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十年 作者:肉书屋

    环。画着烟熏妆，黑色的指甲夹着细长的烟丝，对着酒吧里面每一个色迷迷的男人媚笑。

    女人学坏不过只需要一瞬间。

    凌飞雪开始夜夜笙歌，每天跟着各种各样的男人过夜，玩着以前她闻所未闻的花样，而是即使到了精疲力尽她还是难以入睡。烟草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凌飞雪开始吸毒。那些致幻剂可以给她带来短暂的欢愉，可是过了之后又是无尽的空虚。

    她渐渐开始想象不到自己以前是怎样的模样，有时候想要会想一下凌阳和张敏芝的模样，却发现大脑里面一片的空白。她已经忘了，忘了自己是谁，又怎么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毒瘾越来越大，凌飞雪开始控制自己，直到她拿枪打死了昨晚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找到了蛇头偷偷的出境。

    h城暗流汹涌，却都是抓那个叫做霍征帆的少年，没有人知道现在这个看起来苍老如同三十岁的女人是凌飞雪。她回到那个已经成为鬼屋的房产偷偷的藏匿起来，整夜整夜的枯坐在张敏芝死去的那间浴室里面。

    凌飞雪在恨，不仅仅是凌飞絮，还有凌家所有的人。他们一起联手逼死了她的父母，毁掉了她的一生，她要报复。可是凌飞絮身边的人实在太多，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凌家大宅。直到今日，甚至在她知道凌氏股东大会的消息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回国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果真是老天都帮她。

    飞快的换了一身清洁工的衣裳，推着清洁车走过楼层，没有人注意他藏在抹布下面的枪支。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凌飞雪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两个穿衣装的保镖，装作推不动清洁车，趁着对方过来帮忙推车的时候，飞速的拔枪，一枪爆头。鲜血甚至飞溅到了他的嘴角。凌飞絮伸出舌尖，轻轻的舔去，咸的。

    没有给里面的人反应，凌飞雪举枪便给凌家老夫人和凌烟各一枪。这样的近距离枪击让子弹飞速的穿过眉心，溅起一蓬血花。粘稠的血液瞬间就染红了桌面，有其他的股东甚至吓得晕过去。

    凌飞雪拿枪指着凌飞絮，步步逼近。凌飞絮将手伸向自己的身后。即使身边跟着无数的保镖凌飞絮却不知道该信任谁，任何时候身上都带着三把枪。

    可是她的手快，凌飞雪的动作也不慢，枪口略微下压，瞄准凌飞絮的手肘……

    秦远在凌飞雪进来的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怎么会是凌飞雪。他心中的凌飞雪是温柔如水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握着抢……

    可是在看到凌飞雪瞄准凌飞絮的一瞬间，身体却快过他的思维，什么都来不及想，向左跨了一步挡在凌飞絮的前面，子弹射入她的背部，穿透了肺叶，鲜血顺着他的口鼻呛出来，喷溅到凌飞絮的脸上。

    而在秦远挡在自己前面的一瞬间，凌飞絮也已经掏出了枪，瞄准凌飞雪，却因为秦远的动作，让她一枪打偏，只打断了凌飞雪的锁骨。她手上的枪立刻随着剧痛落在地上……

    办公室里面乱作一团，只有秦远一个人还在执意的问，“飞絮，你……有……没有事……”而他一开口，更多的鲜血冲她的鼻腔和口腔涌出来，飞快的染红了衬衫……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想到报警或者叫救护车。而凌飞雪也没有再站起来，反而满地呻吟翻滚。原因很简单，她的毒瘾犯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敢上前去，因为那把闪着暗色光芒的就在她的旁边，不知道她会不会抓过去给自己一枪。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会为了别人去死。

    除了秦远。

    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来，在凌飞絮看不到背后，血已经晕染了他整个后背，可是他却执着的问着凌飞絮那句话，好像凌飞絮如果不回答他的话，他就会永不瞑目。

    温热的血流淌在凌飞絮的掌心，黏腻的感觉还泛着咸腥让人作呕。可是凌飞絮就这么被秦远紧紧握着手不放开。

    子弹穿透内脏那种蚀骨的疼痛蔓延上来，秦远甚至觉得自己没说出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抓着凌飞絮的手不敢放手，秦远也挪不动步子，他在害怕，害怕凌飞絮会松开手。

    曾经无数次他梦见自己和凌飞絮站在悬崖边上，凌飞絮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情愿司也不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噩梦太多次，秦远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幻。或者自己的潜意识里面总是觉得凌飞絮会离开他的。

    终究凌飞絮还是没有松开手，反而抱住了他的后背，一伸手便发现果然已经整个浸湿了后背。“我没有事，我很好。”

    温热的热气传达到耳边，秦远终于笑了。他抛弃一切，所等待的不过是凌飞絮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面而已。

    一只手抱着秦远，凌飞絮将枪放到办公桌上，“你坚持一下，我给你叫救护车。”

    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冷静无比可是，在看着秦远被飞快的送上救护车的一瞬间，凌飞絮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根稻草终于还是出现了。

    其实重生一次又有什么用呢，重来一次母亲还是造势，父亲依旧病死，好像一切都不过是命运开的玩笑。甚至凌飞絮觉得这就是命运给自己的恶作剧，一次又一次的过着死循环。

    躺在病床上的凌飞絮苍白着一张脸，仿佛一碰就要化成气泡随风而去。可是她的心却是快意的，恶毒的快意。

    前一世的时候，她隐忍了一生，明明怨过，恨过，每每到了临头的时候却总是心慈手软。即使对于凌家的人她也只是拿走他们手上的凌氏股份，从来没有危害过他们其他的产业。可是所有人却众口铄金的说着凌飞絮是如何如何的恶毒。说不得有多少人暗地里扎着小人诅咒凌飞絮，希望她不得好死。

    是啊，不得好死，确实是印证了这个诅咒的。没有人知道，即使没有了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凌飞絮的命也不会长久了。

    霍家连续几代都死于癌症，如果这样的家族放到医学上就算是有家族病史，凌家亦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属于两个有基因缺陷的家族聚集到一起生下来的小孩，得遗传病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要大很多。很不幸，凌飞絮明显不是那少数的幸运。

    是啊是啊，凌飞絮又哪里能够卜先知立遗嘱呢，遗嘱既然写下来了，就会有存在的必要性。

    仔细的回忆起来，那时候知道自己得了肾小球炎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吧，陆陆续续的治疗了很久却没有改善。原本准备去做一个彻底的检查的。可是英国的合作案却出了问题，必须要自己亲自过去详谈。甚至来不及看结果，就立刻转身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的巧合啊，凌飞絮会晚回家。她一向是一个宠溺儿子的母亲，即使秦如雨要天上的星星，凌飞絮也一定给他弄来一团陨石。跟秦如雨越约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想要替代凌飞雪，成为秦如雨的母亲，秦远的妻子好像就是她那些年的唯一的目的，为了这样卑微的感情，她是敢舍得一身剐的。台风要登录的消息不时一时半会儿出来的，早在英国的时候，凌飞絮就知道台风就在h城香山一代登陆的消息了。

    有台风，飞机必然是要晚点的。宁可让自己早早去幼儿园接儿子，也不会委屈秦如雨等一分钟的凌飞絮比原本早了半天出发，希望宁可早点回家。果然，飞机晚点三个小时，一直盘桓了好久终于到了。她带着给秦如雨的小礼物，准备回家实现今晚亲自给他做晚饭，还要陪他睡觉给他将故事的诺言。可是却在机场接到医院的电话，“凌小姐，请问你现在方便么，您要是方便的话，麻烦您到医院来一趟。您前几天做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您却没有来取，我们也不好联系到您……”

    这样的说辞让凌飞絮心下一寒，让卓柳把停在公司的车开过来，自己驾着车去了医院。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凌飞絮才觉得好笑。爱到深处的时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丁点都看不清，等到不爱了，却发现原来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秦远啊秦远，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如果我刚刚回来，又怎么会开着车的么？这样的时候我不是更应该叫司机或者打车么？

    这是可笑，那时候竟然想不明白，那个人心里可有你一星半点的位置。

    想到秦远，凌飞絮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刺痛，那些年的爱情好像一分分的活了过来。那样温热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手掌心，好像唤醒了那个名叫年少无知的盅。以前卓柳不止一次的劝说凌飞絮和秦远离婚，告诉她没有什么关系，谁年少无知的时候又没有遇到几个人渣呢？可是凌飞絮却死都迈不出那一步，好像一离婚便就是万丈深渊，说的是自己错了，输了，逼死了父亲和姐姐换来的婚姻也不过如此。

    凌飞絮输不起的，她有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允许用离婚来作为自己的结束，只能继续下去。任由外表光鲜，里面已经彻底腐烂。

    或者死亡是一个解脱。

    想到死亡，凌飞絮又好像感觉到有温热的血黏黏腻腻的留下来，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秦远的。想擦干净手上那种黏腻的感觉，却发现手里面有东西。

    凌飞絮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奥本海默那双湛蓝的双眼，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以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奥本海默。凌飞絮又轻轻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不知道奥本海默有没有带走自己的尸体，能够葬在爱琴海边，听着教堂的钟声安眠百年。

    “飞絮，你醒了。”听见奥本海默有些别扭的问自己，凌飞絮轻轻动了动手掌，笑出声来。奥本海默虽然c国话说的很好，但是对于c国的文化却是一知半解。他在h城照看凌飞絮的安全，顺便学习c国文化。而学习语言和生活习惯最好的方式就是看电视剧了，所以奥本海默的空闲时间经常看八点档。只是男主能深情款款的在女主角醒来的一瞬间明知故问，他做出来就显得别扭异常。

    “飞絮，我不明白你们c国人为什么要说这样明知故问的话，不是都看到醒过来了么？而且，为什么见面要问吃了么？”

    奥本海默的问题，凌飞絮也不能回答，只能笑着说，因为中国的天气也一目了然，所以不能跟英国人一样说天气了。

    两个人欢快的说起不相关的闲话。都没有提起凌氏的血案后续处理，也没有说起秦远如何，甚至凌飞絮为什么会晕倒。

    这就是奥本海默吧，他不会告诉你真相，可是他也说不出来谎话。如果是演习，不是应该温柔的告诉我，你晕倒只是因为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凌飞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血管被针头翘起，突出来一根清晰的埋落。突突的跳动，像病房角落那个还没有开启的呼吸机，终于轮到自己了啊。

    窗外已经是深秋，树叶打着旋儿的落下来，最后一群候鸟也终于受不了了，开始迁徙到更男的地方。有一只飞的特别慢，从凌飞絮的病床的角度正好看以看到它伸长了脖子准备追赶前面的大雁。

    “阿默，你说它会不会干得上？”凌飞絮突然出声，奥本海默根本赶不上节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凌飞絮说的它是谁，只能惊异的看着她，“啊？谁？”

    但是凌飞絮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清浅的看着窗外。其实追的上追不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最后都是到了南方。

    第一百八十七章爱你

    可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不想它就是不存在的，凌家的事情虽然被封锁下来，没有新闻敢报道，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毕竟是死了人的，凌家老太太，六小姐被害，还有秦氏少爷秦远受伤，这样的案件每一件都可以造成轰动效应，被命令不能报道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不能报道枪击案并不代表就不能炒作这个新闻了，只需要侧面报道一下凌家和警察局的人员出入医院的情况就足以让自家的报纸销量上一个新的台阶。为了这个理由，各方的记者前仆后继的扑过来，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最终结果却都不过是被赶出门去。看起来没有什么过分的安保力量，但是一接近却发现，神秘的人物几乎是无处不在。

    除了凌家这边一团糟，只留凌琪一个宗家的女儿可以主持大局，给凌老太太操持丧事以外，凌烟的葬礼上那几个借着她的死来炒作的三流明星简直丢光了凌烟所有的颜面。再加上因为凌飞絮住院，秦远受伤，秦家的并购案也搁浅了下来。

    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所有凌家的人从未有过的团结，倾巢之下，少有完卵，如果这时候还忙着内部的斗争凌家真的要毁于一旦了。到了这一刻，才无比期望那个叫飞絮的女儿能够迅速的好转起来，重新回来执掌凌氏，不管她以后是要嫁人，是要如何，只要她身上留着凌家的血脉，就能让凌家延续。

    过来医院的是几个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凌家分家的人，以前和凌阳的关系比较的亲厚，擅长打太极，即使凌阳落难的时候，倒是也没有急着落精下石。这样的情况之下，凌飞絮原本没有拒绝探望的原因有是，可是医院却死咬着，说凌小姐现在不方便探望。

    出了医院大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凌飞絮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可是秦氏那边如果凌飞絮反对，是继续不下去的。不过，是肯定不能逼她的。思过来想过去，最后只有长叹一声。

    其实医院并没有说谎话，凌飞絮的情况的确是大大的不妙，这时候的她怎么接受探视。霍青坐在家属的位置上，看着医生一张张的解说着凌飞絮的拍片结果，宛如当年坐在这里的霍月棠。唯一的不同不过是霍月棠看的是自己的，而霍青却是作为唯一的亲人坐在这里。

    对于保护不力，让凌飞絮出了事故，国安震动很大，觉得有必要更换一批保护人员。凌飞絮是他们手上最后的筹码，非常的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可是王参谋那边还没有下命令呢，这边的消息就已经传过来了，说是凌飞絮的状况非常的不妙。

    霍家的研究主要就在基因和生物药物方面，自然也注意到过霍家基因上的残缺，序列的单一化和残破让霍家人得癌症的几率远高于常人。所以凌飞絮在晕倒之后急忙送往医院就再没有走出医院，这个消息给了无限的思考空间。

    或者，需要变换一个思路？

    王参谋看着病房里面的霍月笙，久久没有说话。他几乎是把霍月笙软禁在病房里面。他的肌肉撕裂伤，还有骨裂都已经恢复了，只是力量和反应都大不如前，要执行以前的那些任务会有很大的危险。虽然知道霍月笙不会背叛国家和组织，可是他自己也知道意识不具有抵抗力，在强大催眠和药物的配合下，所有的东西都会吐出来的。一瞬间就会功亏于溃，所以……

    “月笙，对不起了。我不能告诉你，你最宝贝的侄女要不行了。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想给她寻找适合的配型，但是很抱歉没有。”

    王参谋的声音很低，抱歉的意味也很浓，不过能听得到的只有自己，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霍青看完出来，奥本海默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了。虽然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医生开口，但是却是一种都不适合。

    “你是伦纳德？”

    霍青的英语带着一股地道的牛津腔，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西方人比c国人发育更快，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影子，长成了青年的模样。白皙的皮肤，湛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俊美宛如阿波罗。只可惜，却是做着哈迪斯的任务。

    两个人自然是不可能站在医生办公室门谈，而是找了医院的餐厅坐下，点了两杯果汁。

    “谢谢你那么久以来照顾飞絮。”霍青用吸管搅伴着果汁，里面的冰块慢慢地碰撞融化。

    “不用谢，我希望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如何？”

    相比于霍青转移人注意力的小动作，奥本海默做得笔直，没有碰过眼前的果汁，专注的盯着霍青。

    “她的情况不大好，和姑姑当时是一样的状况，我已经签了手术的意见书，只等配型结果。”

    霍月棠一样的状况，也就是说依旧是肾衰竭。奥本海默好看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不过片刻就站起身，抱歉的说道，“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真是抱歉，我先失陪了。”

    为了找一个适合的人，不管是国安和军队还是奥本海默都费尽了所有的方式，力求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奥本海默甚至联系了南美洲和非州的医院，开出了前所未有的黑市价格，参与器官买卖，可是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却依旧毫无消息。

    霍青的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很不幸的是，作为凌飞絮最亲近的亲属之一，霍青配型失败了。她拿着报告出来，却在楼道上碰到了秦远。

    子弹穿透了秦远的肺叶，擦着他的心脏过去，卡在前胸的肋骨上。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抢救他才醒过来，而接下来是昏迷了整整三天，他的情况非常的不妙，有轻微的发炎的状况，却都挺了过来。

    霍青也听说了他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飞絮好么。他也只说了这一句话甚至连结果都来不及听就晕死过去，开始高热，医生又进行了新一轮的抢救。

    他的亲生母亲，李艳琴在病房的门口哭得晕了过去，秦正英扶着她一直守着在生死关头徘徊的儿子。秦天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通红着眼睛说道，“云飞，这就是在还我欠你的债？”

    即使穿着病服，也可以清楚的看到秦远的高高隆起的那一个硬块，飞速旋转的子弹当时就诊断了他后背的肋骨，又有手术到口的包扎，看起来整个人都恍若畸形了一样。

    霍青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又不能走开。对方的意思非常的明显，他希望见一见凌飞絮。只是凌飞絮已经陷入了昏迷，醒过来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有时候甚至连神智都是不清醒的，不断的叫着如雨，或者卓柳什么的话。好在病重的凌飞絮说话含糊，听不清，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事情。

    “谢谢你。”霍青走上前去站定，对秦远很有诚意的说到，“我想过一段时间，为了报答你，给你一部分的凌氏的股份，你也不用将秦家带进来。有了这些股份你可以很顺利的掌控凌氏集团。”

    面对霍青开出的优渥的茶件，秦远好像没有听到，依旧是那句执着的，“飞絮好吗？”

    不过时间不同，这句话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意思。先前的时候，秦远几乎是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他要的只是确定而已。确定凌飞絮不会离开她，确定凌飞絮是安全的。

    而他醒过来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母亲，她哭得眼睛通红。秦远轻轻的以了一口气，果然，自己无论做什么，飞絮都是不会接受的吧。哪怕来看自己一眼……

    李艳琴时刻注意着儿子的动态，又怎么会看不见秦远脸上的表情，那样深入骨糙的痛苦和隐而不发。秦远这样的表情和凌飞絮的状态，让她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阿远，飞絮不好，非常的不好。”

    其实李艳琴的想法很正常，秦远爱着凌飞絮，可是凌飞絮却总是异常的冷淡。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卷入凌家的两个女儿中间，她也见过凌飞雪，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儿子喜欢的是凌飞雪。可是，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就是有误会，有纠葛，他连命都不要的在爱你啊，凌飞絮，你究竟有没有心！所以，与其让秦远伤心，还不如告诉他实际情况。

    不是凌飞絮讨厌你，不来看你，而是她已经醒不来了。

    “我想见一见她可以么？”

    “好。”

    秦远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门外偷偷的盯着昏迷不醒的人，呼吸机果然已经开始运行，滴滴滴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来。秦远突然发现原来，那枯燥的声音也可以这么的好听。原来凌飞絮爱不爱他，都变得不那么的重要了，只要他爱她就可以了。

    爱情，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爱你，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回应，不需要感动，只要你能活着感受我的爱就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解谜

    其实说到配型，除了霍青，被软禁着的霍月笙，那些不知道的路人甲乙丙丁，还有一个人比所有人都要适合。

    那就是凌飞雪！

    秦远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病房，里面插着今早自己的母亲送过来的花，是香气清列的绿光。秦远伸出手指轻轻的抚弄花辨，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他曾经也送给凌飞絮一束这样的绿光。

    看见绿光就等于看见希望，可是却被凌飞絮丢在地上，死死地碾过，曾经以为面对这样的侮辱自己一定是难以忍受的。或者用这样的方式自己就可以摆脱那个名叫凌飞絮的困局，可是却发现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

    或者自己和凌飞絮是对的人，却没有相遇在对的时间。两个都是那么的年轻，都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改变，却没有发现两个人如同冬日的刺猬，明明想要取暖，却只能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漓。

    那时候的两个人都不懂得退步，为对方做了一分就一定要看到一分的回报。或者那时候的秦远能看一看凌飞絮的真心，不要求那么多的恩怨都要分明，两个人不会走到今天的田地。他费尽了自己的心力才换来凌飞絮的重生，希望有一个不同的结局，结果却……

    秦远抽取一支绿光，转身送给了值班室的护士。值班的护士不过是个刚来的小姑娘，知道特护病房住着的是秦家的少爷，原本就心存的着爱慕，何况着秦少爷还长得风度度翩翩，又有哪一个怀春的少女不喜欢呢。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电话么？”

    医院里面的电话都是限定内线，除了值班室的。秦远当然不敢用这个拨出去，如果被秦家的人听到，什么都做不成了。这时候，唯有找他……

    秦远拿着护士给的手机，转身到了楼道的拐角处，“喂，靖问是张婶么？我是秦远……”

    如果告诉自己的父母，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让凌飞雪做配型是绝对不可能的。凌飞雪双手沾满血腥，有多条人命，秦家人恨不得她死。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秦远已经和凌飞絮订婚，凌阳说不定也不会出事。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差错，回过头看来却已经谬以千里了。

    “秦少爷，好的，好的。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张婶在电话那头又絮絮叨叨的哭了很久，嘴里说着我苦命的小姐，怎么会这样。秦远耐心的安慰了许久，心里却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如果是早前，凌飞絮重病这样的事情，霍月笙肯定会亲自前来，可是这次来的只有霍青。霍征帆呢？秦远的脑袋里面突然冒出来霍征帆的名字，霍征帆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了。以前几乎是寸步不离在凌飞絮的身边，现在为什么不见了？

    秦远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前世的时候，霍家这段时间有没有大事发生，想过来想过去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连凌飞絮都没有关心过，又怎么会去关注霍家，只能样样的作罢。

    张婶半辈子都在凌家做佣人，一向把他们当家人看，却看着凌家的人一个个的早逝，几乎把眼泪都要流干了。总是对着菩萨默念要保佑凌飞絮逢凶化吉，为凌家留一点骨血。青烟袅袅，却难以把她的祈求转达给菩萨。

    楚韵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丈夫和儿子不在了，她得听女儿的。张婶对着她哭哭啼啼的说了半天，她也只能陪着她哭了半天，说飞絮好可怜，老天真是不开眼。可是挂了电话，给霍青说起这件事情，被霍青一句话堵回来，“妈，这边的事情我知道处理，你不用多管。”

    是啊，兄弟姐妹是最容易配型的，霍青甚至来为霍月棠配型过，也看过霍月笙放在家里的相关书籍，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挂完电话，从酒店往下看着车流，眼前却浮现了凌阳死的时候那一幕……

    “你以为我霍家的人真的是有软弱无能的？或让你在外逍遥多年？错，要的不过就是今天，让你最后才知道真相。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最后结果，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样的情景果然有趣，不枉我特地过来一趟。”

    “死了！”

    “你亲手杀的啊！”

    当时自己的话语还在耳边，玻璃窗上甚至隐隐约约浮现了凌阳那张震惊激动的面孔。霍家人是不允许自己吃半点亏的。自己的老公出轨，霍月棠怎么会毫不知情，知道了又怎么会毫无动作。

    凌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设计，那个女人还生下了他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如果霍月棠的身体状况没有好转的话，这个孩子甚至可能成为自己的第一继承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她成为自己的孩子，谁知道，这个孩子姓什么啊。

    所以当张敏芝刚刚生完凌飞雪，凌阳就把孩子带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报告出来的特别的快，998％的结果也让凌阳无话可说。可是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鉴定结果上，却没有发现育婴室的小孩，被掉了包。

    刚刚生下来的孩子连胎皮都没有退，长得都是一个皱巴巴的猴子模样，凌阳和张敏芝哪里知道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早就不是当时生下来做鉴定的那一个了。

    可是这样的惩罚怎么足够，直到死的那一天才会知道自己养育的心肝宝贝不过是随便捡来的婴孩。霍月棠和凌飞絮最大的区别是，霍月棠身上有着霍家狠绝的血脉，凌飞絮却不忍心伤害无辜。

    霍月棠看着凌阳对自己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却从来没有揭穿，她停止了吃药，很快就怀上了凌阳的孩子。

    不过，这些在霍月棠心里都还不够，她霍月棠的女儿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虽然需要一个姓凌的女儿来帮助她成长，可是霍月棠也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那样的贫贱坯子怎么配自己的女儿叫她姐姐。

    那时候的凌家正处在急剧扩张当中，正在准备修建自己的百货大楼。地址已经选好了，可是拆迁却成了问题。机会终于来了，霍月棠逼得那一对夫妇辗转搬迁了三次，终于到了那片即将拆迁的老城区。因为是已经要拆迁的房子，所以有会出租的那样的便宜。

    两个人都是打零工的，原本每天要工作到凌晨才能够回来休息，现在妻子生了孩子所以迫不得已把孩子和妻子留在家里。凌阳和霍月棠到达的时候不过就是七八点，家里只有孤儿寡女。那时候霍月棠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只是她原本就比较瘦，所以并不明显。

    都没有注意到争执怎么起来的，只看到那个女人跟发了疯一样冲过来，推了霍月棠一把，霍月掌撞在他们吃饭的矮几上，很快就见了红。

    凌阳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他完全不知道霍月棠有身孕，只是因为霍月棠说最近天气好，不如跟他出来走走。对方也是一般人家，自己是女人，说不定能够更好的劝他们搬走。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医院在极力的抢救，生怕出了什么闪失。而凌阳派了身强力壮的保安守在门口，不允许对方出门一步，一副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让你陪葬的表情。最后竟然逼的一家人烧炭自杀。

    那个来不及叫凌阳一声爸爸的女婴就这样夭析了。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这才是最后的报复。

    “姑姑，你早早的做下了这一切，甚至嘱咐我一定要在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他，让他做一个明白鬼。这样的报复的确是快意的。可是接下来呢？一报还一报，凌飞絮又该如何？”

    霍青浅笑了一下，不禁想到，作为帮凶的自己，等着自己的又是什么。

    罢了罢了，还是去一趟军事基地，希望可以见到霍月笙，当时他可以和霍月棠配型成功，说不定可以救凌飞絮。

    可是这样贸贸然的离开，不知道又会生出怎样的变化。霍青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对方久久没有接听。无奈霍青只能发过去一条短信，转身出门奔向机场。

    “飞絮病危，速来。”

    秦远想从霍家寻找帮助无果，也只能自己悄悄的出了医院，希望可以见到凌飞雪一面。出租车飞快的倒转离开，奥本海默在楼上看着一切，无言。只能转身走向病房，而里面的那个人毫无知觉。

    飞絮，飞絮，飞絮……

    自家飞絮犹无定，争解垂丝绊路人。我们为你驻足，你却毫不留恋的转身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终结

    奥本海默静默地看着凌飞絮，而秦远着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去了公安局。只是凌飞雪已经被叫去了监狱羁押。秦远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秦少，来警察局都会前呼后拥，现在秦家还轮不到他做主，所以礼遇有加，但是却不会为他办事。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转机却突然的出现了，邵峰出差回来了。身为一个公务员，办公和开会学习的时间几乎可以对半开，也不知道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民主要说。

    邵峰并不太喜欢他，但是也不会讨厌。秦远和凌飞絮的恩恩怨怨，在邵峰的眼里面不过都是小儿女的爱恋而已，此刻看到秦远必然是要出口说话的。

    “秦少，你怎么来了？”邵峰明明是长辈，却用轻松愉快的表情和他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疼得秦远脸色发白。秦远知道邵峰和凌阳关系很好，凌飞絮也要称呼邵峰一句邵叔叔，他这么和自己说话自然不算是失礼。

    更何况，现在的邵峰是救命稻草。

    “邵叔叔，我有事情想拜托您。”

    秦远飞快的说了一遍凌飞絮现在的情况，必须要马上为凌飞雪做配型，看看能不能动手术。一听到秦远这么说，邵峰连办公室都没有回，掏出手机就这么在门口问了一句凌飞雪关在哪儿，转就带着秦远上车离开了。

    凌飞雪身负着多条性命，自然是关押在看守所，等到秦远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痕。邵峰也觉得过意不去，凌阳的那些事情他不好意思过问。但是他相信，如果凌阳还在，肯定不希望两个女儿自相残杀，也不忍心看到凌飞雪落在这步田地。

    所以他看向带路过来的看守人员的时候眼睛里面多了三分的严厉和责备。不过，对方却大呼冤枉，“我的少大队长，这个可真不关我们的事儿，这不是我们打的。凌……小姐，她有毒瘾……”

    说着怕邵峰不信，上前掀起了凌飞雪的左臂，果然在静脉上有不少的针眼还未愈合。邵峰蓦然感到一阵的心痛，他突然想问一问凌阳，他这一辈子到底值得不值得，又得到了什么。知不知道他死了以后两个女儿的结果。一个重病在床，一个杀人待判，真个不知道凌家是做了什么孽，落到这个地步。

    凌飞雪顺从的让看守人员把她拷在特制的桌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远看了她一阵，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邵叔叔，我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说。”

    邵峰看了看两个孩子，是的，他们在邵峰眼里不过是两个孩子。他想劝说一句的，可是还是一眼不发的带着看守人员出去了。

    秦远把椅子向前挪动了一步，坐在凌飞雪的正前方，“飞雪，你还好么？没有受欺负吧。真的很抱歉，我这么久才出现，我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面，所以过来得有些晚了。”

    一如既往是温和到极致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声音把自己盅惑了啊，跟着傻瓜一样的贴上去，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结果，不过得到一句，我把你当妹妹看待。现在想起来，无非是两个字，犯贱！

    是的，遇到秦远这样的男人，爱上秦远这样的男人，不是犯贱是什么。这世界上最极致的无情是多情。

    凌飞雪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秦远却毫不介意的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在国外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们都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对谁说。但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我们，呵，你和谁？和凌飞絮？人家凌飞絮和你是你们么？凌飞雪低着头冷笑出声。“我杀了那么那么多人，怎么秦少还能保我不死？”

    凌飞雪的语句里面透出一股子的透骨阴寒，让秦远有些不寒而栗。但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凌飞雪的阴毒一样，继续道，“我可以保证，我甚至可以保证霍家和凌家也不会为难你。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律师，过不了多久就能保外就医让你出来。”

    秦远语气真诚，好像不是在交易，而是真心实意的安慰，凌飞雪第一次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远。只要有反应就会有希望，秦远看着她，眼神跟着亮了起来，却招来凌飞雪的嘲笑。

    “我说秦少啊，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这么说话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凌飞雪几乎是笑出来的，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上。铁脚的椅子发出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

    “飞雪……”秦远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来了另外一半的话语，“飞絮病了……”

    秦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飞雪的大笑打断，“秦远，你是太高估了你自己还是太高估了我，你不会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要凌飞絮死吧。”

    “飞雪……”秦远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凌飞雪的表情写明了，你再说什么都是白搭。“飞雪，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秦远转身走了出去。背对着凌飞雪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凌飞雪留下了一滴眼泪，她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滴泪。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绝情啊，连头都不会回。

    秦远虽然说还回来劝说凌飞雪，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凌飞絮等不起了。想想当时的霍月棠，她不是死于手术，也不是死于没有配型失败，是因为突然恶化。秦远想到这里，一颗心都揪起来，生怕凌飞絮也会和霍月棠一样突然恶化，甚至连我爱你三个字都来不及开口。

    “邵叔叔，不然这样吧……”

    看守所是什么地方，几乎是比还要肮脏，某种程度上是靠实力说话，而在这里，不仅仅靠的是实力，还要人后看管人员的折磨。

    秦远离开后不久，医务人员就进来了。凌飞雪被拷在桌子上，根本无法移动，又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医生接住，很快就被取走了样本。

    但是结果却超出所有人的意料。应该说这所有人不包括霍青……

    霍征帆没有接到霍青的电话，但是却看到了短信。飞絮重病这四个字就是霍征帆的催命符，他看到之后马不停蹄的从菲律宾飞回hk，告诉苏行他要再回一次大陆。上次他能安然无恙已经是侥幸，现在在回去，不是找死么？

    苏行看着连行李都没有放下就直奔自己办公室的霍征帆，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说出来拒绝的话，“我去帮你安排，这一路上你自己要小心。”

    不过算是一种幸运，国安队霍征帆的看法有了新的认识。霍青的电话一直在他们的监控之中，她屡次联系霍征帆，说明霍征帆和霍家人的关系远远比他们想象的好。血缘关系不假，可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说抹杀就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