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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99

      契丹曲之枕上奴 作者:砌花凌乱红深浅

    (8鲜币)第195章 我与你一起为奴

    荒山,僻野。

    一处清静幽僻的院子内,梅花三三两两的在角落里自开自落。

    耶律渲云和迟暮、奴桑儿神色忐忑的等候在院子里,等待著里面人的动静。

    “妹妹,你请的那个神医真的管用麽?当真可信麽?” 迟暮见里面迟迟未有动静,有些沈不住气的说道。

    奴桑儿咬了咬唇,朝著窗子内张望了一眼,低著头轻声道,

    :“应该是可信的……他应该不会……骗我……”

    “要不,我还是进去看看……” 迟暮仍是有些不安,征询般的将目光落在耶律渲云身上。

    耶律渲云微微蹙了下眉,还没开口,便听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蒙著黑色面纱的男人从屋内飘如鬼魅的走了出来,

    “怎麽样?你有没有办法将他救醒?” 一见他出来,奴桑儿急忙走过去,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你该叫我什麽?” 严穆砗扫了奴桑儿一眼,板著脸旁哑声道。

    奴桑儿愣了一下,不安的朝著耶律渲云和迟暮瞥了一眼,微微红著脸道,:“……主人……你可以不可医治好他?”

    “我说能救便是能救,跟我回去取药吧” 严穆砗说著便率先踏门而出,看也不堪耶律渲云和迟暮,就好像他们两个完全不存在一般。

    “妹妹,你为何叫他主人?他到底是什麽来头?” 迟暮目光一寒,闪身挡到她欲追上去的步伐,紧盯著奴桑儿质问道。

    奴桑儿咬了咬唇,她抬头看了一眼迟暮,又看了看耶律渲云忧郁皱起的眉心,不忍他们再为自己担心,见严穆砗已经走了出去,便擅作主张的偷偷编起谎来。

    “他就是附近村民们这些日子都争相去求访的名医,我也去求他看了病,他答应我会给灼哥哥治病,可是要我做他的奴婢,伺候他一阵子,所以我……才会叫他主人”

    “做他奴婢,伺候他一阵子?不行,我看那人脾气古怪,不像是正派之人,你不准和他去!”

    迟暮闻言,心中一怒,想也不想的断然否决。

    “哥哥……”奴桑儿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他不同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做,可是眼下,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她并不想因此错过,只得目光哀求的看著他,柔声道,

    “哥哥求求你,就让我去吧……这是一小段日子,待他病好了,那人就会放我回来了!”

    “不行,我说不行,我宁肯另寻他法,我和七皇子已经在找别的办法了,你再耐心等上几日!”

    “我等不下去了……我等不下去了……” 奴桑儿摇著头,浑身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的坐倒在地上,眼泪顺著她的脸颊流淌下来,目光如春风中的落花,哀伤而又悲凉,她不停的摇著头,哭声破碎而仓惶,:,

    “就算我能等,灼哥哥也等不了了……你们都看到了,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消瘦,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不可以失去他……不可以……”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从竹椅上沈默的男子口中轻轻吐了出来,他清皎岑寂的眸子掠过丝丝幽冽波光,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而缓缓开口道,

    “你若执意要去便去吧,我们不会阻拦你”

    “七皇子!” 闻言,迟暮更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看著日光中的清淡男子,像是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他口。

    “……你……真的同意我去了?” 奴桑儿也愣住了,含泪的目光有欣喜,也有惊讶,她本以为耶律渲云也是要阻止他去的,却不想他竟开口准她去。

    “同意了……“耶律渲云清雅的笑了笑,目色不忧不喜,不惊不怒,平静的如同一潭碧波粼粼的湖水,飘渺如云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慢慢弥散开来,

    “你我既已是夫妻,便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你要去与他为奴,我便与你同去,一同为奴”

    “……这……这……” 奴桑儿一呆,随即睁大了眸子,连连摇著头道,:“不行,这……这……不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同样的本金,却可以多一个奴隶,这般划算的生意,岂会有人不同意?”

    耶律渲云风情云淡的笑著,目光则朝著屋外那随风飞扬的衣角瞥去。

    “哈哈哈哈……”chu嘎磨糙的笑声在门外蓦然高声响起,随著那刺耳晦涩的笑声,只听严穆砗嘶哑著嗓子道,

    “说的不错,这麽划算的生意我岂会不做,你既甘愿为奴,我又岂会阻拦,既如此,你们两个便一同与我回去”

    作家的话:其实,严穆砗不是丑八怪啦,人家其实是帅锅呀,虽然是曾经是,噗嗤……下章会解开他的各种身世遭遇啦,所以下一章的题目该叫,

    “‘丑八怪’是如何炼成的麽”。(__) 嘻嘻……

    (17鲜币)第196章 杀劫临身(郡主)

    “叶浮歌,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不发一言是什麽意思!”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叶!浮!歌!”

    鸾萱一路小跑著跟在沈著脸一言不发,只低著头往山洞走回去的叶浮歌,心中又气又急,见他始终是不肯应自己,索x咬著唇,使力跑到他面前,手臂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气喘吁吁的叫道,

    “叶浮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叶浮歌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忽然面色一变,狐狸般警惕狡黠的眸光一寒,劈手将鸾萱拽到了自己身後,布上杀气的眸子眼神幽冷扫视著四周。

    林内y雨密布,一股更加浓郁的杀气充斥在密林子里,随著寒风呼啸不止的是浓烈的嗜血之气,

    鸾萱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有些畏惧的缩在叶浮歌身後,警戒的望著四周。静静坐在石洞外的泠春涧和姒乌袂亦感受到了这场马上要来的腥风血雨,脸色瞬间陡沈下来。

    “一会儿一有机会,你便带著姒乌袂快逃,千万不要回头”

    叶浮歌沈稳内敛的开口,朝著鸾萱低声道,双瞳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之意,变得格外寒凌,冷目扫视著四周,黑瞳闪过惊涛骇浪之色。

    “那你呢……” 鸾萱不放心的摇著头,目光紧张的看著他,心中惴惴难安、

    鸾萱话音刚落,便见乌云蔽日, 光华一下子收敛起来,黑压压的天际,只听一身簌簌厉响,很快飘落了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她们,那些人一现身,便带来山雨飘摇的强烈震憾,嗜血的残杀之气笼罩著半边天际,

    “你们是什麽人??!”鸾萱看著他们一个个都是身穿黑衣,蒙著面,个个凶神恶煞,撞著胆子开口叫道。

    “送你们去见阎王的人!”为首的人一挥手,冷硬无情的话露出来:“杀!”

    那为首话声一落,那些黑衣人便个个手持寒剑,朝著叶浮歌他们刺了过来。

    “谁送谁去见阎王还不一定!” 叶浮歌冷哼一声,声音浸过万年寒冰,清冷中透著杀意,手中的剑锋随声出鞘,雪光闪过,身影若疾风般迎向那些黑衣人。

    刹那间,刀光剑影,一道道红色血珠便顺著雪光的方向从人的体内s出,随风飘落。

    叶浮歌虽然平素吊儿郎当舞文弄墨,不喜习武,但是他的剑法却甚为高超,虽然被七八个人围困著,也丝毫不见慌张,翩然剑风扫然之下,不过片刻,便有三四个黑衣人死在了剑下。

    “打得好,打的好!” 鸾萱从没见过如此绝妙的剑招,一时间竟看得痴了,也不分场合的一边拍著手,一边兴高采烈的叫著、

    与那些黑衣人缠斗的叶浮歌见状,险些鼻子都快气歪了,他狠狠瞪了一眼鸾萱和泠春涧,怒声叫道,

    “你们还不快带人走!”

    鸾萱这才想起他刚才对自己低语之言,急忙跑到泠春涧身边,帮他扶起姒乌袂,朝著山林深处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了去。

    那些黑衣人见他们要逃,哪里肯罢休,其中几个黑衣人低喝一声,身形一转,朝著鸾萱他们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叶浮歌目光一凉,看出他们的企图,身形一转,飞身上去,寒剑冰冷剑光一闪,拦住他们的去路,手腕又灵活一转,长剑狠狠一挥,一串血珠立时从那黑衣人的脖颈处喷溅出来。

    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人之力,又身上有伤,而对手却都哥哥内力雄厚,不容小觑,他纵然身法轻盈如燕,能保住自己x命无虞,但是却无法堵住那些黑衣人追杀的步伐,在他正与一个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只刻,已经又有几个黑夜人沿著石洞後的小径追了去。

    铺满落叶的小径。杂乱的脚步声不停响起。那是逃亡的脚步,亦是求生的脚步,但是任凭他们跑得多快,却总也逃不掉身後的阵阵寒意,杀机临身。

    “春涧哥哥,这里有两条路,咱们该往哪边走啊!” 鸾萱看著面前分开的两条岔路,慌慌张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看著繁密的枯枝间那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咬著唇焦急叫道。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

    泠春涧朝著两边小路看了一眼,略一沈吟,指著左边的一条道,低声道,

    “走这边!”

    “嗯!” 鸾萱飞快点点头,扶著姒乌袂便匆匆的朝著左边的小路走去,她走了几步,却见泠春涧依然立在原地不动,急忙叫道,

    “春涧哥哥,快走啊,他们要追来了!”

    泠春涧看了一眼那小路,轻声道, “我们一起走,一定会被抓住,我先留在这小路上引开他们,一会儿再来与你们会合”

    “可是……” 鸾萱还想说什麽,却见泠春涧已经身形一闪,头也不回的朝著那条小路直行而去,顷刻间那身影便隐没在了荒草见。

    鸾萱心中虽然不愿,但是知道此地也不能久留,只好一颗心悬吊到嗓子眼,扶著脸色苍白,浑身寒冷的姒乌袂走了去,

    她越走,便越觉的姒乌袂有些不对劲起来,他的身子越发冰冷,而且抖的分外厉害,她看著他渐渐灰白的脸色,还有那宛若结了一层寒霜一般的乌眸,神色大惊的叫道,

    “你……你不会是……不要啊……你的寒毒不能这个时候发作啊!!姒乌袂,你坚持一下,现在不可以啊!!”

    “呃……”姒乌袂乌黑冰冷的眸子颤抖了几下,蓦然低吟一声,整个身子重重栽倒在枯草之上,双手抱著手臂,痛苦的呻吟扭动起来,整个身子都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寒意袭人,

    “喂!!你怎麽了!!你振作一些啊!!”

    鸾萱目光慌乱的朝著四周望了一眼,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多希望叶浮歌和泠春涧会突然出现,可是四周回应她的却只有呼啸的寒风和越来越浓的杀气。

    “你自己快走吧,不必管我!” 姒乌袂抱著双臂不停哆嗦著,口中有丝丝寒气如烟冒出来,一双眸子森凉如冰。傲然而又坚硬。

    “你在说什麽傻话,这个时候我怎麽可能会丢下你不管呢!” 鸾萱摇著头叫道,

    “你留在这里,只会……只会死路一条,你走吧,我不会……怪你!” 姒乌袂身子抖的更

    加厉害,连头发也都开始结上淡淡的白霜。逼人的寒意从他身上不停的散发出啦。

    “你在说什麽傻话!你是他们的好兄弟,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鸾萱急中生智,一边说著,一边拔下发上的珠钗,学著之前叶浮歌他们的样子,握了握那尖锐的珠钗一头,闭著眼睛在手腕上一划,一股锥心的疼痛立时传了来,刹那间便有一殷红的血珠顺著她的手腕流淌下来

    她也顾不得呼痛,急忙扶起他的身子,将手腕上的血对著他的唇灌了下去,姒乌袂怔了一下,像是不信她竟会这般做,但是那一滴滴涌落在自己唇上的血的味道,还是引诱著他贪婪的吸允起来,

    渐渐的,身上的寒意不再那麽逼人,一点点的退散了下去,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血色,

    “好了,你身上不那麽冷了,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鸾萱见他面色有了变化,欣喜的叫道,

    他看著她欣喜欢笑的小脸,目光涌动了一下,干咳了一声,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沈声道,

    “回去之後,我自会犒赏你”

    鸾萱见他脸颊不知何故红了起来,觉得分外有趣,‘噗嗤’一笑,故意打趣道,:“那要看我有没有命活著领取你的犒劳了!”

    “我看你是没有了!” 随著一个高声怒喝,两个黑衣人飞身过来,朝他们冷笑了一声,剑光直冲著他们而来,

    “啊!” 鸾萱惊叫一声,心想这下死定了,却见姒乌袂乌眉一皱,按耐著肩上伤口的疼痛,霍然拔出剑,险险的挡住了直刺而来的锋利剑尖。

    那黑衣人低喝一声,剑锋一转,又斜刺而来,与姒乌袂打斗起来,姒乌袂平时剑法并不弱,甚至是功力惊人,只可惜他身负重伤,而且寒毒刚刚发作过,无法使出内力,

    眼看著剑被被黑衣人打落,锋利寒刃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一个石头破空而来,打断了那只寒刃

    只听空中一阵衣袂飘动之声,叶浮歌已不知从何处跃到他们面前,手握染血寒锋,将他们两个护在身後,

    他的身上也受了伤,手臂和x口上都是血红一片,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三四个黑衣人已尾随他而来,那五人对视一眼排成一列,像是编制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一样,将他们围堵的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叶浮歌看著那几人充满杀机而面露得意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寒刃,目光含著鱼死破的决绝,就算毫无生机,不到最後一刻,他也绝不会认输,纵使是输,他也不会摇尾乞怜

    “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一定要杀我们!!?” 鸾萱不死心的尖叫著瞪著他们,就算是死,她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黑衣人笑著不说话,只是不停逼近他们

    “是珍妃让你们来的是不是?”姒乌袂看著他们腰上挂著的那个特殊腰牌,目光一暗,冷声问道

    “死前做个明白鬼,也不枉你来人世走一遭!一切不甘都去跟阎王说吧!”

    那黑衣人狞笑一声,不置可否,握著手中的寒剑,朝著他们一步步走过去,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个亢奋马撕,一个简陋的马车从他们身後疾驰而来,马车上还坐著一个白衣男子,驾著马车疾驰而来,手中还拿著一个巨大的火把,正是泠春涧

    他驾著马车,冲入人群,将手中的火把四处挥舞,一时间火光大作,燃烧的甚为剧烈,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一个敢接近的。

    叶浮歌明白他的意图,立时带著鸾萱他们跃上那简陋的马车,泠春涧见他们安然上马,;立时一勒马缰,朝著前面的小路疾奔而去。

    那些黑衣怎麽肯轻易放弃,自然也跟著穷追不舍,他们一个逃,一个追,一路狂奔著,

    不想,待那石路尽头,却是一处断壁,

    看著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泠春涧与叶浮歌、姒乌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既然生机已无,那麽只好赌上一把了,

    心机一定,只见泠春涧再次狠狠一甩马鞭,那骏马便悲鸣一声,朝著山崖下冲了去

    (19鲜币)第197 严穆砗的过往

    深夜,乌云密布,夜雪纷飞。

    “哢……哢……”

    夜深了,寂静的院子里,劈柴之声依然没有停歇。那院子是那样安静,安静到除了这一声声斧头撞击木头的声音以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堂屋内的奴桑儿站在窗边,目光不忍的朝窗户外看去,但见院里雪地中一个清瘦男子坐在轮椅上,半弓著腰不停劈柴,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却是格外认真,目光也极为平静,可是奴桑儿看著看著,水盈盈的眸中便浮起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哢……哢……哢哢……”

    那声音每一次传来,都像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扎针,她纤细的手指紧扣著窗棂,目光闪动了片刻,蓦然转身,拉开门扉便要出去,不想,一个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门前。

    “你要去哪?我可没准你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严穆砗冷冷斜她一眼,抖了抖衣袖上的雪花,率先踏入暖阁之中,坐在青色绣花蒲团上,头也不回的道,

    “过来,给我梳头”

    奴桑儿又朝著窗外瞥了一眼,双手交握著走到他面前,柔弱的声音近乎哀求,:

    “……主人,我求求你,天色已经这麽晚了,外面又下著大雪,你让他回去休息吧,七皇子的身体一向很弱,再这麽冻下去,我怕他又会冻出病来……”

    “这里没有什麽七皇子,只有我的奴隶,我没有逼他来受苦,是他自己要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

    严穆砗看也不看窗外人一眼,只是幽冷的看著铜镜里的那张骇人面容,唇边的笑意极为渗人。

    “主人……桑儿……求求你……求你让他回去吧……” 奴桑儿听著窗外不时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心中一痛,噙著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著哀求道,

    “或者,让桑儿去替他劈柴,桑儿身子很好,桑儿不怕冷,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你为他哭了?” 严穆砗将视线从铜镜里挪开,落在她泪水涟涟的小脸上,y晴不定的凝视了半响,手指在她脸蛋上刮了刮,蓦然一把狠狠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的瞪著她道,

    “为什麽你会为他哭?你喜欢他??你喜欢的是他那张脸麽?你觉得他那张脸很好看,是不是?”

    “我……” 奴桑儿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了,一时呆愣著抽噎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难看??你是不是觉得对著我这张脸很痛苦!很可怕,很想吐?!”

    他用力的抓著她的下巴吼道,大半张被火烧的布满丑陋骇人伤痂的面容不停的逼近她,近的近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去,那双黝黑狭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狠狠盯著她,像是下一刻,便要将她生吞活剥,吞入肚中。

    “……不是……我……我……没有……” 奴桑儿惶惶的摇头,明明是飘雪的酷寒天气,但是她却已然被他惊的冷汗浸透衣衫。

    “你撒谎!!!!” 严穆砗大怒著叫道,挥手将她狠狠甩在地上,又发疯般的将桌子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落在地上,最後又捧起那块古老铜镜用力摔在地上,

    看著那镜子被摔的七零八落,却又在不同的位置映s著他的伤毁面容。他的神色越加癫狂,他抬腿狠狠踢著那些残碎的镜面。一下下的,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忍的声音。

    直到每一个残碎的镜面都被他踢得无影无踪,隐蔽在他的视野之外,他的神色才略有好转,他一把又将吓的哭红眼睛的奴桑儿从地上抓了起来,抓著她的下巴,神态癫狂而又饱含著无法摆脱的苦痛,沙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听起来更加晦涩

    “我告诉你,我的脸没有被烧伤这前,比他还要好看上千倍万倍!!若不是那场火!!若不是那张火……”

    他声音陡然低沈下来,乌黑深暗的眸子里目光有些呆滞,不停的低喃呢,越过漫漫飞雪,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十几年前,那场普天盖地的熊熊大火。来势汹汹,势要吞灭一切的大火。

    “若不是那场大火……若不是那场火……”

    奴桑儿看著他癫狂的面色,忽而流露出悲戚痛苦之意,一时间也是心绪万端,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其实她并不真的怕他,反而觉得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可怜,可悲。

    犹豫了半响,她轻声问道,:“你的脸是被火烧伤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当年辽夏两国想要联合抗宋,但是又彼此之间极为不信任,故而辽国便提出了两国皇子作为质子互派到对方国家那里做人质,十年前,便是我作为西夏三殿下的侍读陪著他一起来到了辽国”

    “你是西夏人?” 奴桑儿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过她也隐约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在辽国g中遇到他,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满面惊诧的脱开道,“那……百里大人……百里大人,难道他也是……”

    严穆砗没有理会她的惊诧,只自顾自的道,目光悲愤而又昏暗,

    “本来我以为待战争一结束,我们都可以重回故土,可是没想到那场仗却是败了,扣留在我们西夏的辽国十三皇子也不知何故突然暴毙而亡,辽国皇帝自然大怒不已,虽然他没有杀我们,但是却以此做为刁难,不肯按承诺放我们回去,将放行之期一拖再拖,并且用尽一切手段折辱欺凌我们……”

    奴桑儿静静的听著,听的出神,一时间也忘了去追问,只是轻蹙著眉头,等待著他将故事继续讲下去。

    “三殿下素来锦衣玉食惯了,g本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不停的命人偷偷传信给大王诉说我们的困境,说他的处境堪虞,不停的请求大王救我们回去……” 严穆砗神色缓缓的坐在凳子了,目光幽幽的看著屋外的漫漫大雪,笑容也如大雪寒冷冰冷凉。

    “你不会想象,那些日子对我们来说是怎麽样的难熬,当等待成为一种煎熬,你就会明白,人是可以多麽的憎恨等待这个词”

    “那後来……你们没有等到是麽?”

    “等,等是等到了……” 严穆砗唇边的笑容更冷,那张骇人的面容在烛火下闪动著y冷到骨髓的光芒,

    “不过只是他等到了,……我记得那一天,也像现在一样,下著鹅毛大雪,我们如往常一般吃完那些狗都不吃的剩饭,抵不过冬日的严寒早早上床睡觉,直到半夜,屋里却突然著起火来,那熊熊的火势g本就无法逃脱……当时,我只觉得浑身似乎都要被烤的融化了,要被烤成了一滩烂泥……”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好端端的著火?”

    “不过是一个计,就如同你们用的是一样的,他们用大火伪造了三殿下被火烧死的假象,带他逃离了了这里,为了演的逼真,不给他们挑起战争的借口,他们把浑身烧伤的我留在了这里……继续过著之前的那种生活,” 他黑眸幽幽的,神情麻木淡漠,像是在诉说著别人的故事,到最後,唇角还依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不过,在那之後,这里每个人看到我的脸,都惊恐之际,对我避若瘟疫,就连之前常常欺辱我们的那些人,也不再来了,我倒是落了个清静,若不是百里宵池来到辽国,也许我现在还被困在那破屋中”

    “……想不到,这当中竟会这般离奇曲折,你当时一个人被关在那里,一定很痛苦……他们就这麽把你丢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奴桑儿感同身受的看著他布满伤痂的面容。不敢想象他一个人是怎样在火海中受尽折磨,苦苦等待,之後又是如何一个人在那辽国里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她看著他的脸,也不知道为何,竟会突然想要伸手,去抚一抚他那狰狞骇人的面容,

    当她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不由暗暗吓了一大跳,手指紧紧蜷缩在衣袖里,像是生怕自己的手会真的伸出去,覆在他的脸上。

    严穆砗却仿佛没有留意到举动,只是拿起一只木梳,缓缓梳理著自己垂落在肩头上的如墨青丝,冷笑著道,

    “我曾问过自己是否恨他们,是否该恨三殿下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连一句话都不留下,不过後来,我发现我连恨的资格都没有,我的这条命本就是他救的, 纵然他当时便坦白告诉我了他们的种种计划,难道我能说一个‘不’字麽? 所以,怎麽看结局也都是一样……”

    奴桑儿看著他笑的似是无关痛痒,可是那双带著一道长长疤痕的眼睑处,还是无声无息的闪过一抹被挚友背叛,被抛弃的痛楚,只是那痛楚埋的太深太灰暗了,隐藏在那邪诡昏暗的眸子深处,不愿让人轻易发现,也许那人也包括他自己。

    “也许……你们的三殿下虽然离开了,但是心里却还是牵挂你的,他心中一定也很内疚……” 奴桑儿斟酌著语言,小声安慰道。

    “他当然内疚,否则又怎麽会让百里宵池来辽国想尽办法救我出来,不过我知道,他让百里宵池来辽国,不但是为了我,还有更深的企图,我也知道他救我出来,也不只是为了内疚,可惜……我不会再如他所愿”

    他沙哑的声音顿了一下,抬手摩挲著手中的木梳,脸色冰郁疏离又分外决绝,:“西夏的那个严穆砗早已经死在大火里了,从我被他们放弃的那一刻,严穆砗就已与他们,与西夏国再无半点瓜葛!”

    话落,只听哢嚓一响,他手中的梳子蓦然断裂成两半。

    奴桑儿看著那断梳,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严穆砗一把搂在怀里,那双黑沈幽诡的眸子里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燃跳动,大掌不安分的在她x口上滑动著,在那玫红色的蓓蕾上又掐又捏。

    “以前我一直觉得活著不过是在等待另一场死亡,直到那次,你无意间被百里宵池带来讨好我,我也不知怎麽的,竟然就会被你迷住了,那之後的每一晚,我都渴望著你的味道,想念你那又紧又勾人的小x”

    奴桑儿被他那双如同鬼魅的销魂眸子看的甚为羞窘不安,心跳的越来越快,整个身子都随著他手指的撩拨不由自主的发烫,她羞红著脸轻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努力想要岔开话题,

    “那你……你是何时学会看病的?又怎麽会被这里的百姓奉为神医呢?”

    “我们家本来便是世代行医,我在西夏也曾钻研过各种j妙医术,故而那些病症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严穆砗双眉一轩,语气含著说不出的傲然,他看了一眼奴桑儿,又x有成竹的邪笑著道,手指沿著她的双腿之间缓缓探索而去,裹满了情欲的声音此刻格外沙哑低沈,

    “我知道你们偷梁换柱,救走耶律灼,一定会想尽办法求医问药,故而在这山上盖这宅子,又派人多加散播我医术了得之事,我知道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找上门来,对我投怀送抱”

    “你……嗯……你不要……”奴桑儿被男人长指碰触到敏感的地方,立时双腿一夹,红著脸轻轻推拒著男人的x膛,

    “怎麽可以不要,我现在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是我只要你一个人,所以你逃不掉的,我也永远都不会让你逃掉!”

    严穆砗说罢,猛然一个翻身,将她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屋外,雪落得更急了,而一场比这雪来的更急的欢爱,才刚要开始……

    (12鲜币)第198章 床上的毒誓 (限)

    随著相处时日的增多,奴桑儿渐渐发现严穆砗的x子其实并不如他外表那般的骇人而不容亲近,

    事实上,他除了x子有时候有些古怪之外,还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比较温柔的人,虽然他有时候也喜欢故意折磨耶律渲云,让他去干chu重沈闷的活计,但是大都点到为止,并未曾真的苛刻什麽。

    当然,只这所有所有的前提,一定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发生的,而能让他的心情一直保持良好状态的,便只有奴桑儿了。

    他对奴桑儿的态度,也可以说是温和的,偶尔兴起,他也会帮奴桑儿把脉,还会强迫她喝一些调理身子的草药。每次看到那又苦又黑漆漆的草药,她都很是头疼,可是看著他充满威胁的目光,却又不得不硬著头皮喝下去。

    不过,好在严穆砗虽然脾气难以揣测,但却是信守承诺之人,他果然将毕生所学的医术都用在了耶律灼的身上,每日都去山上采摘一种浓黑色,样子奇怪的草药再配以其他药材用水煎服,日日喂给耶律灼喝,

    渐渐的,耶律灼的病有了起色,虽然没有立刻苏醒,但是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缓而稳定。

    这些变化,奴桑儿都看在了眼中,也更加相信了严穆砗的医术,一颗悬吊著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青色的帷幔内,床底之间欢爱缠绵,伴著男女交合之声不停的漂浮出来。

    “嗯嗯……啊……嗯……”

    “唔啊……好紧……真是小y妇,总是夹的我这麽紧!!”

    “啊啊……好深……嗯……轻一点……主人……啊啊……嗯……”

    “啊……嗯嗯……”

    “……”

    “唔啊……”

    “嗯……啊……”

    又将一股爱y尽数喷入她的花x中後,严穆砗低吟一声,chu喘著气躺倒在床榻上,结实的手臂紧搂著怀中女人的腰肢,邪笑著道,

    “你今天伺候的我很舒服,主人要赏你,你想要什麽?”

    “我……“奴桑儿眸子眨了一下,看著他饱尝情欲後,那餍足愉悦的神情,心中一个念头如闪电般闪过,她不自然的握了握身下的床单,撞著胆子小声问道,、

    “真的可以提请求麽?”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严穆砗眉头一轩,搂紧她的腰肢,让她x前的绵软贴近自己烫热坚硬的x膛,乌眸饶有兴趣的看著她,“观你之神色,似是当真有事要求与我?”

    “嗯……我的确是一个心事……” 奴桑儿点了点头,小声道

    “说来听听”

    奴桑儿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他鬼魅般森然幽渺的眸子,咬著唇轻声道,:“你的医术这般高明j湛,可不可以将耶律渲云的双腿也治好,让他行走如常?”

    “这有何难?”

    严穆砗面无表情的哼笑一声,手指夹扯著她x前的娇软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立时惹得她身子一阵轻颤,看著她雪白的娇r在自己的怀里不安的摇晃磨蹭著,他埋在她体内的硕大分身免不了的又硬了几分。

    “真的?!!” 奴桑儿心中一震,目光难免激动的望著他,神色即是兴奋又是期待,她知道虽然耶律渲云表面上并在意自己的一双废腿,但是他内心却一直渴望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走路,不必再坐在那冰冷的轮椅上。此时,听闻他的双腿有望行走,奴桑儿自然是兴奋不已。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为何要医他?” 似是不喜她脸上为其他男人露出的这种太过兴奋与喜悦的表情,他搂著她的腰肢,在她体内便是重重一顶。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嗯……“ 奴桑儿娇吟一声,看著男人眼中闪动的不悦波光,脸上激动难安的神情微微收敛了起来,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红著脸颊哀楚楚可怜的道,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问我,想要什麽的……我只想要你治好他的腿”

    “你这麽说,便又是求了我一件事,那你便也该再答应我一件事” 男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扬起下巴,直视著她的眸子里浮动起丝丝谲魅的涟漪。

    “你……想要我做什麽?” 奴桑儿虽然明知道他的答案一定会让自己分外为难,可是却也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胆怯望著他的一双水盈盈眸子,清澈的让人心醉。

    “别这麽紧张,我想要你做的事很简单” 严穆砗将唇覆在她的粉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又缓缓松开,唇边的笑容如同绽放在黑夜中的罂粟花,

    “我只是要你发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留在我的身边”

    奴桑儿愣了愣,目光抖动了一下,垂首小声道,:“我……我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麽,我会留下来的……”

    “可是还不够,我要你发誓……” 严穆砗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眸子,目色森凉而犀利,一字一顿的沙哑著嗓音,鬼魅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

    “我要你发誓,永远都离不开我,否则耶律灼和耶律渲云全都会不得好死,死後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超生!!”

    “……!” 奴桑儿被这般狠毒的誓言震慑住了,原本泛著红晕的小脸一阵煞白,她目色震惊的看著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摇著头。

    “不行,你一定要起誓!” 看著奴桑儿这犹疑的态度,严穆砗的脸色陡然y沈下来,一张骇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愈加y森悚然,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不容躲避的逼视著她,恶狠狠的道,

    “若是你不起誓,我现在就去给他们两个灌下九百九十种剧毒,让他们经受九百九十种痛苦之後,再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我说到做到!你若是不信,我不介意现在就做给你看!”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奴桑儿害怕惶恐的连连摇著头,眼泪不觉的从眼眶里连绵不断的滴落下来,她紧紧抓著他的胳膊,像是生怕他当真会立即便下床去给他们下毒,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那你说还是不说?” 他冷冷看著她,哑声问道。

    “我……我说……我说……” 奴桑儿知道依他喜怒不定的偏激x子,一定会说到做到,哪里还敢再多加辩驳,只好忍著心口刀割般的疼痛,咬著唇断断续续的哽咽道,

    “……奴桑儿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离开严穆砗,若违……此誓……若违……”

    她说到这里,便也哽咽的说不下去,到最後却是终究挨不过他那逼人锋利的目光,断断续续的抽噎著道,

    “若违……此誓……若违……不但自己会天诛地灭,耶律灼和耶律渲云……全都……全都……会不得好死,死後……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超生……嘤……呜……”

    闻言,严穆砗这才面色好转过来,眼中含著笑意在她泪水涟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满意点著头道,

    “乖,这才是我的乖奴儿”

    说罢,又将她的双腿向上高举著摁在脸颊两侧,巨大的分身再次对著那红肿不堪的花x激情而放纵的捣弄起来……

    (25鲜币)第199章 唯愿与君长相伴(郡主)

    春寒料峭的幽静山谷,流水潺潺,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温暖如春。

    “醒了?” 鸾萱浑身酸痛的睁开眼睛,刚从床上坐起来,便看见一个妇人推门而入端了一碗米粥走进来,笑容和缓温柔的柔声道。

    “嗯,鱼娘,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去吃的,不劳烦你总是亲手端来给我吃” 鸾萱看著眼前衣著古朴,面容温和友善的中年妇人,甜甜一笑,接住了她手中端来的热粥。

    美丽温顺的妇人展颜一笑,声音悦耳而温柔,:“没关系,我闲著也是闲著,你们从那麽高的山上摔下来,身子一定要慢慢调养才能好起来,过两日我再让阿发去打两只山,给你们补补身子”

    鸾萱感激的一笑,看著碗里的热粥,心口不由一热,水灵灵的眸子满是感激的看著她道,

    “鱼娘,你对我们真好,若不是你从山野中把我们救回来,我们恐怕早就没命了,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她环视了一圈这间简陋到有些贫寒的屋子,转了转眸子,笑道,:“只可惜我现在身上也没有什麽银子,等我出了这山谷,去g……嗯……去家里多取些银子来给你们,这样你们很快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想他们当时从那麽高的悬崖峭壁之上跌落下来,鸾萱当场便吓的哇哇大叫,本以为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他们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被山谷中的人救回了家, 虽然叶浮歌摔伤了胳膊,泠春涧摔伤了腿,不过好在他们最终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离开这里?”鱼娘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道,:“恐怕很长一段日子,你们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了”

    “为什麽?” 鸾萱闻言一惊,追问道。

    鱼娘接过鸾萱手中的空碗,目色清淡的微微笑道,:“这‘如春谷’是百年前我们的祖辈们为了躲避乱世纷争而迁徙进来的,他们见这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而且地势又极为偏僻,寻常人很难找到这里,便做出了在这里居住繁衍,永不出谷,远离战事纷争的决定”

    “永不出谷?” 一个清郎悦耳的声音从木屋外传了进来,鸾萱抬头看去,便见叶浮歌胳膊上缠著厚厚的布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门口,扬著唇c口问道,

    “那这数百年来,便当真没有一人出谷麽?”

    鱼娘脸上的笑容平静而动人,她低下臻首,清清淡淡的道,:“纵然想出也出不去,先祖们早在百年前,便将这山谷中唯一的出口用巨石堵死了,所以这百年来,都没有人进来,也未曾有人出去过,直到你们的出现……你们是第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

    “等一下,这麽说,如今我们也出不去了?” 鸾萱目光一闪,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懊恼的叫道。

    “没错,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鱼娘轻轻一笑,站起身来,看著他们惊愕的表情,又温柔笑道,

    :“其实这里也没什麽不好,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与世无争,心地纯澈,又远离纷争,不问世事,而且这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相信你们也会喜欢上这里的”

    她说罢,便又朝著他们温和一笑,端著碗走了出去。只留下叶浮歌和鸾萱面面相觑的沈默著。

    良久,鸾萱才轻咳了一声,朝著他受伤的胳膊努了努嘴,问道,:“喂,你的胳膊好点了没有,还痛不痛?”

    叶浮歌哼了一声,斜挑著眉头道,:“要不我也用石头把你的胳膊砸断,你自己试试痛不痛?”

    鸾萱柳眉一竖,本欲回嘴骂他,但是想到先前摔下山崖时,若不是他用胳膊紧搂著自己,把自己护在怀里,才害的胳膊摔断,心中的怒气又不免的被一抹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内疚的情绪压了下来,

    故而她只是咬著唇,轻哼了一声,面颊不自觉的泛起一片红晕,盯著门外道,:“我懒的理你,外面的花儿好漂亮,我要出去瞧瞧!”

    说著,便瞥了一眼叶浮歌,径自朝外走了去,叶浮歌看著她微微窘红的小脸,暗笑一声,也跟著走了出去。

    木屋之外,但见碧天如洗,草地青青,燕鸣莺啼,青山绿水,桃花满天,风景如画,宛似一副人间仙境。

    开的繁茂的一簇花树下,穿著一身chu布青衣的泠春涧正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说著什麽,时而侧耳倾听,时而有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又坡著脚一拐一拐的朝著他们走了过来,

    叶浮歌见他跛脚走路的样子,天x好捉弄人的x子让他目光不由的泛起打趣之色,朝著泠春涧远远的招手叫道,

    “喂,我看你这副样子倒是帮你想了个新名字,日後你就叫‘跛足先生’吧,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

    泠春涧也不恼,只是跛足走到他们面前,气定神闲的淡淡笑著瞥了一眼他被接起来的断手,目光也是揶揄嘲讽,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 ‘ 断手侯爷’?还是你这个名字气派,若是给江湖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江湖上又出了一个怎样狠辣的角色,於是群雄开始猜测,这个断手侯爷到底是断的别人之人,还是自己之手?”

    “噗嗤,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哈哈哈哈……断手侯爷……哈哈哈……” 鸾萱听的噗嗤一乐,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捂著肚子也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後合,不停的叫著,

    “哎呦……笑的……肚子都痛了……嘻嘻……哈哈……嘻嘻嘻……”

    叶浮歌没好气的瞪了鸾萱一眼,朝著泠春涧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话,恐怕也就她能听的如此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泠春涧见自己的无心之言被鸾萱笑成那般样子,也忍不住摇头有些好笑的笑了起来,面上却竭力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道,

    “看来我与郡主英雄所见略同,都觉得这个称谓极为适合侯爷你,不如等咱们回去,就让乌袂封你个的头衔 ‘断手侯爷’好了!”

    “噗嗤,好啊,……嘻嘻……好……哈哈……”鸾萱连忙乐不可支的点著头,一边揉著肚子,一边又噗嗤噗嗤的笑个不停。

    “你要是在这麽笑下去,我就点你的笑x让你从早笑到晚,想停都停不下来” 叶浮歌故作厉害的瞪了鸾萱一眼,又斜挑著眉头叹气道,

    “只怕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鱼娘说这‘如春谷’唯一的出口已经在百年前用大石封死,再无出路”

    闻言,泠春涧也正了脸色,眉头有些抑郁的皱了起来,眺望著头顶的陡峭山壁,缓缓道,:、

    “我刚才也问过一位老者,这个山谷被巨石封死,没有出路,我们若想离开这里,只要

    攀沿而出,可是这个山峰如此陡峭,我们g本就不可能攀爬出去”

    叶浮歌也皱了一下眉头,顺著泠春涧的目光望了上去,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道,

    :“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你们两个不必如此悲观,我们现在身上都有伤,难以自保,留在这绝壁山谷中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我们x命无虞,安心养伤”

    竹影微摇,姒乌袂从碧竹下朝著他们走过来,虽然身负重伤从山崖上摔下来,除了昏迷的时间比较长之外,他浑身上下却也没有受太大的伤,至少跟叶浮歌和泠春涧相比起来,他行动还算自如。

    叶浮歌想了想,点头道,:““嗯,这麽说来也没错,我们虽然出不去,但是那些想要置我们於死地的人却也进不来,我们可以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考虑如何出谷之事”

    “嗯嗯……对对……咱们就听姒乌袂和……哈哈哈哈……断手……噗嗤……断手……啊哈哈……断手侯爷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咱们就留在这谷里一阵子!反正这麽美,就算是一辈子不出去,又有什麽关系嘛!”

    鸾萱笑的近乎岔了气,一边连连点著头,一边断断续续的的笑说著,一张小脸憋得如同夕阳中的彩霞,分外豔丽而明豔。

    “断手侯爷?” 姒乌袂疑惑的重复著,弥漫著风雪的眸子落在笑的近乎跌坐在地上的鸾萱身上,神色更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惊诧,

    “她这是怎麽了,被点了笑x?”

    叶浮歌一副‘我g本就不认识她’的表情,勾住姒乌袂和泠春涧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带著他们朝前走去,

    “别离这个疯婆子,走走,咱们去找些好酒喝,听说这里的桃花酒入口香醇,花香扑面,好喝的紧啊……”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三个在悬崖上相视一笑,驾马跃下山崖之後,待他们一一苏醒,他们之间先前在坠崖上的种种猜疑和隔阂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之前的种种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默契与信任,肆无忌惮的开著彼此的玩笑,像是比自己家兄弟还亲。

    ‘如春谷’百年以来,虽然一直都是不分彼此,民风淳朴,和睦互助,但是这并不代表著他们一直可以在谷中白吃白住。

    这里的人最重视自给自足,简而言之,就是房子要自己盖……吃的要自己种,衣服也更是要自己做,不可以拖累别人。

    所以,没多久,鸾萱和叶浮歌他们便被从鱼娘家‘请‘了出来,自己动手盖房子,他们四个人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哪里会动手去做这些chu活,一个个都是笨手笨脚的,即使在旁人的帮助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四间屋子歪歪扭扭的盖好。

    他们四个审视著著虽然不够美观,但是分外结实的屋子,也都是甚为满意,尤其是叶浮歌更是颇为满意的点著头,按说他明明因为手有伤什麽都不能做,却偏偏不肯哪里凉快哪呆著,身子往树上一靠,便指手画脚的指挥著他们搬这个,弄那个,俨然像是一个骄傲的将军在指挥打仗,其中又以折腾鸾宣的次数居多,直惹的鸾萱一肚子火,却是发不出来。

    好不容易搞定了房子问题,下一个便是解决吃的问题了,事实上,每一次到了吃饭的点,叶浮歌、泠春涧、姒乌袂都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头疼,

    因为,鸾萱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就连一向不怎麽挑食的泠春涧看著那一盘盘黑乎乎的菜肴也是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

    可是,鸾萱每次都像是盲目一样,完全看不出他们脸上的为难表情,每次都会炒出很多来,还一个劲的往他们碗里夹,

    每到此时,叶浮歌和乌袂便争先恐後的将自己碗里的菜夹到泠春涧的碗里,并且美其名曰的说他最受鸾萱的‘宠爱‘,理应多吃。

    泠春涧到底比他们面薄一些,每次都硬著头皮吃下去,那隐隐泛著痛苦之意的表情,落在鸾萱眼中,却以为他是因为吃的太快而被呛住了,於是又跑到灶房里,欢欢喜喜的端上一碗

    她熬制的独家秘汤……

    於是,我们的泠公子在看到这碗五颜六色,气味古怪的汤之後,彻底石化了……

    有时候到了晚上,他们三个饿的受不住了,便偷偷的到山上去打野味,三个人就在山林里一边烤著火吃野味,一边天南海北的谈天说地。一会儿又想到毫不知情的鸾萱若是知道他们夜夜偷吃美味,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彼此又都窃笑不已。

    不过,走夜路多了,总是难免要碰见鬼的,

    这一晚,当他们正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只烤兔子,

    叶浮歌目光发光的看著手中的烤兔子腿,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边咀嚼著,一边笑著赞叹道,

    “美味啊,美味!一天最幸福的时候也就是咱们三个在这烤东西的时候了!”

    泠春涧也撕下一只兔子腿,吃相比叶浮歌稍微斯文一些,眸子亦是含著笑意,:“那丫头若是知道咱们现在在背著她吃兔子腿,一定会很火大的!”

    姒乌袂哼笑了一声,唇边依稀牵起一个弧度,咬了一口手中的兔r,:“下次不如咱们也给她带回去一些,以防她哪日发现了,当真是大骂咱们一顿,咱们带回去一些,也好有个交代”

    叶浮歌津津有味的允了一下手指,摇晃著手中的兔子腿,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看她吃自己做的饭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她已经够胖的了,让她少吃一些,苗条一些吧,呵呵~&8226;你看看,她平时都那麽能吃……她要是来了,咱们g本就不够分的啊……一定都被她抢走了……”

    叶浮歌说著说著,忽然见泠春涧和姒乌袂面上忽而露出不自然之色,而且不停的朝他眨眼,心中正诧异间,便听耳边炸雷般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响了起来

    “啊啊!!好啊,你们三个太过分了!!竟然背著我来偷吃!!原来你们每天晚上都偷吃!!而且还不带著我吃!!我!!……我……我饶不了你们三个!!”

    鸾萱叉著腰,气鼓鼓的怒叫起来。

    “哎哎,这注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他们是他们……”

    “不是我们,是他”

    “叶浮歌,你敢做怎麽不敢当?”

    “你们这帮混小子,美味一起吃,罪名却不一起扛,真是不够义气,我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叶浮歌这般嚷嚷著,便拿起一g燃著火苗的木棍朝著他们玩耍般的挥动起来,

    “该清理门户的是我们才对!” 泠春涧应了一声,和姒乌袂也一人拿起一g火把,和他在树林间挥舞起来,

    一时间,火光四溅,星星点点的飘落在林木间,竟仿佛是月光下幽幽浮动的萤火虫。美的如同梦境。

    鸾萱看著他们这般玩弄,哪里还气的起来,小嘴不甘心的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撕下来一只烤熟的兔腿津津有味的咀嚼著,甜笑著看著他们在林子间欢闹不休。

    看著他们在山谷中又变得如往日般情深如手足,鸾萱心中也为他们高兴,她暗暗的想,。也许这山谷中真的有著能另人忘记烦忧的本事,在山谷的日子,不但泠春涧忧郁的眸子清朗了很多,也让他撕去一贯温和的表情,变得格外的真实,就连一向总是冷冰著脸的姒乌袂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有时候,甚至还会泛起笑意。

    她看著他们三个欢笑打闹的画面,唇边也绽放起嫣然笑意,她偷偷的双手合十,仰头看著漫天璀璨的繁星,静静许起愿来。

    但愿,他们一直如这般亲如手足,但愿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种快乐永远都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