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当林枫在寿州城头检验城防系统时，场围绕他的辩论在金陵城海外方家新购买的豪宅书房里展开.

    话题是从方家人从寿州带回来的消息引申开的，林枫传递过来的信息非常清楚，南北大战极有可能发生，寿州首挡其冲，你们自行决定，可以暂时撤回资产，甚至撤回正上少年军校的方宁、方安。

    这次，出乎家主方宏兴的yì ;，担任金陵超级市场店长的方宏利却成为了反对方。

    方宏利摆出了林枫在朝中根基不深、北方实力太强、寿州地力量过小等理由，嘴里滔滔不绝，力图说服自己的大哥认可自己的观点，方家应该留条后路，不应该独掷注押在林枫身上。

    方宏兴很诧异地盯着方宏利，再转头看看端坐上席闭目养神的方瑞成方老爷子，没有应答。

    “父亲，大哥，万林枫在寿州败了，我们方家极有可能被他的政敌连根拔起，我们方家数代积累下来的基业将毁于旦啊！”方宏利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些话。

    方宏兴心中实在不解，盯着自己的弟弟，终于开口问道：“老二，你跟着林大人的时间最长，又是超级市场的店长，对林大人了解应该最，为什么你却对林大人信心不足呢？”

    方宏利神色略有迟疑。直以来，他曾次向林枫提起过自己的儿子，想让林枫提携把，但却没有得到理想的回应，而大哥的儿子方泰现在跟着林枫已经混出了不小的名声，连皇上都见过了，这点让他对林枫略有微词。

    方宏兴有些不满，指着自己的xiōng dì 斥道：“有话尽管说！事关家族未来，还有啥好隐瞒的？”

    方宏利跺脚，大声回道：“不瞒大哥，这段时间以来，有朝中人跑到超级市场找到我，直试探我，提醒建议我们方家kǎo lǜ 转投朝中真正的实权大臣，还保证在寿州战败后给我们方家再补几个京中散官。”

    方宏兴气得冷笑出声，指着自己zhè gè 弟弟大声说道：“你真是猪油蒙了心啊！有林枫这样的坦荡君子不相信，却去相信些真正小人的欺诈之语！这种胡扯之言也能信？几个京中散官算什么？只要林大人渡过眼前这难，日后必然回归朝堂担任要职，要几个实职缺估计都不成问题！”

    方宏兴不服地反驳道：“些朋友条路嘛！我也是为方家的未来kǎo lǜ ！”

    方宏兴慨然摇头道：“老二啊，看来你是在这繁华京师呆得时间有点长，都有些迷失了，连谁是真正的朋友都看不清了！你还记得舒雅吧？”

    “舒雅？jiù shì 原来跟着林枫，后来没去寿州的那个书生？”方宏兴有些莫名其妙。

    “对。前几天我凑巧去城外科学院参观时，瞥见了他，发现他人很憔悴。经过打听，了解到他当初jiù shì 因为有人给他介绍了桩所谓的好亲事才没有去寿州，结果双方好了没几天，人家发现从他身上并没有少内幕可挖，也就开始冷落他，听说他现在想见朱家女子面都很困难！这，jiù shì 遇人不淑、撞上小人的最好证明！小人从来是以利来交人，而林大人从来不把利放在第位！”方宏兴语气中惋惜与愤怒皆有，大声叹道。

    方宏利无言以对，但脸上依然副不置可否的mó yàng 。

    方宏兴气得直摇头，张了张嘴，差点想把林枫已经让方家参与航海协议、生产兵器的天大秘密讲出来，不过，又强自将zhè gè 念头压了下来。

    这时，直稳坐中军帐的方端成方老爷子轻咳声，缓慢说道：“小胜靠智，大胜靠德。林枫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靠的不仅是智，是德。zhè gè 世上虽然丧心丧志失德失信之辈众，但是，我们还是要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道德之人存在！”

    “是，谢父亲教诲！”xiōng dì 俩同时躬身向方老爷子施礼。

    方老爷子将手中的檀木拐杖在地砖上轻顿下，接着说道：“有件事，我直没有跟你们说过，今天没有外人，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当年，我刚接手家族生意不久，东都也曾有要人想插足，但当时我实在判断不准他的为人，只得出了不少钱财、费了好大功夫才摆平此事。结果过了没两年，那个人就失了势！”

    方宏兴、方宏利互望眼，都有些发懵，老头子讲了两段话，似乎分别支持了两个人，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我已经退，具体决定绝不插手作主。我给你讲这些，jiù shì 希望你们知道水无定势，世事无常，你们必须睿智判断，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而决定旦作出之后，就不要再左顾右盼！以我个人的想法，我们方家现在已经登上了林枫的大船，还能临时换东家吗？”方老爷子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句，人似乎睡了过去，不再发话。

    方宏兴轻轻拍掌，向方宏利沉声说道：“老二，我们早已没有回头路，必须全力支持林大人到底！”

    方宏利木然了许久，方才低声回道：“好吧，我听大哥的！”

    同时间，寿州城间客栈房间里面，身便装的寿州军副将王建封与名中年人见了面。

    王建封发现对方的面孔并不熟悉，立刻警惕起来，手翻，亮出了衣袖内的短刃：“你是谁？为何以冯大人的名义请我秘密前来？”

    两个身法很快的人突然从门处蹿了进来，将王建封堵在了客栈中间。

    “在下本是枢密使大人手下个小人物，名姓皆不值提，但大人的亲笔签名和小印绝无半点虚假！今朝只是想与王将军闲聊片刻，请坐！”中年人笑意浅浅，人看起来诚意十足。他亮了亮纸公文后，又收回了怀中，请王建封坐下说话。

    王建封面沉如水，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并将中年人递过的茶杯推离眼前。

    中年人毫不为忤，再度将那杯茶轻推过来，口中笑道：“不知王将军对未来寿州大战如何看待？”

    王建封依然没有好气地说道：“战争进展波谲起伏，谁能断言胜负？”

    中年人轻轻摇头，摆手说道：“那也jiù shì 说，王将军至少对寿州没有十足的信心喽？！事实明摆着，大唐久疏战阵之师，面对实力鼎盛的北方，本来就胜算不大！而且将来必是周、吴越、南汉三国同时进攻我唐，寿州能盼来几个援兵？说到底，最终极可能是个小小的寿州直面个大国，谁都知道林枫死定了！王将军认为小小林枫所搞出的这切瞎折腾，还能持续几刻？”

    王建封没好气地回道：“我不管你是奉谁的意思来的，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告诉你，林枫连收楚地、清源，在辽国都闯出名号，这些不是靠嘴说出的，我对林大人有信心！”

    中年人连连嗤鼻，轻轻拍桌子，略提高些声音说道：“那是他凑巧赶上了狗屎运，旦北方数十万大军南下，他再去哪儿借力，去哪儿讨巧？”

    王建封猛地拍桌子，人了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在下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王将军直都不是林枫的心腹，现在请王将军kǎo lǜ 下，边是禁军副将官职再加上两万贯钱财，边是人头不保、家族皆没，王将军应该不会选错边吧？”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建封猛地转身，拔刀在手，双眼喷火地盯着那名中年人。

    “我贱命条，王将军随时可以拿去！但是，王将军在金陵城的家人可就比较金贵了！只要我五日之内回不去，又或是拿不到满意的dá àn ，又或是今日之事被泄露，令尊、令堂、贵夫人和贵公子，五日之后只怕就……”中年人好整以暇地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说道，还露了个尾巴没有说，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王建封握刀的右手青筋暴起，直喘粗气地怒视着中年人。

    四个人动不动，房间陷入了可怕的静寂，直到被短刀啷然落地的声音给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