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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帝 作者:软玉温香

    (10鲜币)卅二

    自数日前远从关外和亲的公主住进g里,g仆们都能感觉到西苑一隅不太平,除了夜半频频传来的鸟鸣声,或是偶一自窗缝里闪出的亮点,光是那公主将所有仆役驱赶走就已经够诡异了,守门的侍卫还说,常听见公主一人在屋里自言自语。

    番族库塔族送来和亲的公主名唤海珠,只有十五岁,但身材高,体态丰满,脸上带著难掩的稚气,总眨巴著水灵灵的双眼。

    她到g里随行的嫁妆有十馀车,却没有任何婢女跟随,那日穆祁闻讯将人接入g中,暂住g中西苑,这麽一住就是数来天无人问津。

    库塔族本就是与大景对峙对久的外敌,昭王的东北封疆,主要屏障的正是库塔族的来袭,库塔族发觉穆祁身兼摄政要职,长期居住京城,认为有机可乘便暗中偷袭,不巧战败,教昭王大军逼退数千里,从前占领的土地也被夺回,此役,库塔族败的凄惨无比。

    传入京城的捷报便是如此阐述的,昭王指挥若定,英勇对敌,命库塔族人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然而海珠却清楚,这场战役虽是她族人输了,却也没输的那麽简单。

    和亲这回事她库塔族在北边生活上百年从没发生过,被穆祁打退一次就牺牲她这麽一个宝贝公主,怎麽想都教她不能甘心。

    可既然顺理成章入得中土皇g,就不能放弃这次为库塔族复仇的机会,於是日前偷偷潜入裴帝寝g,将春药涂在裴帝身体上打算色诱,不幸铩羽而归,海珠暗暗不满许久,觉著裴帝不懂库塔风情,不能从此下手,心底就又有了其他的念想。

    海珠在裴帝寝g前被靖霜挡住时,穆祁就站在她身後。她哼著气,正要臭骂眼前的内侍一顿,穆祁讥嘲的声音响起:「化外之民,到了京城还是不懂规矩。」

    海珠转头瞪了穆祁一眼,两眼冒火,简直要跟虎豹一样扑上去把穆祁撕个破烂,却忽然一个深深吐息,大眼睛微微弯起,笑道:「昭王,我族长赠送您的六器,您可还喜欢?」

    闻言,穆祁旋即寒了脸色,淡漠的目光紧紧攫住海珠,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轻嘲,只在与海珠擦身而过时轻声抛下一句:「小野猫,不要玩火自焚。」

    海珠最後还是没有见到裴帝,她在外面嚷了许久,眼前一个靖霜,後面一个霍东,两个似在看戏一般地注视著她,海珠气不过,正要发难,就见苓妃掩门走了出来。

    苓妃看见海珠并不诧异,反而过去和和气气的说:「妹妹,你初来乍到,我还未能与你说上话呢。」

    海珠嘟著嘴道:「谁是你妹妹?少来中土攀亲这套!」说完,扭头回西苑去了。

    苓妃朝靖霜苦笑一下,靖霜垂首示意,她目光接著扫过霍东,霍东也跟著敛眉低头,恭送苓妃离开。

    穆祁进房时,刚好看见裴帝在苓妃额上亲了一记,可人的小脸蛋,苓妃笑著,无意间瞄见穆祁靠近,害羞地退开一步,对穆祁喊了声:「昭王爷,妾身有礼。」

    「苓妃娘娘。」穆祁也就这样冷漠应了一句。

    裴帝朝苓妃带笑道:「好了,你先去准备准备吧。」

    苓妃躬身退下,关门时不禁多朝房里觑了一眼,穆祁背对著她,看不见表情变化,苓妃却在这时无端感觉等会儿房里剩下这君臣二人,到底是妥还不妥?

    关上门前,只听见穆祁沈著声音道:「微臣参见陛下。」

    「王兄不必拘礼。」裴帝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而後看向穆祁,眼神轻轻淡淡的,确是有几分病愈虚弱的样子。

    穆祁的目光徐徐看向身前帝君,裴帝身著一袭轻袍,坐在桌前,尚未束发,乌黑青丝倾泻在肩背上,勾勒出细瘦的身材,穆祁一眼就看出裴帝袍下必是什麽都没多穿的,不禁想起他日前在这具躯体上留下的淤痕,不知退了没有。

    沈吟片刻,穆祁道:「陛下还是躺著吧。」

    「朕好多了。」

    放下茶盏,脸上带出细微的笑意,裴帝正抬眼直视穆祁,却为那热切的注视所畏,在那专注的瞳仁里,裴帝彷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他,眸光彷佛也在颤动。

    裴帝无法仔细描绘这份感触,就好比一个畏光的人,却拼了命了想站在太阳底下,享受让全身洒满阳光的温暖。在得到一项极为企盼的东西时,所付出的种种代价,令人觉著爱恨兼具。

    後来裴帝突然恍然大悟,许是今日穆祁并未身著官袍的关系。

    一袭绿镶边的紫长袍,罩著一件牙白色的对襟,腰上系著翡翠玉带,吊著一只绸色流苏,脚下的白鹿皮靴稳稳贴合著小腿肚,隐约把两腿强劲的肌r刻画出来,整个人看来十分英飒,似是富家公子,却又无那般俗气。

    原来少了官袍加身,连裴帝自己也觉著眼前的穆祁不是昭王,而是当年的堂兄弟了。

    可惜一切只是错觉。

    穆祁眼睛一眯,稍稍掩去君臣之外多馀的情绪,道:「既然如此,陛下自然是不怕微臣检查了。」

    裴帝一凛,怔问:「检查什麽?」

    「身体。」穆祁弯腰俯上前去,微微笑著,在裴帝耳畔低语:「下身的伤。」

    裴帝登时面若火烧,倏忽泛红,霍然站起,急道:「不必劳烦王兄了。」

    「陛下何必害臊?」穆祁一把抓过裴帝胳膊把人带往怀里,另一手随即揽住裴帝後腰往前一送,两人的腰腹登时紧紧贴住了,裴帝恍神,瞪大著双眼,见穆祁嘴角噙满坏笑,缓缓道:「这几天都是微臣亲自给陛下上药的。」

    「亲自」二字听得裴帝浑身轻颤,仓皇道:「如今朕醒了,这种事……」

    「行。」穆祁爽快截了裴帝的话,微微松开怀抱,道:「陛下醒了,一切势必躬身力行,对吧?」

    语意不明的提问,害得裴帝脚步连连後撤,乃至终於退无可退……作家的话:下面继续上r,亲们都懂的!!香香不废话了xdd

    (10鲜币)卅三

    顷刻间,裴帝感觉膝窝抵著什麽,不及回头,穆祁已经欺身而过将他推倒在床榻上。

    裴帝但觉眼前一阵旋转,正欲支起身体,床沿一抹高大身影已将去路阻截。穆祁从袖里掏出一瓶伤药,放进了裴帝手里,不多作解释,眼底的意图已清晰可见。

    「……」也罢。既是已选择这条路,又不是条死胡同,总该要继续走下去的。

    裴帝无言,用指腹沾了沾膏药,便微微撩起衣摆往身下送。

    却不知是裴帝指尖冰冷无所察觉,还是那处遁在股间的x口太过温热,那膏药一抹上瞬间化了开,带著些微刺激的凉意,压制著裂口愈合时所无可避免的搔痒。

    穆祁低眼看向裴帝衣上泛起的波纹,猜测衣下的手指是怎样去抚自己的後x,裴帝动作很轻微,一度曾让穆祁怀疑那只手g本是阳奉y违,直到裴帝放松也似地喘息一口,将手抽出,把伤药推倒枕旁。

    「好了?」穆祁问道。

    裴帝低低「嗯」了一声,脸上暧昧不明,穆祁心念蠢动,忽尔单膝压上床,道:「微臣看看。」

    「王兄!别!」

    裴帝胡乱扯住穆祁的衣服,将那牙白色的对襟都给拉歪了,但穆祁已就著裴帝侧躺的姿势上了龙榻,裴帝下意识想把身子躺平,掩盖那处羞耻的x口,无奈穆祁手脚更快,双脚夹住裴帝一条腿,单手抱住另一条腿,让彼此的胯间十字嵌合著,然後穆祁勾住裴帝大腿的手掌每往上一提,裴帝整个人就侧得更厉害,完全无法使力。

    不能使力,可简单的挣扎还是可以。

    最後穆祁冷冷说了一句:「陛下,可莫要再动了。」裴帝才终於不再挣动,因为裴帝明显感觉到双方贴合的胯下,卡著一个硬物的触感。

    穆祁的x物在蹭动之间昂然硬挺,顶著裴帝的腿g,即便透过布料,还是能感受到x器涨满的轮廓,其中紧张的程度,简直是在草丛里蓄势待发的兽类,死死盯著眼前的猎物,准备一击咬上猎物脆弱的肩颈。

    裴帝被穆祁专注而强烈的视线所感,周身泛起战栗,连指尖都凉透了。

    穆祁安抚似地,手掌在那被他勾起的裴帝腿上来回抚,细细感受暌违三日的滑润触感,而後屈指轻轻一挑,将裴帝衣袍下摆撩起至腰间,看见方才抹过药的x口一紧一紧的,宛若在害怕著什麽,渐渐提高的体温亦将膏药完全融化,胡乱蔓延在雪白的臀瓣,这景象在微弱的光线下看来却是如此湿亮。

    穆祁再缓缓用手去探,上股间这片湿滑的药y,坏心地绕著x口打转,并详加解释:「如此有助药力。」

    说的一本正经,惹得裴帝哭笑不得,却无法忽略发抖的身体渴求一般的,期待著更强烈的肤触。

    然而高潮以後残留在体内的痛感,犹如此刻身上若隐若现的淤痕,教人两相矛盾。

    忽然,裴帝闭上眼,忍耐著穆祁手指在身上撩拨欲念的火种,幽幽道:「别再这样对朕了,王兄。」

    穆祁沈默,目光来到裴帝蹙起眉的脸。

    「朕已让苓妃去准备家宴,岁末了,咱们亲族总该聚聚,你是朕的堂兄,自当出席,带著昭王妃……」

    「哦?」穆祁本打算把裴帝的话听完,想瞧瞧无事时总不免胡思乱想的帝君这次又有什麽奇妙的说法,然一听见「昭王妃」三字,便立即没有了耐x,挑著眉道:「这就是陛下刚才与苓妃娘娘商量的事?」

    裴帝点头。

    「那真是可惜了陛下一片心意,内子在这些天应该也与皇太后同样在寺庙里祈福净身,不便见客,这些荤腥就免了吧。」沈吟片刻,揣度出裴帝的念头,再道:「何况微臣有陛下相陪,已是心满意足,不劳陛下设想了。」

    裴帝一顿,双眉接著皱起,「王兄,你有妃子的。」

    「嗯。」

    「朕也有苓妃,有後g!」

    「嗯。」

    「……」

    「那又何妨。」穆祁在裴帝哑口的瞬间俯身上前,嘴唇以气音在裴帝颈颊之间婆娑著问:「陛下难道是嫉妒了麽?」

    语调轻柔万分,带著调侃与对事实的满不在意,裴帝却觉著好似当空敲下一记响雷,震耳欲聋,迷迷恍恍。

    嫉妒这种情感当他被指认为太子以後便不曾再嚐过,然後登上皇位,更是从未触及,坐上大景国最优渥最尊贵的席座,嫉妒一说,从何而来?

    裴帝顿时失笑,看向穆祁狡猾的表情,忽然想起三日前秦琅伏在他腿间替他舌耕,穆祁愤然赶至,杀气腾腾,那才该叫做嫉妒。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屈身在穆祁身下的亦是他这一国之君,被肆意逗弄,任人上下其手。

    所以,到底是谁该嫉妒谁?

    可惜世上有许多事情即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裴帝驳去方才庸人自扰的想法,道:「王兄不是要替朕察看伤势麽?可好完全了?」

    穆祁却道:「舍得了?」

    这话问得裴帝又是一愣,赫然觉著自己像个要不到糖吃偏说糖不好吃的孩子。

    但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终归这是具贪得无厌的身子,默默习惯穆祁体上的热度,膏药的冰凉,引得裴帝不自觉想摩擦住穆祁的躯体,求得一份至高无上的疼宠。

    裴帝自己拱了拱被扬高的大腿,膝盖蹭上穆祁腰际的翡翠玉带,道:「王兄,你之前那句可是真的?」

    「哪句?」敏锐的预感在穆祁脑里一闪而过,虽能料到七分,却还是开口问了。

    裴帝答得很快,彷佛记得清清楚楚。

    「有朕相陪,心满意足。」

    「……」

    穆祁瞧著裴帝眸底澄清到看不见任何心计的眼神,只是沈默著,照例推敲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裴帝却已抢白,轻笑道:「朕就当王兄是默认了。」

    然後婆娑著穆祁袍上的锈纹花边,上头连g盘著两朵半绽的花,似也为此言佐证,连g同生。

    __________作家的话:作者旁白:後面还有一小段,接续在下一章开头,不好意思啦!亲,文上传後不能乱改>”<

    (12鲜币)卅四

    穆祁瞧著裴帝眸底澄清到看不见任何心计的眼神,只是沈默著,照例推敲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裴帝却已抢白,轻笑道:「朕就当王兄是默认了。」

    然後婆娑著穆祁袍上的锈纹花边,上头连g盘著两朵半绽的花,似也为此言佐证,连g同生。

    後来穆祁便走了。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手一松开,转身,随口道:「微臣告退。」返回昭王府。

    裴帝等穆祁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才终於松弛身上的每g细筋,仰躺在床,捂著太阳x默默回忆,等了片刻,竟是已忆不起方才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脑海里乘载了太多不堪的事,理智若临崖一般,在进退之间绷著。

    只不过前进是坠崖而死,後退是被猛禽撕裂而死,好像怎麽逃,都是相同的结局。

    那麽就选择在临死前还能挣扎一下的方式好了。裴帝莫名其妙地想,临死之际,他不要财宝陪葬,也不要爱妃同寝,甚至教陵墓被刨开,裴棣二字自大景史上抹去,皆是无关紧要。

    就是想在苟延残喘的时候,问问这个人:「所谓的心满意足,何解?」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便再问一句,王兄,你可是真的心满意足了?

    大景历六十三年,玄冬季月,天地隆烈,皇太后骆氏祈福仪式期满,返回g中,命裴帝与众妃抄写佛经,置於护国寺殿前焚香举祀,以求来年大景国泰民安,风雨调顺。

    裴帝端坐案前,手执笔楷,苓妃在侧研磨松墨,静静望著裴帝字迹,两人偶一交谈,便如新婚夫妇那般和谐愉悦。

    言谈时候相敬如宾,忽时,靖霜来禀皇太后亲临此间,仅带一贴身仆婢,似是也怕太过张扬,那些久居深g避不议政的规矩,有机会教攀亲带故的臣子们藉口发挥。

    皇太后骆氏徐徐走进,裴帝与苓妃已在门口等候,不免俗的见礼,骆氏撤去多馀人手,这才放软面上肃穆的神情,抚著裴帝脸颊,心疼道:「皇儿,国事要紧,也该好好吃食。」

    裴帝躬身,打起j神搀扶骆氏就坐,笑道:「母后可别再提这事,这些天苓妃给朕备妥三餐,外加点心夜消各样补品,再吃下去,恐怕不胖也不行。」

    骆氏欣慰地笑了笑,朝苓妃伸出手来,苓妃带著羞赧笑意上前让骆氏搭住手掌,此情此景,俨然是一副美好的全家福了。

    骆氏又与裴帝述说几件此行往护国寺祈福的琐事,纯属閒话家常。裴帝见骆氏归来後j神不少,想必是在外头走了一遭心情也开阔了些,奇妙的是,身体上的些许小毛病似乎在佛理之下反倒能省事了。

    都说佛家能度众生,由此看来,恐怕有几分匪夷所思的道理。

    後来骆氏藉口乏了,摆驾回g,见案上裴帝挥毫,忍不住凑过去瞄了几眼,端详片刻,指著那字体的一勾一捺,缓缓道:「皇儿,你这笔画与老欧阳确有几分相似。」

    一听骆氏提起欧阳先生,裴帝当即有所警觉。

    欧阳先生遭陷辞官,退隐故里,而後卒逝,就留下一本字帖,给学生们细细临摹。裴帝是欧阳先生教大的,从小也摩过这字帖,字迹相仿不是怪事,可这节骨眼提及便不能不多挂心。

    欧阳先生一向倾於骆太后,朝野尽知,何况国子监门生无数,俨然成了名正言顺的集党,不得不引人联想。

    裴帝应著话,恭送骆氏,目光亦凝在了那一勾一捺上。

    蜂巢里最尽职的工蜂给人灭了,蜂巢教人给擣了,还要她这蜂后怎地安生下去?

    数日後,裴帝家宴如期举行,选址则在苓妃的辰景g,辰景g是诸妃殿宇中距离裴帝寝g最近的,若非帝君最得宠的妃子不能专居,自苓妃一入g便迁进辰景g中,裴帝爱怜可见一般,有议者却言,苓妃乃是富豪骆良维的独生千金,是皇太后骆氏的侄女,辰景g舍她其谁。

    g中势力盘g错节,环环相扣,此处且不谈。但看这日虽为隆冬,竟意外停了连夜飞雪,天际照耀几许温暖的阳光来,红梅满园盛放,欢歌鼓笙,正是佳期。

    裴帝端坐上位,执杯宴饮,温和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却在与穆祁肃冷的神色交接时蓦地撇了开去,复又自若,满饮杯酒。

    穆祁眼见裴帝视线躲闪,唇边勾出凉凉笑意,席上的酒刻意沾也不沾,直接放下,似是在做无言的对抗,又默默抬眼望向与苓妃私语的裴帝,命霍东直接打发前来敬酒的亲族,就坐在那儿,心底不知在计较什麽。

    如此沈闷半晌,隔壁传来一阵啼哭,原来是两岁的儿子觉著无趣在母亲怀里闹腾著,穆祁之妻徐氏慌慌张张安抚孩子,连哄带骗还是不行,穆祁听著心烦,沈声道:「把孩子带走,省得坏了气氛。」

    徐氏低头应是,面上一抹歉疚的笑意,软语道:「那我带他在附近转转。」便将孩子带走。

    穆祁闷不作声,连徐氏朝那个方向走都没去看,只把视线转向裴帝,料想裴帝为此家宴将他妻儿自东北封疆接来,不知已计画多久,又许是用他昭王名义去接的,匆匆将人拦在了往寺庙的路上,星夜赶往京城,自己的妻儿今早晨出现在昭王府,他竟是最後一个才知晓的。

    姑且不论裴帝用心为何,穆祁觉著这次真是被摆了一道,裴帝在他身边搞这个小花样,他居然没有提前觉察。

    穆祁指间一弹,酒杯「匡」一声倒在桌面上洒了,喉咙里逸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而後悄然离席,脸色y沈的可怕。

    酒过三巡,裴帝面现微醺,酒盏拿著便滑了手,泼湿了衣袍,苓妃赶紧用帕子去擦,裴帝却笑道:「不要紧,朕到後头去更衣。」又道:「顺便解解酒。」

    苓妃本要随行服侍,裴帝却藉搀扶之态在她耳边低声道:「莫要忘了朕交代的事。」

    苓妃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目送裴帝。

    辰景g之大,後g中仅亚於皇太后骆氏所居之朝德g,裴帝拐了几个弯,不知是否真是醉了,脑子晕呼呼总发昏,几要站不住,靖霜在後头预备要扶,裴帝却又站稳了,磕磕绊绊还是走进了房里。

    把湿去的外袍褪了之後,裴帝也没有更衣的打算,撇撇手,和著内衫迳自躺上床,对靖霜道:「朕要歇会儿,别让人来扰朕。」然後以手掩额,似是真的累了。

    靖霜便不再支声,静静退下。

    屋内静寂无声,却依旧能听见辰景g前院锣鼓喧嚣的音乐,只是朦朦胧胧的,也听不出什麽曲调。

    裴帝把手垂下,眨眼看著房顶发呆,恍惚间听见一道悠扬琴声,似是夹在远处的吵嚷声中传来,却又是那般清晰。

    琴声琤琤,或急或缓,意境远长,不若方才席上奏乐,裴帝当下心中一奇,循声走了出去。

    裴帝左顾右盼,见廊上无人,闭目谛听,那琴声仿若指引一般嘈嘈切切。然後裴帝便在走廊尽头的房里见著了抚琴的人。

    琴声铿尔即止,徒留馀韵。裴帝与之对望,忽尔绽笑,柔情若水。作家的话:求票票支持!!求亲友推荐!!但不要盗文嘿>///<

    (12鲜币)卅五

    琴声铿尔即止,徒留馀韵。裴帝与之对望,忽尔绽笑,柔情若水:「王兄,想不到你会弹琴。」

    穆祁单手抚定琴面,看住裴帝酒醉而显得有些迷茫的神情,嘴里调侃:「陛下不是该在苓妃娘娘身边陪著麽。」裴帝已经摇摇晃晃走向他,待至身侧,忽然倒进穆祁怀里。

    穆祁显然也被裴帝这招投怀送抱给惊住了,双手虽是顺势撩住裴帝的腰,却仍不及掩去眼中的诧异。

    「王兄,朕不懂音律。」裴帝傻笑著,半仰在穆祁腿上,问:「你教朕?」

    穆祁本是端坐在古琴前,坐下一席雕花长椅,铺著绒毯,十分舒适,他身体距离古琴不远不近,可教裴帝一时躺了上来,顿时就觉著有些拥挤了,穆祁见状再把双腿微张,打横抱住裴帝,让裴帝腰臀在他大腿内侧就坐,纤细的脚踝则垂在他一边腿上,甩呀甩的,真有几分稚童撒娇的样子。

    然而其中暧昧,不言而喻。穆祁垂眼看向怀里帝君,眼角馀晖默然瞥过裴帝没穿上鞋而仅套著素袜的脚,体内彷佛有什麽就被这样撩动起来。

    穆祁低声问:「陛下想学琴?」

    裴帝咕哝一声,身体扭了扭,觉得右边肩膀咯在穆祁硬梆梆的x膛上有些不舒服,便弯起手肘让右臂从穆祁协下穿过,绕到穆祁後腰上扒住腰带,又注视著穆祁笑:「嗯,王兄你教朕吧。」

    穆祁刚刚才对裴帝将他妻儿接入g里的行径感到狐疑,眼下裴帝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毫不设防地摊在自己怀中。

    「王兄,你怎麽啦?」

    见穆祁不语,裴帝再问一遍,左手指尖在旁边的古琴上「当」地挑动一条琴弦,复又抹上穆祁唇角仔细婆娑。

    穆祁无声地笑了笑,j神却是随著那单音的琴声而绷紧。

    心忖著裴帝此番是羊入虎口,还是请君入甕,日後还需仔细商榷,然而在这当头,便似是没有什麽其他的选择,一股莫大的欲火从被裴帝蹭得渐渐膨胀的x器开始,顺著小腹往上,鼓动了心脏,沿途活络起疲乏的血y,呼唤著他往前去探寻。

    当那微凉的手指一探入裴帝衣襟里,惹得裴帝全身一晌轻颤,穆祁终於开口:「那陛下可得好好学了。」

    抓住穆祁腰带上的手指不由一紧,裴帝把脸稍微偎向穆祁的x口,刻意掩去泰半羞怯,将欲拒还迎的部分变作无声的勾引,缓缓把自己的衣袍稍微松开。

    穆祁一臂膀从裴帝後颈将人揽住,另一手则由下而上从裴帝两腿间穿过,把玉白的大腿同样锁在x前贴著,再往前探到那若隐若现的r首。

    红褐色的r首已经挺起,却不知是天冷战栗的,还是被情欲刺激的,r晕周边稀疏的汗毛竖起,有著细碎的疙瘩,彷佛闪著星点,穆祁见了之後不禁触手去碰,两指捏著一粒挺起的r首,碾转逗弄,转瞬间让它变得更硬更涨。

    裴帝眯起了眼,享受x部被玩弄的愉悦,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快感自r头弥漫全身,教他如处云端,全身飘飘然。

    这时候穆祁的声音突地响起:「陛下不睁开眼睛怎看得见微臣的指法呢。」

    「唔……」裴帝蹙著眉头,才刚刚张眼,穆祁就让裴帝坐正了些,教裴帝微一垂眸便能看见自己被人肆意捻弄的x口。

    一看见那g本不适合抚琴的手指捏紧他的红涨的r,裴帝视线就想别开,却遭到穆祁强烈吸引,穆祁用大拇指的指腹朝那r首往外一拨,仔细道:「这叫托。」又用食指指尖将那r首再往内一拨,「这叫抹……」

    亲身授教,才六个字,裴帝已然不能自制,立即弓起背脊,视觉加上触感一同袭上,直教裴帝求饶也似地扭著腰想躲。

    穆祁低笑道:「陛下不学了?」

    「朕学……」裴帝气弱地回应著,眼皮连眨了好几下,颊边烧得火红,嘀咕一般道:「另……另一边也要王兄教……」

    「哦,是微臣冷落它了。」穆祁作恍然状,道:「那便教它撮吧。」

    言罢,中指与拇指同时将另一侧的r首捻起,然後微微使力往上轻提,拉出一突出的线条,裴帝被这带著些微痛楚的感觉激得「嗯」出一声,长长拖著音,等穆祁微一松手,r首周围便似染了朱砂般发红,指头复又捻上,这次连同r晕一起捻住,感触加倍,裴帝顿觉全身血脉便在这指法上被提起,脉搏一突一突跟著狂跳。

    穆祁却只给裴帝一句:「这叫反撮,陛下可记住了?」

    裴帝虚喘连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穆祁本就无意等他回答,手边继续把那挑弄到红肿尖挺的r首给用力摁进r里,裴帝这才激切地缩起身子,急急道:「朕记住了!……」穆祁得逞一笑,回道:「陛下,这叫点。」

    裴帝受不住地再回:「记著了……」骤然感觉教琴的大手已握住他的男g,掌心却是虚的,只用虎口圈著j身。

    「王兄……」

    「陛下,这叫做上滑。」穆祁把圈著j身的虎口往上一撸,被撸起的软皮瞬时包覆圆顶,挤出一洼j水来,接著又慢条斯理的把软皮往下推,复道:「这是下滑。」露出水亮的j孔,让小孔在湿润的圆顶上一抖一抖的开阖。

    胯间的男g早在爱抚之际硬起,遇上穆祁要碰不碰的,裴帝更显难耐,一把扳住穆祁的手腕,催促著:「王兄……滑……滑快些……」

    「那可不行。」穆祁手边还是滑动的那样缓慢而磨人,道:「除非陛下答对了微臣的问题,猜猜这叫什麽。」话刚说完,手上的动作就快了,每下来回都在j身上以急促并适时的力道撸动,裴帝刹时难以克制这般自y的情动,扣在穆祁怀里的大腿难捱地磨蹭,只觉腹中热流涌动,随时都要逼破j关。

    然而眼见裴帝呼吸一滞,情迷意乱,穆祁竟骤然放开手,教裴帝一股热y顿时挤在孔道前,发了狂地在体内烧烫。

    裴帝简直狂乱了,急喃道:「别这样,王兄,快点!快点……」

    穆祁指腹摩擦著渗水饱涨的男g,昵声问:「要微臣快点如何?」

    「……碰碰他!再碰碰它……」边说边想用手自个儿去。

    穆祁把裴帝身体夹紧了,不教他动,道:「陛下答错了。」

    「王兄,求你……」裴帝睫毛缀著泪,腿间不停抽搐,颤声道:「帮我挠挠它……」

    便见穆祁自满一笑,「陛下资质聪颖,不负微臣细细指导……」这话说得缓慢而露骨,可穆祁的手已重新圈上满涨的男g,几下来回,就教它一股一股急s而出,泄j後仍颤动不停,好半晌不能自处。

    原来,加剧上滑与下滑,正是一个「猱」字。

    然「猱」者本意为弥猴,藉以代指其攀爬树木灵活快速,用在琴技上则能表现出激切的节奏,如今给穆祁学了去而萌生新意,恐怕也要让俞伯牙自墓中爬起,言不由衷地赞一句维妙维肖了。作家的话:亲们投票啦~~

    (10鲜币)卅六

    裴帝经历一次释j的高潮,目光昏茫地眨著眼,半张开嘴一下下喘息,当暂时被快感麻痹的知觉缓缓回复,裴帝明显感觉到穆祁挑弦的手已滑下他的男g,往股间抚弄。

    方才释出的j水全教裴帝内衫挡在了下边,一摊滩地往下淌,流满大腿,穆祁就著满掌黏y将裴帝软下的j身整g涂得晶亮无比,动作之间若有若无的水声「滋滋」地从衣下传出来,裴帝羞耻地撇过头去,道:「王兄,朕还要回去……」

    「微臣知道。」穆祁笑容淡淡的,嗓音却是极度低沈。他那始终在裴帝胯下游弋的手忽尔似是探定目标,猛地往里推进,「那麽陛下就快一点,微臣也好结束这堂课。」

    後x被一指侵犯了去,裴帝身子又是一紧,正低喃著:「王兄……别弄了……」

    「嘴上这麽说,身体里倒是欢迎的很。」穆祁指骨微弯,在r壁上缓缓转动,俯下脸来在裴帝耳边轻声y语:「陛下将微臣咬得这样紧……」

    裴帝闷哼了一声,觉得面上不由热烫起来,那在自己体内猛然没至指g的长指又将他敏感处给挑了,掀起漫天欲海,心里忐忑著席上苓妃,不知会否派人来询,一番乱七八糟的思量,总归是顺著穆祁的意大概会少几次折腾。

    「王兄……别耍朕了……」裴帝吐气不稳,说完之後又踌躇一下,才攥著穆祁的衣勉勉强强让自己坐正些。

    穆祁勾著唇看著,一脸兴致盎然。

    裴帝脚尖轻点,与穆祁面对面後便缓缓跨坐上去,两膝在穆祁身侧蹭著绒毯一分一毫地前进,挪动几下,随即被穆祁扣住,往前压紧。

    裴帝黏答答的衣摆旋即卡在彼此腹肚之间,拥著裴帝男g往上直挺,不受控制地晃著偶然轻撞上穆祁的腹部,裴帝见这场面登时心慌,愣了片刻,便听穆祁问他:「然後?」

    「……」裴帝显得有些仓皇,胡乱把穆祁腰上衣结掰开,将穆祁腰下碍事的袍子往外抽,抽了几下抽不动,却是穆祁自己动手褪了。

    接著裴帝偷偷抬眼,就看见穆祁笑盈盈地对他,眼神有些宠溺,又有些挑逗的嘲笑。

    裴帝倏地垂下头,心若擂鼓,却不知道怎番滋味到底该找哪些词汇来表明,满脑子全是羞耻与情欲混合在一起,变作一头教化不得的兽,挟著欲念横冲直撞。

    眼见裴帝刹时间忽似动弹不得,穆祁露出一抹轻笑,两手勾住裴帝雪臀再往上带,强势将裴帝脸孔仰起,裴帝被这一晃动吓得两手乱攀,搭在穆祁的肩膀上,穆祁二话不说吮住裴帝x前一点,用力吸舔几下,边让牙齿轻咬住硬挺的r点,边道:「陛下不是要快些回去?」

    穆祁鲜少用嘴取悦,裴帝刹时融化在这远比指头舒爽的快意当中,他情不自禁把x口再往前凑近,彷佛要教穆祁将他r头连g拔起,重重吸舔才好,可一听见穆祁提问,又是一恼,两手绕到身後去索,一下就握住匍匐在他股缝间的硬物,颤抖著往自己後x送去。

    裴帝反手轻握穆祁的x器就在x口摩擦,一时之间不敢突破,x口被自己的j水弄得湿滑不堪,彷佛自己的手指都已沾上满满的yy,也能跟著进入。穆祁见裴帝犹豫不决,觉著好笑,用用舔了舔嘴里的尖r,趁裴帝恍神之际猛然提起腰,将自己的热楔给送了进去。

    「啊……嗯……王兄……」裴帝背脊一挺,整个人随即挂在穆祁身上,口里y叫不断,再化作压抑的喉音,脸蛋伏在穆祁肩头上不住气喘。

    穆祁可没裴帝那样优柔寡断,扣住裴帝的腰把人再往前推,教裴帝臀瓣直接坐上了他的腿g,两人之间已然毫无间隙,x贴著x,胯下也是连成一片。

    听著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带有哭腔的呻吟,穆祁亦是脑热,进入裴帝身体的x器数度往上猛顶,让那些呻吟声变得更加破碎而撩人。裴帝浑身无力,两手扒住穆祁後颈环抱住,两腿随著顶弄张得更开,抵在绒毯上的膝盖也被这激烈的运行蹭得泛红,几要渗血。

    穆祁但觉裴帝体内热烫如火,紧致迷人,每一顶弄开了又有柔软的媚r裹了上来,拼了命的绞住不放,湿漉漉的x口更是极品,总在他x器暴涨时候骤然紧缩,强烈欢迎著,等他入内之後似要将他夹断在里头。

    最後穆祁被那绷紧的x口夹得狠了,腹中搔痒不已,x器索x抵在裴帝身体深处也不抽动,上下左右反覆磨著圈,教两人的耻毛和著白稠的体y黏作一团,抵死缠绵。

    这般交合另有一番感受,裴帝身体竟是不由自主扭动起来,臀部往下坐实,迎合穆祁的碾磨故意反向扭臀,让那又长又硬的x器在他体内到处戳弄,逼得自己溢出y叫。

    穆祁不曾想过裴帝这次如此难以自持,那从来被动承受他的帝君此刻极度迷乱地在他身上揉动,穆祁更能感觉那拥住他的双手变得更紧,抵在他肩窝处的脸颊毫无章法地磨蹭,情深处甚至收不住唾y,一行行从他的襟口处沿著脖子往下流……

    欲流之间,裴帝不晓得自己s了几次,怕是囊袋被挤得一滴不剩,穆祁仍没有泄元的打算,最後实在是几要崩溃,裴帝的身体无力地蹬著,含糊不清地直乱嚷:「你……快出来……快出来啊!呜……」

    穆祁坏笑著,也顺裴帝的意,把裴帝的腰部按紧了,几下抽c,便泄在裴帝体内。

    裴帝刹时间松弛了,全身偎进穆祁怀里,额头抵著穆祁x膛摇头晃脑的,好似仍在高潮馀波下不能自律。作家的话:码得我也头昏脑胀了啊~~还不快投票!!小标题什麽的就算了吧= =”作者本人是最不会取标题跟写简介的人了!反正看了就知道哩……看过都懂得~嗯~~

    (14鲜币)卅七

    待喘息甫定,裴帝缓缓直起身子,股间的硬物还牢牢卡在里头,一动就是一缕潜行的舒爽,暗暗在r壁里捣鼓,裴帝面色一红,膝盖撑著绒毯摇晃著挺起背脊,教那硬物再也嵌不住,咕溜一下子弹出x洞。

    却没料到後x宛若脱了盖的容器,里头的yy汹涌地流了出来,瞬时滑过大腿内侧,从穆祁两腿之间一滴滴落下地。

    穆祁见这一幕顿时目若火烧,泄过一次的x器依旧挺著形状,随时可以冲锋陷阵,恰好裴帝方才压著他肩头直起身体,竟无意间把x前姣好的r首往他的嘴边凑,於是强劲的臂膀便从裴帝後腰上一压,双唇乾渴地亲吻嘴边红涨的r粒,身下的绒毯正好,作为暂时的床铺也行。

    裴帝看穿穆祁的意图,双手已然c入穆祁发里推拒著,嘴上低叱道:「够了……王兄!」却怎样也掰不开。

    「陛下……」穆祁略微抬眼,伸出舌头在裴帝的注视下狠狠地舔了那肿胀的r,笑著:「陛下,微臣还嫌不够……」

    裴帝一个激灵,脑里混乱,正忖著该说些什麽才好,忽然听见门外有声音大喝:「退开!」

    「请苓妃娘娘见谅,属下奉王爷令,拒绝一切会客。」

    「这是辰景g,不是昭王府!在这里本g才是主人!退开!」

    「苓妃娘娘……」

    「住口!」

    接著便是一阵急促的铁靴踏地声。

    听见这声响,裴帝简直吓愣了,一意会过来苓妃将要冲入房内,再也顾不得其他,两手猛然一推,就从穆祁怀里狼狈挣开。

    正跌跌撞撞要找个地方掩蔽自己,却因为太过慌张而被置放古琴的桌脚绊倒,一起身,桌子跟著被撞了一下,上面的古琴登时滑掉到地面绷断了一g弦。

    而这个时候,门已经被撞开了。

    想陛下已休息了一段时间,许是宿醉难受,苓妃便派人煮了醒酒汤给裴帝送去,但g仆却急忙来报裴帝不在房中,苓妃心里一急,不知怎地目光扫过席上昭王空荡荡的座位,同时想起裴帝日前耳提面命给她一封书信亲呈父亲骆良维,两件事交错在一起,好像有什麽复杂的内情,便派人急著去找。

    然而一在自己的辰景g里看见昭王的随从霍东守在客房门口,苓妃心底涌上诸多不悦,对昭王的畏惧,忽地转化成恨意,直想将鸠占鹊巢的乱臣贼子揪出辰景g。

    蜂拥而上的侍卫已经霍东包围,隔出门边。

    霍东覆在剑柄上的手掌立时一紧,准备格挡,却又缓缓松开,让苓妃的人手破门而入。

    苓妃马上跨过了门槛,随即看见穆祁朝她露出霸气却又不失善意的微笑。

    「昭王爷。」苓妃冷著脸,看著穆祁怀里被绒毯裹住瞧不见面容的人,只有一双穿了袜的脚掌露在外头颤抖。苓妃仔细瞧了几眼,道:「看来昭王爷兴致挺好。」

    穆祁轻笑:「苓妃娘娘来的巧了。」

    「哦?」苓妃面上现出一抹狐疑。

    「辰景g里g婢甚多。」穆祁眼神瞥了瞥怀里的人,笑得很暧昧,「微臣想请娘娘割爱。」

    苓妃冷笑一声,「她是谁?」

    「这是个好问题。」穆祁装作不知,故意摇了摇怀中的人,侧耳去听,「你是谁呢?」

    苓妃但见穆祁手里裹著绒毯的身子瑟瑟发抖,连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与穆祁二人无言片刻,穆祁自己倒先开口了:「无妨,成了我昭王的人,便随著我喊了,本来的名字也不重要,是不?」

    苓妃看著眼前一片杂乱,地毯上横流著诡异的白y,也不愿再去与穆祁费甚唇舌,一个g女,赏了昭王当作人情也就罢了,既然裴帝还未与穆祁摊牌,她这妃子也不好坏了裴帝的计。於是直接了当问:「昭王爷可知陛下在何处?」

    「陛下啊……」穆祁故意顿了一顿,眼神闪烁不明,带笑道:「此刻陛下应该是回御书房了,方才微臣听见靖霜来禀,似乎是礼部侍郎董泰桢求见陛下。」

    「御书房?」苓妃显得很疑惑,正想著裴帝怎会一声不吭就回去同臣子议事了,但一有裴帝的消息也不想继续逗留在此,便走了出去,道:「多谢昭王爷相告。」领著一干侍卫离开。

    待众人远离,霍东连忙关上门,目光一接触到穆祁直视他的冰冷视线,脑袋立时就垂了下去。

    门轴「嘎吱」转动,房门掩上的瞬间,霍东彷佛听见房里传出响亮的一声「啪──」。

    穆祁在嘴里用舌头碰了碰被扇耳光的左颊,而後缓缓把脸转正。

    裴帝已经挣开了绒毯,几乎是用尽力气的赏了穆祁一巴掌,全身剧烈打著哆嗦。

    穆祁并没有再多说一句,看著裴帝瞪向他,怒意逼人的样子,他反而没有想跟裴帝较劲的念头。

    沈闷之间,裴帝的双手紧紧攥住身上的绒毯,双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嘴巴几乎抿紧成一直线。

    突如其来将他抱入怀里的那双手……脑子里清楚地觉著,穆祁那双手彷佛长著无数倒刺,在护著他的同时,也深深刺伤了他。

    苓妃很快赶到御书房,只见礼部侍郎董泰桢坐在一张书案前,仔细推敲著预备面圣的祭天事宜,看见苓妃匆匆进得房来,躬身迎接:「下官参见苓妃娘娘。」

    「行了!陛下呢?」苓妃环顾左右,房里g本不见裴帝。

    董泰桢就著屈膝的姿势想著苓妃的提问,下意识道:「陛下不是在与娘娘的家宴上嘛?」

    莫不是擦身而过了?!苓妃轻轻蹬了一下小脚,又返回辰景g。

    等回去辰景g主厅,见到裴帝席上喝酒,便忍不住扑到裴帝怀里,娇声道:「陛下!您吓坏臣妾了……」

    「不就在g里麽,还能出什麽事。」裴帝浅浅笑著,揉揉苓妃蹙起的细眉,复又喃喃自语般不知在与谁讲:「不就在g里麽……」

    苓妃以为裴帝酒醉,便也不甚在意,问著裴帝要否先回寝g安歇,裴帝欣然应允,步下阶梯,看见身前一孩童急急跑过来,撞上他的小腿。

    「哪家的孩子?」苓妃在旁问道。

    孩童稳了稳脚下,把脸高高仰起,直接与裴帝的目光对视,旁边先是有带孩子的g女跑过来跪下了,急著解释什麽,接著又有一女子跑了过来,把孩子拉了开去,慌慌张张道:「陛下恕罪,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裴帝立刻认出那女子便是穆祁之妻徐氏,而那孩子……

    目光移到男童的身上,矮胖的身躯,华贵的衣衫,圆滚滚的眼,一看就是个富贵相。裴帝安抚徐氏,道:「没事。」缓缓走近男童身前,弯下腰,伸出手来逗弄著男童的小脸,问他:「你叫什麽名字呀?」

    男童一小手把裴帝捏他的手指握住,傻呼呼道:「子聿!」

    裴帝摇摇被男童捉住的手指,问:「君子温润如玉的玉?」

    「不是。」男童鼓著腮帮子道:「是『无念尔祖,聿修阙德』的聿。」慢吞吞地说完,忽又道:「是爹爹给我取的!」

    裴帝一听,刹时僵住了,两眼盯著男童的笑脸好半晌方才回神,缓缓露出微笑,赞美道:「好,好名字。」

    随後便与苓妃回到寝g。

    当晚裴帝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一句「无念尔祖,聿修阙德」,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又见著老皇帝揪著他耳朵,嘴里反覆念著无念尔祖,聿修阙德,无念尔祖,聿修阙德……

    《诗经·大雅》有云:「无念尔祖,聿修阙德。」意思是说要自己先修好德x,才配称纪念祖先。

    等老皇帝的影子在梦里消失,裴帝也醒了过来。

    裴帝没有惊醒,但醒来的时候,觉著脸颊有一行热水从颊边滑落,他以为是汗水,在梦中给老皇帝吓的,後来覆手去抹,才晓得原来那热水是从眼角流出来的。

    静坐片刻,却又想起穆祁之子那圆胖的小脸,想著穆祁将孩子搂在怀里喊著聿儿、聿儿。

    这是故意的麽?裴帝想著那个「聿」字,当夜再也无法入眠。

    彻夜在心底不住重复一句,王兄,你就偏是要让我裴棣无树可栖,无枝可依麽……作家的话:请多多支持!!

    (10鲜币)卅八(上)

    时间溯回裴帝家宴,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穆祁孤身离席,霍东顾著婉拒来客,未曾立时随同穆祁离开,回过头来,却已不知穆祁身在何处。

    长年的随侍,教霍东知晓穆祁有意闪避此宴,当下便也不著急去寻,何况帝君g宇,穆祁走来如若昭王府,g本无须他这随侍有所c心,只是看著眼前觥筹交错,脑海里无端浮现了某位年轻学官的影子。

    举目北望,天牢便在视野之中,任他提纵轻功一晃眼就能抵达,再把昭王府的令牌亮出来,狱卒莫敢不从,只是见著面不难,难的是见面之後。

    要用什麽理由去圆这个谎?去圆自己分明一心一意想去与那年轻学官再见一面,却不得不装作满不在乎的谎?

    霍东静默片刻想了想,然身形却在没得到结论前已然掠出席外,朝北疾步而去。

    事情如霍东所料的一般简单,天牢狱卒不仅朝他躬身相迎,直拍马屁,甚至在他将要走进秦琅的监牢前,自告奋勇取了墙上一条chu绳,报告道:「被关入此间的罪犯均为穷凶恶极者,见人前必要缚绳上铐,免得伤人。」

    穷凶恶极?就凭秦琅那风吹即倒的身版?霍东眉头不可置否地抽动了一下,哼声道:「不必。」蓦然记起此番来意,既是私下,便不能太过张扬,遂改口道:「快吧,上铐就不必了,一个拿书的,难道霍某拿剑的还不能对付麽。」

    狱卒频频应是,不忘多讲一句霍大人英明神武,被赏了一记白眼,总算到里头去办正事。

    片刻之後,霍东交代众人他奉令要密审罪犯,閒杂人等一律退至牢外坚守,并将铁制牢门由内牢牢锁紧,这才终於有心思端详眼前的情况。

    当日秦琅下狱,裴帝遭穆祁折腾过後大病三日,其间穆祁以煽动叛乱与欺君枉上的罪名将秦琅送交刑部,此事风行雷厉,昭王一声令下,刑部便在翌日前来天牢拿人,关进刑部死牢。

    穆祁见欧阳先生既已猝死,便将从前暗中威吓欧阳先生叛乱的罪证悄然释出,然也不过就是吐露那麽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再套上秦琅与欧阳先生关系甚密的事实,也能叫秦琅在死牢里连夜受刑,无食吃喝。

    等三日後裴帝转醒,命靖霜去找,秦琅已然奄奄一息。

    裴帝本有意将秦琅带入g中疗伤,穆祁以秦氏罪名未除,可有帝君担保为前提,将秦琅扣在天牢,静候待审,裴帝拘泥大景律例,一时间又苦无证据挽回秦琅清白,就将秦琅调进天牢最隐蔽的铁牢里,吩咐狱卒照看,并不许旁人随意探监。

    可惜裴帝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在狱卒眼里,所谓的「旁人」,其中显然不包含昭王。

    铁牢内的环境除了简陋一些,基本上裴帝已替秦琅疏通过了,桌椅,食物,床铺,便壶,而且也无需负上头锁脚铐,便是一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活著。

    秦琅在这里已度过数十日,平日也就捻著手里一本书卷,但怎麽看永远都在第一面。

    如今这本书卷落在地上,旁边趴伏著他的主人,屈膝弓身,全身教绳索困紧了,连抬个手都不能。

    霍东缓缓上前,单膝著地,探手捧起秦琅下颚,秦琅也不反抗,任人鱼r,脸面上失魂落魄的,异常苍白。

    脸上除了几处擦伤变成乾疤,看不出大碍,然而从颈子往下看,却是斑驳一片,霍东无声把那衣襟挑了开,便见秦琅x腹俱是鞭伤,有些结了痂,有些凝著血珠,从呼吸起伏的x骨处渗出来。

    看得出裴帝已派人给秦琅用药,但这等伤势,连太医也道不出三五个月不会见好。

    狭隘的空间里死气沈沈,霍东闷声看了半晌,不知在思量什麽,良久才吐出一句:「值得麽?」

    话刚说完,一滴热泪就掉了下来,如同不久之前般依循著相同轨迹,从凹陷的脸颊滑下,掠过霍东指尖,在他掌缘留下一道不清不楚的湿痕。

    霍东双目陡然睁大,便听秦琅哽著声音道:「带我走吧……」

    那嗓音不复清亮,似是放声哭号过後沙哑无比的声线,教霍东一晌僵呆,然而明明知晓自己没有任何权限,可抬起秦琅下颚的指尖,居然隐隐颤抖。

    「带我走吧……带我离开!……」那声音又无助地说了一次。

    霍东意外秦琅的退却,却更意外秦琅猛然扑到他身上,连脸颊擦到霍东身上坚硬的铠甲都不自觉,一个劲的央求著:「求你……求求你……」

    「秦、秦琅……?!」霍东半躺著身,他身材魁武,本不是谁能容易压倒的,许是他g本无意防备,才教秦琅攀住。

    秦琅两只手腕相贴在前,用绳子紧紧困住绑了死结,挣动不开,却仍用自由的手指奋力抓紧霍东外袍,整个人蜷在霍东腿间,不住发抖,又不住请求。

    霍东默然看向秦琅彷似发了疯的模样,忽然有种不明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剧烈地发著酸,让他的心脏彷佛被侵蚀了不能顺利跳动,紧缩在那儿,一次呼吸,就是一次难言的隐痛。

    霍东任秦琅胡乱拉扯他的外袍,将他的袍子都给扯裂了,半晌,阻止秦琅差点儿继续要把指甲掰断在他铠甲上的举动,攫紧那发抖的手,沈声道:「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不是麽?秦大人岂非是自讨苦吃?」

    过去的情景历历在目,软硬兼施,威胁利诱,怎地也无法让这年轻而骄傲的学官低头,如今走过一次牢狱,嚐过困兽之斗,方才有了领悟?

    霍东猛然想起自己曾有一次阵前失守被俘於敌营,日夜受刑,硬是不肯吐露半句大景军情,然而刽子手刀下,注定再也无法侥幸,连一丝求生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他终於放弃。作家的话:咳咳!!待续~~预告:激情/困绑/ooxx……求票求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