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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第11部分阅读

      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 作者:肉书屋

    为……

    也许,还会成为食死徒。

    格拉夫梳理着男孩的微微卷曲着的头发。

    但那又怎么样呢。那是他的人生。无论他怎样做,无论他改变了什么,西弗都有他自己的人生际遇。他无法代替西弗走完人生,更无法左右西弗的决定。那是他应得的——无论幸福与否,无论正确与否——一个精彩的、鲜活的、真正属于西弗自己的人生。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进来压在心头的郁闷全消了。

    是的,无论如何,西弗都该真正的拥有他自己的人生。他有选择权,无论他做出了什么选择。就像他没有该西弗的名字一样。他有权选择成为格拉夫,或是继续走完他自己的人生。

    他突然愁眉苦脸起来,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脸。那上面的肉少多了,格拉夫在心里抱怨着,小时候的西弗各种好捏,各种美好,各种囧呆萌。

    男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安分的动了动,他哼了几声,带着浓重的鼻音,闭着眼侧过了头。

    格拉夫无声的笑了笑,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西弗?”

    他晃了晃他,“西弗,该起床了。”

    西弗皱着眉头,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格拉夫的时候,他明显了愣了愣,然后迅速的欠起了身体。

    “醒了?”

    “……嗯。”

    格拉夫揉了揉他的头发,“早安……嘶——”他向前凑了凑,似乎是想要亲亲男孩的额头,但是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使得他的左臂麻得难受。

    一个温馨而充满了父爱的早安吻没有了,格拉夫在心里吐糟了一句,果然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他撑着上身坐起来,扭头看着西弗,“西弗——来,给我一个早安吻?”

    男孩的目光有些闪烁,他看了一眼格拉夫,然后快速的,移开了目光。

    格拉夫咧嘴笑了笑,伸手搂过西弗,“早安……”说着,亲了亲男孩的额头。

    “早餐想吃什么?”格拉夫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扭头看向西弗。

    “随便什么。”西弗重新躺倒在了床上,他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中间,把脸埋在了格拉夫的枕头里。

    ~~~~~~~~~

    格拉夫对着镜子洗完了脸,水顺着下巴滴在池子里。他伸手拿过毛巾擦干了脸,整个人觉得格外的清爽。

    “嘿,懒鬼西弗——”格拉夫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一把拍在了西弗的屁股上。

    趴在床上的西弗吓了一跳,迅速抬起头来瞪着格拉夫,他涨红了脸,捂着屁股从床上爬了下来。

    “西弗?”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格拉夫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吃完最后一个三明治的男孩,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有件事情,我认为我必须要告诉你。”格拉夫看着他,“这对你,也许很重要,但希望你能……”格拉夫的声音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在听。”男孩坐在他的对面,脊背挺得笔直。

    格拉夫施了一道飞来咒,一个文件夹落在他的手中,他从里面抽出文件,“我希望你能做点心理准备,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说着他抬眼看了看西弗,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格拉夫接着说道,“你的亲生父母都过世了。艾琳在五年前,患癌症去世了。托比亚·斯内普,也在不久前……”

    他抽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推到西弗的面前,“他们……你的父亲,他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这是他的遗嘱。”

    “嗯。我知道了。”

    西弗平静的打断了格拉夫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坐在那。他的眼睛微微向下垂着,看着面前的遗嘱。

    “西弗……”

    “我说了我知道了!”他像是发怒了一样,凶狠的瞪着格拉夫。他的全身绷得紧紧地,放在桌上的手攥着叉子微微的发着抖。

    “不然我该说什么——?还是该哭……说我曾经有多么……还是、还是我该笑,他们都死了!”他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表情微微的扭曲着,“我恨他们……我恨不能他们去死!”

    “他们都已经作古了,”格拉夫伸手握住了西弗的手,“无论他们曾经给你带来……什么,都让它们过去吧。”他拍了拍西弗的手背,“过一会我带你……回去蜘蛛尾巷。无论如何,你都该回去看看。那里,也曾是你的家。”

    说完,格拉夫就离开了,他转身进去卧室收拾东西。当他提着箱子走出来的时候,西弗仍然坐在那,表情木然的看着前方,就好像是傻了一样。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他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在他看来,即使他已经十六岁了,但在他面前仍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他疲倦了,疲倦了不停的安慰,也疲倦了一直对着一个闷葫芦。他虽然不老不死,但他仍然有心,有感情。而这对西弗的爱护之情,重到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在等我摸着你的头哄你吗,还是你在等我去抱着你让你哭一鼻子?”格拉夫拖着行李走到壁炉边,“你不是小孩子了。”

    余光中,格拉夫看见西弗站了起来,就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沉默而阴沉。

    没有哭泣,没有抱怨。突然之间,这个少年镇定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好像突然失忆了一样,就好像他根本没有经历过刚刚的失控。

    ……他讨厌这样。非常非常的讨厌。

    格拉夫站在壁炉边等着西弗穿好外衣,他的视线一直追着西弗的脚步。

    他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怒吼或是大吵大闹?从他慢慢长大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可爱逗趣了。格拉夫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在追赶着他,让他这样逼迫着自己,逼迫着自己长大,逼迫着自己坚强。

    格拉夫咬紧了牙关,他觉得哪怕再多说一句,他就会爆发出来,就会对西弗发火。

    他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西弗,伸手抓起了一把飞路粉,他看了西弗一眼,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西弗就迅速走进了壁炉,并借此挣脱了格拉夫的手。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沉默冰冷的将飞路粉洒下。

    绿光一闪,伴随着火焰的腾起,黑发的少年在壁炉中消失了。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格拉夫一丁点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表情或眼神。

    ~~~~~~~~~

    “嗨!欢迎回来!”

    布雷恩热情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格拉夫踏出壁炉时就听得清清楚楚。

    西弗冷冰冰的就像是跟木头桩子,绕过了布雷恩,径直走向沙发。

    “……他怎么了?”布雷恩愣了愣神,随即指着他问格拉夫。

    “谁知道他怎么了。”格拉夫的声音不大不小,他耸了耸肩,语气透着冷淡。

    “西弗,我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

    布雷恩试图和少年搭话,但格拉夫却打断了他,“哦……你确定你做的能吃么?”

    “嘿!”布雷恩扭头瞪向格拉夫,“注意你的言辞,要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从选材到制作,我花了不少力气呢。”

    “但力气和美味似乎不怎么搭边——”格拉夫两手撑在饭桌上,低着头看摆了一整桌的食物,“不过……看上去似乎不错。”

    布雷恩打开留声机,声音带着些得意的说道:“当然了,好歹也看你做了好几年了。”

    “原来你还记得。”格拉夫反唇相讥。

    “当然,我们伟大的家庭煮夫——!”

    布雷恩不遗余力的和格拉夫斗着嘴,或是偶尔发出一些令人发笑的声音,他似乎很想把场面炒热,但西弗却一直坐在那,没有说话。

    格拉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一直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布雷恩有些尴尬,他努力朝格拉夫使着眼色,但对方就是不接他的茬。

    “好了,来尝尝你的手艺。”格拉夫坐在餐桌前举着叉子,犹豫着要先从那一道下手。

    布雷恩看了看格拉夫,又朝西弗看去。他坐在沙发里几乎是一动不动,只除了那迅速移开的目光。

    真是热闹——

    少年坐在一边,讥讽的想着。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手边放着的靠垫,几乎是带着愤恨的瞪着此时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和气、热闹、亲近。他们坐在一起吃着饭,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饭桌上十分安静,但却不觉得尴尬。

    西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人叫他吃饭。就好像客厅的中间有人设了一道屏障,那边是格拉夫和布雷恩,这边是他自己。

    他沉默的坐着,直到一个玻璃杯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一杯散发着香气的热牛奶。

    西弗瞪着面前的牛奶杯,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些。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去接,然而双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捧住了被子,牢牢地握在手里。

    格拉夫低头看着他,故意让口气强硬一些:“先去吃饭。”

    气氛一度有些冷场,然而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格拉夫。他皱了皱眉头,长出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西弗的头发。

    他蹲下身,他微微仰着头看着西弗,“西~弗——?西——弗——”格拉夫为自己的不坚定而叹气,他伸手揉了揉西弗的脸,就像小时候一样,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打趣一样的哄着他:“西弗不哭——”

    已经长成少年的西弗瞪着格拉夫,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猛的侧过了头。

    然而他的手,仍然紧紧的握着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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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夫揉了揉他的头发,“早安……嘶——”他向前凑了凑,似乎是想要亲亲男孩的额头,但是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使得他的左臂麻得难受。

    一个温馨而又充满了父爱的早安吻没有了,格拉夫在心里吐糟了一句,果然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他撑着上身坐起来,扭头看着西弗,“西弗——来,给我一个早安吻?”

    男孩的目光有些闪烁,他看了一眼格拉夫,然后快速的,移开了目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我还没刷牙。”

    “刷牙?”格拉夫微微一愣,不明白这和刷牙有什么关系,他笑了笑,“先来打个招呼再去刷吧。”

    说着,格拉夫欠着身凑了过去,他搂住了西弗的肩膀,想要亲一下他的额头。

    西弗的脸色有些泛红,他瞥了格拉夫一眼,有些窘迫的推开了他,下了床,“idiot……”

    少年西弗

    清晨六点钟,屋子里漆黑一片。昨天才刚下过雪,冬天的天从来都亮得晚,格拉夫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连灯都不敢开。

    格拉夫摸着黑抱起昨晚就准备好放在床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生怕弄出一丁点的声响,吵醒了还在睡着的西弗。

    他踮着脚,伸手去那放在床头的手表。

    原本一直闭着眼的西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亮,直勾勾的看着格拉夫。

    “你去哪?”小男孩稚嫩的嗓音还带着些刚刚醒来的沙哑。

    原本无比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说话声,这吓了格拉夫一大跳。

    他整个人像是呆住了一样,还维持着拿东西的动作,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瞪着眼看他的西弗。

    “……你去哪?”

    “我去给你做早餐。”

    “真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瞪着眼看着格拉夫,抿着嘴鼓着脸,严肃的问他。

    “……真的。”格拉夫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保证。

    小男孩的神色终于有些许的缓和,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露出一副还没睡醒的表情。

    格拉夫暗暗松了口气,他蹲在床边,手指梳理着西弗的头发,轻声在他的耳边哄着:“睡吧,再睡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就来叫你吃早饭。”

    西弗看着格拉夫,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点了点头。他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好吧……你去吧。”

    格拉夫瞪着西弗的小手,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当他总算挣脱了这小子的魔爪时,已经是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了。他在客厅里换好了衣服,终于如愿以偿的打开了房门……

    “你去哪?!”

    小男孩站在卧室门口,他似乎是在憋着气,脸色通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谴责似的瞪着正要往外迈步的格拉夫。

    “……家里的牛奶没有了……我保证一会就回来。”

    “你发誓?!”

    “……我发誓……”

    ……

    这种完全没有可信度的誓言他发了不知有多少次了。

    发誓只是出门买面包,发誓只要十分钟就回来,发誓今天出去一次这一周都不再出门了,发誓……

    所以他习惯了尽量少出门,尽量早回家,尽量多陪陪西弗。

    一陪就陪了十年。

    直到现在,他们站在位于蜘蛛尾巷的斯内普的宅子里。

    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

    格拉夫还记得这里。他带回西弗那一天的记忆仿佛是烙在脑海里一样,一直都不曾忘记哪怕一丁点。

    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和当年一样,只是更加破旧了。

    格拉夫往里面走过去,他低头看着落了一地的尘土,还有四周墙上挂着的灰尘和蜘蛛网。

    他突然被绊了一下,格拉夫有些懊恼的看到垫沙发脚的砖块,它有些凸出。

    少年沉默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周围的一切。

    格拉夫有些忐忑,他上前揽着西弗的肩膀,“要不要哭一哭?”

    “不。”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借你肩膀的。”

    “不必。”

    西弗的声音低沉,咬字清晰,带着不容格拉夫多说的坚决。

    “……那么……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把它租出去,或是卖掉,或是……”格拉夫有些担忧的看着西弗,从西弗的语气中,他完全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要住在这里。”

    格拉夫有些吃惊的半张着嘴,“你说什么……”

    “我说,”少年转过身,看着格拉夫,“我要住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格拉夫心口仿佛挨了一记重锤。这里是他的家,而他,要住在这里。只有他,没有格拉夫。

    西弗看着格拉夫,他脸上的表情镇定而沉着,“就像你说的,我是斯内普。这不就是你不肯给我改姓的原因吗?我是一个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这……是我的人生。”

    格拉夫看着西弗,他愣住了。就在上午,西弗还像个孩子一样的愤恨着,然而仅仅只过去了几个钟头而已,他就突然变得……变得就连格拉夫都认不出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格拉夫怔怔的看着西弗,一句话都说不出。

    少年紧咬着牙关,直视着格拉夫,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自己一样:“而我——不是懦夫。”

    “……当然,你不是……”

    格拉夫看着面前的少年,被他眼里翻涌着的情绪淹没。

    他还不够坚强,但这不代表他软弱;他也许不够圆滑,但他还有固执和坚韧;他并非不痛苦,而是……还有比痛苦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挺直自己的脊背。

    他不够聪明,也没有那么灵活,他只是比别人更加勤奋刻苦,只是靠非凡的记忆来记住一些东西,靠着一遍遍的记忆,把一些话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就比如格拉夫曾经无数次提醒过他的:抬头,挺胸,朝前看。

    西弗大步朝屋子里面走去。

    格拉夫站在客厅里默默的看着他,西弗的身材瘦高,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发育完全,看上去并不健壮,但却有着一种倔强。

    少年站得笔挺,就站在不远处,回过头来看向格拉夫,似乎是在等着他走过去。

    格拉夫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了颤,他举步走向西弗……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格拉夫的心还在震颤着,一直追着他跑的西弗,一直离不开人的西弗,是真的长大了。而这成长,并不需要生离死别来鉴证,就这么突如其来,让格拉夫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我的卧室。”

    少年指着半开的房门,里面是一间小的几乎站不下人的小屋子。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还有几个堆在墙角的看不出质地的小破箱子。

    而那张床上,已经没有了被褥,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床板。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他握住了西弗的手,用力捏了捏。

    西弗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我打算住在这。你会和我一起——”他侧过头看向格拉夫,眉毛微微扬起了一些,“对吧。”

    “……是的。”格拉夫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

    西弗的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似乎是在因为格拉夫的表现而不满。他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的紧盯着格拉夫,“你发誓?”

    格拉夫的心里突地一跳,突然有种像是被逼到绝境的感觉,汗毛直竖。面前的西弗变得太快,快到他根本没有来不及招架。

    “我发誓……”

    一盒三西可的——冰激凌(捉虫)

    他讨厌别人总是对他指手画脚。这会显得他好像……好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像个傻瓜似的。

    所以,他讨厌格拉夫。

    讨厌格拉夫总对他说这说那。

    比如什么,不许弯腰,不许驼背,不许低着头。格拉夫什么都管,他讨厌这样。

    但又不得不照着做。

    为什么要照着做呢,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也许是因为他总喜欢偷偷的看格拉夫,或是因为他喜欢看格拉夫笑,或是……喜欢听格拉夫叫他的名字,西弗——西弗——用那种温和的声音,温和的语气,声音不大,微微拉长着尾音。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詹姆斯·波特,还有他的同伙们,那个讨厌的布莱克和讨人嫌的彼得·佩迪鲁,那个总是小声说话畏畏缩缩的老鼠一样的男孩。

    直到遇到了劫掠四人组,他才明白,明白格拉夫一直教给他的是什么。

    ——是尊严。

    挺直你的脊背。

    别低着头。

    向前看。

    每一次遇到波特他们,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这样的话来,格拉夫的声音就会在脑海里响起。然后,他会照着做,在波特面前趾高气昂。

    无论你的对手有多么的强大,都要直视他,哪怕你真的不如他。

    无论你的敌人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狡猾,都不要低头,哪怕你心里怕得要命。

    无论你受了多么重的伤,无论你的敌人是多么的残酷,都挺直你的脊背,不要哀求。你捡得回命,却捡不回尊严。

    你捡得回命,却捡不回尊严。

    所以哪怕他躺在草地上满身青紫,他也没松开拳头。所以就算他讨不到什么好处,报不了仇,他也不肯先朝劫掠者们低头。

    邓布利多说这是幼稚。但他不觉得,因为他本来就处在幼稚的年纪。

    这也是格拉夫教给他的。寸土必争。

    ……

    “我说了!”黑衣服的少年瞪着眼睛,他抓着格拉夫的手腕,阻止他施展魔法。

    “你不能一直呆在……这种……”格拉夫咽回了那句“破烂猪圈”的形容,却使得他整个人的气势都矮了一头。

    西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是我的房子。”

    “……”格拉夫被无情地噎了回去。

    蜘蛛尾巷的房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仍旧破败。家具缺角,沙发瘸腿,柜子少抽屉,这地方根本没法住人。

    “就算是变形咒也不行吗?”

    “自我安慰的障眼法。”少年紧抿的嘴里吐出一句犀利的嘲讽。

    “……”

    格拉夫攥着魔杖,瞪着眼,他觉得有点憋屈,自打他踏上了西弗的地盘之后。

    西弗坐在他刚刚买回来的廉价木头椅子上,“……我会努力的,我还有些积蓄。东西早晚会备齐。”

    格拉夫咬着牙,瞪着西弗,但他最终妥协了,但仍然不愿放弃讨价还价,“我可以先借给你,毕竟……”格拉夫扫了一眼客厅,“你需要买的,可能有点多。”

    客厅里摆着从家里带来的书籍和装饰什么的,闪亮的相框摆在茶几裂着纹的玻璃上,显得格外的滑稽。

    西弗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格拉夫搬着椅子坐到他的身边,“我相信你能,你能把这里变成宫殿。你只是缺少时间。”他伸手拍了拍西弗的肩膀,“我可以先借给你一笔钱,并且我相信,你能在毕业之后三年内还给我。”

    西弗扭过头看着格拉夫,没有说话。

    “你不能?”

    少年紧抿的嘴动了动,点了点头,“好吧。”

    ~~~~~~~~~

    照例是一个皮箱子陪着他们逛街采购——别小看它,它的里面可是一间屋子的大小。只不过这一次,拎箱子的人是西弗。

    格拉夫跟在西弗的身后,不时开口叫住他,把他拉到各式各样的小店里。

    “我们得买两幅画。”

    “买来干嘛?”西弗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一眼格拉夫指着的画。

    “当然是挂着。”格拉夫理所当然的说道,“家里没有画那能叫家么?”

    “……我们可以挂照片。”少年干巴巴的回答,拽着格拉夫迅速走出了店门。

    他们走在街道上,奔着古灵阁的方向而去。少年消瘦挺拔,迈着大步迅速的往前走着,迅速,却带着点僵硬和笨拙。

    格拉夫快步在他后面跟着,要知道,西弗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再也不是他小短腿的时代了。

    “哦嘿……”格拉夫拉住西弗的胳膊,“慢点走,你又不是去急着投胎。”

    “我们有很多东西要买。”西弗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

    格拉夫拍了拍他的脊背,“我们有好几天可以在这上面消磨。”

    “还要布置房间。”

    他笑着答道,“时间绰绰有余,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还有暑假作业。”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好吧好吧,以学业为重,都听你的。”他趁着这空挡捶了捶有些泛酸的腿,逛街这活实在是不怎么适合他,“哦——冷饮!你不觉得我们刚好只缺两份冷饮么?”

    西弗的嘴抿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格拉夫,抱怨似的嘟囔:“我不觉得……”

    “烈日下的两份爽口冰激凌,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了。是的——”

    格拉夫拉着他朝冷饮店的方向走过去,西弗不情不愿的被他拽着走了几步,然后反手拉住了格拉夫。他压低了声音,有些暴躁的说道:“你就不能给我省点钱吗?!”

    格拉夫几乎是立刻的、马上的,就愣住了。

    “我……”他几乎想要吐血,格拉夫并没有想过要让西弗掏钱,毕竟和格拉夫在一起,怎么也轮不到西弗出钱。但乍一听西弗的话,差点气得他跳起来,这小子榨了他多少钞票和精力,现在竟然为了两杯冷……不!格拉夫瞪眼看着西弗,他突然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显然西弗也觉察到了,他像是有些窘迫的移开了目光,不愿再去看格拉夫,然后——像是有些逃避的意味似的——快步走向了冷饮店。

    “一份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少年犹豫了一下,“……要大份。”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钱包,付了三个银镚子。

    西弗从店员手里接过了冰激凌,然后,转手塞进了格拉夫的手里。

    格拉夫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冰激凌有点犯愣。

    虽然西弗一直不怎么缺钱,但他现在却急于用钱。对角巷的弗洛林冷饮店的冰激凌,绝对算得上是冷饮中的高消费了,和破釜酒吧提供的廉价货绝对不是一个档次。而且……只有一份。

    格拉夫的心里好像是什么胀满了,满到几乎要溢出来了。他的手里捧着冰激凌盒子,夏天的闷热因为这冰冰凉凉的感觉而消退了不少。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西弗的背,侧着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少年。

    少年窘迫的嘟囔了一句什么,很可能是在说他的坏话,但格拉夫不在乎。他看到西弗的脸涨红了,然后就被他更加用力地、恶狠狠地拽出了冷饮店。

    格拉夫跟在他的后面,满不在乎的加快了脚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而这无疑招致了西弗的瞪视。

    古灵阁大门的旁边,格拉夫坐在竖直放在地上的皮箱上,惬意的享受着他手里的冰欺凌。

    古灵阁是禁止携带食物——尤其是冰激凌这类食物——进去的,因为考虑到卫生问题,以及——谁都知道,坐过山车的时候拿着冰激凌,傻子才会那么干。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被拦在了古灵阁门外。

    西弗瞪着格拉夫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事实上他已经冒了,这让他长期阴沉恐怖的脸显得格外的有趣,格拉夫忍笑看着他脑门上冒出的汗珠。他怎么也不肯坐在冷饮店里吃东西,而是选择了这么一种非常没有形象的、不符合他身份的方式,这让站在他旁边的西弗十分窘迫。但他仍然呆在格拉夫旁边,虽然他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一份珍贵的冰激凌,他该好好的、细细的享用,不是么?

    当第n个人朝格拉夫打过招呼——他们大多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或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之后,格拉夫终于结束了他的用餐时间。黑头发少年半秒钟都不愿意再等了,拽着他大步走进了古灵阁。

    小孩子总是缺少耐心。格拉夫在心里吐糟。

    两个人被带领着,乘坐着铁皮箱子来到了地下。少年清了清嗓子,这并不能显得他严肃庄重,反而更显窘态。

    “咳。这是……我最近攒下的,有零花钱,还有……”少年看着妖精取出钥匙,“还有我最近给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供基础药剂得来的工钱。”

    “你在兼职?”

    “是。”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这似乎让少年更加紧张了些,但其实格拉夫绝对没有埋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没什么,”格拉夫打断了他,“我只是惊奇以前的小不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而已。”

    “没有的事。”

    铁门缓缓打开,发出细小的喀喇喀喇的声音,“我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少给学生推荐工作。”

    “他并没有推荐,只是……给他打打下手而已。”

    “但这已经足够证明你的优秀了。”格拉夫伸手推开了金库的门,他回头看着西弗,“你在紧张的时候不是没话,就是多话。”

    格拉夫是故意的,他看着西弗打趣似的笑了笑。西弗苍白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就抿起了嘴,似乎再也不想对格拉夫说一个字了。

    金库的门被彻底的打开了,格拉夫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

    而在他旁边的西弗却显然恼怒了,“我只有这么一点。”他的口气生硬,闷闷的说道。

    “我又不是你的债主,干嘛管你有多少钱?”格拉夫耸耸肩,“起码现在还不是。”

    金库里那一小堆——真的是小小一堆,被堆在墙角,显得可怜极了。并且还不全都是金币,其中混着不少银西可和铜镚子。

    置办家具电器,就靠这么一丁点?格拉夫真想佩服这孩子,不由得为自己的劝说感到庆幸,不然他们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拾掇好那窝棚一样的房子了。

    西弗取出了他所有的存款,丁点不留。格拉夫看着他收起最后一个铜纳特,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跟着他一路出了古灵阁。

    “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格拉夫拉住西弗,再一次给他出了一个花钱的招儿。少年的脸顿时僵住了,这次他可没有理由阻止了,谁都得吃饭不是?

    格拉夫好笑的看着西弗,揽着他走进了一家小饭馆,表情看起来极其的欠揍,“就当做是我回请你的,为了之前的冰激凌。”

    他看了一眼西弗不怎么太好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让人讨厌的成|人式虚伪。”

    西弗撇了撇嘴,但他没有抗拒的意思,和格拉夫一起走进了这个看上并不怎么样的小饭馆。

    吃醋?(完成)

    “服务生!”格拉夫挑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位置,他看了看四周围,有不少人都在闲聊着吃东西。这让格拉夫十分轻松自在,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巫师界也闹金融危机的话,他一定会郁闷到要死的。用布雷恩的话来说,在快要饿昏的穷人面前吃奶酪,哪怕只是让他们闻见味都是最邪恶的罪过。

    但事实上,他其实并不清楚巫师界与麻瓜界是否有什么金钱上的关联,麻瓜界的金融风暴又会给魔法界带来什么。但起码现在看来,似乎并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他的身上围着……格拉夫多看了两眼,那似乎是个像围裙一样的制服,上面有饭馆的名字,图案看上去有些滑稽。

    “格、格拉夫先生……?”

    格拉夫愣了一下,他抬眼看了看站在他们桌前的服务生,“哦……你好……”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西弗,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但他没有说话。

    “呃……”男孩看上去有些不安,“我想我还没自我介绍过——”

    “莱姆斯,莱姆斯·卢平?”

    脸色苍白的男孩愣了一下,他像是有些惊喜:“没想到、我没想到您记得我!”

    很多人都用这句和他打招呼,格拉夫在心里吐了个糟,但脸上露出非常和善的笑容:“当然,一个理智的小伙子。”

    莱姆斯·卢平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西弗打断了:“我想这不是给你薪水让你和客人聊天的。”

    男孩表情僵硬的笑了笑,“抱歉,这是菜单。”说着他把菜单递给了格拉夫。

    “西弗,如果你不想仇人遍天下——”格拉夫接过菜单,抬眼看了一眼西弗,“就管好你的嘴巴。”

    虽然西弗的脸色不怎样,不过他没有再说话。

    在莱姆斯·卢平的推荐下,格拉夫点了几道菜,在小餐馆里轻易尝试新菜色可不怎么明智。

    “一放假就来打工了么?不会被老板说什么?毕竟你……还没毕业。”

    格拉夫看了一眼西弗,又看了看莱姆斯·卢平,但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个狼人,格拉夫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件事似乎被学生时代的西弗撞破了,但他却不记得具体时间。

    “勤工俭学,麻瓜那边1在闹金融危机……呃,这是个复杂的问题。而且我已经十六岁了。”

    格拉夫点了点头,“我只是想问问你打工的这段时间怎么样,我想西弗也是时候该找份工作打打工了。”说着他朝着西弗咧嘴笑了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莱姆斯·卢平才离开。

    他前脚离开,西弗就开始发起了火:“你能也管管你的嘴巴吗?和他说什么打工的蠢问题,你是脑筋出问题了么?!”

    格拉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是你的父亲,你就不能给我个正常的态度吗?一个正常的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西弗的脸有些扭曲了起来,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格拉夫。

    “而且他对你并没有什么敌意。”格拉夫指着旁边,意指莱姆斯·卢平。

    “他有没有敌意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西弗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加重了语气,“别再和他说一句话了,一个字也不许!”

    格拉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莱姆斯比你成熟多了。”

    “莱姆斯——莱姆斯——”少年拿腔拿调的模仿着格拉夫说的话,他撇着嘴,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冷笑,“叫得真是亲热,你和他才见过几次?成熟?看看他那豆芽菜似的德行吧。”

    “好了好了……”格拉夫先服软了,“我闭嘴。我什么也不说了。”

    少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却被格拉夫的表态而全哽在了嗓子眼里,他瞪着格拉夫,抿着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能再说出些什么来。

    “但我还是想说,”格拉夫没能憋住,“你说话实在是太噎人了。”

    西弗撇着嘴看着不远处的窗外。

    “你得改。”格拉夫又没憋住。

    西弗冷哼了一声。

    “不然总有一天你身边的朋——”

    “吃饭吧!”西弗低吼着,抢过旁边服务生递过来的盘子,用力放在格拉夫的对面,“但愿它能堵住你的嘴。”

    “……”格拉夫尴尬的朝上菜的服务生笑了笑,心里暗暗庆幸上菜的不是莱姆斯·卢平。

    格拉夫安静的吃着饭,他终于遵守了承诺,不再说话。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闷尴尬了。西弗不时看他一眼,他似乎想说话,却又总是什么也没说。

    “……我打算……去打工。”

    格拉夫吃了一口沙拉。

    “好尽快赚点钱……”

    格拉夫又喝了口汤。

    西弗的表情开始扭曲了,他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我……”

    “道歉就那么难么?”格拉夫坐在对面,几乎可以说是非常优雅的吃了一口牛肉,“在你道歉之前,休想我和你说些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沉默的用完餐,沉默的付账,沉默的离开,沉默的走在街道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尴尬不自在。

    “咳……咳!”格拉夫大声清了清嗓子,“我渴了。”

    西弗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而已。

    格拉夫并没指望他停下来,但也没去管他,而是直接走进了旁边的小店里。当格拉夫再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西弗背对着店门站着。

    格拉夫松了一口气,为他手里的饮料有人喝,也庆幸他没有吃独食。他走到西弗的身边,伸手塞给他一杯冰镇果汁。

    “为什么给我?”少年拿着杯子,口气不善的问道。

    我能说不愿意要就扔掉吗,格拉夫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谁知道。”

    当西弗手上的杯子空了一半时,格拉夫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打算道个歉么……好歹道个?”

    格拉夫瞪眼看着少年,在心里为他那可怜可悲又可泣的父权而默哀。

    西弗侧头瞥了他一眼,“你是在翻旧账么?”

    “……”

    西弗直视前方,没再看格拉夫一眼,也没有再说一个字儿,他只是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果汁。

    这是挑衅,绝对是赤果果的挑衅。格拉夫在心里赌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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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夫坐在沙发里大口的喝着水,他的嗓子干得要冒烟了。他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重新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嘿……还不错!”布雷恩的声音从壁炉里传来,他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四下张望。

    屋子里的摆设和之前的家有些相似,同样是在客厅里摆着茶几和沙发,以及三个单人沙发椅和书柜。只不过因为西弗的坚持,他们并没有买电视机。

    “是啊……”格拉夫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疲惫的摆了摆手,“我恨死这地砖的颜色了。”

    布雷恩坐到他的身边,低头看了看,“很不错啊。这种颜色看起来很华丽,不是么?”

    “也很暗,”格拉夫撇了撇嘴,“事实上它和黑色没什么区别!除了上面多了点可有可无的花纹。”

    布雷恩点了点头,他必须说,把家里全铺上黑色的地砖确实不怎么常见,但是……“这种地砖很光滑,感觉也很亮。虽然颜色暗了点,不过感觉出奇的好,很奢华的感觉。”

    “哼,低调的奢华么?去赞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