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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那一场妖娆 作者:南东北西

    五月底是期中考试,我又是一顿狠忙。

    忙得我没有时间悲春怜秋。

    偶尔沐沐还是会来照顾我胃里的馋虫,我有一千种拒绝男人的办法,但是对他却完全施展不开。

    一场大考后我又是筋疲力尽的洗个战斗澡倒头就睡。我的胃又比我醒的早,我闻到空气中有饭菜的香气,睁开眼看见沐沐正背对着我,弯着腰,尽可量轻轻的切着菜。

    沐沐其实也超过180,我从前总因为他的气质觉得他是个水晶人儿,如今看他宽阔的肩背,委屈的缩在我房间的狭小空间中,有些束手束脚的,但却显得格外高大。

    他低着头,我能看见他的形状美好的侧脸。有两g头发垂下,落在眉毛的尾端,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可能有些痒,他用手背随便一擦。又眨眨眼,沐沐的睫毛很长很浓,在他白皙的脸上照出一个弯弯的影子。

    他将切好的菜放到盘子里,又轻轻拿一个碗开始调汁,眼神专注。

    然后他看看表,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该叫我,终于他又着手去准备下一道菜。

    我忽然觉得很感动。

    在这个安静的不象话地小房间里,只有他轻轻忙碌的声音。

    我从来都是心安理得的享用,未曾细细体味这个中准备的心情。

    忽又觉,在这个世道,能够这样不计得失的,默默为一个人付出是一种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连我,着我的心,以爱为名,却要将我受的痛楚加倍还给我心里的那个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湿润的不象话,几乎有水从眼睛中溢出来。

    我僵直的躺着,克制自己,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最后,

    我轻轻的起身,轻轻的伸手,重重的抱住他,我将脸埋进他瞬间僵直的脊背中:“沐,我们在一起吧。”

    我想他是怀疑的,甚至些微抗拒的。但他看着我坚定且认真的眼,终于还是屈服了,呵呵。

    六月,学校的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我在沐沐的坚持下搬离大学城,住到了沐沐另找的一栋更大更漂亮的公寓中,开始了我们甜蜜的同居生活。

    虽然名为同居,但其实我们各有各的房间,只是一起吃饭看电视而已。

    当然了,情侣间的情趣偶们是一项没有落下的~只是有相对独立自由的空间。

    我很快将这个消息传回国内,我说要普天同庆。沐沐无奈的笑,却也只是像他一直做的一样——纵容我所做的任何事。

    我们像过家家一样,置办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还买了烧烤架,周末的时候大家会来家里聚餐,有时会出去bbq。

    值得一提的是,我跟顾晨的友情突飞猛进,连沐沐都疑心我们为什么开始形影不离。

    生活在一起,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虽然我努力去察觉,虽然我相信一定有,但我没有找到沐沐明显委屈自己的证据。

    而在我之前忙得晕头转向准备考试的时候,国内爆发了一场名为“非典”的不平凡战斗。

    无数悲伤或感人的事迹在上流传,太平盛世中生活在安乐中太久的人们,终于意识到疾病的残酷与可怕,一夕间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法国这边虽然放假,大家见面的时候也都有些提不起j神头来。

    说句很酸的话——祖国发生的一切,牢牢牵动着每一个海外游子的心。

    频繁的给家人朋友去电话,直到他们厌烦。

    2003年6月24日下午,在中国卫生部和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在京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世界卫生组织官员郑重宣布:从即日起解除对北京的旅行警告,并将北京从“近期有当地传播”的非典疫区名单中删除。

    那天我们正有一个小小的聚会,看到消息时,大家爆发出欢呼声,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但介于对我们安全与学业考虑,我们这一伙人全被家人拒之门外,没一个回成国的。

    后来的假期,我在床上躺着跟苏如挂越洋电话,趴着跟袁兮sn,生活好不惬意。

    七月,袁兮顺利地拿到毕业证书,启程去了她早已签订工作的南方都市。临行,我收到了她一封长长的邮件。

    她说宁,你不知道的吧,这些年,其实我一直爱着颜晋。

    她说,五年前的那天我们一起去学生会应聘的呢,你回来的时候满嘴的肖沐美人,我却是将颜晋放到了心里呢。而他眼中心中却只有你。

    她说宁,我一直都不明白,他这样完美的男人——英俊,聪明,坚强,果敢……还这样的爱你,你怎么会不爱他呢?

    她说宁,前些天,我终于见到了你心里的那个人。我承认,他的身上有一种校园男生没有的深沉自信,有一种只属于成功男人的傲然淡漠,他甚至比颜晋还要英俊些,或者也只是因为他身上那种迫人的气势使然……纵使这样,宁,我还是爱着颜晋。那人太过深沉,让人觉得恐慌,太过强势,让人有压迫感……还有宁,不知告诉你你会不会高兴,他似乎过得并不好。如今这个颜大哥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你曾经称赞的温雅气息。他好像总是在人群中淡淡张望,带一点绝望的痛苦,那神情是女人看了都会心疼的吧。

    她说宁呵,从你离开,尽管同城生活,颜晋再也没回过校园,我甚至怀疑他刻意远离跟h大有关的一切。而我,竟然从来没有再见过他。

    她说宁,你说这是不是真的没有缘分。我流连于颜家的各大酒吧夜店和商场,连颜大哥都见到两次,但却从来没有见到他……

    她说宁,我终于要离开了,也许离开真的比较有效。你看,你不是接受了肖沐?可是宁,你真的爱他么?

    一封信,看得我冷飕飕的,看完后直接点击“永久删除”。但那上面的字句却像刻进脑海中一样,随便一晃头,就会掉几句出来。

    `

    日子还是这样过,再开学放假开学放假……一切上了轨道,不再艰辛如初。第二年簌簌过去,平静的没有波澜。又是暑假的时候,沐的父亲随政府使团访问法国,沐独自去巴黎觐见。回来的时候脸色和身体都不是很好,咳嗽得更厉害。我软磨硬泡下知道这父子俩大吵一架,因为肖父坚持让他尽快回国。

    “为什么?”

    “……也许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沐用一个诡异但我又不能辩驳的借口堵住了我的嘴。我知道沐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他父亲一往情深,一直没有再娶,将全部j力投注在事业上。可是大学的时候沐沐就在国内,也没见他们有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

    月末大采购的时候,我跟沐沐开车到最大的超市,法国的超市非常巨大,像一个巨型仓库,从薯片口香糖到沙发衣柜再到花园用到的土铲铁锹……

    我非常喜欢逛超市的感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东西充斥在视野中,我像是拥有好多好多选择。

    我正快乐的沉浸在商品的海洋中尽情采购的时候,一个转头却看见一个我永远不会忘掉的身影。

    单单一瞥的瞬间,我就立刻确定。

    那是我唯一输给的女人,谢一诺。

    还是非常的优雅美丽,即使

    即使她x前抱着一个小宝宝。

    她就站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我在挑n酪,她在看牛n。

    那个宝宝还好小,咿咿呀呀的,小手乱舞,谢一诺笑得非常非常温柔,她开心的逗着宝宝,微微侧头海藻一样的头发倾泻下来,小宝宝试着去抓,抓不住,她低头用她漂亮的鼻头搔宝宝的脸颊,笑道:“宝宝好笨!妈妈香香……唔……宝宝也好香……再香香……”

    我曾经很讨厌这个女人,也许只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我曾经在她面前表现的谦卑和顺,心里万分不服。

    而如今,如今。

    超市内强大的冷气似乎突然失灵,空气潮湿且闷热,我喘不上来气。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宁?你去哪里?”肖沐疑问的瞬间我似乎看见谢一诺投过来淡淡的目光,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奇怪的是当走出超市大门,7月的阳光火辣辣的晒下来,我反而觉得冷。

    我抬头看着法国的天,法国的云,法国的太阳。

    是谁在耳边不依不饶的唱着

    你还记得吗 记忆的炎夏

    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

    喧哗的都已沙哑

    没结果的花 未完成的牵挂

    我们学会许多说法

    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因为我会想起你

    我害怕面对自己

    我的意志 总被寂寞吞食

    因为你总会提醒

    过去总不会过去

    有种真爱不是我的

    假如我不曾爱你

    我不会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 钉住我的位置

    因为你总会提醒

    尽管我得到世界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你还记得吗 记忆的炎夏

    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

    最后又有谁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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