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十五章 较量

      暗咒之血禁断 作者:暮沈

    (34鲜币)第十五章 较量 01(h,慎入)

    第三城市,矗立在克罗尼拉山脉断崖上的科温家族古堡,顶楼奢华的房间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厚重却柔软的大号双人床,床头床尾部是象牙白的实木雕刻著紫藤花繁复的纹路,十几厘米厚的鹅绒床垫上铺著落地的白色床单,天花板上垂下的床帏幔帐曳地将整张床笼罩其中,配合著房间内角落各处昏黄摇曳的烛光,让睡在床上的人,平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白色的对开房门,分别雕刻著两个圣云之中的天使,两扇门板上的两个憨态可掬的天使,同时伸手去触碰门把,似乎想要同时将天堂之门打开。这样的雕刻装饰,足以显示科温家族的嚣张,全然不把神放在眼中。

    门锁转动,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开门的人正是从科特城消失的弥尔,或者该叫他比安克罗.洛沙,梵卓氏族内,唯一可以与科温家族抗衡的洛沙家族继承人。头发剪短了,刚刚过耳垂,干净利落,单薄的修身白色衬衫,装饰的褶皱前领上缀著耀眼的蓝宝石,衣袖的纽扣大敞著挽起一节,看起来很随意,颇有些落魄贵族放荡不羁的感觉,事实上这才是本来的他,丝毫找不到卑躬屈膝的影子。

    他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许久前,饱餐了一顿处女血的尼德拉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觅食,最近尼德拉爱上了深眠。虽说深眠,但生人靠近的气息,仍让敏感警觉的尼德拉蓦地睁开了猩红色的双眸。

    尼德拉坐了起来,看清了造访者,猩红的双目渐渐恢复为平日的湛蓝,他伸手抓起枕边的暗朱色的缎带,双手向後抓起波浪般金色的长发,从身後束起绑紧,随即掀开了帷帐,偏头看向站在床边的男子。

    “弥、比安克罗,我该这样称呼你才对。”尼德拉微蹙眉头,“不过,我讨厌你的名字,太拗口了,还是叫弥尔吧。”

    他用的是疑问语句,语气却毋容置疑,他并不打算与弥尔商量,只是告知而已。

    弥尔神情依然冷淡,走到尼德拉面前,自然熟练的依次将帷幔的四边系起,从床的左侧到右侧,用丝带给最後一边的帷幔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後,浅笑道:“你就是这麽和舅舅说话的吗?”

    “呵。”尼德拉冷笑,阖眼用双指推揉左右眉骨,睁眼的刹那,一手拉住弥尔的手腕,将人拖拽到床上,自己翻身将弥尔压在身下,两个人的重量让柔软的床垫又下沈几公分。

    弥尔只觉得轰隆一下,尼德拉y柔邪魅的脸就在上方,近在咫尺。

    “我怎麽不能和舅舅这麽说话?”尼德拉用低哑的声线,拖长尾音,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弥尔森白却无暇的脸部皮肤滑动,似乎指甲少不注意便会划出一道伤口,他的目光在弥尔身上游移,“你又做过舅舅该做的事了?”

    弥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尼德拉暧昧的动作,与讥讽的言语。他记不得究竟是什麽时候,尼德拉发觉到他的真实身份,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r体关系,对尼德拉来说不过是平添了几分禁断的刺激。

    “我那麽讨厌你们父子,我该怎麽做一个舅舅该做的事呢?”怨怒的话语听不出怨怒的语气。

    弥尔一手握住尼德拉的手腕,止住对方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猛地向下按,在两人鼻尖相碰时骤然而止。

    “哦?讨厌我,既然讨厌我,门就在那边。”

    “惹得起的话,为什麽还要躲?如果可以亲手折磨你,我自然不假他人之手。”

    尼德拉挑眉,“我倒是看你用什麽方法折磨我,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弥尔放开了尼德拉的手腕,妖冶的金色瞳孔流转,似森林中蛊惑人心的j怪,“你倒是说说。”

    “那我……就告诉你──”尼德拉故作神秘的放缓语速,观察著弥尔神色随好奇变化,“你只要在床上折磨我就够了。”

    说罢,尼德拉一口咬上弥尔白皙的侧颈,动作野蛮chu暴,双手也没有停下来,包裹著弥尔修长双腿的长裤,连同内裤,被尼德拉轻而易举的扯了下来,上等布料的长裤如同破布一样被丢到了地上。他抓著弥尔的双腿掰开,向下一拽,弥尔的赤裸的下体正好抵在尼德拉的股间。

    柔软的床垫随著两人的大动作而不住颤动。

    “嗯……”鼻息间一声细弱蚊嘤轻吟,撩拨人的心弦恰到好处,“轻点。”

    尼德拉抬起头,嘴角沾著弥尔的血y,全然戏谑的质问虽然言语嗔怒,却已将双腿缠到自己腰上的弥尔,“我的舅舅怎麽可以这麽y荡呢?”

    “你不喜欢吗?”弥尔嘴角轻扬漾起风情的媚笑,他很乐於与尼德拉这样的调情。

    脖颈右侧的伤口缓缓愈合,他双手已经解开男人睡裤的系带,探入宽松的丝绸睡裤中,纤长的十指将还在草丛中沈睡的巨兽桎梏。冰冷的双手渐渐唤醒沈睡的巨兽。随著巨兽的苏醒,男人的呼吸愈加沈重,湛蓝的眼眸闪烁出野兽般的光芒。

    男人半眯起双目享受著他的服务,弥尔一手圈著男人半勃的巨物上下套弄,一手揉捏著巨物尾部囊袋里两颗沈甸甸的睾丸,很快硬物便已成完全勃发状。

    “啧……”欲望再也无法控制,亟待宣泄,尼德拉直起上身,跪在床上,拉开弥尔正在点火的手,从睡裤中掏出已经蓄势待发的巨物,足足二十公分满布突起的血管与筋条视觉上便极具攻击力。

    “让你久等了,我亲爱的舅舅。”说罢,巨g在毫无润滑的情况下硬生生的c入紧闭的菊x当中。

    “啊啊……”伴随著弥尔的尖叫,菊x毫无悬念的被撕裂,鲜血划过臀缝低落在已经拧皱在一起的白色床单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刺眼的红花。

    尖叫声与其说是惨叫,更不如说成放浪的y叫。撕裂的伤口一次一次的企图愈合,但又被尼德拉的横冲直撞的硬物拉扯开,血y成了最佳的润滑剂,纵容著狂兽的侵略。

    “夹紧点!”尼德拉毫不怜惜的拍打著臀部,很快清晰的掌印便浮现在臀部外侧惨白的皮肤上,每一次撤出的巨g上都沾著刺眼的猩红。

    在疼痛的刺激下,弥尔的身体反sx的绷紧,娇嫩的肠壁紧紧的绞住入侵的巨兽,後x的每一次收缩,他都能感受到体内的巨物,更加疯狂的c入抽出,仿佛要将他的肠子拧碎扯出体外一般。

    床发出嘎吱嘎吱的配乐,薄纱幔帐上的流苏在晃动摇摆。

    弥尔单薄的身体在棉花般柔软的床垫上,如在巨浪中无助的浮木,弥尔勉强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尼德拉的手臂,怕自己在尼德拉的狂暴欲浪中被卷走。

    沈溺在欲望中的他,早已忘记後x因反复受伤而无能愈合的撕裂,被不停拉扯的伤口与被持续撞击的敏感点,疼痛後的快感,快感後的疼痛,巨大的反差所带来的极乐快将弥尔逼疯。

    因快感而猛长的锋利指甲,紧扣入尼德拉手臂的肌r里,弥尔金色的双瞳带著泪光,肆意的尖叫呻吟,“嗯、嗯……快……再用力……啊……干死我……快啊啊……”

    “嘶──”尼德拉抽了一口冷气,任由弥尔的伤害举动,身下的人陷入情欲漩涡放浪形骸,给尼德拉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双掌握住他纤细的腰身,加大了抽c的力度,凶狠的力道仿佛要将弥尔的身子撞散,“妈的,贱货,再叫,大点声,叫出来!”

    “啊啊啊……好b、要死了啊──唔嗯……我就是贱、呼……”因快感而哽咽的弥尔,眼眸迷朦氤氲,汗水将白色衬衫打湿,黏贴在皮肤上,x前两点樱红若隐若现,撩拨人心。

    血y的润滑使命已经完成,在尼德拉猛力的c干下,紧闭的花朵已经完全绽放,柔软温顺,可以轻松迎送尼德拉的男g,伤口开始一点一点的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後x不仅适应侵略者的入侵,更会在入侵者短暂的撤离时,不舍的挽留,翕动的x口阵阵收缩,企图将巨兽禁锢。

    弥尔y荡呻吟chu俗的y叫刺激著尼德拉的感官神经,尼德拉再次抽出勃发的男g并没有马上c入,而是起身下床,将弥尔翻过去,像拖一件货物一样,握住弥尔的腰提起来,向自己身前一拖,使得弥尔上半身趴在床上,腰部挺起的跪著,後x毫无遮拦的暴露於他的眼前,被磨得发红的菊x开开合合,邀请著他人的光临。

    对待弥尔,尼德拉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几个字究竟怎麽写,再一次猛的c入。

    突如其来的痛让弥尔十指绞紧白色的床单,像离了水的就窒息的鱼,干张口发不出声音,光洁白皙的背部纵横交错的指痕,布满细密的汗珠,香豔至极。

    弥尔的隐忍沈默,让在他身上驰骋尼德拉产生了错觉,仿佛身下的人是祈,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掐住弥尔的脖颈,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收越紧。

    “为什麽?为什麽?”尼德拉一双海蓝色的双瞳似燃起熊熊火焰,烧尽一切的理智。他不停的叨念疑问,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像谁质问,究竟在质问著谁。

    “唔……”弥尔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的低音,他不需要呼吸,就没有窒息的痛苦,可是皮r筋骨的痛,他却无法避免的要承受,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已经被掐断,头与身体马上便要分离。

    他似乎清楚尼德拉的迷茫,又似乎不清楚尼德拉的困惑。

    弥尔身体本能的抵触,使全身肌r绷紧,却给在他身体里逞凶的尼德拉带来别样的快感。巨g被褶皱的嫩r桎梏,紧密的接触处,因反复的摩擦让冰冷的体温开始升高。r体的撞击声,喉咙中的低吟,享受欲望时的喘息。

    尝到了甜头的尼德拉,为了追求更大的快感,勒住弥尔脖颈的双手不停的增加力道,弥尔也因痛苦而收紧括约肌,恶x循环下去。尼德拉加快了抽c的速度,就在弥尔以为要死在尼德拉手中时,已经抽离他身体的尼德拉的巨兽最後一次狠狠撞击到他的身体最深处,恨不得将鼓胀的囊袋也挤进不停收缩的x口内。

    在最深处喷s出全部的jy,这些j子或许在努力前游,奔向能让它著床的卵子,可惜弥尔是男人并没有子g,也没有卵子。

    快感登顶,男人的欲望来得快,消得也快。尼德拉直接压在了身体单薄的弥尔身上,掐著他脖子的双手终於脱力。如此,弥尔才如获重生,尽管虚弱如他依然要承受压在他身上的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但是没有了脖颈间的束缚让他从死亡的危险中解脱,狰狞的淤青一时半刻难以消去,像颈环一样环绕在弥尔的脖间。

    尼德拉将欲望彻底释放,但弥尔没有,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的尼德拉将手沿著锁骨x口一路向下滑到胯间。

    手掌揉捏著弥尔半抬头的脆弱,尼德拉趴在弥尔的耳边,恶质的道:“看来你还没有满足呢,自己来吧。”

    说完,尼德拉霍的的起身,抓住弥尔的肩膀,将全身无力的弥尔翻过来,对待弥尔他永远是简单chu暴。

    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弥尔整个人都像棉花一样,软绵无力,连一g手指都懒得动弹。平时尼德拉和他上床也是横冲直撞毫无顾虑,他都可以承受,但是这一次,尼德拉真的做过火了,他一点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饶了我吧。”弥尔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尼德拉。

    尼德拉怎麽可能放过他,扯了扯嘴角,笑著看著他,“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我的话?要我再说一遍吗?”

    见此到眼前人的笑意,他从心底打了个寒战,尼德拉的笑容背後的究竟是什麽,他早已谙知,如果忤逆凯米修斯是死,而忤逆尼德拉生不如死。

    即使疲惫无比,弥尔人就认命的比起了眼睛,有些无力的抬起手,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指触碰到半勃的rb,握紧,开始上下的慢慢活动起来。哪怕此时的弥尔看起来相当孱弱,也依然掩盖不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色气,弥尔惑人的风情与生俱来,耀眼妖豔,如同罂粟一般诱惑而使人沦陷。

    弥尔并不是敏感的体质,在遇到尼德拉以前,甚至可以属於x冷淡。即便与尼德拉上床,弥尔也并非每一次真的享受到其中的快感,更何况尼德拉於他并不是一个好床伴,他更喜欢chu暴的折磨他,有时候他仅仅是为了配合尼德拉而应和。因此弥尔在床上的反应呻吟总是很夸张,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在做戏,即便如此,他仍然渴望与尼德拉有肌肤之亲,水r交融,这大概便是万物对爱情最初的表达──交合,两个分离的个体,通过x器短暂的连接,合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欲望在双手的套弄下渐渐觉醒,彻底从半睡半醒中苏醒,弥尔很明白怎样让自己舒服,抬起的指尖骚刮著敏感的铃口,蜜y缓缓的从铃口间渗出。

    “嗯……”享受著快感的弥尔从鼻息见传出低喘声。

    柔韧的腰身,纤长的身段,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肌r,妖娆的容貌,弥尔拥有这些全部。尼德拉坐在一旁,冷眼看著这千载难逢的春色,冰蓝色的瞳仁映著弥尔意乱情迷的身姿,如蛇一样在白色的床单上扭动的身子,摩擦著布料,撩人心弦的呻吟,大胆的自y动作,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诱惑,可是尼德拉仍然不为所动,双瞳冰冷如两极终年不化的万年寒冰。

    “把眼睛睁开。”尼德拉冷声命令。

    弥尔沈溺於欲海,大脑正处於混沌的状态,即便是尼德拉的命令传达进耳朵中,也无法顺利传达到他的大脑,弥尔只是本能回应的哼哼了一声,“恩?”

    “啧,你还真是享受。”尼德拉撇了撇嘴角,直接伸手覆在了弥尔挺起的前端,掌心骤然用力,脆弱的r冠惨遭摧残,“把眼睛睁开,听不懂吗?”

    “啊──”弥尔因剧痛尖叫,立刻从迷茫恢复清醒,睁开的金色双瞳弥漫雾气,惊惧的看著尼德拉,手上的动作因惊吓而忘记。

    “呵呵,怕什麽,我又不会吃掉你,你可是我唯一的舅舅,更何况,我对老东西没有食欲。”尼德拉冷笑,轻蔑的盯著惊弓之鸟一般的弥尔,“不要停,睁开眼睛看著我,然後继续。”

    尼德拉以羞辱弥尔为乐,弥尔觉得自己早该习惯,可是每次听到尼德拉肆无忌惮的恶毒言语时,不会跳动的心脏仍然隐隐的钝痛。

    他苦笑,让绝豔的面容柔和,少了几分妖异,多了几分无奈,更加蛊惑人心。

    一双金色似太阳一样耀眼的双瞳,注视著身旁坐著的冰山一样没有情感的男人,对於冰山来说,他不是他的太阳,更不可能将他融化。

    尼德拉的手离开,弥尔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屈起双腿,一面抚慰胯间的挺立,另一面单手抚上x前的两点樱红,揉按、套弄……再两边共同的刺激下,弥尔全身肌r紧张,腰间的酸麻似触电一样蔓延至四肢百骸,手中上下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於,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同时攀上欲望的顶峰,达到高潮。

    浊白的jy从铃口中喷洒而出,溅落在肌r若隐若现的平坦小腹间,y靡无比。

    在高潮余韵中的弥尔,重新睁开眼睑,看向自己举起的手,张开之间,仍可看到粘稠的jy如蛛丝一样挂在指间。

    接下来的举动令尼德拉也惊讶了一下,弥尔竟将手送到殷红的唇边,伸出诱人的丁香小舌,一点一点的将手指间的浊白舔舐,一g手指、一g手指,每个指缝,都不放过,缓慢的动作极其情色。边舔,弥尔还不放睇视不动如山的尼德拉,眼神水波潋滟,似乎是在告诉尼德拉,这是专程为你上演的一出戏,有没有被迷惑。

    尼德拉眉毛越蹙越紧,最终咂了咂舌,骂道:“贱人。”

    随即大掌抓住弥尔的头发,将弥尔拽了起来,狠狠的咬上他的双唇,发泄一样的撕咬,弥尔忍著痛,却依然配合,两个人如同孤独的野兽,各有所取,相互以伤害为武器寻找抚慰。

    chu鲁的撕咬渐渐的停了下来,变成缠绵的深吻,两个人的嘴唇都出现被咬破的伤口,甜腥的血y混杂在两人齿唇舌间漫延。当事双方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舌尖缠绕,划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含舔彼此唇瓣,漫长无尽的吻让房间中只剩下啧啧的水声。

    烛火摇曳,流下最後一滴烛泪,熄灭。这场似乎横跨几个世纪的吻终於结束。当身体冰冷的尼德拉离开时,褪去了激情,弥尔所剩下的仅仅只有空虚寂寥。

    尼德拉没有任何依恋,抓起旁边的丝绸睡袍,披在身上,走下地,准确无误的拿起五斗柜上的火柴,吸血鬼拥有夜视,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可以看清身边的所有事物,事实没有色彩而已。

    『刺啦』划燃火柴,小小木棍前的硫磺头释放火焰,火焰所及之处重新恢复光彩。尼德拉拔起被蜡油固定在桌面上,燃烧一般的矮胖白色圆蜡,火柴点燃烛捻,蜡烛燃起,尼德拉甩了一下灭了火柴。尼德拉用蜡烛将四周灭掉的蜡烛重新点燃,当他点亮最後一g蜡烛,他稍稍倾倒了一下手中的蜡烛,受不住火焰燃烧的白蜡融化,蜡y低落在桌面上,尼德拉将手中的蜡烛戳在蜡y上,冷却後的蜡y将重新凝固,顺便将蜡烛固定。

    再回头,弥尔已经穿戴完好,特别容易起皱的丝质面料的白色衬衫,竟可以看不见任何的褶皱,无法想象,刚刚他还在欲望之中泥足深陷。

    尼德拉其实很喜欢观察弥尔上床前後的变化,乐此不疲,床上的放荡下贱,和下床後的冷豔高不可攀,判若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找我来有什麽事?”尼德拉翘著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问。

    作为凯米修斯执事的数十年中,一个执事的义务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与他融为一体,所以就算是尼德拉并没有要求他做什麽,就算这些事情是该一个叫做尼诺的少年去做。

    将被弄皱的床单扯下来,其他被褥铺好恢复如初,折叠好的床单搭在屈起的小臂上,弥尔淡然的回答尼德拉,“执行长让我通知您,长老已经派人去‘接’公爵,并且已经接到公爵和夫人,请您明天务必出席长老会议。”

    “哦。”尼德拉若有所思的应声,祈,凯米修斯本不该落得这个下场,怪就怪你自己,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公爵很危险,执行长已经做好全力部署,但是若有差池,还得靠您。”弥尔继续如实传达,面无表情,一如尼德拉给他的最好形容词,高岭之花。

    回过神的尼德拉,目光从整理好的床铺再扫到弥尔手臂上撤下的床单,守候拄在沙发扶手上,手托下颚,反问道:“这些事不需要你做,交给尼诺去做就可以了,敬语也免了,我不缺仆人,更不需要奴役自己的舅舅,你说呢?”

    当他们的关系大白之後,尼德拉总喜欢用身份来挪掖他,弥尔早已习惯,并未有什麽尴尬,“只要了,一会儿我会拿给他,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弥尔转身要离开,脚步没有迈出,就被尼德拉叫住。

    “等一下。”

    “还有事?”

    停顿了一会,尼德拉开口道,“为什麽来找我?”

    (17鲜币)第十五章 较量 02

    “什麽?”弥尔愣住了,一时没明白尼德拉言语间的意义。

    “为什麽不回洛沙家?你本来就是洛沙家族的少爷,爵位的继承人。”尼德拉没有重复刚才的问话,而是继续问。

    半晌,弥尔才明白尼德拉究竟问的是什麽,片刻露出一抹浅笑,淡淡的忧伤,一瞬间竟美得惊心动魄,弥尔也反问尼德拉,“回洛沙家?那里还有我的地方吗?谁会想我回去?父亲?继母?妹妹?还是族人?”

    他已经逃家多年,从一开始没有人寻找他,他便已经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家里是个什麽位置。如今他若回去,老洛沙公爵或许还会念在他逝去的母亲面上,接纳他,可是继母会吗?继母所出的妹妹连他都不认识,而族人们,比起曾经是人类没有任何背景家世的女人的儿子,他们更乐意出身名门的新夫人所出的女儿继承家族吧。

    “那你凭什麽认为我会接纳你?”

    “除了你,我已经想不到任何人,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大概无处可去了,我只剩你了。”

    “……”这次,换尼德拉愣住了,弥尔的回答已经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料到在弥尔心中,他的地位这麽的重要。

    没想到,下一秒弥尔竟肆无忌惮放声而笑,毫不掩饰他的放肆,“呵呵呵呵……”

    一前一後的强烈反差,到将尼德拉彻底的迷惑。

    直起了笑弯的腰,弥尔的眼角带著星点笑出的泪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对尼德拉最大的嘲笑,抬起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弥尔重新恢复冰山美人的冷豔,俯视坐著的尼德拉,“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所掌握的东西,对你最有用不是吗?做生意,也要找对买家。虽然直接去告诉长老也一样,但长老自然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都要有自知之明──”

    “滚!”被弥尔戏弄的尼德拉大怒,抓著扶手的手,指甲深抠进其中。

    “我会走的。”弥尔似乎因为看到尼德拉被激怒很开心,转身,面带笑容,踏著轻快的步伐,拉开门,离开。

    从外面关上门,独自在昏暗的走廊中,所有的伪装都被卸掉,金色的双眸映著忧伤。

    其实最该有自知之明的,是他自己才对,对於尼德拉来说,他什麽都不是。即便是这样,在他看到尼德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惊讶意外的表情是,他的心依然会不由得为之一颤。明明知道,尼德拉心中的是谁,哪怕祈不能占据尼德拉心中的全部为止,在尼德拉心中也还是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就是这麽简单。

    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弥尔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的离开,他该去找尼诺,手上的床单得给尼诺。

    ※※※※※※※※※ ※※※※※※※※※ ※※※※※※※※※ ※※※※※※※※※

    大陆的南部的康内瑟郡,到中部的第三城市,这段距离并不短,但是对血族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什麽。而且被长老派来抓捕凯米修斯二人的血族,都不是低等的血族,并不畏惧阳光,所以他们可以日夜兼程。南部到中部,他们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到达。

    卢卡给凯米修斯和祈安排的正是安鲁特庄园,安鲁特庄园的豪华足以让同样豪华的格勒梅兹庄园相形见绌,不过凯米修斯对这里早已习惯,而祈依然没心情去关注这些景色。

    到了顶楼,卢卡推开了房门,侧身对凯米修斯和祈道:“公爵、夫人,今天就委屈一下,请你们在这里先做休息,明晚的长老会议,届时会有执行院的人来请你们,若是有什麽需要只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凯米修斯只是扫了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房间。

    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卢卡,他对卢卡的印象还是不错,起码这一路来卢卡的表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祈微笑的颔首回应卢卡,“卢卡先生哪里的话,这地方要是算委屈,那大概除了皇g,就找不到我们能落脚,不委屈我们的地方了。这一路,也辛苦你了,卢卡先生早些休息。”

    在卢卡看来,这位公爵夫人虽然是个男人,但在他看来也并未有惊世骇俗的感觉,毕竟他已活了百年,而且面前的这个人,外貌也好,见识也罢,确实有资格担得了科温公爵夫人的名号。

    “夫人客气了,夫人先回去休息吧。”卢卡回答。

    “嗯。”祈点点头,他知道卢卡话的言外之意,便不再多说,将门从里面合上。

    卢卡吩咐身边的两个守卫在门口看好,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其实嘱咐守卫也只是程序上的事情,若是凯米修斯真想要做什麽,这两个人g本就不是凯米修斯的对手,他不过是相信,既然凯米修斯会乖乖的跟他回第三城市,也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在生出什麽事端。

    祈关好门後,回身走到立在窗前,眺望窗外的凯米修斯身边,轻声问道:“这里,你很熟悉吧。”

    此时已是暮色沉沉,外面的天空像著火了一样通红。

    凯米修斯闻声,回首看向祈,平淡的反问,“你怎麽知道我熟悉?”

    “感觉。”

    “既然你感觉这麽准,那你来感觉一下,我现在在想什麽。”

    祈与凯米修斯对视,习惯了这样的对视,他早就不再畏惧凯米修斯,他与凯米修斯并肩而立,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同看向窗外的远山,“你在想我。”

    “你这麽有自信?”凯米修斯斜瞄了一眼像只黑猫撒娇一样的祈,眼神中也带了笑意。

    “难道我说错了?”

    “呵呵。”

    凯米修斯笑而不语,祈继续问道,“凯,你是公爵,会经常到这里来吧?给我讲讲这里的一切吧,我害怕。”

    说完,祈的脸颊磨蹭著凯米修斯的肩膀,他真的害怕,前方的有太多太多的未知,他做了近二十年的人类,如今以血族的身份重生,他和血族的新生儿没有什麽区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中,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凯米修斯。人类越是害怕失去,便越是恐惧,成为吸血鬼,也不会有改变。

    “怕什麽?你只需要相信,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即便我已死,我也会一次又一次从地狱中重生,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凯米修斯单手将祈揽入怀中。

    ※※※※※※※※※ ※※※※※※※※※ ※※※※※※※※※ ※※※※※※※※※

    再次日落月升之时,便是长老会议到来的时候。

    卢卡再次敲响了房门,门被从里面打开,凯米修斯同祈早已身著正装准备好,从里面房间中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黑色的正装礼服,一个是英俊伟岸的男人,一个是挺拔英气的青年,无论哪一个都足够让名媛贵妇们倾心疯狂。

    卢卡也本能的退後了几步,才开口,“公爵──”犹豫了一番,又道:“……夫人,请跟我来吧。”

    另一边,老城堡中,弥尔为尼德拉扣上最後一枚金质雕花的袖扣,一切准备完毕,弥尔对尼德拉道:“时间差不多,该去塔楼了。”

    塔楼,位於安鲁特庄园的西南角,数百年历史,历经风霜,却巍然不倒,这里是梵卓氏族的总部,牵扯到梵卓氏族整体的悉数大小决定都是在这里做出。氏族的最高决策人是三大长老,而做出决策的机构则是长老会议。这个类似审判类似抉择的组织,今晚将要迎接凯米修斯与祈的到来。

    裁决的地方同样也在塔楼的最顶端,三大长老已经在审判席上位列,他们身披暗色长斗篷,带帽子的斗篷将他们的面容遮挡住,氏族内没有人见过长老们的长像,他们是最神秘的存在,即使几经更替依然如此。密党之中每一个氏族的长老都是如此,唯一能够区分他们的只有斗篷上绣著族纹,与族纹的底色,族纹能够区分氏族,底色能够区分长老的身份。

    长老席之下,木栏围出圆形的场地,环形之内是受审者之处,环形以外则是陪审之人。若非审判时,参加会议的表决人也是坐在这个地方。

    今天,因为受审之人的特殊,执行长早已部署,中上级的血族执行者将受审区围住,避免凯米修斯抗拒逃跑。

    高大的对开木门被推开,由卢卡带领,凯米修斯和祈并肩一同走进了受审席。卢卡和长老一早通过尼德拉清楚了祈的情况,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当凯米修斯同祈出现的刹那,一众执行人泛起短暂的骚动,这位让科温公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夫人,竟然是个东方的男人。

    大门被关闭,凯米修斯和祈也已经站在受审席中央,执行长和卢卡各站在他们的两边。陪审席空无一人,这场及其特殊的审判,正是开始。

    坐在最中间上位的红色长老开口,“凯米修斯,你作为科温家族的组长,身为科温公爵,应该很清楚密党的戒律吧。《戒律》的第一条是什麽?”

    迫人的气场,让祈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极大的坚持,尤其是在面对著三大长老,尽管他不清楚三大长老代表著什麽,但他们所带给他的强大压迫感已经足够。

    凯米修斯与祈截然不同,凯米修斯与长老们针锋相对的次数,大概超过其他人的总和。凯米修斯不卑不亢的回答,“密党《诫律》第一戒条,避世。”

    “你应该清楚避世的重要意义。”

    “十分清楚,关乎密党的生存。”

    “违背《诫律》第一戒条的人如何处置?”

    “处死,无论是谁,无论什麽身份,违背避世,皆应处死。”

    凯米修斯与长老之间的这种平淡的对话只会令祈愈加的不安。

    坐在红色长老左侧的黄色长老接下话茬,他没有像红色长老那样质问凯米修斯,而是陈述,“密党,是氏族共同的结盟,密党的《诫律》约束著七个氏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梵卓族只是其中之一。违反《诫律》等於侵犯密党七个氏族所有血族成员的利益。违反了避世戒条,是对密党成员利益的最大侵犯,教会的驱魔人已经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