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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第138部分阅读

      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不能放过,抢上些布匹银两的,就是我们不用拿来济贫也是不错的。”

    晋亲王看到墨随风不在:“碧珠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水慕霞叹了口气:“你们在京城里点了一把火,我想是不是让这把火再烧得旺些?”他对着晋亲王挤了挤眼睛:“不然,就这样走了他们不会很快忘掉我们的,总有人掂记着可不是好事儿,你们说呢?”

    紫萱忧心碧珠:“我还是去钱府瞧瞧,这火已经很旺了,相信没有多少人会理会我们的。”她只是不想再多事。如果不是公主们一再的相逼,她也不会在今天晚上大闹京城,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晋亲王微笑:“火,还是少一根木柴的,还有不少的时间添上不成问题。”他在紫萱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还有,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她们可是没有少‘照顾’你,临走了你就不想送她们点东西?”

    紫萱却皱着眉头:“怕就怕是放虎归山,我们岂不是更没有好果子吃?追兵千里的话,我们到时候去哪里哭。”

    水慕霞长长一叹弹了弹他的衣袍,眉目间闪过一丝烦忧:“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能动的都动了,那个江家的老头儿听说已经快到京城,明天晚上不到、后天也会到了——跑死了好多匹千里良驹啊。”

    晋亲王挑起眉毛来:“不会有人眼睁睁看着他进京城吧?他也不会是一个人回来,如果一直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也就罢了,你都知道了相信京城之中知道的人就少不了。嗯,油锅开了,我们就往里滴上点水好了。”

    紫萱要去钱府却被水慕霞拦住:“碧珠就在你房里。”

    “你们怎么把她接了来?天佑肯,老国公肯?”紫萱听到后大吃一惊:“我姨母的身子受得了吗?”

    水慕霞看着她:“今天晚上移动她。和明天一早移她到马车上逃命,你认为有多大的区别?如果她连移个地方都挺不住,又如何能挺得住以后的逃亡之路?至于天佑和老国公嘛,他们没有反对。”看到紫萱眼中的不相信,他摸了摸鼻子:“他们睡着了嘛。”

    紫萱顿足转身去瞧碧珠。看到有烈儿和璞玉照顾着放下三分心来,到床边听到碧珠平稳的呼吸,她才问墨随风:“如何?明天能不能……”

    墨随风摊手:“最好当然是留下来休养,不过只要让她躺在马车上的话,问题也不大;就要看,我们身后有多少追兵了。”

    紫萱听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璞玉:“皇后那里你放心吧,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璞玉点点头:“能不能报得了仇也全在天意了。我能活着总有能报仇血恨的一天。”

    水慕霞和晋亲王来把紫萱叫走,三个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半天后,紫萱到房里陪碧珠,而水慕霞和晋亲王二人却不见了踪影。

    次日天还没有亮,城门刚打开,城门那里就离开了一队人马。很普通的人马,普通的马车,普通装扮的人。普通的马儿——虽然马有些多,但是人家是贩马的商贾、又有可以出城的官文,自然无人会阻拦。

    城门那里的官兵还在商贾那里得到了二两银子,开门就有这样收入让官兵们很开心,他们认为今天肯定会吉星高照、财源滚滚而来。

    钱老国公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城门:“唉,临老临老还要离开故土。”

    钱天佑拉他一把:“进来坐好吧,让人看到走倒是不用走了。你就要去天牢里吃牢饭,还不知道能吃几天呢。碧珠啊,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带得药够不够用的。”他的精神还好,因为墨随风的缘故他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风是凉的。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如果不是逃命的话,钱天佑当然不会选这么个时候离开京城;而且,他今天早上才知道,他们这一路不是向南而是要向北:大冷的天儿啊,好在大毛的衣服带得不少。就算如此,想到大雪纷飞的天气,他还是感觉后背泛冷。

    一行人轻轻松松、平平安安的离开了京城,使得良妃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简单?”

    紫萱真想把她一脚踢出去:“吃你的点心,少说话。”能平安无事不好吗,如果真在城门这里被人发现,他们每个人都逃不掉菜市口被杀头的命运;现在,她只希望马车能走得快些,离京城越远越好。

    太阳的光亮洒在城墙上时,长泰等公主、还有萧家等人终于见到了太后或太皇太后,然后等到他们各自哭诉完,太阳已经很高照在农田忙碌之人的身上:这个时候的紫萱等人早已经离开京城有几里地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大怒,她们齐齐出宫去寻对方在园中相遇,然后两个同下了一道旨意:让人把晋亲王、紫萱等人拿进宫中来,她们要问问两个人眼中可还有王法在。

    这样的旨意下去后,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人却是各办各的事情;太后的人自去护国夫人府,而太皇太后的人当然是去了晋亲王府。

    此时的坤宁宫里却是另外一番景像,刚刚生下皇子身子还虚弱的皇后在殿里走来走去:“你们、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魏侯爷和魏夫人也不敢坐下,他们也没有心思坐下;而魏侯爷的脸上还有被紫萱抽过的鞭痕,也只是草草的上过药,不开口已经痛得他感觉整张脸在燃烧了,一开口他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就钻进了脑子里。

    “昨天晚上晋亲王和辅国郡主不知道发什么疯冲进府来,当时就把我们吓坏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们不敢不拦着却又不敢死拦着,娘娘。”魏夫人上前扶了皇后上床:“你现在的身子要紧,还是上床听我们说。”

    皇后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还躺着?再躺着就等人头落地吧。我倒是想安心的养几天,可是你们、你们……”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八成就是他们所做,要不然赶着个马车做什么?来人,拿着本宫的旨意去晋亲王府和护国夫人府捉人。”

    魏侯爷再痛也不得不开口:“拿人?女儿啊,他们应该是被公主们逼急了到处撒气,这人我们真得不……”

    “现在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吗?”皇后的杏眼瞪起来:“如果不赶快把把人找回来,我们就真得死定了。”她看一眼儿子:“他,也活不了几天。就用他们昨天晚上闯府为由捉人——是不是他们也要捉来再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魏夫人小心的道:“会不会是那个送人来的?”

    皇后的身子一颤:“如果是那人,他为什么要在此刻把人弄走?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她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才重复了一次不可能;但是她很清楚,那个把皇帝送到魏家的人,就是悬在他们头的利剑。

    这几天来她没有一刻不让人查,但是没有一点头绪;而那人送了皇帝来后就再无动作,让她根本就猜不透其中的用意。

    是,魏家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紫萱闯府之事,他们在说得是皇帝忽然在他们家不见的事情!皇帝一直不曾写立太子的诏书,而魏家的人总在杀与不杀间犹豫,原本是想这两天皇帝再不肯写下诏书,他们就把人杀掉。

    没有皇帝的亲笔诏书,皇后想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很难得;朝中大臣绝大多数不肯支持皇后,这才让皇帝多活了几日:真得诏书总比假的要好。

    为了防备那些黑衣人再来,魏家的人把皇帝弄到了地窖里,并且让儿子日夜十二个时辰贴身看着皇帝;但是,昨天晚上皇帝还是失踪了!而魏家公子却被人打晕在地窖里,连来人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

    皇后现在最为担心的不是那些黑衣人,不是送皇帝来的那人——他们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在哪里?!

    不管是太皇太后、太后,还是皇后,也不管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打发人去捉紫萱和晋亲王,那些人很快都回来了。

    只是此时的太后正被朝中的大臣和王爷们相烦:萧家遍搜全城一事还没有解决,他们逼着太后给他们一个说法;太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暂时脱身,来见那个去了护国夫人府的太监。

    那太监身后只有两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太后,护国夫人府里空无一人,在大厅的桌子上有这么一个盒子,上面书着奉太后亲启。”大太监跪下回话,声音都带着颤音。他真得没有想到那会是一座空府,人什么时候走得都没有人知道!

    他知道,这下子事情可真得大发了。

    560章 疯子

    已经坐下的太后,想趁着这个功夫吃口茶歇一歇的:自昨天到现在她快被王爷大臣们逼疯了——她知道王爷大臣们是想对付萧家,找个借口把萧家治罪,那她这个太后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王爷和大臣们不是问她皇帝为什么不上朝,就是定要她下旨降罪于萧家;这两件事情都让她焦头烂额,心头的火气原以为可以找个出气的地方,把朱紫萱狠狠的治罪,不只是能出一口气还能杀鸡给猴看,让那些王爷和大臣都老实些。

    可是她听到太监的话屁股下面就如同着了火般,马上就站了起来:“你、你再说一遍?”她真心的以为她听错了。

    护国夫人府人去府空——怎么可能!那府里少说也有几十口人,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呢?就算是朱紫萱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要逃,也不可能不惊动她这位皇太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太监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重新说一遍,并且把小太监手中的东西接过来高高举起:“这是辅国郡主留下来呈给太后之物。”他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可是辅国郡主一府的人就这么不见了,这东西他真得没有胆子打开。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才敢打开那个盒子;想也知道那盒子里不会有好东西,铁定和辅国郡主不见了有关。在宫中活了这么久的他知道,知道的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太后看着那盒子上写得几个字,嘴角抽了又抽,牵得脸皮都不停的动;她很想很想一掌把东西打到地上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那么做。

    皇帝平空不见了,现在辅国郡主也平空不见了,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她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才能按下一肚子的火气。看到长泰等人瞪大的眼睛,听着她们乱七八糟的嚷着的那些要追查的话,她摆手:“城门那里已经传了哀家的旨意,不会放闲杂人等出城的。”

    只是,她的旨意传得有些晚。此时的紫萱他们早已经出城走得很远很远。

    太后看看盒子,命那个去传旨的太监:“打开它,看看里面有什么?”她是不会亲自打开盒子的,因为她很清楚紫萱是什么人,而且她身边还有九黎的人。

    太监苦着脸打开了盒子。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盒子里的东西如果不能见人的话,他打开看到了太后当然不会相信他不会乱说得;宫中的贵人们只相信一种人不会乱说话——死人。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叠好的方胜;方胜上写着一行小字:太后,皇帝的下落你想不想知道?

    太监看到后手一抖差点把取出来的方胜掉到地上,马上捧到太后面前:“太后,是、是皇上的下落。”

    太后看到脸色大变:“快,打开,打开。”她依然没有接过那方胜来。

    太监无奈的打开却不敢看上一眼。只是把方胜展开在太后的面前;太后看到太监打开方胜什么事情也没有,马上一把夺过纸来认真看起来。

    整整几张纸,用蝇头小楷写得满满当当,从头开始就数落皇帝和太后的不是;自他们对丁家的放纵、对紫萱的不公说起,一直说到他们母子到现在对紫萱和晋亲王的利用和迫害——信中直言,你们母子早就该死了,老天爷为什么还没有降下天罚呢?

    太后真得很想把信撕个粉碎,可是就在她愤怒到不想看下去时。信中就会提起皇帝的下落来;可是偏不一下子明说,只是不断提及皇帝失踪晚上的事情,一点一点分折皇帝会被什么人捉去,会去哪里。

    这让太后不得不按下怒火看下去:她翻到了信后面,可是没有皇帝的下落!看到一多半的时候,她终于怒道:“来人,着御林军去魏侯府捉人、迎皇帝!萧公爷。着萧公爷亲去。”

    她说完想把信撕掉,可是一想如果皇帝下落她知道了,那后面那些话朱紫萱岂不是白写了?朱紫萱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白白再多写几张纸的字,明知道她不会看下去了?

    太后带着疑心看了下去。果然——皇帝已经不在魏府,虽然前几天一直都在得;她怒喝:“把皇后给哀家宣来,快!”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手中的纸,因为皇帝下落可能就在其中。

    去魏府的人她没有召回来,因为可能会找到皇帝下落的线索呢?既然皇帝的失踪可能与皇后有关,她当然不能不防,先把皇后弄到眼前来再说。

    最最要紧的当然就是皇帝的下落,她看得极为仔细,一个字也不敢错过;自然那纸上每一句咒骂她的话她都看得很清楚明白,气当然是气到了极点,可是她能不看吗,她舍得不看吗?

    太后打发人去找皇后的时候,皇后在她的宫中也正在见她使去护国夫人府的人;她还不知道太后已经知道皇帝前几天就在魏家,所以她还有力气、有心情狠狠的发作。

    就在这个时候,魏大公子求见;皇后恨得牙痒啊,自己的兄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滚进来。”她如果不好好的骂上两句,会把自己气死的。

    魏大公子知道自己现在入不得皇后的眼,所以进来也不多说就把一封信高举过头顶:“娘娘,刚刚在二弟的身上发现,是写给娘娘的信。上面说,皇帝现在就在、就在宫中……”

    皇后听到这里一把夺过信来自己去瞧,还不忘骂她的兄弟:“给本宫的信你也敢看,当真是吃了……”信上只有一句话,她看完后惊叫:“不好!”也顾不得再责骂她的兄弟,马上对她的父母道:“你们快去坤宁宫外的假山里找人。”

    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她的女官奔进来:“娘娘,在我们坤宁宫后的假山里有怪声发出,使人去看里面好像是个人;只是一身布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身上的伤也极重,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脸上又有不少伤,而且脏的也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皇后看着她:“人呢?!”她猜想,那可能就是在魏府消失不见的皇帝:“快,把人给本宫弄进来。”

    “他,他神志有些不清,大叫着说他是、是皇上。”女官看着皇后有些犹豫:“来路不明的男子,娘娘,又口吐胡言此时不宜让他进坤宁宫,不然到时候……”她是一心为主子着想,现在皇后可是不能行差踏错了,不然太后和太皇太后铁定不会让她的主子再在坤宁宫住下去。

    皇后急得跺脚:“快,快把人弄来。”她让她的父母兄弟去,看到女官还想劝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扶着本宫,本宫要亲去看看。”力道大得拧痛了女官的胳膊,根本不象刚刚生养完皇子的人。

    女官痛却又不敢说:“娘娘,那不可能是皇上;皇上不会那么脏,更不可能穿着布衣还是一身是伤。奴婢们伺候过皇上的,如果是的话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人脸上全是伤,很吓人的,娘娘现在凤体……”

    “快走。”皇后哪里听得了她罗嗦,马上拉起她就向外面走去:“快点。都有什么人见到那个奇怪的人,有几个人?”现在如果把知道的人都抓到坤宁宫中处死,再把皇帝弄到手中,就算他回到宫里也不能做什么。

    只要没有惊动到太后和太皇太后,只要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她、还有魏家就有生机。

    魏侯爷夫妻知道此事关系着身家性命,拉着儿子跑得那叫一个快;他们知道,是死是活全在于能不能把此事按下来。

    宫人们急急忙忙的取了衣服来给皇后,虽然有宫人劝皇后不要出去——她正在坐月子啊,此时不能着风得;可是无人能改变皇后的心意,只得跟上伺候着。可是皇后却不欲很多人跟来,只是叫了几个心腹跟着,其余人都留在了坤宁宫中。

    她急急的赶到坤宁宫后面的假山那里,看到了在假山那里坐着的、已经完全没有皇帝尊严的皇帝,以及十几个太监宫人:他们想要拉皇帝的,却被皇帝又踢又打又咬的不敢再靠近。

    看到那些太监宫人大半都是坤宁宫的,皇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几个太监宫人不是坤宁宫里的人,但是人数并不多皇后足可以对付得了。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多年的夫妻并没有让她对皇帝生出半点的怜悯来;她和魏家的人都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更清楚皇帝根本就没有疯。

    可惜的是皇帝再用尽心机也白费,这里是坤宁宫的后面,这里偏僻的很,他不管是装疯还是大叫,都不能很快的吸引太多的人来。

    皇后盯着皇帝,用目光告诉他:你,这次是死定了。

    皇帝的目光里闪过了怒火,可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还是在装疯卖傻,还是大叫大嚷个不停;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实他是皇帝的东西,而他的样子也在魏家被整的面目全非,如果等不来他的母后,他不管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对父亲魏侯爷使了个眼色:“把这个疯子带回去好好问问。”她还没有来得及让人把十几个太监宫人叫过来,就听到一声怒喝:“都给哀家住手,站在原地不要动!”

    太后带着宫人太监们赶到了。她看完信后就急急的赶过来,想不到还是晚了皇后一步;好在,皇帝的人并没有让皇后带走,一切并不算太晚。

    看到太后,一直疯颠颠的皇帝忽然不再疯了,他全身的伤痛让他无法站立起来,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对太后道:“母后,朕回来了。这几日,让母后担忧是朕不孝。”

    561章 真做假时假亦真

    太后刚刚大叫住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皇帝;反正她是来寻皇帝的,而且正好听到皇后要把人带回坤宁宫,所以才急急的开口。直到听到皇帝开口,宫人太监和皇后等人都跪下,她才看到半坐半躺在地上的、如同自泥里爬出来的、散发着臭哄哄味道的皇帝。

    “皇帝?”太后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太后和皇帝相见的时候,太皇太后在宫里也没有闲着;她,当然也没有捉到晋亲王。现在的她正看着面前一个大大的盒子发呆,她的目光里有狂喜也有犹豫,有惊疑也有希望。

    屋里只有一个人伺候在她的身边,而那个宫人也听她的吩咐站到了门口处;宫人很可靠,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人;也很知道规矩,现在正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目光没有斜过来一丝丝。这是她最为相信的宫人,虽然只是一个宫人而不是女官。

    太皇太后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看手里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谁都能看懂的话:太皇太后想要的东西,烦劳代为呈上。

    她想要的,而晋亲王和朱紫萱有的当然就是蛊毒的解药;现在晋亲王不见了,相信朱紫萱肯定也不在她的府中:他们真得会给自己留下解药?她真得抱着一丝希望的,尤其是越想她越感觉朱紫萱其实不是一个坏人。

    不是坏人的人,在走了之后给她留下解药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她的心里不断冒出这个声音来,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想打开看看再说。

    当然了,她也怕再中计所以是用细长的杆子挑开了盒子的盖子,然后她发现里面又有一个盒子太皇太后瞪了半天眼也只得让宫人过来把小一点的盒子取出来,此时才发现大大的盒子里也不是没有其它东西的,还有一张纸片。上面墨迹淋漓的写着两个字:解药。没有一个字的废话,简单明了的告诉太皇太后盒子里装得就是解药。

    宫人如同是木雕般立在一旁,没有往纸片看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其实,就算她看到了纸片上的字,她也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太皇太后看着盒子很有些为难,中毒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宫中的太监宫人统统不知情;如果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太皇太后的脸面要往哪里放?怎么说都还是隐秘些较好,所以现在解药当然也不能让人知道了。

    她看看宫人挥挥手让她再去门边上站着,接下来她只能自己来了;如果再让宫人帮忙被宫人知道的话,她要不要杀人灭口呢?这个宫人可不是旁得那些,是她绝对信任的一个人,很多事情也都要她来做得。

    看着那个小了一圈的盒子,太皇太后吸口气再次用长长的杆子挑开了盒盖;这次,里面还是一个盒子——太皇太后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要知道她自幼到大都没有说过粗话的;但是为了解药,她当然要继续下去。

    虽然,很有可能那解药是假的;可是不试一试她怎么能够死心?至于真与假她有法子可以试出来,西域的人又不是只来一个;死了那一个,还有其它懂得用毒的高手在,她不会吃下假的解药去。

    一个盒子又一个盒子打开,终于盒子变得只有人头大小的时候,她打开的时候里面不再是盒子。看看地上,已经有七八个盒子了,她的耐心也真得快要用光。

    这个盒子也不小了,里面放着一个只有人手掌大小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粒圆圆的黑色药丸,香气还是不错的,嗅上去让人精神一振。

    太皇太后不敢直接拿那粒药,生怕它再是毒物一沾手就能夺去自己的性命,她用手帕掂着拿起了小托盘来,才看到小托盘下面的的盒子上还写着一行字;她有些奇怪的看看药丸,发现在小托盘下面有行小字:“你知道怎么服用才能解毒吗?服用的法子在盒子里写着呢,你可看仔细喽。”

    她这下子不能不仔细去瞧盒子里的那行字了,先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她看向盒子里面,倒底是有些年纪的人看不太清楚,不得已她用手按着盒子往里探了探头:很自然的动作,每个人看不清楚,又遇上一个较深的盒子时都会如此做。

    可是太皇太后却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她的手按到盒子上的时候,盒子忽然炸开,一片硬硬的竹片弹出来,重重的打在了太皇太后的鼻子上太皇太后完全没有防备,受惊就尖叫了一声,自然让那个宫人吓了一跳赶过来;宫人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她在没有太皇太后的吩咐之下并没有开口叫人:除非太皇太后现在昏迷了,否则她不会自作主张。

    竹片打得太皇太后的鼻子又酸又痛,泪水马上流了出来不说,血也自鼻孔里流了出来;而且那血还不是鲜红色的,有一点点发绿,流着流着血色就不绿了开始发紫宫女给太皇太后擦鼻血,吓得手都有些不稳:“有毒,有毒,太皇太后。”血的颜色都这样了,岂会无毒?不用她说,太皇太后一看那血的颜色就头脑发晕,知道自己中毒了。

    “宣御医吗,太皇太后?”宫女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小心翼翼的问。

    太皇太后想摇头可是鼻子痛得她只能开口:“不用。”说完恨恨的看向盒子,恨不得现在能捉到朱紫萱和晋亲王,把两个人剥皮抽筋熬成一锅汤——熬完干什么?她没有想,只是认为如此能狠狠的出口气。

    竹片打完人就落在了地上,反面向上让她发现上面贴着一张纸;就算不是反而向上也能看到有张纸,因为纸张比竹片要大。

    太皇太后让宫女用细杆子把纸打开,上面也只简单的写道:你,中毒了。

    看到这几个字太皇太后气得一阵咳,牵动到鼻子的伤势又流了不少的眼泪:“该死的朱紫萱、该死的晋亲王,哀家定不会放过你们。”她气乎乎的拍了拍手,咬牙发誓。

    宫人看着纸道:“还有一行小字,写得是——皇帝在坤宁宫后。”

    太皇太后看着她,她看着太皇太后,两个半晌没有作声;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宫女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

    “走,快,去坤宁宫后面。”太皇太后用手帕捂着鼻子:“快,去江府传旨,让江夫人带着大丫头快快进宫。”要解毒当然不用能御医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可不想闹得宫中尽知。

    那个朱紫萱临走还不放过她,不给解药还要再给她下毒;也不知道这毒厉害不厉害,她很有些担心自己的性命,虽然现在她没有感觉到半点不舒服,可是谁知毒会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太皇太后很后悔,在得知王府里空无一人、半个太监宫人都没有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晋亲王的手段;可是她当时给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真得没有想到晋亲王和朱紫萱还会来害她。

    不管皇帝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看才能心安,因为她已经和人商量好就在这两天发动,如果皇帝回来岂不是大事不妙?就算皇帝回宫了,她也要想个法子让皇帝再消失多年来等个机会她容易嘛。

    匆匆赶到坤宁宫后山,却发现那里的人还真不少,空气里有股一触即发的紧张味道;太皇太后等到众人跪下来请安,才看到人群中间的皇帝:如果不是太后拉着他哭得一脸是泪,太皇太后还真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太皇太后看到皇帝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都是皇帝啊,那掳人的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皇帝?就算皇帝是落入西域人的手中,也绝不会弄成这副样子——就算不以上宾之礼待之,也不会伤到皇帝的身体发肤。

    弄走皇帝的人真不讲究,而不知礼仪,和那个朱紫萱有得一比。

    “这是——?”她虽然看到了皇帝但是却并没有马上相认,看着不应该出现在坤宁宫外的皇后一眼,慢悠悠的开了口。

    太后扶着皇帝怒目瞪视着皇后:“就是她把皇帝害成这个样子,诛其九族都难消哀家的心头之怒。”

    皇后那里却不惊不慌:“眼前之人分明不是皇上,本宫实在不知道太后的意思,皇上人不在宫中不打发人去找,反而把这样一个不知道为何出现的疯子当作是皇帝。太皇太后来得正好,您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人,眼前之人怎么可能是皇上?”

    她不会承认的,眼下也只能是一口咬定眼前之人不是皇帝,她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且,她要赌得就是太皇太后的心思。

    她和魏家的人虽然跪在地上,却和太后一直在对峙中;皇帝现在的样子想要得到宫中人的认可也真得很难,所以才会闹到太皇太后赶来,皇帝和太后都不能把皇后和魏家的人捉起来。

    皇帝的身份成为最可疑的一点,除了太后以外无人能一口咬定他就是皇帝;这也是让众多赶来侍卫很为难的一点:倒底皇后多年的夫妻所说得话是真的,还是那个做为母亲的话是真得?

    他们真得不能在那张满是伤痕的脸上看出皇帝的影子来,所以皇帝和太后让他们捉人,他们还真得不好下手;皇后指着皇帝让他们拖到天牢里审问,他们同样也不敢动手。

    好在,太皇太后来了;就算她老人家不来,侍卫大臣也要去请她了。

    看着皇帝和太后,太皇太后微微的皱起眉头:“这是,皇帝?”她走近了几步仔细端详半晌看向太后:“你说他是皇帝?”然后招手把皇后叫到身边:“依哀家来看,他不是皇……”

    话没有说完,她的头就晕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渐渐的被黑暗吞没,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和她同时倒下去的还有太后和皇后,以及全身都受伤的皇帝

    562章 睡得香甜

    太皇太后的话没有说完,不知怎么的就和太后、皇后一起晕过去;如果皇帝没有一起晕的话,侍卫们现在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投进大牢,并且要大刑伺候:你是怎么把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害了的?不说个清楚、不交出解药,你丫就等着死在天牢里吧。

    现在,皇帝人也晕了。宫人、太监和侍卫们受惊之下自然要传御医,然后就有点大眼瞪小眼了:谁也不知道要不要移动几位贵人——让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躺在地上不像样子吧?可是现在她们是怎么回事也弄不明白,万一移动了御医到时候说不治是因为他们胡乱搬动所致,他们到哪里哭去?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现在宫中几乎等于无主啊,医们最拿手的可不是医病救人,而是推脱之术;治不好病救不了人怎么办?总要有个理由才能交待,总要找个替死鬼他们才能活下去啊?被御医们坑过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所以现在众人看着地上躺倒的人都两眼发直。

    宫人们倒是跪在几位贵人身边不远,可是她们除了轻唤外什么也不敢做。

    忽然,一个不小的声音传入发呆的众人耳中,大家惊疑的、缓缓的转头,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皇帝;因为此人身份不明,晕倒之后自然无人理会,此时他的胸口起起伏伏:那个不小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鼾声。

    睡着了?侍卫首领摸了摸下巴走过去细看,这么一看他发现此人还真得有那么一丝丝像皇帝:身形很像。再仔细的瞧瞧,他发现此人睡得还真是一个香,嘴角都流出了口水来,那鼾声是一声比一声响,听得他忍不住都皱起眉头来。

    怎么可能睡着了,这绝不可能啊。刚刚那种情形让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能睡着?就算是个呆子也不可能睡得着。

    侍卫首领推了推皇帝,皇帝连点反应也没有,依然睡得极为香甜;他有些无奈的直起身子来,然后他就僵住了。

    因为他听到先后传来的三种打鼾的声音,慢慢的转身看过去,果然就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发出来的:她们都睡着了?!

    现在可以断定事情不同寻常了,不可能太皇太后等人同时在园子里睡过去,而且还是直接睡了过去,睡得死死的怎么叫、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侍卫首领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几个人八成是中了毒;可是′在空旷的园子里下毒,现在倒下的就不可能只有四个人啊,为什么他们这些人没有事儿呢?如果说太皇太后他们不是在园子里中的毒,又怎么可能同时晕倒在地上呢?

    这一点,侍卫首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他唯一能做得事情就是打发人去请宫里位份最高的几位娘娘过来主持大局,同时还打发人去请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及朝中的几位重臣——这事儿,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头儿可担不起。

    御医们终于到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诊脉,然后再一轮的诊脉,每人都诊了三四次后却愁眉苦脸的不说话,急得几位娘娘、王爷和大臣都要吐火了,他们才吱吱唔唔的道:“没有、没有中毒。”什么都很正常,除了睡得很死用银针刺下去也没有反应外,什么都很正常根本就不是中了毒。

    这个时候,已经时近中午。

    紫萱他们正在官路旁的茶铺打尖。晋亲王抬头看看太阳,对墨随风道:“现在,应该睡得正香吧?”

    墨随风正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如果他们在今天不见面的话,当然不会睡着了;如果现在他们聚到了一起,现在应该睡得天昏地暗了。”

    不管是太皇太后的东西,还是给太后、皇后的东西,甚至是皇帝本身就有无色无味的;各自单独呆着一天过去也就无事了,如果他们凑到一齐药才会发作,结果嘛就是他们会好好的大睡一觉。

    用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来说,一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赶路,免得皇帝或是哪一个下旨让人追他们——走就走了,反正和皇帝等人也不睦,很不好意思让他们送得太远;二来也是给如魏家、泰安公主这样的人充足的时间,不然他们真得和皇帝没有办法拼上一拼啊。

    紫萱仲个懒腰:“只有那么两家人,真得不够塞牙缝的吧?”魏家和泰安加一起,也抵不住皇帝的一只手吧?她担心皇帝的麻烦不够,会有时间打发人来“送”自己这些人。

    “十里、百里或是千里的长相送很烦人啊,兄台们。”钱天佑对茶铺的包子很不满意,抢了良妃不少的点心来填饱了肚子,又亲自喂了昏迷的碧珠吃药——好在碧珠有点意识了,知道吞咽;他回来就听到紫萱的话忍不住看看京城方向,担心的提醒晋亲王和水慕霞。

    水慕霞淡淡的道:“几个月里都没有人会想起我们来,更不会有人来送我们的;你啊,不要以为自己那么重要。”话虽如此可是他的人目光也看向了京城,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紫萱等人就重新上路了。他们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拐下了官道,换了另外的马车和马;原本他们乘坐的马车、马给了雇来的当地泼皮,让他们赶着一路向南而行,指名到地方后给他们百两银子重重酬谢。

    泼皮们很高兴的打马就走了,不过他们可不会到指定的地方去,这些马儿卖出去可不是只有区区一百两银子;帐,他们可算得门清,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让紫萱等人再看到他们的。

    离开官道后折了一个方向,即不是向北也不是向南,反而一路向东行去。

    紫萱等人走得很痛快,能把皇帝等人摆上一道,有天大的麻烦留给他们,有什么仇也报得干净了;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只有丁阳那人——本想杀掉他的,可是晋亲王、水慕霞和墨随风三人在宫中没有找到时间太紧也只能给丁阳留下一封信,希望他可以收到并打开看看;如果他不看,紫萱真得会很失望很失望的。

    紫萱等人想起丁阳来时,丁阳也知道了紫萱等人已经不在京城的事情。

    丁阳坐在桌子旁,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书信,上面写明由他亲启;他并没有打开,也没有碰那封信,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信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取出了一方半新的绣帕,用它把信包了起来;然后他看着外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唤了小太监进来:“备水,我要净身。”

    “公公,太皇太后和太后……”小太监不明白这个时候丁阳不赶过去伺候,为什么还要净身。

    丁阳喝道:“备水。”小太监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嘴,转身出去了。

    冲洗过后丁阳换过衣服,临出门时看了一眼桌上包好的书信,伸手拿起它来放进袖袋,这才步向屋外:今天,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他没有去太皇太后的宫中,也没有去看太后,更不曾去瞧皇帝一眼,而是转到了园子里一处凉亭那里,等在那里的人正是泰安驸马。

    “怎么回事儿,又怎么样了?”泰安驸马不再是一脸的温和,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霸气。

    丁阳看了驸马一眼:“你不是和公主去请过安了?”

    “要见得到才成。”驸马的脸上闪过杀气:“那几个老王爷硬是不让我们进去;快说吧,她们是真得中毒了吗?御医们又怎么说?”

    丁阳淡淡的道:“是不是中毒不好说,但他们的确是晕睡不醒,据御医们说,就算他们用尽浑身解数,也要今天晚上人才会醒过来。”

    泰安驸马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今天晚上?醒得太早了些。”他忽然一笑:“御医们是不是,如果死伤三两个御医,相信他们几个要醒也到明天了吧?你知道怎么做。”

    “还有,东西到手没有?”泰安驸马确认御医们不会活过一个时辰丁阳把一个盒子递给他:“御林军的腰牌,不过只有一百块。这是虎钵。”

    泰安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