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保大八年四月八日，睛，无云，辩论赛前天，得中主李璟之支持，奉议郎林枫于德政殿开始筹备强国三疏辩论赛。自此时起，林枫以已之力发起的这场席卷南唐全境的变革风暴正式启动，而德政殿上持续两日的辩论赛日后被冠名为‘大唐第辩论赛’。”

    ——摘自南唐史官石砚所著《南唐书?林枫大事记》，体例和文风均为林枫日后大力倡导的简体。

    这天，起始是无既往的平淡。

    林枫晨操训练完后，和魏三等人刚赶到郑王府门口，就见到了名小太监正在府门前转来转去，看起来煞是着急。小太监正是前几天宣旨、引见李璟的那名小太监。林枫在沿途攀谈中得知其为张松涛。

    “张公公好！”林枫主动上前问话，并扯住了正在从旁边进府的魏三和郑玉琮，示意他们留下。

    “你是……原来是林大人啊。可把杂家给等着急啦，陛下急召您见驾呢。”张松涛起初看到满头大汗、身着铠甲林枫，并没有认出来，愣之下方才醒悟过来，上来拉住了林枫的手。

    林枫yī zhèn 恶寒，不动声色地将手轻抽出来，拱手施礼：“劳烦公公久等。林枫稍做收拾，即刻进宫。”扭头向魏三和郑玉琮分别叮嘱了两句，两人点头分别离开了。

    “请林大人jìn kuài ，杂家在门口等候。”张松涛恨不得林枫现在就走，但看到林枫身上衣物基本湿透，感觉这样子见皇上实在失礼，只得放行。

    林枫在汤屋草草冲了下身体，迅速赶到了书房。此时，郑玉琮已经将他的官服从家中取了过来放在书房，自行去寻找李锵备车，而魏三也换了身劲装，携带武器等在书房。

    林枫急急换上官服，并从书桌抽屉拿出了几张纸和两个早就做好的竹筒，塞入怀中，与魏三迅速赶到门口。

    林枫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就正式踏入了南唐变革的巨大漩涡当中，必将“亚历山大”，可谓有进无退，九死生。以后，魏三必须与自己形影不离，为自己人身安全分保障，别突然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徒成笑谈。

    林枫在张松涛的引领下，来到了宫城两仪殿后方右侧的德政殿。随着张松涛声尖利的唱名，林枫恭敬地低头躬身进殿。

    林枫用眼睛余光看见李璟正坐在大殿正中龙椅上，旁边还有李煜几个人，赶快仆倒在地，大礼参拜。

    “爱卿免礼。”让林枫想不到的是，李璟竟然从龙椅上走下来，亲手搀扶起自己，并热情地说，“来，我给卿家介绍下我大唐李家的几个才俊。”

    林枫顺势起，抬头看向大殿里的几位王爷。其中，头前位面色如玉，容颜俊朗，身着淡黄色龙袍，年纪三十余岁。

    唐朝时，赤黄（赭黄）除帝皇外，臣民不得僭用。至唐高宗中期总章元年（公元668年），因害怕黄色与赭黄相混，官民律禁止穿黄，从此，黄色正式直成为帝皇的象征。由此，林枫推测这必定是中国最后位皇太弟——李景遂。

    果然，李璟首先介绍的jiù shì 他：“这是朕的皇太弟、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遂，我们大唐李家的千里驹，实乃朕不可或缺的得力臂助。林爱卿，你要与齐王交流啊。”

    这可是能影响未来变革成败的关键人物之啊！林枫不敢失礼，连忙叩头，口中恭敬地说道：“久仰齐王风骨与大才，林枫拜见。林枫本介草民，幸得圣眷，必粗野疏漏之处，敬请齐王谅解。”

    “林议郎请起。近两日，我与陛上次聊起林议郎，皆叹林议郎敢想他人之不敢想，胆略出众，智慧超人，这方才是真正的大才啊。今日jiàn miàn ，果然不负盛名。”齐王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了林枫两眼，“待会儿，我还有许辩论赛的具体事宜要请教林议郎。”

    “萤之光岂敢耀于明月之前。请教词林枫实在不敢当。”林枫再次躬身施礼。

    “这是朕的弟弟——楚王李景迁，文采尚可，但不思上进。”李璟jì xù 介绍下位王爷。对于自己这位成日放lang胡闹的弟弟，李璟也不禁摇头。

    哦，这jiù shì 闻名遐迩的李家花花大少啦。林枫看着眼前手拿纸扇，摇头晃脑的李景迁，正欲拜下身去，被把拦住了：

    “别拜来拜去的。我也曾自负文采，但自从谦那里看了林议郎大作后，惭愧难当，看来，我也得学韩熙载，见林议郎而退避三舍啊。”

    林枫大窘，想不到这“三不谈”这么快就传到了宫中，只得苦笑揖道：“文章诗词终是小道，洒脱人生方是大道。林枫对燕王殿下也是仰慕已久啊。”

    “好，这话我爱听，不能像我的两位老哥，成天只知道国家来国家去的，闷啊。以后，咱俩交流啊，你有了新的词作，定得送我份啊。”李景迁满脸欢喜，拉住林枫走向了直坐在凳子上未起身的那名华服青年。

    不用说，这位定是李煜的五哥——燕王李弘冀啦。在林枫的历史印象当中，李弘冀脾气暴烈，但也颇具些军事才能。而面前的zhè gè 青年十八岁左右，面相刚毅，嘴角紧抿，似有似无地挂着丝冷笑。

    “林枫拜见燕王殿下。”林枫抢先拜了下去。

    “请起。”李弘冀是个心里存不住事儿的人，这林枫帮了老五，定意义上jiù shì 自己的对头，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只是淡淡地回道。

    “谢燕王殿下。”林枫做足了礼数，平静起身。我切均是为公，说到底是为了你李家的江山，你若非要把我当敌人，我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这时，李煜走上前来，拱手道：“见过林先生。”

    “林枫实不敢当，拜见郑王殿下。”林枫不敢托大，又要拜下去，却被李璟拉住了，“今日非上朝之日，不必礼。我们且先小议强国三疏，míng rì 正式商议。”

    终于要开始了。林枫也精神振，立刻决定趁机彻底坚定下这些李家骨干变革的决心。

    “陛下，其实，强国三疏在微臣看来，只类似个药引，块劣砖。”面对着已经落座的李家精英，林枫得笔直，平静述来。

    “此话怎讲？”李景遂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枫。

    “自古以来，煎药不可无药引，又复有抛砖引玉之说。微臣上书的强国三疏仅为己之见，顶可以算作激发天下大才有志之士渊博能力的药引子，而与诸位熟悉大唐实情的王爷胸中之金玉相比，顶也只是块先抛出来的劣砖而已。”林枫娓娓道来。

    这马屁拍得好！几个人顿时激起了兴趣，就连李弘冀也不禁挺直了身体，此人言行、思路实在难以捉摸啊。

    “相比于强国三疏的顺利通过，我大唐朝野上下全体精英的精神觉醒和戳力以赴为重要。微臣tí yì 进行辩论赛，jiù shì 希望在争辩中求同存异，团结凝力。”林枫jì xù 说道。

    “爱卿言之有理。请jì xù 讲来。”李璟大感兴趣，追问道。

    “陛下，请恕微臣失礼。微臣斗胆，欲先给各位王爷做下天下大势推演。”林枫依然想带着这些决策者走上自己的思路和轨道。

    推演？几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李景遂主管天下兵马，熟悉天下舆图，立即吩咐旁边的侍卫去取天下图经。

    不会儿，副巨大的天下图经就在德政殿张挂起来，林枫眼看去，就不禁轻叹声。这图经除了江南地带较为详细外，其他地方均十分简单，北方界至长城之后，图上只有两三个红点；其他皆是片空白；西方则好还是延续前唐的开元时期的旧称；南方过了南汉后，也基本上是片空白。

    张地图尽可显出，这大唐可不比彼大唐，进取之心可谓天壤之别啊。南唐虽号称继唐朝之衣钵，但盛唐拓疆域于四方，振军威于八荒，那气吞天下的气势看来这南唐并没有继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