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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第46部分阅读

      11处特工皇妃 作者:肉书屋

    放我不客气了。”

    李策满不在乎,伸着脖子说道:“你胳膊上绑着刀,腿上也有,我知道。那那那,往这砍,砍不折我都瞧不起你。”

    楚乔气鼓鼓的嘟着嘴,胸脯起伏,叫道:“李策,你怎么这么无赖。”

    李策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吧,的样子。夜风瑟瑟,轻柔的吹起两人的衣袍,像是翻飞的蝶翼。

    夜微凉,四面都是明澈的湖水,李策横抱着女子漫步在乌木桥上,两岸柳枝低垂,偶尔有绵鲤跃出水面,惊起一池涟漪。

    李策一边走嘴里一边哼着一曲欢快的小调,那曲调是极欢悦的,像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总是十分的明朗。

    楚乔没有去问他为何明明身手不凡,却在当初的密林战中丝毫也不显露,也没去问他为何明明吹得一手好笛子,却找来老夫子冒充自己吹萧来勾引那些女孩子,更没去同他,为何这几天都没来看自己一次,反而夜夜笙歌的饮酒胡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也都有自己不愿意展露人前的一面,尤其是这些天家贵胄,明黄|色的绸缎之下,压制着的,是太多厚重的负担。那此原因太沉重,她不忍揭开,也看不懂。

    月夜清冷,微风却和煦,他们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的,是谁遗失的碧湖水阁之上的浅浅心伤口

    然而,仅仅是第二日,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打破了唐京的宁静,马革若风,女子一身明黄|色披风,递交了文书之后,在守城卒惊悚的目光中,缓缓走进这座古老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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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唐风雨第116章:齐聚古都

    那天晚上,楚乔做了一个梦,又梦见了那年大雪纷飞的晚上,圣金宫的永巷那么长,那么寂静,前殿的歌声被风吹来,热闹而柔婉,曲子明快,有奢靡的编钟响彻整个宫廷。

    梦里面有人牵着她的手,温暖坚定,仿佛一世都不会放开。鲜红的血从他的断指处流出来,他却笑着对自已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那笑容好似雾霭,拢着她的心,让她很多年来,都觉得那里是那般的温暖,哪怕外面是干山暮雪,抑或是大雨倾盆。

    醒来的时候,泪水沾湿了大半边的枕头,浅浅水痕润湿在蔷薇色的软拨上,殷红的好似染血的胭脂。

    楚乔心慌的坐在那里,那么久那么久,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即便是宫人扪忙着打了半夜的伞,但是还是无法阻止荷叶的衰败,一层秋雨一层凉,清晨起来,整整一池的青莲全部败落,黑色的技叶纠结在一处,挨挨碰碰,似乎连池水都变得污浊了起来。

    而金菊,却过早的盛开了,不想连绵雨水,天凉风疾,满地黄花堆积,憔悴的,却不知是哪宫哪殿的容颜。吃早饭的时候听说,新册封的那名宫女恃宠而骄,犯了李策的忌讳,己经被人打入冷室,李策虽然没下令行刑,但是这女子得宠的几日颇为嚣张跋扈,这一次落难,几宫的夫人联手弄了点手脚。如今秋寒,冷室又偏僻无火烛,一番折腾下来,伤心担忧,想来是难活了。

    宫女们对此事的议论只是半晌,并没有太多关注,显然这种事在这里世是习以为常,并不如何惊异。

    楚乔却微微有一铮黯然,她对李策了解不多,见到的,也大多是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虽然明知此人不简单,但是难免却会掉以轻心口他,毕竟是卞唐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首啊。吃完早饭后,就想找人去通传见李策一面。可是秋稳还没走,蝉儿却腾腾的跑了回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道:大夏公主进城了!”

    楚乔一愣,秋穗已经抢先说道:哪个大夏公主?不是刚刚被赶走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那个公主”,蝉儿急忙摆手,说道:来的是大夏的八公主,一个人骑着马来的,现在已经到了沁安殿了,皇上和太子都赶去了,据说,她是来和亲的!”

    楚乔闻言,神智顸时一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咔嚓一声,不可抑制的震动。

    那个昔日里娇娇弱弱的金枝玉叶,今日竟已经这般勇敢了吗?苦难,果然是世间一切成长的最佳催化剂。很多年之后,当后世的史官拥开沉重的史典,仍日会为当年的这一变故而凝眉兴叹。任何一个稍微知晓那段历史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那就是大夏的八公主赵淳。这个在之前记载中没有任何风采和异禀的女海天中文首發子,其发迹和崛起的速度,会让任何一个须眉男儿望而兴叹,而其决绝和狠辣的手段,也最终令当时整个杜会陷入了一场虞灭般的血火之中,她的一生,就好似一颗璀璨的流星,骤而光照天地,骤而磨灭诮散。

    人们总是会感叹,若是多年之后,没有秀丽王的崛起,天下的局势会不会因为这个女子而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然而,历史终究是历史,无人可以改变,无论后世的是非功过如何评谨,也没有人可以掩盖赵淳儿是当年西蒙大陆上唯一一位可以与秀丽王比肩抗衙的女性实力派掌权者的这个事实。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最终隐退了的怀宋公主纳兰红叶。总之,西蒙大陆的这一幅血火画卷实在太过绵长,将星云集,光芒璀璨,儿女情仇血肉白骨充栋于其中,而赵淳儿,无一是其中闪亮的一笔。让我们集休铭记住这一天:九月之一,卞唐的崇明佳节,百姓们登高望远,祭莫逝去的亲人,缅怀远离的故土,长街之上,酒气飘香,商品林立,青白二色衣袍全城遍及,肃穆瑟瑟,沉重而古扑。就在这一天,城门轰然大开,大夏八公主赵淳儿在其妹妹被赶出皇城的第四日,星夜兼程策马狂奔,独身一人踏进了这座古老的城墙,手持大夏皇帝谕令金牌,朗言道我乃大夏赵淳,请见卞唐君上!

    时光寥落,昔日的垂髻少女早已玉立亭亭,今朝凌厉高贵的容颜好似画卷中的雾霭云气,那般璀璨华目,令人观之晕眩。

    然而,又有谁曾记得,很久之前,她也曾单纯良善,笑容明澈,一身藕色长裙,手拿一只兔尾,娇俏俏的笑:询哥哥,谢谢你,淳儿好开心,

    时光那般急促,往事如烟云散尽,有些东西,终将成为过去,有些情愫,终将被自骨埋鼻,有些鲜血,终将在天地间流淌,有些情仇,终将在死亡中得到永生。

    绵绵寒雨落在宽大厚重的梧桐叶上,有潺潺如水的声响,燕询坐在马背上,披着雨披,清澈的眉眼有着寒冷的孤寂,阿精落后他一个马位,轻声的上报着新到的消息。

    阳光灰蒙蒙的,燕询的脸孔有着一种几乎透明的苍白,可是他的背脊还是笔直的,像一只标枪,目光悠远的,望着那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市。

    那座古城掩映在重重山阚水雾之间,好似一座巍峨的巨兽,静静的蛰伏着,等待着那些敢于冒犯其尊严的狂徒们脚步的到来。

    主人,李策将赵妍赶出卞唐边境,大夏军方一片哗然,临近卞唐边境的几处夏国郡守都已经做好的作战的准备,但是夏皇却并没有任何对战的言论发出,仍在准备迁都一事。”

    恩“燕询轻声的答应,并没有回话。

    大夏八公主三日前得了飞鸽传书,连夜启程,似乎并没有争得夏皇的同意,如今已经要进城了。

    燕询仍日没有回话,阿精有些着急,问道:“如此说来,八公主就是没有得到皇室的认可和手书,你看我们要不要从中做点文章”,

    燕询眉梢轻轻一挑,然后缓缓的回过头来,眼神好似镜湖封冻,定定的看着阿精,却看不出里面是怎样的情绪。

    阿精微微有些局促,更多的却是紧张。他跟随燕询已有多年,可是自从离开真蝗之后,燕询的气度和眼神似乎越发的锐利了,这个人,就是一柄利剑,曾经的他,是藏在盒子里的,如今,失去了阻挡光毕的盒子,他的光芒越发让人无法逼视了。

    夏皇会认可的,大复不会同卞唐开战,同意赵淳儿和亲的手书,很快就会到了。”

    燕询的语气很轻,好似闲话家常,可是那声音里,却有那般坚定的信心口他再一次望向卞唐的烟雨,微微皱起眉来,轻声说道“唐太子为了一名女子而将夏公主赶出卞唐,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呢?”

    阿精接口道:“听说是一位极受唐太子宠爱的女子。”

    你当李策是蠢货吗?”燕询冷冷一哼,沉声说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我还没想到罢了。李策,怎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呢。”

    燕询不知道,这一次他真的想的多了,一个人有很多面,也有很不理智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一样。

    还有,据探子回报,诸葛家四少爷在海天中文首發萍贵荒原上打了十多个来回了,将萍贵上的马帮杀的叫苦连天,听说,好像几天前他的一个朋友在那伙马贼手上吃了暗亏,他是去找回场子的,现在估计就要回来了,只是却一直没有看到姑娘的影子,那个欧阳家的小崽子却露面了好几次,一直跟在诸葛玥的身边。”

    继续跟着吧,那个孩子在,阿楚想必也会在,她向来是很死心眼的,我们只要到了唐京,就有和她见面的机会。”说完,燕询轻轻一叹,缓缓说道:知道她在哪,我就安心了。”

    还有,诸葛玥这么生气,想必是在萍贵荒原上吃了大亏。于镖头说阿楚之前有伤在身,难道就是在那伙人动的手脚?”

    阿精一愣,说道,这个,属下不清楚。”

    燕询微微皱眉,眼神里有几分淡淡的狠辣,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岤,轻声说道:去查查吧,若是属实,就把那片的马帮彻底灭掉,为诸葛玥收收尾,也当是送给李策的大婚贺礼了。”

    “是”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燕询望着那片云遮雾绕的巍峨城墙,嘴角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好久不见了。”他的笑容很淡,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的话也是极模糊的,好久不见,却不知说的是谁,是唐京古城”抑或是城里的那些人。

    烟雨九月,重山掩映之间,传承千古的古老都城再一次散发了青春的活力。燕询带着一众人马,以贤阳大户刘熙之名,车马繁华金银锦绣的靠近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他并不知道,当日那最后忍不住出口的轻轻一叹,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少女别后改道,一路追在后面,如今,已在那座城墙之内,静静的恭候着他。世事,总是这般奇妙,命运像是一只巨手,强行将所有的一切拿捏到了一处,等待别后重逢的喜悦和尴尬。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等待一个突破。”寻求最大程度的爆发。

    车轮碾碾,转眼,唐京就近在咫尺了。

    与此同时,就在燕询身后不足百里的古道上,一队多达二百多人的马队,正在急速的奔腾着。

    为首的紫衣男子剑眉星目,嘴唇殷红,眼神好似锐利的鹰,策马驰骋的最前方。

    马队停在一处山脚下,朱成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四少爷,傍晚时分,我们就该到了。”诸葛玥点了点头,说道:去准备吧。

    朱成刚退下去,一个小小的脑袋就从诸葛玥身旁一名下属的怀里椎了出来,大叫道:“叔叔,我们要到了吗?”诸葛玥转过头去,只见墨儿的头发被吹得一团乱,小脸红扑扑的,只是一双眼睛里,却不再如当初那般幼小和单纯了。他点头:就快了。”孩子转过头去,望着前方略显泥泞的路,突然举起手指大声叫道:叔叔,有彩虹!”诸葛玥凝目望去,只见天边彩虹一弯,破云而出,光华浮动,好似女子炫目笑颜。诸葛玥手拂腰间破月宝剑,狠狠的一鞭抽在马股上,冷然喝道:“驾!

    马蹄滚滚,尘土翻飞,转眼人就已在百步开外。

    而此时,唐京的衙头上,却有一名背上背着书囊,一身儒雅青衣,额上满头大汗的男子,正被一群官兵疯狂的追击着。

    那人气喘吁吁,跑起来不十分灵便,一看就是四体不勤的读书人,一边跑着一边大呼小叫,书卷掉了一地,甚是狼狈。

    一名路人拉住路边的小贩,不解的问道:“店家,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事,被官兵这么追着。”

    哦,他啊!”

    小贩神色一振,顿时来了精神,。若悬河,声音极大,左右的行人都被吸引过来。

    “这书呆子走外地人,好像和自己的媳妇走散了,这几日一直在衙上张贴字画寻人。太子就要大婚了,官府不许他乱贴,他却屡教不改,已经被抓进大牢两次了,今天刚放出来,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月围诸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有说那书生迂腐白痴的,有说此人重情重义的,也有说官府管事太宽不讲情面的。

    那书生动作不怎么灵活,脑子倒是挺聪明,想来最近被人抓的次数多了,多少总结了此经验。官兵们跑了一会,就发现要追的人不见了,不免有些忿忿,骂骂喇唰的往回走。就在这时,那名小贩突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背后拉扯,他回头一看,登时发现一人蹲在自己的菜筐里,神色鬼鬼祟祟,却还试图同他交流,用手捂着嘴,小声的说道:“这位兄台,你说的不对,画上之人是我的朋友,不是夫人,你这样乱说,会有损我朋友的声誉的,她云英未嫁,名誉何其宝贵,你可不能信。胡说啊。”

    “啊!”小贩顿时色变,好似被狗咬了一样,猛然大声疾呼:“他在这!官爷们,那人在这呢!”

    霎时间,长街又是一阵喧嚣。

    卞唐风雨第117章:寒湖话别

    整整两日,李策都没有踏进后宫半步,前殿的声势渐大,各方势力似乎有意隐藏在暗处,只等待一个人率先来打破这处的宁静,才争相涌进这座宫门口好在,赵淳儿的到来,终于惊乱了唐都的这湖静水,李策的大婚大典,越发临近了。

    正如李策和楚乔所料一般,大夏对于李策粗鲁遣回九公主赵妍一事没做任何表态,而是果断的派来了和亲使团,各色如流水般的嫁妆被千里良驹昼夜狂奔送至,只比赵淳儿晚到一日,气派更加豪壮,比之先前仍多有几丝庄重。两国亲使在唐都的国子大殿上热情大宴,好似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之景,顿时消除了民间对于战争的担忧和揣测。

    然而,却只有少数人清楚的明白,李策的鲁莽之举显然不尽然与此,风光和平静只是暂时的,那一巴掌扇在了大夏的脸面上,留下的余痛和后患,可能要计久许久之后,才能看的分明。如此,楚乔在唐宫里又滞留了两日,身子恢复了夫半,精神也日渐爽利。李策找来了很多治伤的灵药,伤口全无疤痕,甚至就连曾经的日伤也好了十之七八,多日的调理之下,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不再如之前般瘦骨嶙峋,见风欲倒。

    赵淳儿会来卞唐和亲,实在楚乔料想之外。

    夏皇子嗣繁多,适龄的公主更是有六七人,派出曾在乱军之中离散的公主和亲出嫁,实在有些牵强。但是卞唐的百官们对赵淳儿的到来显然有些惊喜,御史台的几百根笔杆子齐齐摇旗呐喊,大赞卞唐和大夏和亲的历史意义,怯战的文官们口若悬河,一篇文章做的花团锦簇,直说的大夏河卞唐的友情好似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完金忘记了当初是谁敲碎了卞唐的国门,夺走了红川十八州,逼得卞唐皇室仓皇退避,天子困守国门,失去了整个西北屏障。

    毕竟,对于注重血脉和士庶之分卞唐来说,赵淳儿这个大夏穆合皇后唯一亲生女儿的身份,还是为她争得了不小的重视。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别人都不知道的,楚乔缓缓的皱起眉来,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捏住窗帷的青纱,眉心一只金箔沾花,别添了几分清丽。

    赵淳儿当日在乱军之中被人侮辱,如今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她身为大夏公主,也许不必如寻常妃子入选前那般验明正身,但是一旦同房,经验丰富如李策,是不可能不发觉的。

    当然,就算李策发觉此事,事后也不可能追究大夏。毕竟,大夏的公主上了李策的床,事后他这个风流浪子跑出去说这女人不是chu女,想必也无人会相信。更何况一直以来李策都是极力反对这桩婚事,这件事很可能被人当做李策的又一次胡闹之举,以李策的聪明,也不会自取其辱的出去大肆宣传自己被人戴了顶超大个的绿帽子,赵淳儿也会顺利出嫁有了这么一个名份。但走作为一个不洁的和亲公主,她未来的命运究竟会如何,简直可想而知。

    而以赵淳儿的性格,真的会自愿忍受这一切的耻辱吗。

    楚乔暗暗留了几分小心,只可惜,她的这份担心是无法说出口的,纵然她知道这一切的不妥之处,也和李策有着难解的情谊,可是她却没办法去揭穿赵淳儿的痛脚,即便她曾辣手对她,但是她仍是做不到使这样的小人手段

    卞唐这里的局面越发混乱,楚乔却反而小心的收敛了起来,不再急着离开皇宫。

    毕竟,如果不能安静的离去,那么反而不如安全的留在这里等待时机,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的等待燕询的到来。

    夜里,凉风乍起,楚乔穿着一袭软衫,靠坐在雕花窗笼前,夜风柔柔的掀起她的衣按,有些冷。

    脚步声在外面的围廊处缓缓响起,只有一人,能在此时来到此处的人不做第二人选,果然,不出片刿,李策一身藏青色长衫,面色微微有些红,带着一身的酒气,站在门口望着她,却并不进来。

    楚乔回头看着他,只见他脚步微沉,似乎连站都要站不住了,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就想去搀扶他,谁知刚一伸出手,李策就突然拉着她坐在了门槛上,然后垂下头来,将额头重重的抵在她的肩膀上,口中疲惫的喃喃道:“乔乔,我累死了。”

    楚乔顿时有些愣,手伸在半空,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夜风吹来,有杜若的香气幽幽的飘散在鼻息之间,李策的衣袖间绣着浅浅金玫,细密的针脚柔滑如水,楚乔深吸了口气,然后轻声问道“李策,你怎么了?”

    李策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楚乔试探的问:“是因为和大夏的和亲吗?你不喜欢赵浮儿?”

    李策仍日不说话,楚乔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傍着他坐在门槛上,任李策靠在她的肩上,也不做声。入秋时分,幕草萧疏之气隐隐充溢,窗外的新月有若新眉,幽幽的透过窗,银白的光泄了一地,宫灯是暗紫色的,一闪一闪幽灭不定,烛泪滴滴,顺着银白色的烛台缓缓流下。秋虫的坞叫越发显得室内冷清,这座空旷的宫殿,终究许久不曾住人了

    乔乔,你前日派人找过我?”

    李策突然说道,声音有些低沉,可是却已不是刚才的那般疲惫,他坐直的身子,眼神幽暗的亮,仿佛之前那一度柔软的男人不是他一般。楚乔知道,他的软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又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卞唐太子了。

    是的”楚乔点了点头:“我想要离开了。

    好,我马上派人,明天就送你去燕北小李策毫不犹豫的点头,沉声说道。

    不,我暂时不想回燕北,我在这里还有事未了。”

    李策的眉头顿时轻轻皱起,他定定的看着楚乔,习惯性的多了几丝探究和思索,楚乔说道:“你不用猜了,我在等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你也不必追同了。”

    李策狡黠一笑,说道:你怕是要背着燕询红杏出墙吧,诸葛四就要到了,你莫非是去找他?”

    楚乔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你猜着玩吧?”

    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李策靠在门柱上,说道‘在我眼皮底下我尚且可以护着你,出去了,可就难保。大夏的人进城了,他们显然从赵妍处得知了你在宫中的诮息,夏人有多恨你,无需我来提醒你吧。”

    楚乔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了断臂的赵嵩,面色一阵索然,轻声说道:我明白。”

    李策斜着眼睛望着她,见她不语,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声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雾灰白,昏黄的宫灯隐没在昏暗之中,好似一团团暖暖的明火。李策素袍华衣,拉着她的手,大步的奔跑着,夜风从他们的发丝间穿过,轻飘飘的,好似最上等的云锦纱帐。

    来到一处楚乔从没来过的院子,一路穿花拂柳,踩在秋初的露水上,拐过几道小门,扶开一丛碧柳,一汪清澈的碧湖预时出现在眼前,只见满满的荷叶堆积,接天蔽日,素白的莲花在月光下好似雪雕,幽香逼人,令人闻之欲醉。

    楚乔顿时有些愣住了,她转过头去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策一笑,拉着她的手蹲下去,伸入湖水之中,楚乔轻轻的叫了一声,很是惊讶。

    李策得意的笑道“我聪明吧,我一早就遣人埋好了莲藕在下面,又引来温泉的水,一夜之间,花就都开了。”

    楚乔掩嘴笑道:“了不起,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你钱权都有了,于是连花神都得听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说法倒新鲜。”

    李策笑道:“走,跟我来。”

    两人沿着石径一路走到湖边,李策显然时此处十分熟悉,借着淡淡的月光带着楚乔一路上了一只小船,然后站在船头,轻轻的一撑浆,小船徐徐离岸,缓缓的滑入碧湖清池之中。

    清风徐徐而来,带着清诗初绽的幽香,烟水十里,浩浩荡荡,万千风诗掩映于水汽之间,月光如洗,清辉濯濯,幽然晃动好似镜面冰破。

    小船穿梭在青碧荷咋之间,大朵的荷花在左右推攘,有着一钟近乎奢靡的香甜。楚乔毕竟是女子,她手拂过几朵白荷,睫毛弯弯,静静微笑。

    李策放开船桨,坐在船头之上,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远处的宫灯倒映在池水之中,渍澈的水面上浮起大片大片的绢红盈黄,绮丽如雨后彩虹。

    楚乔转过头来,对着李策微微一笑,说道:李策,多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

    男人的眼睛弯弯的,微微向上挑,带着几分男人特有的深沉和狡猾。他的眼睛半眯着,幽光闪闪,似乎隐藏了许多东西,也掩盖了许多东西。

    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我,若不是你,我也许已经死掉了。”

    李策微微一笑:“那你还真该好好谢谢我,救命之恩非比寻常,要不你就别走了,留在卞唐以身相许吧。”

    流水舒舒,有淡淡的声音响过,合着他们零星的话语隐没在十里风荷之中。楚乔抬起头来,眼睛明亮的说道:莲花之美,在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还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思考说话,就是莲花的精神。”

    李策捧心叹道:“乔乔如此诗才,真是让我越发迷恋了。”

    楚乔仰视轻轻的月光:你迷恋的东西太多了,太贪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李策站起身来,轻袍大柚随风飘飘,语调清淡的随意说道:“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强求不到手的,于是就只好努力多看几眼。”

    楚乔略略一惊心,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莲花败了可以再开,你强留了它们多开一池,已属难得了。”

    李策点头轻叹:是啊,明年还会再开的

    小船摇曳,浮萍分了又拢,轻轻如鸿毛,随波逐流缓慢游荡。

    燕北很冷吧”李策突然轻轻叹道:“据说那里常年下雪,难见繁花,是个冰天雪地的所在。”

    楚乔仰起头来,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语调轻快的说道:‘春兰秋菊,各有擅场,燕北的莽原如雪,冰山如洗也是难得一景,你若是有朝一日看腻了江南烟雨,也不妨放马边塞,踏雪回回,燕北高原上的美人,定会出你所料的令你折心口,

    李策微微一愣,神色有着一到那的失神,随即顿时朗声一笑,说逆还是你最了解我,什么时候都知道为我着想。”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小舟轻触岸边,这池子本就不大,这么一会,竟然到了头。

    两人下了船,然后缓缓的走向宓荷居。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那般洁白和苍凉,略略有几分萧瑟,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影影栋栋,不断的重合,又再分开,重合,又再分开,终究越离越远,毕竟,那是两个影子,而且,从不曾牵扯到一处。

    转眼间,已经到了宓荷居的门前。两人站在那里,有着一瞬间比惚的尴尬,李策懒散的靠在一棵石榴树上,殷红的花瓣好似朋脂一般,扑朔朔的落满了他的一身,额头和鬓发间都沾了浅浅嫣红,远处的灯光照射过来,越发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李策貌似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太晚了,明早估计起不来了。

    楚乔点头:你就是懒,今早听秋穗说下了早朝你还没穿上靴子,唐皇为此还发了火。”

    说那些干嘛“李策挥了挥手,然后说道:真是不愿意起早,早朝就不能挪到午后再开吗,麻烦。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出宫,然后你就出去自生自灭吧,我也不去送你了。”

    楚乔点头:就不劳烦你的大驾了。”

    李策笑道:世好,此行一路遥远,你自己多加保重,若是……,

    话到此处,突然多了几丝难言的晦涩,李策自嘲一笑,然后转过身去,嘴角有着淡淡的纹路:“若是有朝一日,你觉得燕北天寒难耐,也可以考虑回江南休养,此处虽无大漠雅浑,更无草原磊落,却也温暖袭人,适合居住

    楚乔嘴角苦涩,轻轻一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靖圆缺,世间之事,在于机缘。”

    李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也希望你永远没有那一日,你,好自为之吧。”

    心底突然有一丝难解的哀伤,李策的身影渐行渐远,楚乔也缓缓的转过身来,月光照射在他们两人之间,那片无人的白亮,渐渐扩散,终于笼罩了整个寂寞的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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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唐风雨第118章:梧桐深深

    入秋时分,夜色乍冷,李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重重火红的石榴花树之中,细长的青石板小径上只余下淡淡的杜若清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恍若冷月的请辉。宓荷居前的清池荷花落尽,一片鸟黑的糅杂,杂草重生,秋风一起,这庭院就显得越发凄凉。

    楚乔一身轻绸,缓步走向寝殿,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像是翻飞的蝶,在空中张扬着翅膀,凌乱的舞着。

    宓苛居占地极广,连栋三十多间楼台,高低起伏,林茨比肩,风景极好,可以想象当日极盛之时是如何光景。楚乔静静的走在幽静的小径上,不时的有沾花的村梢垂下枝独,轻轻的触碰着她的眉头。绣鞋极薄,踩在青石板上略略有几分微凉,一阵风吹来,有淡淡的酒气温柔的吹进鼻息,楚乔一抬头,正见二楼水柑楼台之下的梧桐树下,一名青衣男子淡漠而立,微微仰着头,目光正对着自己的闺房。

    “谁在那?”女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寒夜的寂静,惊起清池之上的一行白鹭,男人诧异的回过头来,楚乔看着他,顿时一愣,竟然就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和李策的长相竟是那般的相似,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乍一望去,几乎就是一个人。但是下一秒,楚乔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只因为他们身上的气质实在是相差万分,难以相较。

    男人手扶梧桐,静静的立于秋夜月色花香之中,秀美的容貌上笼着一层淡淡的月芒,清冷如斯,带着清淡的,若有若无的忱郁。好似秋末屋檐上的渍雪寒霜,静静的望着她,然后缓缓的皱起眉来。

    你是何人?”

    光影疏微,远处的清池泛起幽幽光泽,男人的声音极为清冷,好似破冰而出的水,静静的流泻,不带一点情绪。

    只看一眼,楚乔便知此人身份不几,她有礼的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我是住在这里的人,请问阁下是谁?”

    那人似乎一愣,眼神带着一瞬间的茫然,他叹了一声,然后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哦,原来这里已经有人住了。”

    月光照射在男人的衣稼上,流泻出一种别透莹白的光泽,楚乔知道,这个时候,她原本该说此什么,而后转身离去,以免招惹是非,可是有些话却哽在喉间,让她不忍出声去打断那男人的思绪。只能无声的静默着,任清冷的秋风在村叶间穿棱而过,徒留怵怵之声,好似荡漾的水波。

    男人缓步自梧桐旁走过来,一阶一阶的踏在石阶上,台上请风徐来,吹起地上的梧桐秋叶,淡淡的灰尘飘起,让楚乔不得不半眯起眼睛,伸出素白的手遮在额前。

    这里背靠太清池,风总是极大的,出来的时候记得裁上风帽。”

    楚乔微微一愣,瞬间相对而视,却只在男人的眼中看到恍若深海般的渊深和沉寂。

    多谢,出来久了,恐怕侍女已在寻找,先告辞了。夜凉风疾,先生也早早回去吧。”

    楚乔知道不必再追问对方的身份,即便问了他也未必会说,就礼貌的告辞想要离去。谁知那人却好似没听到一半,仍旧杵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她,声音如迷蒙的雾气:“太子很宠爱你吧?”

    楚乔知道他也定是如别人一般,将自己误认为是李策的宠妃,当下也不反驳,静静的施了一礼,说道“告辞了。”

    可我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楚乔微微皱起眉来,回过头去,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轻挑之意,而是很执着的等着她回话的样子。

    您知不知道,若是我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宠妃,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非常不妥了。”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许久不曾回宫,不知道这里已经住人了,抱歉。”

    楚乔朗然:不知者不怪,只是现在既然已经知晓,先生是不是该回避一下了?”

    男人哑然失笑,点头道:“果然有些相似。”

    楚乔皱起眉来,说道:先生深夜来此,言辞模糊,还不愿表露身份,若不是我见你姿态高洁,气度不俗,十有八九就要把你当做登徒子绑起来了,此时还在此流连,不怕给自已找麻烦吗?”

    男人愣忡半晌,随即说道“不好意思,思慕故人,过于忘形了。”

    一时忘形也无妨,只要记得及时收敛就好,这里毕竟是皇宫,卞唐极重礼数,小心点总无坏处。”

    男人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拱手,就向宓荷居外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指着高高的屋檐,说道:“那里有一串风铃,被尘土掩住了,姑娘若是有时间,不妨让宫人打扫一下。秋风薄凉,铃声清脆,很是悦耳。”

    “多谢先生提醒。”

    男人淡淡笑了起来,眼神很是温软,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洛王。

    月向西又移了几分,青衫如浮云般轻轻拂过蒙尘的玉阶,楚乔目送着他渐渐远离,“心下却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洛王?洛王”

    回到宫里的时候,秋穗正在支着眼皮等着她,显然李策过来的时候这丫头是知道的。

    ,姑娘,您回来啦!”

    见到楚乔,小丫鬟一喜,腾的一下跳起身来,说道,奴婢准备了莲子汤,姑娘喝一碗再睡吧。”

    手捧着温热的白玉汤碗,楚乔却突然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兴趣。她抬头问道:秋穗,你知道洛王吗?”秋穗一愣,微微皱起眉来,说道:姑娘,怎么问起这个呢?”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有不方便的就不必说了。”

    哎,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殿里明明没有人,小丫鬈还是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伏在楚乔的耳边说道:“这是宫里的一段丑事,大家一般都不敢议论的。

    楚乔挑眉:丑事?”

    是啊,洛王爷的父亲庐山王,是皇上的叔叔。当初皇上登基的时候,庐山王不知什么原因,得了疾病去世了。据说皇上年轻的时候比如今的太子殿下还要胡闹,他当时不顾满朝文武的劝阻,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强娶了自己的婶婶,两年之后,王妃给皇上生了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皇上就将王妃立为皇后,听人说,册封皇后的那天,朝中的老臣有八人一同死谏,撞死在凤鸣台上,就这样都没让皇上改了主意。二十余年独宠皇后一人,中宫之位固若金汤,无人可以撼动。”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洛王既是太子的皇叔,又是太子同母异父的亲生哥哥。庐山王死的早,皇后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洛王刚刚满百天,就跟着皇后一同进了皇宫,二十岁之前,一直是在皇宫里和太子一同长大的。”

    天呐”楚乔低着头,轻轻一叹,想起那个衣衫朴素的贵妇,不由碍一阵唏嘘。

    “太子和洛王当年就是在这座宫殿里一同长大的吗?”

    “也不是,秋穗微微咬着下唇,说道:“太子和洛王当初都跟着皇后住在铅华殿里,这座宓荷居,是芙公主的寝宫。”

    楚乔眉梢轻轻一挑:芙公主?”

    恩,芙公主不是真正的公主,是镇国公慕容老将军的孙女。慕容一族是我国的军方大族,慕容老将军一生报国,所生的四个儿子都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慕容老将军也在最后一次北伐战争中血染疆场。当时叛徒作祟,大夏的军队攻破了白芷关,当时大夏领兵的蒙阅下令坑杀我国的三万降军,为了保护全城父老,已经六旬慕容老夫人带着四个儿媳妇率领慕容一族的家族军与敌对抗,拖延时间,终于等到了边镇援军,但是慕容氏却在此一战中举族覆灭。家族的子弟兵当时护着十一个家族少主逃亡,等到见到帝都城门的时候,已经就剩下只有四岁的芙公主一个人了。皇上褒奖慕容一族的忠勇,就追封慕容老将军为镇国公,慕容老夫人为一等华荣夫人,几个儿子全被封侯,而芙公主也被册封为章义公主,养在宫中,和太子洛王等享受一样的供奉。”

    这一段话说来简短,可是楚乔却听得暗暗惊心,这慕容一族,也可以说是当代的大宋杨门了。她听得入神,就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秋穗咬着下唇,默想了一会,才小声说道:后来芙公主就死了。”

    楚乔一惊:死了?”

    芙公主和太子殿下同年,自小玩在一处,皇上和皇后有意赐慕容一族珠荣,不计较她家族的没落,于是在太手殿下和芙公主十七岁的那年,亲自为他们赐婚,封芙公主为太子妃,家族上奉皇室宗庙。”

    楚乔静静听着,心下却不以为然。慕容氏一门忠勇,虽然整族没落,但是在军中却拥有无可替代的影响和号召力,芙公主嫁进皇室,也算是对皇室的巩圄吧。

    可是后来,就是大婚的当日,芙公主却上吊自尽了。”

    什么?”楚乔顿时色变,皱眉问道“自尽?”

    是啊”秋穗面色也有些苍白,低声说道:皇家的诏令上写着是芙公主因病去世,但是秋穗自小长在宫中,却亲眼目睹了一切。当初太子迎亲的马车已经到了宓诸居,太子殿下穿着一身大红锦袍,手捧着蔷薇彩珠,兴高采烈的跟在礼官后面进了寝殿,结果却没看到芙公主。众人一下就慌了,四处去寻找,最后,还是太子殿下第一个找到了芙公主,大家跟着跑到后殿,就见芙公主一身嫁衣,头悬三尺白绫,就桂在窗外的那棵梧桐木上。”

    夜风吹来,带着浅浅月华,冰冷刺骨。

    太子殿下当时大叫一声,就昏过去了。我当年跟着娘亲,是迎亲队里的小花娘,母亲和其他的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