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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 作者:湿手摸电门

    021难逃心动(2)

    他的牙齿缓缓咬过她的xr,像是在撕扯,却又带着无限的崇拜。

    “我有点儿后悔了……”

    汤麒突然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嘴,喃喃地说着,受不住她脸上的绯色。

    他伸出湿润的舌,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拨开两片唇,温润、甜香的口腔被他逐一舔舐遍,啃咬着那湿润光滑的牙床。

    “后悔什么?”

    她气喘吁吁,额上全是汗,轻手轻脚地推开他一些,隔着距离轻喘着开口。

    滋味儿不赖,和陶冶的感觉不一样,却,各有千秋。

    两个男人,都是j薄的唇,人家说这样的男人来得寡情,凉薄,可这两人无一例外地吻功了得。

    唇齿相依,唾y濡湿,如若不是关系非同小可,想必有人会觉得恶心吧。

    她正想着,就见汤麒狰狞着面色,恨得不行地一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扑上来就是一番啃咬。

    “小东西哪那么多问题……”

    他恶狠狠,是为了先她一步,生怕自己的狼狈表现得更加明显。

    影片《大鼻子情圣》中的希哈诺炙热地爱着美丽的表妹,却耻于自己硕大的鼻头而一再却步,汤麒看了后冷哼不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电了以后就追,腻了以后就飞!

    可是夜路走多了,总要遇见鬼的。

    这个鬼,是个女鬼,美丽的女鬼,叫陶醉。

    汤麒背脊发凉了,一句“我喜欢你”就是说不出口,嘴张了两下,气得转身再次坐下。

    陶醉摇摇头,见他表情古怪,从桌上拿了练习册,转过身去靠着门翻看着代数题。

    不大的空间里,顿时剑拔弩张的。

    他恨恨抽了一口一直捏在手指间的烟,怨恨与气愤,塞满他整个x膛,没法子发泄,就只能像那缭绕的烟雾一般,在周遭游走翻腾。

    挠心挠肺,憋屈,真他么憋屈,试问中国七大军区,自北向南,从东到西,他仗着自家老爷子的光辉,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巴结讨好?

    文工团的艺术妞儿、p兵连的小辣椒,到了他手里,哪个不是软得跟一汪水似的?

    眯着眼看她,人家还在那伸出小手在书上划拉着算数呢,低着头,被他扯松的衣裳松垮垮地堆在身上,从肩头往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曲线美好玲珑发的粉颈洁白光滑,看得他嗓子眼儿一紧。

    愤而扔掉手中的烟蒂,汤麒腾地再次站起身,夺过她手里的书,咬牙道:“你说吧,是不是还因为上回打赌玩骰子那事儿生我气呐?”

    陶醉诧异地抬眼,目光极纯净,一副懵懂神色。

    “哈?”

    “真是败给你了!”

    汤麒低咆一声,拉高她的身子,眼睛深处都冒出暗红,气坏了。

    重拳头打在软棉花上。

    他恨呀。

    她若是与他硬碰硬,“坚贞不屈”地一口拒绝,他倒是死得惨烈,可现在,迂回地打太极?

    唇移至她耳后的小块肌肤亲吻着,他使坏地用舌尖轻轻在她耳廓上打转,并且时而轻咬一口,满意地发现她在轻颤。

    背后游移的手,也随之缓缓探了下去。

    “我看中的人,别想跑!”

    022一半盛着海水,一半长出火焰(1)

    陶醉的手隐隐汗湿,被紧紧地握在陶冶的手中,后者冲她轻柔一笑,锁好车,低头俯身给她一个缠绵之极的吻来。

    “开车的时候就想亲亲你来着,可是太危险……”

    他低低叹着,分开了唇,却不离开,贴着她的唇低语。

    地下停车场,灯光黯淡,谁也不知道这一对纠缠的男女,背后暗藏着多少龌龊和罪孽。

    陶醉想躲,腰被他拗得生疼,一扭,轻松松滑出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淡淡的香气,香水与她的体味融合,幻化出一种细碎的少女香。

    伤口不会愈合,伤口会一直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上覆盖着淡淡的疤痕,为的是减轻疼痛,但是,伤口永不会消失。

    周末的夜晚,夏景阑珊,站在高处看到的风景,可与低处不同?

    看着那流动的光影,陶醉慢慢将耳畔的碎发拢到耳后,想起陶冶方才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意,眼中渐冷。

    转过身来,陶冶宴请的客人刚巧已经到了,一众人故作熟稔地亲热地招呼着,说着耳熟能详的寒暄之词。

    “醉儿,快过来!”

    陶冶笑吟吟地招呼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陶醉,听着他的话,身后几个人相视一笑,眼色立时暧昧起来。

    “陶总的女儿也在啊……”

    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大家心照不宣。

    陶冶“有问题”,这在s市的富人圈里,早已不是什么惊天秘密。

    有时候,男人对女人,不要说言语,不要说动作,单单只一个眼神,便能出卖心绪。

    “陶总,早听说您年轻有为,没想到竟有这样大的女儿了?”

    略带低沉的嗓音,尾调有些上扬,似乎带着玩味和探寻的话语响起来。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是你?”

    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出现的,不是齐天大圣,而是那个曾挑起事端,却袖手旁观的年轻男人。

    陶醉脚上仿佛粘了胶,被陶冶再次催促了一声,这才敛了那惊奇之色,一步三挪地走了过去。

    “醉儿,叫刁叔叔。”

    十八层的总统套房里,客厅、会客室与卧房扇形分布着,热闹非凡。

    陶冶请的几个人,都各自带了女伴,原本整齐的房间,顿时充斥了麻将的噼里啪啦和女子偶尔的惊呼声。

    那是输家一方的哀叹,或者赢家的兴奋呐喊。

    男人们的手,一只砌着那方块长城,另一只,却不约而同地摩挲着身边女人的大腿,惹来吃吃的笑,和故作娇羞的轻吟。

    陶醉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烟灰缸,一下下敲着那光洁的玻璃缸体,眼神流转,在各人身上闪了一圈儿,暗自不屑:所谓的上流社会,肮脏得更是无以复加。

    也许陶冶有他的打算,最近居然不知发了什么疯癫,即使是一些应酬,也要带着她,反而是对学习,不再对她那般苛责。

    好生奇怪。

    “陶小姐,很无聊么?”

    身边的沙发明显凹陷了一下,有人不请自来,在她身边坐下。

    男人的眼光不由分说地落在女孩儿的身上,毫不掩饰毫无避讳地盯着她,似乎对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惊讶。

    她微侧着头,回给他一个极轻的笑。

    “我不无聊,只是还陷在惊讶里不能自拔。”

    小刁捏着烟,有条不紊地填了四分之三斗,唰地点了g火柴。

    大名鼎鼎的zippo,只适合点香烟,若是点烟斗,那汽油味儿会盖住烟草味道的。

    斗壁微微发烫,他换了下手,喷出一口烟,朦胧中看着她稚嫩的脸,原本刚一入口的甜,此刻好像更甜香了。

    “我就想嘛,那么一个破烂儿地儿,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姑娘。原来是落了难的小姐,失敬失敬了。”

    不同于上次的甘醇,这一次,他口中的烟味甜香,像是个正在发育的女孩子,对世界宣示着她已长大。

    透过层层薄烟,他笑得宛若一只得意的猫儿。

    陶醉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危险,这男人,不好搞呀。

    023一半盛着海水,一半长出火焰(2)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也太过亲昵,对于一对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女来说,是真正的不适合。

    丝丝的烟雾,甜腻的味道,她有些不习惯,倒是有些怀念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嗅到的那股子甘醇来了。

    “刁叔叔。”

    陶醉的嗓音甜软,字正腔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那“叔叔”上咬重了音儿。

    若是汤麒那般的x子,如同干柴火,蹦个火星儿就能着了。

    可是对方是小刁,他不温吞,也不暴躁。

    所以不会上钩。

    “嗯?怎么?”

    慢慢吐出一口烟雾,他的侧脸线条极其勾人,下颌总是略带骄傲地微微扬起,修的短短的胡茬发出青青的色泽来。

    她索x镇定了,不就是个男人,有钱有势的男人罢了。

    “给我试试?”

    陶醉有些跃跃欲试,烟草给男人的诱惑,之于珠宝给女人的诱惑。

    她的确想知道,那传说中的飘飘欲仙,是什么感觉。

    小刁向不远处瞟了一眼,陶冶握着酒杯,正在这生意场上的伙伴商谈着,不时将视线往这边投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霎时有了交集,都不是太年轻的毛头小伙,相视一笑,继而堪堪错开来。

    “你父亲往这边看呢,你胆子倒是大。”

    小刁笑着,唇含着烟斗,标志x的一抖一抖。

    他听汤麒回来抱怨,说这个女人,哦不,这个女孩儿x子y冷,你在这边热乎得要扒开自己的心肺了,人家那边还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寡情的孩子。

    就是块石头,放在怀里,也能捂热。

    可汤麒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绝望,伤心,又透着舍不得。

    迷恋,就是不知为什么,着迷,眷恋。

    小刁却觉得,陶醉有意思得很。

    居然问他要烟抽,实在是叫人始料不及。

    “我偷偷的,你也偷偷的,不会被他发现的。”

    少女的狡黠一闪即逝,率先站起身,往沙发外面的客厅走去。

    噼里啪啦的麻将洗牌声音,盖过了房间里的音乐。

    一向不是那么喜欢杨坤,这男人长得不干净,可嗓音确实独特。

    “可能是寂寞,空气变得很稀薄……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

    朦朦胧胧的歌词,听不甚清,旋律却是流畅,有些耳熟能详的感觉。重复了几遍副歌部分,她就会跟着哼哼了。

    这,就是一座把她困死的空城。

    她不是长头发的公主,也没有愿意爬着梯子,亲自来解救她的王子。

    见小刁没有跟过来,她回头,冲他一笑,“只是一口,不会死人的,我抽过烟。”

    略显烫的烟嘴儿沾在嘴唇的一刹那,陶醉就微眯了眼,眉梢似乎都沾了薄薄的烟雾,胭脂般的红晕一圈圈打在水嫩的脸颊上。

    波光潋滟般,散开来那种滋润的颜色。

    连小刁,也终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上扬。

    “你还挺娴熟的。”

    她却不吸,只是含着,享受看着烟丝燃烧的快乐,有一种烧钱一般的解恨。

    那火焰,不是惯常的微红或者微黄,却是透着淡淡的蓝光,好看,空灵。

    望着她的神色动作,几乎令小刁闪了神。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了啊?”

    陶醉握着烟斗,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在还给小刁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手一抖,却很快握紧,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当然不算。”

    难得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哄一个不肯睡觉的孩子,男人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甜丝丝的宠溺笑容。

    听在她耳中,那分明就是在暗示,小女孩儿,你的这些,对我没有作用。

    陶醉笑了,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老男人,你若那么轻易就缴械,我还不稀罕给你玩呢。

    身上似乎胶着着一道炙热的视线,她顺着回头张望,果然,陶冶亮得吓人的一双眼定在她刚刚握着烟的手上。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024童言无忌(1)

    似乎觉察到陶醉的异样,原本已经迈步走回房间的小刁,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不是纯黑,彷佛带了点儿蓝。

    “傻妞儿。”

    很多男人管女孩儿,叫姑娘,叫丫头,他叫她妞儿。

    他俯身走到她身边,一口气黏在她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

    “妞儿,我不陪你玩。”

    到底是道行尚浅,也怪小刁修炼得刀枪不入,这一口热气,糊在陶醉敏感的耳垂上,她脸一热。

    声音不大,可她听得真切,不仅没有被撩拨的感觉,反而一寸寸心底拔凉起来。

    真是个可恶的人呐。

    摇了摇头,她选择装傻,仰着头,一脸天真烂漫,不解道:“您说什么,刁叔叔?我没听清。”

    小刁浮上一个高深莫测的了然笑容,举着他的烟斗,迈步走了。

    最近流行起银质餐具来,亮闪闪,透着雪亮的光;配套的筷子却是红檀木的,铜头的雕刻j致,握在手里却有些重,每每举箸,便有些力不从心,一顿饭吃得好不纠结。

    “刚叫满记送过来的,你们这些小女孩儿,一边嚷嚷着减肥,一边却又馋着甜品。”

    透明的水晶盅,盛着八分满的橙红色冻体,一动,便在盅里晃荡起微微的涟漪,上面点缀的几片玫红色花瓣末儿,也跟着游曳。

    陶冶执了勺子,替她搅拌均匀,慢慢推过来陶醉那一份。

    他是爱吃的人,少不得在这上面c心。

    j致的小银勺,敲在盘子边上,清脆作响,

    陶醉噗嗤一笑,双脚并拢,收到椅子上,伸了手,却不吃,用勺子一遍遍在盅里翻搅着,那原本已经被搅碎的果r,便被弄得细碎,令人食欲全无。

    那边早已经有女人们,挖了勺芒果r送入口中,见陶醉只是糟蹋东西,又早有耳闻她的“烂事”,心下自然不屑。

    “s市满记现在都入驻了?看来这边升值空间确实巨大。”

    小刁只是微微笑着凝视了陶醉一会儿,话却是冲着陶冶。

    陶冶的笑意也加深,略昂着头,不卑不亢道:“有兴趣可以一起来发财。”

    众人目光齐聚,似乎到了这时,才是一晚上最主要的那个点。

    他似乎只是习惯了那样的注视,那注视里有探寻,有巴结,有不屑,有一切人类的贪欲。

    小刁祖父父亲都生在陕西,好酸口儿,向来对甜不感冒,推了推面前的甜点。

    “做生意?我不擅长,不过陶先生您可是一把好手,我常听哥儿们提起您。”

    陶冶眼睛却越发亮了起来,向前倾了倾身,手肘抵在桌子上。

    “咳,什么好手,你知道,现在的s市,姓齐不姓陶。”

    s市近年来,全国上下都在吵嚷着要升为第五个直辖市。

    可虽说雷声大雨点小,但外资却是涌入不少,加上/齐/墨和周谨元的不断渗透,俨然成了商家必争之地。

    “呵呵,您太谦虚了。”

    两个如鹰般的男人,却在这相互打太极,陶醉看不下去,起身点点头,“我吃好了,去边上玩会儿。”

    反正大家只当她是个孩子,那么孩子,本就不该在这样的酒局饭桌上,平添突兀。

    没想到,右手边的小刁在桌子底下,一伸手,反手抓住她,侧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外面由我给你的东西,自己去拿。”

    随即,便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松开手。

    她愣怔了一下,只觉得手上一暖,却不烫人的温度。

    他说不跟她玩,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左边的陶冶仿佛什么都没有瞧见,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淡淡微笑:“醉儿,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旁边歇歇。”

    025童言无忌(2)

    男人抵挡不了的是新欢,女人抵挡不了的是旧爱。

    陶醉捏着浅金色的纸袋,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到底是什么东西……”

    并排的玻璃瓶子,两大一小,用金色的丝带紧紧地绑在一处。

    拜陶冶所赐,陶醉这个柴火妞儿,多少还算识货。

    那小瓶的香水是banana republic的中x香氛,低调的奢华,连红橡木的包装都已经被他拆掉,

    “居然不是安娜苏。”

    她叹了一句,不得不佩服小刁,这男人洞察女人心的功力和汤麒实在不是一个级别段数的。

    他知道,小女人最怕人家说自己不够成熟妩媚,而熟女最怕被人暗示青春已逝。

    送她这样的女孩儿,安娜苏就土气了,绝对令她嗤之以鼻。

    至于酒,她一窍不通,只听过轩尼诗和芝华士,前者因为那部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月满轩尼诗》,后者因为频频爆料的真实价值。

    出裤兜里的手机,她照着瓶身上的洋文,一个个输进去上搜索。

    页面跳出来,数以万计的信息密密麻麻,她拧着眉头用指尖轻点。

    金黄色的瓶身,炫耀之极。

    卡幕情侣,ca gnac 。

    陶醉想骂人了,牙咬着嘴唇儿,嘟哝了一句。

    “搞什么?!”

    一个男人送女人酒,本身就是挑逗吧,这不是她多想,或者小心眼儿。

    她回头往餐厅里看,可能由于她的离席,一桌人竟然放开了,之前一直没怎么喝酒,这会儿居然开始绷不住了,一圈圈喝起来。

    陶冶只喝一杯,也会脸红,喝一百杯,还是那样儿。

    而小刁,轻易不喝,喝了之后,相反的,脸色渗出骇人的白来。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山西”、“煤矿”什么的,知道都是些官场商场的事儿,不敢兴趣,缩了手,将那袋东西往沙发上堆了堆。

    烫手山芋。

    等一会儿还指不定怎么跟陶冶解释呢。

    果然,不多会儿,声音就吵嚷起来,再绵柔的酒,十几杯下肚,后劲也是顶不住的。

    陶冶的脸色红润,小刁则是惨白。

    桃花红,梨花白。

    好颜色呀。

    她冷冷地看着,知道今天的饭局,快完事儿了。

    中国人为什么愿意有事没事,都要聚到一起吃饭呢。

    归g结底,这是一个血缘的社会,大家觉得,唯有血亲才在一起吃饭,大锅饭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跟你在一桌吃饭了,我们就是兄弟了。接着谈任何事,就都方便了。

    典型的中国人思维,曲折,但有效。

    陶冶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但为了尽宾主之谊,唯恐大家没有喝好,迟迟不肯撤桌。

    众人见好就收,一边起来劝着陶冶,终于散了筵席。

    往外走时,地毯上一处不明显的凸起,绊了陶醉一下。

    明明穿的是平底的小牛皮凉鞋,居然就真的差点跌倒,下意识的,她捂住怀里的那个纸袋子。

    身子一晃,玻璃瓶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共见了你两次,每次都要摔倒?!”

    低沉的嗓音,微醺的酒意,男人一把扶住她的肩。

    呼吸里有一股烟草和酒j的味道,陶醉缓缓抬起眼,走廊的壁灯很昏暗,其余的人都走到前面去了,在等电梯。

    只有他和她,“碰巧”被甩在后面。

    他明明在笑,可笑容像是三月里的浮冰,易碎而且薄。

    “没办法。”

    陶醉站直了身子,不留痕迹地将肩膀转过来,“人不狠,站不稳,这是一成不变的道理呀。”

    小刁顿住,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想,小麒说的果然没错。

    这才有意思啊。

    弯起嘴角,眼眯得细细,他眼睛本就不太大,这样一眯,显得和善了许多。

    “我就当你是,童言无忌。”

    026龙叫唤(1)

    是不是如果女人没有一个月的那么几天,就体现不出来男人的百依百顺?!

    临睡前,陶醉才发现自己来例假了。

    她向来糊涂,日子也从不准时,还没等到什么预感,就仓惶地迎来了这个月的大姨妈。

    “又不穿鞋,光着脚到处跑。”

    推门进来的陶冶,不悦地将声音提高,手里抓着拖鞋,去抓她。

    进口的米色长毛地毯,毛茸茸的滑过脚心,带着点儿痒,却舒服。

    陶醉想,哪怕在牢笼,我也有这一时半刻的舒服,谁也拦不了,抢不走的舒服。

    在那已经有些模糊的童年,她穿着最便宜的,十几块钱一双的塑料凉鞋,因为舍不得,每到夏天,都干脆脱掉,光着脚板到处乱跑。

    陶冶费尽一切心思,威逼利诱,终于改掉了她的这一恶习。

    他说,不穿鞋,会长一副大脚板,穿不上j致的玻璃鞋。

    这是一个童话般的削足适履的故事。

    骨子里都透着穷酸相儿的女孩儿,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拿出吹风筒,按了开关,陶醉将头发慢慢吹干,盘腿坐在床沿上。

    她忍受不了哪怕一天不洗头,可是这个时候洗头,又最伤身体,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位姑nn选择用吹风筒吹干。

    巨大的轰鸣声,把陶冶的话给压下去。

    “你听见没?”

    他不悦,简直是咆哮了,一瞥,看见卫生间纸篓里的一片红,心里了然。

    这一心疼,连带着嗓音都放柔了。

    陶冶走过去,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副袜套,蹲下,给她一翘一翘的小脚丫套上。

    掐了掐她的小脸儿,手下的滑腻叫他舍不得下重手,可即便这样,一松手,还是留下两道浅红色的指印。

    珍贵的小水娃娃。

    看她因为小肚子疼而一直绞着一双秀眉,一肚子埋怨,他居然啥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有克星,那他家陶醉这个一个月一来的“客人”,就是陶冶最大的克星。

    “听见了,知道呢。”

    没有心思和力气跟他顶嘴,陶醉拧着眉,小肚子里像是牵着一g线,丝丝缕缕的,千斤重担般拉着整个身子,坠着疼。

    十二岁刚来时,那架势简直要死人了,疼得满床打滚不说,有时还会跟着恶心,吐。

    吐完,一张小脸儿,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白里透青,叫人恨不得去替她难受。

    “知道了还不穿?”

    陶冶按掉电源,嗡嗡的声音一下静止了,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大声,暴雷般响在陶醉耳边,震得她一个激灵。

    只是一想到她还在“特殊时期”,陶冶有些后悔,这小东西正疼呢,你说啥也进不到人家耳朵里去。

    就是龙叫唤,人家也能当你在放屁,你又不能做点啥违章的事儿,不能“闯红灯”啊。

    难得的乖巧听话,陶醉蜷缩着,窝在他怀里,仰着脑袋,那意思是,赶紧给我吹干,干了好睡觉!

    陶冶恨恨,拿过风筒,撩起她后背的长发,认命地吹着。

    他的眼神她压g看不见,因为这会儿她正闭着眼,长长的羽睫轻颤。

    “不是很忙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一脸享受的表情,拉过床上的夏凉被,她一向怕冷,即使是夏天,也离不开被子。

    偷笑,最近陶冶生意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几乎天天不着家,范爱可的脸色愈发黑起来,虽说这两个人一向各玩各的,不过……

    作为女主人,脸上挂不住,不是么。

    没有放过她脸上看好戏的悠然神色,他恨得牙痒痒,顺势将她一把搂住,整个人都拥起来,抬高她的上身,上去就咬了一口水嫩嫩的小嘴唇儿。

    “你想看戏?没门儿!”

    好香,好软,他的宝儿,即使用块肥皂,都是香甜可口,更何况是悉心养育了九年,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钱堆出来的。

    所以说,国色容易,天香就费劲了。

    027龙叫唤(2)

    陶冶含着陶醉的嘴儿,口中便是朦朦胧胧的,可是就是舍不得吐出来,就由着朦胧。

    目光渐柔,生意上的事儿,他不愿与她多说,烦心事儿,总归是烦不到她身上。

    不施粉黛而荣宠无限。

    咳咳,这事不是假的,起码在陶冶这片荒芜的后g里,陶醉站稳了脚。

    猫一样蜷缩着,陶醉用半干的头发蹭了蹭陶冶的胳膊,皱着一张脸,“问你话呢,你看你又装傻。”

    “小小孩儿,脑子里怎么装那么多事,累不累?”

    陶冶轻叹,一丝笑意如水波般在唇边聚起。

    他不是顶帅气的男人,五官也不像汤麒那般j致,只是多了岁月的冲刷和洗礼后,格外地叫人一眼看去难以忽略。

    就像是那羊脂玉的籽料,未经雕琢,平淡无奇,甚至其貌不扬,就被人当做是块原石。

    然而,去掉那层“皮”,里面就是纯粹的白,没有任何杂质,似乎有着淡淡的油脂浮在表面。

    这才是极品玉石。

    “好了,已经干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睡。疼得慌?”

    将吹风筒放到一边,断了电源,陶冶搂着她坐下,大手驾轻就熟地揉着她的小腹。

    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也有收起爪子,藏起牙齿的时候,那就是这几天,他可要好好把握住。

    “嗯,”难得的果然没有避开他的亲昵,陶醉反而往他身上靠了靠,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疼,睡不着。你也别睡。”

    陶冶苦笑,一下下在她肚子上揉着,力道轻柔,绕着小腹划着圈儿,苦笑道:“抱着你,我本来也睡不着。”

    他的手很漂亮,色泽温润,干净无瑕,五指修长,是小时候被家里人按着弹钢琴的手。

    被这样的手按摩着,推拿着,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可陶醉偏不享受这一时半刻的宁静。

    “我这几天一直核计,你干什么请姓刁的吃饭,还要带上我呢?”

    闭着眼,明明舒服得直叹气,可她眯缝着眼儿,非要搅局。

    果然,手上的动作放缓了,靠着的男人,因为情绪波动,而明显的身上一震。

    “你觉得是个陷阱?”

    他哼了一声,不答反问。

    她蹙着眉头,因为他手上停止了动作而朝他怀里拱了拱,似乎在无声地催着。

    打了个哈欠,她捂住小嘴儿,懒懒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可不是,人家交际花还有薪酬有出场费呢,她可倒好,像个傀儡娃娃,牵着就去了,还得挤出满脸笑容,这叔叔那叔叔叫了一圈儿。

    “你才不是我的枪,我的枪在这呢。”

    陶冶笑得一张脸如三月桃花,少见的好心情。

    抓着她的小手,陶冶坏得都要冒泡了,知道她现在懒得动弹,更别提挣脱了,径直就往自己身下索过去。

    目光清澈,她一转头,定定地瞅着他。

    叫他心神,整个一动。

    怪不得,就算是小刁,也高看他家的宝贝乖乖一眼。

    这小眼神儿,干净,无情无欲,像是琮琮的清泉,浮着飘渺的雾气,一眼望过去,穿过你,不看你,而你,挪不开眼。

    “那你别用你的枪,顶着我的屁股。”

    陶醉白了他一眼。

    028龙叫唤(3)

    陶醉用黑白分明的眼,狠狠剜了一眼顶着她的男人。

    “下回你就是说出龙叫唤,我也不跟你去了。”

    东北人有句老话儿,叫,你就是说出龙叫唤,我也不干了!

    陶醉选择用此等假设,来表示坚决、愤慨的心情。

    他不为所动,身子不动,丝毫不觉得惭愧,翘着嘴角,“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带秘书去,还得给人家加班费呢!”

    她懒得理他,一扭身,往下滑,打算躺下睡了。

    细白的身子和丝绸床单相接触,发出“唰”的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手臂擦过他的小腹下。

    陶冶只觉自己那东西在她的一扭一擦下更硬了,本来就直挺挺地抵着她的小屁股,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挤进她身体,融入她骨血。

    “这就睡了?”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这个磨人j,越长越妖气,却也越来越不好掌控。

    她勉强睁着朦胧的眼儿,咿唔道:“几点了?不睡觉干啥?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陶冶喷火了,俨然化身一头喷火大怪龙。

    “这才十点,睡什么睡?”

    咦,平时是谁说的,早睡早起才是乖宝儿,老是早早就把她往床上带的?!

    一扭头,本想给陶醉倒点热水,陶冶后知后觉,这才看见她随手堆在桌子上的那一纸袋。

    黑眼微眯,连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了。

    气的!

    他不是不知道,回来的时候陶醉怀里抱着个口袋,这一瞧,可把鼻子都气冒烟了。

    洋酒和香水?!

    他只要一想到,陶醉出水芙蓉,娇滴滴软嫩嫩,喷着撩人的香氛,品着j致的洋酒。

    却是和别的男人?!

    正所谓“龙有逆鳞,触者即死”,陶冶是商人,爱地皮爱楼盘爱钞票,却有着一个不可以侵犯的逆鳞。

    他一直将她当做私人收藏,j心呵护,慢雕细琢,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审美,头发,腰肢,一颦一笑。

    “闭了灯吧,晃眼睛,睡不着呢……”

    陶醉抚着腰,小肚子发凉,腰眼儿酸得不像话。

    侧躺躺,平躺躺,怎么都难受,刚一动,底下“哗啦”一下,涌出来一片,吓得她僵硬,再不敢动。

    陶冶闷闷哼了一声,知道她难受,想喊,左右思量,还是生生憋了回去,伸手闭了灯,却没走,转身重又上了床。

    失心疯一般,他狠狠凑过去嗅着她的味道,上下左右,耳后,颈后,x前,手肘,直到确信她没用那香蕉共和国的香氛,才放下心来。

    “闻什么,我刚洗过,不臭!”

    陶醉斜着眼,不解。

    其实,陶冶多虑了,陶醉虽然骨子里小农意识浓重,但是若真的是仨瓜俩枣儿就能对付的人儿,估计也留不到今天。

    所以,管它是多有名气的牌子,多悠久浓厚的历史,陶醉看着,都没啥区别。

    “谁说宝贝臭了?我家宝贝儿最香……”

    炙甘草、松g皮、丁香、藿香、白芷……听着诡异的一串中药材,都被他一一搜寻,求医问药,做了药丸,逼她服下。

    虽说达到香妃那境界是难点儿,但驱除体味,洁身净体的功效,却是极明显。

    不管多热的天儿,尽管陶醉也出汗,但那汗透着清甜,不臭不腻。

    到底,钱不白花,心思不白费。

    说不高兴是假的,说穿了,陶冶不过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都小心眼儿,是人,就都小心眼儿。

    拥着她,又吸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陶冶悠悠开口:“你最近别乱走,放学就乖乖坐车回家,我叫司机也注意点儿。”

    她已然半睡着,听了这话儿,又有点j神了,歪着头,“怎么?你得罪人了?”

    想到可能的绑架,或者是威胁利诱,陶醉竟有点变态的惊喜了……

    他无奈,伸出手指点着她的眉间儿,“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装些什么?!”

    不过,真的被她说中了。

    s市一条被誉为“全国十大步行街”的商业街,西边尽头有一块地理位置极佳的地皮,是原来s市一个黑老大的产业,自从他被崩掉以后,这地儿就无主了。

    群雄逐鹿,不知何人能够拿下这寸土寸金。

    原本陶冶不想要,可惜那地方实在太显眼,步行街又即将扩建,他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

    她嘻嘻地笑,一缩舌头,躺回去了。

    很好。

    她记住了,这下,果真能睡个好觉了。

    029汤少牌挡箭牌(1)

    夏日的午后最是困倦,尤其是听着令人昏睡的语文课。

    班里的大多数学生,将来都是要出国的,都不甚在乎这门课。

    殊不知,自己的语言都没学好,更遑论学习外语了。这真是一个本末倒置的疯狂世界。

    陶醉用手肘支着脑袋,丝毫不管周遭,半听半睡。

    就在她差点嗑在桌沿儿上时,下课铃响了。

    学生和老师,一起松了口气儿。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一扫刚才的死气沉沉。

    “喏,你那位汤少来了!”

    oliva手撑在桌边,往窗外望了望,冲身边的陶醉一努嘴。

    学校为了获得良好的采光度,教室采取了落地窗设计,类似于国内清华大学老图书馆那种。

    奇怪,经过上次,这女孩儿反而跟陶醉亲近起来。

    女人的友谊,来得不若男人那般毫无原因,因为她们有太多的秘密。

    陶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最近晚上学习耗费了她不少j力。

    她不想出国,琢磨着哪怕是三本,也得考上个大学念念。

    不为别的,最起码,以后要养活得起自己。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怕自己都被养刁了,以后该吃不了苦了。

    见她懒洋洋的,不上心,oliva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她一把,“我说大小姐,您是真的眼高于顶呢?还是欲擒故纵?汤麒啊,那是汤麒!”

    她攥紧了拳头,口中愤愤,手里扬着一把小巧的美甲刀冲着陶醉比划,那小刀整身都嵌着波西米亚水晶,施华洛世奇的东西确实闪亮。

    陶醉被那道光给晃到,半眯着一只眼,慢悠悠地接上话。

    “嗯?对,是叫汤麒,记住了。”

    oliva翻了个白眼儿,手抚上额,做晕眩状。

    倒是那边的陶醉,终于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来,“哎呀”一声。

    “咱学校这是什么治安?咋啥人都往学校里放呢?”

    睁着大眼儿,她朝那车屁股后头一瞅,明白了。

    敢情汤少爷把部队的车都给开过来了,明晃晃的车牌号保证了一路顺畅啊,哪个敢拦?

    据说有一次学校的小保安没经验,真的把个首长的车给挡下来了,下来两个兵,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俩嘴巴,打得开花。

    从那以后,学校领导学聪明了,去印了军区、部队和省厅、市政府的车牌号打头的字母和数字,给学校的保安队一人发一张,硬背!

    汤麒已经下了车,打扮得那叫一个亮眼。

    这孩子用俗话讲,有点儿爱“得瑟”,尤其现在认识了陶醉,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穿身上,好显摆显摆。

    可人家确实有“装”的资本。

    能在这儿念得起书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世面见得多,都会祸祸钱。

    但汤麒,置身其中,仍是很扎眼。

    紧身的短袖黑t,紧紧箍在身上,x肌腹肌坚实,却不会显得特别夸张,磨白做旧的低腰牛仔裤,看似低调,却是价值不菲。

    他是汤家孙子辈里最小的,上面几个哥哥,都大了他好几岁,不是长孙,却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打小儿就被夸作“长得俊”、“面相好”,汤麒几岁就跟着老爷子出去听戏,熏了一身京剧票友的味儿;后来受他爸影响,又对“赌”感上了兴趣,玩得一手好牌;再后来,也大了些,朋友圈子广了,手里有活动钱儿了,就开始琢磨新玩意儿了。

    车!

    真正的跑车!

    从十六岁那辆入门级的保时捷911,到后来的捷豹、迈巴赫,直到虽然小众,却被评为世界速度最快量产车的柯尼塞格,挨个玩。

    可是玩了一圈,这位少爷,最后的心中归宿,居然大跌众人眼镜!

    “我终于发现了,还是北京吉普最好!为啥?已经停产了,珍贵,动力好,扛造!”

    汤麒洋洋得意,甩着车钥匙,对着车友们大放厥词。

    车如女人,他还是喜欢出其不意的,哪怕瞅着不那么昂贵。

    教室在一楼,设计得比普通的一层楼稍高一些,汤麒长手长脚,在窗台上一撑,大半个身子探上来。

    大家都习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求爱方式,颇有些见怪不怪。

    但汤麒实在是吸引人眼球,从领口处露出的古铜色x肌,引得不少女孩儿窃窃私语。

    “喂,陶醉!欠债还钱!没钱你就拿自己抵债!”

    这位爷儿,今儿心情好,决定来找陶醉,玩上一玩。

    030汤少牌挡箭牌(2)

    这可真是,遇到一个人,也难,也容易。

    陶醉皱了皱眉,脸色很少这么冷峻,现在想假装没听见是不可能的了。

    那场面,就有点儿冷。

    汤麒到底有些挂不住脸儿,撑在窗台,也有点累,当即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来。

    见她冷着一张脸,汤少右边的眉峰禁不住一挑,大眼随之微眯,却仿佛并不是看着她。

    这不经意的风流相,引得众人暗自吸气。

    “你想怎么的?”

    她抱着胳膊走过来,在窗前站定,正和他的眼对上,立刻觉得一阵血气上涌,这该死的男人想做什么?!

    汤麒撤了一只手,只用一只手扒着窗沿,那只手冲她摇着,“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陶醉嗤之以鼻,却真的踮起脚,扳开锁,猛地拉开窗户,手一撑,跳了出去。

    汤麒摇摇头,这孩子骨子里可比他疯多了。

    窗g底下,是大片的人工草地,修剪得整齐划一,她拍拍裤腿沾上的草末儿,也眯缝起眼睛。

    “说吧,玩啥?”

    他对她的冷淡没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报以大笑,“先吃饭,后玩。”

    餐厅里,陶醉和汤麒面对面坐着,她桃红色裙衫上的银色小亮片晃出了他的笑容。

    “话说,想约你还真难,没办法,我今天直接杀到学校了。”

    汤麒明亮的眼注视着她,陶醉微微挪开眼。

    陶冶派的司机也不是吃素的,准时地接送,只要她出校门,关上门就走,片刻不耽误。

    “哦。”

    陶醉点点头,拿起银勺舀了一口冰激凌送入口中,凉得她一阵快意从脑门窜到后背,透心凉。

    他却快了一步,在她松开手之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心。

    琉璃般的透明碗,被他撞得差点儿跌碎。

    已经半融的冰激凌,跟着在里面晃了两晃。

    “陶醉,你就总是这个样儿?”

    她嘴角还黏了一点儿r白色的冰渣儿,被他握紧的手撤不回来,挣了两下,就由着他去握。

    他的急迫,落入她的眼底。

    她不能毫无感觉地说,她没有感觉,对汤麒没有感觉。

    他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像一团火,却想贴近祈求做一块冰的自己。

    “汤少,这话就奇了怪了,我什么样儿了?”

    她倒不愠怒,但是话语里已经显出不耐了。

    即使在如此明亮的地方,她的眼睛依然是乌黑的,没有一星半点的反光,因为带着情绪,加上这几晚睡得不好,惨白的脸色,内里透出丝丝青色。

    他的指尖抠得她有些痛了,细嫩的手心已经微微渗出了汗。

    陶醉突然觉得,这种挑逗、婉拒、再试探的游戏,其实还是由着令人着迷的地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确实有那么些迷人之处。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是欲擒故纵?”

    她不理会这是高级餐厅,男男女女皆是身着华服,正襟危坐。

    站起身,倾过上半身,定定地含笑望着他。

    汤麒哑然,半晌才笑道:“那你可赶快擒了我吧,别纵了,我都急死了。”

    走到门口时,汤麒去取车,叮嘱陶醉在门口等他。

    陶醉掏出手机拨号,点点头,示意他快去,接着歪过头,便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等待接通。

    那边似乎有人接起了电话,却是个陌生的男声,“喂喂”了几声。

    陶醉有点愣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手指一滑,好像按错了一个数字键。

    她抱歉地开口:“哎呀,对不起,我好像是打错……”

    她临街站着,往停车场的方向张望,心说这汤麒怎么还不回来。

    一辆suv缓缓开过来,隔开了她的视线。

    陶醉刚跟那人道完歉,放下手机,刚抬头,一个黑黝黝的管状物出现在面前,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距离她两米多远的车窗后。

    她愣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