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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第97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 作者:肉书屋

    的任务就是尽快赶回卞唐,碍到卞唐战局的第一手资料,看看该如何援助陛下。”

    狼军的勇统领名叫管松,闻言忙点头道:大人,我们的斥候兵已经派出去两日了,估计最迟明天早上也该回来了。”

    楚乔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士兵报道:“大人,斥候兵回来了。”

    门口的贺萧闹言一把撩开帘子,只见三名满身尘土血污的士兵摇摇晃晃的跳下马背,其中一人说道:“禀大人,卞唐军情危机,叛军冲破了邯水关,慎南禁稷营副将方怀海、滇西西军上将田汝贾被俘,徐素大将军被叛徒出卖,于苍穆棱战死,邯水军被彻底击溃。叛军兵力日盛,多达二十万,如今已经将都城团团包围。

    霎时间,满座俱惊,楚乔席地而坐,眉心紧锁,拳头在几下缓缓握紧,又再一点点的松开。

    “敌人主帅是谁?”

    “是靖安王妃。”

    ,可曾查明此人身份?”

    “查明了,此人是四年前进入靖安王府的,开始只是一个被人牙子卖进来的舞姬。可是后来被靖安王宠幸了几次,竟然就怀上了身孕,顺利生下一名儿子。靖安王老来得子,对她倍加喜爱,纳她为妾,不想一年之后,她又生下了一名儿子,靖安王一开心,就立她为正妃。”

    贺萧问道:奴隶也可以做正妃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靖安王府不太平,连续出了几次事,老王妃和两名世子先后过世,从此王府之内,她就成了女主人。靖安王兵变失败之后,满门抄斩,她在一群忠于靖安王的党羽的护卫下逃了出去,不想却混进了唐户关,在唐户关守将的看护下活了下来。据说,这名王妃和靖安王的这位义子有j情,

    楚乔面色阴沉,说道:她叫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知,只是知道她娘家姓仇。”

    “姓仇?”

    楚乔低声默念。

    管松焦急京都被困,说道:“大人,唐京被包围,我们得回去救陛下啊”

    楚乔目光深沉,遥遥望着被燕北牢牢占据了的白芷关。”关。那一边,就是卞唐的国土。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的,我们是该回去了。”

    青海长空第190章:乱世得子

    一生之中,她从不曾见过真正的大雪。

    星子寥落的夜里月亮显得格外耀眼,雪白的光洒在地上,如一波波流泻的水,又如一片片白亮的雪花。她站在白塔的顶端,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风从天尽头滚过来,吹起她的袖子,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鹰,扑棱棱的扬起双翼,她的长发被风吹散,在背后张扬的飞,如同干万备蛛网,偌大的宫殿重重森森,笼罩在潦黑的夜幕之下,远处的黑石方门中,立着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从那挺拨的背脊中推测,那是一个军人,并且还很年轻。她就那么站着,已经很久了。

    玄墨一直没有出声,他望着她,月光静静的照在她的身上,有着洁白的光华。夜那么静,周遭的一切都消泯了声息,天地间一片静默,只有风吹过她的衣袍,发出噗噗的声音,带着白生的香气,缓缓的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一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跟随父亲站在田猎场上,他以一手好箭法赢得了满场的赞扬,于皇室亲贵子弟中崭露头角。可是她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策马冲进马场内,一连三箭命中把心,然后回过头来,骄傲的看着他,对他说:不服气就出来比划比划?”

    那一天,皇帝坐在王位上大笑,说朕的女儿不输给男儿!

    其他王公贵戚也满口称赞着公主的身手了得,唯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小小的她,那一天的太阳那样暖,风那样温和,阳光洒在她娇嫩的脸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的胸口潮满的热,袖口的箭纹摩挲着手腕的肌肤,有些麻酥酥的痒。

    他什么也没说,站在那样美丽的她的面前,他似乎从此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就习惯了仰望那个耀眼的身影,远远的看着她渐渐长大,看着她渐渐坚强,看着她跌侧,看着她爬起,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权力的巅峰。

    时光流逝的那样快,岁月像是指尖的水,轻而易举的就淹没了曾经的年少和执拗,连同那些很多年都潜藏在心底的念头,都永远的失去了吐出来的机会,被命运的黄沙覆盖,永远的掩埋在了滚滚的风尘之中。

    “玄墨”

    纳兰突然轻声说道,白塔上太过空旷,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飘渺,她没有回过头来,目光仍旧望着下方那万家绊煌的灯火,轻声的问:“我真的做错了吗?”

    “殿下没有错。”

    纳兰轻轻一笑,摇头淡然道:恐怕是错了吧,曹太傅说的也许是对的,我开门揖盗,早晚会断送了怀宋的基业。

    “皇帝重病若此,纳兰氏已无血脉,怀宋一脉,已经无力传承。”

    “谁说无力传承呢?”纳兰嘴角含着一丝平静的冷漠,陈述道‘晋江王、安立王、江淮王,不都是有顺位继承的资格吗?”

    纳兰说的是实情,当皇室香火无以为继的时候,皇室分支是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的,只是,

    玄墨却没有再说话,白塔之上一片安静,甬道内有风吹来,带着潮湿的湿气,即便是夏季,仍旧有些阴冷。

    说到底,是我私心太重,在我心里,始终先有家,才有国。”

    纳兰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目光深邃飘渺,多年来身居高位,早已消磨掉了她骨血之中那份所谓的天真和纯善,即便偶尔也会有一丝丝冲动和任性,却也敌不过内心的坚守和偏执。

    想起近一段时间那些皇室宗亲们的嘴脸和所为,她的双眼就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殍冷冽的森芒。

    纳兰氏立国几百年,祖先们为了这万里山河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保家卫国。这个江山,是他们纳兰氏用骨血铸造而成的,是她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护卫的,而那些人,不过是一些得享其成的蛀虫,凭什么要他们来坐拥这个天下?

    这个国家是我纳兰氏一手建立的,也是我的父辈祖辈一代一代用血来护卫的,就算要终结,也只能终结在我纳兰氐子孙的手里,别人,他们不配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月光苍白,洒在她明黄|色的衣衫之上,看起来冰冷森然。她静静说道:‘通过正式渠道通知燕询,我赞同他的提议,还诸他遵守他的诺言,善待怀宋子民,将来继承大统的,必是我所出之子,还有,我要太平王的人头。”

    一片云彩飘过,轻轻的将圆月笼罩,只露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大地被拢入黑暗之中,无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破碎,然后散落一地,随着迭起的风,一丝丝的去了海角天涯。

    玄墨点头,于黑暗中说:“属下遵命。”

    纳兰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通知司马扬,整顿三军,随时准备配合燕北,出兵大夏。”

    黑暗中的男人顿时仰起头来双目紧紧的盯着她,带着几丝震惊,又似带着几丝不敢置信。

    纳兰呼吸平静,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情绪上的波动,反而很冷静的说道:“玄墨,东海又有流寇入侵,这一次,还是要靠你来为我保卫东疆。”

    一时间,白塔上寂静无声,玄墨身躯挺拨,像是一棵杨树,他就那么望着她,目光穿越了这十几年的脉脉光阴,终究凝结成了此刻那无言的缄默。

    少年玩伴,他以亲王世子之尊做她的贴身护卫,看着她年少童真,娇颜如花。

    皇帝驾崩,他三天三夜跪于父亲门前,苦苦劝说父亲放弃谋逆登位的想法,转而辅佐稚龄幼帝和身为长公主的她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听从她的一切命令,做她最忠诚的臣子和最值得信任的手下,哪怕是去和有权势的大臣之女联姻,也未曾反驳

    而如今,皇帝危在旦夕,大宋国祚堪忧,燕北铁骑袭来,她却要在这个时候,放他于东海之疆了。

    可是,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他的目光渐渐平静,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淡定冷静,他屈膝下跪,沉声说道:“微臣遵命。”

    有那么一瞬间,纳兰的心是高悬着的,直到他安静的屈膝,直到他以他一贯冷静的声音说,微臣遵命,她才恍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她回过身来,无双的容颜清丽如画,眼角以金粉描绘,带着令人不敢逼视的艳丽和端庄。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就说道:“燕北和大夏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战场上厮杀惨烈,你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玄墨仍旧低着头,很平静的说:“微臣明白。”

    纳兰深吸一口气,轻笑着说:“好了,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居于礼数。”

    玄墨却并没有起身,他跪在那里,头顶是如银的月光,有昏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沉寂的天空,夜风吹过他鼓起的衣袍,上绣九曲蟒龙,位极人臣的图纹像是一楠森寒的刀,横在他的手上,能伤人,也能伤己。

    他从怀里缓缓掏出几样东西,一一放在白玉石阶上,纳兰见了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却听玄墨静静说道:“微臣此去,不知何日能归,这京畿军和玄字军的兵权,就交还给殿下吧。”

    纳兰顿时就想推辞,可是目光触及那两块令牌的时候,她却有一瞬间的微愣。这京畿军原本是属于兵部的,当年她和玄墨联手斗败了兵部尚书之后,就将京畿军收于囊中,这些年来一直由玄墨统领,至于玄字军,则是玄墨的亲卫军,战斗力极强,算得上是怀宋的一等军队。鬼使神差的,她竟走上前来,笑着扶起玄墨,说道:“好,我先为你收着,等你回来,我再还给你。”

    玄墨身材挺拔,站在纳兰身前,比她高了一个头,他修长的眼睛像是一汪寒湖,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没有不敬,可是却也有些大胆。

    纳兰仰着头,尖尖的下巴有着柔和的弧度,她淡笑着望着他,眼神熠熠,粼有波光。

    “太平王虽然已经叛逃,但是晋江王等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微臣走后,殿下还要自我珍重。”

    纳兰微笑着说:“玄墨,你认识我多少年了?对我还不放心?”

    玄墨垂首道:“殿下天纵奇才,微臣失言了。”

    “好了,不必拘礼,你我相识多年,一路扶持,亦君臣亦挚友。我答应你,不管他日怀宋会走向何等命运,只要我还有一天话事权,定会授你玄王府满门荣宠。”

    指尖微凉,夜露缓缓爬上衣角,打湿了蟒龙的膊爪,玄墨躬身说道:”多谢殿下,夜深了,没有事的话,微臣先告辞了。”

    纳兰本还想嘱咐他几句,可是话到此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点了点头,说道:“夜里黑,叫下人多打一盏灯笼。”

    “是,微臣记住了。”

    说罢,玄墨就对纳兰施了一个礼,转身就向着甬道走去。月光透过通道上间或的格子,洒下一道一道的白痕,玄墨背脊挺拨,脚步稳健,一步一步的隐现于斑斑光影之中。很久之后,他终于下了白塔,走在偌大的广场之上,黑夜如同浓雾,将他的身影包裹在其中,纳兰站在塔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夜风甚大,吹起纳芒的鬓发,她就那么站着,像是一尊白玉雕像,久久也没有移动牛分。

    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东海海盗扰边,她父皇亲自率军出征,那时候帝国强盛,兵力充足,四海一片富庶。她不明白守着这样的军队,父皇为什么还要亲自上战场,年幼的她拉着父亲的衣柚,迷感的问:“父皇,为什么你要亲自出征呢?”

    那一刻父皇的眼睛如同浩瀚的汪洋,让人一眼看不到边际。他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静静的说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情,你不去承担,就没有人去承担了。”

    那时候,她不明白父皇的话,可是现在,她突然就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逼不得已。

    她的一着不慎,让太平王的党羽得了手,给本就耳聋的小皇帝下了毒,这个可恰的孩子,不但是个聋子,更因此番中毒而时日无多。一旦皇帝驾崩,怀宋必定大乱,晋江王、淮安王等人无不蠢蠢欲动,到时候,她纳兰一脉,就要就此绝于天地之间。

    她不甘心,这些年来,她呕心沥血的处理朝政,殚精竭虑的辅佐幼主,而那些皇室宗亲,每一个每一天都在盼着她去死,她的祖辈们沙场拼杀,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她多年来兢兢业业,怎能让江山断送在那些人渣的手里?

    燕北称霸之势已成定局,卞唐内乱,怀宋内乱,大夏更是打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与其等到清儿死去,把江山交给那些居心叵测的皇室宗亲,莫不如以江山为资,换取怀宋子民的平安和她纳兰一脉的保全。毕竟,她还有重病的母亲,煜儿还有三个年幼的女儿,还有一群忠于皇室正统的忠心老臣。

    莫不如答应他的提议,这样一来,纳兰氏尊荣不减,两国结盟,图谋大业,更能完成她心中的宏愿,更何况,这个愿望,不也是她期盼多年的吗?

    九重宫门大开,玄墨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好似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消散在这戒戚夜幕里,静静消泯。

    对于将玄墨发往东疆,她也是无可奈何,军队中反对此战的情绪太甚,如果不用雷霆之力,根本难以震慑,而玄墨掌兵宽厚,难以完成这个任务。有他在,只会掣射司马扬,让他无法整肃全军,配合燕北。

    更何况,此次太平王反叛一事,也让她看到了军权的重要性。而玄墨在军中的威信,远不是她能够比拟的,在太平之世,她尚可以依靠朝野之力掌控他,如今局势如此纷乱,她不得不防。

    但愿,他不会怪她。

    空旷的御道上,玄墨静静的走着,他的贴身侍从姜吴小心的跟在一侧,马车走在后面,发出一阵轱辘声。

    长公主信任玄王,玄王府离皇宫很近,还没到府中,远远的就见门前亮着几盏灯笼,全是红红的暖色,让人一看,就心生暖意。

    “王爷回来了。”

    王妃王村披着一身月白色的茹裙,在灯火下看起来素雅恬淡,她接过玄墨手中的灯笼,诧异下问道:“王爷为何提着一盏没点燃的灯笼。”

    玄墨微微一愣,低头看去,只见玉白宫灯并未点燃,薄薄的玉璧在其他灯火下看起来宛若琉璃,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般。

    他轻声说道:“忘记了。”

    说罢,当先就向王府走去。王村拿过一件披风想要披在他的肩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不由得惊呼道:”王爷的手怎么这样冰?”

    玄墨不在意道:“没事。”

    说着,径直就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玉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几个转折就消失在花园里,那件软白色的披风拿在手里,像是一面风筝,被风呼呼的吹着,轻飘飘的扬起。

    “王妃?”

    贴身丫鬈站在一旁,微微有些尴尬,小声的说:“夜里风大,先回房吧。”

    玉树点了点头,她点头的速度极慢,随即转过身来,又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笑容浅浅的说道:“王爷这么晚回来一定饿了,你去厨房吩悖厨子做几样清淡的小菜。”

    丫鬟无奈的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王妃还是早点去休息吧,你的身子不好,可不能再熬夜了。”

    玉树也不回答,只是催促道:“你快去吧。”

    丫鬟去了,玉衬回过头来,只见隔了回廊上的书房里亮起了烛火,一个极清瘦的身影站在窗前,光影闪烁,俊逸出尘。

    王衬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她抿起嘴角,带着几个丫鬟去了茶室,那里新进了几盒好茶,待会可以泡给他尝尝。

    书房里,玄墨摊开一张上好的兰陵宣纸,将毛笔蘸饱了墨,笔触悬空,却久久没有下笔

    噗的一声,一滴墨迹落下,将宣纸晕开了一个大大的墨点,他却没有发觉,似乎正在想什么。

    姜吴站在一旁,小心的说道:“王爷,属下为你换一张纸吧?”

    玄墨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面色不变的将纸团起,随意的扔在地上。

    姜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伺候玄墨已经七八年了,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的脾气了解的很,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是非常非常的不好了。

    玄墨扔了那张纸就扯过另一张纸,盯着空白的宣纸看了半晌,就低下头开始书写。

    他写的极快,只是片刻,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写好之后交给姜吴,说道:“明个一早送到礼部,交给于夫人,让他派人送到白芷关,亲手交给燕询。”

    姜吴一愣,心下打了个鼓,随即点头道:“属下遵命。”

    说罢,见主子没什么事的样子,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信封已经封好,他当然不敢随意拆开,一边走一边想,都说皇室有意和燕北联姻,不会是真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以后这怀宋,是姓纳兰,还是姓燕,“难道,前几日太平王行刺真的成功了”

    那些大人物的心思,当然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随意猜测的,姜吴想了一会,也就不想了,被厨房的香味吸引,就跑去偷懒了。

    玄墨坐在书房里,靠在九龙图纹的楠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燕北和怀宋和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西蒙大地,在这个多事之秋,这次联姻很明显的将两国结成了一个同盟,很快,怀宋水军陈兵皇甫海,虎视大夏,做出一副随时都会和燕北共进退的姿态。

    这天晚上,整个白芷关照旧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之中,自从燕北军接管了这座关。之后,这里就再无曾经的繁华了。

    两更时分,一群穿着黑色的伪装军装,脸上画着油彩的军队缓缓的出现在了关口下。

    楚乔站在队伍中央,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这次行动的规矩。

    第一,无差别狙杀,对于任何可能造成威胁或是可能发出警报的人,都要给予最干净利落的狙杀。第二,第一队在城内制造混乱,第二队在东北方向驱赶马群引起城内守军的恐慌,制造大现模夏军来袭的假象。第三,其他人马等在城外,随时准备接应同伴,趁乱过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更更鼓敲响的那一刿,贺旗带着第一队队员,向是一群幽灵一般,向着白芷关关。迅速而去。

    同时,第二队也启程,往东北方早已准备好的马队走去。

    黑暗之中,贺旗带着秀丽军的精锐战士匍匐前进,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楚乔带着几名亲卫等在密林里,她静静的坐着,反复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推敲全盘的计划,寻找破绽和漏洞。

    一遍,两遍,三遍。

    好了,没问题了。她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着回音。海天首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东北方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马蹄声,马蹄如雷,间中夹杂着战士的怒喝,被马尾上绑着的树枝所扬起的烟尘遮住了天上的月亮,乍一看去,好似有几十万的人马呼啸而来。白芷关的城头顿时一偏哗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东北方。

    很快,白芷关东北方城门开启,两队斥候军悄悄的冲了出来,可是还没等他们靠近,守在城门外的秀丽军就已经将他们迅速的结果掉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城内火光乍起,楚乔顿时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时间到了,走!”

    赤水江畔,早已准备好的浮舟被推上水面,楚乔带着一众部下上了筏子,沿着水路往卞唐方向全速而去。

    燕北军全是由骑兵和重甲军组成,没有半个水军。仓促间接管白芷关,也定然无法完全防守如此浩瀚的水域,再加上内外皆有敌人来袭,此时此刻,这条赤水水路,就是通往卞唐的最佳通道。

    然而刚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忽听前方水声潺潺,楚乔一把挽起强弓,瞬间拉满,只听嗖的一声,一声惨叫顿时在黑暗中响起,紧随其后,数百只火把顿时亮起,大约五百多只战船于漆黑的夜色中现出真身来。

    一连串的急响,几十杆长枪从四面八方刺了过来,一名燕北军官站在船头,持刀高呼:“叛贼受死吧!”

    几十排利箭上弦,森然的箭头对准楚乔等人,军官猛的挥下战刀,士兵们就扣下弩机的扳机,一排排弓箭顿时激躬而来。

    “跳!”

    贺萧突然厉吼一声,下一秒,秀丽军集体跃入浩瀚的赤水之中,弩箭噼啪,密密麻麻的扎在那些小舟浮船之上,可是却没有留下一丝血腥。

    统领,他们跳河了”,

    有人在大叫,可是很快,就有士兵狂呼道:“将军!船漏水啦!”

    紧随其后,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船舱底被砸碎,江水呼啸着涌了进来,眨眼之间,就有三艘小型船只沉没,那些不会水的燕北战士抱着浮木在江中挣扎,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江面上,火把噼啪作响,四下里一片混乱

    “他们在下面!”

    那名将军大怒,大声喝道:“用石机,用长矛,砸死他们!插死他们!”

    “将军,不行啊,河里还有我们的人……”

    “滚!”

    那名亲兵被怒斥,还想要大喊,却被同僚拉到一旁,那人愤愤不平的道:“可是陛下说过了要抓活的!”

    其他人忙说道:“活的?死的都不一定能抓到,还活的?”

    火把映天,巨石排空。

    将军怒喝一声,部下迅速装好石机,一排排长矛手也跑上前来。下一秒,只听隆隆声响彻耳际,一颗颗巨石砸入水中,长矛如同箭雨,犀利的插入赤水,江面顿时泛起一浪一浪的红雾,血腥翻滚,有若红云。

    攻击一轮接着一轮,渐渐的,江面平静下来,楚乔等人的木筏全部被砸碎,近千艘木筏的碎片形成了一座水上浮桥,涌到燕北战船的船下,层层堆积在一起。

    喊杀声渐止,仓促结成水军的燕北战士们疑感的望着平静的江面,皱眉道都死了吗?为何还不飘上来?

    “快看!”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众人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在自己的后方,极远处江面上,无数的人头密密麻麻的浮起。只见那些人一边浮在水上面,一边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几个人围拢在一起,片刻之后,竟然人人浮起,顺着水流,迅速而去。

    将军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怒声问道:“那是什么?”

    有见多识广的老兵疑惑道:“似乎是羊皮筏子。”

    “快追!”

    “将军,那些碎木头挡着路,暂时船走不了了。”

    将军呆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占据着这样打的优势,船坚箭利,占着防守的地利,最后还是让这些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扬长而去。燕北军方面近六万水军站在巨大的战船上,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与贺旗等人会合之后,楚乔统计了一下人数,发现足足有三千多人死于刚刚的那场战斗之中,其中有两千人,都是死在了燕北的石机和长矛之下的。

    不过以这样代价,全员通过白芷关,已经是不可想象的胜利了。可是这还不算结束,虽然离开了白芷关,但是他们也成功引起了燕北军方面的注意,而白芷关后的大片领土,目前还是在燕北军的控制之下的。

    楚乔当机立断,带领军队进入山林,两天之后,遭遇了敌人的第一次阻击,三天之内两方交战二十余次,大多以秀丽军胜利结束,毕竟,比起擅长骑兵作战方式的燕北军来说,秀丽军更擅长的是野战和近身狙击,在楚乔的军事理论领导下,他们这支队伍一边打一边跑,迅速的逼近卞唐正统皇室管辖的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马上就要出了山林,进入邯水境界的时候,燕北却突然放火烧山,大火一连烧了四天,蔓延整个秋唐山区,多处山区百姓的庄子被波及,死伤无数。

    楚乔无奈下,不得不带着军队提前出山,因为山林着火,他们迷失了路径,出来的时候偏离了路道三百多里。尽管有狼军这些熟悉地形的老兵,但是在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是再一次和燕北军狭路相逢。

    立康垣一战,双方伤亡都很惨重,楚乔带着三千精兵冲击敌军大营,敌军的主帅在战斗中不幸被一只流箭击中,生死未卜。但是燕北军不愧是大陆一等铁军,在主帅受伤的情况下仍日不乱阵脚,且战且退,抵抗的非常顽强

    大部队机动性差,所幸他们在几次战斗中抢夺来了大量的战马,立康垣一战之后,楚乔将军队分编成十个小分队,每队四千人,每州日距不到两里地,以扇形方式,向邯水关而去。

    然而,刚刚走到南离郡,楚乔却突然病了下来,实际上早在五天前她就察觉到身体的不适,腹痛如刀绞不说,还浑身发烫,头晕干呕,手脚无力。只是因为战事紧急,她以顽强的毅力勉强坚持下来。可是如今,暂时摆脱了燕北军队的追捕,她的精神就越发不济。贺萧不顾她的反对,将部下安置在城外,带着她进入南离城。

    尽管卞唐发起内战,燕北也取道此地,但是国内的破坏程度远不如大夏来的惨烈。一些大型城市还保持着原有的繁荣,除了因为战事的影响,一些物价被抬得很高,其余的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贺萧派人出去找大夫,原本昏昏欲睡的楚乔此刻却睡不着了,她躺在干净的床上,静静的望着帷帧发呆,思绪如同天边的浮云,久久的飘荡。

    燕北军人在追杀他们的时候,口口声声叫着叛贼,那么就是说,他们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的确,以燕询的智慧,应该猜得到这个时候,能冒死闯关的,只有她这个李策亲北的秀丽王了。

    那也就是说,燕询对她,是下了杀心的。

    也对,如今燕询和靖安王妃结成同盟,她却要带兵去帮助李修仪,作为白芷关的首领,他自然要帮盟友将她堵裁在关。沙场无父子,更何况是他们?

    这些,她是明白的。

    燕询,他越发有霸主的威势了,杀伐决断凌厉果敢,胆大心细手段惊人,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龟缩在圣金宫里的孩子,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贺萧站在大夫身后,紧张的看着大夫为她诊脉。

    白了胡子的老大夫沉吟半晌,突然笑着说道:“恭喜这位相公,您的夫人有喜了。”

    贺萧顿时一愣,随即满脸通红,连忙对那大夫说道:“休要胡说,这是我家夫人,我只是个护卫。”

    那大夫一听连忙道歉,笑着说:“看他如此紧张,将他误当成了孩子的父亲,还望见谅。”

    贺萧和大夫在一旁你来我往的说话,楚乔却整个人愣住了,好似被人一刀劈中了骨髓,她微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什么?有喜了?她怀孕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名老大夫,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位夫人,你实在是太粗心了,你有了身孕已经快三个月了,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你的体质非常差,脉象很乱,若是不能安心静养,你这一胎可危险的紧啊。”

    三个月?

    楚乔低下头,看着自已依旧平坦的小腹,怎么可能?她竟然怀孕了?在她等待出嫁的时候,在她转战南北的时候,在她浸泡河水,顶着枪林弹雨骑马作战的时候,她的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孩子。

    “我为你开一贴卦血养气的安胎药,你要好好的服下,然后安心静养,切不可长途跋涉的辛苦劳累了。”

    老大夫安怼了她几句,就和贺萧出去了。楚乔坐在床上,仍旧是呆呆的,这些日子噩耗频频传来,战事跌宕而起,一切都如同巨浪,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竟然怀孕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捂着小腹,依稀间,似乎能听到孩子那微弱的心跳。

    一行眼泪突然自眼角滑下,她轻咬住下唇,喉间含着一丝哽噎,就那么无声的落下泪来。诸葛玥,我怀了你的孩子了。

    我有孩子了。

    夜色渐渐降临,贺萧为房间里点燃一只烛火,他叫来了一些补气血的饭菜和汤水,走到楚乔的床边,静静问道:“大人,我们还去唐京吗?莫不如,直接转路回青海吧”

    楚乔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发直,没有说话。

    “大人,你的身体,不适合继续领兵了,你不为自己著想,也要为四少爷,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楚乔闻言一震,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继续沉默着。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贺萧,我已经骗了他一次了。”

    贺萧一愣,不知道她在说谁,就问道:“大人你说什么?”

    “我已经骗过他一次了。”楚乔的目光宁静飘渺,静静的望着那只烛火:“我跟他说,会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不让别人再欺负他,可是我没能做到。他已经没有父母了,我为我的孩子着想,谁来为他着想呢?”

    贺萧恍然,知道她说的是唐皇李修仪,他皱眉说道:“大人,事到如今,局势已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够扭转,就算你当初留在卞唐,也未必就能杜绝今日之事啊。你身体不好,切忌思虑过多,不要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已身上了。”

    楚乔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

    “贺萧,这世上有些责任,是逃不掉的。”她嘴角扯开,静静说道:“我受过李策大恩,受过卞唐大恩,现在到了偿还的时候了,我想,若是我放那个孩子于险境而不理,将来我的孩子也会瞧不起我的。”她坐起身来,下地穿鞋,走到桌子旁边开始吃饭,吃好了饭之后又老实的喝了药。

    灯火下,她看起来瘦弱不堪,哪里看得出是一个怀胎三月的母亲?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贺萧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是她自己,还是她肚里的孩子,或是如今的唐皇。

    夜里的风有些凉,吹动窗外的柳技。

    卞唐山水依旧,战争的脚步却临近了。

    与此同时,白芷关大帐里,燕询穿着一身玄色长袍歪坐在榻上,下面是十多名当地富商刚刚送来的年轻美人,个个身着轻纱,衣衫半棵,看起来娇嫩诱人。

    不时的,有胆大的少女抬起头来,偷偷的看一眼上面那个权倾天下的男子。只可惜,他的目光,却始终未向这边投注片刻。

    “陛下,我们已经布置好兵力,务必在邯水关将秀丽军一网打尽。”

    “来人!”

    燕询突然抬起头,对外一招手,就有亲兵走了进来。

    “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部下的亲卫顿时架起那名参谋官,就要往外去,那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连忙请罪,可走却不敢求饶,不一会,惨叫声就响了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的少女被吓得脸孔发白,谁也不敢再抬头。

    “一网打尽……”

    燕询淡淡的重复了这四个字,听不出什么喜怒,烛火照在他的脸上,好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金纸。

    他慵懒的躺在榻上,就那么侧卧而眠,任下面跪着这么多娇媚的佳丽,片刻之后,就沉入梦乡。

    这个夜里,他们之间相距数千里,可是他们却在同一时间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但愿,不要遇见他(她)。”

    依稀间,又是很多很多年前,破旧的屋檐下,女孩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夹袄,红着脸蛋槎着手,坐在灯火下缝衣裳,一边缝一边回头对少年说:“沙场无父子,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就是亲兄弟上了战场,也不能退缩。我现在不是在给你讲隋唐演义,我是在讲唐史,那是戏说,这才是正史,听仔细了你。”

    “什么正史?我怎么没听说过。”

    “反正你好好听着就对了,认真学着。”

    “换了你是李世民,你也杀你大哥吗?”

    “当然杀,难道留着他来杀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们后来都没什么感情了。对了,那你呢,你难道不杀?”

    少年默想片刻,突然说道:“换了是我,在打刘武周的时候,就会杀了他。”

    女孩一愣,竖起大拇指:“你牛的很。”

    缤葬的夜笼罩天地,连带着记忆的水波,都被一同积压,发不出半丝声音。

    第二日,白芷关内有人秘密出关,一路策马奔赴邯水,那里现在屯兵十万,全是燕北的精锐部队,一来掇助靖安王妃,二来也是把守着对方的命脉,守护着自己的后路。

    同一日,楚乔在南离郡等来了秀丽军和狼军的其他战士,四万人在荒外聚集,黑压压的战刀举起,如同一片张扬的林子。

    邯水走唐京往西北方向的必经之路,不破邯水,就无法解唐京被困之忧。

    楚乔雪白的手指点在地国上,于汗水关口处画了一个圈,沉声说道:”决定生死的一战,就要到了。”

    青海长空第191章:再次重逢

    灰蒙蒙的天空,暴雨不断。

    邯水附近的篙草长的足足有一人多高,雷声隆隆的滚过河面,由西向东,一个霹雳紧随其后劈断了邯水关内的株百年稽树两个执勤的燕北军警卫受伤,城东的一户民居被劈断了横梁,家里的七口人全部在睡梦中被砸死,血肉模糊,脑浆迸溅。

    这是邯水关之战中的第一次流血,纵然没有厮杀没有劈砍,但是却足以将本就凝固的气氛推向崩溃的边缘。邯水关内的百姓们整日躲在家中,即便是白天也没有人敢出门,大雨浇在空旷的长街上,看不到半个人烟,只有一些枯黄的草被风吹起,湿漉漉的飞也飞不远,刚刖探起头来就被雨点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雨已经一连下了十一天了,邯水的水位疯狂上海天首发涨,天气异常,群鸟北飞,每到夜里就能隐约听到荒原上孤狼的嚎叫声像是催亡的丧钟。有见多识广的老人说,孝宗皇帝七年的那个夏天,也是同样的暴雨不断天雷阵阵,那一年卞唐大将军薛隶带着大军四十万攻打大夏,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渡过了邯水,一路往北,势如破竹,攻破了白芷关,一直打到了大夏腹地。然而就在整个卞唐翘首以待,以为大唐就要一雪前耻收回失地的时候,燕北狮子王却突然出兵击溃唐军,并亲手斩杀了常胜将军薛隶再一次粉碎了大唐的称霸雄心。

    那一年,鲜血染红了赤水,一路顺着赤水江流入了邯水之中,河面上浮起的尸首绵延几十里,野狗豺狼跃进河中,站在层层尸首上如履平地毫不下沉,吃红了眼睛。

    几十年过去了,但是那场惨烈的战役至今还回荡在老人们的脑海里。如今,燕北狮子王早已死去多年,薛隶将军的墓前也长满了青苔篙草,卞唐积弱,大夏内部也是纷争不休,物是人非之下,燕北的鹰旗却再一次飘荡在白芷关的上空,并且一路坑蜒插在了邯水的城头之上。

    五月初七,燕询应大唐靖安王妃所请亲自带兵坐镇邯水,抵抗万里来援的秀丽军,保护邯水关以东的优势战局。仅仅是一日之后,楚乔的秀丽军就出现在了邯水关西侧的魏廖郡,魏廖郡这个昔日无人关注的小城迅速声名鹊起,凝聚了整个卞唐乃至整个西蒙大地的目光矮小的城楼上竖起了白底红云战旗,楚乔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