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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魅六夫 作者:火猫巡
☆、第七十八章狐狸面具
「紫鸢,衣裳。」他挪步上前,手中拿着一套藕荷色织锦缎交领儒裙。
原来狗儿找了套衣服让她换上,接过去:「这套衣服哪来的?」
「请人做的。」瞧见她有些凌乱的衣衫,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种不舒服之感。
「喔。」把裹在身上的棉被脱掉,因为里头穿的是圆领背心和短裤,所以她不会感到半分尴尬。
可站在面前的风绝殇怎能不介意,他别过头,任由一抹红染上脸颊:「紫鸢,我…我先去外面。」
他拎起圆圆,快速离开原地,凌紫鸢哑然失笑,想不到狗儿如此纯情。
从下山过後,她没再穿过除红色以外的衣裳,风绝殇比她想的还细心,连中衣都为她准备妥当。
「嗯?」疑惑浮上心头,中衣穿得下能当做凑巧,可藕荷色衣裙却是不大不小,合身的很,怎麽回事。
「风绝殇,」她打开房门,狗儿与圆圆皆乖乖站在外头,她指着衣服:「布庄怎麽会知道我的尺寸?」
「我知道,」俊眸染上异样的光彩,他上前牵起女子的白皙小手:「紫鸢,好美。」
「你知道?」她歪头:「怎麽会知道?」
「之前抱你回阁里的时候……」
「………」
「在清泉g抱住你的时候……」
「……!」仅仅两次接触就能把她的三围猜中?这是什麽特技?
「紫鸢不高兴?」他看着凌紫鸢微张的红唇,害怕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呃、没,没有生气,」心中的惊讶早远远大於其它的情绪,她问:「那…为什麽选这个颜色?」藕荷色…是她喜欢的颜色之一。
「适合你。」第一眼看到那匹布时,他立即指名要它做成衣裳,其实凌紫鸢身上那套早完工许久,但自己又不知该找何种理由去见她,只得放在柜子,打算寻个好时机再送。
「谢谢,」狗儿的手既冰又凉,与双眸相同,毫无生气,「我很喜欢。」
「嗯,」他点头,看来很开心:「紫鸢想逛灯会?」
她抿唇:「一个人逛,没什麽意思。」
「还是,我让人陪你去?」
「你有事?」
「没有。」狗儿摇头。
「你讨厌灯会?」
「不讨厌。」
「你不想陪我?」
「想,」握着她的手收紧,他犹豫了一会儿:「可我不适合出现在灯会上。」
对喔,他是绝影山庄庄主,出现在灯会上必会引起注目:「你从没去逛过麽?」
他摇头,像极一只失落的大狗狗:「没有。」
「嗯…」思索片刻後,道:「风绝殇,能回阁里帮我拿面具麽。」
「好。」他点头,二话不说的朝外头奔去。
不出一刻钟,狗儿拿着两张白色面具回来,凌紫鸢从幽影痕的衣柜翻出一套衣服叫他换上,趁着风绝殇更衣的空档,她拿起剪子开始修剪面具,拿起画笔在上头涂涂抹抹,最後,两张可爱富有东洋风味的狐狸面具就出炉了。
「紫鸢,我换好了。」转头过去,总穿着黑色布衣的风绝殇,换上墨绿色太极云纹锦服後,不似以往贴身的布衣,无半点赘r的胴体被宽松锦服隐隐遮住,但是高挑的身材依旧衬托出他的不凡及压迫感。
「你穿成这样也很帅呢,」她把刚完成的作品递给对方:「来,给你。」
他望向戴着与自己手中相同面具的凌紫鸢,对方不似以往穿着大红衣裳,而是甜美可人的藕荷色儒裙,加上狐狸面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怎麽了?快戴上它,我们逛灯会去。」
发觉自己看傻了眼,风绝殇赶紧戴起面具:「这样就可以逛灯会了?」
「当然,走吧。」她主动拉起他的手,两人往客栈外头走去。
风绝殇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无法言喻的暖意涌上心头,他反握住女子的手,内心某种欲望不住的升起。
若能永远牵住紫鸢的手,该有多好?
☆、第七十九章逛灯会
「讨厌甜的吗?」她指着街旁的糖葫芦,询问着。
「不讨厌。」
她跑到前头,购买一串後,递到他面前:「吃看看?」
风绝殇微顿,然後咬下一颗,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口中化开,他从没吃过这麽好吃的东西。
「这是什麽?」狗狗的脸颊鼓起,让凌紫鸢有种想对方头顶的冲动。
「糖葫芦,好吃吧。」跟着吃下一颗,风绝殇除武功高强,对其馀琐事皆一窍不通,究竟是好是坏?
「嗯。」风绝殇望着街道上来往的人们,路人经过他旁边时,表情依旧,顶多对着自己的面具瞧上两眼,真如凌紫鸢所说,从客栈出门至今,的确没半个人认出他们的身分。
为什麽呢?一切都归功於两人穿着。
先说说凌紫鸢吧,平时撑着伞、顶着红色系列在外头奔走、还带着半张面具的鸳鸯阁楼主,现在不仅穿着甜美色系的衣裳,一头长及腰下黑色秀发被绑成马尾、配上有着狐狸耳朵的俏皮面具,两者落差如此之大,自然无人会把她与楼主联想在一块。
而风绝殇呢,高大健壮的身材搭配黑色布衣、若千年寒冰般的俊容、如无垠宇宙般漆黑淡漠的瞳仁,江湖人士都说,符合以上特点之人,绝对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谁能想到,恐怖人物的最佳代表,如今戴着毫无杀伤力的狐狸面具、穿着j致的墨绿色锦服在街上大摇大摆走着。
今日的风绝殇,把乌黑长发全数放下,在近发尾处用条发带系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翩翩美男子,甚至有几名女子脸含娇羞的从他身旁经过,而她们的反应,全收进凌紫鸢眼里。
「紫鸢,那是什麽。」在凌紫鸢观察别人时,风绝殇伸手拉拉她的衣袖。
寻着男子视线望去,「啊,是如意卷。」
她踏出一步,後方的男子却伫立於原地,虽无人认出,但风绝殇下意识不与他人靠近,兴许是担心要被发觉,会扫兴吧,凌紫鸢摇头,太过小心翼翼,怎能玩得尽兴。
她勾起狗儿的手臂,把他拉上前,向摊贩道:「老板,来两个吧。」
「好哟!」
他接过如意卷,把它吃下肚後,狗儿俊眉挑起:「这个,很好吃。」
「那是自然,如意卷是灯会特有的甜品。」她发觉,狗儿并不排斥甜品,或者该说挺喜欢?了解他越多,越难把他和天煞二字联想在一起。
有风绝殇陪着逛灯会,凌紫鸢没有不自在,相反的,出乎她所想来得轻松许多,她为他介绍灯会商品和特色,如果狗儿在某个摊位停下,她马上知道他对那摊位有兴趣。
就会带他上前与小贩叫价,逛过整条街後,上至饰品、花灯,下至吃食、美酒,几乎被他们买过一轮,两人像久未出过家门的孩子般,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上前瞧瞧。
风绝殇似笑非笑的唇角虽未扬起,但雀跃之心渐渐显於举止,他不再被动,而是主动牵着凌紫鸢逛摊位、亲自上前买东西。
「你酒量如何?」从一家酒楼出来的她,手中提着约十来公分的小酒瓶,此为酒馆老板珍藏之酒:桃花酿,得报出鸳鸯阁楼主的身份才有得买呢。
「…」狗儿思考片刻,淡淡道:「没有醉过。」
「那就行。」打开瓶塞,凑近鼻间,独特酒香溢满整鼻腔,桃花酿较其他酒微烈,为免狗儿酒後失态,事先询问较好。
「请你喝,桃花酿。」
看对方喝下一口後,她问:「好喝麽?」
狗儿乖乖点头:「嗯。」
酒里掺有微微花香,比他以往喝过的酒都还要好喝。
「紫鸢知道得真多。」
「因为常在祈安城走动啊。」平时如听见阁里姑娘说哪儿的地方好吃,她便会找上花嫣然和方子翔去嚐嚐鲜,久而久之,哪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自然一清二楚。
风绝殇低下头,赫然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开始,从原本的相握成十指紧扣,在凌紫鸢望向别处时,狗儿嘴角千年难得一见的扬起,露出了小小笑容。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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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开导
走完长长的街道,凌紫鸢坐在桥边的大石头稍做歇息。
「唉,久没走,身体都老了。」小手捶在有些酸疼的腿上,她感叹道。
「紫鸢、紫鸢。」
望着身高足足近一米九的男子,手拿兔子花灯、如孩童般唤着自己名字由远处走来,她不觉失笑:「你…怎会拿兔子花灯?」要拿也该拿老虎才适合。
狗儿在她面前蹲下,把花灯放在她腿上:「送你。」
「呵呵,」提起兔型花灯,她习惯x着风绝殇的头:「灯会,好玩麽?」
「嗯,」他点头:「谢谢你。」
「为什麽谢我?」
「面具。」他的意思为:多亏面具,才没人认的出自己。
「正逢元宵佳节,戴面具自然能掩饰,若平时,可就引人注目了。」
她把对方的狐狸面具摘下,感叹道:「实在可惜,好端端的俊男,却不得不戴面具,太暴殄天物了。」
低头看着风绝殇,男子深不见底的瞳仁,似是有种魔力,会把一个人的思绪带进去,如宇宙中的黑暗无底洞,一不注意,便会深深陷入。
柔荑般的手抚上他面颊,凌紫鸢轻声呢喃:「你的眼睛,很美。」
风绝殇,很像第一世的她。
那个生活在战乱时代,为了存活下去,不得不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模样。
杀人,不为其它,只为自保;阻隔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唯独存在於自己的小小世界中。
「其实面具什麽的…g本不是问题,你为何一直不愿走出去?」她不相信堂堂绝影山庄庄主不会制作人皮面具。
「我的身分,不适合。」
「你总用身分来压抑自己,是麽?」他将庄主的身份化做锁链,困住自己,不让他踏离开原地一步。
原本笔直的眼神稍稍闪躲,他迟疑一会儿:「不是。」
深吸一口气,她认真的看着他,道:「风绝殇,你很强,但是,真正的强者,是能去信任、拥有坚强内心的人。」从不敢对人敞开心扉的人,内心怎可能会强大,因为在受到伤害之前,早已将内心牢牢封闭起来。
风绝殇一愣,不过几面之缘的女子,竟一针见血探出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几不可见的痛楚染於眸中,一闪即逝,他闭起眼,覆上那温热的小手。
「可是紫鸢,我怕。」
他怕,怕失去、怕命格伤害到重要之人。
失去过亲生父母、养父母;即便是恶名昭彰的风逆天,却也是一手把他带大的人,当他染满鲜血,倒卧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无法言喻的痛,他不愿嚐到第二次。
她道:「若怕而封闭自身,那你最终只会被黑暗反噬。」
将军对她;如现在的她对风绝殇。
当初那人一心一意想让她试着去相信,她也是,她希望风绝殇能试着去相信,因为凌紫鸢很明白,独自一人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该有多麽痛苦、多麽凄凉。
「紫鸢,」他抬眸,低沉的嗓音带有几分沙哑:「我能试着相信你吗?」
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她有点语塞:「…嗯……除了我。」
狗儿有点沮丧,问道:「为什麽?」
「反正,除了我都可以。」真是,想开导别人结果反倒惹祸上身。
他犹如闹脾气的孩子般,小声道:「紫鸢真不负责任……」
什麽?为什麽变成她不对了,「什麽责不责任,我在开导你。」
「你不是该以身作则吗…」
等等,狗狗何时变得如此能言善道?冷峻的黑色双眸盯着她,总觉得隐约又看见他身後有条尾巴可怜悉悉的垂在地面。
在凌紫鸢思考如何回答他时,风绝殇後头有名女子脚下一绊,不偏不倚往两人所在处倒去。
「小心。」她把他抱入怀中,抓住那名女子的手腕。
「啊,真对不住…」差点撞到人的女子稳住脚步後,紧张的朝两人道歉。
她对女子礼貌一笑:「没关系,姑娘也要小心才是。」
「宁儿,还好麽?」从一旁快步走来的男子牵起她,关切道。
「嗯。」女子点头,随即与男子一同离开。
狐狸面具後的眸子微睁,男子的轮廓和她以前的男友……有些神似。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凌紫鸢不觉看傻了眼。
「紫鸢。」狗儿低沉嗓音传来,她低头,蹲在地上的男子正凝视着自己。
「啊,一时出了神。」她放开手,可对方往前一靠,结实的双臂环住她腰际。
抚上对方手臂,她面带疑惑:「风绝殇?」
「你…认识那男的?」
方才她那一刹那的走神,全收进风绝殇眼底,他头次感受到女子散发出来的淡淡哀愁,让一颗心瞬间被揪紧、酸酸涩涩,不知如何形容。
「不认识,」眼角馀光瞄到开始有人往这儿瞧,她轻拍风绝殇手臂:「好了,放开我,别人在看了。」
孰料狗狗在此刻倔强起来:「你透过他,在看谁?」
俗话说,女人的直觉最准,可是当一个男人遇上心仪之人时,直觉绝对不输任何人,尤其像风绝殇这种心思细腻、比常人要敏感多出不知几倍的男子,自然更善於观察。
被对方说中自己心事,她习惯x挂起营业式笑容:「你想太多了。」
风绝殇眉头蹙起:「紫鸢,为什麽要勉强自己笑?」
女子不语,视线落在他身上,风吹向两人,带起熏醉气息,柔美的声音若极轻微风,扫过他耳畔。
「不要想透过面具看我,你,看不到的。」
狗儿没有说话,环在腰上的手慢慢放开。
以为对方要站起身,怎知後颈突被冰冷大手覆上,当她看清眼前画面之时,狗儿俊美绝伦的脸正贴近自己。
他身上的气息如大雨过後清新自然,回过神来,才发觉风绝殇双唇已贴在她嘴角。
风绝殇落在唇边的吻是如此炽热,当狗儿放开她时,用从未有过的柔和目光对她这麽说着。
「总有一天,我会看到的。」
作家的话:
第二卷到此,也算是圆满的落幕啦!(并没有好吗)
狗儿是亲唇边,大大们不要误会是嘴巴唷~
不过亲唇边也够犯规了(喂#)
现在要来好好想想,第三卷该取什麽名字了(竟然)
☆、第八十一章左拥右抱
「你…」苍栩墨亲她,能当小孩在撒娇,怎麽现在连狗儿都…。
「我不想见你哭。」
听见此番话,凌紫鸢真哭笑不得:「我何时哭了?」
他上她脸颊:「你的眼神,很哀伤。」
「那是你会错意,」她低下头,试图转移话题:「兔子花灯真可爱,哪儿买的?」
狗儿不愿意让她逃避问题,继续道:「紫鸢,你让我去相信别人,那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
今日的他,是头一次说这麽多话,但现在的她,不想背负承诺,也没资格去背。
「嗯…我的话之後再说,你先试着相信幽影痕如何?」
「为什麽是影痕?」
「你和他互为庄主,身份相同,」见狗儿不再执着於方才的话题,她打铁趁热,分析给他听:「更何况,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你怎麽放心把绝影山庄交给他?」
怎麽知道狗儿今日不断语出惊人,他平淡道:「绝影山庄本是影痕无聊建立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要死了,无聊建立的山庄能弄到人人皆知,要让那些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听见,还不赶着去撞墙投胎?
「…」她着男子的头,半强迫对他说:「反正,照我说的试看看。」
怎知面前的狗狗好似纠结了下,貌似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我尽量。」
「尽量?怎麽我让你很烦恼麽?」爽朗的声音从天而降,风绝殇面色一紧,飞快的把凌紫鸢抱起。
幽影痕换上翠绿色凤纹直裾袍,整个人轻盈的落在大石上,朝她漾起阳光笑靥:「小紫鸢,你也来开导开导我如何。」
看着他湿漉漉的黑发,估计是刚洗完澡:「我从不开导无可救药之人。」悠哉的窝在风绝殇怀里,有狗儿在,便不需担心自己会变成血烟花。
「哼,」幽影痕冷笑一声,拈起一缕湿漉漉的长发:「小绝,十日。」
「是麽,」抱着她的双手收紧:「知道了。」
十日,什麽意思?
凌紫鸢心中虽有疑惑,不过照样安静倾听,不打算过问。
不过前头的男子倒是大发善心,好意替她解开疑惑:「我们十日後要回绝影山庄,小紫鸢要一起来麽?」
「不了,」她爽快拒绝:「我还有事呢。」
阳光美男疑惑询问:「什麽事?」
「我身为牡丹教坊的先生,上课怎能缺席。」皇g可不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
「说得也是,」他了然的点头:「改哪日,小紫鸢跳支舞让我瞧瞧?」
「有机会再说,」她戳戳风绝殇的肩膀,「放我下来,否则你手都要酸了。」
「你很轻。」真要说,他其实很喜欢抱着她。
「你想抱到什麽时候?」他拿着扇子的手朝凌紫鸢比了一比,「小紫鸢借我一下。」
狗儿率先发话:「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美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逛灯会啊。」
知道风绝殇不会简单放她走,他补上一句:「要担心我对她图谋不轨,你也一起。」
俊朗的眉一挑,风绝殇看来有点动摇。
幽影痕和蔼一笑,走到风绝殇旁边,耳语道:「都要离开了,不顺便挑些衣裳送给小紫鸢麽?」
「等一下…」凌紫鸢刚想抗议,她都逛过两次,不想逛第三次。
结果狗儿异常温柔的把她放下,戴起狐狸面具,牵起她的左手:「紫鸢,若你累了,我可以抱着你走。」
幽影痕则牵着她的右手,悠哉道:「如果你不喜欢他抱,我抱也行。」
语毕,凌紫鸢在目瞪口呆、左拥右抱的状态下,被夹在美男子和绝世帅哥中央,朝着灯火通明的庆典走去。
作家的话:
左拥右抱的感觉真好~(住口)
如果能被变态和狗狗围绕,此生无憾啊!(被拖走)
☆、第八十二章两人的秘密
初七点灯至十六落灯,众多百姓、商人、小贩们必定日日繁忙,为的便是在有限的时间内,赚取一家子的生活费用。
今日为十二,灯会依旧。
而凌紫鸢,一个奉悠闲过日为主旨的女子,却也跟着由初七开始,不断忙碌到今日。
为的是什麽?不为其它,就为两名长相极度犯规的帅哥,天知道他俩有多久没出过门,几日以来带着她不断往热闹的地方跑,整个祈安城几乎已被他们逛过一遍。
「幽影痕,你玩不腻麽?」她提着花灯站在桥上,靠着桥栏休息。
男子脸上戴着狐狸面具,是前几日吵着让凌紫鸢做的:「怎麽不说小绝,偏针对我。」
「论玩乐,我想你比他经验丰富。」
「小紫鸢真聪明。」他走至她身旁,一同靠在桥栏上。
「风绝殇呢?」
「在前头布庄选布呢。」
「选谁的?」从离开阁里至今,她所穿的衣裳全都是风绝殇命人做的,整整六日,整整六套衣裳,她认为已经足矣。
幽影痕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自然是你的,要不然能是谁的?」
凌紫鸢手上面颊,有些伤脑筋,待会该告诉他,等自己回阁里以後,便不会再穿上除红色以外的衣裳了。
「闷死了,」幽影痕拿下面具,半抱怨着,「小紫鸢,你总戴着面具,不闷麽?」
「不会。」早习惯脸上有东西遮着,要她不戴面具,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呢。
他看着身旁站姿优雅的女子,突然问道:「哪个是假的名字?小芷,还是紫鸢?」
「我不懂公子您的意思,」她垂眸看着花灯,淡淡回道:「凌紫鸢是我的真名,我不认识什麽小芷。」
「我讨厌重覆提问,」他笑的一脸阳光,双眸却是冷了下来:「若你非她,我便在这里杀了你。」
「我倒想问问,公子为何如此重视那名女子?」凌紫鸢抬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她是第一个赢过我的女人。」那日过後再没见过她,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他找人找到都快将整座山给翻过来,甚至连最近的村落都寻过,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赢过公子…所以呢,您想报仇?」
「怎麽可能,我绝不可能杀她,」他欲言又止,眼里闪过异样的波动:「我不过想再与她胜负一次。」
「是麽,」她偏过头,望着桥面:「公子恐怕要失望了,我并不会武功。」
自己都说不会杀她,为何眼前的女人丝毫不为所动?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他把凌紫鸢从桥栏上拉离,使其背对自己。
他冷冷的沉声道:「你可知道,体内若有两种内力同时行走,会让人走火入魔、七孔流血而亡?」
她不紧张,反倒笑问:「怎麽,公子莫不是想把内力传给我?」
「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幽影痕不再挂起人畜无害的笑,若黑的眸子,透出寒气,他把一只手贴在她後背,只觉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手心处开始传至体内,她警惕x想转身,对方左手用力摁住她肩膀,不让她移动。
该死!从没有人想过用这招对付她,唯独幽影痕。
察觉血y开始发热,内气开始往头顶上冲时,她强行压下体内的不适:「放开我。」
再继续下去,要嘛内力会不受控的爆发出来,要嘛…武功全废。
见凌紫鸢的唇由红转为苍白,幽影痕便马上停止了动作。
他收回手,脸色较为缓和:「头次见到如此倔强的女人。」
凌紫鸢双腿一软,幽影痕适时的由後方抱住,才不至於让她跌坐地面。
男子低头,在她耳旁小声道:「若不想让他人知道你会武,我不说便是。」
「风绝殇也不说?」方才一试,已让她拥有内力之事露了馅。
「行,」他无半分迟疑,立即答应下来,而後用着暧昧的口吻对她耳语:「当做我们的秘密……」
「随便你。」事已至此,凌紫鸢也懒得与他客气,她挣开他的怀抱,往远处一名高大的身影走去。
「我去看看风绝殇买了什麽。」
望着女子的背影,身形、气息,果真与一年多前遇见的女子无异,幽影痕难得的真诚一笑。
总算,让他找到了。
作家的话:
下一章就是变态君(咦)和女主角相遇的过程罗~
所以时间会倒转回一年前
好久不见的师父终於可以出场晃晃了(笑)
☆、第八十三章雾麟山
一年多前,尚未下山的凌紫鸢,与其师父柳白芷所待之处,为火麟国边界。
边界由几座山连绵而成,统称麟山,麟山四季分明;春季百花盛开,夏季舒适凉爽,是火麟国皇帝喜爱之地,特意命人在上头建了座避暑山庄。
众多山峰之中,唯独中央的雾麟山,无论是居住於山脚下的百姓抑或是皇g贵族,通常都会绕道而行,并不会行经此山。
此山与其它山不同之处,是在山腰,那儿不知为何,终年白雾缭绕、雾气浓厚,进去之人总会迷路,好不容易走出浓浓白雾,却是回到原点,曾有几名固执的村民硬是往里头闯去,结果几日过去,最後还是j疲力尽的走回村庄里。
皇帝对雾麟山大感好奇,派手下上山绕过一圈,结果最後得到的答案,让人沮丧,因为此山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且大大不如其它山,花种不多,还特别荒凉,自此之後,雾麟山变得更乏人问津。
常人对雾麟山愈是兴趣缺缺,相反的,住在山里的两人愈是乐得轻松。
「师父。」习惯早起的凌紫鸢,即便是冬季,可辰时一到,还是准时端着盆热水出现在房门口。
而被唤做师父的女子,还窝在里头不愿起床:「好冷,鸢儿,快、快将门关上。」
她听话的将门带上,道:「师父,您怕冷,何必居於雾麟山。」
三十出头的女子裹在棉被里,蜷成一团,细柔的声音从里闷闷传出:「此地清净,况且没比这儿更适合练功的地方了。」
「倒也是,」她将一条白色帕子放进水里、揉乾:「师父,擦脸。」
「……」床上的女子g本不想探出头,迳自窝在棉被里。
「…」凌紫鸢秀眉挑起,耐心道:「师父,擦脸。」
「………」
「师父,您若不喜热水,想换成冰水也行。」
「哇哇哇!」对方话刚落,柳白芷立刻起身接过帕子:「洗脸好、洗脸好。」
看着她,凌紫鸢苦笑询问:「您若想睡,为何又要我早早唤您起床?」
「早晨练功最适合,要不我哪用得着自找罪受…」说到这徒儿,什麽都好,就是对自家师父严厉了些。
「我知道,」她端起脸盆:「师父,早膳我放在大厅,您待会儿赶紧去吃。」
「你呢?」平时鸢儿总会和她一起,今日怎麽回事。
「我已用过膳,後院的柴快没了,我去另一头捡些回来,顺便练练脚力。」
「咦……」柳白芷嘟起嘴,耍赖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自己待在这多无聊啊!」
她看着床上的女子,柔笑回答:「今儿个比昨日更冷。」
见柳白芷眉角微微抽着,她继续说:「方才外头又开始飘雪了。」
「喔,瞧我这脑袋在想什麽呢,」她拍着额头,笑的一脸歉意:「都忘记今日该练另外一个招式,那……鸢儿你一路小心啊!」
「我会的。」凌紫鸢对她点了点头,随後便出了门。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把柳白芷的房门关上,任凭外头的冷风朝房内呼呼吹去。
「啊啊啊……」几秒後,自家师父的哀嚎声从房内断断续续传出。
「我的好徒儿…为师快冷…冷死啦………」
相对於外头的凌紫鸢,听到柳白芷的哀嚎後,她淡淡一笑,确认脸上的人皮面具已戴好後,背起竹篓,踩着轻盈的步伐下山去了。
被柳白芷救起後,两人住在雾麟山已六年有馀,她早已习惯如此寒冷的天气,一方面能锻链自己,一方面又能保护自身的安全,泽裕王再如何聪明,也万万想不到她就居住在火麟国边界,偶尔甚至会以山脚老百姓的身份晃过皇族的避暑山庄前。
从小屋走至山腰,因长年居住在雾麟山,白雾对她而言已算不上什麽阻碍,凌紫鸢在其中行走g本不成问题,可以说是来去自如。
其实人人踏不进山上,理由非常简单,因山腰处有好几条岔路,仅有一条路是真正通往山顶的,不过路径狭小、还不起眼的很,若想上山,必先走对其中一条大路後,再从大路寻到上山的小路才行,当初皇帝够聪明,派出近百人乱枪打鸟,才会有两人幸运的到达山顶。
站在岔路前思考一会儿的凌紫鸢,马上决定今日的目标。
「左边吧。」
☆、第八十四章命案现场
走在满是白雪的山路上,凌紫鸢一边捡着枯枝,一边张望四处,看有没有什麽动物可供她捉回去加菜。
「…?」约一个时辰过去,原本注意力放在雪地上的她,突然抬起头往某处望去。
山中静谧,除一般大自然的声音外,应是不会再有其它杂音,但此刻从远处传来的不协调声响是什麽?
提起步伐,往来源处走去,冬季少有人上山,不过随着距离拉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多,走近後,她趴在山坡,望着底下的人群。
一路人全挤在原地,前後加起来约十名随从,中央站着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看上去不过约二十五、六。
「你是谁。」华服男子面带警惕,看着立於大队人马前的男子。
蒙着面的男子悠哉站在众多人士面前,黑色长发被高高绑起、黑色斗篷披於身上,里头的翡翠绿缎面直裾袍隐约可见。
暴露在外的桃花眼眯起,语带笑意:「怎麽你见过刺客还报名号的?」
男子眼神冷下,手一扬,身旁随从二话不说,拔刀冲上去。
「呵呵。」清脆笑声从蒙面男子口中发出,在几人与他仅三步之差时,那件黑色斗篷扬起美丽的弧度,若蝶般在空中飞起,随後又回归寂静。
喔?趴在雪地上的凌紫鸢手托下巴,笑意浮现。
五名男子齐齐倒地,仔细一看,才发觉倒在地上的人脑门各c着把飞刀,位置j准、皆一刀毙命,站在後头的男子不住抽了一口气。
「派这种货色,江少爷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想不到看似若不禁风的男子竟有这等功力,被唤做江少爷的男子一个眼色,身後树丛刹那间窜出三道黑影。
「早该出来了。」男子用着愉悦的口气飞身上前,藏在斗篷里的手一挥,数支飞刀全瞄准同一人。
「少爷!」站在江姓男子身旁的壮汉神色一紧,用力推开对方。
「呃……」一声闷哼,壮汉身中三把飞刀,气绝倒地。
「你竟敢……」江少爷狼狈跌坐在地,咬牙切齿瞪向男子,想不到飞身上前不过是个假动作,真正的目标还是自己。
s出飞刀的男子轻松躲过树丛中护卫的袭击,右脚才落至地面,马上迅速旋身一掠,直攻後方黑衣人门面,三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举起双手,却是让x前漏出破绽,短短一瞬,男子左手抽出腰间之剑挥去,力道之大,竟是硬生生把人给斩成一半。
江少爷气极,三个黑衣人武功算护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怎知男子竟然像处理垃圾般轻松自得,他怒斥道:「谁派你来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把银剑上的血渍甩去,那双桃花眼自始自终都带着笑意:「就是知道,才要杀你。」
眼神转至其馀的随从,他道:「还不快走?」
馀下的四名随从早已面无血色,他们听见对方如此说,立刻惊恐的向後跑去。
「呃…」 「啊!」
痛苦的呻吟声从欲逃跑的几人嘴里发出,他们背後c着箭,几秒钟的时间,几人便面色发黑,毒发倒卧在地。
收起袖箭,明明是他开口叫人离开,可趁随从转身之际,又无情的杀死他们,「对主子不忠的随从,只有死路一条。」
江少爷看着周遭的尸体,他脸色苍白,坐在雪地上惊恐的对男子道:「我、我可以出更高的银子请你…」
「银子我多的是。」
「你、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眼见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越是害怕:「当官?我、我爹能、能帮你…」
原满是笑意的桃花眸子,看着对方害怕惊恐的模样,逐渐染上嗜血的色彩。
「还是女人?你要什麽!?我、我我都可以给你!」
过於害怕的男子,已开始语无伦次,最後甚至跪在地上,留着眼泪苦苦哀求。
「我、我的孩子还在等我回去…求求你、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
「知道修罗麽?」仅一步之远,男子停在他面前,突然开口询问。
「什…」
「冷酷,不具七情六欲之人,人们便如此称之。」语毕,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朝他脑袋砍下。
银色光芒和鲜红血y飞溅於空中,便是江少爷最後看见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