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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霖铃 第4部分阅读

      潇潇雨霖铃 作者:肉书屋

    愣,多日不见的红晕再次袭上脸颊。肖语的话他似懂非懂,不过她这个挑眉的动作,在他看来,无异于是在向他抛媚眼,他此刻只觉得脸热心跳,一颗又在肚里开始万马奔腾,小鹿乱撞。

    肖语一见大壮的这种神行动态,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这种得意忘形,绝对让大壮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不由万分懊恼,在心里低咒了自己一句,“猪头!”

    大壮是个实心眼又老实的孩子,肖语明知他对自己的心意,每次同他说话都刻意用上一本正经的语气。既然对人家不中意,就不要让人家有所期待。肖语早在知道大壮的心意之时,就给自己定下了这样一种和大壮相处的模式。

    无奈人的本性难改,时时提防之下,还是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疏忽。肖语顿觉尴尬不已,只得讪讪地道:“哦,别当真,开个玩笑而已……”

    大壮的头越垂越低,恨铁不成钢一般,狠劲搅着手指,为自己动不动犯浑的心思懊悔不已。

    肖语懊恼的垂头丧气。

    红菱被两人诡异的气场弄得手足无措,手里拿着布贴画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这时老爹进来救了驾,“丫头,你们在屋里干什么呢?人家的车都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了。”

    大壮听到老爹的天籁之音,真要对老爹感激的五体投地,飞快地瞥了老爹一眼,如蒙大赦般托了两只硕大的包裹迅速闪身向门外奔去。

    肖语被大壮慌慌张张的样子逗得心内发笑,顺手扯过一只包袱皮包裹好布贴画,紧跟在大壮的身后向外走去。

    看来今天是适合出门的黄道吉日,大壮娘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没有跟在后面紧盯大壮。

    肖语大壮二人坐着装满货物的马车,悠悠然一路向城里走去。

    第九章

    站在悦宾楼门前,肖语身背两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不住朝店门里张望。

    大壮进去交活,不知顺利与否,那幅布贴画,到底送出去没有?来时的路上,肖语二人已细细盘算过,这幅画怎么送怎么说,然后大壮再如何见机行事,主要朝哪方面引导。此方法完全得自于大壮第一次推销靠垫取得的经验,一回生两回熟,想大壮一定能再次把事情做好。

    两只大包袱一前一后挂在肖语的肩上,几乎将她整个人给淹没。闷闷的前后两堆棉花山,在趋近正午的大太阳底下,肆无忌惮地往人身上堆叠着热意。肖语只觉得前胸后背,有无数小虫在蜿蜒爬下,酥□痒的,又粘又腻,挠心似的一路顺延至腰腹,然后在裙带周围沿着带脉一圈汇聚。她不适地把两只包袱颠来倒去,不住移形换位,以期稍散些许热意。却始终没舍得将它们放在地上——主要的身家性命全在于在此,说什么也不能把它们弄脏,向人家交不了差才是。

    肖语等得渐渐焦急起来,毒辣的日头当头照着,白亮刺目的光宛如漫天流火,烧的她脸上开始细细冒出汗珠来,大有顺流而下之趋势。

    无奈两只手紧紧揪住两个包袱的系扣,根本不得空闲。她朝四下望了望,最近的一棵老柳树,也在十几米之外,况且是在悦宾楼门口看不见树下情形的地方。她无奈的打消了寻找荫凉地暂避的想法,努力地侧低着头,用搭在肩上抓着包袱的手背去蹭汗。

    “呦,小娘子,怎会热得如此模样,要不哥哥替你擦擦汗?”声未落,一只手已湿答答地伸过来摸在肖语的脸上,肖语一惊,陡然转头朝那只禄山之爪的来处看去。

    几分邪气的男人眼神暧昧的看着肖语,歪着的嘴角略略提起,嘴里说出的话却异常的轻柔滑腻,“妹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哥,哥这可是在怜香惜玉,妹子你不感激哥倒也罢了,怎么还用这种杀人的目光看哥呢?”

    “放手!”肖语低声断喝,偏过头去躲开他那凉飕飕的蛇蝎之爪。

    “妹子!”男人的表情极尽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减,犹如粘在肖语的脸上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跟过去,重重地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肖语大怒,加大音量喝道:“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用力眨眨眼,阴声柔气地笑起来,“呦,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是一只小野猫。”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得寸进尺的揉向她的红唇,“既然这么贞烈,怎会让那个徐方亭给休了呢?莫不是在哥哥面前装着,想着吊我胃口不成?”

    肖语气怒交加,顿时一股斜火直窜头顶,当下再无顾忌,抬起脚来直奔男人□。

    好在肖语身前身后有两只硕大的包袱,男人虽对她轻薄却无法挨近她的身体,手探过来身子还留在一臂之外,正好给她留出了足够攻击的距离。

    男人不曾防备,一颗心全放在调戏肖语身上,见肖语气怒的俏脸通红,他反而越加心情兴奋,正自再想得寸进尺,考虑下一步要不要噙向她的红唇,却在电光石火之间,下腹最柔软之处猛然遭受致命的袭击。疼痛如排江倒海般骤然袭来,不给他任何的思考余地,大脑顿然的空白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肆虐地席卷着神经。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他蹲在地上开始抽搐。

    肖语一下傻了眼,她从来没用此着对付过别人,这些都是她前世在电视上学到的,虽然没用过但也知道它的阴狠,也因此,刚才在男人一开始摸她时她才有所顾及,只是出声试图阻止,并没有真的打算使用此招。只不过男人最后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一时失去理智,才……肖语如此地给自己进行心理建树。毕竟,男人无论怎么说,也没有真正对她造成生命的危险,使用此招对付人家,肖语自己也觉得——真的有点太损!万一他以后因此落下终身残疾……

    肖语不敢再往下想,她十分歉意的低头看着犹自埋首在膝间轻微抽搐的男人,放低了声音问,“哎,你没事吧?”

    此时正是饭店开始上人时间,一拨一拨的人经过他们身边向店里走去,有好事的停下来驻足观瞧。其中有一拨人里的一个中年人肖语觉得分外眼熟,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人乍一与肖语目光交接,便马上别开眼去,并由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肖语顿时了然,这不就是自己那个所谓的‘亲爹’么?

    中年人身旁的一个华服的年轻男人,在中年人别开眼时恰巧与肖语眼神对接,肖语异常清晰的接收到,他目光中饶富兴趣的玩味之意。

    年轻男人意味深长的对肖语一笑,微不可查地朝她竖了竖拇指。肖语面上浮出一抹赧色,错开目光再次看向地上蹲着的男人。

    男人此时已经过了痛劲,依旧蹲在地上暂做缓冲,他略微抬头脑袋离开膝盖,脸朝地面轻声对肖语咕噜一句,“你可真狠。”

    肖语两只大包袱加身,不便弯腰,只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要不,你一会去找个郎中好好瞧瞧吧,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再落下什么残疾……”

    男人猛地抬头,眼里燃着愤怒的光,近似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这个女人!还敢如此说……”猛然间余光中瞥见周围围了三三两两的看客,他急忙打住话头,狠狠盯了肖语一眼,重又把头埋回膝盖里。

    肖语若无其事的抬头扫视周围围观的人群,看见大壮正由店里走出来,她漾起笑脸,大声招呼道,“大壮,我在这里,你怎么才出来啊,是不是吃饭的人太多,人家顾不得招呼你?”

    这一嗓子终于把准备进去吃饭的人点醒,人们哄一下立刻作鸟兽散。

    华服年轻男人再次回过头意味深长看了肖语一眼,才随在中年人的身后同其他人一起走进店里。

    大壮走过来莫名看向地上蹲着的男人,狐疑地问,“姐,他怎么了?”

    肖语深呼一口气,看着地上再次抬起头来的男人,对大壮说道,“他可能是肚子痛,站不起来了,要不你扶他一把,咱们把他送到药店里去,让郎中给他看看吧。”

    地上的男人听得嘴角一阵抽搐,缓缓地试着往起站,“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身子起到一半,微微喘了口气,手扶膝盖,眼睛死死盯在肖语的脸上,意有所指地道,“我今天记住你了,咱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你记着,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去找你!”

    肖语暗暗伸了伸舌头,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没事?”

    男人斜眼睨着她,没好气地道“没事,不劳费心。”

    “那我们可走了?”肖语再一次确认。

    男人不耐烦地摆手,瞪眼看着肖语,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大壮接过肖语的两只大包袱,一边一只夹在腋下,怪异地看了男人一眼,招呼肖语,“姐,咱们走吧,快到饭口了,赶得及的话,咱能在知守府开饭之前把货交了。”

    肖语再次看了男人一眼,终于说出憋了许久的那句话,“对不起。”

    男人的嘴角又抽了一下,眼神开始变幻莫测的怪异起来。

    知守夫人的大丫头,是个活泼俏丽的小姑娘,端端正正的瓜子脸,明亮黝黑的大眼睛,小巧翘立的鼻头上,零星点缀着几颗浅黄|色的蝴蝶斑,小嘴嘟嘟着,很有一种含苞待放之花骨朵的感觉。

    见大壮携了肖语前来交货,小姑娘先自深深看了大壮一眼,然后才把两人往偏厅里让。

    肖语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不时在两人身上来回地扫。大壮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借着帮小姑娘查数的引子,再不敢抬起头来。

    把特意为小姑娘做的维尼熊拿出来给她,小姑娘高兴的什么似的,简直合不拢嘴,拿着小熊一直翻来调去的看,爱不释手。

    忙碌之余,小姑娘两不耽误,眼睛一边异常繁忙的在各色靠垫上睃巡欣赏,嘴巴一边不停的找各种借口同大壮说话。

    肖语看的心里暗暗好笑,看起来这小姑娘是春心萌动了,可惜大壮娘对自己抱有成见,否则的话,她还真想为这对小儿女好好撮合撮合。

    大壮一眼一眼瞟着肖语,见她一脸闲适,一付乐见其成的模样,心没来由的一路沉落到底,顿时五味杂陈。

    “姐姐,”小姑娘忙中偷闲,回过头来问肖语,“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肖语噗哧笑出声来,“小妹妹,你都一口一个叫了我好几声姐姐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小姑娘顿时俏脸绯红,偷偷瞥了大壮一眼,呐呐地道,“不是,我,看大壮哥这么叫你,我,也想……这么叫。”

    “可以,”肖语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头,饶有趣味的盯着她黑亮的大眼睛,也学她的语气,歪着头问,“小妹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有中意的人没有?”

    小姑娘立刻羞红了脸,飞快地扫了大壮一眼,低下头道,“我叫弄晴,今年十六了,那……那一个还没有。”

    说完最后几个字,弄晴羞得无地自容,手里捏着宝贝小熊,脸蛋几乎埋进小熊的屁股里。肖语忍不住心中大乐,却强自忍着,不敢笑出声。

    不得不顾及小姑娘的脸面,她憋笑憋的脸通红。别有深意看了大壮一眼,大壮此时也正满眼含笑,偶然间撞见肖语投过来的眼神,马上扭过脸去,不敢与之对视。

    “好了,”为缓解尴尬,肖语使劲憋住笑,声音怪异的替弄晴打圆场,“弄晴妹妹,你先把这些靠垫拿去让知守夫人过目吧,若她有什么要交待的,还得麻烦妹妹你再回来转告一声。”

    弄晴如蒙大赦,招手叫进来一个一直在门口溜着的小丫鬟,两人一人提一个大包袱,身形扭曲着架着包袱走出门去。

    耐心等待之余,肖语闲得无聊,慢慢踱步欣赏房间里的格式布局。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偏厅,硬木的门窗漆成紫檀色,小巧的窗棂糊着洁白的菱花纸,窗下靠墙摆着一张小几,几上置着两盆盆栽,想是因为怕见日头暴晒的缘故,此时天气虽暖,却并不往外搬动,只把窗子细细开了一条缝,虑进来丝丝的微风,用以调换室内的新鲜空气。

    站在盆栽跟前,细细打量半天,依然叫不出此类观赏植物的学名,大概是现代所没有的植物罢!

    鼻尖飘入淡淡袅袅的花香,顺着窗缝,视线触及窗外的一池芍药。硕大的花朵此时开的正艳,粉的红的,娇柔肥美,绿叶繁复之下,依然挡不住花儿集天地之大成的通灵香气。天地间,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它的美,它的香。

    肖语微微闭上眼,尽情的去感受,去体悟。此刻丝丝缕缕沁入心脾的,不只芳香怡人的大自然的气息,还有她此时内心深处真正感触的,自来此世界之后的,一种平和的,全然的释怀。不再有前世那些爱所背叛的不甘,不再有重生之后生活无着无落的窘迫心焦,此刻的内心平静,混着微微的风,淡淡的香,轻轻柔柔的合为一体,把她的整个人细致地包围。天人合一,安宁而又祥和!

    大壮见肖语一个人独自站在窗下沉思,亦不敢上前打扰,这时正巧有小丫鬟送上茶来,他小心地斟满一杯,双手捧着走到肖语身后,轻声地叫,“姐,先喝杯茶吧。”

    肖语慢慢转身,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此刻的女子,神色静穆,面容姣好,两只明眸空灵清澈,带着婴儿般的干净明亮;眼神又如水潭一般清幽静远,满面的神圣之色,恬静安然仿佛云中的仙子。

    大壮屏息静气,生怕一不小心,喘气大声了会惊扰到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女子,佳人如此美好,真希望时光就此静止,把这一刻镌刻成为生命中唯一的永恒。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一声清脆的叫喊,打碎了一室的旖旎宁静,“姐姐……”

    太虚幻境终归破灭,肖语大壮二人一起回头看向门口的弄晴。只见弄晴两只手五指大大张着,满脸苦色,一边翻着腕花用力猛甩,一边呲着牙嘴里发出轻微的‘嘶哈’声。再看身上的衣服,衫裙稍显凌乱,一侧的半面扑满尘土,湖翠的衣摆挂着褶皱,月白的长裙裙角一片污迹。同样的一身衣服,与之前却是云泥之别。

    小姑娘的样子很是狼狈。

    “怎么了?”肖语关切地询问,看样子像是摔了一跤。

    大壮也满面关切,看着她以眼神做同样的询问。

    “我,”小姑娘美目蕴泪,怯怯地瞅了大壮一眼,低下头嗫嚅道,“……摔倒了。”

    气氛有些微妙,大壮悄悄瞥了肖语一眼,张了张嘴,终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肖语微带不满斜了他一眼,柔声对弄晴问道,“疼吗?”

    “不疼。”没有听到大壮的关切,弄晴显得满脸失望,头一直低垂下去,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颤音。

    肖语拉过她的手,用帕子轻轻擦拭掌根部嵌进肉里的沙粒。细小的沙粒坚硬粗砺,粘在软肉里被外力一碰钻心地疼。即使肖语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弄晴还是疼的咧开嘴皱起眉头。大壮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递在肖语面前,“姐,沾点水再擦,也许会好点。”

    肖语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头,把帕子一角用食指顶着,伸进水里轻轻沾了一沾,不待湿意完全透进手指,便迅速提起,然后轻轻按在弄晴的掌根上,撤了食指以布料本身团起来的柔韧之力轻轻擦拭。

    半晌,弄晴才缓过劲来,这一次她的眼睛不再看向大壮,而是直接抬起头来面对肖语说道:“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做的那些靠垫,被小郡主相中,她说要向你多订一些,让我来请你去后院呢。”

    肖语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剧,脱口问道:“真的?”

    弄晴点头。

    顷刻之间,不可置信,意外之喜,天降眷顾……种种情绪混杂于心。肖语激动的心神动荡,只觉得心跳如鼓,她忍不住抓住大壮的手,声音里几乎带着哽咽,“大壮!”

    大壮反握了她的手,用力紧了紧,神情同样激动,“姐!”

    弄晴看的眼神黯了一黯,心情复杂的扭过头去。肖语猛然惊觉,不着痕迹把手抽了回来,歉意地对大壮笑了笑,随手捞起小姑娘的胳膊,轻声道:“所以你就为了尽快告诉我这个消息,才摔了跟头?”

    弄晴不好意思地点头,目光虚虚地在他二人面上敷过,低下头弱弱地道:“我真的很没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肖语会心而笑,这小丫头,现在就开始自卑了。想是刚刚误会了自己同大壮的关系了吧。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傻丫头,姐明白,你这全部都是为了我!姐在这里,先谢谢你!”

    第 十 章

    大壮依然被留在偏厅里等候,肖语在弄晴的引领下,到后宅去见知守夫人以及小郡主。

    小郡主乃当朝七王爷的嫡亲长女,系王爷王妃之掌上明珠。七王妃与知守夫人是姑表姐妹,王妃年长一岁。两人关系向来亲厚,虽各自成家,却仍不当两姐妹的亲密来往,一年之中除了书信传递频繁外,二人至少还能见上一两面。当然,王妃身份尊贵,轻易不能走出王府,大多时候,都是知守夫人入京来同她叙旧。今年适逢小郡主及笄之年,再有俩月就到了小郡主的生日,王爷王妃极宠这个女儿,答应在她及笄之前满足她一个心愿。于是小郡主便趁着知守夫人即将返程的机会,提出要到奉阳城里来游玩一圈。王爷王妃欣然应允,这才有了小郡主入住知守府的前话。

    知守夫人那一日定做靠垫之时,小郡主出去游玩,不在府内,因此错过了欣赏第一只靠垫的机会。知守夫人本来订做这批靠垫,就是听了弄晴的鼓动,心思一活,才想给自己的外甥女做及笄贺礼之用,因此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便刻意隐瞒下这件事,那只最先的靠垫,为防泄密,也被严严实实的锁进箱子里。所以今日,小郡主一下子得见,这么多令人惊奇的东西,怎能不令她又惊又喜?尤其弄晴的那只抱枕,极特殊可爱的讨喜模样,更加令她爱不释手。她长这么大,从小在府里锦衣玉食,什么样的珍奇宝贝没见过,就连皇宫里的镇宫之宝,她也曾托父王的福,在皇帝的寿诞上,一睹其庐山真面目。然而这只奇特造型的小可爱,据弄晴称它叫做维尼熊的,却是她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还有那些靠垫,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摸着更令人倍感舒爽。她真不知道,设计制作出这两样奇物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与众不同之人。

    因此她心急的坐在姨娘的旁边,不顾午膳时辰已到,非等着要见上肖语一面不可。

    弄晴去前厅的时辰不到一刻,她已来来回回往门口观瞧了好几回,逗得知守夫人和几个来瞧稀奇的小丫头子,一阵阵的发笑,最后她姨娘看的实在无奈,不得不强行把她按坐在凳子上,抓了一把干果放在她手里,硬逼着她一颗颗扒了吃下,以暂缓午膳延迟带来的饥饿。

    弄晴陪肖语走在路上,边走边为她指点路边畦里的各色花草种类,以及所经之处的屋宇用途,偶尔遇见小丫鬟向她打招呼,她都一一点头应付过去,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给肖语的感觉,总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肖语心中暗自嘀咕,是不是她和大壮之前的那一举动,使她产生的误会难以消除,因此才会这付心事满腹的样子?

    可看她目前的情形又不像,虽然也像伤心难过,却分明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她的妒意来。

    肖语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她脸上的神情变化,想着要不要向她解释一下她和大壮之间的关系。

    小丫头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一直在努力寻找话题。肖语细思之下,决定按兵不动,还是弄清楚情况再说吧!

    越近主屋,弄晴的脸上越显露愁色,秀眉时而蹙起,眼神偶有飘忽,几次都看着肖语欲言又止。

    至此肖语终于断定,她的心事和大壮对自己的感情无关。

    ……但一定跟自己有关!

    小丫头藏不住心事,一切的情绪都直白的表现在脸上,肖语看的出来,一路上她都在强颜欢笑。本待等着她自个张嘴,可惜直到临近主屋,她还是一付吞吞吐吐的样子。肖语忍不住心中叹气。

    “有什么事吗,弄晴妹妹?”还是直接问她吧,否则等着她自己开口,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姐姐……”小丫头停住脚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她,吞吐一阵才说道,“你给我的那只小熊,……被小郡主拿去了,她喜欢的不得了,不肯还我,我……也不敢朝她要。”说完低下眼帘,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几乎是嗫嚅着微弱的解释,“她是主子,我怎么敢……所以就……”

    “送给她了?”肖语接下她未说完、也不敢说出口的话问。

    “嗯……”弄晴蚊子似的,由嗓子眼挤出一个字,头用力低垂着,下巴几乎贴到胸脯上。

    仿佛做错事一般,她身体微微前倾,对肖语作九十度鞠躬状,一付准备聆听肖语当面教诲的模样。

    肖语不难看出,她其实整个人的神行动态,是伤心而又无奈的,其中还隐含着对自己的愧疚。整体表现出来的气场,纯粹就是,用无言的动作,在默默请求自己的谅解。

    小丫头的委曲求全,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肖语心内忍不住一窒,能够感觉的到她既愤怒又委屈转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就是这么的令人憎恶,明明同样的一种爱不释手相同的一种疯狂喜欢,掌权的阶级却可以明目张胆的掠夺,无所顾忌的索要。而那些本来的持有者,因为地位低下,就不得不忍痛割爱,拱手相送。心内明明在滴血,嘴上却还得说着感恩戴德的违心话。多么悲哀!

    “没关系,”肖语轻轻扶住她的臂膀安慰她,“姐姐下次再给你做一只,比这个还要漂亮的。”

    小丫头惊喜地抬头,错愕地张大眼睛,微翘的浓密睫毛上犹自挂着两颗晶莹,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真的?”

    肖语点头,手上加重了力道捏了捏她的肩胛,给了她一个有力的回应。

    弄晴立刻转悲为喜,先前的泫然欲泣顿时消失不见,抬腕用手背轻轻蹭掉眼睫上的泪痕,嘴角微微上翘扯出两只深深的梨涡,声音里满满都是喜不自胜,“谢谢你,姐姐!”

    肖语脸色微红,举手之劳,能得到小丫头如此衷心感谢,她觉得受之有愧。细算起来,该说谢谢的人是她 ,没有小丫头的帮忙,她的靠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弄不好现在还躺在家里睡觉。自己的窘况自己知道,这一次的孤注一掷,弄晴居功至伟,虽然人家不知,但自己的心里应该长怀感恩。如今一只小小的玩具,就让人家感激涕零,她心内不觉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动。于是她微笑着拉过弄晴的手,细细吹着她掌根浅浅点点的殷红擦痕,轻声问:“还疼吗?”

    “不疼!”小丫头去了心事,回答的轻松干脆。

    肖语叹气,“该说谢谢的是我,傻妹妹!”

    弄晴不明白肖语所为何指,疑惑不解地望向她。

    “若没有你向知守夫人推荐,我做的靠垫就不可能这么快地卖出去,”肖语看着她,郑重说道,“还有这只小熊,如果不是你让小郡主看到它,她也许就不会把我叫进来,再次向我定做第二批货。”

    弄晴红了脸,小声说道,“我本来也不想给她们看的,可是我毕竟是人家的奴仆,如果不把此事主动向夫人回禀……我怕将来,夫人因此编排我的不是……”

    “我知道,”肖语打断她,柔声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无论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都帮了我的大忙,所以……”

    抬手掠了掠她的鬓边碎发,轻柔的把它们掖在耳后,继续道,“有一件事姐真的很想帮你,但是却无能为力。”

    “什么事?”弄晴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你很相中我的兄弟?”肖语不答反问,不顾小丫头对如此直白的话是否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单刀直入。

    “……”弄晴脸上立刻披上了大红布。

    “呵……”肖语轻笑出声,“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要努力去争取,否则到头来,恐怕就要后悔一辈子。”

    “姐姐!?”弄晴带着小儿女的娇羞,怪责的娇嗔。

    “真的!”肖语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姐不是跟你闹着玩,你若真的相中大壮,就托知守夫人为你做个媒,能成便是你二人的造化缘分,不成的话,以后你也不会后悔,毕竟咱们争取过了!你说呢?”

    弄晴听的仔细认真,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恰在此时,主屋里一哄而出一帮花红柳绿的小丫头,老远见了弄晴便大声嚷道:“呀,弄晴姐把人给领进来了。方才夫人还在房里念叨你呢,这领个人也能领出个把时辰去,夫人说莫不是现往城外去接人去了?这现往城外去接人,想这时也该回来了,要我说,莫不是现去造人了吧。”

    肖语听的嘴角一抽,这‘造人’二字怎么听怎么别扭,若搁在现代人来说,这话,绝对会让人把它想到另一方面的运动上去。

    几个小丫头听完嘻嘻哈哈笑起来,边往这边走边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目光专往肖语身上招呼,眼神定住她来回扫描。

    肖语大方的任由她们大胆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流转,不惊不慌,不急不恼。待她们看的差不多了,才气定神闲的冲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嫣然一笑。

    小丫头们立时住了声,齐刷刷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遇见天外来客一般,目光里的震惊错愕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

    肖语看的好笑,恐怕她们从小长这么大,谁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吧?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还能安然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们回以灿笑,那么自己,对于在这个时代教育体制下的女人来说,也算是‘一枝奇葩’了!

    弄晴待她们走近,笑着啐了她们一口,“一个个的死丫头,在夫人面前竟敢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我这才出去多盏时辰,你们就在夫人跟前说我坏话了?”

    “冤枉啊,”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圆脸盘的丫头,故作委屈的向弄晴撇嘴诉苦,“弄晴姐,我们可没人敢背后讲你的坏话,这些话都是夫人刚跟小郡主叨咕完的,咱们只是学舌来的。”

    其他小丫头附和着连连点头,一个年龄比较小的细声细气道,“这就是那位做靠垫的姐姐吧?可真是个美人呢。”

    肖语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小丫头立刻羞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对她福了一福。那个年纪大点的快嘴说道,“姐姐不但人长的美,靠垫更是做的一等一的好呢!刚才我们姐几个还私下嘀咕来着,啥时候,咱也能有弄晴姐那样的好福气……”

    “呸,别白日做梦了,”弄晴打断她的话,目光一一扫过她们,看着一个个伸长脖子,一脸期盼等着美梦降临的小丫头,正色道,“你们知道姐姐的靠垫一个值多少钱吗?咱夫人十两银子一个买的,姐姐还是看了人情收取的半价。就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攒上十年的工钱,也不够买回姐姐一个靠垫的!”

    弄晴的语气老气横秋,颇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子,正在训斥手下一众不听话的仆妇。殊不知自己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句小丫头片子,却把自己也拐了进去。

    小丫头们被她语气与年龄大不相符的滑稽形象,逗得挤咕眨咕半天眼,终于憋不住哄的一下,再次笑出声来。

    还是其中那个年纪稍大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好说的,话也多的姑娘,一边笑着一边对弄晴说道,“弄晴姐,咱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了真了?”又回头对一众小姐妹说道,“姐妹们,你们看她这一款儿,是不是像极了咱府里的齐妈妈?”

    齐妈妈是知守府里的总管——齐先天的老婆,任一众丫鬟婆子的管事,因她平日里为了维持自己的严肃形象,总板着面孔对自己辖下的小丫头们训话,因此小丫头们私底下送了她一个绰号——‘齐总板’,正好取了齐总管的谐音。

    几个小丫头再次娇笑,弄晴攥着拳头上前作势欲打,这小丫头却机灵的很,一个闪身便脱离了人群,蹦跳躲闪着向肖语她们来时的路口奔去。

    弄晴见追她不上,恨恨地跺脚,又怕耽搁时间太长,知守夫人怪罪,只得收住已经奔出去的脚步,用力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小妮子,且在那里等着,看我忙完了这一阵,到时怎么收拾你……”

    话没说完,不料已经奔过房山拐角处的小丫头,‘哎哟’一声,猛地弹回来,‘噗通’一个腚敦坐在地上。这边的几人本就目光都在她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刚刚拐过山墙,只留下一袭裙角,眼看即将被山墙淹没,却不料一个疏神之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人就又被送回到众人的视线之中,而且摔得如此狼狈!

    众人错愕之余,山墙那面转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伸手拉着小丫头的胳膊把她扶起,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这边离得稍远,听不清楚,但看小丫头忸怩的摇头神态,众人也大概明白,那人一定是问她摔疼了没有。

    肖语恍惚觉此人很是面善,仿佛在那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一愣神间,男人已来到众人面前,众小丫头齐齐矮身福了下去,“舅老爷……”

    肖语没有思想准备,众人齐刷刷矮了下去,只有她一人还在直挺挺站着,鹤立鸡群,显得突兀而又尴尬。肖语一时窘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向男人打招呼。

    她不太自在的冲着男人笑了一笑,男人却把两只似笑非笑的眼眸定在她的脸上,看了半天,才慢声慢语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肖语狐疑地望着他,不太确定地问道,“我们认识吗?”说此话的同时,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几乎一瞬间,把这几个月里认识的男人统统作了一遍快速的回放,然而,却找不出一点有关于此人的影像。

    没道理呀,如此容貌气质绝佳的男人,怎会没有一点印象?

    “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我们还在悦宾楼门前见过,怎的一个时辰不到,姑娘就把我给忘了?”男人说完,肖语顿时了悟,原来他是酒楼门前那个看热闹的华服男人,怪到自己觉得他如此面熟,却又找不出一丝印象,原来他已换了一身衣裳。

    肖语之前只是粗略看了男人一眼,因为距离远,当时人又多,加之注意力又全部放在地上蹲着的那个男人身上,所以对他的相貌只有个大概的印象。与其说记住了他的容貌,不如说记住了他的那一身华服,更为贴切,至今为止,对他比较清晰的记忆,也只限于他对她竖起的那个拇指。

    如今此男清楚的站在眼前,倒让她着实惊艳了一把,没想到此男的风采,居然是她两世仅见,唯一一个称得上极品二字的男人。他的神形容貌,比之前世那些明模巨星,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饭了?”肖语出于礼貌,没话找话地问。嘴上问着,心里却在暗暗叹息,只可惜,此男与自己那个所谓的‘亲爹’交好,否则的话,还真想与他交个朋友。

    “没有,只是中途被酒水洒了衣裳,不得不提前退席。”男人刻意向肖语解释,眼神一直停留在肖语脸上,肖语被看的极不自在,微微轻咳了一声,脸略微偏了一偏,扭向一边,不再与他对视。

    男人轻笑一声,低缓了语声问,“姑娘这是……要去见我姐姐?”

    仿佛回应他的问话般,未等肖语答话,那边主屋的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弄晴你个小妮子,让你去叫个人,你这去了多半个时辰才回来?回来了也不知道进屋,尽在外面与那些个小丫头穷磨叽……”

    弄晴吓的一缩脖子,轻轻扯住肖语的袖子藏在她的身后,眼睛却望着肖语对面身形高大的男人哀求道,“舅老爷救我!”

    男人微微一笑,回了个安抚的眼神,转过身去冲着那个径直走过来的婆子说道,“齐婶子,是我在这边扯住她们叙话,才耽搁了她们的行动。”

    那婆子子似乎没料到男人会替她们说话,愣了一愣,立即换上一付笑脸,对男人施了一礼,才道,“舅爷你有所不知,夫人和小郡主为了等她们,至今连午膳还没有吃。你想人家小郡主是客,又身娇体贵的,万一给人家饿出个什么毛病来,咱担待不起不是?”

    男人皱了眉头,说道,“哦?什么事这么重要,竟然连午膳都没有吃。”随后也不等别人作答,回过头又对肖语说道,“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吧,正好我也是来见姐姐的。”

    弄晴长长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激地看着男人,暗中扯了扯肖语的衣袖,轻声趴在她的耳边说道,“走吧,姐姐。”

    那婆子面带警告狠狠盯了弄晴一眼,目光又在肖语面上一掠而过,然后才低下头去退在一边,给几人让出路来。

    其他几个小丫头互相纷纷对看,仿佛老鼠遇见猫般,立刻蔫头耷拉脑,一个个怯怯绕过凶神恶煞的婆子,低下头各自静悄悄散去。

    第十一章

    肖语弄晴随在男人身后进了主屋,炽烈的阳光被抛在外面,一室清爽让人身心舒畅。

    宽大的客厅里凉风习习,靠北墙的两面硕大窗扇大张,和南面的正厅门口遥相对应,两两洞开的门扉窗口之间形成一条无形的涌道,把闷热难耐的空气催化成凉幽幽的气流,给客厅里打造出一室爽人的清凉。

    弄晴拉了拉肖语的衣袖,悄声道:“姐姐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回禀一声。”

    肖语闻言停下脚步,站在凉风送爽的窗口,口中答道:“好,你去吧。”

    弄晴紧走两步跟在男人身后,不料男人一个转身刹住身形,弄晴眼见就要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却被他利落的侧身躲过。

    动作幅度虽不大,肖语却差点惊掉了下巴。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那种武功?在弄晴的鼻尖离他还有零点一分之差,在肖语的惊讶叫声还没发出喉咙之前,男人已闲闲地侧转身形,和弄晴站成九十度直角,衣衫不乱,弄晴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沾到。

    弄晴犹自处在懵懂之中尚未醒神,依然保持着身形努力后仰之态,脸上慌乱的表情乍起未足,时间仿佛仍然定格在一秒之前。

    肖语的嘴巴微张,发自胸腹的气流还未经灵舌流转传出,男人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成。

    她二人的惊慌讶异生动详实的展于眼前,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既然姐姐一会出来,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和你一起等好了。”

    镜头分错,弄晴此刻才神归原位,后知后觉的长出一口气,以手握拳轻抚胸口,幽怨地看着男人埋怨道,“舅老爷,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撞上您了呢!”

    肖语闭拢嘴巴,双手提在腹前,上下对掌交叉成十字轻拍,“这一手功夫很漂亮,莫不是你会武功?”

    男人但笑不语,两手背于身后,十分悠闲的对她摇了摇头,肖语又问:“那么是轻功?”

    依旧摇头,男人收回双手抱臂拢于胸前,凝眉道:“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我都不懂。”

    “那么,你刚才露的这一手功夫叫什么?”

    “叫……”

    “飞逸,怎么你也在?”一道低柔的女声,伴着珠帘的叮咚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