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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当棋局重新开始之后 作者:肉书屋
hp当棋局重新开始之后
作者:苏ays
第一章
第一卷宿命再临
第一章天龙的决意
午后的日光总有些慵懒的意味,昨夜的一场大雨仅仅在花园的植物上留下些许痕迹,虽然十月的天气有些微凉但还不至于寒冷。马尔福家族的未来家主,八岁的德拉科·马尔福此刻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外面在雨后显得格外美丽的花园,脑子里却在想着一双比晴空更能吸引人的绿眼睛。
“疤头,你会不会跟我一样重生归来了,还是说仍然在跟梅林喝茶?”近似于自言自语的轻喃,紧接着一声叹息。
德拉科万分肯定自己中了一味叫做“绿眼睛疤头”的毒,以至于每一个梦里都是那个绿眼睛的微笑。梅林知道,自战争全面爆发,想让那头叫做哈利·波特的伪狮子露出笑容有多么艰难。那双绿眼睛里总是一片不可琢磨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带着让人心惊的感觉。也是在那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哈利·波特根本就不是一头正宗的格兰芬多狮子。德拉科清楚的记得那头伪狮子第一次展现出格兰芬多以外的特质时,一向聪慧冷静的赫敏第一反应是拔出魔杖质问真正的哈利在哪,而一直莽撞的红毛韦斯莱直接石化语言不能,在众人眼里始终怯懦的纳威甚至冲向素来最害怕的斯内普教授问他是不是给哈利下了什么魔药。至于德拉科自己,看着混乱场面中兀自安静的哈利·疤头·波特,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让场面彻底混乱的是,绿眼睛救世主看着眼前的失控轻巧的吐出一句“其实分院帽坚持我应该进入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因为它坚信斯莱特林能让我走向辉煌”,于是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场面彻底暴走。在等待思维不能的众人恢复冷静的时候,德拉科走到哈利旁边,问他是不是想要一个恶作剧来调节大家紧张的神经。那时候的哈利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天空说,没人知道哈利·波特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家只知道救世主是一个愚蠢而莽撞的格兰芬多。德拉科清楚的记得,当时哈利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讥讽,还有不容错认的孤独。后来,这个亮出毒蛇獠牙的伪狮子救世主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凤凰社第二代领导人,不但从伏地魔的追捕下保护了坚定的反黑魔王人士,还将越来越多的人收归旗下,甚至很多斯莱特林出身的贵族都改投了凤凰社。一直到伏地魔全面倒台,英国境内的食死徒销声匿迹,漫长的战争中哈利始终以平静的姿态站在最前面,再没有半点曾经莽撞冲动的影子。那个曾经带着灿烂的笑容飞扬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少年,在没人能说清楚的时候蜕变为一个能够担负起“救世主”之名的领导人,甚至比邓布利多更加令人信服。
可是德拉科自始至终都记得,十一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那个疤头的场景。自己站在摩金夫人店里的矮凳上,哈利站在店门口,逆着光,乱翘的黑发在光线下面似乎带上了淡淡的金色,藏在丑陋镜框后面的绿眼睛里是比初春湖水还要美丽的光,纯真而且纯粹。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有些羞涩,就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才会像个傻瓜一样主动搭话,喋喋不休的试图抓住对方的注意力。如果当年自己不是那么愚蠢,是不是就会注意到哈利对自己的贵族语调那么敏感,是不是会注意到对方过于瘦小的身材以及糟糕的衣着都表明了他根本就不会喜欢马尔福所奉行的贵族方式。如果那一场相遇不是以哈利奔向海格逃离自己作为收场,是不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他就不会拒绝自己伸出的手?
德拉科还记得在一次战斗之前的潜伏里,当自己询问哈利当初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的时候,哈利脸上一瞬间出现的精彩纷呈的颜色。他记得哈利当时的沉默,也记得那双绿眼睛里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波澜,所以他接受哈利所说的战斗之后再谈的建议。战斗之后,哈利带着他去了女贞路,带着他看着那幢已经没有了灯光的房子,一起坐在许久没打理过的小花园里,慢慢的给他讲救世主的童年。虽然早就从父亲和教父的口中得知邓布利多是一个嗡嗡叫的老疯子,可是在真正了解了哈利进入霍格沃茨之前的十年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之后,德拉科不得不承认那个老疯子已经疯得不能更疯了。谁能想到,邓布利多所说的救世主在安全的地方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压根儿就是一个谎言,如果连家养小精灵都不如的生活可以看作是王子般的生活的话,那么就连韦斯莱家的孩子都可以称之为国王了——即使韦斯莱穷得只能用二手货。而让德拉科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在摩金夫人店里对哈利衣着的态度被敏锐的哈利看在眼里,而自己的血统论以及对海格的态度,让疤头把自己与总是欺负他的肥猪表哥划上了等号。哭笑不得,是德拉科唯一能够想到的用来形容自己当时心情的词汇。但,也许这就是邓布利多如此安排的用意?因为斯莱特林不会允许自己放弃贵族的优雅,更不会像格兰芬多狮子那样有话直说,这就注定了会让从小被虐待的·需要温暖的·受虐儿救世主自动奔向狮群。
那个时候哈利看着自己的表情很精彩,也许比自己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还要精彩,可是德拉科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复杂,就像是在缅怀着什么一样,悲伤得随时可以滴出水来。可是最终哈利只是微微偏过头,恢复了冷淡平静,轻轻的说:“德拉科,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啊,该死的疤头,你居然敢把古老而高贵的铂金贵族跟一个肥猪麻瓜相提并论,你的大脑终于被鼻涕虫和芨芨草占领了’之类的。可实际上,我一直很羡慕我的表哥,即使他肥胖得像猪,即使他考试从来不如我。至少,他有一对愿意宠爱他的父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能够凭自己的意愿安排自己的人生。”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哈利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德拉科相信在战争开始之后,那是唯一一次哈利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心里突然闪现的小小得意,因为那样的哈利只有自己看到了,因为那样的童年和卑微心愿哈利只向自己细细述说过。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惊愕与悲哀,哈利·救世主·波特,最真实的心愿仅仅是一对父母和一个家,可这样渺小的心愿却只能隐藏在灵魂的深处。
悲伤,一瞬间超越了午后的日光,让德拉科觉得冷。前生的细节,关于那双绿眼睛的一切,原来自己一直记得那么清楚,就连死亡也没能淡化。也许自己和教父一样,在未能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双绿眼睛的俘虏,并且一再沉湎。可教父最终只是带着对莉莉·伊万斯的眷恋和愧疚走向死亡,而自己,甚至在失去之后才恍然明悟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斯莱特林不接受如果,一旦决定了目标就绝不放弃。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马尔福。所以,这一次,绝不会再让那双绿眼睛里出现绝望,绝不会再让哈利独自面对伏地魔,更不会让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走向死亡。
短暂的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明亮而坚决。
“哈利·波特,你的归宿只能是在我德拉科·马尔福的身边。不论你是跟我一样重生,还是一个全新的你,我都不会让你逃离我的视线。任何胆敢威胁到你的,不管是伏地魔还是邓布利多,都得承受来自天龙的怒火和报复。”
第二章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真相往往是美丽而可怕的东西。
邓布利多说过的这两句话,哈利一直记得很清楚。但直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了这两句话的含义。哈利本来以为在阿瓦达的绿光之后能见到父母、小天狼星、卢平,或者还有并不是那么想见到自己的斯内普教授。可是漫长的黑暗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那种被呵护的温暖中,哈利每天都能听到的来自父亲和教父的可爱宣言,甚至斯内普教授在母亲面前毫不留情的打击父亲的讥讽。而出生以后哈利几乎是贪婪的坚持不睡,整天整天的看着长辈们的脸发呆。某次斯内普教授来给母亲送魔药的时候,哈利还干了一件上辈子从来没胆子也没机会尝试的事情。啊,当时斯内普教授的表情多么经典,他敢说没人见过这么经典的教授。当他努力的伸手朝教授扑过去想要抱抱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教授眼睛里转瞬即逝的错愕和欣喜。是的,没有一个小孩子喜欢老蝙蝠,即使是德拉科也很惧怕这位严厉的教父。可是哈利知道,教授是值得每一个孩子尊敬和学习的榜样,他用自己的人生诠释了什么是勇敢、智谋、执着,以及对母亲毫无保留的爱慕。教授的怀抱很温暖,尽管他不会抱小婴儿以至于有点不舒服,但是熟悉的药香带来的安全的感觉让哈利几乎忍不住嚎啕大哭。就是这个男人,耗尽了所有来保护愚蠢鲁莽不知好歹的自己,最后还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取得胜利奠定基石,可自己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感谢或者道歉。在教授的怀里,哈利没办法克制自己汹涌的情绪,再一次体现了狮子的莽撞,用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舌头发出了这一生第一个音节:西弗。他记得教授听到之后眼睛里涌现的惊喜,也记得父亲和教父为此吃醋,更记得母亲对于儿子和朋友能够友好相处的喜悦。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宿命还是按部就班的运转,短暂拥有过后是长久的失去。当哈利从庞大的噪声中惊醒,父亲怒吼之后没了声音,母亲哭着给自己灌下许多来自教授的魔药,最终伏地魔那张丑陋的蛇脸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哈利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岁的婴儿连最基本的魔咒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倒下,眼睁睁看着绿光冲自己飞来,而后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哭声,什么都没有。脑子里却还没头没脑的想着,这或许是自己两辈子最放纵的一次哭喊,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愿意思考,只想尽情的哭。哭着目送教父踏上追杀小矮星的道路,哭着任由海格把自己带走。最终一片黑暗。
七年了,离那个宿命的夜晚。这七年来哈利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不论姨妈一家怎样的打骂或者怒吼,即使是在监视自己的哑炮费格太太家也是种保持静默。以至于姨妈家和周围的邻居都认为自己是智商有问题,而达力总是在自己背后叫自己木偶。啊,木偶,跟真相也相去无几了呐。救世主的命运原本就像是一个木偶,被所谓的黑与白、正义与邪恶牵扯着,每一步都不能凭借自己的心愿去选择,永远会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荣誉或者指责,都不是为着哈利·波特来的,都只是因为自己头上那个救世主的称号。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命运,又以不可逆转的方式再次进行,也许自己是真的无法逃脱救世主的宿命,依然要像一个木偶一样,活在众人对救世主的种种幻想和期许里。
两世的所有关于死亡的画面在每一个噩梦来袭的夜晚都以狰狞的姿态将自己包裹其中,如同溺水般绝望的窒息感,深刻的蜿蜒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每次噩梦醒来,哈利都会偷偷的从碗橱里溜出来,坐在小花园的角落里,静默的注视夜空。天龙座依然是那么美丽而炫目的存在,就像德拉科头发的颜色那样总是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注意到。赫敏总是为此调侃说德拉科如果在潜伏中暴露了肯定是因为头发,实际上每次行动的时候只要看到那一抹显眼的铂金,自己就能最快最有效的冷静下来。可是,自己最终是与那光芒无缘的,只能站在最安全的距离遥遥守望。记得教父曾经说过,波特家族的人对待感情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是自己毕竟不是纯正的格兰芬多狮子,做不到毫无顾忌一往无前。还记得上一世战后的纷乱局势,各种势力阵营频频交锋,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仅仅是在这样的局面保证霍格沃茨的独立自主就差不多耗光了哈利的精力,同时还要保证在战争中作出贡献的斯莱特林能够站稳,以及凤凰社成员的各种麻烦。在那样复杂的特殊时期,自己根本就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追求自己的感情。何况,这感情只能带来更多的麻烦。到现在哈利都觉得那恐怕是自己用脑用得最多的一段时间,甚至比应对伏地魔更加劳心劳力,并且一直持续到自己死亡。
啊,死亡,想到这个哈利就觉得讽刺,甚至有一种仰天大笑的冲动。救世主没有死在伏地魔或者食死徒手上,反而在战后死于背叛和权力争夺。曾经用在伏地魔身上的阴谋,被昔日的兄弟拿来对付自己,那一瞬间哈利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其实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吧,关于罗恩的背叛,种种蛛丝马迹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视而不见罢了。所以当在包围自己的人中看见罗恩的脸,哈利想到的只是赫敏和纳威该怎么办,幸而自己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退路吧。所以当罗恩的魔杖发出阿瓦达的绿光,哈利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只是牵起一抹平静的微笑,闭上眼。不想去怨恨,也不觉得被亏欠。韦斯莱一家为战争付出了过多的代价,那一道阿瓦达就当是从此两不相欠吧。不用再想着如何弥补,不用再躲避金妮的感情,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避开罗恩的敏感。
就这样吧,跟上一世一样按部就班的消灭伏地魔,不让小天狼星再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死亡,不让教授再做间谍更不让他再被蛇咬,不让德拉科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让邓布利多有机会逃脱战后重建的责任好好的继续活着。不过伏地魔再不能通过自己的脑子来布下圈套了,好像那一小块灵魂碎片已经被自己吞噬干净了,谁让自己重生的灵魂比它强得太多,就连额上的伤疤都因此淡化了很多。不知道德拉科还会不会叫自己疤头?至于蛇语的能力,貌似上一世到死也没有丧失,或许是那块碎片被自己融合的结果吧。
做完这些该做的事以后该做什么呢?悄悄离去,去看一看自己上辈子没机会看的各地风景,做一些一直想做却没办法去做的事,再挑一个好天气安然赴死。恩,一定要记得给赫敏留信,让她把自己葬在禁林深处,面朝天龙座的方向。这,也许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吧。
第三章
最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情极端糟糕,这是每一个霍格沃茨教授和学生用血淋淋的代价证明的事实。平常一节课扣上三十分就算是极限了,可最近几乎每个年级的每堂魔药课都会扣上差不多一百分,就连斯莱特林都没能逃脱。大厅里四个学院的宝石沙漏都只剩下垫底的数量,乍一眼看过去四个沙漏都是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其他教授想方设法的给学生加分,恐怕那些沙漏早就空了,说不定还会出现全体负分的状况。为此明里暗里教授们劝说了西弗勒斯不知道多少次,可是除了毒液和冷哼什么都没能得到。唯一不惧毒液的校长也在他那里碰了满鼻子灰,甚至连惯常的健牙魔药都被改成了堪称恐怖的口味。拉文克劳的学生总结说,这是霍格沃茨的一场灾难,可我们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对于那些教授之间或者学生们找出的这场灾难发生的原因,西弗勒斯一律无视,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是什么。自从暑假里自家教子德拉科把那个装满记忆的冥想盆拿给自己和卢修斯夫妇看过之后,就算是梅林都无法阻止自己野火燎原一样肆意蔓延的情绪。一直以来西弗勒斯都坚信姓波特的都是没有脑子的巨怪,坚信邓布利多虽然甜食入脑但还不至于彻底疯癫,坚信邓布利多所说的救世主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是真的,也坚信自己所计划的道路是正确的。可那些记忆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昔日高贵优雅并且强大的黑暗公爵居然愚蠢到把自己的灵魂当成面包一样来切片,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居然疯到把自己的死亡作为胜利的筹码,而那只名为哈利·波特的巨怪竟然是伏地魔魂器中的一个!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事实更加讽刺!自己的确打算拼上全部去保护莉莉留下的小巨怪,可是现在事实证明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算能够从伏地魔手下逃出生天,小巨怪也会死在自己人的背叛之下。
“邓布利多,你怎么敢,怎么敢把莉莉的孩子当成祭品来换取你的胜利?!那样千疮百孔的巫师界就是你所谓的最伟大的利益!你难道真的终于被甜食给弄疯了么?”
独自坐在地窖的办公室里,布下无数个静音咒反窃听咒,西弗勒斯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低喃的话音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颤抖。他还记得那个软软的像是小包子一样的小巨怪从莉莉的怀里挣扎着扑向自己,还记得抱着小包子的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还记得独属于婴儿的甜糯嗓音喊出的那声“西弗”给自己带来的震颤。甚至,小巨怪跟他母亲一样的绿眼睛注视自己时的那种令人无法释怀的复杂。他曾经以为那是自己看错了,一个婴儿不可能有那么复杂的眼神,包含了歉疚、感激、信任、担忧甚至更多。可是现在他确信,小巨怪跟德拉科一样,带着经历过战争之后千疮百孔的灵魂重生归来。对于这个结论,德拉科表现出丝毫不马尔福的惊喜和感激。可是自己呢,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描述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当前几天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去偷偷观察哈利·曾经的小包子·波特,看着那个比同龄人瘦弱太多的孩子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劳动,在那三个该死的麻瓜的打骂下度过了一天,总共只得到两碗残汤作为食物。而在一整天的时间里,那个孩子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论是辩解还是反抗,脸就像是木刻的一样没有丝毫的表情。面对这样的事实,对比邓布利多所说的“王子般的生活”,再回忆起德拉科所叙述的关于上一世救世主的真实的童年,西弗勒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冲到霍格沃茨校长室给那只老蜜蜂一个阿瓦达。深夜,本来准备离开却感觉到屋子里属于小波特的那个角落有一股强大的、乱窜的魔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查看,却发现那个孩子带着噩梦过后的苍白从房子里溜出来,避开费格太太的视线坐在花园的角落,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星空。西弗勒斯没法猜测这只小巨怪在想些什么,只能看到那张儿童的小脸上时而痛苦时而讥讽时而决然——丝毫不属于儿童的神色。但直觉告诉自己,那只小巨怪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西弗勒斯站在原地,一直到小波特回到房子里。那样的无可奈何,那样的绝望,让西弗勒斯恍然看到母亲死去的那晚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又好像看到了七年前听到莉莉死讯时的自己。猛然惊觉莉莉的小巨怪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决然或许就跟自己当初一样,把人生当做一场必须完成的仪式,不论付出什么,不论结果是生或死都不重要,甚至最好是死亡作结。
给自己倒上一杯白兰地,西弗勒斯努力说服自己那天晚上的感觉是错误的,只是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所以产生的胡思乱想。可是无论怎么说服,都没办法抹去脑子里那只小巨怪凝望星空的样子。尤其,那双绿眼睛里蔓延的空洞死寂,不论是谁看到都会说那是和自己一样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信息说给德拉科听,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得知哈利和自己一样重生归来,德拉科是那么欣喜,眼睛里是那么明亮的光。如果让他知道,哈利也许根本就没打算过死亡以外的结局,德拉科会不会控制不了情绪而冲到女贞路跟哈利大打出手?可是如果不说,仅凭自己,是没办法改变哈利的想法吧。仅仅因为他和自己一样的眼神,就让自己已经失去了说服的理由。难道就这么放任莉莉的小巨怪走向死亡么,明明当初是那么温暖柔软的小包子。
该死的伏地魔,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梅林……
在昏昏沉沉中,西弗勒斯恍然想起自己回来以后还没有向邓布利多汇报观察的结果。哦,该死的,梅林的臭袜子……
“亲爱的西弗勒斯,要来一个巧克力蛙吗,是这个月的新口味。”次日早餐时,疯疯癫癫的甜食控邓布利多又在向西弗勒斯推销甜食,丝毫没在意教师席上其他人的嘴角几乎都在抽搐。
忍了又忍,控制自己不向这个老疯子发恶咒,西弗勒斯开始恶意地揣测伏地魔会不会是受不了每天都被推销甜食才会跟邓布利多对着干。
“邓布利多,如果你的大脑还有那么一点点没有被甜食占据的地方可以思考,就该知道不要企图让别人接受你那诡异的品味”,眼皮都不用抬,西弗勒斯也知道那个老疯子绝不会因自己的毒液有半点表情变化,转向跟自己一样额头上跳着青筋的麦格教授:“米勒娃,你今天要下午才有课吧,麻烦你待会儿叫上波比去校长室一趟,我会在那里等着。”
诧异于西弗勒斯自己提出去校长室而不是被逼迫,同时也为他严肃沉重的语气,麦格开始猜测是不是最近西弗勒斯反常的原因终于要水落石出了。点头示意过后,麦格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大厅的宝石沙漏,同时猜测待会儿谈话过后空荡荡的沙漏会不会开始好转。因为走神,麦格没注意到西弗勒斯沉痛而决然的眼神,也没注意到邓布利多半月眼睛后面闪烁不停的光。
“好了,我的孩子,现在米勒娃和波比都到了,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么?”见人齐了了,邓布利多难得放下了甜食,直觉告诉他,西弗勒斯今天要说的内容应该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东西。
视线扫过在场的三个人,西弗勒斯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冲动要控制住情绪,大脑封闭术以疯狂的方式运转,可惜开口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能保持平常的语气。
“邓布利多,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即使你的大脑已经快要全部变成甜食了,我也相信你还是有思考能力的。可是现在我异常怀疑自己对你的信任是不是完全错了,因为你始终都在对我说谎。不要急着否认,你们先一起看看这一段记忆。”说着,西弗勒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冥想盆,以及装着那天观察莉莉家小巨怪的记忆的瓶子。
怀着疑问,三个人一起进入冥想盆。校长室墙上的历任校长都发现平日里堪比移动冷气制造机的魔药教授几乎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面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黑色的瞳孔里是掩藏不住的伤悲。
从冥想盆里出来后,麦格和波比几乎是刚站稳就冲邓布利多开火,气势之强就连站在一边的西弗勒斯都不由庆幸自己从没招惹过这两个恐怖的女人。
“阿不思,当初你说要把小哈利放在他的麻瓜亲戚里我就不同意。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在那里观察了一天,我从没见过比德思礼一家更糟糕的人,他们绝不适合抚养小哈利。可是你是怎么说的,哦,不能让哈利因为名气而变得骄傲,那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我现在宁愿小哈利是个骄傲自大的孩子,也好过那副木偶的样子。从早上六点就要起来给那可恶的一家做早餐,一整天都在干活,连饭都吃不饱。你看看他,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都比他要健康。阿不思,他才八岁,可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一点八岁孩子该有的生气,我简直要怀疑那是不是阿兹卡班里的囚犯!要知道如果不是那头典型的乱发和那双眼睛,我甚至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热情而富有活力的詹姆和莉莉的儿子!”
“邓布利多,你应该知道对我们巫师来说幼崽是最重要的存在,霍格沃茨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幼崽。可是你干的是什么?!你把一个巫师的幼崽交给一个明显厌恶巫师的麻瓜家庭,你让一个巫师的幼崽过得比家养小精灵还要糟糕,我甚至不用魔咒检测也知道那个孩子离健康的标准有多么远。波特家族是如此古老的巫师世家,而你竟然让这个家族仅存的、唯一的血脉过这样的生活长达七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忘记自己身为霍格沃茨校长的责任,让一个幼崽遭受这样的经历,还告诉我们他过着王子的生活!而我必须说的是,这孩子的祖父母和父母都对你和凤凰社做了多么巨大而惨烈的贡献。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接下来的一年之内你休想拿到一滴健牙魔药,半年之内我不会允许你吃任何一口甜食!另外,西弗,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接哈利,不用管这个老疯子,我要在今天之内给哈利做全面身体检查。”
面对霍格沃茨两大女王,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没有反抗的胆量,尤其是波比已经叫自己的全名了。何况,亲眼看到那样的境况,自己的内心的确无法不对老波特夫妇以及詹姆夫妇产生强烈的负罪感。波比一定是认真的,没人能改变波比的决定。天哪,难道自己真的要和甜食说再见了吗。不过,哈利的状况的确让人担忧啊,虽然费格太太一直都说哈利不怎么好,可是自己一直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麻瓜和巫师之间的冷漠而已。可是如果就这么把哈利接回巫师界,会不会太鲁莽了?
见邓布利多没有反应,庞雷夫人以为他还想让哈利继续留在那里,这下子医疗翼女王的怒火更加旺盛了,魔压嗖嗖得往上飙。“阿不思,别告诉我你还想让哈利继续留在那里,否则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你听着,我不想过问你和你的凤凰社在政治上有什么主张,但我绝不会忘记自己担任霍格沃茨医疗师那天发下的誓言。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魔法部,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你们用来彰显自己政治主张的工具!不要试图激怒我,你应该知道一个斯莱特林的报复不是你可以承受的。”留下近似于威胁的话,庞雷夫人转身离开,大力地关上校长室的门,惊得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差点从架子上掉下来。
看着庞雷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开,麦格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她无法就这样看着哈利继续忍受下去,更何况他的父母曾是自己的学生。麦格至今仍记得莉莉明媚充满活力的笑容,詹姆元气满满上蹿下跳的样子。虽然他们的活泼淘气也曾经让自己无比头痛,可至少那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可是他们的孩子,年仅八岁的孩子,却像是被摄魂怪吻去了灵魂的木偶。沉痛,悲哀,愧疚,让麦格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视线看向墙上的画像们,他们都因为刚才庞雷夫人的话而窃窃私语,但几乎每一任校长的脸上都有沉重的表情。麦格突然觉得邓布利多也许真的是甜食吃得太多以至于失去了该有的睿智,而自己却从来只知道盲目的听从。
“阿不思,波比说得没错。这里是霍格沃茨,你是校长,而我是教授。我不能看着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像一个木偶一样活着,也不能再放任下去。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巫师界,可我不能心安理得的牺牲一个孩子的幸福。哈利已经失去了父母,他身上所背负的救世主的名号也许还会在将来让他失去更多。所以,我请求你,让我们把哈利接回来吧。过去的七年我们已经没办法弥补了,至少,让他在十一岁之前过几年孩子的生活吧。你必须承认,对比孩子失去的,我们显然连最起码的补偿都没有做到。”
对上麦格恳切而伤痛的眼睛,再看看西弗勒斯空洞的眼睛里掩藏不了的痛苦,邓布利多在心底不住的叹气。“好吧,我同意波比的建议,你们去接哈利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互相看了一眼,麦格和西弗勒斯都看到了对方的满意,转身去找庞雷夫人。等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墙上的画像开口了。
上一任校长阿曼德·迪佩奇注视着自己的接班人,神情严肃:“阿不思,当初我任命你为校长,是相信你的能力足以保护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孩子,可以保证学校里的孩子可以有一个安稳的家。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但我衷心的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我们这些画像不能做什么了,但我们都会为了霍格沃茨不惜一切。记住,阿不思,霍格沃茨是一所学校。”
看着墙上齐刷刷严肃无比的历届校长画像,邓布利多陷入了沉思。
第四章
当西弗勒斯、麦格和庞雷夫人一起出现在女贞路的时候,哈利正顶着阳光在小花园里拔草。对于周围一瞬间出现的三股不同魔力波动,哈利不想花时间去关注。是凤凰社也好,是食死徒也好,都没什么区别不是么。
“哈利。”
听到自己的名字,哈利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才发现来的是这样一个诡异的组合。啊,最恐怖的魔药教授,最严厉的狮子女王,最不能招惹的医疗翼女王,难道说梅林终于神经错乱了么,竟然让自己看见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面前。或者说,十月的日光也能让自己出现幻觉了?
发现面前的孩子似乎没有正常的反应(其实这孩子有反应,胡思乱想也算是一种反应好不),麦格的脸色更差了。而庞雷夫人却不打算多说什么,直接走上前去抽出魔杖开始往哈利身上丢成打的检查魔咒,每丢一个,脸色就差上一分。西弗勒斯始终保持沉默,他看出来当庞雷夫人拿出魔杖的时候哈利有一瞬间的僵硬,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他可以保证那绝对是常年战斗的人会有的条件反射,就像自己一样。
视线从庞雷夫人的魔杖上移开,哈利注视着那个周身黑色的男人,似乎比自己婴儿时期看见的更加消瘦苍白了,头发也更加油腻了。这七年来这个男人想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隐秘的谋杀自己的生命,不为人知。低下头,收敛起心里一瞬间涌上来的悲哀,以及不想承认的一点怀念。
无视面前的三个人,哈利自顾自的站起来,打算回到房子里去。不想猜测他们为什么而来,也不想去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庞雷夫人却先一步打开了大门,直接用魔咒打开的。
“哦,该死的兔崽子,谁允许你这样开门的!我警告过你别弄坏任何一件东西,否则我就要你好看!你应该心怀感恩,为我们如此慷慨的抚养你这个没教养的小怪物,要知道你那对劣迹斑斑以至于让自己死于非命的父母压根儿没为你支付过一个铜板。”伴随门板撞上墙壁的声音,德思礼粗哑的怒吼乍然响起。可当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准备一如既往地暴打哈利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而那个兔崽子·哈利在女人身后一副呆愣的样子。门外还有两个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让我好看,你这只粗鲁的、虐待儿童的肥猪!”
哈利这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情了,虽然一直就知道庞雷夫人有多么厉害,可当他看着夫人直接洞开大门并且把走出来的姨夫用最粗暴的方式丢向客厅的沙发,他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从来不敢在庞雷夫人生气的时候说反驳的话,原来夫人的彪悍不亚于后来的赫敏啊。想起发火的赫敏,哈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重新注意面前的情况。突然,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生生压下条件反射的躲闪,抬头撞进一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睛里。然后,在能够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之前,哈利的身体已经脱离了西弗勒斯的掌控,小跑向了自己的碗橱。
怔怔的看着跑开的孩子,西弗勒斯没有忽略当自己把手放在哈利肩膀上的瞬间感觉到的僵硬,他知道哈利压抑住了自己的战斗反应。可是他没想到哈利会突然跑开,仿佛害怕自己的碰触一样。是了,虽然眼前的这个小巨怪只有八岁,可内里却是经历了战争知道所有真相的灵魂。他会怨恨自己吧,怨恨自己透露了那个预言。用力的闭眼,敛下所有的情绪,走进客厅。
跑开的哈利并不知道西弗勒斯又陷入了自责和愧疚之中,也不知道身后三位长辈看到自己的卧室——那个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碗橱时一瞬间愤怒并且愧疚的神情,他只知道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母亲留下的信和照片拿给教授。上辈子也有这样的信和照片,可是却没有交到自己手上,而是放在金库的角落里,一直到战争结束才被自己找到。这一次不一样了,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把信和照片缝进了自己的襁褓(也就是一床小被子)里。也许母亲的信能让教授好过一点,甚至会因此而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抱着自己的襁褓跑到教授面前,几乎是粗暴的打开被子的开口,掏出里面收藏得很好的信和照片,递到教授的手中。
看着手里的信和照片,西弗勒斯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是刚刚升上霍格沃茨二年级的时候,莉莉拖着自己拍的照片。莉莉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耀眼,咯咯的笑着,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而自己一脸不情愿地站在那里,却没能掩藏住眼睛里的欣喜。再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致我最亲爱的朋友,西弗”,西弗勒斯几乎失控,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莉莉写给自己的信。不知所措。也许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形容西弗勒斯的心情。突然感觉这个莉莉留下的小巨怪跟那个混蛋詹姆没有半点相似,那个混蛋才不会把莉莉留给自己的东西保存得这么好,更不会让自己拿到。
“哈利,你认得西弗勒斯,是么?”
听到麦格的问话,西弗勒斯勉强收起自己纷乱的心情,看向那个还抱着被子的小巨怪。
小巨怪突然拽住西弗勒斯的袍子,像小狗一样嗅了嗅:“认得他身上的气味,那天晚上妈妈给我喝了很多味道很怪的药,跟他身上的气味很像。妈妈说,那是西弗做的能保护我的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西弗勒斯:“你是西弗,对吗?”
庞雷夫人和麦格几乎同时把眼睛钉在了哈利身上,她们没有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哈利会记得那么清楚,更没想到哈利竟然能够凭着魔药的味道认出西弗勒斯。
庞雷夫人的眼睛里开始泛出水光,弯腰抚摸着哈利的头发,哽咽着开口:“是的,孩子,他是西弗,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母亲的好友。哈利,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个灾难,对你来说。我知道那很痛苦,但是请你不要失去希望。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要坚强。”
麦格转过脸,努力压抑哭泣的冲动。而西弗勒斯已经呆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既然你们是我妹妹认识的人,那么就请你们把这个小怪物带走,别再让他待在这里。我们家是正经人,正常人,我们不欢迎你们这些怪物!”
突然响起的尖叫打破了四个人的沉默,佩妮·德思礼尖锐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引发了西弗勒斯的情绪,飙升的魔压直指过去。看着那双含着风暴的冰冷的黑眼睛,佩妮瘫软在地,她想起来这个男人是曾经和莉莉一起去那个奇怪学校的阴沉小子。
“我想起来了,你是以前那个小子,那个时候就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你跟莉莉一样是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碰触了教授的底线,姨妈,你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