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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圈 作者:花日绯

    ☆、56

    “张晋……竟然是你!”

    琼光太后震惊的自凤椅上一跳而起,指着朱爹花容失色。

    “呵呵,正是我,穷光光你还记得我咩?”朱爹嬉皮笑脸的朝太后走去,闪过半道阻拦的御前侍卫,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站到了琼光太后旁边。

    “不要叫我穷光光。你怎么还没死?”太后一脸嗔怒,对朱爹竖起了眼眸。

    “我当然没死!你巴不得我死啊?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跟你的情郎双宿双栖?我告诉你,做梦吧。”朱爹屁股一扭,便坐上了太后跟前的果案,随手拿起一只苹果抛向半空,姿态悠闲。

    “你给我下去,成何体统。”

    琼光太后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遇到无赖般,推攘着朱爹顽固的身躯,想将他从案上推落,朱爹嬉笑着从席间自取一把椅子,坐到了琼光太后身旁,如此大胆的行径使得侍卫们均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上前擒人,却被无奈的太后喝止:

    “都退下吧,他是个孬种,哀家面前量他不敢乱来。”

    此语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太后与突然闯入荷花宴的男子关系非比寻常,正揣度之际,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张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

    他,他,他竟然是纠缠了先帝一生的那个男宠……人群中的骚动一阵大过一阵,这位可是当年后g所有妃嫔的公敌,每一位得不到恩宠的妃子都恨不得食其r啃其骨饮其血,相传,当年只有琼妃也就是现在的琼光太后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定远侯安清也认出了他,心底虽然疑惑,却掩饰的很好未表现出来,百里丞相与他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想开骂,却被右耳上的剧痛拉下了步伐。

    至此,荷花宴正式开始。

    池南取过案前的花蜜,递给朱富,漫不经心道:“你爹真是朵奇葩,无论在哪里,过多久都是。”

    朱富接过杯盏,浅喝了一口,看着与太后谈笑风生的爹,将媳妇拉近身边,告知了白日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他们莫名其妙的,丞相说我是他的孙子百里桀,可是爹却矢口否认,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朱富对媳妇说出了困扰了他一天的烦恼。

    池南听后,对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吃惊,而是淡淡看了一眼朱富,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后身旁的男人。

    “朱富,你可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池南手捧花蜜,决心对朱富道出一些当年往事。

    朱富摇头,爹的确切身份他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认识他似的,媳妇看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当即朱富便倾耳聆听。

    “你爹的原名叫张晋。二十年前曾是萧国的国医圣手,先皇因早年劳累过度,身染恶疾,你爹医术j湛,被请入g中为先皇诊脉,这一诊,就是五年,五年内,他们朝夕相对,有了感情,先皇从此之后,便不再宠爱任何一位妃嫔,日日与他相处。”池南将往事缓缓道来。

    朱富听得云山雾罩:“你是说……我爹他真的与先皇……”

    池南点了点头,眸中染上了些许忧愁:

    “我不懂他们之间为何会有真爱,但它确实发生了,先皇对他的态度,曾经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他,那段时间,g里的各类暗杀,嫁祸,下毒,死谏几乎都是冲着他去的,那时候我还小,但也懂得事态的严重x,父皇对我很好,所以,他也对我很好。但总是不能从心底里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

    “……”朱富沉默了,媳妇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吗?

    “最严重的一次事件,便是由丞相府挑起的。丞相有个侄女非常喜欢你爹,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其中多少曲折我也不太清楚,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丞相侄女爬上了你爹的床,先帝为之震怒,身体旧疾复发,却怎么都不肯你爹医治,还将你爹打入天牢,你爹无可奈何,在正殿之上为表清白,竟挥刀断送了子孙命g……”池南说着说着,眼眸中蒙上了一层灰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血腥残忍的画面,还有他挥刀之后,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和沁满冷汗的苍白的脸。

    “先皇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驾崩了,你爹也从此销声匿迹。没过多久,便传出百里丞相府的嫡长孙身染恶疾,暴毙而亡……”

    池南淡淡的呼出了一口气,对陷入沉思的朱富说道:“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我给不了你任何结论,也不能替你做出判断。”

    朱富看着媳妇平淡的神情,内心的感触无法形容,他从来没有想过,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爹,从前会有那样惊世骇俗的经历,他与先皇之间,到底怎样的情感历程?他又独自承受了多少?

    池南见朱富一动不动,知道自己一下子灌输给他的事情太过震撼,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池南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对他温柔一笑:

    “别想那么多了。是非曲直已然成为过往,你纵然伤感亦不能改变任何。顺其自然吧。”

    朱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百里丞相,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我真的是百里丞相的孙子吗?”

    池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百里丞相虽j神矍铄,但白须白发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苍老,对于一个有两个儿子的老人来说,一个战死,一个断腿,那简直是致命的,再加上唯一的孙子突然暴毙而亡,对其的打击不可谓不致命,他能像如今这般强势的撑下去,没有崩溃,恐怕也只是为了保住百里家最后的尊严罢了。

    “是与不是,皆为定数,时机到了,自然揭晓,若是,你便是百里丞相最欣慰的期盼,若不是,你仍是你爹最得意的儿子,想开了的话,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苦恼的吗?”池南对朱富绽开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朱富看的有些痴了,这样的媳妇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辈子才修得的,几句话便能让他从心底里释然。

    “丞相说,他的孙子是被人下毒,按照爹与丞相的恩怨来看,下毒之人,会不会是……”朱富虽然心里没有责怪,但也有些怀疑,毕竟给人孙子下毒,然后掳走救活这种事情,也只有他爹这样不靠谱的人才做得出来。

    池南听朱富如是问,想都没想便摇头道:

    “不会!他虽然恨百里家,却也不会下毒害一个孩子。”但是解毒后,直接掳走倒是有可能。这一点,池南没有说出来。

    朱富看着媳妇笃定的面容,又看了看依旧在跟太后唠叨的老爹,头一次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也许不全是他所看到的针锋相对,毕竟他爹与媳妇的爹相处多年,媳妇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放任接受,这种转变肯定也是在感情的基础上才可行的。

    想到就连媳妇都相信自家老爹,而他却在这里小肚肠的怀疑他,朱富顿时觉得自己混账极了,傻兮兮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后,便对善解人意的媳妇憨憨笑了。

    池南见他如此,不禁白了他一眼,唇角却也不可抑制的微微勾起一抹轻笑,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幽致。

    安容手持酒杯,略显痴迷的看着池南的笑容,曾几何时,那样绝美的笑容只会为他一人绽放,那时,在治国平天下与儿女情长之间,他决然选择了前者,因为他笃定池南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相伴,将她的种种爱慕与倾心视作理所当然,以为待他建功立业之后,再回到她的身边,一切都会手到擒来。

    可是他错了,错在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错在低估了她倔强孤高的心x,直到听说她嫁人了,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几乎是马不停蹄从边疆赶了回来,心情激愤,倒想看看她最终嫁给了怎样一位幸运的男人,会比他通文墨,比他天分高,比他懂得女人的心思……种种的猜想直到看到了他——一个长相不出众,出身不出众,空有一副骨架子的山野之人。

    他心爱的池南,怎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又或者说,他安容又岂能输给这种人?可几次接触下来,他也在城内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内心燃起了滔天的比试欲,他倒要和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比一比,到底谁会赢,而赌注,便是池南的芳心。

    “太后,上弦月乃西域琴中名器,何不乘此机会,找人献艺一曲,增添气氛?”定远侯安清坐在席间,寻了个空当,对太后请示道。

    琼光太后愣了下:“上弦月……就是先前那把琴吗?”

    “是的。”安清从容回道。

    “可是,虽是名器,无弦,又该如何弹奏?”太后颇通音律,却对如何弹奏一把没有弦的琴一窍不通。

    定远侯正欲解说,却听坐在太后身旁的朱爹抢先开口:

    “就是弹奏之人,以内力灌输琴内,使琴中小孔发出乐鸣之声。”

    安清有些意外,随即点头:“不错。这便是上弦月的弹奏方法……张先生知晓,那一定也会弹奏吧。”只要是在朝为官的老臣,没有人会不认识当年几乎在京城里横着走,嚣张至极的张晋,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突然出现,倒是叫他有些意外呢。

    “不不不,弹琴我是一窍不通。”朱爹摆手拒绝。

    “哈哈,张先生过谦了。”安清虚假客套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指着正痴痴看着琼光太后的文远侯百里骑,说道:“久闻文远侯文武双全,音律造诣举朝称颂,深得乐门离园老祖真传,想必无弦琴的弹奏也是易如反掌,何不有请侯爷当众献艺一曲,以博太后一笑?”

    太后听到有人竟然会弹这无弦之琴,顿时来了兴趣,又听说那人正是与她眉目传情从未间断的冤家,内心顿时有些小激动,双眸含秋,期盼万分的看向了跃跃一试的文远侯,可就在这时,却听身旁有一人开声咋呼道:

    “哎呀,这种雕虫小技g本无须出动侯爷,我虽不会弹,但是,我儿子会呀!”

    朱爹得意万分的对朱富投去了个‘别怕他,上!’的神色。

    他这句话说出来,引起全场哗然,那位黑熊似的驸马竟然还会弹琴?而且弹得还是这无弦之琴,当真叫人感到意外,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可笑滑稽。

    朱富愕然,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57

    “雕虫小技无须劳烦侯爷,我虽然不会,但我儿子会。”朱爹指向儿子朱富的方向……

    朱富愕然,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也没有料到,朱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将众人的情绪一下子推向了高峰——黑熊驸马弹琴,真是骇人听闻啊。

    不等朱富拒绝,朱爹已然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朱富拉起了身,如众所期待的种子选手般,将朱富的右手高高举起,向众人致意。

    池南虽然聪慧,但这回也猜不到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也跟着站起身,蹙眉道:“喂,这个玩笑开不得。”

    弄不好‘殿前失仪’的罪名就会被有心人扣在朱富头上的。

    朱爹眼白一翻:“谁在开玩笑?我儿子,就是会弹嘛。”

    跟着不等池南反对,便将朱富拉到了一边,在他耳旁轻语道: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偷偷去私塾学了一首卖油郎的曲子嘛,就弹那个好了。”朱爹亲记得当年儿子缠着他要买琴的执着,蹲在琴铺门前抱着他的大腿,怎么都不肯离开。

    朱富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老爹,卖油郎……的曲子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弹奏吧?不说当年他只是为了好玩,只说琴好了,最起码当年他所学,所弹的还是有弦的吧。

    “不行的爹,那个什么无弦琴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弹了,你就别瞎捣乱了好不好?”朱富简直想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爹跪下来求饶了,在这么下去,他的这条小命也迟早被他玩死。

    “怎么不会?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用真气帮张寡妇家的黑猪渡过真气,逼出了戳进它肚子里的钢钉吗?弹那个琴,其实就是运功逼毒,你去试试就知道法门了,去吧,爹看好你哟。”

    “……”

    听到自家老爹如此不负责任的言论,朱富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拜托,那是帮猪逼出肚子里的钢钉,现在是弹琴,两件事情完全搭不上边好不好?

    朱富哭笑不得,如果将老爹此时的言论说出来,估计在场大多数人都会被笑死。

    这边厢朱富还在挣扎,那边厢g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琴台,就等黑熊驸马上座,一鸣惊人。

    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实在不好,朱富尴尬着脸色,被自家老爹推上了刑台,朱爹指着无弦琴上的几只小孔,对朱富说道:

    “看,内力就是这样注进去,从这些孔里出来。别用那太蛮恨的内功,用十一岁我教你的那套‘绵绵不绝’,好,就这样。”

    “……爹!”朱富低声叫了声一去不复返的老爹,只想撞墙,什么叫:好,就这样?g本一点都不好,好不好?他还是没弄明白,这玩意怎么弹!

    琴台放在荷池边上,他背临池塘,环形面对着在场宾客,定远侯与安将军就坐在他的正对面,稍微偏一点是太后和皇帝,而后便是丞相和文远侯那一席,然后是媳妇,她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唉,朱富到今日为止才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为了不让媳妇继续担心,朱富看着眼前的陌生物体,轻轻的将内力注入爹说的那些孔内,呜呜的悲鸣声自孔内传出,但怎么听都很难将其与琴声混为一谈。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发笑,有的开始指指点点,朱富让自己定下心神,不住变换内力劲道,杂乱的呜呜声也渐渐变成了稍有韵律的音调。

    朱富决定豁出去,连贯着弹奏试试看,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琴内,各小孔也接连发出短浅的鸣声,朱富刚觉得渐入佳境,可忽然在左起第二个孔内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嘎达’声,朱富先是没有在意,依旧将内力源源注入,可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转变。

    从朱富弹奏的这把西域名器——上弦月的无弦琴中s出一支半指长的麦芒,金闪闪的,直s而出,‘突’的一声便将琴台正对面坐着的安定侯安清s倒在地。

    随着安定侯爷的倒地不起,无弦琴如被人开启了开关般,一支支麦芒模样金针鱼贯s向四面八方。

    眼看着面对琴台的皇帝、太后、丞相、文远侯、还有几位公主驸马都将遭受重创,朱富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但再怎么懵他也知道,这些麦芒都是因为他的内力催动才会自无弦琴中s出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并不是去想怎么回事的时候,麦芒金针眼看便要s向席间,说时迟那时快,朱富使出了最轻灵的步法,几个闪身,便截住了离他所在最近,s向四公主与四驸马的金针,六公主有六驸马在侧,不用担心,但是媳妇与二公主青瑶身边却是无人庇护的,朱富纵使快如闪电,也无法同时救下两个人,看着媳妇略带惊愕的娇容,朱富心急如焚。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他身旁闪身而出:“池南交给我。”

    朱富怎肯轻易将媳妇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中,冲着池南的方向加紧了步法,谁料那人却从后阻止,朱富与之推了两手,急迫之下,媳妇便被那人飞快的带离了坐席,朱富即刻转身,拉开了坐在媳妇身旁的青瑶公主,金针险之又险的从他胳膊上一划而过,顿时皮开r绽,鲜血横流。

    青瑶公主吃惊不小,看着朱富流血不止的手臂,心中五味陈杂。

    朱富不以为意,轻点了自己胳膊上的止血x道,便将伤口抛之脑后,定下神来向四周看了看,太后与小皇帝那边,朱爹首当其冲截住了金针,丞相那边也暂时无虞,所有人都按住心房,体验着劫后余生的心跳。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意外的演出会给赏荷宴带来此番惊天动地的骚动,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暗杀事件,虽然未及弑君,但安定侯却首当其冲,遭逢大难。

    池南从安容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先看了看朱富的伤势,知晓并不严重,才临危不乱唤来了太医为被金针s中,昏迷不醒的安定侯诊治。

    “金针幸好未伤及侯爷心肺,只是贯穿其肩胛骨,休息两日应无大碍。”诊治太医收线后,对池南禀报道。

    安定侯稍微恢复了点意识,便急忙跪地请罪:

    “无弦琴中有此机关,臣难辞其咎,但请皇上太后明察,臣也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管他知不知道琴中有此机关,但琴总是他呈送上殿的,若不解释,难免会落人口实,说他蓄意弑君。

    “什么一无所知?依老夫看,你就是存心的,美其名曰送琴,其实就是想弑君!”

    安定侯爷的解释刚刚离口,暴躁的丞相便站出来奚落质疑,走到朱富身旁,对他胳膊上的伤偷偷看了两眼,还是放不下心。

    “请皇上开恩,若家父有心刺杀,断不会这般堂而皇之送琴犯上,如今他又受伤在身,更加可以说明,他对此事绝不知晓。”对于百里丞相的质疑指认,安容第一个站出来为父亲说话。

    小皇帝年龄还小,对这种突发事件不知道如何处置,虽然他觉得两边说的都有理,但真的要他下判断,却是怎么都决定不了的,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池南,只听后者说道:

    “这次是意外事件,牵涉极大,还请皇帝准许时间彻查。”

    池南本就摄政,对此事的判断自然不错,小皇帝向来亲信长姐,当即准奏。

    一场欢快的赏荷宴在惊心动魄的刺杀案中惨淡落幕。

    朱富与池南共乘一车回府,还未上车,朱富便被百里丞相叫住了脚步,丞相将朱富的胳膊拎起来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先前急忙派人从太医院取来的金疮药塞到了朱富手中,担忧道:

    “回去别浸水,洗澡让丫头帮你,别弄感染了,知道吗?”

    “……”朱富呐呐的点头,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感动充斥,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媳妇还有人这般关心他,就是他爹也不曾对他说过这般温情四溢的关怀之言。

    公主府的车辇缓缓而行,朱富靠坐在软榻一侧,池南则小心翼翼的剪开他胳膊上的衣衫,露出受伤的部位,轻轻用沾湿了的柔巾按压,将伤口旁的血迹擦去。

    “媳妇,别弄了。这点小伤没事的。”以前他杀猪的时候,胳膊还被切r的斧子削掉过一块r呢。

    池南眼都不抬,专心致志的为朱富擦拭伤口:“那怎么行,相爷都交代了,凡是让我伺候着,我怎敢不从?”

    “……”听着媳妇话中的酸味,朱富觉得媳妇可爱极了,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媳妇脸上捏了两下,成功引起媳妇抗议之后,才不舍的松开手指。

    “丞相还让你今晚帮我洗澡,你帮吗?”不知道为何,朱富现在就特别想看媳妇生气时候的娇嗔模样,于是故意这般调戏道。

    果然,媳妇一记眼刀s来,朱富心满意足的笑了,热情搂在自家媳妇,怎么都不肯放手,无赖道:

    “不嘛,不嘛,今天我就要媳妇帮我洗澡,我的手不能动了,媳妇你帮我洗澡嘛。”

    池南被他搂得太紧,只觉得x前胀痛的厉害,不住挣扎道:“放手,别搂这么紧啊。”

    “不放不放。”朱富继续无赖:“除非你答应我。”

    被‘暴力’环绕的池南无奈之下才使出缓兵之计,点了点头,朱富才满心欢喜的放开了手,任由媳妇帮他上药。

    “媳妇,你说今晚这事会是谁做的?琴是定远侯送的,也是他提出来要找人弹的,如果说他不是主谋,那会是谁?”一边享受着媳妇的j细包扎,朱富不禁对荷花宴中的刺杀一事提出疑问。

    池南替他弄好了伤口,这才坐上了软榻,被朱富拉着靠在他身上,眸中s出j光,冷冷说道:

    “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不会是定远侯做的。”

    “为什么?”朱富酸酸的开口,想到了文远侯的儿子安将军,先前他的媳妇就那样被那个安将军搂在怀中的,虽然说到底说他自己没用,没保护好自己的媳妇,可是他就是很不爽。

    池南不知道朱富此刻的心思,只是继续着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定远侯的话,那今晚这场刺杀就太笨了。定远侯绝不是这么笨的人。”

    “……”朱富没有开口,反正他觉得媳妇说的都对,而且那个定远侯看起来的确是一脸j明的样子,要做肯定会做的更加天衣无缝一些,如果是他朱富,倒是有可能。

    “策划此案的人,定是希望一石二鸟,既打击定远侯府,又能削弱丞相府的势力……”池南毫不隐瞒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朱富。

    朱富听到媳妇提起丞相府,不解的问:“怎么跟丞相府有关系?”

    “你回想一下,安定侯爷一开始要求弹奏的人是谁?”池南淡然相问。

    朱富醒悟:“文远侯。”

    池南点头:“对,如果弹琴之人是文远侯,那么金针s出,众人无所防范,文远侯不会像你这般身手轻灵,到时候受伤的便不止你和定远侯两个人了,那幕后策划之人的y谋,便算成功了,不是吗?”

    “……”朱富想了想,如果一切真如媳妇所言,那么那个幕后策划之人的手段就实在太高明了,这样一个高明之人到底是谁呢?他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58

    回到公主府后,池南便动用身边的影卫,吩咐了一系列的调查事情,影卫随即出动。

    池南坐在书案前,朱富很自觉地便走到媳妇身后为她捏肩捶背,池南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刚才回府,好像听到什么人在北面吵闹,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兰姨?”

    朱富也不隐瞒,点点头,老实说道:“不是好像,就是兰姨。”

    池南一挑秀眉:“哦?她怎么又过来了?”在脑中想了想,估计这回是朱富下的命令,不然以兰姨在公主府的风评,纵然骂僵了脖子,府里的人也不会放她进来的。

    “唉,蝶芷表妹不是嫁给了公孙世子吗?”朱富从媳妇的一边肩膀换到了另一边肩膀,小心捶打着,决定趁此机会,将表妹和兰姨的事情跟媳妇说说,听听媳妇怎么说。

    “蝶芷和兰姨的为人,你知道的,没进去几天就在世子府中作威作福,蝶芷表妹为了赢得世子的心,竟不惜对其下药,弄得世子虚脱在床上了。”

    池南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朱富的话,她以为柳蝶芷只是嫉妒心重,没想到遇上真正的争宠事件,她还挺能折腾的,里子面子全都抛在一边,这样的女人若是给她掌了权势,只怕世子府中再无安宁了。

    “嗯,她这么做,世子夫人怎么说?”池南随口问道。

    朱富佩服媳妇的聪慧,他还没说什么呢,媳妇就猜到了下面的事:“世子夫人当然不肯放过蝶芷表妹和兰姨啦,她把表妹关在柴房,听说断水断粮,还给她下了一种毒,听兰姨说,那种毒会使人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听到‘下毒’时,池南默默地睁开了双眼:“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对于毒x,池南好像有点兴趣。朱富点头:“嗯,兰姨是那么说的。”

    池南眼中落下一抹y霾,但随即隐下,没让朱富察觉,定了定神后,问道:

    “那她来是想让你去救人吗?”

    朱富为难的叹了口气:“对呀。她们娘俩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不知道媳妇的心意,朱富下面的话就没敢说出来。池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罪不至死,却也该受点教训。”

    朱富不解:“那媳妇你的意思是……不救?”

    池南摇头:

    “救!但不是现在,过几天吧。你表妹怎么说都是丞相府里出去的,世子夫人纵然狠毒,也不会真的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她弄死,过几日,我寻个机会,再去把她弄出来。”

    朱富想想,虽然觉得表妹如今的处境有些可怜,但媳妇都说过几日去把她救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那兰姨……”朱富想起来,北院那里还有一个他私自放进来的人,唉,她要是安静点,也就算了,可兰姨的喉咙简直可以用作大型的杀伤武器,方圆十里以内,都能听见她尖锐恶毒的诅咒。

    “就让她待在那里吧。横竖她现在也没处可去……”池南从座位上站起,让朱富坐下,朱富不明所以,问道:

    “你不怕她吵闹啊?”那声音别说是媳妇,就是朱富自己听着都很心烦,暗自祈祷平地一声雷,把兰姨带走才好。

    池南温柔的在朱富肩膀上轻按,唇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没事,刚才我已经让管家嬷嬷过去了……”

    朱富看着自家媳妇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心有戚戚,媳妇让管家嬷嬷去北院干什么?

    心里有着疑惑,但奈何媳妇的手上功夫太好,将他的肩膀按的非常舒服,头一回享受媳妇这般待遇的朱富没过多会儿便将兰姨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反正府内有媳妇在,她总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朱富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公主,今日还是在月清池沐浴吗?”

    朱富正闭眼享受之际,贵喜嬷嬷的声音便从房外传来。

    池南正欲开口回答,却被朱富抢先一步:“今日不去月清池,麻烦贵喜嬷嬷将热水送去内寝室。”

    贵喜嬷嬷听到朱富的话之后,便告退了。

    池南停下手中动作,不解的看着朱富:“为何不去月清池?”

    朱富浅笑着抓住媳妇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月清池太大了,我想着今日媳妇儿一定很累,所以咱们就在房里洗得了,我会搓澡哦。”

    池南看着朱富不怀好意的笑脸,哪会不知他在动什么心思,当即勾唇道:

    “既然知道我很累,你还忍心折腾我?”

    朱富笑得十分灿烂,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调皮的对池南眨眨眼睛道:“正因为你很累,所以为夫决定好好伺候,一切都交给我,媳妇只要放松享受就好了。”

    “……”

    没多会儿,寝室的内间便被水气腾满,朱富拉着自家媳妇的手走了进去,池南正想着接下来他会做什么的时候,朱富便从身后抱住她,双手来到她的腰间。

    盈盈一握的楚腰令朱富顿觉热血沸腾,索一阵后,在媳妇的侧腰处找到了衣结。

    “媳妇,我帮你宽衣。”说着,朱富便将衣结拉开,这种工作向来是他的特长,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便一层一层将媳妇剥得干净溜溜。

    池南被他从背后拥入怀中,羞赧的垂下了头,只见自己x前的两团柔软此刻正落入背后的魔掌,白莹莹的r包在黑黝黝的手掌之中,视觉上对比分明,朱富掌心的温度自x前传来,再加上很有技巧的揉捏,池南不禁舒服的将自己放松,完全靠入朱富怀中。

    朱富以胳膊环过池南x前,一只手顺着腰脊缓缓下滑,在媳妇的中心地带,轻轻的揉弄挑逗,将茂密的从草凝结成卷,绕在手指上打圈,掌心在媳妇耻骨的位置不住按压。

    一股热流自耻骨逐渐蔓延,酥软漫布全身,池南如一池春水般化在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媳妇,我抱你入水吧。”朱富又在媳妇敏感娇嫩的地方徘徊一阵后,终于良心发现般,对池南如是说道。

    若再被逗弄下去,池南便春水泛滥不可收拾了,听朱富如是说,理智稍稍折回,喘着气点了点头,

    朱富在媳妇耳旁一番舔抵之后,才将轻盈的媳妇横抱在手,走到了内寝室中央半人高的大澡盆边,池南搂着他的肩膀,做好了入水的准备,谁料朱富却不打算就此放手,竟让她两条腿站在澡盆的边缘,上身依旧靠在他的身上。

    池南不解朱富想要做什么,只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不料朱富猛地分开了她的双腿,让她在澡盆上方大大的叉开。

    “啊——”池南来不及站稳,发出惊呼,倒入身后人的怀抱,朱富如抱着一个婴孩般,将池南双腿大大分开,一只手再次来到那片让他的敏感地带,捏住最脆弱的那一点突起,对池南邪恶的笑道:

    “媳妇你看,水中的你多么诱人,都湿了呢,滑滑腻腻,温温热热的,让我好想现在就捅进去。”

    池南被他捏住了弱点,身子又被他控制在手无法动弹,又羞又恼,正想反抗之际,却顺着他的指向,看到了水面上y|靡的那一幕,自己两条白腿被大大的分开,中心部位在水面上一览无遗,那种羞耻感让池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面红耳赤的呼吸急促,却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新鲜的刺激感。

    朱富的拇指和食指捏住花心,中指却灵活非凡的由入口刺了进去,令池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开始的前后抽|c更是叫她疯狂不已,水面上的池南补课自抑的向后倒去,两条叉开的大腿内侧微微颤抖,迎合着朱富的穿c,不消片刻,来回不过几十余下,池南便难以自持,春水如泉般涌出,滴在水里,泛起了一阵暧昧的涟漪。

    朱富知道时机已至,便将媳妇从澡盆边缘解救而下,池南颤抖着双腿,想要竭力并拢,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还未缓过神来,便被朱富拦腰抱起,双脚腾空,小肚子压在澡盆边缘,正好边缘处有块软枕,是给她洗澡时靠颈子用的,此时却被朱富用来做这种事,池南迷茫着双眼,没有力气抗拒。

    朱富将池南压在身下,使池南的臀部高高抬起,背脊直挺挺的面向水面,早就发胀发硬的碰着水面,热烈的感觉席卷全身,朱富拉开裤头,将蓄势待发的武器猛地捅入池南体内,几个轻柔摩挲之后,便疯狂摇摆起来。

    池南的呻吟声自水面扩散,她听在耳中更觉y|靡,用尽全力将双手撑在澡盆边缘,防止自己在朱富毫无顾忌的冲力之下,被撞入水中,不下百十个来回之后,池南再也撑不住向身后不住耕耘的某人求饶,奈何那人兴致正浓,只是稍微放缓了些速度,让池南缓和一下心情,而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驰骋。

    池南被弄得欲罢不能,只得配合着身后的动作,攀上了极致高峰。

    ☆、59

    第二日清晨,池南在满室的温馨中醒来,看到阳光从梅花雕窗中s进来,映在朱富高挺的鼻梁上,一段阳光落入朱富微张的口中,雪白的牙齿折s出耀眼的光芒。

    池南觉得好玩,便伸手触上了那片调皮的阳光,谁知一碰到朱富,他便睁开了双眼。

    尽管两人已然成亲一年,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这样的情况,池南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朱富翻了个身,将池南搂入怀中,在她颈项中撒娇般蹭了蹭,一条腿硬是挤进了池南的双腿间,大腿抵在池南敏感的中心地带,弄得她羞赧不已,却又怎样都合不上腿。

    “怎么,昨晚还没弄够?”

    佯装生气般,池南对朱富挥去了一记唬人的粉拳,多过愤怒。

    朱富恶作剧般将大腿用力上顶,在媳妇身上乱蹭一通,急色鬼般耍赖道:

    “自然不够。媳妇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无论怎么样,我好像都要不够你,看到你,那里自然而然就硬了呢。”

    池南被他乱拱的头手弄得酥痒不已,抑制住发笑,尽量让自己看上起严肃一点:

    “瞎扯。”

    见媳妇不信,朱富便来劲了,抓着池南的手便往自己胯下去,池南满面绯红,被引导着抓住了擎天一柱般的火热东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朱富一副‘你看你看,都是因为你’的幼稚神色,阳光下的脸庞多了些许成熟的气韵,连带着黝黑的肤色都变得闪光起来。

    池南好气又好笑,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与朱富对视想要以眼神逼退对方,却终是敌不过他耍宝的模样,笑了出来,手下用力一抓:

    “既然这么麻烦,干脆废了它吧。”

    池南半真半假的说,她可不会忘记,昨天晚上是什么东西,弄得她仪态全无,像个疯婆子般呻吟嘶吼,怎么求饶都没用。

    “轻,轻点!有反应了,有反应了。”朱富的弱点被抓,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调戏,只见他闭起了一只眼睛,状似痛苦般的在池南身上挤压扭动。

    池南被他这么一搅合,手底的力气自然小了,连带着自己的阵地都快失守,朱富的头钻入她的衣襟,灵活温热的舌头在衣服底下乱舔乱咬,池南被他弄得笑不成声,不住闪躲逃避。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投降还不行吗?”池南终是敌不过无赖的无耻攻击,举械投降了。

    “不行。媳妇既然对它动了手,就要动到最后!哈哈,我来啦。”朱富越闹越凶,俨然一副生龙活虎,还想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池南真心吃不消了,用尽全力,将朱富从身上推开,鞋都来不及穿,便跑下了床。

    朱富从床上跳起,看着池南衣衫不整的模样,伸出舌头嘴唇左边舔到右边,做足了一副y|乱公子的模样,敞开自己的中衣,露出j壮的x膛,从床上追到了床下。

    两人在房间内你追我赶,最终娇弱的池南还是被朱富抓到,紧紧压在了房间内的圆桌上,朱富急色鬼般隔着池南的亵裤便在她双腿间不住活动,池南笑得有些岔气,只得用脚抵住他的肩膀。

    就这样欢声笑语的度过了清晨最美好的半个时辰,两人再次回到了床铺之上,相拥而卧,池南紧紧抱住朱富的腰间,说道:

    “朱富,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的,对不对?”

    朱富温柔满足的抚着自家媳妇纤细的背,笃定的点头:“当然!”

    池南微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会一直像现在这般信任我,对不对?”

    媳妇只是轻轻啄了他一口,朱富不满足的想要更多:“当然啦,你是我媳妇,我不信你,信谁啊?”

    “……”池南满心欢喜的看着朱富,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那般,害羞的钻入朱富怀中,痴痴发笑。

    浪漫温馨的时光仍在继续。

    等到两人走出房门,已过辰时,上朝池南是赶不上了,而朱富也为了陪伴媳妇,特意让阿秋去城防营衙所告了个假。

    正考虑着怎么度过这一天的两人世界时,门房差人来报,说四公主与四驸马登门造访。

    池南与朱富对视一眼,不知道那两位此时登门所为何事,联袂去了前厅。

    一进门,便见好几只红箩筐置于厅内,花厅的圆桌上也摆了好几只j致包装过的盒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四驸马和四公主为了答谢昨日荷花宴会中,朱富及时的搭救,才免去了两人中可能会一人受伤的危险。

    朱富憨憨的摇手,直说不用了,但四驸马却坚持将礼品奉上,池南见状便也劝着朱富收下了。

    “除了那些,这里还有青瑶做的糕点,她说与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不好意思亲自登门,还请……姐夫……姐姐品尝。”四公主星辰头一次这般称呼朱富与池南,面上微红,语气着实有些不自在。

    她将一直j美的食盒打开,喷香扑鼻的锦花团子便映入眼帘,朱富和池南都没有想到,那样风情万种的二公主青瑶,竟然还是个烹饪高手。

    朱富捏了一块出来递给池南,而后自己便坐下大快朵颐起来:“早晨起来,还没吃早饭,二妹的糕点送来的真及时。”

    “青瑶托我们送来的时候说了,若是姐夫你喜欢,她会每日都做了差人送过来。”

    星辰公主尽力转述着二公主青瑶的话,她与青瑶平日里尽管生分,但毕竟是一母同胞,这回既然青瑶亲自拜托,那她自然也不能推辞,只是没想到,那样的青瑶,竟然会对大驸马这般用心罢了。

    朱富将糕点塞满了嘴里,听四公主那般说,便不好意思的摇手,口齿不清道:

    “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让二妹每日做了送来呢。我尝尝就好了。”

    听朱富这般说,四公主只是笑笑,没再答话,因为糕点也不是她做的,她也没有资格决定青瑶今后是送还是不送。

    就在此时,门房再次差人来报,说三公主与三驸马也联袂而来。

    “哦?三驸马和三公主来啦。”朱富奇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从前想都想不到的人竟然同时来了,正纳闷之际,便听见三驸马耍宝般的声响:

    “哈哈哈,我早早就去城防营等你,却听公主府的小厮说,大驸马今日告假,我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没想到四公主与四驸马也在,真是难得啊,难得。”

    朱富听他的话,显然是在跟自己说,便擦了擦嘴,迎了上去。

    三驸马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后气势凌人的指着他身后的太师椅,趾高气昂的对三公主卿蝶说道:

    “你坐这里,我不让你起来,你就不能起来,知不知道?”

    “……”

    此语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三驸马……这是在指挥三公主吗?这太叫人震惊了,三公主的暴脾气可是帝国之最,其他公主郡主们私下里都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做‘p仗’,名副其实的一点就爆,如今三驸马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众人擦亮了双眼,坐等三驸马被小p仗收拾。

    可是期盼中的火爆场景没有出现,三公主卿蝶只是皱了皱眉头,表情十分不情愿,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乖乖巧巧的坐在了三驸马身后的太师椅上。

    在众人无比佩服的目光之下,三驸马满意的回过头来,跟朱富说话:

    “女人嘛,本来就该听男人的,平时男人对女人若是疏于管教,那她们可就会爬到咱们的头上拉屎撒尿,宠不得的。”

    “啊……?呃……”

    朱富看着表情臭臭,却对三驸马的话完全没反应的三公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管教一番之后,你看看,我现在指哪里,她就去那里,g本不敢翻泡泡的。”

    三驸马嚣张的说道,众人咋舌不已,三公主卿蝶脸色黑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

    “柴韶——”她的双拳已经捏到了最紧:“你给我差不多一点,适可而止啊。”

    三公主的这番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威胁,确实让三驸马柴韶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振作起来:

    “适可而止?你叫我适可而止?那你抛夫弃子,追在别的男人身后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给我适可而止?”

    “……”三公主卿蝶紧张的环顾四周,对有些恍然大悟的几个人投去了一抹尴尬的微笑,心里清楚自家男人的草毛x格,若是此时跟他争论,定然会牵出更多的笑话,干脆闭嘴,不跟他计较了。

    众人从三驸马的话中听懂了一些事情,原来,三公主不是不爆,而是被三驸马抓住了把柄,如今正处于‘管教期’,难怪,难怪了。

    四公主看了眼四驸马,惭愧的低下了头,四驸马温柔的了她的头顶,轻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声:“没事了。都过去的事,不必记在心上。”

    “……”

    四驸马的体贴,看得三公主一阵羡慕,暗自惆怅,怎么自己就遇不到那样一位体贴温柔的夫君呢?

    “算了算了,不说了。”三驸马见三公主的态度还行,决定暂时放过她,转而对朱富说道:

    “你听说了吗?两日之后的武魁大选,我听说大驸马你也报名了吧。”

    朱富咽下口中的糕团,不解道:“武魁大选?那是什么?”

    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更加不存在报不报名之说了。

    池南坐在一旁喝茶,听三驸马如是说了之后,抬眼问道:“是谁给大驸马报的名?”

    三驸马想了想:

    “是……百里丞相,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朱富与池南对视一眼,g本没人告诉他们好不好?百里丞相到底在搞什么?

    ☆、60

    武魁大选,朱富只是在城防营里稍微听过一些,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报名参加,没想到百里丞相竟然不管不问,自动自发的给他报了名,这叫朱富十分为难。

    扭头想问媳妇怎么办,却见媳妇兀自垂头沉思,他也不好打扰,而老爹昨晚便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府,说是要跟太后回g里小住几天。

    “怎么样?”三驸马一副跃跃欲试,比朱富还兴奋的样子。

    朱富皱眉:“什么怎么样?”

    “哎呀。”三驸马柴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当然是武魁大选,对手大多都是官宦子弟,不乏高手,但是……”

    三驸马眨了眨眼睛,对朱富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让人振奋的还是——他!”

    朱富拿着糕点,想吃却怎么都放不进嘴里的感觉:“他?”

    三驸马点头,四驸马从旁解释道:

    “没错,他!誉满京城的定远侯府小侯爷,翩翩公子安将军!”

    朱富咋舌:“他也参加吗?”

    想起那个对媳妇垂涎的小白脸,朱富便觉得心中一阵气愤。

    “是的,安容也会参加哦。”三驸马兴致勃勃的连连点头:“这可是你为我们报那一箭之仇的好机会哦,我们驸马圈私下都看好你哦。”

    “……”朱富一阵沉默,却听四驸马接话说道:

    “对了,三驸马你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这次不打算参加吗?”

    四驸马语毕,坐在一旁不爽的三公主却从鼻腔里发出一股嗤笑,指着三驸马说道:“就他?上台还不够给人家吹口气就下台了。”

    听到自家媳妇如此不给面子的贬低,三驸马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否认,她说的也是事实,低头承认道:

    “唉,我就算了,三脚猫功夫上去只会给柴家丢人。”

    四驸马见他说的老实,也不再说什么,而四公主在一旁却又开口问道:

    “那六驸马呢?”

    三驸马摇头:“我本以为六驸马会参加的,可是他说自己并不是朝廷中人,今后也不想入朝做事,所以,这次不会参加的。”

    说着,三驸马忽而转头看向池南,斟酌着问道:

    “对了,我都听说了,之前京中有好些将门子弟都莫名受到攻击,是不是跟武魁大选这件事有关?”三驸马柴韶的父兄都在朝为官,听到的消息自然不会错的。

    池南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三驸马便继续大胆的猜测道:

    “哼,我就知道!一定是安定侯府搞的鬼,安定侯为人奸猾,一看就是那种会暗箭伤人的人,他肯定是想为自己的儿子铲除所有对手,好让他一举上位。”

    池南听了三驸马的臆测,不置可否的笑了,却将目光投向了朱富。

    两对公主驸马又逗留了会儿,便双双离去,朱富送他们走了之后,回到花厅,管家嬷嬷说,媳妇去了书房,朱富便赶了过去。

    进入书房之后,只见媳妇伏在案前,正写着什么,朱富走过去的时候,池南刚巧写完,将纸张对折两下之后,卷成小卷,走到南窗边上,以口哨唤来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又将小卷绑在信鸽腿上,将之放飞。

    “写的什么东西啊?”朱富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飞鸽传书,心中无比好奇,于是便开口问媳妇道。

    池南笑了笑,没有回答,径自走到桌前,倒了一杯丫鬟们刚沏好的热茶,喝了一口后,才对朱富问道:

    “武魁……你会参加吗?”

    朱富在媳妇身旁坐下,觉得媳妇的表情有些奇怪,心里肯定有事,想了下才道:

    “媳妇你希望我参加吗?”

    池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喝了一口热茶,雾水氤氲而上,将她的黑眸映衬的雾蒙蒙的,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你去一趟丞相府吧。回来之后,再告诉我,你到底参加不参加。”

    “去……丞相府?”朱富不解。

    池南点了点头,将朱富从座位上拉起,推出了书房。

    朱富虽然不知道媳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说让他去一趟丞相府,那他就去好了,正好他也想找丞相老爷子问问清楚,武魁大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丞相府在西城,其实跟朱富从前的猪r铺子并没有离得多远,好几次还从丞相府门前经过。

    朱富向丞相府门房报了身份以后,门房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善,告诉他,丞相一早便上朝去了,还没有回府,问他是不是要进去等候。

    朱富想了想,摇头谢过门房,便折回了,经过集市的时候,看到很多新奇的糖饴,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他想着媳妇肯定会喜欢的,便凑上前去买了两包,揣入怀中。

    忽的,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朱富回头一望,只见传说中的妇男之敌,妇女之友安容安将军正笑容可掬的向他走来。

    只见安容一袭薄薄的花衫,松松垮垮的穿着,却比纨绔多了几分儒雅贵气,比良家子弟多了些许倜傥逍遥,黑发如胡人般束于耳旁,原是一副很不搭调的装扮,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意外的合适。

    “大驸马好兴致,竟然独自上街。”安将军在朱富面前停下脚步后,便掏出了腰间的玉骨扇,风流潇洒的扇起来,引得旁边许多姑娘家偷瞄暗赞。

    朱富跟他不熟,因为媳妇的事也看他不顺眼,自然不想跟他多花,随意作揖回了句:“安将军。”

    说完便想离开,却被言笑晏晏的安容以玉骨扇拦住了去路:“相请不如偶遇,今日难得在街上与大驸马遇见,何不找块闲适之地,一醉方休?”

    朱富推开挡在身前的扇子,僵硬回道:“对不起安将军,朱富不善饮酒,内子亦不让我饮,将军美意,下官心领了。”

    安容是镇边将军,级别自然比朱富要高出许多,朱富自称下官也是对的。

    本想一走了之,可那安将军却着实缠得紧,拉住了朱富的胳膊便朝街道那头拉去:“哎呀,别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池南不让你喝酒,那你就喝茶,你喝茶,我喝酒,不过就是想找你聊聊,大驸马总不能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

    朱富被他说得无言反驳,胳膊又被他拉着向前走,他要挣脱,就得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两个大男人,总是不太好,干脆随他去好了,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可朱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竟然被纠缠了整整一日,那安将军的缠子功当今世上他认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从天南到海北,从大漠到黄沙,从男人到女人,从一岁到二十五岁……无所不言,言无不尽,口若悬河之下,朱富只能安静的坐在旁边充当听客。

    从安将军的字里行间听来,朱富竟然莫名觉得,其实这个人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讨厌,他见识广博,懂得东西涵盖中西古今,有的事情见识,朱富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滔滔的口才叫人羡慕,再加上他近乎完美的外表,难怪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女人为之疯狂。

    但他对这些好像也不以为意,按照他的话来说,纵然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迷恋他,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别人喜欢他,他又能怎么样呢?反而走到哪里都要受到注视与拥簇,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安将军的健谈,朱富的忍耐,不知不觉间,两人从上午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直到月上梢头,朱富惦记媳妇才强硬的拒绝了安将军的挽留。

    唉,再不回去,难不成这位安将军还要留他过夜不成?朱富在肚中腹诽。

    安将军见时间不早了,也提出跟朱富一同离开。

    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中央玄武大道上,惨白的月光自二人身后照s而来,拉长了背影,拉宽了距离,就在两人快要分道扬镳,各自回府的时候。

    半空中忽然想起一阵骇人的清啸,抬头望去,只见一黑衣人腋下挟持一名女子正自他们身旁一掠而过。

    朱富眼尖,认出了那女子的衣衫与发饰,惊呼:“是池南。”

    随着他一声惊呼,安将军也认出了她,与朱富对视一眼后,两人便脚下生风,火速追了上去。

    两人轻功不凡,将黑衣人追到了十里开外,进入了满是芦苇地的南郊,此时的芦苇正值茂盛,清风扫过尖尖,芦苇荡如麦田般摆起了涟漪。

    追到此处之后,黑衣人便再也不见了,朱富与安容四周找了一圈均没有发现,可就在此时,半人高的芦苇丛中忽然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回头一望,只见清冷如月色,雅致如兰的池南从中走出。

    “媳妇,你没事吧。”朱富率先冲了过去,将媳妇前后看了两圈,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安容虽然心系池南,但在人夫前总要表现出一点矜持,毕竟与朱富闲谈一个下午,安容打从心底觉得朱富是个气度宽容,内在丰富的男人。

    池南摇了摇头,看了眼安容,淡定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安容蹙眉,回道:“看见你被人擒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倒是你,那黑衣人是谁?为何会深夜擒你?”

    池南没有立刻回答安容的话,嘴角却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朱富和安容还在揣摩这抹笑容真正的含义时,只见池南素手一挥,从袖中挥洒出一道白色粉末,朱富与安容见状,想要躲开,奈何身上的衣服和周围的芦苇上都已沾上粉末,他们稍稍一动,便等同于自行吸入毒粉。

    两人顿感天旋地转,即便运功也难以抵挡毒粉的功效,渐渐的,四肢失去了只觉,双双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池南唇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用脚将两人翻了个身,指尖银针骤s而出,没入两人颅上天井x中……

    作者有话要说: 武魁大选,朱富只是在城防营里稍微听过一些,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报名参加,没想到百里丞相竟然不管不问,自动自发的给他报了名,这叫朱富十分为难。

    扭头想问媳妇怎么办,却见媳妇兀自垂头沉思,他也不好打扰,而老爹昨晚便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府,说是要跟太后回g里小住几天。

    “怎么样?”三驸马一副跃跃欲试,比朱富还兴奋的样子。

    朱富皱眉:“什么怎么样?”

    “哎呀。”三驸马柴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当然是武魁大选,对手大多都是官宦子弟,不乏高手,但是……”

    三驸马眨了眨眼睛,对朱富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让人振奋的还是——他!”

    朱富拿着糕点,想吃却怎么都放不进嘴里的感觉:“他?”

    三驸马点头,四驸马从旁解释道:

    “没错,他!誉满京城的定远侯府小侯爷,翩翩公子安将军!”

    朱富咋舌:“他也参加吗?”

    想起那个对媳妇垂涎的小白脸,朱富便觉得心中一阵气愤。

    “是的,安容也会参加哦。”三驸马兴致勃勃的连连点头:“这可是你为我们报那一箭之仇的好机会哦,我们驸马圈私下都看好你哦。”

    “……”朱富一阵沉默,却听四驸马接话说道:

    “对了,三驸马你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这次不打算参加吗?”

    四驸马语毕,坐在一旁不爽的三公主却从鼻腔里发出一股嗤笑,指着三驸马说道:“就他?上台还不够给人家吹口气就下台了。”

    听到自家媳妇如此不给面子的贬低,三驸马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否认,她说的也是事实,低头承认道:

    “唉,我就算了,三脚猫功夫上去只会给柴家丢人。”

    四驸马见他说的老实,也不再说什么,而四公主在一旁却又开口问道:

    “那六驸马呢?”

    三驸马摇头:“我本以为六驸马会参加的,可是他说自己并不是朝廷中人,今后也不想入朝做事,所以,这次不会参加的。”

    说着,三驸马忽而转头看向池南,斟酌着问道:

    “对了,我都听说了,之前京中有好些将门子弟都莫名受到攻击,是不是跟武魁大选这件事有关?”三驸马柴韶的父兄都在朝为官,听到的消息自然不会错的。

    池南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三驸马便继续大胆的猜测道:

    “哼,我就知道!一定是安定侯府搞的鬼,安定侯为人奸猾,一看就是那种会暗箭伤人的人,他肯定是想为自己的儿子铲除所有对手,好让他一举上位。”

    池南听了三驸马的臆测,不置可否的笑了,却将目光投向了朱富。

    两对公主驸马又逗留了会儿,便双双离去,朱富送他们走了之后,回到花厅,管家嬷嬷说,媳妇去了书房,朱富便赶了过去。

    进入书房之后,只见媳妇伏在案前,正写着什么,朱富走过去的时候,池南刚巧写完,将纸张对折两下之后,卷成小卷,走到南窗边上,以口哨唤来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又将小卷绑在信鸽腿上,将之放飞。

    “写的什么东西啊?”朱富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飞鸽传书,心中无比好奇,于是便开口问媳妇道。

    池南笑了笑,没有回答,径自走到桌前,倒了一杯丫鬟们刚沏好的热茶,喝了一口后,才对朱富问道:

    “武魁……你会参加吗?”

    朱富在媳妇身旁坐下,觉得媳妇的表情有些奇怪,心里肯定有事,想了下才道:

    “媳妇你希望我参加吗?”

    池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喝了一口热茶,雾水氤氲而上,将她的黑眸映衬的雾蒙蒙的,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你去一趟丞相府吧。回来之后,再告诉我,你到底参加不参加。”

    “去……丞相府?”朱富不解。

    池南点了点头,将朱富从座位上拉起,推出了书房。

    朱富虽然不知道媳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说让他去一趟丞相府,那他就去好了,正好他也想找丞相老爷子问问清楚,武魁大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丞相府在西城,其实跟朱富从前的猪r铺子并没有离得多远,好几次还从丞相府门前经过。

    朱富向丞相府门房报了身份以后,门房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善,告诉他,丞相一早便上朝去了,还没有回府,问他是不是要进去等候。

    朱富想了想,摇头谢过门房,便折回了,经过集市的时候,看到很多新奇的糖饴,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他想着媳妇肯定会喜欢的,便凑上前去买了两包,揣入怀中。

    忽的,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朱富回头一望,只见传说中的妇男之敌,妇女之友安容安将军正笑容可掬的向他走来。

    只见安容一袭薄薄的花衫,松松垮垮的穿着,却比纨绔多了几分儒雅贵气,比良家子弟多了些许倜傥逍遥,黑发如胡人般束于耳旁,原是一副很不搭调的装扮,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意外的合适。

    “大驸马好兴致,竟然独自上街。”安将军在朱富面前停下脚步后,便掏出了腰间的玉骨扇,风流潇洒的扇起来,引得旁边许多姑娘家偷瞄暗赞。

    朱富跟他不熟,因为媳妇的事也看他不顺眼,自然不想跟他多花,随意作揖回了句:“安将军。”

    说完便想离开,却被言笑晏晏的安容以玉骨扇拦住了去路:“相请不如偶遇,今日难得在街上与大驸马遇见,何不找块闲适之地,一醉方休?”

    朱富推开挡在身前的扇子,僵硬回道:“对不起安将军,朱富不善饮酒,内子亦不让我饮,将军美意,下官心领了。”

    安容是镇边将军,级别自然比朱富要高出许多,朱富自称下官也是对的。

    本想一走了之,可那安将军却着实缠得紧,拉住了朱富的胳膊便朝街道那头拉去:“哎呀,别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池南不让你喝酒,那你就喝茶,你喝茶,我喝酒,不过就是想找你聊聊,大驸马总不能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

    朱富被他说得无言反驳,胳膊又被他拉着向前走,他要挣脱,就得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两个大男人,总是不太好,干脆随他去好了,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可朱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竟然被纠缠了整整一日,那安将军的缠子功当今世上他认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从天南到海北,从大漠到黄沙,从男人到女人,从一岁到二十五岁……无所不言,言无不尽,口若悬河之下,朱富只能安静的坐在旁边充当听客。

    从安将军的字里行间听来,朱富竟然莫名觉得,其实这个人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讨厌,他见识广博,懂得东西涵盖中西古今,有的事情见识,朱富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滔滔的口才叫人羡慕,再加上他近乎完美的外表,难怪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女人为之疯狂。

    但他对这些好像也不以为意,按照他的话来说,纵然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迷恋他,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别人喜欢他,他又能怎么样呢?反而走到哪里都要受到注视与拥簇,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安将军的健谈,朱富的忍耐,不知不觉间,两人从上午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直到月上梢头,朱富惦记媳妇才强硬的拒绝了安将军的挽留。

    唉,再不回去,难不成这位安将军还要留他过夜不成?朱富在肚中腹诽。

    安将军见时间不早了,也提出跟朱富一同离开。

    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中央玄武大道上,惨白的月光自二人身后照s而来,拉长了背影,拉宽了距离,就在两人快要分道扬镳,各自回府的时候。

    半空中忽然想起一阵骇人的清啸,抬头望去,只见一黑衣人腋下挟持一名女子正自他们身旁一掠而过。

    朱富眼尖,认出了那女子的衣衫与发饰,惊呼:“是池南。”

    随着他一声惊呼,安将军也认出了她,与朱富对视一眼后,两人便脚下生风,火速追了上去。

    两人轻功不凡,将黑衣人追到了十里开外,进入了满是芦苇地的南郊,此时的芦苇正值茂盛,清风扫过尖尖,芦苇荡如麦田般摆起了涟漪。

    追到此处之后,黑衣人便再也不见了,朱富与安容四周找了一圈均没有发现,可就在此时,半人高的芦苇丛中忽然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回头一望,只见清冷如月色,雅致如兰的池南从中走出。

    “媳妇,你没事吧。”朱富率先冲了过去,将媳妇前后看了两圈,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安容虽然心系池南,但在人夫前总要表现出一点矜持,毕竟与朱富闲谈一个下午,安容打从心底觉得朱富是个气度宽容,内在丰富的男人。

    池南摇了摇头,看了眼安容,淡定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安容蹙眉,回道:“看见你被人擒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倒是你,那黑衣人是谁?为何会深夜擒你?”

    池南没有立刻回答安容的话,嘴角却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朱富和安容还在揣摩这抹笑容真正的含义时,只见池南素手一挥,从袖中挥洒出一道白色粉末,朱富与安容见状,想要躲开,奈何身上的衣服和周围的芦苇上都已沾上粉末,他们稍稍一动,便等同于自行吸入毒粉。

    两人顿感天旋地转,即便运功也难以抵挡毒粉的功效,渐渐的,四肢失去了只觉,双双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池南唇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用脚将两人翻了个身,指尖银针骤s而出,没入两人颅上天井x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