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第79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 潇湘冬儿 作者:肉书屋
情况下本不该引别国势力进驻,奈何怀宋内乱迭起,朝野不稳,急需夕面的势力进驻威慑,如此一来,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的多了。但是,当怀宋使节在大夏朝堂之上报出诸葛玥的名字的时候,整个朝野再一次震动了。
两年前诸葛玥死讯传回,雁鸣关下夏军大败,他的名声也就此跌入谷底。不想两年之后,此人竟然于青海迅速崛起,带着赫赫重兵返回故国,一跃成为满朝文武中最有权势之人,便是赵飏,也要对他平瞅三分。而如今,怀宋公主却自动透上门来,一旦诸葛玥成为怀宋长公主的驸马,那么诸葛阀的势力必将再来一次可怕的飞跃,手握本土封地、青海兵权、倾国之财,外有怀宋为助力,无人会怀疑诸葛阀不会成为下一个穆合氏,而诸葛玥,也会一跃成为大夏的第一权臣。但是,尽管有这么多可怕的后果,但是赵氏皇族却无法拒绝这个烫手的山芋。
先不说国内的经济情况和西北的战事,就看之前的几次北伐来看,明显燕北和怀宋卞唐之间,是存在某种潜在的联系的。如今秀丽军楚乔离开燕北,卞唐的关系破灭,那么怀宋呢?如果大夏再与燕北开战,怀宋会有怎样的态度?而如果怀宋的长公主嫁与诸葛玥,那么这种情况会不会得到扭转?
即便明知前面是个无法看清的迷局,大夏也不得不走进去了。毕竟,目前所担忧的一切问题在西北战事面前都不算是问题,再有一个多月,冰雪消融,燕北的大军便又要叩关了。
当天下午,皇帝的圣旨、家族的密信、还有诸葛玥的私人情报消息,三路信使先后离开了真煌古都,一起向着暖水岭而去了。
赵飏坐在大厅里喝着茶,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在他年轻英俊的脸颊上,看起来英姿勃勃。
十六皇子赵翔坐在一旁,正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鸟儿上蹿下跳,不时的轻啄赵翔手心里的稻谷,却并不听话的说话,气的赵翔不时的骂它一句。
十六弟,你对这事怎么看?”
赵飏突然开口问道,赵翔也不回头,大厅里暖融融的,地上是厚厚的皮裘地毯,香炉里熏着上好的香料,十六皇子慵懒的问道哪件事啊?
怀宋公主和亲一事。”
赵翔闻言登时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诸葛家那老四运气太好,死了一趟带回了几十万的死忠军队,如今又有这么离谱的桃花运,简直气死个人。
赵飏却并不气愤之色,不动声色的说道:“只是运气好吗?”
赵翔没有听出兄长话里的意思,沉声说道:“按理说,怀宋公主若是要和亲,理应选十四哥你的,再不济也是老七,怎么能轮到诸葛玥呢?听说青海那边都叫他青海王,照我看,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成了怀宋的摄政王了,将来怀宋的皇帝没准就姓了诸葛,十四哥,你说这样算不算我们大夏把怀宋兼并统一了?”
赵飏扑哧一笑,说道:“这样的统一法也够窝囊的了,就怕将来的诸葛宋皇比纳兰宋皇更让人头疼。
赵翔想了想,说道:“不过我看那诸葛玥虽然阴阳怪气,但是人还不算坏,也算是忠君爱国。
忠君爱国?赵飏斜着眼睛打量着赵翔,沉声说道你这么看他?
我曾经在尚武堂和他同窗过一段时间,此人心智坚韧,不和一般世家子弟同流,而且为人极有见解,我以为,他是王佐之才。”
王佐之才”,
赵飏摇头道:他岂是屈居于人下之辈?不过就算他忠君爱国,忠的也不是你我这个君。
赵翔面露迷感之色,疑感的看向赵飓。
赵飏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此事绝不会这样简单,定是有高手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
,
他突然冷笑一声大家都以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诸葛玥却未必如此以为,总算有人敢揭他的逆鳞了,我倒是想看看,这位青海王会对此事作何反应。”
风起青萍之末,或许一场风暴就要来了吧。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贤阳城外的杨柳发了新芽,一日绿过一日,早晨起来的时候,隐隐听到黄鹂在树上啼叫,声音婉转,清脆悦耳。
三日过后,庄子终于安静下来,楚乔的心却渐渐多了几分黯然,这其中的深意,她却不愿意去细想了。
这天早上,早早的就有人敲她的门,拉开门之后,却见月七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她每日必喝的汤药,见了她笑着说道:“姑娘早,我还担心你没起来呢。”
楚乔见了他,微微一愣,目光不自觉的在外面瞟了一圈。
月七见了连忙说道:“少爷还没起呢。”
楚乔眉心轻轻蹙起,沉声说道:“他病了吗?”
没有,只是昨晚睡得有些晚。”
何止是有些晚,恐怕是已经接连三四日没有睡过一觉了,月七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并不说,只是将药碗递给楚乔,笑着说道这可是属下头一次办这么重大的差事,姑娘可干万不要偷偷倒了。”
楚乔笑着接过来,关上房门,就坐在桌案前静静的坐着。
药很烫,扑鼻的药气飘上来,十分苦涩,不过这些日子喝惯了,也不觉得如何难以下咽。药碗旁还有一方小盘子,里面装着糖果蜜饯等物,还有一杯枣茶,都是吃完药用来爽口的。
这几日,想必他是真的累坏了。白日的时候要应酬庄子里的人,还要陪着自己,晚上的时候,又有太多的公文需要处理,他刚刚由青海回来,如今高居大夏长老会之首,从皇室到朝野,从庙堂到战场,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而他却徘徊在此地浪费时间,安知真煌那里,又会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怎样的变动?
白兰青花三色瓷勺轻轻的碰撞在药碗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清晨的阳光透过微敞的窗子缝隙照进来,金灿灿的一片。
而自己,却是绝时不能随他回真煌的。
她和大夏恩怨已深,大夏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想将她除之而后快,而他若是堂而皇之的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又会可来多少人的诟病和攻计?
更何况,大夏毕竟是燕询不共戴天的死敌,就算她已经离开燕询,她也不愿意以一个敌对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相交十一年,她虽然对燕淘今日的所作所为齿冷,但是对于那个隐藏在红墙金瓦之中的大夏皇帝,她也同样没有什么好印象。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是她不愿意去想却无法控制不去想的。
诸葛坍未来是怎样打算的?他是打算安心做一个大夏的权臣,还是有一争高下之雄心?当大夏和燕北终将举起战旗,诸葛玥和燕询终将对决沙场的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纵然她已经离开了燕北,可是她到底没有那样的信心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安心的站在诸葛明的身边看着大夏的铁蹄踏破北朔城门,看着燕询再次成为阶下之囚。而一旦诸葛玥落入下风,难道她要率领秀丽军和曾经的战友们开战吗?
燕北不是燕询一个人的,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和百姓,而他们,都曾经忠心耿耿的帮助过她。
事到如今,她已经成了大同于世间的最后一位首领,在燕北的打击之下,她不知道各地的大同会员已有多少投到了贺萧的旗下。她不是一个一无所有可以随心所欲的女人,所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为今之计,她只能按兵不动的身处事外,小心的不卷入任何纷争之中。
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庄子就像是一个保护伞,她很窝囊的不想出去,她不知道外面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燕询已然让她失望过,而诸葛,又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诸葛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来,逆着光,面色略微有些困顿,身形步伐,却仍旧挺拨矫健。
他径直坐在楚乔对面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眼梢膘了她的药一眼,说道:“快喝。”
烫着呢。”
诸葛玥探手过来,温温的,哪里还有热气,转头对外面的人说道:把药热一下。”
楚乔连忙端起药碗,咕嘟咕嘟就一口喝了下去,然后着急的吃了两颗蜜饯。这药凉了,果然更苦一些。
月七说,你昨晚睡得很晚。”
诸葛玥点了点头,眼眶有些青。
是不是很忙啊。”
楚乔小声的问,身子微微住前探,鬓角的头发垂下来,落在尖瘦的小脸上。
诸葛坍转头去看她,见她眼神纯净,隐隐带了几分忧色,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动,说道没事。”
那,楚乔想了想,终于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楚乔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带着几分小心,似乎明知结果会如何,也希望依照理智来接受,可是潜意识里,又隐隐有着几分盼望。
诸葛玥看着她,突然感觉有些心酸,他心思如何灵秀,怎会不知楚乔的顾虑和担忧。此时此刻,他突然不可抑制的怀念起曾经那个眼神坚定无所畏惧的少女来,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已让她改变了这么多。
他今日来,本就是要来同她辞行的,可是眼下,他却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再等几天。
哦。”楚乔神色明显一松,带着几丝难掩的欣喜,可是转瞬,她又皱起眉来,担忱的问道:你这样留在这里不走,会不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重要,我含处理好的,不要担心口,
诸葛玥淡淡说道,语气很平静,可是里面却有那样沉着的镇定和信心口
楚乔竟然只凭他一句话就真的放下心来了,也许这正是她隐隐期盼的那样吧。她开心的站起身来,边走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呢,你等着,我去传饭。”
星儿”
诸葛玥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楚乔回过头去,只见诸葛玥坐在那里,修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静静的看着她,缓缓说道:“等这边事了之后,就跟我去青海吧。”
青海?”
楚乔的双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看着诸葛玥,愣愣的站在原地。
是的”诸葛玥点头道:“穿过翠微山和原始丛林,就是青海,那里地域广阗,距西萦路途遥远,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一股酸楚突然升起,眉心滚滚的发烫,热度一点点的蔓延全身,手指都轻微的战栗起来。楚乔逆着光站在那里,清晨的风吹在她的衣衫上,有淡淡的云纹随衣角轻飘,她清楚的知道诸葛玥这番话的意思,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青海距西蒙路途遥远,到了那,就会远离这里的权利争夺,远离这里的刀光剑影,远离这里的恩怨情仇,谁胜谁负,谁成王谁败寇都与她再无相关了。而他也甘愿放弃这里的一切权势,和她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
眼泪完全无法控制,就那样缓缓的流下,她衣衫单薄,身形消瘦,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里有着璀璨的光样,连日以来的担忧和迷茫在一瞬间离她而去,巨大的喜悦和感动由心底爬上来,如涨潮的水,一点一点的蔓延了她的整颗心脏。
诸葛玥站起身来,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少女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打湿了他的层层衣衫。
好了,别哭了。”
诸葛玥轻声说道,楚乔的眼泪却落得越发的凶。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此刻的感受,当日见到诸葛玥时一时激动,可是几日之后,她就幡然警觉,纵然他们之间有感情,但是在如此对立的立场上,又能坚持多久?大夏不会接受自已,不会接受西南镇府使,仇恨不会轻易消融,难道要他叛出家族叛出国家?还是要自己抛弃秀丽军,安心在他身后做一个温顺的女人?燕询和赵氐之间的仇恨,非一方死绝不能消减,当燕淘和诸葛玥之间真正开战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纵然她对燕询已经死心,可是她又怎能与他为敌?
这重重的关系,复杂的局势,每一线每一点都会将他们逼上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都不是轻易能够妥协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远离战局,置身事外
这一点,她可以轻易做到,而他呢?他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国家,九死一生换来的权势地位,她又怎能自私的让他将一切就这样抛弃?
这些事情,已经折磨她很久很久,今日骤然听到他的话,怎能不让她感动万分。
这么不愿意去啊?
见她还哭,诸葛玥打趣她道:既然你这么勉强,那我就不强迫你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敢!”
楚乔突然出手,一把掰住了他的手腕,凶悍的说道你想都别想。”
诸葛用淡淡撇嘴“我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这么凶悍,没有一点女子的温柔,我可不想将来夫妻之间吵一架,却要动用上万军队来平乱。
楚乔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诸葛玥故意夸张的痛呼一声,两人含笑着打闹着,一个是当世名将,一个是罕见的权臣,却也如寻常男女一般,抛却了心底最后的一丝担忧,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越发的鲜活了起来。
诸葛玥,你真的放的下吗?”
房间里十分安静,楚乔坐在床榻上,侧着头看着正在喝茶的男人。
诸葛明微微侧目,眼眸如墨,隐含锋芒,这一句话包合了太多的东西,家国、权势、少时的梦想、屈辱时的恨意,可是此刻,他却觉得那些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了。
两样兼得固然好,但是这世上变数太多,我不想做此一搏。”诸葛玥转过头来,笑着看着她,说道:这真煌,这西蒙,就留给他们去争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有一种东西渐渐的在心里溢出来,四肢百骸都是暖水浸泡般的温暖舒服。她突然明白,这种感觉也许就走幸福,原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幸福不是将九死一生拼来的万里江山和筛绣珠宝通通捧在你的面前,而是那人甘愿为了你,放弃得到这一切的机会。她扬起嘴角,轻轻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一弯明月。
况且“诸葛玥转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吃了大亏了呢?”
楚乔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想必你也和世人一样,觉得青海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蛮荒之地。”
难道不是吗?”诸葛玥的眼睛突然变得有几分迷蒙,他静静的仰起头来,淡淡说道:”我也说不请,也许你亲眼看到了,才会明白一切。”
他低下头来看着楚乔,突然很认真的说‘而且我觉得,你脑袋里的那些东西,比百万大军更有价值,也许,我是占了大便宜。”
楚乔脸蛋一红,却还是得意的说道:‘算你识货”,诸葛玥一笑,正想说话,忽听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和楚乔同时转过头去,就见月七竟然没敲一声门就冲了进来,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他,神情有些无法掩饰的惊慌。
楚乔和诸葛玥同时站起身来,一块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出事了!
他们同时这样想到。
天色渐明,阳光扯碎了云朵,映的东方廿红一片。诸葛玥的人马出了暖水城,向北而去,诸葛桓和楚乔带着一众护卫跟在一侧,一路无言,相伴十几里。
上了官道,大路迢迢,旭日初升,风卷着地上的尘土,飞扬而起,呼呼的席卷而来。
楚乔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她隐隐察觉了什么,一丝冷意从心底升起,像是一汪寒澈澈的泉水,但愿不是她所想的,但愿不是。
七弟,不要忘记了。”诸葛玥一身玄色披风,人品清俊,身形挺拨的坐在马背上,面色郑重的沉声说道。
四哥放心吧。”诸葛桓收起笑容,稳重的答道:“我一定将楚姑娘安然送到,倒是四哥你这次要小心一些,真煌权力机构繁杂,你刚刚回来不久,就连家里面,也不得不防。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哥专权,你要小心他在背后给你捅刀子啊。
我知道了,你放心。”
转过头来去看楚乔,却见她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诸葛玥一把拉住她战马的缰绳,拽着就往一旁去。众人见他们有话说,也识趣的退开口
怎么了?一路上闷闷不乐?”
楚乔抬起头来,眼神有几分无法掩饰的担忧,皱着眉说道:你要小心啊。”
这话你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大风吹起诸葛玥头顶的风帽,只见男子衣衫嘉落,修眉薄唇,目光清俊的说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没有轻重的一个人。”
别胡闹了。楚乔眉心紧锁,微微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我是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怀宋公主的态度也奇怪的很,恐怕你被人陷害。”
想害我的人太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重要的是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诸葛玥云淡风轻的说,顾盼间神采飞扬恍惚间,楚乔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高傲的少年。
好了,别担心了,最坏又能如何,大不了我就娶了那个长公主。
楚乔眼睛一瞪,不屑的冷哼一声:“有胆子你就试试,看我不帝兵劫了你这个摄政王。”诸葛玥笑道能被当世两名最有权势的女人争夺,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你最好到时候及时来抢婚,我泄露内部消息给你。”
楚乔看着他,一时间还以为这人是被李策上了身。
我走之后,老七会送你去卞唐小住一段时间。你的部下都在那里,李策和你也算略有交情,你在那边我比较放心。”
楚乔点了点头,说道:,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诸葛玥突然微微皱起眉来,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楚乔疑惑的看了他半天,才听他声音略微低沉的说道:你要小心李策。
楚乔不解的问道:李策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诸葛玥沉默半晌,沉声说道“总之你小心点他就是了,我会尽快来看你的。
你要多保重。”
楚乔从怀里掏出那一双玉佩,交了一个在他的手上,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我等着你。”诸葛玥心里微微一暖,那四个字像是一湖暖水,顿时驱散了寒夜的冰冷。他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点了点头:,放心。”
人影越来越远,尘沙卷上了天空,楚乔和诸葛桓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队伍渐行渐远。
我们走吧。诸葛桓突然说道,楚乔点了点头,忽听诸葛桓身边的一个下人指着天空说道:“哇,好红的火烧云。
楚乔抬起头来,只见天际尽头一片通红,好似大火燃烧一般,映的远处的篙草黄路都是一片艳丽。诸葛桓笑道:“早上哪来的火烧云,那是朝霞。”
朝霞?”
楚乔默默念道:“为何是这样的红法?”就像是,就像是一汪厚重的血一样。她微微皱起眉来,尽头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前路迷蒙,他扪又要走多久,才能得到一时的安宁?
一切顺利,定要平平安安。”
青海长空第168章:风起青萍
或许任何风暴的来临,都会以一种异常宁静的方式为开端。
正月初七,新年刚刚离去,整个真煌城还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之中。一场大雪将城池装点的银装素裹,万里冰封之下,只见一队人马迅速的奔进城门,戒备森严的城防看守时着队伍遥遥敬着军礼,直到马蹄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诸葛玥由后门进府,所有前来探听消息的人一律挡驾,青山院的奴才们捉前很多天就做好了准备,诸葛玥面不改色的跨进院子,将背后的大裘扯下扔到寰儿的手中,沉声说道:,人呢?”
“在里面,已经等候少爷多时了。”
房门被推开,有上好的檀香味飘散而出,一身墨袍的男子长身而立,相貌俊朗,轮廓坚韧,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剑,威势内敛,却又不失雍容之气度
两人目光交汇,微微顿足,诸葛玥向来淡漠如冰霜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上前一步,两人互相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那般用力,然后,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
“路上还顺利吧?”
诸葛玥卸下腰间宝刻,坐在椅子上,就着男子的茶杯就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赵彻一笑,多年的边关历练,几度落魄的起起伏伏,已让他生出几分落拓的潇洒,气质沉稳,眼神深邃,再不是当初那个嚣张跛扈的帝国皇子了。
“还好,就是不太适应真煌的脂粉气了,刚刚经过拾花坊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
诸葛玥洒然笑道:哈哈,这话也就是我听,挨了别人,想是要狠狠的揍你一顿。”
赵彻一把抢回自已的茶杯,斜着眼睛打量他,淡淡说道:“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看来你是心情不错,怎么?多年夙愿终于实现了?”
平日向来冷淡的诸葛玥似乎心情极好,也不瞒他,得意的靠在椅子上,淡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诸葛玥亲自出手,哪有失败之理。”
赵彻不耐的翻了个大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半夜喝醉了酒在我的军帐里发酒疯。”
诸葛玥面色不变,不白不红,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那点事都给你抖楼出去?我也不是不认识,虽然有点误会,但总归是多年主仆之情。”
‘好了,说正事吧。”
赵彻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为了表示他要说正事的决心,还特意坐直了身子。诸葛玥见了扑味一笑,嘲讽道:‘瞧你那点出息。”
“都这个时候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看来你是真不把燕北那位这次的手段放在心上啊。”
诸葛玥正在喝茶,微微一挑眉:“你也觉得是那边在搞事?”
“很玥显。”
赵彻冷笑道:“第一次北伐,怀宋就在秘密支援燕北粮草军需,借助卞唐的南疆水路,由西北绕道而行。第二次北伐,怀宋又屡次配合燕北在我国东部搞军事演习,吸引我们的注意。燕北和怀宋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系,只是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能说得动纳兰长公主出面配合燕北演这出双簧。”
“无需知道是什么人,只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也就好办了。”
诸葛玥淡淡说道,似乎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一样,他转过头来问道:“东北那边近况如何,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说道东北的局势,赵彻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他凌然说道:“你不必担心,东北现在在我管辖之内是铁板一块,柔兰商道已经开通,西域胡俄一代,沃野万里,良田无数,百姓扑实,民风彪悍。我们已经秘密修建两年,如今东胡大片土地都归我统领,有你的商贸支持,已初具繁华之气,相信再有个三五年之功,东胡一代,将不逊色于我大夏本土。”
“你偷偷转移百姓,上面没发现吗?”
“多亏了魏舒晔,他一直在朝野上为我周旋。在加上东胡实在太过于遥远,又有白仓山做屏障,那里的百姓本就是各族杂居,是以一直也没有引起上面的重视。”
诸葛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就好。”
赵彻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颇有些沧桑之气,他微微一笑,说道:,你对东胡也算是尽心尽力,若是有时间,不妨前去看看,带上你的星儿,也让她们姐妹见上一面。”
诸葛玥闻言嘴角也带上几丝笑意,打趣他道:“那就要看你的功力行不行了,若是她见了星儿还说我的坏话,鼓励她杀我报仇,那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赵彻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作恶多端,活该有些报应。”
炭火噼啪,房间里一派暖容,时间如流水倾泻,两年时光飞速而过,曾经一无所有、受尽世人白眼冷落的两人再一次聚在此地,不由得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
当年赵飏北伐失利,赵齐惨死,诸葛玥和赵彻在帝国军威颓废的时候毅然被抛上战场,带着刚刚大败而归的残兵败将,一路赶往雁鸣关,进行第二次北伐反击。
一年的时间,让他们从互相看不顺眼终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政治死敌,渐渐发展成肝胆相照亲密无间的同盟战友,一场又一场血淋淋的战役,浇灌了男人们之间坚固如钢铁般的友谊,也最终锻造出了西蒙大陆上最最坚固的利益同盟。饱经仕途起伏的两人轻而易举的达成了共识,从一开始的试探、揣测、防备,渐渐到惊讶、欣赏、信任,这中间走过了太多的腥风血雨,也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与共。
直到诸葛玥败走悦贡,生死不玥,赵彻被削了兵权押回真煌,他们之间才暂时断了联系。
回到真煌后的赵彻并没有立刻和诸葛玥洗清关系,反而一力主持自己的人马在燕北进行地毯式的搜救行动,并且极力在朝野上为他正名,挽回声誉。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激怒了满朝文武,在整个朝野上下一致痛打落水狗的情况下,赵彻也惨遭波及,被发配东北苦寒贫瘠之地,镇守边疆。
转瞬即逝的冷暖人情,再一次让赵彻看清了大夏这座腐朽王朝下掩盖着的肮脏嘴脸。父母兄弟,无一不可以将他背弃杀害,他心灰意冷的上了路,却在将要到达目的地之时,遇到了万里迢迢追赶而来的诸葛玥。
两个同样失去一切的贵族公子,在北风呼号的冰天雪地之中,发下了曲线救国的誓言宏愿。
就此,他们一北一西,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积极奔走,互为声援,为骨子里对故国的热血而奋斗拼搏。然而赵彻却知道,诸葛玥之所以会这样一直支持大夏,屡次在燕北和大夏的战役中帮助大夏渡过难关,主要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恩情。
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哪怕受过别人一点小小的恩惠,也会记在心间
“皇上的病如何了?”
赵彻眼梢不由得轻轻一挑,淡淡说道:“病入膏肓,想来撑不久了。”
诸葛玥微微皱眉,沉声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赵彻点了点头,随即轻笑道:“不过也说不准,很多年前就有太医说过他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是活的比谁都长久,万盛之君,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诸葛玥转过头来,皱眉说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算了,我和他怕是只有父子之份,君臣之情,当初若不是魏舒晔求情,可能我连被发配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在九幽台上被处斩了。大家都是心知肚玥,假惺惺的做担忧状,实在是令人恶心。”
两年的塞外风沙,让赵彻的身上多了几分军人的磊落,他看着诸葛玥静静道:‘你呢,此次这件事,准备怎么应对?”
诸葛玥抬眼看他:‘你说呢?”
‘要我说,你莫不如就直接答应了那个怀宋公主,看看他们如何反应,他们不是料定了你会拒婚吗,就偏不如他们的心愿。”
诸葛玥微微皱起眉来,这的确是最好的以不变应万变之法,但是,当初燕询就曾假意和赵淳儿订婚,难道今日他也要假意和纳兰红叶订婚不成?想起临行前那双切切的眼睛,他不由得缓缓摇了摇头。
,所谓儿女情长,英堆气短,说的恐怕就是你这样的了。”
诸葛玥笑道:,也并非只此一个途径,他们既然要玩,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正好吸引注意,给你制造一个机会。”
赵彻沉声道:!”他们此次来势汹汹,你有空子可钻吗?”
“没有空子吗?”诸葛恫嘴角牵起,冷冷笑道:“那就制造一个空子出来。”
赵彻点了点头,呼啦一声站起身来,手握刻柄,一身墨色长袍带着极大的压力和威势,他语调低沉的缓缓说道:“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要靠利剑来说话。老四,我们不是以前了,若是事不可为,不必忍耐,亮出实力来,无人敢勉强你。
诸葛玥笑道:“说的我好像是被人逼人的柔弱女子一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此次这般不管不顾的进城,要小心行藏。”
赵彻道:“我怎么都要来见你一面,况且阿柔听说你终于成功拐带了她的五姐,哪能就此善罢甘休,给,这是给她的信。”
诸葛玥连忙接过,很不地道的当场拆开,一边看一边说道:“我可得看看,万一里面有挑拨离间让她砍我之类的话呢?”
赵彻哈哈大笑。
门外有人小心的敲门,月七在外沉声说道:“少爷,老爷知道你回来了,宫里也派人来招你入宫。”
赵彻拿起大裘穿在身上,黑色的风帽一带,完全看不到脸容,沉声说道:“我该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你也是,从密道走,万事保重。”
两人点了点头,赵彻一把拉开门,就在寰儿等几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少爷。”
月七走进来,只见诸葛用站在房间里,身形修长,面色沉静,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朋友的感觉,果然是好的。诸葛玥为人孤僻,就连和家族兄弟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如今真煌戒备如何森严,这样的情况下赵彻还能冒险来见他一面,这一点,不能不让他感动。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辅佐赵彻上位,然后带着楚乔远离西蒙,这个天下,还是留给他们去争夺吧,他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少爷?时间不早了。”
月七提醒道。诸葛玥朗然一笑,沉声说道:‘备车。”
月七顿时一愣:“少爷要去哪?”
‘上朝。”
‘上朝?”月七愣愣的问道:“少爷面圣不需要沐浴更衣吗?再说,少爷是司马,武将是不能坐车的,应该骑马……”诸葛玥垂下头来,冷冽的寒芒从他修长的双眼里缓缓而出,他不屑的淡淡说道:,我不光是大夏的司马武将,更是手握五十万兵马的青海藩王,这一点,我想他们已经快要忘了。”
太阳刺破天上的层云,诸葛玥大步走出房门,方褚跟在后面将乌金大裘披在他的肩上,诸葛大宅里外十八道门同时打开,光芒遍洒,诸葛玥面如冠玉,双唇殷红,背脊挺拨的走出诸葛家的大门口一众聚在门口的官员见他出来,立刻蜂拥上前,却被月卫架开,隔离在诸葛玥身侧的一丈之外。诸葛玥目不斜视,踩在土马石上登上富丽堂皇的八骑马车,静静说道:“走。”
“少爷要去哪。”
车夫转头同道。
方褚面沉如水,声音平静的代为回道:!圣金宫。”冷风吹进车内,诸葛玥面色沉静,缓缓的靠在软椅上。
他从来不缺乏将水搅浑的本事,既然如此,就让这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谁也别想隔岸观火。
青海长空第169章:你会来吗
夜色降临,外面的宴席还未撤去,里面的大宴又铺张开来。即便卞唐温暖,但是正月寒冬,仍不免有几分冷意,夜风吹来,即便是披着斗篷,也感到一拜拜的寒气从脚下袭上来,冷的人脊推发寨。
晌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直到傍晚才止歇,越发给这漆黑的夜增添了几分寒意。
然而华服云鬓的夫人们却仍日坦然露出堆霜砌雪的胸口,媚眼如丝,玉臂纵横,偶尔有大胆的夫人走上前来敬酒,一不小心,还会露出一小截光滑玲珑的小腿。
李策喝了许多酒,眯着眼睛靠在软椅上,柔福殿殿门大开,眼前是一片锦绣的璀璨宫灯,画舫载著吹拉弹奏的乐师在湖心游荡,软绵奢靡的曲调顺着夜里冷冷的风一路吹进大殿里来。如水蛇般摇曳的腰肢在眼前灵活的舞动,一双修长的双腿不时的舞出缠绵挑逗的舞步,蜜色的肌肤上沾着点点汗水,一名大胆的舞姬轻轻一个旋转,顺势就躺入李策的怀中,眼稍微挑,以金粉顺着眼角向上描绘出盘旋的云纹,双唇丰满,胯顼修长,浑圆的酥胸裹在单薄的布料之下,透过那一丝丝布帛,甚至可以看得到里面的粉嫩。
舞姬端起一杯色泽醇艳的葡萄美酒,雪白的皓臂高高举起,然后手腕一翻,顿时倾泻而出口顺着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路滑下,流进那腻人的两座雪丘之中。
皇上,您醉了吗?”
果然是难得的尤物,朱唇轻启,声音缠绵,舞姬柔若无骨的以裸露的香肩在李策的胸口轻轻一蹭,就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滑进去,一只白嫩的小手一路往下,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眼梢轻挑,挑衅的望着他。
这是这一年来在金吾宫内圣宠不衰的子茗夫人,李策为人风流,很少宠爱一名女子长达一月,而这位落魄贵族出身的子茗夫人却盛宠长达一年,可见其定有独特的魅力所在。
李策微醉的眼睛淡淡的看下去,一身华丽的蓝紫色锦袍,领口处带着一各墨黑色的貂毛,衣领微敞,露出一道蜿蜒的绝隙,男人健美的体魄在迷乱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诱感,他习惯性的眯起双眼,眉心处有一丝玩味的轻蹙,静静的流光在眼眸深处涌动,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狐狸。
殿上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日激烈的舞动着,她们跳着东胡的旋舞,大胆豪放,只在身上批了件轻纱,私|处缝制几块极小的皮子,||乳|臀款摆,香汗淋漓
皇上,你已经有半个月没进柔福殿了,这么快,就将奴家忘了吗?”
子茗夫人轻轻靠上来,眼波如水,柔柔的盯着李策,像是一只腻人的妖精。
李策的眼睛是醉的,似乎连手脚也醉了,可是眉心却总有一汪清醒在停住着。女子猩红的指甲从他的小腹处爬起,一路蜿蜒轻接在他的眉心,吐气如兰的伏在他的耳边,语调绵长的说道‘皇上不开心,是因为谁呢?”
李策嘴角一牵,静静的笑起来,一手揽过她的纤腰,指腹抚摸着那醉人的滑腻,轻笑道:“你这个小妖精。”
皇上今晚还会不会这样狠心,让茗儿独守空闺呢?”
李策的神色瞬时间出现两丝恍惚,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静静的浮现,他懊恼的皱起眉来,心境竟然维持不了一贯的平和。
已经疯了半月了,还要继续发疯吗。
他转头看向子茗夫人娇媚的脸孔,一丝浊气从心底升起,似乎将什么东西压抑下去了,似是苦涩,又似是渴望,心里再没有没有什么喜怒和开怀,只是邪魅的一笑,恢复了他一贯的常态,轻笑道,朕何时不是怜花惜玉的”,
皇上。”
一声平静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李策抬起头来,就见铁由站在门外,他笑着招呼他一声,一身皮铠甲胄的护卫统领挟剑上殿,也不顾月围众女人的表情,跪在地上语调铿锵的说道:“大夏有信来。”
李策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伸手道:递上来。”
这个”,铁由微微有些踟蹰,随即有些难堪的说道:“信是给楚姑娘的,可是她已经睡了,您看。”
李策走下来,一把将信拿在手里,皱着眉嘟囔道:“诸葛家老四?
远处的响起了伶人的歌声,调子绵长的,像是一曲悠扬的歌。湖上的风凉凉的,带着几丝袅袅的香气,李策身形修长,墨发浓密,站在辉煌的灯火里俊朗异常。
这可不是我又自动找上门去。
李策仰起头,心里突然间生出两份孩子般的雀跃来,他得意的一笑:这不是有事嘛。
走。”
李策拿着书信就向外走去,铁由一愣,连忙问道:“皇上要去哪?
宓荷居。”
远远的,李策的声音飘散在金粉奢靡的夜色之中,铁由连忙带着侍卫们跟了上去。
子茗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身软纱在夜风中静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