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发布完三项公告的林枫再度开始了非常有规律的生活，每天早起跟着晨跑的士兵、bǎi xìng 跑步，上午到少年军校上堂课，起训练半个时辰，然后再赶至乡兵训练营与大家起流汗，午饭后赶至八公山科学院或与大家起搬石建房，或与科研人员讨论科学研究，傍晚时分才能赶至城内的秘密研究中心，与加齐、赵斌、卢绛他们研究绝密武器，直到夜深人静时，才能赶回刺史府听取风惊云以及四方情报司情报汇总，至此方才jié shù 天的繁忙工作。

    至于寿州城政务，林枫当起了甩手大掌柜，全部交给了众手下幕僚去主办。大事三府合议，小事直接执行即可。

    八月二日上午，林枫的规律生活再度被打断了。当他在少年军校正与陈飞帮孩子热闹辩论时，风惊云急匆匆赶了过来，说席慕城席长史回来了。

    林枫跃而起，急急向前门跑去，在半路上遇到了风尘仆仆的席慕城，扑上前去抱了他下，jī dòng 地说道：“席先生辛苦了！”

    席慕城轻轻咳嗽两声，将有些削瘦的身躯弯了下去深深鞠躬，眼含热泪地回道：“不辛苦！不辛苦！属下侥幸不辱大人使命！”

    闻讯兴奋不已的林枫本欲拉着席慕城找间静室闲谈，却被他拉住了。

    席慕城压低了声音，将他此行的经历道来。

    在先后说服潭州吉王李从谦、辰州土家族盘龙部和溪州土家族彭士愁部后，席慕城路南下，赶至桂林，见到了静江节度使马继伟，然后与部族联盟的主事人进行了密谈。

    这次的谈判异常顺利，已经从攻击南汉侵略军中得到过诸好处的各族头人根本不用席慕城加解释，直接安排人调集各族精锐到桂林城进行集训。有性急的夷人甚至直接指派精锐代表随席慕城回寿州。综合计算下，席慕城此次西行趟，总计将可拉三万八千名至四万名楚地精锐、夷族精锐届时到寿州助拳。

    林枫兴奋加难抑，搓掌问道：“有少精锐跟你起回来？”

    “九十六人，都是等的高手！我们路昼伏夜出，竭力不惹人注意，现暂时将他们安置在城西山中，隐藏行迹。”席慕城答道。

    “好！我让惊云派人去接头，带他们晚上悄悄进驻寿州军营。”林枫抚掌大叹，拉着席慕城要huí qù 刺史府详谈，被席慕城挡住了，坚持亲自过去与那些夷族精锐接头。

    林枫阻止不住，只得让他再辛苦趟。

    经过这件大喜事冲，林枫也没有jì xù 下面的行程，直接赶回了刺史府，等着席慕城回来。

    过了午时，林枫刚与席慕城吃过午饭，赶到书房zhǔn bèi 详聊时，卢绛满面喜容地走了过来，说赵赞挺、赵天霸前后脚赶了回来，分别带回了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

    林枫大喜，拉着席慕城就冲出了书房，在刺史府前端间静室里见到了国子助教朱弼和蕲州隐士陈曙。

    朱弼年纪大约五十左右，身上的绿色官袍穿戴异常齐整，纤尘不见，半尺长髯顺滑飘动，见到林枫进来，他马上行了个异常板正的礼节。而陈曙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穿着身宽大的麻衣，腰间随意拢了条麻绳，脚下穿了双草鞋，头浓黑长发披在脑后，其他身上再无它物，冲着林枫洒脱地拱了拱手。

    林枫恭敬地还礼，然后冲了过去，不客气地拉起两人的手，兴奋地说道：“热烈欢迎两位老师驾临寿州小城！路辛苦了！学生实在是分身乏术，才不得不使出激将之法，走，我先带两位先生参观些东西！”

    朱弼立刻轻轻将手挣脱，人刻意地落后林枫半步，步步以趋地跟在后面，看来他时刻谨记自己的官阶只是从六品上，丝毫不越雷池步的样子。陈曙人微微愣，手上并没有挣脱的意思。

    静室外，卢绛已经引来了辆四轮马车等在那里。看到马车，朱弼不由地上前，定定地看着车壁上大大的“公”字，转头问卢绛这是什么意思。卢绛得意地解释道：“我们寿州刺史府、中都督府、团练使三府总共有五辆公用马车，重要公事方能申请使用。”

    朱弼怔，眼睛转向林枫，喃喃地说道：“用之为公，示之于众，的确是约束官员的好方法。”

    陈曙也收起了天下事物与我皆如浮云的表情，疾步绕着马车转了圈，甚至还俯身看了眼车底的构造，眼露惊奇之色，但并未说话。

    行人坐上了马车，听着蹄声得得向前疾走，朱弼露惊奇之色，闭眼体验了会这种快速行进的感觉，方才睁眼向林枫拱手问道：

    “林大人，老夫入寿州，顿时感觉诸不同之处！街道干净如洗，行人个个神色愉快欢畅，这些均是大异他地之处。在刺史府前，老夫粗略翻阅了信用之书和守约之书，感惊奇，还看到bǎi xìng 们如邻里走访般轻松进入刺史府，与守卫士兵笑语交谈，真可谓寿州生机勃勃、生趣盎然，老夫已经十分喜欢这里了！”

    林枫hā hā大笑道，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明心街说道：“朱大人，且慢定论，参观过后再说。”

    五个人依次下车，走到了有数人正围看着的明心街牌处。那几名bǎi xìng 看到林枫过来，满面笑容地纷纷问好，人向外侧让了让，恭敬地请林枫他们先看。陈曙再度惊奇地瞥了眼林枫，依然没有说话，专心开始看牌文记述。

    “明心街住户文明公约、明心街清洁管理规程、明心街代表选举公示、明心街清洁帐目明细……”朱弼面喃喃念着，面向大大的木牌靠近。

    到了最后，朱弼声音越来越低，眼睛越来越大，震憾异常地转头看向林枫。

    林枫面色平静，指指旁边围观的数人，说道：“这种街道管理方法zhǔn bèi 在全城实施。刺史府不出文，不出人，即可使全城永远清洁如新！”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朱弼喃喃地背出了《礼记?礼运》中的名句，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林大人的做法不同古人，却有效率，效果好。奇怪！奇怪！”

    林枫hā hā大笑，向几位城民挥手告别，然后请大家上车再行。这次，马车停在了寿州孤老福利院的门口。

    下车，朱弼直接抢到了林枫前面，趴到了门口石碑处细细阅读起来。陈曙也快步跟了过去。

    林枫与门口大树下乘凉的吴方闲聊了会儿，等两人看完碑文，方才起步引他们向里面走，口中解释道：“目前，寿州孤老福利院由天下慈善商人出资，运转良好，已收养城中孤独残疾老人九十二名，下步是寿州各县老人；后院则为少年军校，现收有各地孤儿百三十八名。”

    福利院的前端，已经在空地上建成了三排紧凑的小木屋，不少老人坐在起聊天、休息，看到林枫过来，纷纷热情出声问候。朱弼上前打开个房间，看到了里面摆着整齐的床桌凳椅，名杂投正在擦抹木板，面上浮起了赞叹之色，轻轻退了出来。

    行人再向后走，来到了后院的少年军校处。这些孩子正好在集体跑步，他们纷纷向林枫捶胸致意，齐声高喊：“林大哥好！”

    林枫郑重回礼，转身向有些目瞪口呆的朱弼和陈曙解释道：“少年军校目前因为理想中的好老师着实难寻，暂以军事训练为主。”

    陈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高高低低的孤儿们从自己面前跑过。身穿红衣的林红背着包重物，精神抖擞从陈曙面前跑过，还伸出舌头嘟起嘴向他作了个鬼脸。

    陈曙身子颤，终于开口说出了入寿州后的第句话：“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是谓大同！寿州已经很像陈某心目中的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