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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魅六夫 作者:火猫巡

    ☆、楔子

    传说三百年前,虎啸大陆是由一个完整的国家所统治,名为沧渊国。

    当时第十九任皇帝:渊帝,生x极其挥霍,不仅命人打造一座极其奢华且机关重重的陵墓,将g里近半的珍贵首饰以及众多稀世珍宝全都收藏在陵墓里,为的就是希望自己死後还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财宝供他花用。

    听说,当时建造陵墓的老者为女娲遗族,因不甘族人长年来被皇族利用、使唤,所以在建造陵墓时,偷偷绘下陵墓的所在处以及所有机关设置,望後代子孙能在渊帝死後将陵墓内的财宝夺去,自立为帝。

    怎知最终还是被渊帝发现,老者遭受五马分尸之刑,死状凄惨,可最关键的地图,在老者死後竟不翼而飞,无论渊帝如何找寻,始终不见下落。

    时光飞逝,陵墓之说依旧在人门口中流传着,可真正的陵墓无人见过、也无人知晓,所以究竟是否有此张地图,也不得而知了。

    而沧渊国百姓们最後终是无法承受严苛的赋税,进而起兵造反。

    从此天下被分为三个国家:火麟国、天麒国、雨凤国。

    其中以最东方的雨凤国势力最为庞大,火麟国和天麒国为保自身不被雨凤国并吞,两国皇帝便缔结百年同盟之约。

    人民、商队、甚至是皇族,只要经过通报,都能在火麟、天麒国内来去自如,此情况也成了虎啸大陆里最为特殊、和平的情景。

    两百年後,火麟国首都.南阳城内,泽裕王爷府───

    一名年约十来岁的女子,身穿领口袖有金边的桃色锦服、脚踩珍珠绣花鞋,兴高采烈的从外头跑进王府里。

    「爹、爹!您快看!」小女孩梳着一头丱发,在廊上喊道。

    「芊儿,跑慢点儿,别摔倒了哪。」被她唤作爹的中年男子见状,赶紧迎上去。

    女孩开心的冲到他面前,开心的说着:「您瞧瞧,」她指着手上的金镶玉手镯,「是熙哥哥买给我的,美不美?」

    「喔?」他看向女孩後方,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男子年约十二、三岁,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鼻梁高挺、面如冠玉,淡淡的橘色唇瓣勾起一抹微笑,虽生为男儿,却有着一副倾国倾城之貌,黑发随兴的在近发尾处用银色发带系起,其馀未被绑起的发丝随着那人走动,飘在空中,更增添诱人的气息。

    「三皇子,」男子牵起女孩走上前,抱拳恭敬的鞠了九十度的躬,「对不住,不知您会来,未能迎接还望皇子勿见怪。」

    「王爷别这麽说,」男子举起手,「本皇子不过来看看芊儿,无须如此多礼。」

    男子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皇子对芊儿如此厚爱,本王不敢当。」

    「怎麽会呢,对了,他们在麽?」

    「两位皇子在书房里头,皇子想见他们?」

    「嗯,」他轻点头,「一段时间没见,想和他们聊聊。」

    「我也想去找冥哥哥和墨哥哥。」芊芊拉着爹爹的衣袖,开心道。

    「芊儿也想见他们?」三皇子走到她身旁,「一道去吧。」

    说罢,他牵起女孩,两人一起往书房走去。

    留在後方的王爷忍不住为自己抹了把冷汗。

    火麟国三皇子,皇甫熙,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虽然他有着绝色之貌、亲切微笑,可真动起手来,冷血无情且毫不手软,连大人都得敬他三分。

    每次与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注意,脑袋掉了都不知道。

    两人一靠近书房,芊芊便迫不及待小跑步推开门冲进去。

    「冥哥哥、墨哥哥!」

    「嗯?」

    书房里头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较矮的男子转身,看见她後,笑着上前。

    「芊儿,来啦?」男子身穿一袭蓝色袍子,年纪似乎较皇甫熙为小。

    他眉如弦月、睛若秋波、面若秋月,长的虽美,却不似三皇子般美艳绝色,反倒给人一种清丽感。

    另一名较高的黑衣男子听见,也跟着转过身,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一对粉色的薄唇微微扬起,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傲气。

    不过他一瞧见门口的人,却立刻皱起眉头:「皇甫熙,你很闲吗?」

    皇甫熙毫不犹豫的回答:「挺闲的。」

    他似乎把王府当像自己家一样,优雅的走进书房坐下。

    随後缓缓道:「本皇子现在才知道,原来天麒国皇子也能如此悠哉,三天两头就往火麟国跑。」

    因同盟契约的关系,只要皇子能从他皇帝老爹手里拿到通行令,即使不需汇报也能往返两国之间。

    「你是想找架吵吗?」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本,双手环x看着他。

    「冥哥哥别生气,」芊芊赶紧倒杯茶递过去,「熙哥哥逗你玩的呢。」

    接过茶杯,喝下一口,他又道:「他g本就是故意的。」

    「呵呵。」芊芊捂着嘴轻笑,好一阵子没见,熙哥哥和冥哥哥果然还是喜欢斗嘴。

    两年前,她和娘亲还生活在火麟国边境的小村里,不料某日,山贼突然袭击她们居住的村庄,娘亲将八岁的她塞到床底,才侥幸逃过一劫。

    最後好几日没吃东西的芊芊倒在路旁,被当时火麟国的泽裕王爷救起,才得以逃过一死。

    王爷膝下并无子女,听到她的遭遇後深感同情,便认她做了乾女儿。

    之後她在王府接连认识当今三皇子:皇甫熙;邻国的三皇子和四皇子:苍冥、苍栩墨,他们三人不仅待她像亲妹妹似的疼爱,还不时会拿稀奇的宝物来送她。

    除了去世的生母和爹爹,芊芊从没遇过如此温柔又百般呵护着她的人,自然对他们产生不少好感,和他们见见面、聊聊天的日子,就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此刻的她内心还想着,如果这麽幸福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那她便是死,也无憾。

    ☆、第一章 一夜巨变

    夜晚,天上星星如水晶般点点落在黑色天空中,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正值夜深,所有老百姓都门窗紧闭,躺在床上酣眠入睡。

    一名发丝凌乱、身穿华丽衣裳的女孩正骑着马在空无一人的荒原上奔跑着。

    身後紧跟着的,是一批约十多名士兵的队伍。

    女孩不过十、十一岁,脸上充满着恐惧、惊惶,和好几道已乾涸的泪痕。

    为什麽!究竟是为什麽!?为什麽一切都变样了!

    记得一个时辰之前,她才跟爹爹、熙哥哥、冥哥哥、墨哥哥一起开心的吃着饭、聊着天、看着熙哥哥和冥哥哥斗嘴、墨哥哥带着可爱的微笑、爹爹宠溺的着她的头───

    一直到晚上,她想拿着绣好的手帕送给爹爹,却听到爹爹房里传来熙哥哥的声音。

    「都已经两年了,居然还没找到麽?」

    皇甫熙看着手里的杯子,被烛火照耀的绝美脸庞,透出丝丝的冷。

    一旁的泽裕王吓的噗通一声,双腿一跪,「老奴、老奴当时早已命人将那女人的房子找过一遍,却遍寻不着,唯一有可能的线索,便是她的女儿。」

    见对方没说话,他咽了咽口水,才又继续道:「最近她的记忆似是断断续续记起一些,所以…所以还请皇子再给老奴一些时间,老奴必定会找到「虹绛夜珠」的下落。」

    外头的芊芊听见,捂着嘴巴,两眼瞪得大大的,因为她知道,爹爹所说的、失去记忆的「她」,正是自己。

    在山贼袭击村子的一年多前,她在山里曾失踪,两天後上山采药的伯伯发现她,才将她带回家去,只是那时她什麽都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住哪、娘亲长得如何,全都忘记了。

    怪不得爹爹总找来许多名医,表面上说是希望她能想起与原来娘亲生活的点点滴滴,实际上却是想找什麽「虹绛夜珠」。

    必须离开这里。

    这是她脑袋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她缓缓移动脚步,想要在房里的人还没发现她时,悄悄离开。

    想不到房里的人极其敏锐,耳朵一动,「谁?」皇甫熙皱起眉,以飞快的速度打开门。

    对上的,是芊芊惊恐的双眼。

    「芊儿?」里头的泽裕王惊讶道。

    「王爷,想不到你的女儿竟学会偷听了。」他的语气,已不如以往温柔。

    皇甫熙勾起一抹笑,可是那笑,看来是如此冷漠。

    「啊…熙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没有说话,可眼里的危险气息却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芊芊转头就想跑,却撞上一道厚实的x膛。

    她抬起头,站在眼前的,是苍冥。

    「冥、冥哥哥!救、救我!」她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住苍冥。

    可下一秒,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她坠入更深的绝望之中,「要杀了她麽?」

    她看向一旁的苍栩墨,竟也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皇子,您不够谨慎哪。」

    「至少不用再装出一副善良大哥哥的模样,不是很好麽。」皇甫熙毫不留情的说道。

    他们在说什麽?到底在说什麽!她为什麽一句都听不懂!?

    不知所措的芊芊拔腿就想往外头跑,可头发却被後方的人抓住。

    「想走?行,但是得先告诉本王,虹绛夜珠在哪?」抓住她的人,居然是泽裕王。

    「我、我不知道什麽虹绛夜珠、爹爹,您、您是怎麽了!?」芊芊看着向来最疼她、总是带着和蔼笑容的中年男子。

    「别再叫我爹爹了!」

    长年笑容满面的男子在此刻,竟露出一脸嫌恶的狰狞面容,「要不是因为虹绛夜珠,本王早就叫那些山贼把你给处理掉,哪里还会认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当女儿!?」

    泽裕王无情的一番话,将她打入黑暗的深渊。

    原来一切全都是他设计的!假象、全都是假象!

    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那双黑色眼眸不停掉落,「…是不是把虹绛夜珠交出来,你们就……就可以放过我?」

    在场的四人听见,皆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虹绛夜珠在你身上!?」泽裕王不可置信的吼道。

    她轻轻点头,「娘、娘亲告诫我,不可将珠子交给任何人,所以我将珠子藏了起来。」

    「藏在哪!?快!快交出来!」泽裕王忍不住催促着。

    她带着几人进到房里,指着床板,说珠子被她用香囊装起,托人埋在床底的地板下。

    趁着众人挖开床板,分散注意力时,她牵起院子的马头也不回的奔出王府。

    作家的话:

    ☆、第二章 复苏的记忆

    刺骨的寒风朝着马上女子无情的吹来,像是朝笑她般,耳旁的风吹起呜呜的声响。

    皇甫芊芊,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一名丑角,他们陪你演着可笑的亲情戏码、看着你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原来熙哥哥的好、冥哥哥的笑、墨哥哥的温柔、甚至是爹爹的宠溺,全是为一颗她g本想不起来在哪儿的虹绛夜珠。

    一夜之间,她被最信任的四个人背叛、伤害,甚至是追杀。

    她内心被巨大的绝望感以及深深的黑暗取代。

    虽然她想摆脱後方的人马,可她学骑马不过几个月,最後还是被逼到一处悬崖上。

    「看你往哪跑!」後方的泽裕王坐在马上,气愤的说道。

    「告诉我虹绛夜珠在哪,本皇子可以放过你。」一旁的皇甫熙,用着不容人拒绝的口气淡淡说着。

    而另一方面,开口的是苍栩墨:「芊儿,跟我说,我不会为难你。」

    「骗子、骗子!」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我不会再相信你们说的话!永远都不会!」

    女孩抬起双眸,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即使她从来没见过什麽珠子、即使她g本不知道虹绛夜珠在哪,可她也不愿让他们如此好过。

    努力扬起早已笑不出来的嘴角,用着颤抖却嘹亮的声音,一字一字道:「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们虹绛夜珠在哪!」

    说完,她扬起马鞭,毫不犹豫的朝悬崖跳下。

    「住手!」

    四人异口同声的大吼,可他们几人的距离g本来不及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就这麽坠落。

    迅速回过神的皇甫熙,对着泽裕王冷冷的下令:「下去找,要没找到,你就看着办吧。」接着拉起缰绳,掉头就走。

    一旁的苍冥和苍栩墨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提起缰绳,朝着崖下的路奔驰而去。

    崖下滚滚的河水,像是想吞噬掉一切般,毫不留情的奔驰着。

    而河水的下游,是一处巨大的湖泊。

    本该是平静的水面,却开始有些不对劲。

    水面下开始有小小的气泡浮上来,然後那些泡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

    「噗哈──────」突然,一颗头从水面窜起,紧接着湖中央的女子开始滑动双臂,用自由式缓缓游上岸。

    「咳咳!恶、咳咳───」

    她双手撑地,将肚子里的水全都给吐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死老头、咳咳、有够倒楣、咳、呕恶………」

    此人正是不久前坠下悬崖的皇甫芊芊。

    「该死的,全、全想起来了…」她不停的咳嗽,脑海里头的记忆正慢慢的复苏过来。

    没错,全部都……皇甫芊芊十年来所有的记忆,与娘亲生活的点点滴滴,包括──────她不是皇甫芊芊这件事。

    原来早在两年前,芊芊在山里头玩耍时,失足坠下山谷,当时早已丧命当场。

    而她就是这麽狗血的穿进她的身体里。

    也许是两人的记忆产生排斥,也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庞大记忆脑容量无法负荷,导致她一切的记忆全都成了空白。

    直到刚刚,落入大河里的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後,突然被这麽一刺激,所有的记忆全都像跑马灯一般塞进她的脑里。

    ☆、第三章 三世记忆(一)

    凌紫鸢,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

    那是有着先进科技、方便的电器用品所在的时代。

    绝对不是这个以骑马或是乘坐马车为代步工具的朝代───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洒落在都市中的街道上,而里头有着一条入口不怎麽明显的巷弄。

    如果查觉到的人,走进去,会发现巷子里头充斥着许多种香水的味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儿开了家香水店呢。

    可仔细一瞧,会发现巷里大部分的建筑外,都会站着两到三名不等的女子,个个身材火辣、穿着清凉。

    原来这里是所谓的「红灯区」。

    里面大部分店家都是经营非法生意的「服务业」,而那群站在外头的女子,自然是「店家招牌」。

    每个女人见到有男人走进来,都嗲里嗲气的迎上去,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眼前的肥羊给人抢走。

    「哥哥,进来坐嘛~人家才刚出来不久耶~」

    「唉唷~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又跑去找哪个妹妹了啊~」

    「欸、弟弟,别走嘛,我算你便宜点啊?」

    在女孩互不相让的抢着生意时,巷口闪进一抹人影,来人留有一头蓬松的大波浪卷发、身穿一件黑色细肩背心、搭上丹宁极短热裤,一双黑色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喀喀作响。

    女子走进巷内,朝最里头的屋子走去,她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进屋。

    里头和外面出现完全相反的气质,客厅充分的运用黑白色调的强烈反差:四周用上白色墙壁、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放置一套黑色真皮沙发、黑色电视墙里放的,是台20寸的y晶萤幕,摆设看来是如此低调又奢华。

    「紫鸢?」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频道的女子见到对方似乎有点惊讶。

    「今天生意怎麽样。」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气泡水,接着整个人倒在软软的沙发上。

    「不错,也没什麽人闹事。」

    「嗯。」她仰头喝下一大口气泡水。

    「怎麽,场子被抄了?」她会突然跑回老窝,这是唯一的可能。

    「嗯,不知道条子从哪收到的消息。」

    「喔?」她推推黑框眼镜,转注的看着她,看来又有抓耙子出现了。

    「……是老何。」想不到跟着她足足十年的人,最终还是为钱出卖她。

    「死老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气色不是很好,又没睡好?」

    「……」她没有答话。

    「又做梦?」她问。

    「嗯。」

    「前世?前前世?」

    「都有。」她捂着自己的x口,思绪又拉回那两个梦境中。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反覆做着相同的梦。

    虽不想相信,不过算命师曾说,那是她前世、甚至是前前世的记忆。

    第一世,她是个孤儿,被丢弃在一个废弃的村里,生活在一个战乱时代中。

    从懂事以来,便过着与野狗抢食的日子。

    瘦弱不堪的她怎抢的赢凶狠的狗儿?

    直到有一次她被只体型较大的野狗攻击,本就吃不多的她经不住遮腾,昏死在地上,死亡的恐惧直直朝她袭卷而来,当时她脑里只浮现一个念头。

    「绝对不可以死!」

    接着她倏地睁开双眼,像发疯似的朝野狗咽喉用力一咬,一只大狗当场死亡。

    从此,她开始生存在弱r强食的世界中。

    她相信───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好几年她吃着一堆尸体中留下的破败食物,甚至是人r。

    为了,活下去。

    直到她遇见一名从战乱之地经过的将军。

    男子一眼便爱上她。

    他毫不介意全身肮脏的她、送她新衣服;还让她吃香喷喷、热呼呼的食物。

    且非常有耐心的靠近她、与她说话。

    「你,愿意跟我走麽?」

    他最终取得她的信任,让她随着他走。

    不顾家中所有人反对,娶她做正妻。

    当时她真的认为,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时光飞逝,原本饶勇善战的大将军最後终是敌不过岁月的摧残。

    他不再是当初那位高高在上的将军,那具被无数战争洗礼的身躯已无法长年出征,所有辉煌的过去如一场梦,随着时间过去,似乎在告诉他,该醒了。

    可他曾是名将军,是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他的自尊比谁都还要来的高,要他如何甘心从那位置上退下?

    最後公主在一次的宴会里爱上他,向皇帝提出下嫁於他的要求。

    皇帝不仅仅招他当驸马,还提出给他一个二品官的职位。

    一位是正值花样年华的美丽公主,又是皇帝的爱女。

    一位是年华老去,又不知生於何处、来路不明的女子。

    将军选择的,自然是前者。

    爱意,早已被时光无情的摧残。

    情意,早已被利益无情的取代。

    当年对她柔情蜜意、情话绵绵的男子,如今早已荡然无存。

    而她,从嫁入将军府後,日日承受所有人的冷言冷语、讥笑讽刺。

    她努力露出笑容,学习从来没碰过的女红刺绣,为的只是让他开心。

    她为他奉献牺牲自己的所有。

    最终。

    毒酒一杯。

    便是她的结局。

    ☆、第四章 三世记忆(二)

    第二世,她不再是孤儿。

    她出生於游牧民族之中。

    她有一位担任族长的父亲、母亲、以及疼爱她的哥哥。

    每日放放羊、跳跳舞、大声唱歌,与族人一同饮酒作乐,好不惬意。

    当时的她在五岁便想起第一世的记忆。

    但此世的她拥有家人的陪伴,内心的伤痛正随着时间渐渐痊愈。

    但是就在她十六岁那年,他们受到其他民族的袭击。

    那民族在当时是出名的残暴、嗜血。

    他们被统治、被压榨。

    最後父亲毫不犹豫的将她献出去。

    她咬牙下嫁给一名早已年过半百的男子。

    每晚她被蹂躏、被践踏,甚至是被殴打。

    可她毫无怨言,且竭尽所能的讨他欢心,为的只是求得族人平安。

    另一方面她暗地搜集情报,并将消息偷偷泄漏给自己的父亲。

    这一忍,便忍了八年。

    最後他们终是从那残忍嗜血的民族中成功叛变,解脱出来。

    殊不料,族人担心她会为自己丈夫报复。

    提出要将她一并处理的要求。

    她哭泣、跪地求饶。

    对曾是自己丈夫的男子,她从没有过半点爱意,又怎会为他复仇?

    当时父亲着她的头,笑的慈祥,直说她不可能背叛族里。

    她真的很开心,认为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可他最後扶起她时,却是将白刃送进她的x膛。

    「我只要有你哥哥便行,为了我们的幸福,你就安心的去吧。」

    父亲冷冷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

    她成大字型倒在青青草原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和随风飘荡的浮云。

    任凭艳丽的红染上衣裳,她扬起一抹凄美的微笑。

    可笑啊,上一世未能得到亲情关怀的她,在下一世得到後。

    却凄惨的死在挚爱亲人手里。

    在这一世,命运像是想嘲笑她般。

    给了她家人,但却是因贫穷硬将她推入火坑的家人。

    十六岁的她,被卖进妓女户。

    她靠着她的力量赚到自己的卖身契。

    她靠着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

    她认识了一个富商男子。

    在经历了第一世的爱情後,她本不愿再相信爱情。

    可男子的柔、男子的情,让她决定再相信一次。

    怎知她不堪回首的过去竟在婚礼当天全被揭发出来。

    男子明显的厌恶、唾弃、鄙夷,一览无遗的显现在脸上。

    她又失去了爱情。

    她带着满满的伤痕回到家,试图从那被她称做「父母」的家人身上寻求慰藉,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也行。

    只要给她一点点光亮,她就可以带着这残破不堪的心继续活下去。

    怎知迎来的,是私自贩卖毒品的弟弟将罪名全推给她的下场。

    她早已有偷窃、卖春的前科,警察自然会相信他那表面上是学校模范生,私底下却不知在干什麽肮脏事的弟弟。

    她被自己的家人亲手送进牢里。

    她独自一人蹲坐在黑暗的笼牢中。

    泪早已流乾、心早已痛到麻木。

    那早已不是她的家,不对,她从来就没有家。

    既然会痛,不如放下吧;放下所有情感、放下所有信任。

    不要再去爱,不要再去相信。

    无心,亦无痛。

    她彻底与他们划清界线,她不再回家。

    什麽都,无所谓。

    她靠经营红灯区、赌场赚大钱,可内心的空虚却丢也丢不掉。

    她仰头靠在沙发上,只吐出一个字:「累。」

    沉默几秒後,薄唇轻启:「……老何给你多少?」

    她连动都不动,问着早已拿枪指在她太阳x的人。

    汪依依,一个和她从小一起在妓女户长大的女子。

    她眼里露出惊讶,「五千万,……为什麽知道?」

    「能不知道吗?」五千万,原来她的命如此值钱。

    在结婚当天,她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後,她便明白,出卖她的人是谁。

    因为唯一知道她所有事情的人,只有汪依依。

    「是吗,」她勾起一抹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却没有把我给处理掉吗。」

    「嗯。」

    「为什麽!?」她扣下击锤,原本美丽的脸孔此刻显的扭曲无比。

    「没什麽,只是……累了。」

    听见这番话,汪依依无法自拔的大笑:「累了?哈哈哈!你凭什麽累?你知道吗,我忌妒你!忌妒你所有的一切,有钱、又有男人要娶你,为什麽我会什麽都没有,我究竟哪点不如你!?」

    「…哪里不如我?」她眉微微一挑,毫不留情的说了句:「因为你太笨。」

    「你说什麽!?」

    「你只会傻傻的去相信表面上说着好听话,实际上g本就是在利用你的人,你太笨,自以为是的认为你能改变他们,最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番话,看来是说给汪依依听,但又有多少,是想说给自己听的?

    「闭嘴、闭嘴!」怒不可遏的汪依依,毫不留情的按下板机。

    『碰!』的一声。

    她终於,解脱了。

    从痛苦、绝望、空虚、寂寞,还有背叛中。

    永远解脱。

    ☆、第五章 活下去

    「咳咳、咳……」一下取回三世记忆的凌紫鸢,加上皇甫芊芊、噢不,正确来说,白芊芊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名字,四种记忆窜进脑中,足以让她头痛欲裂。

    其实方才在水中挣扎的她,本想就这麽去了。

    但某段记忆,却唤醒她的求生意志。

    那是一段,很重要、很重要的回忆。

    如果继续留在此地,必定会被後方追来的人给捉住。

    即使她不再是白芊芊,但现在有了想做的事,那她就不能死。

    说也奇怪,虽然取回自己的记忆,可体内却有种说也说不上来的痛苦恨意、还有伤心的绝望。

    她很清楚,这种心情不是她的,难道、是白芊芊的?

    被背叛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自然不会将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放在心里。

    「大姊,先别难过啊,逃命要紧。」

    奇妙的是,才说完,那奇异的感觉竟消失不见。

    奇了个怪,真的有效?也好,至少能专注点。

    从那麽高的山崖跌下山谷,身上一堆骨头不断也严重骨折。

    不仅全身发疼,甚至连移动都办不到。

    唯一勉强能使力的,只剩下巴和肩膀。

    把头轻轻仰起,接着下巴磕在地板上,用着惊人意志力,将破烂不堪的身子一点一点缓缓向前移动,她明白,只要前进,哪怕只有一厘米,安全也多一分。

    任凭路面擦破身上的衣裙;丝毫不理会早已鲜血潺潺的身躯、下巴,她硬是狼狈不堪的爬行着。

    不知道爬多久、流多少血,才听见有一抹悠扬的琴声丛林子里传出。

    她奋力的往声音来源爬去,又过去一段时间,她总算是看见琴声的主人。

    林中坐着一名女子,身穿白色素衣、留至腰间的黑发随风飘荡着,梳着一头垂鬟分肖髻,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貌;抚在琴上的十指纤细而修长,素雅如仙。

    女子早已察觉到有人的气息,但她按兵不动,想看看来者何人,敢打扰她抚琴的好兴致。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对方上前,抬头一瞧,只见满身都是血的凌紫鸢,拖着一副满是鲜血的身躯缓缓朝着自己爬来。

    她彷佛用尽毕生最大的力气,从口吐鲜血的嘴里说出那麽一句话。

    「请……让我…活下去…。」

    接着所有意识便被黑暗完全吞没。

    时间是一个让人赫然想起时,再回首,许多记忆在那瞬间便会成回忆的、残酷的东西。

    从凌紫鸢坠下悬崖後,转眼已过七年。

    当时的林子里,今日依旧传出悠扬的琴声。

    坐在里面的人儿,如玉般白皙的双指在琴上轻巧的舞动着。

    女子身穿红衣长袍,留有一头长至腰下的黑色长发,散乱的发丝随意披在肩上,更衬出两者的强烈对比。

    而她,心型脸上的淡眉如秋水、妩媚的丹凤眼里有的是专注、小巧j致的鼻下是张似笑非笑,如樱般粉嫩的嘴唇,整张脸虽称不上绝对的倾国倾城,可她的艳、丽,加上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足够让人深深沉醉其中。

    无法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原因在於她的脸上,有一条约十二公分的水平刀疤,那疤从左颊、经至鼻梁直达右颊,要再长一些,简直像是把她的脸给分成上下两半似的。

    疤痕透出淡淡的粉色,看来应是好段时间的旧伤。

    就在女子落下最後一个琴音後,一名白衣女子踩着优美的步伐,从远处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