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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栖宸宫 作者:只为朝夕

    第086章 南都遇故人

    梵啸的状况很稳定,只是睡着,心跳依旧沈稳有力。

    栖绯坐在梵啸的床边,看着沈睡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叩门进来,正是一日未见的战羽,因为天气冷得异常,他进来时候带来一股寒意。

    “战羽哥,查到了么。”栖绯的声音平静清冷,就像她此刻的人一样。

    “恩,半月前,朗鸣冷g从地下升出一座大殿,又在三日后崩塌,也是从那时起朗鸣皇x情大变。”

    栖绯点了点头:“战羽哥,多谢,你休息一下吧。”

    “栖绯。”战羽想说他不累,却在对上栖绯平静无波的双眸时点了点头。

    听着战羽离去的关门声,栖绯缓缓站起身上额头,眉心的印记散发的热意正在告诉她,不能在等了,那样东西要以最快的速度集齐。

    “下雪了,下雪了!”院子里忽然传来下人的喧哗声。

    对于这一切,栖绯似乎并不意外,她推开门,走到房间外,六月的朗鸣,竟然下起了大雪。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力量已经开始崩塌。六月飞雪就是证据。她等待的人一直都没有到,而南都的方向散发着金色的恶念,让她再不能等下去了。

    离开长廊,站在院中,静静看着那飘雪。看着雪花纷纷落下,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内心滋生,似乎在遥远的北方,有什么在召唤者她回去一样。伸出手,接住那如同花瓣般飘逸的雪,感觉着它们一点点的在手心中融化。

    不要急,总有一天,她要回去的。

    梵倾走入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绝色的红衣少女站在绿衣盎然的背景之下伸出手,接住天空飘落的雪,就好像等到了什么一般,即将在下一刻化羽而去。

    他站在门口,竟然迈不出脚步。

    听到声音,栖绯转头:“梵倾,你来了。”

    看着那疏离的笑,梵倾心中一阵刺痛,他稳住心神,走上前,抖开挂在臂弯上的披风,轻柔地穿在栖绯身上。

    “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就出来走动了。”带着浓浓的关切和淡淡的责备,将披风系好,让他欣喜的是,栖绯没有拒绝。其实他们都知道,她的脚伤已经奇迹般的复原,而代价是……

    “梵倾,我要去南都。”

    梵倾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南都现在局势不稳,过段时间去比较好。”

    “梵隐在找我吧。”看着忽然有些僵硬的梵倾,栖绯淡然一笑:“我也要找他。”

    南都是南方最大的城池,也是朗鸣的心脏,它坐落在朗鸣中部偏南,这里有富饶肥沃的土地,也有无数的文人商贾,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与东都楚城齐名的都城。

    栖绯想亲眼好好看看这南都,了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刚刚入城,留下韶峰照顾梵啸,栖绯,战羽,梵倾三人便下了马车。走在繁华的街市之上,没有曾经瘟疫的y影,也没有因皇权的纷争又丝毫改变,就像栖绯听说的南都一样热闹非凡。

    而让栖绯意外的是,没多久,她就受到了特别的礼遇,这让栖绯有些愕然。

    “这位姑娘,可否与在下同游南湖。”栖绯抽了抽嘴角,看向面前的男子,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吧。

    “抱歉,我有同伴。”

    那男子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阵发寒,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正在散发无限冷意的战羽,权衡了一下,讪讪离去。

    拒绝了第七个,栖绯疑惑地望向梵倾,让他给个解释。而梵倾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不开口询问,就打算什么都不说一样。”

    没办法,栖绯妥协:“梵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在来第八个,估计战羽就要用丢的了。

    “栖绯听没听说过朗鸣的花月?”

    “花月?”栖绯隐隐记得,朗鸣的六月不叫六月,叫花月,正是因为六月是朗鸣最美的时节,也是百花盛放之时:“和这有什么关系?”

    “花月,是朗鸣男女定亲的月份。”

    “啊?”还没等栖绯消化此事,就听头风声响起,紧接着自己被拉到了战羽身后,而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站着一名眼熟的男子,正做着古怪的拥抱姿势。

    “你……”梵倾一愣,他有好几年都未曾见过他了。

    “梵倾,好巧呀。”男子带着热情的笑脸,对着梵倾招了招手,又无视战羽散发的无限寒意,斜着身对战羽身后的栖绯打招呼:“小桃子,好久不见呀!”

    栖绯愣了半响,她只是隐隐记得好像见过这个人,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和自己如此熟捻,还有,小桃子是什么意思?

    男子了下巴,挑着眉:“这才多久呀,只是没参加老爹的寿宴小桃子就不认识我了,可真让我伤心。”他捂着x口做心痛状:“你还把小桃子的事情都忘了,真是……让我伤心欲绝。“他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对着自己的x口画了个半圆,用怪异的语调说:“木瓜没有,桃子总还是有的……”

    栖绯猛然觉得这话异常的熟悉,随后脸色爆红。

    “楚风的七哥!”

    “没错!”男子几乎是转瞬之间来到栖绯身旁,那身手甚至让战羽都惊愕异常。

    “我也是栖绯的七哥哥呀!”

    他未等众人缓过神来,忽然单膝跪地,牵起栖绯的纤纤右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小公主,楚衍今生今世不离左右。”

    在战羽凌厉地攻击到来之前蹭地站回原位,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道:“我楚衍,生是小桃子的人,死是小桃子的鬼。”

    第087章 雨前平静

    “生是小桃子的人,死是小桃子的鬼。”

    “唰!”他话音未落,战羽已经抽出了宝剑,二话不说刺向自己对面的男子。

    “哎?”楚衍躲闪不及,被砍掉了一块衣摆:“君子动口不动手!”

    见他鬼的君子,因为那些跟栖绯搭讪的人,战羽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面前的男人还在这个时候当众调戏栖绯!

    “是你活腻了!”也不管此刻是不是在南都街市,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砍了再说!

    “杀人啦!”楚衍被追得四处逃窜。

    战羽来势凶猛,若不是楚衍轻功极好,恐怕不出一招半式就会被扎成马蜂窝。

    “栖绯,你可要救救七哥哥!”楚衍慌乱地躲着战羽的宝剑,向栖绯求助。可惜他求助地对象错了,栖绯g本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反而对梵倾说道。

    “梵倾,我累了。”

    见栖绯视自己为空气,赶忙拼命使眼色向梵倾求助,而梵啸更是视而不见对栖绯说道:“我们马上回府。”

    说罢,抱起栖绯上了身后的马车。

    “战羽哥!”刚上车,栖绯忽然探出头来。

    楚衍以为自己会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栖绯喊道:“把他打个半残就行,千万别弄死了,楚城主会伤心的!”

    战羽脸上的笑格外灿烂:“栖绯放心。”锋利的宝剑只是临空一挥,就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他死不了的!”

    不仅是楚衍,就连远远躲开的围观众人也都冷汗直流。这话也太没说服力了……

    马车哒哒哒地走远,战羽第一次对着栖绯以外的人露出笑容,可惜这笑太不灿烂,整条街不出半刻,人就跑了个一乾二净。

    “你就是战羽吧,有话好好说……啊!”

    他的废话还没完,战羽的宝剑已经再次把他的衣服划烂了一道口子。

    楚衍只能跑路,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泪流不止,没想到,自己最深情的一次表白,不但没感动公主,反倒惹怒了公主的守护者……现在这算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朗鸣与天宇不同,太子府并非在皇g之内,而是位于皇g之外。梵倾的太子府并不十分奢华,反而带着几分文人墨客的风雅。

    两人刚下马车,便见到了g中传话的太监,他见到梵倾,赶忙跪地。

    “太子,皇上再次传召月郡主。”

    梵倾看了看栖绯,询问她的意思。

    “就说本郡主染病已久,无力进g面圣,还请宽限半月。”郡主威仪气度尽显无疑,那太监本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栖绯相貌和散发的气度后再无二话,领命离去。

    “栖绯,你来南都,难道不是为了见父皇?”

    “当然要见。”栖绯微微一笑:“之前说过了,三个晚上,太子府的侍卫都归我管。”

    “好。”梵倾什么都没有问,别说三个晚上,就算一直交给栖绯,他都不会二话。

    “可要暗卫?”

    栖绯笑了,倾国倾城:“不用,不必买一送一,我连钱都没出。”

    笑既无价……梵倾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他带着栖绯走向西厢的客房。

    栖绯一路之上看着周围的景色,竟觉得有几分亲切,在路过一片竹林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看向林子深处。

    南方的竹子和北方并不相同,可此时此刻,那竹香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西沈王府。甚至想走进去看看,那里面是不是有一名青衣男子坐在琴旁,等待着她的到来,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对她说:“栖绯,你来啦!”

    “栖绯……”

    被梵倾的呼唤声打断了思绪,一种莫名的失落从心中升起。

    “可是不舒服?”梵倾伸出手想要栖绯的额头,却被她偏身错过。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往事,我们走吧。”

    看着栖绯单薄的背影,梵倾伸出手,又放下。

    傍晚的时候,战羽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狼狈不堪的楚衍。

    “你怎么也来了?”栖绯正在与梵倾下棋,栖绯执黑,梵倾执白,此时的白子早已占满了大半个棋盘,才一个时辰,这已经是第三盘了,这让栖绯有些小小的郁卒。

    “在下说了,生是……”他话音未落,战羽的宝剑便已抽出了一半,硬生生咽下自己的后半句话。

    “过来过来。”栖绯向他招手。

    楚衍立刻笑容满面,冲向栖绯这边,却没注意栖绯对着战羽也使了个眼色。

    刚到栖绯面前,腿莫名一软,整个人扑到在棋盘上,黑白棋子落了满满一地。

    “看来我今晚可以住客房了!”栖绯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从位置上站起,向门口走去。

    梵倾第一次见到栖绯耍赖,微微发愣,楚衍更是半天没明白过来前因后果。

    “栖绯,你要小心。”梵啸叮嘱道:“我会派人……”

    “不必。”门口的少女回过头,自信从容:“不必c手。”

    第088章 南都之乱(上)

    “你说什么?”皇g之中,一身龙袍的梵隐暴跳如雷。

    “用了三天,派出一百三十余人,一个都没回来?我只是让你们抓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竟然会全军覆没!”茶杯“啪”地摔在禁军统领满前:“我养你何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禁军统领不停地磕着头,可这并不能挽回他的x命,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地上的人已经化作一具死尸。

    “迁怒他也是无用。”y影之中从容走出一人。

    “轩辕刹?又是你!”梵隐眯起眼:“神出鬼没,你当我这朗鸣皇g是你天宇的后花园么?”他抬起手,又是一道金光s向轩辕刹,可对面的人只是微微拂袖,那光芒便顷刻散去,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

    见到这一幕,梵隐更怒,自从得到那力量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发难之下可以存活,他不信地又甩出一道金芒。

    “没用的。”轩辕刹淡笑着接过那一道又一道的冷光:“你伤不了我的。”

    “你到底是何人?”能在他的皇g中旁若无人,还能化解他的神力。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说过,只要与我合作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合作?朕从不与人合作!”他身体中的力量告诉他,只要抓到了月栖绯,只要能自己亲手杀了她,就能得到另一份力量,到时候他就不必每天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等到集齐了剩下几片镜子的残片,就可以寿与天齐。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镜子是什么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梵隐眯起眼,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大秘密他不介意杀人灭口。

    “知道什么?”轩辕刹抬起手,临空画了一个圈,在他面前,竟然幻化出一面镜子,古朴的花纹,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上古刻纹,映不出人影的光洁镜面,让人一眼望去,便会沈溺其中。

    见到那镜子,梵隐瞪大了双眼,那不正是每每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上古宝镜么?

    看着梵隐愕然的神情,轩辕刹负手而立:

    “我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当然也包括这创世镜!”

    梵隐走上前,几乎忍不住自己想触碰那幻影的冲动,他想要得到,想要得到那力量,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得到了,不仅仅是这朗鸣,这天下,就是这六道轮回天下苍生都要听他管辖。一定要得到。月栖绯越靠近这南都,他心中的欲望就越强烈,无论耗费多少人力都无所谓,只要能得到这个东西就足够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面前的轩辕刹,他调查过,不过是天宇的四皇子,也没有那镜子的残片,怎么可能知道这千年前的宝镜,还让他生出几分莫名的惧意。

    “这你不必管,你要镜子,我要月栖绯,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我从来不和不知底细的人合作!”他自己会弄到自己想要的,眼前的人不可靠,他不能相信,就是今晚,他不需要任何人一定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真可惜。”古镜的幻影瞬间破碎:“原本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聪明人。”只是转瞬之间,轩辕刹的身影消失无踪。

    “今天晚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任务?”一名太子府的侍卫问自己的同伴。

    “听说没了。”那人有些无j打采:“这三天真痛快,可惜我听统领说,今天已经没我们的事了。”

    “这样……”第一名侍卫也显出几分沮丧:“要是还有前几次的偷袭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再见识见识郡主的料事如神。”

    “哎……”两人齐齐叹气,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面前真站着梵倾:

    “啊,太子殿下!”两人赶紧跪地:“属下,属下……”

    梵倾苦笑,不过三晚,他太子府的侍卫竟然都被栖绯折服,巴不得天天晚上有人偷袭,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四天前,栖绯说要他府中侍卫三晚,便是知道g中会来掳人。第一夜只来了三人,还没进门,就被墙上设下的套子绊住,被府内的侍卫抓了个正着,塞到了地牢。

    第二夜,栖绯待在了后园的竹林,三十个高手前来抓人,尽数被困在了竹林的阵法中。折腾的半死,他太子府的侍卫只是过去捡人。

    第三夜更绝,刚入夜,府中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颗栖绯让邵峰做的药丸。

    g中派来的一百人入府,还没走到栖绯房门口,便霹雳巴拉倒了一地,尽数中毒。吹了半个晚上的冷风,才被挨个绑起来塞进了地牢。

    三个晚上,兵不刃血,用最简单的法子,退敌三次。他见过无助的栖绯,天真可爱的栖绯,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大显身手。

    绕过廊道,走进竹林,栖绯正坐在林中,身前放着从未被弹奏的古琴,不知在想什么。

    梵倾走上前去:“今晚可要我来帮你。”

    “不必,今晚我要等的人就会来了,睡都不要留在西厢。”这一次,梵隐定会亲自出马,

    “栖绯,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

    “楚风明日就要到了。”

    栖绯沉默良久。

    “梵倾,你信不信……”

    “什么?”

    “人会没了爱恨,没了七情六欲,就像我现在一样。”栖绯从位置上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这些时日,过去的事我忆起的差不多了,可是近来,面对你们三人,我原本应该有恨,可是没有,面对皓哥哥,我应该有爱,心里却空荡一片。就连我记忆中最珍视的竹林,也掀不起心中的一丝波澜。”

    梵倾愣住。

    “别把心放在我身上了。”她错身经过梵倾:“没有用的。”

    望向守在暗处的战羽:

    “战羽哥,你也一样。”

    他们早就发觉了,可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让两个男子感到锥心刺骨的痛。

    “只有一样东西能让栖绯变回从前的她。”紫衣男子悠然走入竹林之中,正是赖在太子府的楚衍。

    “什么东西?”战羽追问。

    “寄魂珠。”

    “寄魂珠?”

    “恩,昶山楚氏流传着一个故事,千年之前,天命者月冉造出了寄魂珠,为的是保存魂魄不死不灭,可是失败了,用过的人,一点点的失去七情六欲,变成了行尸走r。”

    “解除的方法。”

    “不知道。”

    “什么?”梵倾战羽异常恼火:“不知道?”

    “我只知道寄魂珠是关键,因为就是它封住了爱恨,至于解除的方法,只有一个知道。”

    “到底是谁?”

    “天命者月冉。”

    深山之中,两人徐徐而行,一人是月冉,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天宇一夜成名的神医晏非。

    晏非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自从那天清晨自己忽然被掳,已经过了五天了。

    还记得当时,只是转瞬之间他们就到了数百里之外,然后这人说要托他治一个人就昏睡了过去,一天之后才醒来。再之后,就变成了骑马和步行。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朗鸣地界,而身前的人,似乎状况越发糟糕了,咳嗽,脸色发青。最诡异的是,那头越来越白的长发。

    而他这个被奉为神医的人,却什么缘由都看不出来。额心的那个印记好像越来越热了,好像接近朗鸣之后,有什么人在召唤他一样。

    身前的男子忽然转身,吓了他一跳。

    “我不能走了。”月冉的黑发已近全白。

    “恩?”

    “过一会儿,就会有姓战的人送你去南都,我只能送到你这里了。”他话说的气喘吁吁,就像费劲了极大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求你……”高傲的男子第一次低头:“一定要救救栖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

    他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消失不见。

    夜,战羽还守在栖绯院中,打开手中刚刚接到的密函,稍稍安心。

    还好,自己的手下已经接到天宇神医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就在前日他忽然收到了宇文清岚写来的信。让他的手下在朗鸣地界接下那个少年神医为栖绯医治。当时他喜不自胜,本想告诉栖绯宇文清岚的消息。可信上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说,只能作罢。

    忽然,空气中的气息有变,战羽立刻戒备起来。他早料到今日会有人前来,却未曾想来人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杀意。

    一道金芒闪过,他一个飞身躲闪过去。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却已经多了一个圆三尺的深坑。

    “不赖呀!竟然能闪过去,果然是月栖绯的一条好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从y影中走了出,他的面容和梵倾有几分相似,算的上是俊美,可脸上y邪的笑容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让人忍不住厌恶。

    “把月栖绯交出来,朕会给你个全尸。”他额心闪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半张脸孔,更添几分诡异。

    “你就是朗鸣皇?”战羽抽出宝剑,持于身前:“伤栖绯的人,都要把命留在这!”

    第089章 南都之乱(中)

    “就凭你!”梵隐冷冷一笑:“凡夫俗子还想挡我的路!”一挥手,几道金光s向战羽。战羽分毫不乱,闪躲之间向他刺去。

    梵隐身手不差,却未曾想到战羽动作会这般迅速,闪过了要害却被划伤了脸颊。

    “你!”他怒发冲冠,眼中杀意更胜,身形快若闪电,一拳击裂了战羽防护的左臂。战羽趁着此时,将剑刺入了他的x膛。

    “该死!”呕出一口血,额间金光闪过,一股大力推开战羽,将他打出内伤。

    鲜血从梵隐的x口流出,落在地上却变得漆黑如墨,受伤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周遭原本和缓的微风忽然变得狂暴。

    “你找死!”他身上的伤口以r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一地的血却犹如巨毒般,在草地上蔓延,所到之处焦黑一片。

    “敢伤我,我定让你尸骨无存!”此刻他再不像是朗鸣的帝王,更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带着y狠的笑,妄图杀灭所有人。

    一股浓浓的恶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战羽在嗅到的那一刻忽然察觉不对,想掩住口鼻却已经来不及了。

    “受死……”梵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因背后的剧痛僵住,回过头,栖绯已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一股奇异的力量通过匕首传入他的体内,让他的伤口g本无法愈合。

    “梵隐,不要妄图不属于你的东西。”栖绯伸出右手,放在梵隐额前,那金色的印记忽然暴涨出金光,椭圆形的金珠一点点地从他的额心显现,缓缓地抽出。

    “啊!!”梵隐发出痛苦的怒吼,身体却不能动弹分毫:“月栖绯,你放手!!”

    就在那颗珠子即将脱离梵隐之时。

    “栖绯,小心!”

    一支箭s穿了栖绯右手,那股大力甚至将她钉在了廊柱上,血从手掌流出,染湿了她的衣袖。

    “栖绯。”战羽动弹不得,他看着屋顶上拿着弓箭的男子目眦欲裂:“轩辕刹,你竟敢伤栖绯!”

    “伤她又怎样!”轩辕刹再次拉起长弓指向栖绯。

    寒风骤然袭来,轩辕刹丢下箭矢持弓挡住突袭的长剑。

    “伤她就要付出代价。”楚衍一脸怒意。

    “原来又是一条月栖绯的忠犬。”轩辕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怎么,上辈子丢了x命还不够,这辈子还来示忠心?”

    “你又算什么?一缕没人要的残魄!”

    “你!”两人大打出手。

    “栖绯!”梵倾与楚衍一前一后落入院中,看到栖绯的右掌被箭穿透。他愤怒至极地看向妄图给栖绯致命一击的梵隐。

    “住手!”

    “梵倾,你想造反么?”

    “如果你是我的父皇,自然要听你的,可你还是么?”

    梵隐几乎咬碎牙g,他知道自己无力对敌,只能愤恨拔出自己身上的匕首丢向栖绯。梵倾飞身挡在栖绯身前伸手接住。就趁此时,他额心光芒大胜,消失无踪。

    刚刚的一切都落入轩辕刹眼中:“楚衍,看来今天要放过你了。”他虚晃一招,退入暗中销声匿迹。

    ”来人,宣太医!”梵倾抱起栖绯大声叫道!

    梵隐踉跄地回到寝g,血染红了他走过的廊道。那个该死的月栖绯,竟然敢伤他,还有那个逆子梵倾,不听话的棋子一定会毁掉,他要杀了他们,现在就派人连夜围剿太子府,一定要把他们都杀了!

    “来人呀!来人!”半响,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入这寝g:“来人!”

    “别叫了。”轩辕刹站在寝g门口:“你又想做什么,围剿太子府?真是天真呀,除了你这皇g大内,八成的兵权已经落在梵倾手中,难道你不知道么?

    恐怕你刚派兵马出g,这皇帝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连月栖绯这几日施计策引你亲自出g,都看不出?你这个皇帝还真是白当了!”

    梵隐气急败坏:“你又算什么,天宇后g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我朗鸣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他向下一瞥,正看到轩辕刹流血的手掌:“没有用的丧家之犬。”

    轩辕刹并未被他激怒,而是几步走上前:“梵隐,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伸出左手,梵隐本来就松动的印记开始震动,不是被拔出,而是一点点的深入再深入,就像要进入他的脑髓一般。

    “啊!!!你在做什么?”他不停地在自己额前抠挖,试图将那越进越深的珠子弄出来。

    “做什么?之前我或许不能将你怎样,但现在……既然活人无用,那就死吧!”

    “啊!!!”痛苦的嚎叫响彻整个空旷的寝g,片刻之后再无声响。

    “梵隐。”

    男人已经没了呼吸,瞳孔已经涣散,前一刻还活生生的朗鸣帝王此时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听到轩辕刹的召唤,尸身从如墨般漆黑的血y中站起。

    “召集全部禁军。”

    “是……”梵隐的声音无力僵硬,在暗夜中诡异的回荡。他动了,缓缓地走向门外。

    见梵隐离去,轩辕刹看了看自己右手,本应完好的手掌此刻流着血,那伤痕,就像被弓箭一箭刺穿。

    “月栖绯!”他狠狠握拳,不在乎鲜血直流,只剩下深深的恨,总有一天,他要摆脱这该死的宿命!

    “喂,女人,你就不能让人省心些?”韶峰一边唠叨着一边给栖绯上药:“之前是差点儿断了腿,现在手又被人弄了个对穿,下一次是不是……”

    “韶峰!”梵倾糟糕的脸色让他赶紧闭了嘴。

    “栖绯,还疼么?”战羽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

    栖绯摇了摇头。

    韶峰看了看两人,放下栖绯的手去看自己的药瓶。

    “怎么?”正在做门神的楚衍问道:“你难道弄错药了?那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呸呸呸!我一代鬼医怎么可能犯那种错?一个个不把我供着还各个拿我出气,这年头真是医者难为。”他又小声嘀咕道:“这种药止疼不怎么样呀!怎么可能不疼?”

    三个男人均是武功高手,更是把他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韶峰!(鬼医)!(你这个混蛋)!”

    眼看自己就要挨打,江湖郎中一个劲儿地向栖绯使眼色。

    栖绯本不想理,可看到梵倾揪着韶峰的衣领,战羽抽出宝剑,楚衍打算踢他屁股这幕还是决定帮这个家伙一回。

    “梵倾。”

    “栖绯,怎么了?”

    几人注意力纷纷转移,欠扁的鬼医幸免遇难。

    “轩辕刹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如果今晚无事,那明天必定有变,我们应该早做应对。”

    “病人切忌思虑过重……”庸医小声唠叨,只有这句得到了众人首肯。

    可就在此时,梵倾的暗卫忽然来报。

    “太子殿下!”他甚至慌张地忘了让他人回避。

    “太子殿下,皇g有变!”

    第090章 南都之乱(下)

    “太子殿下,g中出事了!”

    几人心中有些疑惑,出事是意料之中,却不应该这样快。

    梵倾沈声问道:“出了何事?”

    “皇上忽然召集所有禁军……屠g。”

    “屠g!不会吧,难不成这朗鸣皇疯了!”邵峰说出了几人的心声。

    房外喧哗骤起,战羽推开门,便见远处的东方火光冲天。

    “应该是朗鸣皇g的方向。”

    梵倾的脸色极差,即刻下令:“继续探查,召集太子府暗卫,调集城中所有兵马,随时准备迎战!”

    “是!”

    “控制火势,切勿蔓延至皇g之外,伤及百姓。”

    “是!”

    天空的升起一轮赤月,朗鸣深g中已没了生气,没了人声,g女,太监,甚至后g嫔妃,一个不剩地死在了禁军手下,成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邪魅的男子坐在尸山之上,看着下面的禁军。他们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列列的行尸,身上散发着腐臭,留着黑色的血,污染了皇g中的每一块土地。梵隐站在禁军前,等待着轩辕刹的下一个命令。

    “出g,屠城!”

    城中的兵马已经调度完毕,只等梵倾下令。而太子府大厅之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聚集于此,还在迟疑。

    “太子,您要带兵入g?这万万不可。”

    兵部尚书还在谏言:“这可是犯上大罪!”

    其他大臣随声附和。

    “不瞒诸位,父皇近日来x情大变,本g怀疑,他已经被妖物控制。”

    “这……”众臣依旧迟疑。

    栖绯等人站在梵倾身后,觉得这帮老古董真是无药可救。

    “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气喘吁吁的兵士冲入厅中。

    “说!”

    “皇g所有g人皆被禁军屠杀!此时大队人马已经杀出皇g,冲出御道,兵分四路屠城,太子府侍卫不敌,已有半数阵亡,万分紧急,请求救援。”

    众大臣面色如土。

    “调集东,北,南三方兵马,截杀禁军,西卫召集民众,从西门出城躲避,直至南都事态平息!”

    “是!”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栖绯离开混乱的人群,被梵倾发觉。

    “栖绯,你要去哪?”

    “朗鸣皇已崩,我必须去取回来回该拿回来的东西。”

    梵倾僵住,王公大臣更是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皇上他,皇上他已经崩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天宇的郡主,莫非这些都和你有关!”

    左丞有些激动地冲到栖绯面前,被战羽拦住。

    栖绯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如果她不取出昶山土镜,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不知道。只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反复对她说,创世镜的碎片要尽快集结。如果不能,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像千年前一样面临崩塌。

    “等等!”手被梵倾拉住:“我和你一起。”

    “太子,万万不可!”

    “邵峰,你保护梵啸,其他人太子府侍卫护卫各位大人出城!”再不理会那些臣子,拉着栖绯走出太子府。

    街道上极为混乱,皇城的东北方的战火快速蔓延到了四面八方。不计其数的居民被城中的护卫军带出家门,送往城外。

    “南都出了什么事?”城门守卫被抓住了手臂。

    “滚开,赶紧出城,别耽误时间!”那守卫愤愤回头,看清身后男子是谁时连忙赔罪:“原来是楚公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南都到底怎么了?”楚风心乱如麻,他昼夜兼程就是为了能早一刻看到栖绯,现在南都已在眼前,却好似有了什么意外,心中焦急万分。

    “楚公子,您还是赶紧离开,现在皇城里头出了一群恶徒,正在四处杀人,太子已经下令截杀他们,等事态平息才能入城……”

    “啊!楚公子,楚公子!”还没等他说完,楚风飞也似地冲进城内,将守卫远远甩在身后。

    栖绯等人已经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城东,这里的战况让人忧虑。

    “禀太子,皇g内的禁军三千却堪比数万大军,且极难杀死,城东军士不敌!”

    梵倾正要下令后退,被栖绯叫住。

    “战羽哥,带我去看看。”

    “好。”战羽抱起栖绯,几个纵身,已经到了百尺开外的一处屋顶。

    激战还在继续,城军死伤无数,而那些禁军行动虽然迟缓,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无论断臂断腿,依旧前行。

    “战羽哥,下去砍掉那人的头。”

    战羽放下栖绯,飞身到一名被攻击的城军前,一剑砍下敌人头颅,那尸身前行几步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再不能动。

    “下面的城军听着,只要砍下他们的头,便可以将他们杀死!”栖绯的话犹如一剂救命良方,让城军看到了希望。

    战羽迅速将栖绯带回梵倾身边。

    “梵倾,这种行尸唯有头部受到重创才会死去,可暂时下令退避,先用火攻缓住他们脚步,在用箭矢刺穿他们的头颅,若还有能行动的,就用剑将他们的头砍下。”

    对栖绯的话梵倾深信不疑:“即刻下令,按郡主说的话做,还有,如若谁看到附身皇上的妖孽,立刻来报。”

    “是!”

    城军不再被动,形势飞快逆转。

    “报!皇上,不,妖孽就在东北方三里远处。”

    几人正要前行,被暗卫拦住:

    “主上三思,那妖孽不畏火烧,不畏箭矢,还能发出杀人的金光,现在已经有无数人死在他手上,您还是出城为好。”

    “身为朗鸣太子怎么能临阵退缩,更何况,那还有本g的父皇。”他必须守护自己的臣民,而不是站在出生入死的战士身后,这是他的责任,更是身为朗鸣皇子必须做的。

    梵倾拉住栖绯,交给战羽:“带栖绯出城,护她安全!我会把父皇额前的珠子带回来的。”

    “我不走。”栖绯拒绝:“你不是他的对手,对付梵隐,只有我有胜算。对付他不能妄动,被伤到就可能变为行尸。”

    “不行!就算如此也不行!”面对那么危险的敌人,他不能妥协,他不能让栖绯再受伤:“听话,出城,总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派人护送郡主离开。剩下的人跟我走!”

    “不行……”这一次,战羽没有听从栖绯的命令,他深深地看了梵倾一眼,抱起栖绯,转身就走,为了栖绯的安全,就算忤逆她也无妨,之后他会任凭她处罚,即使不要他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再眼睁睁的看着栖绯受伤却无能为力就好。

    “战羽哥,放开我!”任凭栖绯敲打他的x膛,仍旧不放,他不能放手,他要带栖绯到安全的地方。

    看到栖绯离开,梵倾指挥手下暗卫:“众人听令,围剿妖孽!”

    “围剿妖孽?”邪魅的声音从屋顶响起,抬头,轩辕刹拿着一把长剑站在屋脊之上,剑尖上的鲜血不停地滴落:“那你们就试试看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房子的另一头急速掠下,重重地落在路中央,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梵隐犹如一只刚刚解放的野兽,额心闪着金光,周身充满杀意,原本灰色的瞳眸发出诡异的幽光,他四处张望之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朗鸣的皇上,只是一个杀人狂魔,所到之处只有杀戮和鲜血。

    “一队撒,二队s箭,三队刺杀!”梵倾下令。

    “是!”

    一个飞跃,落至屋顶,抽出宝剑指向轩辕刹。

    “你让我朗鸣内乱,瘟疫肆行,现在又屠杀g人和百姓,今日我梵倾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好呀!”轩辕刹甩去剑上残留的鲜血,带着残酷的笑,冷冷说道:“就看我们今天到底是谁横尸当场!”

    “战羽哥,快放开我!”栖绯挣扎着,依旧无法离开他的怀抱。

    战羽也不回应,只是飞快地向西城门飞速前行。他的身后紧跟着楚衍。

    焦躁地挣扎:“梵隐已经被神器中的杀意控制,梵倾敌不的,我还勉强有些胜算,快带我回去!”

    “不行。”

    栖绯咬了咬牙:“楚衍,带我去梵倾身边,这是命令!”

    下一刻,还没等战羽反应,他已被楚衍点住了x道。

    “楚衍,你!”

    “抱歉,公主的命令,我必须遵从。”楚衍从战羽怀中抱出栖绯:“只要一刻钟,你的x道就会解开。”转身向来路奔去。

    “公主是何时记起我的。”他的目光有欢喜,有怅然,还有掩饰不了的憧憬和爱怜。

    “我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一个忠心的侍卫,为她死去的梦,梦里,那个人说,若有来世,还要护她左右,不离不弃。

    “啊!”又是一声临死前的哀鸣。

    “铛。”两把剑碰撞在一起。

    “怎么了?朗鸣尊贵的皇太子,听到了么?他们的哀鸣。”轩辕刹和梵倾对峙之时,不停地说着动摇人心的话语:“你的手下快死绝了呢。”

    “一队,换阵法!”两人实力相当,可梵隐却不得不在对峙之时对下面的属下下令,不由得落了下风。

    “你还在坚持什么?他们杀不了那个怪物的,不如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们一个全尸。”

    “住口!”

    “啊!”

    “铛!剌剌……”剑与剑刺耳的摩擦掩盖不住下方绝望的叫喊。

    “放弃吧,我会让你们痛快的死。”

    “住口,轩辕刹!”梵倾的战意被梵隐激起,怒火让他的攻击越发犀利,轩辕刹一不小心被刺伤右手的手腕。

    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看来我要认真些了。”右手换做左手,凌厉的剑势瞬间将梵倾压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一股剑气从他的后方袭来,只能躲闪。

    “楚衍,栖绯,你们怎么来了!快离开!”

    “我说过,对付那个东西,只有我来。”栖绯站在屋顶上,口中似乎念了些什么,额心发出土黄色的微光,她对着梵隐的方向伸出手。

    “月栖绯!”轩辕刹怒急,他试图冲向栖绯,但即使他的剑法在好,也无法敌国梵倾楚衍两人。

    “吼!”下方的梵隐发出怒吼,他丢下攻击他的那些暗卫,捂着额头,艰难地走向栖绯,即使这样,也已经不能阻止他额间蠢蠢欲动的金色珠子。

    “啊!”随着他的又一次尖叫,所有的行尸被召集到附近。

    没有人发觉,一名使用弓箭的行尸的箭头已经对准了栖绯。

    “栖绯,小心!”梵倾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人挡在栖绯身前,用身体接住了这一箭!又是一箭,无数的箭向他和栖绯的方向s来,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直到迟来的战羽将那些人的头颅砍下。

    “楚风!”

    “栖绯,能见到你……太好了……”能保护你太好了。

    栖绯愣住了,咒术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慌忙抱住即将倒下的男子。

    “栖绯,还记得么?”他无力地伸出右手:“我说过,我爱你……”很爱很爱。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无耻也可,他真的只想要栖绯好好看看自己,哪怕还有从前的一点点的依恋和喜爱都让他欢喜,让他这辈子都不遗憾。

    可是没有,除了淡淡的怜悯,什么都没有。少女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血从x口流出,染湿了栖绯的衣襟,一点点沾染了那颗被放在x口的寄魂珠,微弱的光芒开始闪耀,却只是轻薄的,转瞬即逝。

    “啊!”梵隐趁此机会冲上屋顶,一掌劈向栖绯,梵倾撇下轩辕刹,挡下了他这一击,被那股大力重重地抛向地面。

    “哈哈!”轩辕刹狂笑出声:“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楚衍已将宝剑c入了他的x膛。

    “……你,你竟然用了禁术……”

    “那又怎样!”

    “好,好……”轩辕刹猛然后退,忽然消失不见。

    楚衍剧烈地喘着chu气,好像刚刚的那一招用尽了他的全力。身后的寒风袭来,他却再没有了反抗的余力,只能任由梵隐的一掌打向自己,步入黑暗之中。

    战羽抱着栖绯试图逃离,可刚刚落到地上,就被梵隐击倒在地,血流了栖绯一身。他只能眷恋地看了栖绯一眼,奋力迎战,可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倒下。

    “战羽哥……”念动魔咒,却没有效……

    梵倾看着梵隐走向栖绯。

    “栖绯……”她不能留在这,一定要离开,不能再让她受伤了,就算踏过他的尸身也不行!:“快逃……”无力的声音犹若蚊蝇:“快逃……栖绯……求你快逃……”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就算他再也看不到她,也希望她能幸福的活下去。

    他的腿已经断了,只能爬过去紧紧抱住路过自己身前的梵隐双腿,让他不能顺利前行。

    梵隐向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个障碍,他用力甩了甩,那障碍固执地纠缠在他身上,低下头发现是刚刚伤他的男子,灰色的瞳仁怒瞪:“死……死……”

    毫不留情的拳头打断了梵倾的手臂,他却依然没有放开。

    “死……该死……”又是一拳打断了梵倾的肋骨。

    “栖绯……”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灵魂深处,再也无法磨灭。

    一滴眼泪从栖绯的眼眶流出,滴在染满鲜血的寄魂珠上,一滴又一滴。

    栖绯,你在为我哭么?梵隐的手穿透了他的x膛,

    我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谁都不想,我不说我爱你,却其实一直将你放在心底,看到你为我流泪,竟然让我觉得死亡也不那么可怕。

    梵隐扒下梵倾已经瘫软的身体,再次前行,而栖绯却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此刻她的脑中反复重复着刚刚的画面。楚风挡在她身前的样,楚衍为了他倒下的样,战羽为她奋力抵抗的样,还有梵倾……

    为什么x口这么痛,痛苦到无法呼吸视听。

    寄魂珠忽然发出绚烂的七彩光芒带动栖绯额心的印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啊!”梵隐,然后是无数的行尸发出哀嚎。

    顷刻之后,一切恢复平静,只剩下一身鲜血的栖绯还站在原地。

    “梵倾,楚风,战羽,楚衍……你们醒醒!”她一个个的叫,希望他们能醒来,却无人能够响应。

    “哎?这是怎么回事!”

    “韶峰,你终于来了!”栖绯踉跄地走向韶峰,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快救救他们,快救救他们。”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别乱动!我给你止血。”

    “别管我!快救他们,快救救他们!”这是韶峰第一次觉得慌乱,面对几乎四个没有气息的人并不让他焦躁,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好,好!我先看他们的伤势,你别动!”

    他冲过去挨个探查,每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还好都没断气,他飞快施针,护住他们的心脉,微微松了口气。

    “你放心吧……”他回头,却见一名红发红眼一身黑衣的男子将栖绯抱在怀里,而栖绯已然昏迷。

    “快放下她!”

    “放下她?”男子的声音低沈富有磁x,带着玩味:“我从千里之外赶来,可不是为了放下她,而是要带她走!”话音刚落,周围气息骤变,本来微凉的空气,急速升温,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你是谁?”韶峰再也受不了那不停攀升的热意,跪倒在地,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栖绯被带走。

    “我是谁?”男子额心的印记发出红光:“沙漠之主!”

    说完,一阵炙热的旋风将他包裹,顷刻之间男子连同栖绯一同没了踪影。

    “这回糟了。”韶峰苦笑的看着身边的几个男人,他们醒的时候,恐怕就是他跑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