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饮 作者:err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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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id=≈ap;quot;ntent≈ap;quot;na=≈ap;quot;ntent≈ap;quot;style=≈ap;quot;leheight:190;lor:rgb(0,0,0);≈ap;quot;≈ap;gt;洛绪苒刚开始一愣，马上摸了摸皮皮的头，笑着说道：“可以。”

    皮皮立刻露出兴奋的笑容，赖在洛绪苒怀里，开心地说道：“谢谢妈妈。”

    “球球也要一起洗吗？”

    球球迅速地点了点头。

    洛绪苒没想到他们会这麽喜欢郑梵霖，他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可能真的是血液的关系，让他们毫无隔阂。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皮皮和球球争着要去开门，最後还是洛绪苒开的门，郑梵霖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袋东西，尴尬地说：“我在楼下超市买的。”

    “进来吧。”

    洛绪苒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这让郑梵霖惴惴不安，倒是皮皮和球球很热情地欢迎他，甜甜地喊他爸爸。

    洛梅枝端着最後一道菜上桌，并招呼道：“人都到齐了，吃饭吧。”

    皮皮和球球眨着眼睛喊道：“爸爸，你坐这里。”

    郑梵霖一看是洛绪苒旁边的位置，没有推辞就坐下来了，皮皮和球球拉开自己位置的椅子，艰难地爬上来，齐声说道：“小阿婆，爸爸，妈妈吃饭。”

    “吃饭吧。”

    郑梵霖给洛梅枝夹了菜，“小姨，谢谢您一直照顾皮皮和球球。”

    洛绪苒对於郑梵霖的厚脸皮不置一词，夹了青菜和胡萝卜到皮皮和球球的碗里，他们两个马上抗议道：“今天不是要庆祝吗？怎麽还要吃青菜和胡萝卜啊？”

    “小朋友要多补充营养才能长大，你们不是看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吗？你们想跟小矮人一样矮吗？”

    “爸爸，你长这麽高也是吃青菜和胡萝卜的吗？”球球嘟着嘴，不满地问道。

    郑梵霖咳嗽了一声，心虚地说：“妈妈也是为了你们好，乖啦！”

    郑梵霖打小就爱吃肉，蔬菜他能不碰就不碰，尤其是青菜和胡萝卜，他一律杜绝，从这点来看，皮皮和球球把这个坏毛病也遗传过去，不过他个子窜得很快，比同龄人都要人高马大，洛绪苒的话摆明了是唬人的，但是他才不敢拆她的台。

    皮皮和球球垂头丧气地用汤匙搅和了几下，又可怜兮兮地看了看对面的洛绪苒和郑梵霖，只能忍着吃下了碗里的青菜和胡萝卜，还讨价还价道：“妈妈，今天就吃这麽多了好吗？”

    “好吧，今天给你们特例。”

    郑梵霖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母子相处，心里特别悔恨自己当初的愚蠢，错过了那麽多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他没有经历洛绪苒怀孕的时期，没有经历她生产的时期，没有经历皮皮和球球呱呱坠地的时期，更没有经历他们这几年的成长，这些时光是之後无论做什麽都弥补不了的，他想要融入他们的生活，只是洛绪苒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给他机会。

    郑梵霖懊恼不已，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洛绪苒，皮皮和球球一直偷笑，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聊些什麽，洛绪苒笑问：“吃饭也能笑这麽开心，什麽事情啊？”

    “妈妈，爸爸在偷看你。”

    此话一出，两位当事人都有些尴尬，洛绪苒故作生气地说：“不许闹了，乖乖吃饭。”

    两个人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就乖乖地低头吃饭，郑梵霖剥了虾，蘸了酱放到洛绪苒的碗里，这件事他做得极为自然，洛绪苒不由地愣神，她已经很久不吃虾了，因为剥壳太麻烦，而那个会替她剥壳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此时此刻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虾，洛绪苒觉得时间真的很残忍，既不能忘却悲伤，也不能忘记甜蜜。

    “够了。”洛绪苒低声制止道。

    郑梵霖听了就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擦手，皮皮对他不停地眨眼睛，沙哑地说：“爸爸，妈妈不吃虾的啊。”

    郑梵霖怔住，苦笑道：“我以为你喜欢吃的。”

    洛绪苒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郑梵霖竟然十分紧张，等她吞下又夹起另外一只虾，他心头的大石才慢慢放下，皮皮和球球吃惊地张大了嘴，让洛绪苒忍俊不禁，“妈妈只是懒得吃那麽复杂的菜而已，有人代劳干嘛不吃？”

    “哦……”皮皮和球球恍然大悟，并暗暗佩服郑梵霖。

    因为有皮皮和球球在，饭桌上气氛一直很好，郑梵霖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给其他四个人服务，洛绪苒也不跟他客气，对於他放进她碗里的菜来者不拒，最後吃得很撑，又忍不住怪他让她没了节制，万一胖了就惨了。

    洛梅枝席间都没怎麽说话，最後收拾碗筷的时候，拉着洛绪苒进了厨房，看了看客厅里闹成一团的父子，轻声问道：“小苒，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有心的。”

    “哦。”洛绪苒没什麽特别反应。

    “你这孩子，孰能无过，他如果知错了，并向你认错了，就原谅他了啊。”

    “小姨，我自己有分寸的。”

    “嗯，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最好。”

    洛绪苒在水槽里放上水，把今天的碗筷全部沈下去，并开始动起手来洗碗，她和郑梵霖的未来不是由她说了算，而是要看郑梵霖的表现怎麽样，别说他能坚持三年在外面不胡来，只要能坚持个一年，她就可以考虑和他重新开始。

    郑梵霖偷偷地问皮皮和球球：“妈妈有没有跟你们提过爸爸啊？”

    皮皮和球球都诚实地摇头，皮皮伤感地说：“小阿婆说妈妈不喜欢提爸爸，所以我们都不敢问。”

    郑梵霖心里也难过，将他们都抱到腿上，说：“以前是爸爸不好，没在你们身边，让你们受委屈了。”

    “爸爸，就是白天的那个小胖，他可坏了，经常骂我们是野种，今天还当着妈妈的面，这麽骂我们，我气不过就去打他了，可是害妈妈被他的妈妈打了。”皮皮低头失落地说道。

    “没事，爸爸会替你们报仇的。”郑梵霖虽然语气很温和，但是眼里全是狠厉。

    皮皮和球球高兴地靠在他怀里，这种突然有了依靠的感觉让他们像在做梦，以前就算受了欺负，他们也不敢回来告诉洛梅枝，深怕洛绪苒知道了要伤心，不过现在有了郑梵霖这座大靠山，他们就不必再怕了。

    洛绪苒把饭桌和厨房收拾完了走出来，看了看时间，说道：“皮皮球球，到时间去洗澡了。”

    “哦。”

    皮皮和球球很自觉地跳下沙发，然後跑进自己的房间，拿出卡通睡衣，又跑出来交给郑梵霖，笑嘻嘻地说：“爸爸，你陪我们洗。”

    郑梵霖看了看洛绪苒，“要我陪他们吗？”

    “嗯，你别让他们玩太久的水，不然会感冒的。”

    皮皮和球球仰着头，笑得无比开心，“爸爸，我们快点去洗吧。”

    郑梵霖被两个小家夥牵着走进浴室，洛绪苒收拾好凌乱不堪的沙发，关掉正在播放的电视，不放心地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嘱咐道：“不准玩水哦。”

    “知道啦！”三道整齐的喊声从里面传出来，让洛绪苒不由地露齿一笑。

    等洛绪苒的脚步声远离了後，皮皮和球球就嬉闹着往郑梵霖身上泼水，轻轻说道：“爸爸，你如果全身都湿透了，今晚说不定就可以留下来了。”

    郑梵霖突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没了顾忌和两个儿子尽情地玩闹，外套是原封不动地放在外面的沙发上，里衫是湿透了。

    当皮皮和球球穿好衣服出来时，低头跟洛绪苒认错，“妈妈，我们把爸爸的衣服给弄湿了。”

    洛绪苒的视线稍微在郑梵霖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对两个小家夥说道：“你们先回房去吧。”

    皮皮和球球乖巧地哦了一声就往房间跑去，到了门口时还给郑梵霖使眼色，洛绪苒一回头，他们马上钻进房间里。

    洛绪苒走进浴室，看着满地的水渍，不由地皱眉头，她打开抽屉，拿出吹风机递给郑梵霖，冷淡地说：“吹吹干吧。”

    郑梵霖接过吹风机，苦着脸吹起shishill的衣服，洛绪苒从外面拿了拖把进来，开始拖地，对郑梵霖没有一句话。

    “我已经叫他们不要玩水了，没想到还是弄成这样。”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吹干走人，我们要休息了。”

    郑梵霖如鲠在喉，本来想着虽然不能跟洛绪苒同房，起码能逗留一晚也不错，结果还是不能达成这个小愿望，“那我能皮皮和球球打个招呼再走吗？”

    “没这个必要。”

    郑梵霖沮丧地叹气，他不清楚洛绪苒是不是看穿了他这个幼稚的把戏，所以不想让他留下来，不过他也不敢有异议。

    洛绪苒拖完地就回到客厅看电视，郑梵霖对着已经差不多烘干的衣服苦笑，虽然她没来赶人，却是一副他不走她就不睡觉的架势，郑梵霖脸皮再厚也不敢再逗留了。

    郑梵霖走出浴室，洛绪苒站起身把外套递还给他，“你自己开车小心吧。”

    “那你早点休息，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洛绪苒把郑梵霖送到门口，在她要关门的时候，郑梵霖一把抓住她，双唇马上贴了上来，洛绪苒猝不及防，让他趁虚而入，蛮横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意地搅动，洛绪苒好不容易才推开郑梵霖，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郑梵霖得了便宜，原来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晚安了。”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被隔绝在门外的郑梵霖笑骂：“脾气真大。”

    郑梵霖回到车上，又留恋地看了她家一眼，才发动车子离开。

    洛绪苒抿嘴笑了一下，才去关好门窗，临睡前去了皮皮和球球的房间，他们两个都还没入睡，一见洛绪苒进来，就坐了起来，皮皮发问道：“妈妈，你是不是把爸爸给赶走了？”

    “妈妈只是让爸爸回他该回的地方而已。”

    “妈妈，为什麽我们不能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洛绪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上前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委婉地说道：“爸爸妈妈之间还有问题没有解决，不过你们想见爸爸，随时都可以。”

    “哦……”皮皮和球球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早点睡觉了，明天正好休息，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两人齐声应道，“那爸爸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有空的话，当然可以。”

    “那我现在给爸爸打电话。”

    洛绪苒哭笑不得，“你爸爸在开车呢，明天早上醒了再给他打电话好了。”

    “也好。”

    “乖了，快点睡觉了。”

    皮皮和球球窸窸窣窣地躺下去，洛绪苒替他们掖好被子，关掉床头灯，轻轻地走出去。

    洛绪苒回到房间，虽然身体疲惫，却了无睡意，白天要不是有郑梵霖的突然出现，他们母子三人会受到什麽样的待遇没人知道，周围的人全都袖手旁观，洛绪苒在娱乐圈混了这麽多年，早已见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场面，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禁还是要感叹世态炎凉。

    郑梵霖这人唯我独尊，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今天当着那麽多人的面说要弄垮那个女人的丈夫，就一定会言出必行，这不仅是惩戒她的不识好歹，也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让他们知道站错边了。

    洛绪苒想了很多，床边的闹锺滴答滴答的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不过刚入睡，就被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她匆匆忙忙拿了睡衣批在身上，刚打开门，就听到球球惨烈的哭喊声，连话也将不完整，一直拉着她往自己房间走。

    洛绪苒被球球吓得不轻，“宝贝，怎麽了？别吓妈妈。”

    “呜呜呜……皮皮……”

    洛绪苒迅速地打开他们房间的灯，只见皮皮紧紧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只冒冷汗，看见洛绪苒进来，哭得更大声了：“妈妈……痛……”

    洛绪苒当场落泪，上前抱住皮皮，问道：“是不是肚子痛？”

    “呜呜……痛……妈妈……”

    “宝贝不哭，妈妈马上送你去医院。”

    洛梅枝被吵醒走出来，看到母子三个人都哭成一团了，吓了一跳，“怎麽了？”

    “小姨，皮皮突然肚子痛，您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洛梅枝不敢耽搁，马上去客厅打电话，洛绪苒把皮皮从被窝里抱出来，直接用毯子把他包好，把人抱到客厅里等救护车。

    球球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哭得直打嗝，洛绪苒忍住泪水，哄道：“球球乖，皮皮不会有事的，不哭了啊。”

    球球抽噎着停下来，洛绪苒把皮皮交给洛梅枝，倾身擦去球球的泪水，温柔地说道：“乖乖地去把衣服穿好好吗？”

    “好。”球球看着受疼痛折磨的皮皮，点头道。

    洛绪苒拨了那个记得滚光烂熟的号码，调整了好久的情绪，只是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後，还是一下子崩溃了，“梵霖……你快过来……皮皮肚子疼得很厉害，不知道怎麽回事？”

    “好，我马上到，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可是还没到。”

    “苒苒，深呼吸，别怕，儿子不会有事的，我五分锺就到。”

    “你快点来……”洛绪苒哽咽道。

    “嗯。”

    洛绪苒舍不得挂掉电话，听着郑梵霖的声音才能让她安心一点，郑梵霖也没挂电话，还让洛绪苒开了免提，对皮皮说道：“皮皮乖，爸爸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好吗？”

    “爸爸……皮皮很痛……呜呜……”皮皮虚弱地说道，洛绪苒看得很不忍，捂着嘴巴忍耐哭泣。

    “爸爸知道，不过皮皮是男子汉嘛，不能被这一点点痛给打倒。”

    “爸爸……你快点来……”

    “嗯，爸爸很快就到。”郑梵霖的声音有些颤抖，洛绪苒听得出来，她不安地嘱咐道：“你是不是在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照顾好自己和儿子，我马上到。”

    郑梵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洛绪苒不敢再拨过去打扰他开车，把皮皮重新抱回自己的怀里，柔声哄道：“皮皮别怕，爸爸就来了。”

    “嗯……”

    球球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时不时地看向窗户，没一会儿就跳起来说：“爸爸来了！”

    然後就跑过去开门，郑梵霖是穿着睡衣过来的，来不及和球球打招呼，就直奔皮皮去，跟洛绪苒说道：“马上坐我的车，我刚才都没看见救护车过来。”

    洛绪苒已经方寸大乱，只是机械似地听从郑梵霖的话，她刚站起来，身体就往前倾去，幸好前面有郑梵霖挡着，他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怎样？”

    “没什麽，有点头晕，我们快点去医院吧。”

    “给我抱吧。”

    洛绪苒把皮皮交给郑梵霖，旁边的球球拉着洛绪苒说道：“爸爸妈妈，我也要去，我担心皮皮有事。”

    “球球乖，你和小阿婆先睡好不好？皮皮不会有事的。”

    “是啊，球球听话。”

    “好吧。”

    洛绪苒又从房间里拿了条毛毯，对洛梅枝说道：“小姨，您看着球球，我们先去医院。”

    洛绪苒抱着皮皮坐在後座，担心地望着怀里疼痛难忍的儿子，郑梵霖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在路上没什麽车，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郑梵霖搂着洛绪苒坐在急救室外面，现在天气渐渐转冷，加上医院的关系，两个人身上围了毛毯，还是阻挡不了丝丝凉意渗透进来。

    洛绪苒紧紧抓着郑梵霖的手，满脸担心，郑梵霖安抚地亲吻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

    “我很害怕。”洛绪苒哽咽了好久，继续说：“这些年一直是他们在撑着我，皮皮不能有事的。”

    郑梵霖心如绞痛，更紧地拥住洛绪苒，归根到底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造成了她那麽大的痛苦，“放心，皮皮绝对能平安度过的。”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仿佛被他们隔绝在外面。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洛绪苒显得心浮气躁，她坐着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在郑梵霖怀里扭来扭去，郑梵霖无奈，只能由着她宣泄心中的郁闷。

    过了没多久，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跟郑梵霖和洛绪苒解释道：“孩子有些轻微的食物中毒。”

    “他和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啊。”

    “这和每个人的体质也有不小的关系，孩子年纪小，抵抗力弱，现在没什麽大碍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

    洛绪苒双腿麻痹，全靠郑梵霖撑着才能走动，皮皮躺在病床上睡觉，睡梦里还在皱着眉头，洛绪苒心疼地去抚平它。

    皮皮住的是高级病房，旁边还有沙发，不过很硬，郑梵霖将一张毛毯扑在下面，让洛绪苒躺上去睡一会儿，洛绪苒摇着头。

    “放心，皮皮醒了，我马上叫醒你。”

    洛绪苒拗不过郑梵霖，最後还是妥协地躺下来睡觉，可能是安心了的缘故，她一沾沙发就睡着了。

    郑梵霖关掉房间里的灯，安静的病房只有三个人微弱的呼吸声，皮皮睡相很好，一直没踢被子，倒是洛绪苒翻来覆去，弄出不小的动静，郑梵霖习惯了睡眠少的生活，半夜被洛绪苒的电话打醒，现在了无睡意，他除了照看儿子外，还要注意洛绪苒会不会着凉。

    快凌晨五点了，洛绪苒才真真正正地睡过去，郑梵霖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天空思索，今天的事情让他了解到，只有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才能有最大的保障，以前是他不知道有皮皮和球球的存在，让他们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只是现在他知道了，就不能再放任他们受人欺负，而且有个小痛小病的话，有私人医生也方便很多。

    他答应过洛绪苒不会带走皮皮和球球，只是他恐怕又要食言了，郑梵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她会不会又记恨自己啊……

    郑梵霖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床边，在黑暗里摩挲着皮皮的脸庞，他何其荣幸有一对这麽可爱的儿子，这是洛绪苒带给他的福气，如果要她以失去他们为代价，实在太残忍了，郑梵霖左右为难，他是希望她和儿子都待在自己身边，不过以目前她的态度，简直难如登天。

    郑梵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趴在病床上睡着了，他感觉身上有轻微的碰触，马上惊醒过来，洛绪苒手上拿着毛毯尴尬地立在一旁，“昨天就带了两条毛毯，结果你都给我用了。”

    郑梵霖揉了揉脸颊，轻声说道：“没关系，我体质好，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你这样……好像不大合适吧？”洛绪苒忍着笑意说道。

    郑梵霖正视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扮，棕色的睡袍加一双酒店的拖鞋，的确很不合适，昨天因为着急根本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匆出来了。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小姨了，她来了你就能回去休息一下，昨晚谢谢你。”

    郑梵霖紧蹙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洛绪苒，洛绪苒被他的眼睛盯着，忽然有一种要被吃掉的错觉，她急忙移开视线，郑梵霖没一会儿就恢复如常，叹气地说道：“皮皮也是我的儿子，我和你一样关心他，所以不要跟我说谢谢。”

    洛绪苒有些於心不忍，她听出郑梵霖话语间的受伤，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郑梵霖，他们的关系跟刚认识时不同，跟他们分开後也不同，处於一种不尴不尬的地步，也是她最难以处理的关系。

    两个人之间充斥着沈默，郑梵霖背对着洛绪苒，只是专注地看着皮皮，好在没多久皮皮就醒过来，看见郑梵霖和洛绪苒都在，就撒娇地哭起来，“爸爸妈妈……”

    郑梵霖和洛绪苒马上围上来，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洛绪苒像触电般闪开来，而郑梵霖根本没当一回事，直接抱住了皮皮，“皮皮，告诉爸爸，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

    皮皮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扁着嘴说：“好像不痛了……”

    “等下医生叔叔来查了你的身体，如果说你没事了，我们就能离开医院了。”

    “哦……”皮皮落寞地低头应道。

    洛绪苒紧张地去摸皮皮的头，说道出院他毫无兴奋不说，还带着一丝难过，这让洛绪苒惊吓不小，“皮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皮皮摇了摇头。

    “是不是有什麽话想跟爸爸妈妈说？”郑梵霖温和地问道。

    皮皮来回审视着郑梵霖和洛绪苒，继续摇头，只是说：“爸爸妈妈，我想再住一天医院。”

    洛绪苒哭笑不得，“傻孩子，你没事了干嘛还住医院？”

    沈默了许久，皮皮才低声说：“因为那样你们就能陪着我了。”

    洛绪苒完全没料到皮皮是这样的想法，顿时心酸不已，她将皮皮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忍着酸涩的泪意，说道：“你出院了，爸爸妈妈也能陪着你啊。”

    皮皮在洛绪苒的怀里晃着脑袋，带着哭腔说道：“不一样，妈妈你要去工作，爸爸的家也不在这里，你们都会离开的，只剩皮皮、球球和小阿婆……”/div≈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