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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86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 作者:肉书屋

    ,一路保重”

    她顿时回过头去,只见贺萧仍旧是以那个姿势静静地站着,风吹过他的衣衫,青色的朝服上有着青檀色的碧海云纹,腰间苍青色的一束,已然破旧,仍然是当年秀丽军中的腰带。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连头都没抬,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楚乔默立片刻,终究转过身去,随意走了一个方向。

    转了几转,尚林苑终于再也看不见了,楚乔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无意间竟来到了柔福殿外的弗兰山。名为山,实际不过是一处垒砌的假石,表面全部以白玉精雕堆砌,看起来萤光剔透,堪称金吾宫一大胜景。可是楚乔此刻看着这座洁白的假山,却只觉得心底的冷意一丝丝的弥漫起来,像是长了触手的虫,将她一圈圈的网住。

    “小姐?”

    梅香有些担忧的叫道。

    楚乔没有说话,眼神微微有些凝固,看着那座假山上的几株腊梅,却又好像穿过,透了那里,看过了好远好远。

    “小姐,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您却只有一颗心,兼顾不了那么多人。”

    梅香的话在耳边响起,楚乔却好似没有听清,风那么大,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贺统领追随了你那么多年,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明白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楚乔转过头来,突然伸出手抱住梅香的肩膀,轻声说道:“梅香,你若是想去,就随他去吧。”

    楚乔清晰地感觉到梅香的身体猛然一愣,背脊挺得笔直,像是被人惊动了的兔子。过了许久,一双手臂缓缓环住了楚乔的背,梅香的声音在楚乔耳边轻轻道:“我是舍不得贺统领,可是,我更舍不得小姐啊”

    午后的阳光白晃晃的照在地面上,天那么高,看不见一丝云彩。

    “小姐不要再为别人操心了,诸葛少爷不是一个完全的好人,但是他却是天地间唯一一个一心一意为了小姐的人。为了小姐,他可杀人放火舍身成魔,也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梅香突然笑起来:“至于贺统领,他总会看开的,就像我一样,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姻缘的。”

    碧海蓝天的自由,是她祈求了很多年的。

    她仰起头来,依稀中看到了那人清淡的双眼,料峭寒风,大夏朝堂覆雨翻云,他可还好吗?

    转眼又到了新年,这一年屡经动乱,也许是为了冲淡大战后颓然的气氛,百官的极力奏请下,李策下令大力操办春宴,极尽奢靡之只事。

    腊月二十七,李策于国子大殿上宴请百官,开设一年考度呈情,对于本年绩优等者大加褒奖,赐三品以上官员同殿而食的殊荣,并亲自坐下一首秋诗,吩咐内侍誊抄,赠送朝臣每人一副。

    后宫也是张灯结彩,饮宴从仪心殿一路摆到上清宫,彩坊不断,灯笼无数,以彩绸灯饰结成万寿无疆、江山永固等吉祥纹图,贴在朱墙碧瓦之上,金碧辉煌,锦绣华灯,歌舞弥漫,一派富丽堂皇之色。

    李策几次来请她一同赴宴,楚乔却不喜欢那样堂皇的热闹,淡淡的推脱了。只在自己宫里带着一众宫女下人们打扫准备,自开宴席,筹备守岁等器物。

    腊月二十八,一辆辆青布马车驶进了金吾宫的正门,经过通报之后,一路向着宓荷居前来。然而马车到了之后,一箱箱东西搬下来,却轰动了整个后宫,所有的宫女下人们无不争相赶往宓荷居一探究竟,就连一些沉不住气的夫人,也巴巴的赶来了。

    马车二十辆,大小楠木箱子二百箱,打开箱子之后,所有人的眼睛突然一亮,满目珠光。翡翠、祖母石、红宝石、猫眼、白玉、东珠、锦绣拢纱、苏绣绸缎、珍贵皮草、古玩、字画等等,凡是世人所能想象的奢华,几乎凝聚眼前。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珠钗、璎珞、宫衣、玉鞋、首饰、帷账屏风、能在夜里发光的玉自明、还有海外传来的一些稀有物件,如火柴、望远镜、玻璃饰物、简单的自鸣钟、番人女子的衣裙,还有胡地的珍贵特产,各种价比黄金的药材等等。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还有几箱很粗糙的土产,看起来类似番薯,楚乔拿着研究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曾写信给自己描述过的青海土瓜,她凑到鼻间闻了闻,略略有一丝香气,心里骤然升超蒙蒙的甜蜜,只觉得这所有的珠玉加在一起,都不及这几颗丑丑的土瓜。

    想必当地人听说青海王要此物是尽了心的,不但个头甚大,而且每只土瓜上还绑了一圈红线,以红色喜步细细包裹着,看起来不伦不类。

    一方小小的信笺放在瓜中,她拿起,嫩白的手指拆开金线,只见里面以极清疲飞扬的字迹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

    他总是如此,即便是写信也是别扭的口吻,从天气到政治在道地方经济的发展走向畅谈一番,活像两个国家元首的会晤,只在每次最后都小心的提醒一句:注意门户,睡前小心门窗,严防小人。

    有一次,李策看到诸葛玥的信气的半死,大骂说诸葛玥才是名副其实的小人,竟然在背后中伤他人。楚乔当时看着那个偷偷拆开别人信件却大义凛然的男人,只觉得他们两人所言都非虚。

    今日的信笺却不是很长,短暂的开头之后,笔墨似乎浓了许多,可想那人是默想了许久,墨迹都干了,是重新蘸墨书写的:

    “有事缠身,无法与你共度春宵,明年春暖花开日,必履行诺言,等我。”

    周遭是一片喧哗惊叹之声,楚乔手握一方薄薄得信笺,却只觉得四周平静温和,风过无声,惊燕啼鸣,花艳叶翠,纵然冬寒料峭,心中仍旧一片春和景明。

    当天晚上,楚乔和梅香、菁菁、多吉、平安还有秋穗等一批宫女在宓荷居里,楚乔亲自下厨,虽然厨艺一般,但是现代的烹饪方法还是将这帮家伙唬的一愣一愣的。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拘束,渐渐的也就放开了,这宫里少有男人,多吉清俊温和,平安却是个伶牙俐齿的,不停的给大家讲笑话,将一众小丫鬟逗得哈哈大笑。

    午夜时分,外面突然放起了焰火,楚乔和宫人们跑到庭院里,站在桂花树下仰着头,看着漫天火树银花,鲜亮的颜色洒在脸上,是一片飞扬的神采。

    菁菁和平安几人呆着小丫鬟们放起了爆竹,噼啪的声音想在耳侧,楚乔捂着耳朵被众人簇拥在中央,脸蛋红红的,穿着毛茸茸的新夹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来到这里多少年了,这是她过得最高兴的一个新年。

    纵然心底的人不在身边,岁月仍旧一片静谧恬淡。

    外面仍旧是一片欢声笑语,楚乔伏在案前,几笔勾勒,就是两个惟妙惟肖的q版卡通人物,小小的身体顶着大大的脑袋,一个清秀灵动,一个严肃别扭,两个小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并肩呆呆的望着前方,隐隐透着几丝傻傻的可爱,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原,牛羊成群,在极远处,还有大片青青的海水。

    她以极认真的字迹在信笺的结尾写了两个字:等你。

    不再叮咛嘱咐,不再探听询问,她想,她要完全的自私一次,也要认真的任性一次,更要相信一次。

    放下信笺,她穿好斗篷就跑出去找梅香她们,谁知刚出大殿,一捧白色的花瓣兜头而来,像是满捧得积雪,扑簌簌的洒在他的身上。

    众人齐声放笑,声音穿透了金吾宫的火树银花漫天花火,飘飘的弥散开来。

    卞唐的冬天总是极短的,转眼间已是三月。

    前几日,怀宋穿来消息,怀宋亲王晋江王以宋皇身体有异为由头,带领一部分支持特德官员要求太医院公布皇帝的身体状况,却被纳兰红叶一口拒绝,颇引起了一丝乱子。

    李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如果没事,为何不赌上那些人的嘴呢”

    楚乔也没答话,她隐约的猜到些什么,想必不只是她,恐怕这天下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定在了怀宋之上,而那个以一己之力称其纳兰氏大厦多年的女子,此刻又该如何对应着明里暗里的明枪暗箭呢?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燕北看到的那张略显潦草的信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纵然外表看起来坚韧如铁,终究也有伤怀难过的时候,谁又能永远坚定如初呢?

    三月初七,李策的二儿子李乔安死于伤寒,年仅三岁。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李策正在湘湖视察堤坝,匆忙赶回来,却只来得及见到那孩子的尸体。

    李策如今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六岁,女儿四岁,死去的这个孩子是南云夫人的儿子,那孩子死后,南云夫人悲伤下一病不起,三天后撒手人寰。

    那孩子毕竟还小不能入棺,只在南天寺火化,收敛在寺庙之中。

    那天晚上李策喝多了酒,楚乔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策喝醉,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似乎都是清醒着的,哪怕路都走不了,眼睛仍旧是清洌一片。

    那一晚,他抓着楚乔的手,反复的问:我是不是杀虐太深?我是不是杀虐太深?

    他的力气太大,楚乔的手腕生生的疼,大殿里静极了,冷冷的风吹进来,扬起一地飘渺的尘埃,青蛙在杨柳间喋喋不休,却更显清寂,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化下一滴滴红色的烛泪,宛若女子的清泪滑过染了胭脂的腮边,静静地低垂落无声。

    第二日,李策追封南云夫人为云妃,入殓皇陵,让她的家族父兄得享哀荣。

    转眼已是五月,前往皇庄安胎生育的子茗夫人回宫,产下一子,阖宫大庆,李策赐孩子名为青荣,并赐爵位,封为荣王,子茗夫人一跃成为三妃之首,领贵妃之衔。

    宫里的宫女们私下里都议论这位贵妃娘娘,说她进宫时间这么短就有了儿子,还爬上了妃位,登上后位指日可待。

    然而也有人说她出身寒微,家族已然没落,父亲还是罪臣,即便是兄长如今渐渐在朝堂上展现锋芒,但是到底身子不便,无法登上高位。没有家族支持,铭贵妃难有建树。

    对于李策的这些后宫之事,楚乔不愿打听,平日也甚少关注。突然想起一事,问秋穗道:“为什么贵妃的册封大典上没有看到皇太后?”

    秋穗答道:“先皇去世后,太后就出宫去了安隐寺,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宫了。”

    楚乔这才恍然,想起这位太后多羁的一生,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四月刚过,卞唐已是一派和煦春风,诸葛玥前几天派人为她送来了一对胡地双翼鸟,长得十分漂亮,毛色鲜艳,据说这种鸟自小就是成双而生,一只若是死了,另一只绝不独活。

    楚乔喜欢每日亲自喂食,并给它们改名为比翼鸟,异常喜爱。那只雌鸟似乎和楚乔关系很好,渐渐地,就算放出笼子也不飞远,只是在大殿来回盘旋,偶尔落在楚乔的肩膀,用脖颈摩挲着她的脸颊,那只雄鸟看了总是十分火大,满屋子的乱飞怪叫,逗得一众小丫鬟们哈哈大笑。

    李策似乎也很喜欢这双鸟,总是不时来逗弄。

    有天晚上,楚乔正在睡觉,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她刚一睁开眼睛,于黑暗中坐起身来,就顿时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之中。

    男子的气息很熟悉,呼吸有些低沉,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一丝浓厚的酒气。他抱得那么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几乎将她弄痛了,她没有挣扎,透过冰冷的衣衫,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寂寞和痛苦,她轻轻地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背。

    月光凄迷的照在他们身上,男子的衣衫以赤色线绣出细细的龙纹,那丝线那么细,好似要融进那一重重的明黄之中,隐约的一脉,像是渗了血的手腕。

    渐渐地,李策松开了她,酒气上涌,呼吸都是清冽的酒香。

    楚乔小心的问:“李策,你将我当成她了吗?”

    李策一愣,转过头来看看她,微微扬起眉。

    楚乔突然有些局促,似乎无意中撞破别人秘密的孩子,轻声说到:“我听下人们说的,以前,芙公主就住在这里吧。”

    李策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那般深远,像是幽幽的古井,含着清澈的深意,浑浊的一脉。那时的楚乔,也许还无法理解他的眼神,她只觉得被他看的很不舒服,微微有些酥麻的担忧。

    “呵——”李策忽然轻笑一声,然后又用那拉长的腔调懒洋洋的说:“芙儿的身材可比你好多了。”

    那天晚上,李策离了宓荷居就去了茗贵妃的柔福殿,他刚走出大殿,楚乔就见几上有一物光华剔透,正是李策的玉扳指,她连忙跑到窗口大叫道:“李狐狸!你的扳指!”

    李策回过头来,冲着她灿烂一笑,月光下笑容俊美的令人目眩。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明日再来取!”说罢,就向着柔福殿的方向去了。

    楚乔握着那只扳指,使劲的瞪了一下这个胡闹的皇帝,转过身去的时候,脚趾不小心踢在一处凸起的门槛上,锥心的疼,她皱着眉坐下来,之间竟然流了很多血,把洁白的睡裙都给染红了。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丝慌乱。

    大约四更天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楚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本就没睡实,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正好梅香和秋穗急促跑进殿来,人人面色苍白,仿若死灰般的说道:“殿下遇刺了!”

    “砰!”黑夜里,那只莹白的玉扳指突然掉在地上,却并没有摔碎,只是磕掉了一个角,顺着光滑的地板,远远的滚去。

    赶到仪心殿的时候,整个大殿外已是一片痛哭声,整个太医院都在殿外候着,几名老资历的太医聚在里面,只见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的被端出来,像是尖锐的刀子一样,深深的刺入骨髓,根根的疼。

    秋穗说李策是晚上宿在茗贵妃殿上的时候被刺的,伤人者是一名年迈的老太监,自称洛王爷是他的恩人,得手后还没等侍卫追问就咬舌自尽了。

    楚乔紧紧地握着拳,这个时候,她是不能进入内殿的,连在外面跪哭的资格都没有。她疑惑的皱紧了眉,先不说柔福殿禁卫森严,李策左右都是一等的护卫高手,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太监怎么能混进内殿并且刺杀得手?就说李策本身的身手,也绝不会让陌生人轻易察觉近身而好无所觉的。

    她远远地望去,只见在大殿正前方的一个小广场上,一名衣衫单薄的女子正孤单的跪在那里,鬓发凌乱,因为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脸容。

    秋穗说,那就是茗贵妃,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跪在那。

    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打开,孙棣带着一众忠心的臣子迎上前去,紧张的问道:“殿下的上市如何?”

    为首的一名老太医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说道:“殿下性命无碍了,只是还需要静养。”

    此言一出。那些嫔妃们同时放松的大哭出声,就听广场那边,那名茗贵妃身子一软,就昏倒在地。

    “孙大人,陛下要见见你。”老太医说道,随即目光转了一圈,看到楚乔后突然说道:“还有这位姑娘。”

    一时间,所有暧昧诡异的眼色全都凝聚而来,楚乔深吸口气,面色沉静的走上前去,和孙棣打了声招呼,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密不透风,满是厚重的药味。孙棣先进去,过了好久才出来,对楚乔说道:“陛下精神不好,长话短说。”

    “明白”楚乔点了点头,就走进内殿,穿过层层垂曼,李策就躺在那张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巨大的龙床上。

    他的气色的确是很不好,楚乔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脸死灰,眼窝发青,嘴唇几乎毫无血色,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似乎有些呆滞,就在楚乔开始惊慌之际,他却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声音沙哑语气却轻松地说道:“吓死你们。”

    时光回溯,岁月刹那间纷涌倒流,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初初相见的那一日,年轻的太子被她从马上拽下来重拳相向,打得鼻青脸肿,他一边哎呦哎呦的惨叫一边对她露出古怪的笑徕,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登徒子。

    “李策——”

    她颤声叫道,只见一个深深地刀口横在他的胸前,只要再偏一寸,就能刺破心脏了,她后怕的看着他,头皮都是发麻,想去抓他的手,却又不敢,只是反复的说:“没事了,慢慢养着。”

    “原本,”李策断断续续的开口:“原本想这几天亲手给你准备嫁妆的,这下,要便宜孙棣那家伙了,不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贪污。”

    楚乔强颜欢笑,柔声说道:“你放心,我去看着他。”

    “恩。”他似乎很累,只说了这几句话脸色就更白一分,楚乔连忙说道:“你先睡吧,不要再说话了。”

    “乔乔,在旁边陪着我吧。”

    “好。”楚乔连忙点头:“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陪着你。”

    李策沉沉的睡过去了,期间太医曾来为他换了一次药,楚乔亲眼看到那个伤口,对他受伤的疑惑更深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这些事的时候。

    三天之后,李策的伤势有了好转,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这天上午,楚乔正在内殿为他打扇,忽听外面穿来一阵喧哗,她扬眉看去,秋穗急忙跑进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太后回宫了。”

    楚乔一惊,连忙走了出去。

    还没出仪心门,就见太后的凤驾迤逦而来,她给太后请了安,一路跟随又回到了仪心殿。侍女撩开帘子,太后一身朴素的青色单衣,楚乔抬起头来一看,不由得心下一惊,不过是几年不见,太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苍老的不成样子。满头白发、皱纹深深,一双眼睛几乎凹进去了,通红一片。

    她刚一下轿,眼泪就流了出来,悲声说道:“我的策儿呢?我的策儿怎么样了?”

    “启禀太后,陛下已经无碍,只需要静养。”

    太后一边流泪一遍骂道:“你们这帮奴才,到底是怎么伺候的?若是皇帝有一点事,你们全都给我陪葬!”说罢,就往仪心殿走去。

    奴才们吓的全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没有人敢拦太后的驾,楚乔跟在后面,一路进了仪心殿。李策此时仍旧再睡,太后刚一看到他,眼泪就掉了下来,颤巍巍的靠上前去,似乎想要去摸他的脸。

    一名太后身边的宫女走到楚乔面前,皱眉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太后来看皇上,其他闲杂人等立刻回避。”

    梅香眉头一皱,正想说话,楚乔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点头说道:“知道了。”

    说罢,带着梅香几人就推出了仪心殿。

    “小姐,是皇上让你陪着的。”

    楚乔叹了口气,说道:“人家母亲回来了,我们有什么理由还继续呆在里面?”

    秋穗在一旁说道“没想到太后太挺疼皇上的。”

    这时,孙棣大人从前面走来,见了楚乔微微一愣,问道:“姑娘怎么不在仪心殿?”

    梅香抢着说道:“太后回来了,把我们小姐给赶出来了!”

    “太后?”孙棣闻言顿时一愣,转身就大步往仪心殿走去,沉声说道:“是谁接太后回来的?陛下遇刺的消息外面并不知道,太后怎么会回来?”

    就在这时,仪心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尖叫声,孙棣和楚乔同时一愣,猛然推开仪心殿的门,一起冲了进去!

    只见太后手握着一只匕首,苍白的脸上满是殷红的血,神色凄厉,哪里还是那个温和慈祥的妇人,像是一个魔鬼一样站在窗前,嘶声叫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为洛儿报仇!”

    楚乔脑海中轰然一片苍白,像是极北方的风,呼啸着横扫而过

    青海长空第175章:海棠依旧

    午后的阳光从大畅的门口照进来,明晃晃的亮,刺得人眼前一片花白,四周那样乱,有人在惊呼,有人在尖叫,有人仓皇奔出去富太医,侍卫们冲上前去,雪亮的刀子闪烁着银色的芒,在地上画下一道道白亮的光影。她站在原地,眼睛仿佛不能承受这样明媚的光影,热热地痒。太阳像是用坚冰所造,照在身上寒澈澈的冷,仿佛被浸入冷水,寒气从指尖冒起,一丝丝的袭上她的手脚、腰身、渐渐覆盖上胸口,心口怦怦跳得厉害,一突一突地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喉间又酸又涩,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

    太后一身衣衫已被鲜血染红,苍白的脸上攀起两丝病态的疯狂,她的眼睛明亮且狰狞,被人制住之后也不挣扎,只是用充满恨意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你们都是畜生,都该死,我杀了他,现在再杀了你,我要为我的丈夫和儿子报仇。”

    那一刻,楚乔看到了他的眼睛。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她透过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不像是以往的轻挑,不像是以往的深邃,不像是以往的波澜不惊难以揣州。那一刮,她清晰的透过那双幽潭看到了其中的喜怒哀乐,看到了压抑低沉的脉脉暗涌,看到了如塞外雪原般的皑皑苍凉。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伤口处的血像是漱教的泉水,将他淡青色的衣衫染红。他静静的望着他的母亲,眼底没有震惊,没有仇恨,只有刻骨的疲倦排山例海的席卷而来,将他俊朗的容颜完全淹没。

    窗外有呼呼的风吹过,晃动着簿薄的窗纸。地上的鲜血蜿蜒的流动,密密麻麻的人影冲上前去,为他止血为他医治,殿外再次响起了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一切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哑剧,楚乔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呆呆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冰冷的触感在自已的皮肤上一寸一寸地爬过去,直到心底。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燕北高原上的一次围猎,大雪封山,一只母狼被饿的极了,好不容易抓到一只麋鹿,正在大快朵颐,它的孩子缩在一旁,却悄悄的走过去,在那鹿肉上咬了一口,母狼顿时就怒了,挥起爪子就抓了小狼一下。小狼被抓伤了,远远的缩在村根下畏缩的望着母亲,呜呜的叫着,却不敢再上前了,它的眼神那么忧伤,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有人来拉她,她却固执的不肯走,脚下仿佛是生了根,怎样也不肯挪动一步。她突然那么害怕,血脉冰冷,手指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她不想出去,那些血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害怕出去了之后就再也走不进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有人在她耳边大声的说什么,单薄的丝绸不堪这般大力的拉扯,发出嘶的一声脆响。她突然极响亮的叫了一声,一把挥退众人,就往内殿跑去。

    抓住她!”

    有侍卫在大喊,越来越多的宫人们向她跑来,她紧张的退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寒战战的冷。

    放开她。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那般沙哑,像是诨浊的风吹过破碎的风箱,李策半撑起身子,胸口是淋漓的鲜血,手指青白,遥遥的指着她。

    陛下!陛下您可不能乱动啊!”

    一连串的惊呼声随之响起,他的身影前倾倒在床上,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溅而出,像是一匹璀璨的锦帛被生生的撕裂开口她如坠冰渊,那么深的寨冷从脊背爬上来,房门紧闭,阳光被隔绝在外,光线透过窗纸,被筛成一各条斑驳的影子,她站在人群之外,看不到他的眉眼脸容,只有一只青白的手从被子里垂下来,白惨惨的,没有一丝血色。

    太阳渐渐升到正中,又渐渐西落,一弯冷月爬上树梢,在仪心殿外洒下一片白亮的光痕,更漏里的沙一殍拜的流泻,就好像是那具躯体里的生命般,缓缓的被抽离出去。

    一丝哽噎的哭声突然自一名满头花白的老太医的口中溢出,飘渺的帷帐之后,女子的身影像是一行青烟,骤然倒下,隔着浓浓的帐幕,她的双眼浑浊不清,只能看到依稀中那一只摇曳的红烛。

    醒来的时候,四下里一片死寂,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已是在做梦,然而看到梅香惊喜的脸,她的心却突突的疼起来,鞋子也没穿,掀开被子就跳下床去。

    楚姑娘呢?

    外面响起了男子急促的声音,她散发赤足的跑出去,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只鬼。

    孙棣看着她,神色突然变得那般凄婉,他静静的低着头,轻声说道:”陛下要见你。”

    仪心殿变得安静了许久,沉寂无声,她一路走进去,穿过层层帷帐幕帘,一直走到他的龙床之前,隐约觉得,他似乎要同这座空寂的大殿融为一体。她在榻边跪下,手指冰凉的,缓缓伸出去,指尖碰到他的手臂,却微微一缩,只感觉他的身体比自己还要冷,就像是燕北高原上终年不化的雪,千古不变的冰!。她的呼吸那么轻,声音也像是转瞬就会飞走的蝶翼,静悄悄的在殿里响起:

    李策,我来看你了。”

    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目光幽幽的聚过来,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那么宁静,似乎隐隐的包含了那么多那么多,他艰难的伸出手,对她招了招,淡淡的笑,轻声说

    乔乔,”

    楚乔的眼泪夺眶而出,缓缓抓住他的手,只是几天的时间,他竟然就瘦成了这样,指骨嶙峋。她的喉间含着浓烈的酸楚,哽噎的发不出声音,眼泪扑朔朔的滚下。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伸出手指,轻轻拭过她冰冷的脸颊,微笑着说:”别哭啊,都怪我。”她的眼泪一行行的落下,指尖带着冷冷的凄凉:我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该出去。”

    李策突然一笑,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繁复的花纹,上面绣着万寿无疆的黄金小篆,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座龙床。他的声音淡定且平静,没有一标怨愤,静静的说:“怎么能怪你,那是我母后,谁,”

    他突然剧烈的喘息起来,声音脆弱且无力,楚乔惊得就要找太医,却被他牢牢的抓住,手腕上的力量那么大,几乎无法想象这是一个重伤的人。

    谁、谁能想到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夜里的风穿过房檐,吹过檐角的镇兽内部打通的耳朵,发出呜呜的声响。极远处,是宫里的女人们压低声音的呜咽声,极细小的飘过来。

    原本想要亲自送你出嫁的,现在,“恐怕不行了。”

    不会的。”楚乔突然固执的说道,声音那般大,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像是一圈圈飘曳的叶子,她使劲的握住他的手,似乎在同什么人争抢一样你不会有事的!”

    李策看着她,突然虚弱一笑,那一笑突然好似一只锥子一样扎入了楚乔的心,她是那样的惊慌,眼泪蔓延过脸颊,流进嘴里,苦涩难忍。

    李策,别走,别走好不好?”她轻晃他的手臂,像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我出了事,谁来帮我?我没地方住,谁让我白吃白喝?”

    李策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他故作生气的嘟囔:原来、我、就是一个冤大头。”

    多少年了,过去的岁月像是一汪清泉,一殍拜的滚过寂寞冷寂的空气之中,她无力的看着他,心痛得如同刀子在剜。他的声音淡如湖水,静静的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诸葛四,会、会有人送你去见他,你,就好好跟他去吧。

    楚乔咬住下唇,他仍日断断续续的说:“以后,别再逞强,别再使小孩性子。

    夜色如同太清池的水,那样的凉,他的眉心紧锁,像是被风惊动的火苗,双眼是看不清的波光,牢牢的凝视着她。突然,他说道:“乔乔,扶我起来,

    楚乔一惊,连忙摇头,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他固执的眼神,那么坚定。地的心一痛,小心的将他扶起来,坐在窗前的藤椅上。他穿上了外套,鲜红的颜色,上绣妆花龙纹,横的经,纵的纬,张扬里透着颓废的凄凉,好似他们最初的那次相遇一样。

    乔乔,我头发乱了。”

    楚乔嗯”了一声,拿起白王梳子,打散他的头发,梳齿浅浅的滑过发间,苍白的手拢过他的鬓角,一丝,又一丝,似乎走过了他们那么多年的相识,她的手渐渐颤抖了,他却好似不知,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梳好了头,他侧过脸来,笑吟吟的对她说:“精神吗?

    他的眼神幽深沉寂,月色透过拢纱的窗子碎碎的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蒙昧的微光。他仍日是那样俊朗,细长的眼,高挺的鼻,如玉的脸颊,隐隐透着天家王者的风蕴气度。只是眉心笼着一汪死气,渐渐扩散开来,面容苍白,如同蒙尘的白玉。

    楚乔强颜欢笑的点头:帅呆了。”

    李策眉头一皱,问道,夸我吗?”

    见楚乔点头,他才开心的笑起来,像是当初一样。

    李策“楚乔强忍住心里的悲凉,轻声的同: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李策皱着眉,若有所思,许久才轻笑道“没有了。”

    他的呼吸突然有些仓促,对着她,遥遥的伸出手来,轻声说道:“乔乔,让我抱抱你。”

    窗外的风突然大起来,吹开微敞的小窗,月亮在空荡荡的大殿上洒下一地的苍白,照的四下里都是皑皑的雪亮口风从远远的太清池吹来,带来了清荷的风,楚乔的喉咙仿佛是被人咬住了,狰狞的疼痛。她跪在地上,半伏在他的怀里,眼泪一丝丝的滑下,蕴湿他的衣衫。

    头顶的呼吸一点点消逝,像是清风吹去脉脉的樱花,再无一点声息。月光斜斜的照在他们的身上,依稀间,似乎又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场年少轻狂,邪魅的男子红衣墨发,从天而降,在她的耳后吐气笑言

    还不停下吗?”

    岁月如同一场大梦,繁牟卸去,剩下的只足一片浓重的苍白。

    楚乔的眼睛仿若燃尽了的余灰,死死的冷,她的目光空洞,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回头看去,他却仍旧那样静静的坐着,歪着头,似乎陷入一轮好梦之中。

    记忆的碎片零落溃散,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男子一层一层卸下了伪装的皮囊,昔日的艳丽翠柳,锦绣奢华,终究化成了今日的绊浊和孤寂,最终映着夕阳的余晖,融进这缤葬的深夜。

    霍然打开宫门,清冷的月光无遮无拦的洒在了她的身上,远处一片浓墨,殿门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后宫女眷高官重臣。

    孙棣望着她,目光里带着颤抖的询问。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身体都是麻木的,终究,还是缓缓的,缓缓的,点一点头。

    皇上驾崩,

    巨大的悲泣同时响彻九霄,阖宫上下,到处都是悲伤的哭喊,绵长的丧钟穿透了夜间的雾霭。

    楚乔仰起脸,大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空寂的天空上,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清澈的脸,高鼻薄唇,眼梢微挑,像是一只狡猾带笑的狐狙,

    一名宫人顺着幽深的宫阙长巷跑来,来到孙棣面前小声的报告,他们离得太远,声音被风吹的破碎凌乱,可是还是有只言片语落入了她的耳里。

    丧钟一响“一头撞在桌角上……”血流满地,已是不活了毕竟是太后啊…”

    月若冰霜,血脉几乎被冻结,一行清泪,终于再一次无声滑过,浸入这座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的蔼蔼深宫之中。

    唐京的衔头美景依旧,有凉爽的风从湖面上帚着荷花的清新香气徐徐吹来,路两旁的杨柳随风摇曳,枝条蝙跹,像是舞姬柔软的腰。

    夕阳慕色下,倦鸟归林,红河红影,如血染的苍茫。

    卞唐国丧,所有人都穿着素色的单衣,就连挂着的灯笼也用白布拢起,走在街上,到处都嗅得到萧奈的凄冷。

    天色渐渐暗下去,月亮圆圆的一轮,从衬梢间升起,明晃晃的挂在遥遥的天际。

    今日是白月节,距李策去世,已经有一月了。

    诸葛玥屡次派来部下,想要将她接走,她却固执的留了下来,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她,让她无法肆意的离去。午夜梦回,额角都是淋漓的冷汗,李策走了,带走了金吾宫里所有的歌舞乐曲,偌大的宫殿陷入了一轮漫长的死寂,走在绵长的永巷里,甚至能听得到自已的心跳声,时刻的提醒着她,有人不在了,有人却还活着,有些事情,她还没有做。

    这各路,曾经是她和李策共同走过的,那天晚上,她于昏迷中醒来,他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牵着她的手,在皇宫里疯狂的跑,穿过九重宫阙,穿过琳琅花固,穿过假山石林,走出了宫门,他们共乘一骑,他坐在自己的身前,大笑着为她指路,不时的,还要回头去嘲笑那些如热锅上蚂蚁的侍卫们。

    一转眼,物走人非,一切已然面目迥异,荡然无存。

    如今的街市已然不复当日,一片萧条,仅有的几家店铺也是门庭冷落。国丧之中,所有的节庆都被取消,老百姓们都不再出门,没有客流,摆摊的商贩也就不出来了。原本拥挤的街市如今一片空旷,枯黄的叶子随处乱卷,不时的打在洁白的衣摆上。

    走了好久,又来到了上次吃面的那家摊位前,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只是没有客人,男主人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见她进来,顿时一愣,猛的跳起来,仔细的看了她几眼,然后就为她擦凳子,咿咿呀呀的安排她坐下。

    仍日是那个老板娘,几年的时光似乎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还是那副白白净净的清秀气质,走到楚乔面前,目光没有焦距,却笑吟吟的说道:“姑娘好久没来了。”

    楚乔微微一愣,问道“你还记得我?”

    是他认出来的,巴巴的跑来跟我说。”

    女子娇憨的一笑,指着站在她身后的丈夫心男子脸一红,腼腆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大公子呢?好阵子没见他来了。”

    那女子突然这样问,眼睛弯弯的,像是两弯月亮口风从长街的那一头吹过来,呼的一下子就掀起了小摊的外的旗幡,那男子赶紧上前一步,为妻子挡住风沙,动作那么自然。

    楚乔看的有些愣,就听那女子追同道:“姑娘?姑娘?

    楚乔回过神来,轻轻扯出一个笑来,说道:“他出了远门。,

    哦。”老板娘点头道:“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落叶堆积,秋风扫地,楚乔的心一寸寸的冰冷,面色越发苍白了起来,喉间也有几许哽噎,她想了想,轻声说道:“他搬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老板娘看不到楚乔的表情,本想继续问,却被她的丈夫拉扯了一下。聪慧的女子顿时会意,转身就离去,不一会,热腾腾的面条被端了上来,还有一盘牛肉,半碟虾饺,隔得远远地,就闻到了醋酸的味道。

    拿起筷手,掏出腰间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两下,就开始一口一口的吃。

    面各是滚烫的,上面浇着葱油和葱花,很香很香。楚乔吃的很慢,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胃里不断的反着酸水,想是要吐出来一样。

    虾饺一会就凉了。”

    一个极清脆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楚乔转头看去,是一个十多岁的小x女孩,眉眼很是熟悉,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老板娘,顿时记起这个孩子,试探的说道:“请儿?”

    孩子小眉头皱起来,很认真的问:‘你认识我?”

    楚乔一笑,没有说话,那孩子自顾自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说道:“你以前来过我家吃饭?”

    恩。”楚乔点了点头。

    那孩子说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楚乔不由得会心一笑,伸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