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作者:wanglong

    建设心目中的根据地，没有bǎi xìng 的支持想都不要想。但是，如何获得bǎi xìng 的支持呢？

    占领三庄后，龙谦方面努力打探官府的动静，让江云亲自去费县布置安排情报，部署骑兵队加强对周围的侦察和控制；另方面，龙谦狠抓了部队的军纪执行，借新兵连枪决违纪者的事件对部队进行了爱护bǎi xìng 的专题教育，令龙谦gāo xìng的是，部队再没有发生严重的违纪行为，无论是驻扎白魏的二连，还是驻扎陈家崖的五连二排，jīng guò 调查那些心向蒙山军的村民，都没有不好的fǎn yīng 。

    当然，bǎi xìng 们，特别是三庄有头脸的乡绅们处于惊恐之中。只要不是不能忍受的凌辱，他们也不会找蒙山军司令去告状。些见风使舵的乡绅，也表示出与蒙山军的某种hé zuò ，比如郑家庄的罗秀才，就答应陪着江云去给陈超送信。

    不过，总有对现实不满、喜欢变革的人，比如陈家崖的陈狗剩，比如郑家庄的程大牛，比如白魏镇的潘福林，喜欢蒙山军到来的主要原因便是蒙山军将他们的仇人打倒了。像郑经这样的雄豪根本无望报仇，现在蒙山军来了，他们发现夜间“变天”了，曾经威风八面的郑家柱竟然被蒙山军拎出来枪毙了，这下子让程大牛类的人物产生了对占领者极大的好感。

    在占领郑家庄等三庄十天后，封国柱等人将蒙山老营的人马接来四天后，龙谦在设在郑宅的司令部召集了排长以上军官会议。根据军饷暂行条例的规定，zhè gè 会议甚至连孙娟也通知参加了。

    为了这次会议，龙谦做了精心的zhǔn bèi ，连着三天跑了白魏和陈家崖，找些愿意与蒙山军交流的村民谈了话，还在白魏住了宿，就住在惊恐不安的萧观鱼家中，与其做了彻夜长谈。

    然后，龙谦列出了tán huà 提纲，这是原先根本没有过的。他对官兵们讲话，那是随口就来。当宁时俊看到龙谦用他感到好笑的缺笔字认真地写了三页提纲后，感到这次会议的不同寻常。

    会议由龙谦主持，开宗明义地讲了这次会议jiù shì 研究如何建设根据地的问题。

    出人意料地，龙谦先介绍了程大牛、潘福林和陈狗剩三人的情况，这是三个具有代表性的人物。龙谦拿来做了典型进行了解剖。

    “这三个人几乎都在同个时刻对我军表示了善意并且用shí jì 行动表示对我军的支持。白魏镇的潘福林与庄主萧观鱼有仇，亲自宰了他头半大的猪娃子送给了王明远，希望我们像对郑经样整治萧观鱼；郑家庄的程大牛呢，因为地租问题差点让郑经整死，拖着尚未康复的病体几次到我军驻地，要求杀死郑经的管家郑家柱那个恶棍；陈家崖的陈狗剩呢，他是程大牛的亲家，曾经央求陈超向郑经求情放过被郑经用刑的程大牛。因为程大牛的yuán gù ，陈狗剩也对我军biǎo xiàn 出了亲近。你们看，事情jiù shì 这么简单，有反对我们的，就有支持我们的嘛。”

    “如果点像程大牛那样的人就好啦。他说，如果不嫌他年纪大，他愿意加入咱蒙山军。”叶延冰感慨道，这段时间郑家庄的村民总体上biǎo xiàn 出了对蒙山军的畏惧，不愿意接触蒙山军官兵们。接替四连驻守郑家庄的连深有感触。

    “是啊，怎么能让程大牛起来呢？”周毅道，“公开说出愿意参加咱们的，这还是第个呢。”

    “是啊，是啊。其实也简单。不外乎两件事。办好了，bǎi xìng 就基本接受我们了，如果我们再能顺利地打败两次官军，不仅这块地方，甚至连周边的村镇，这样说吧，方圆五十里到百里，jiù shì 咱蒙山军的地盘啦。”龙谦信心十足地用力挥着手臂。

    kǎo lǜ 生存问题的可不是龙谦人，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快说呀，要办哪两件事？你看，纪律要遵守，不准轻易闯入bǎi xìng 家，不准抓夫派差，这也不准，那也不让，事情怕是不好办呢。”般在会议中不发言的宋晋国开口jiù shì 大堆，“坐吃山空啊，郑经的金山银山也吃不住呀。”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思考zhè gè 问题，这很好。要知道，在咱中国要想办成事，不止是有兵才行。像当初的孙大当家的，手下的兵其实不少了，但吃不住官军仗，失败次，队伍就瓦解了。因为他手里只有个蒙山寨，就算官军不攻山，困也把他困死了。二当家和四当家比孙德旺高明些，主张让山别走。但也不行，他们还是捻军的思维，流寇的思维，总有天，会落到官军的网里。无后方的流动作战，是兵家大忌呀。大家都是老兵了，想想看，如果没有郑家庄这块落脚地，粮食从何而来？伤号病号怎么安置？新兵从哪里来？我主张建立稳固根据地的想法，并不是我的首创，西汉刘邦，东汉刘秀，唐朝的李渊父子，都是靠着有稳固根据地去夺取天下的！而反面jiāo xùn 呢，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李闯王，其实已经打下江山了，却没有块真正的地盘，最终归于失败。”

    宁时俊兴奋起来，因为龙谦第次拿出了刘邦等帝王做比较。

    龙谦jì xù 讲，“大家这几天吃的好，睡的香，jiù shì 因为有郑家庄这块宝地嘛。zhè gè 就不消说了。可怎么占住这块地方呢？用武力行不行呢？我的dá àn 是不行！还是用刘邦做例子，顺便给大家讲个故事听。刘邦进入关中，也jiù shì 现在的西安带，是奉了楚怀王的命令。关中过去是宝地呀，关上函谷关的大门，敌人很难进的来，当初战国七雄争霸天下，秦国为什么能灭了关东六国而统天下？除了因商鞅变法而富国强军外，还因为地利。jiù shì 地方占的好，外敌不容易打进来。关中又是粮仓，八百里关中平原嘛，因为有郑国渠等水利工程的建设，粮食足够吃，这就奠定了争霸的基本条件。楚怀王为什么派刘邦占领关中呢，因为项羽残忍好杀，而刘邦施仁政，爱民。没有实权但名义上是起义军共主的楚怀王便偏心了。

    “刘邦进入关中后，废除了秦朝的严刑峻法，秦国的老bǎi xìng 极为喜欢。大家可能听说过，刘邦入关，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除此之外，没啦。比起秦朝的残暴，老bǎi xìng 当然喜欢刘邦的宽松政策了。所以唯恐刘邦不住脚。但关中父老的好日子没过久，项羽率大军也开进关中了，占领了咸阳，听了部下的劝说，dān xīn 刘邦与他争天下，上演了鸿门宴这千古绝唱。虽然刘邦lì yòng了切的条件，主要是项羽的性格缺点，保住了nǎo dài ，也保住了自己的军队，但关中被项羽夺占，刘邦被封为汉中王，jiù shì 现在陕南汉中带，条件很艰苦，期间还有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发生。刘邦为了安项羽的心，火烧栈道，表示他就待在汉中不出来了。

    “关中交给了谁呢？项羽将其交给了他手下的三个大将，项羽将这三个人都分了王，三王分秦，所以陕西也被称为三秦之地。那三个人的名字我不说了，说了你们也记不住，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读点史书，绝对比我讲的精彩。

    “但项羽这招简直臭透了，后果马上就显现出来。不久，楚汉之争开始，韩信被刘邦拜为大将，用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妙计，汉军主力突然出现在西府带，将项羽分封的三个王打败赶走了，关中再次回到了刘邦的手里。楚汉之争，打了四年，刘邦屡败屡战，来自关中的补充兵员、给养源源不绝，直到垓下战杀了项羽，建立了西汉王朝。咱们现在都自称汉人，还是沾了西汉的光嘛。”

    龙谦经常给大家讲故事，但这帮所谓的“高级军官”除掉宁时俊，基本没读过史书，对于历史的了解，也jiù shì 从戏文中得来。楚汉之争是听说过的，不过不知道刘邦入关的始末，这段历史普及，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司令，你刚才说项羽出了臭招，为什么呢？”鲁山问道。

    “不要急嘛，下面就讲到了。汉军非常痛恨楚军，zhè gè 原因，在座的除了时俊，怕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刘邦屡败屡战，汉军伤亡惊人，每个战死的士兵背后，都意味着个家庭的毁灭。仅仅从刘邦施仁政上讲是不够的，为什么汉军或者关中父老如此坚定地支持刘邦？”

    “是呀是呀，”周毅插话道，“就像咱们，也算秋毫无犯了，但郑家庄的bǎi xìng 似乎还是不那么接受我们。”

    “周副司令的话说到了点子上。”龙谦点点头，“这jiù shì 鲁山所问的问题了。我刚才说了，项羽将关中大地分给三个降将是极端错误的，这决定，葬送了项羽的事业。换句话说，分给谁也不能分给这三个人。为什么？他们是秦朝的将军，跟项羽做过死战的。大家可能都听说过破釜沉舟的故事，当时在直隶巨鹿zhè gè 地方，项羽率领的楚军与秦军有过次决定性的大战，项羽率楚军举击溃了秦军主力，秦将章邯率二十万秦军投降了项羽。秦军号称虎狼之师呀，很厉害的，于是有人劝说项羽，这么的秦军留在楚军中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危险了，不如除掉他们。于是项羽便挖了个大坑，将二十万秦军全部活埋了！”

    “啊！”除掉宁时俊，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已，“二十万人？都给活埋了？”

    “是的，史书上jiù shì 这么说的。残忍吧？其实也不是全活埋，章邯等秦将就留下了嘛。等章邯等人被项羽分在了秦地，秦民们就炸了﹍﹍”

    “操！我明白了，这真是项羽的臭招！真臭！简直太臭了！”鲁山恍然大悟。

    龙谦笑问，“你明白什么了？”

    “项羽带了几十万关中子弟出去打仗，败了也就败了，二十万子弟兵被人家活埋了，自己却腆着脸回来当项羽分的王爷，关中老bǎi xìng 还不恨透他们？”

    “说的完全正确！所以，刘邦起兵攻楚，秦民立即响应，很快就打败了章邯等人，重新将关中占据为自己的根据地。秦民现在跟项羽打仗，不但是报答刘邦的仁义了，而且是为自己的子弟报仇了！其实，汉军jiù shì 秦军，因为成分主要是关中子弟嘛。你们要晓得，当时的秦军可是天下强军，吃苦耐战，兵源素质是等的。项羽击灭了秦朝，自己却死在变换了身份的秦军之手。历史jiù shì 这么有趣。”

    zhè gè 故事显然有深意，不过大家时间没有完全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