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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迷局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33鲜币)第十七章 迷局 01

    一番沉默,红衣长老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了,把他交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明白,一旦再惹出乱子,一切责任由你承担。即便如此,你也还要这麽选择?”

    “是的。我愿意承担由此带来一切後果。”尼德拉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话时面不改色的一把托住终於昏厥瘫软倒地的祈,手臂穿过祈的腋下将他勒住。

    “好。”

    “不可以!”

    红衣长老话音未落,便被蓝衣长老急躁拦住。

    每个氏族都有三个长老,密党就是由这个七个氏族的二十一个长老实质控制著。

    长老的更替并不公开,与资历无关,单纯是靠即将准备退下长眠的长老推选出候选人,当然候选人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是候选者,然後由密党长老院评判。不过最终决定权,依然是掌握在本氏族的三长老手中,但是长老院其他长老全数否定的话,就需要从新选择候选者。

    认定候选者之後,便会在长老院中秘密接替,整个过程,外人一概不晓得。所以突然有一天,氏族的成员发现,自己的长老似乎已经改变,氏族成员也不会有任何的疑虑和疑义,欣然接受。对於长老的更替,不会有人表示异议。

    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个蓝衣长老已经完成了新的更替。可是他们并不懂,为什麽这个有些陌生的蓝衣长老的反应会这麽激烈,难道蓝衣长老和死亡的科温公爵真的有什麽渊源?

    “我说不可以,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下面这个叫做祈的男人引起的,如果他不死,梵卓族如何向密党其他氏族交代?”

    由於被斗篷的帽子遮挡住大半个脸部,所以谁都无法看到藏在其後的长老的面容,以及此刻的表情,但是通过蓝衣长老格外强硬的话语,似乎不把祈置於死地不罢休的态度,其他人已经能够猜到那下垂的帽遮後面的狰狞表情。

    “罪父,科温公爵──密党第三军团团长,他的死还不足以平定密党的怨怒?”尼德拉轻蔑的眼神扫过一圈刚刚与凯米修斯恶斗後一众狼狈不堪的伤员,冷笑著反问。

    正在努力恢复伤口的执行组成员,即使感受到尼德拉鄙视的目光,也没有人说什麽。他们单挑不过科温公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是他们没有料到,一众人合力竟也没有从科温公爵那里捞到任何好处。虎父无犬子,作为凯米修斯独子的尼德拉,如无意外将成为下一任科温家族族长的尼德拉,自然也不可能是等閒之辈。

    “你怎麽确定凯米修斯真的死了?刚刚只有一群蝙蝠包围,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凯米修斯真的灰飞烟灭。”

    “那是长老您不相信我了?深刺入心脏那一刀所有人都看到,而且血亲不需要刺穿心脏也能够将对方至死,还有祈的反应,您觉得是在演戏?”

    其实,他很有自信一刀毙命,可是一群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蹊跷的蝙蝠群确实让他有些动摇。可是他也觉得,祈从头到尾的反应都不像是再演戏。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父亲和祈合夥演的一场戏,祈的演技真的j湛到如此地步,即使被骗了,他也无话可说,因为他注定斗不过凯米修斯这个男人了。

    尼德拉一连串犀利的反问,让蓝衣长老气急败坏,罔顾长老形象,怒指尼德拉怀中昏迷的祈,连名带姓的质问,“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你父亲皆因他而死,你还要包庇他?”

    红衣长老出言,“够了!”

    苍劲的声音在长老的形象还没有受到破坏前及时挽回。

    就算如此,蓝衣长老的言行也足以让在场人大跌眼镜,这真是那个冷酷、独断、智慧、威仪所代表的长老。

    三大长老看似平起平坐,但是其实一定要排个序位的话,那站在顶端,最具威严的一定是红衣长老。

    果然,红衣长老的一句话,让本来好像还要说什麽的人禁声,一句反驳都没有,负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抓过手边的一张空白的文件纸,另一手抓起面前墨水瓶中的羽毛笔。

    “所有人回到原有的位置。现在我宣布,对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的判决,被告违反《诫律》第一、三、四、六条,共四项戒条,另违抗长老,对抗氏族,意图叛变,罪无可赦,本庭判决被告凯米修斯.奥.梅菲尔.亚特恩.科温死刑,死刑已执行。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镇压有功,令其继承爵位,代理被告一切职务,将罪人祈交由其处置。你可有异议?”

    “尼德拉.凯.爱森.柯赫利.科温没有任何异议,一切凭长老裁决。”

    尼德拉说完,红衣长老接过黄衣长老和蓝衣长老同时递来的两份刚刚书写完成的文书,两份文书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份用羊皮纸写成,一份用普通纸张写成,羊皮纸由氏族保存,普通纸由个人保存。

    经过确认,两份文书没有任何问题,“好,那麽这份判决书,由你确认无误後签字,待三位长老共同签字後,即刻生效。”

    弥尔很识相的立刻从尼德拉手臂中接过祈。红衣长老把两份文书交给审判席前的执行组人员,执行者接过文书便走向尼德拉,递交了文书。

    执行者确认尼德拉签好名字,又将签完名的文件重新送交给三位长老,两份文件,八个签名。

    手起,笔离,红衣长老将羽毛笔c回墨水瓶中,将文书再次递给已经在旁边等候的执行组後,不疾不徐的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科温家族新一任组长,科温公爵。”

    “是。”尼德拉单膝跪地,低首,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最终生效的判决文书,“我会恪守密党《诫律》,谨遵长老之命,振兴家族,捍卫氏族。”

    “但愿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闭庭。”语罢,红衣长老率先起身,挪开椅子,从审判席左侧的侧门离开。

    黄衣和蓝衣两位长老也跟著起身依次离开。走出审判庭,在专属长老和审判者离开的廊道中,最前端的红衣长老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峻厉的警告,“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不管你和凯米修斯有什麽恩怨,如果再次在公务时牵扯个人情绪,你的家族会受到你无法想像的惩罚。”

    “是,知道了,请原谅。”蓝衣长老低声回答。

    仔细听,他的声音又和在审判庭时候的声音有些微妙的差别,现在的声音,更像是女人的声音。

    “你最好清楚。”

    “是。”

    三大长老已经全部离开审判庭,在执行组的残馀人员开始著手恢复一片混乱的场内,卢卡准备离开,走到尼德拉旁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的从正门离开。

    “我们现在要怎麽做?”弥尔扶著还在昏迷的祈问。

    “先回城堡,短时间内,我们回不去坎佩尔,你以为,得到科温公爵这个爵位很容易,这个名头是这麽好担当的?”尼德拉抬手,撩起祈垂下来遮挡住脸颊的发丝,偏头看著祈的睡颜,“如果那麽好当,也轮不到我,老家伙也不会死,你说是不是,祈?”

    ※※※※※※※※※※ ※※※※※※※※ ※※※※※※※※※ ※※※※※※※※※

    “不要,不要,不要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祈拼命追赶著走在前面的人,那个他最熟悉的人。无论他怎麽呐喊,那个人就是不曾回头,只把孤傲的背影留给他,无论他怎样的追赶,无论如何都拉近和那个人的距离,明明他在奔跑,那个人在漫步。

    他不知疲惫的追逐,距离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拉进,他伸出手尝试去够住那人的肩膀,终於他追上了他,他抓著他的肩膀气喘吁吁,他被他抓住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的瞬间,脚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脚下一口的祈瞬间掉落下去,眼看著就要和那个人说上话,却失之交臂,祈万般不甘,“不要!!!”

    扑通,摔到低的祈蓦地惊醒,从铺著淡粉色床单的小双人床上弹坐起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最重要的人,“凯。”

    “你终於肯醒了,我以为,我要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听到熟悉却令他不愉快的声音,祈侧头,才发现尼德拉的存在。

    此时的尼德拉已经换上了休閒时的白色丝绸蕾丝袖口的衬衫,倚躺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尽显贵族的慵懒。发现祈已醒,尼德拉合上书,将书放到一边的圆几上,收腿落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走到祈的面前,尼德拉弯身捏住祈的下颌,半玩笑的问,“在找我父亲?你失忆了?”

    混沌的祈已经完全清醒,他没有失忆,有些记忆大概永远不可能消失了,比如尼德拉的匕首刺入凯米修斯x膛的瞬间,比如永远不会倒下的凯米修斯倒下的瞬间,比如死亡的火焰将凯米修斯包围的瞬间,比如蝙蝠群消失之时凯米修斯失灰飞烟灭的瞬间……

    “不想说话?还是不想看见我?”尼德拉挑眉,戏谑的问。

    祈怒视著一副轻挑之相的凶手,抿唇不语,暗中较劲,想要挣开尼德拉的钳制,但是毫无作用。

    “呵呵。”尼德拉不屑的嘲笑,收回了手,侧身坐到了床沿上,双臂撑在祈的身侧,近距离的对视道:“不过,你不要想寻死,除非你想……”

    “……”

    他故作神秘,祈果然还是在意,抬眸看向他。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了。”说完他拉开了和祈的距离,重新坐好。

    “你!”

    “我什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敢自杀,你绝对会後悔的的,还有,我父亲他已经死了,科温公爵的爵位由我继承,这些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只需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活著,这就够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尼德拉回头。

    门被向内推开,祈看到房内的木门外还有一层厚度是一个成人手掌长的铁门,这个多出来的一层门让祈一震,他才注意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他所身处的房间大概有十坪大,除了这扇门,四周没有一扇窗子,房间中燃烧的蜡烛一旦熄灭,房间便会归於黑暗。一张床,一个装满书的顶天立地的书柜,一架三角书架梯子,一张沙发椅,一张圆几再没有其他东西。

    弥尔走进来,随手带上门,走到尼德拉面前道:“我去了格勒梅兹庄园,拉齐娜那个狡猾的女人并不在。”

    闻言,尼德拉微仰头,阖眼两三秒,随後睁开蓝瞳,收回下颌,正视弥尔,平静的道:“意料之中,拉齐娜当初会选择背叛我母亲,站到月那边,我就知道她的狡猾与心机。不过,也没必要担心,没有了主子的丧家犬成不了大事。其他人呢。”

    “管家及其他仆人一共十六人已经全部解决,大概‘强盗血洗格勒梅兹庄园,无一生还’的新闻就会见报了。”

    “这样最好。”尼德拉转头问祈,“怎麽了,没有什麽要说的?”

    按照他的预想,祈听到他命弥尔把庄园所有人,应该激动的指责痛骂他,但是祈竟然意外的平静。

    尼德拉并不知道祈并不是冷血,只是已经麻木,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早已不再是祈,没有了凯米修斯的祈,这个世界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爱的,与爱他的,都已经没有了。

    等了许久,祈都没有说话,尼德拉觉得很无趣,乾脆站起来,双手按住祈的双肩,将他按倒在床上,顺便低头暧昧的在他耳边呢喃,“好好休息,别忘了我的话,不要搞什麽小动作,你会後悔的。”

    脑袋贴在枕头上的祈抬眸,黑漆漆的双眸仰视著尼德拉,同样轻声在尼德拉耳畔,平淡的道:“留下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本来已经起身的尼德拉,在听了祈的问话後,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上扬嘴角露出令人牙g痒痒的贱笑,一只手离开祈的肩膀,沿著锁骨、x膛缓缓下滑,直到祈的腹部中心停止,一边摩挲著祈的腹部,一边语气轻浮的道:“我怕,怎麽不怕,可是你杀不了我,我就会杀了你,到时候这里,你和他的孩子,我的好弟弟,就会给你陪葬,你、忍、心、吗?”

    尼德拉的话语太具冲击力,祈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劲,眼睛咻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对方,“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尼德拉收手起身,“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妄想逃跑,这里是科温家族城堡的密牢,普通吸血鬼g本不可能逃出去,而且,既然说了是密牢,那麽就算从这间房逃出去,也逃不出这座城堡。我劝你还是不要徒劳。”

    “你站住!”祈著急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要去追尼德拉。

    就在他还有两步,就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脚下被禁锢,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脚腕上锁著脚铐,和链接船锚的铁链一样chu的黑色铁链的另一端在书柜旁边的墙里,再抬头看向门口之时,尼德拉和弥尔已经离开,房门被紧紧的关住。

    面对这个结果,祈只能发泄似的用力挣了挣脚链,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紧扣著皮r的脚铐把脚踝磨得皮开r绽血r模糊,可是铁链纹丝不动。如果是凯,这种像狗链一样屈辱的东西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

    想到凯米修斯,无力挫败的祈朝著紧闭的房门绝望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抓著披散的黑发,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是困兽的嚎叫,似要将积压在他身体中,快要让他崩溃的压力尽数倾泻。直到筋疲力尽失魂落魄的瘫坐到地上为止。

    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尼德拉等到里面终於没有了声音,才关上厚重的铁门,像是自我催眠一般的喃喃,“祈,是你毁了我,也毁了我父亲,最终毁了你自己。”

    “为什麽不杀了他?”弥尔问。

    尼德拉的眼神顿时如刀刃般凌厉,“我亲爱的舅舅,不要再问蠢话。”

    没给弥尔开口的机会,紧接著尼德拉话风一转,露出下流的笑,“还是你嫉妒他?放心,就算有了祈,你的y荡的後x我也会负责到底的,c到你哭出来为止。”

    弥尔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对於尼德拉的冷嘲热讽,他早就麻木,他已经无力再去为此伤感,他的强大全因尼德拉肆无忌惮的伤害。爱了就是输了,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有时候会想,给他的上辈子一定是穷凶极恶之人,奸y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所以连地狱都容不下他。让他投胎成为吸血鬼,让他遇到了尼德拉。

    弥尔始终沉默,那张冷豔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尼德拉有些不爽,“行了,接下来的事有尼诺就可以了,你就留下看著祈,要是有什麽闪失,为你是问。”

    尼德拉越来越排斥这个和自己有著微妙血缘关系的男人。当这个凯米修斯身边不知底细的管家勾引他时,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他上了床,并不在乎这个管家是男人,因为他长得足够漂亮,能让他硬起来,更重要的把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压在身下,欣赏到旁人无法看到的旖旎春光,对於每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成就感。

    後来他即使知道,这个男人是他母亲的胞弟,他也没有和他断了关系,他们血族又不信耶和华,吸血鬼y乱、嗜虐、暴虐、好战……这些能够想到的词天堂都豪不吝啬的送给了他们。近亲相奸,同x交媾,这些在《圣经》中记载为大忌的东西,在享乐主义血族眼里不过是随便践踏的泥土。

    可是,他渐渐发现,这个该被他叫做舅舅的男人,他永远也看不透,当你以为你将他看透,他又会出现新的情况让你措手不及,你以为你将他看透,你又发现你看透的不过都是假象。

    这种感觉很不爽,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就应该完全臣服於他才是,奴隶在奴隶主面前,是没有隐私这个单词的。但是弥尔却偏偏总是让他云里雾里看不清不透。

    “我知道了。”弥尔的回答不咸不淡,依旧让尼德拉品不透其中的情感。

    目送尼德拉离开的背影,弥尔才露出一丝忧郁之色,自嘲的苦笑。激怒尼德拉,似乎已经成为他不让尼德拉彻底对他失去兴趣的唯一手段。比起门内的那个人,门外的他才更加可悲吧,起码无论是否出於祈自己的意愿,还有个人在执著他,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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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尼德拉自己所说,科温公爵这个爵位不是那麽好担当的,接连几天,他都在军部,没有回到城堡。摆在他眼前,必须要面对的,就是新大陆的纷争,与魔党的恶战。

    梵卓氏族对於爵位更替这一变化,没有反对之声,毕竟是长老亲自决定的。而对於分家一向比本家人丁兴旺,但分家实力始终屈居本家之下的科温家族来说,族长的更替是本家的事情,分家的人更没有异议。至於密党的其他氏族,更无话可说,毕竟凯米修斯一死,削弱的是梵卓族的实力,正好给了他们上位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所以尼德拉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原本属於凯米修斯的密党第三军团,成为第三军团团长,尽管起初还有一些崇敬凯米修斯的追随者不服,但是这些都不足为惧,在尼德拉用实力开出的或生或死的选择题面前,所有叛变的苗头都被轻而易举的湮灭。

    况且,与凯米修斯相比,尼德拉为人处世更加的圆滑,或许尼德拉完全取代凯米修斯,甚至让所有人遗忘凯米修斯的存在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总会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祈。

    第三城市,多摩特河畔高地的科温家族古堡的密牢。

    这几座密牢当初就是为了关押吸血鬼而建造,除了历任族长,没有人知道密牢的确切位置。密牢在城堡之中,又不在城堡之中,是藏在城堡里的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本身又成为一个j妙的迷阵,几座密牢就分散在迷阵之中。或许逃出密牢很简单,可是想要逃出迷阵就需要时间了,在被监押者逃出迷阵之前,就已经被发现。

    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祈过著不知昼夜的生活,短短几天,便消磨掉了他的时间观念,他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监禁了多少天。

    除了弥尔不定时的进来更换蜡烛,保证房间总有亮著的烛火,还有送餐以外,祈在没有见过第二个生物。

    他的生活除了吃饭和睡眠休息,就是看书了,接近一堵墙宽的书柜,第一层的书他看完了一半。

    寻死觅活的事情,祈从来没有做过,因为尼德拉没有骗他,他的肚子里确实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是在他和凯米修斯皆是血族时,纯血的血族成长周期要比正常人类短,或者纯血血族还是胚胎时就要在各项机能上优於普通人类。在他腹中的胎儿实际应该只有不到一个月,却已经是人类胚胎两个月的情况。

    (17鲜币)第十七章 迷局 02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象徵他与凯米修斯延续的孩子生下来,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能再接受失去第二个。况且尼德拉没死,他怎麽可能甘心死去。

    祈套著裙装睡衣,所在沙发椅上看书,一页读完,准备翻页的同时,祈听到了门口的声音,他没抬头,继续低头看书。

    果然不出所料,弥尔拎著一小捆蜡烛推门进来,弥尔没说话,开始手中的工作,检查燃尽的蜡烛,填补上去。

    就在弥尔把一g蜡烛安放在,原几上只剩下一厘米,烛火微弱的蜡烛旁时,祈突然开口,“我又不是人类,有没有光亮於我有什麽区别?何必在这浪费,我要是在这里待一辈子话,你准备点到什麽时候?”

    从来不会主动和他搭话的祈突然说话,让弥尔怔了怔,随之恢复常态,“这是公爵要求的,我只是听命而已。”

    “尼德拉成为公爵了,你就成为尼德拉的狗了?你还真是一条会见风使舵的狗,我的孩子要是成为公爵,你会不会一脚踩死尼德拉?像背叛凯那样,轻而易举的背叛尼德拉?”祈又翻了一页。

    对待祈的话语讽刺,弥尔无动於衷,“夫人多想了,弥尔既然是条狗,又怎麽可能活那麽长?”

    “东方有句古语,‘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原来你也会有自知之明。”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大概他也会感叹这神奇的一幕,两个人都的语气都是不起波澜,但是却句句针锋相对,利刃暗藏。

    弥尔见其依然在看书,也没再开口,弥尔自然也不会再说什麽,只当是无需挂心的小c曲。本职工作已经做够,他不需要再待在这了。

    弥尔的手刚碰到门板,祈便抬起头合上书,喊住了弥尔,“等一下。”

    “夫人还有什麽事吗?”弥尔回身,面向祈问。

    “尼德拉这几天怎麽没出现?”事实上,自从他醒来见到尼德拉一次之後,就再也没见到过尼德拉,虽然他没有了时间观念,但是他依稀可以知道尼德拉已经消失多天了。

    “公爵公务繁忙,夫人该比我清楚。”

    “战死战场这个结果很适合尼德拉。”

    “夫人或许您是清楚的,公爵现在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对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好处。”

    “呵呵。”祈不置可否的轻笑,站起来走到弥尔身旁,几步的路程伴随著链条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缓步围著弥尔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著,最後站住脚,面对面的看著面无表情的弥尔,“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以前怎麽没见你这麽‘会说话’,是凯对你太仁慈,管教的太松?还是尼德拉心狠手毒,教导有方?”

    看著靠近自己的祈,弥尔只是觉得,人真的是改变的,如果凯米修斯还活著,看到这般挑衅的祈会是什麽反应,不过,假如凯米修斯活著的话,大概祈也不会有什麽改变。

    弥尔微微垂首,“夫人觉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啪!』一声令人措手不及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封闭房间响起。

    “一条狗而已,和我装什麽高深,我问你什麽,你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相干的话,我不想听到。”

    这一巴掌打下去,其中力道绝不是盖的,连祈自己的掌心都隐隐作痛。只是,就算看到弥尔被打出一道深红色掌印的右脸,他压抑的心底也没有得到任何缓解释放。

    仅仅一耳光,就想抵偿凯米修斯的一条命,太便宜这条狗了,千刀万剐了,他都不解恨。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和右耳嗡嗡的耳鸣声,都来得太出突然,让弥尔猝不及防。没想到,凯米修斯的死,不只让祈更具挑衅,连攻击x都被激发出来,眼前站著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温良无害的祈了。祈是真的狠他们,如果哪一天,他的脖子被祈拧下来,他的心脏被祈一剑刺穿,他都不会再惊讶了。

    祈见弥尔一言不发的看著他,捏住弥尔的下颔对视,带著透著一丝残忍的笑容,“你看著我做什麽,你还想打我?我现在就在原地,你随时都可以来打,只要你不怕尼德拉杀了你。”

    最後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祈松开弥尔,又一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弥尔的右脸上。

    “我再问你一遍,是凯对你太仁慈,管教的太松?还是尼德拉心狠手毒,教导有方?”祈冷声问。

    第二个耳光,让弥尔的右耳暂时彻底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好的一副皮囊,让祈给毁得不忍直视。

    皮r的伤痛对弥尔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从小被父亲和继母家常便饭似的毒打,依然习惯。倒是在仇人凯米修斯身边将近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他再没受过皮r苦。现在,姐姐米歇尔的仇已报,凯米修斯已死,他对凯米修斯的仇恨也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星星点点敬重。

    他没有什麽资格再提起凯米修斯,低声回答,“是公爵教导有方。”

    对於这个答案,祈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或许,他就是想要存心刁难弥尔,至於弥尔的答案,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

    “狗就是狗,永远欠教训,滚!”

    “夫人教训的是,我先离开了。”

    弥尔已经离开,祈像泄气的皮球,没了刚刚的斗志,就在原地,蜷缩成一团,静静的躺在地上抚著小腹,喃声自语,“为什麽,一个是,两个也是,你们来的总那麽不是时候?总要在我被抛弃的时候突然到来?不过,宝宝你这次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你要快快长大,你要报仇,知道吗?”

    ※※※※※※※※※※ ※※※※※※※※ ※※※※※※※※※ ※※※※※※※※※

    弥尔刚走出迷阵,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尼德拉。

    这条走廊是通向中庭的通道,并不是尼德拉房间的走廊,数日未归的尼德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祈。

    因为科温家族的古堡就是为了血族而建,所以走廊全部设计成没有窗户的封闭走廊,就是怕下级的吸血鬼在日出前没有及时回到自己的房间,而被走廊中s进的太阳光杀死。只有每层通往中庭的廊道上,才镶嵌了玻璃窗户。在这条走廊中,隔著玻璃窗户,可以看到中庭的景致,只可惜现在只是初春,花朵才刚刚抽枝打苞,没什麽看头。

    初升的朝阳,暖色的霞光透过玻璃照到城堡里面,弥尔与尼德拉面对面,两人的身影也映在了玻璃上面,就像一幅画。

    一看到尼德拉,弥尔本能的侧过头,想要用头发挡住红肿不堪的脸颊。

    这个小动作,怎麽可能逃过眼尖的尼德拉,他伸手抓住弥尔的肩膀,撩起弥尔脸侧的发丝,眼前的景象,让尼德拉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他放开了弥尔。

    仅仅是震惊而已,没有同情,只有嘲讽,“呵呵,怎麽了,我亲爱的舅舅,你竟然会被小白兔给咬了。”

    弥尔没说话,也不知道要回答写什麽,尼德拉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躲藏,也不过是想逃避尼德拉火上浇油的冷嘲热讽而已,但耶和华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弥尔毫无反应,让尼德拉顿时没了兴致,“你不说话算了,祈打了你,你没把他怎麽样吧。”

    “我怎麽敢?我动他一g毫毛,你不是就要要了我的命吗?我要真动手,伤他的何止回事一g毫毛,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赔不起。”

    “你最好真的清楚,让开吧,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弥尔颔首,从尼德拉身边擦肩走过。弥尔走後,尼德拉站在刚刚弥尔站的位置,象徵族长的戒指抵在了墙上的一个仔细就不会发现,只会当成墙壁装饰雕刻的花纹的位置。几秒锺,尼德拉旁边的一整块大理石地砖突然缓慢收进墙中,待地砖完全收入墙里面的时候,一个密道的路口出现,尼德拉沿著向下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地砖又缓缓从墙中出来,恢复。

    难怪没有人会发现这座迷阵,因为这座迷阵就藏在楼层与楼层、墙壁与墙壁的夹缝中。

    尼德拉推开房门,就看到祈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像是路边无家的野猫。未加徵求意愿,他直接把地上的祈拦腰抱了起来,走向床边,“怎麽躺在地上,不满意这张床?还是在跟我抗议什麽?”

    祈被放到床上,尼德拉拿起两个鹅绒的枕头,垫在祈的背後,让他靠著床头坐在床上。

    从始至终,祈都没有反抗一下,直到尼德拉将他安置好,他才瞥了尼德拉一眼,淡淡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是吗?”尼德拉抿唇轻笑,“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语罢,将要起身的尼德拉想要吻一下祈的薄唇,却被祈敏捷的偏头逃开。

    对於他的这个举动,尼德拉意外的没有发火,也没再要强来,便老老实实的在祈的旁边坐了下来,注视著他,“你这麽讨厌我?”

    祈不可思议的歪头看向尼德拉,那表情好像是觉得尼德拉在说什麽天大的笑话,“呵,你疯了吗?说什麽傻话。”

    “我的问题很傻吗?”尼德拉不以为意的回问。

    祈收起轻蔑的笑容,表情完全正色一起来,一双黑瞳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盯著尼德拉,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记住,尼德拉,我把你生吞活剥挫骨扬灰都不解恨,我恨不得吃你的r喝你的血,剥了你的皮做鼓面,剃了你的骨头做鼓槌,给我的孩子做玩具,天天敲夜夜敲。”

    “你以为,我死了,你孩子还有机会敲著我的皮r做成的鼓?你以为,是谁让你活到现在?你以为,长老要是知道你有了凯米修斯的孩子,这个孩子还会是你的?”

    尼德拉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逼得祈无话可说。

    “你为什麽不让我跟著凯米修斯去死?你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

    只要尼德拉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会像刀子一样把他的疮疤一次一次的划开,时刻提醒他,凯米修斯凄惨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