的走廊,来回走了三次。然后,这里出现了一个门。
“谢谢你的忠告,但这实在是不劳你费心了。”西弗勒斯甚至没有回头,他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这个门就此消失了。
维叙亚挑眉看向这一切,良久,他的唇角浮现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他转身离开,在楼梯的拐弯处,他看见了正在竭力拉着西里斯的卢平。
“你好,维叙亚。”卢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好。”维叙亚温文有礼地点点头,然后与他们擦身而过。
有求必应室里,诺耶已经将准备好的晚饭放在了桌子上,他看见西弗勒斯走进来,欢呼似的递出了筷子。当然,更为高兴的是诺耶身后的银渊,这个馋嘴的孩子已经对着美味的饭菜垂涎了好久,但是白主人就是要等来黑主人才同意开饭,可恶的傻大个还用长长的身子将它缠绕起来,以至于它都不能离饭桌近一点,再近一点。
“事情解决地怎么样了?”诺耶一边帮西弗勒斯夹了一块粉蒸肉,一边问。
“都在掌控之中。”似乎习惯了和诺耶一起用餐之后,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都渐渐忽略了“食不言”的餐桌礼仪。
“啊,这可真有意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诺耶微微笑着,就像一只还没将爪子长锋利的小毛团儿忽然露出了一种狐狸般的神情。
银渊满足地吞食着小碗里的肉团子们,巴吉里斯克悄悄地蹭过去,用自己的尾巴尖勾了勾银渊的,银渊立即像小猫儿炸毛似的弹起来,它故作凶狠地朝蛇怪滋滋滋地吐着舌头。巴吉里斯克将自己的碗朝银渊的方向推了推,银渊眼尖地看见,里面的肉团子都被傻大个吃光了,但是还留下了不少它喜欢吃的鸡心,于是它瞬间被安抚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脑袋伸进巴吉里斯克的碗里,尾巴也任由它勾着了。
五个格兰芬多直到第二天才清醒过来。他们在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惊恐地扑进自己父母的怀抱里,大喊:“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竟然看见了八脚蜘蛛!”
西弗勒斯的讲述被证明是符合事实的,于是五对昨天还敌视他的父母不得不尴尬万分地向他道歉并且道谢,因为,无论如何,西弗勒斯都拯救了他们孩子的性命。
“爸爸,他把我们的魔杖都毁了,他竟然烧了我的魔杖!”小卡特在看见西弗勒斯走进医疗翼的时候,第一时间向他的父亲告状。
克里大力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脑勺,然后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普林斯先生,约翰刚醒过来,他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