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69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去瑞士。那应该是元旦后了。要去六个月呢”
听到这儿,嘉辉反而笑出了声:“呵呵,才半年啊你做出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去个三年五载的呢。”
芳华却把头埋得更深了:“我知道啊,可我就是舍不得嘛。”
嘉辉松开芳华,然后他低头亲了亲芳华的额头:“没事,就半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看,我们这几年,比半年更长时间的分别都熬过来了。半年,小意思。”
最后一句话,他是学着芳华的口气说的。
芳华抬起头,心里还是很不情愿:“可是我都以为结婚后,我们就会安定下来了。就像这几个月这样,天天都能在一起。我真的没有思想准备,又要分开这么久……”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有点泛红。
嘉辉忙把她整个抱怀里,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像哄孩子似的拍着芳华的背,但是嘴里却调侃着她:“不是吧,你不是要哭了吧?是谁说芳华都不流眼泪的?”
芳华侧着身趴在他怀里,用手轻轻打了他的胸口一下:“谁哭啦?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嘉辉一笑:“怎么,你这儿还有回声啊?”
芳华没被他逗笑,而是正色说道:“还有,我一想到下个月会离开你半年,就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这个,嘉辉倒是真的不懂了。
“为什么?你这是去学习深造啊,又不是去干坏事,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就是一种感觉嘛。平时不觉得,忽然说要走,我才发现我们结婚的这几个月来,我的表现太坏了。”
“嗯?”
芳华抬起头,双手捧住嘉辉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和你结婚后,我才知道你太好了。而我一点都不好,老是欺负你,老是心安理得地被你宠着。更糟糕的是,我现在又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出国去了,一点不负责任……”
嘉辉失笑,将芳华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说;“没事,等你去学习回来,你再对我负责好了。嗯,到时候你就乖乖地让我欺负,好不好?”
芳华却又扑哧一笑:“那我可不干。”
嘉辉也微笑着说:“哦——,我还以为你刚才的忏悔,是要改邪归正了呢”
芳华渐渐收拾起了那难分难舍的小女人心情,她坐直身子,冲嘉辉扮个鬼脸:“你啊,这辈子就只有被我这只母老虎吃得死死的份啦”
嘉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我看你不过是只披着老虎皮的hello kitty吃什么呀,还是先吃饭吧”
被揭露本质的芳华“哦”了一声,乖乖地起身,两人重新坐下好好吃饭。
这下子,芳华总算是恢复了正常食速。
嘉辉看她吃得很好,便笑着说:“前两天海阔从四川回来了,说是大家聚一聚。准备这个周末去爬箭扣。”
“好啊,还有谁啊?”
“他们两口子呗,还有何超。他让我们问德州去不去,他还想约张子健。”
“嗬,他倒真成了资深驴友了。”
结果,张子健度婚假去了,德州也有事来不了。
这次出游,海阔出动了他新买的陆虎越野车,还准备了全套的户外装备,说是要野外露营。
白芸教训他:“爬山也就罢了,大冬天的去野营,不怕冻伤啊?”
海阔考虑到同去的还有三位女士,也就算了。
除了白芸和芳华,白薇就是旅游小组的第三位女士了。
她本来就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又对姐姐和姐夫的定情之地闻名已久,这次就兴致勃勃地跟来了。
她和白芸、何超一起坐在海阔的头车上,嘉辉和芳华开着自家的车跟在后面。
出发前,海阔拿给嘉辉一部手台,他自己车上安了车台,方便联络。他可是专门考了证的,有正式的呼号,是所谓的火腿一组(ha无线电爱好者)。
芳华笑海阔:“这一路上可都是阳关大道,哪里就会跟丢了?不用整得这么专业吧?”
“这样才方便啊”
开车没多久,芳华就听到手台里传来海阔的呼叫通联:“cq,cq,这里是bg1uk。有无抄收,有无抄收。”
不过,他叫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芳华也是无聊,便拿过手台按下对讲键,用四川话说道:“抄手,抄手。”
松开按键,小喇叭里传来海阔的声音:“呵呵,芳华啊,别玩了,我在和人通联呢。”
“我这不也是在和你通联吗?”
“额——,你那个不算啦……”
白芸的声音传了过来:“拿来,我来说。林子,别理他,我们来玩。”
“好啊,我们也来玩电台,”芳华放粗了声音说,“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这次却是白薇的声音传了过来;“黄河,黄河,我是长江。”
芳华马上又快速地说道:“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土豆,土豆,额——,我是地瓜。”白薇窘了。
“哈哈哈——”
大家虽然在不同的车上坐着,笑声却回荡了在一起。
正文 二百一十六、仙境和童话
二百一十六、仙境和童话
一路上,芳华和头车上的白芸白薇聊着天,说着笑话,让电台的主人海阔彻底哑火了。
她们玩的最高兴的就是对歌了,一个人唱了一句歌词后,另一车上的人接着唱下一句。不过,白氏姐妹两人加一块儿也不是芳华的对手。
她们知道的不过是现在之前的老歌,芳华都是感受过两次流行风的人了,自然基本上没她不知道的歌。
而芳华呢,根本无需唱将来几年的流行歌曲,只把一些军歌拿出来吼上几嗓子,她们两个就都接不上来了。
可惜啊,赢了也没什么奖励的,反而因为对方接不上词,赢家还得接着把歌的一段唱完。
所以,台子里就常常只听到芳华在唱歌了。
后来,嘉辉都小声问:“嗓子累不累?别唱了。”
芳华冲他眨眨眼,意思是没事啦,口中却继续唱道:“……集合的歌凝聚风霜,行进的歌呼唤江河;野营的歌,啦啦啦啦啦,催开了野花一朵两朵……”
可惜,大冬天的,外面可没有野花,沿途的山岭上只有衰败的野草和秃树。
他们是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出发的,到了长城脚下,天早黑了。大家也很快吃了晚饭,聊了一会儿天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芳华倒是醒得挺早,但是听到外面还没动静便不想起来。又觉得寒意颇重,就往嘉辉的怀里又拱了拱。
嘉辉也醒了,察觉到芳华的蠕动,便自然地将她往怀里收了收。
“怎么醒这么早?没睡好?”
刚睡醒的人,声音不可避免地带着微微的沙哑,尤其是从嘉辉的口中说出,听在芳华的耳朵里,那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芳华一边说着“挺好的”,一边伸手搂住了嘉辉的脖子,身体也贴紧了嘉辉。
嘉辉忽然闷闷地哼了一声:“唔——,别——这样。”
芳华抬起头,冲嘉辉无辜地笑着:“别怎样?”
“小没良心的。”嘉辉将芳华搂得更紧了,轻咬着她的耳朵。
芳华被他口中的热气弄得痒痒的,便呵呵笑出声:“谁让你那么敏感的?”
嘉辉被这话微微气怔了,立刻将体恤芳华的心思丢到了九霄云外,伸出手到芳华的衣服内,寻找自己最满意的滑腻触感。
同时还反诘芳华:“是不是我对你不敏感,你才高兴啊?”
芳华先还埋头吃吃地笑着,但是不一会儿就被嘉辉揉捏得笑不出来了,只能紧搂着他嗯嗯起来。
两人正在被窝里痴缠,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白薇的喊声:“下雪啦快起来,下雪了”
芳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钻出被窝,披上外衣,跳下床,屣上拖鞋,窜到门旁的小窗,撩开窗帘一角,果然看见外面搓绵扯絮地下着大雪。
饶是在北京生活多年,这种“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情景也还是会让芳华震撼和惊喜。
她回过身来,欢快地说道:“起床了,看下雪去。”
说着,就在床边飞快地穿起衣服来。
还躺在床上的嘉辉,无奈地一笑: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啊。
芳华见他还不动,就来拽他:“快点啦,懒虫”
谁知却被嘉辉一使劲又拽回了床上和他的怀里,他还把被子一蒙,然后说:“先给点福利。”
好一阵,芳华才挣扎着钻出被窝,嘴唇像涂了口红般红艳,脸上也是红扑扑的,眼睛笑眯眯的,但嘴上还故作不耐烦地说:“快起来吧,他们都起来了。”
嘉辉这才不慌不忙地起来,检查了芳华衣服穿得够暖和后,和她一起打开房门,走到外面的农家小院中。
芳华刚举起双手去接天上纷纷扬扬坠落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赞美和感叹呢,“嗖”的一声,一团灰白的影子就朝她飞过来。
芳华刚想躲避,“砰”的一声,那团物体已经撞在她身边的门框上,碎成了千千万万的雪粒子。
芳华循声看去,见白芸站在院子中,正哈哈地大笑,而她身边的海阔兄正在将团好的弹药——雪球,往她面前递。
太过分了两个年龄加起来有六十岁的人,还这么欺负
额——,其实芳华和嘉辉的岁数加起来,也不比他们小多少嘛
不过,自认为受到了欺负的芳华,大叫了一声:“白芸,你等着”
马上蹲下身子去揉雪团了。
白芸回了句“我等着呐——”,然后“嗖——嗖——”两声,又是两个雪团飞了过来。
一个失了准头,另一个被嘉辉抬胳膊挡住了。
芳华抓着手里刚团好的雪团直起身子,忙忙地对嘉辉说:“帮我”
然后身子后撤,摆出了甩手榴弹的姿势,“呼——”地一声,正对着白芸投掷了过去。
白芸正在捏紧手里刚抓的一把雪,见到雪团飞过来,本能地向旁边一躲,结果雪团却正中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热闹的何超同学的胸口。
芳华忙“哎呦”了一声:“对不起哈误中友军,误中友军”
白芸抓住机会:“何超,别听她的,她就是故意的”
何超摸摸隐隐发闷的胸口,心想:看不出这老同学的手劲儿还挺大呢
不过,他还是咧嘴一笑:“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芳华想:到底还是老同学,够意思。
她边抓雪,边招呼:“何超,我们三个一伙儿,打白芸他们两口子。”
何超虽然和芳华、嘉辉关系不错,但他和海阔更是曾经的室友和现在的上下级关系,怎好跟老板和老板娘为敌呢?
他嘿嘿笑着说:“我看你们两个打他们两个,已经够了。再加上我,就成了不对称战争了。”
芳华不满地说:“什么不对称战争,要不要超限战啊?不就是少一个人吗?白薇哪去了?加上她,正好两边都是三个人,不就公平了?”
白芸暂时停战,笑着指了指院子侧面:“喏——,她在那边画画呢”
芳华这才看见,院子侧面那一排用几根木头、木板、灰瓦搭建的简易回廊下,白薇正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速写本,手里拿着根炭笔刷刷刷地画着什么。
看见芳华朝这边打量,白薇停了下笔,挥手冲她招了招手。
芳华来了兴趣,便走过去看她作画了。只见纸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幅雪中农家小院打雪仗的情景。
虽然人物身形并不和原型一致,但动作之中,却洋溢着欢悦的气息。
芳华好奇地问:“你还画了什么?”
白薇把速写本递给芳华看,倒回翻的几张,都是院中的雪景——积雪的石碾子和石头矮墙,回廊下挂着的累累硕硕的玉米棒子,站在院子中正甩着头上和身上落雪的黑狗,院墙上刷着的几十年前的“最高指示”标语。
这些东西,在芳华眼中见了也就见了,没想到形诸于白薇的画笔下,竟别有一番韵味。这就像——同样的风景在不同的摄影师的手下,却能拍摄出不同意境的照片来。
芳华连连赞叹,还看了几篇白薇以前的旧作,也多是司空见惯的街景、建筑和人物,可总能给人一种新的视角,从而又让人对它们有了新的感受。
看完了,芳华由衷地说:“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白薇一笑:“我不就是学这个的嘛”
这时候,山居的老板出来招呼他们吃饭了,依然是质朴的贴饼子和玉米碴子粥,就着点酱菜,都还吃的挺香。
饭后,大雪依然飘飘洒洒地,风又有些大。这样的天,光是风雪都会迷了眼睛,大家就在院子里赏雪。
老板要扫雪,大家抢过扫帚帮忙扫出了走道,然后又开始堆雪人。
白芸她们是北方人,小时候玩这个多了;芳华等人都是在南方长大,四川几年才可能碰上一次大雪,就是下了也很快就化了。
所以在堆雪人的比赛中,业务熟练的北方代表队以速度快、个头大、样子维妙维肖,轻松战胜了南方代表队。
芳华等人虽然输了,但是对自己那个矮矮胖胖、像个大熊猫多过雪人的作品,依然很喜欢,纷纷和大熊猫合影。
终于十点多钟的时候,风雪停了。大家收拾一番,出发等长城去了。
远远地,只见雪中群山如一幅泼墨山水,浓淡得宜。
登上长城,看四周的树林披上了银装,却又隐隐露出挺秀的枝干,树叶都掉光了,雪积在枝头,倒真是像玉树琼花了。
灰色的城垛上也是累累的白雪,灰白对比分明,长城那雄壮苍凉的轮廓,被映衬得有些纤瘦而平添了些柔美。
而且,山岭中有飘渺的云海雾岚流动,真让人觉得走进了仙境一般。
太美了
第一次来这里的白薇兴奋地喊着,并迅速拿出速写本写生。
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芳华,不但已经来过此地,甚至还见过江波拍摄的雪中长城,也同样地被这美景震撼了。
所以,大家这次雪中爬长城,虽然比前次更为辛苦和危险,最后却个个都说很值得。而且,再次约定以后还要继续来这里。
这次出游后,芳华的培训已经进入尾声,她忙着在医院一级级地申请出国,很快得到了政治部同意她因公出国的批示,然后自有专门的助理拿着她的邀请函、个人资料、军官证等文件,帮助她办好了护照和签证。
元旦过后没几天,芳华就要出发了。
临走前的晚上,她给家人朋友都打了电话告别,和嘉辉自然也有一番特别的告别。
事到临头时,芳华反而就不会多想了。
现在网络和通讯这么发达,自己和嘉辉也不再是穷学生了,想他了就打电话好了。
六年都能熬过来,六个月,真的小意思啦。
嘉辉在机场看着芳华和两位同行一起走入安检口,看到她走得步履轻快,心里曾有的一点担心倒也渐渐放了下来。
他相信,芳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只不过,他又开始有点担心,自己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会不会太想芳华了呢?
芳华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中途还在迪拜转机,到达苏黎世机场的时候,正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钟。
出了舷梯,就看到了“wele to the city of global fance”(欢迎来到金融之都)的欢迎词。因为苏黎世可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有许多银行和金融财团的总部都设在这里,它也因此被誉为最富有的城市。
在机场,芳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到处是瑞士的国旗。那面红白相间的很好认,而且,看上去就倍感亲切感,大概是芳华看惯了医院的红十字吧。
在机场到达大厅直接坐火车,大约十五分钟抵达市中心火车站。因为苏黎世的轨道交通很发达。人们虽然都有私家车,但是出行坐电车和火车的相当多。
不过,这些芳华都是后来知道的。
她现在只是和同行的两位大夫,天坛的齐大夫以及宣武的宋大夫,按照早先和这边医学院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秘书打听来的路线,前往苏黎世大学的医学院。
走出火车站,三个人都惊喜地发现,苏黎世这座城市正在下雪。
这个雪不大,也没有狂暴的冷风,它只是轻柔地飘落在这个处处保留着欧洲中世纪建筑风格的花园城市。
今天又是周末,但是刚才在火车站,现在在街头,三个人都发现了——人好少啊
这让从人口第一大国出来的人,还真有点不适应。
特别是火车站,这种理应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也竟然只是偶尔可见寥寥几名游客模样的人罢了。
三人感叹一番,还是先去找电车了。
也是后来,芳华才知道,那天正好是周六,而周末的苏黎士是座“死城”。
因为人们会丢下手里的活,度假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商店、写字楼关闭,人们都进山滑雪去了。在火车站和街头,人自然比平时还少。
芳华他们坐的电车沿着班霍夫大街而行,两边是灰白色的花岗石的建筑,古朴典雅。
不过这些建筑临街的橱窗,都印着顶级的服装、首饰、钟表品牌的logo。
这班霍夫大街,可是与纽约第五大道齐名的世界最著名的购物大街。
两位男大夫笑着对芳华说:“嘿,这可是你们女人的天堂啊”
芳华看着外面那些自己勉强认得的几个标志:施华洛世奇、路易威登、香奈儿……,微笑着摇摇头:“没钱啊。”
天色昏暗,路边的街灯亮了。
车子拐过街角,可以看到从苏黎世湖流过来的利马特河了,还有河畔几座中世纪教堂的尖塔。
一路经过不少雕塑和喷泉,很有古罗马风格。而那喷泉往往一半凝结成冰,一半还有水在缓缓流动,更是比平时常见的喷花溅玉模样,更有种凝固和舒缓的美。
白雪也在昏黄的灯光中缓缓落下,将这个美丽的城市慢慢包融。
整个城市如同一幅画,也如走进了格林童话的世界,如梦如幻。
正文 二百一十七、漫游
二百一十七、漫游
芳华等人乘坐的电车带着他们从利马特河西岸,跨过河上古老的石桥到了东岸,没有多远就到了苏黎世大学。
这所大学成立于1833年,产生过包括伦琴、爱因斯坦在内的12位诺贝尔奖得主。它不但是瑞士最大的综合大学,在世界的排名也是百名以内。
芳华很喜欢校园的建筑,外观古朴庄重,大气不花哨,有中世纪英国城堡的感觉。但内在又是现代化的装修照明,时尚而便利。
医学院神经外科的现任主任b教授负责指导三个人的进修学习,不过他暂时不在,是由他的工作秘书s女士接待的。
s女士已经帮他们租好了房子,就在医院附近的街区,上班、购物都很方便。房东都是长期和医院合作的家庭,专门租房给来医院实习进修的医生们。
s女士给芳华介绍的这家房东是徳裔瑞士人,家中有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学校里正在学汉语,听说这次来的进修医生中有中国女性,便主动要求芳华入住,条件就是请她帮助辅导小女孩的中文,而她的食宿费可以减半就交学费了。
这苏黎世的物价很贵,能节约一笔不小的开销,当然是芳华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家的男主人叫鲁迪,女儿叫佩特拉,他们这周末都没有去度假,而是特意赶来医院迎接芳华这个房客。齐大夫和宋大夫的房东也是如此。
这让初来异地他乡的三个人一下子觉得挺温暖的。他们听s秘书交待完毕这几天的安排后,就分别跟着各自的房东去自己的住地了。
鲁迪先生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颇为粗壮,不过人并不粗鲁,倒是有种乡下农夫般的憨厚气质。
此时,小雪已经基本停了,路上也没什么积雪,鲁迪家就在利马特河边的一座公寓,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他帮芳华拖着行李箱子,在前面开道。
芳华则一手拖着小行李箱,一手牵着佩特拉的手,在后面边走边聊。
佩特拉金发碧眼,五官轮廓深刻而精致,标准的日耳曼小美女,只是鼻梁两边有一些雀斑,不过倒是显得挺俏皮的。
欧洲的国家多,这里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似乎生来就有语言天赋。苏黎世本是瑞士的德语区,不过这里大部分人也会讲点法语和英语。
小佩特拉也是同时在学习英语和法语,而且小小年纪的她居然还要挑战号称最难学的语言——汉语,因为她的梦想就是大学毕业后环游世界,中国也是其中一站。
这小姑娘真是让芳华既喜欢又佩服,还有一点点惭愧: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有志气啊。
佩特拉边走边用蹩脚的中文,间杂着较为流畅的英语,和芳华介绍着苏黎世和自己的一些情况。
原来,苏黎世和中国云南的昆明市早在20年前就结成了姐妹城市,而且苏黎世大学也早在1950年就成立了汉学系,在苏黎世有很多中国留学生,也常常可以见到大量的中国游客,在班霍夫大街的许多名牌商品、奢侈品的店铺里都有中文导购。
总之,中国风在苏黎世很流行,这里的很多人对中国文化都很感兴趣,佩特拉就是这样一位很喜欢中国的小姑娘。
她说,自从去年看过这里的华人在十月份中国国庆日搞过的游行后,就喜欢上了中国小孩穿的很漂亮的“唐装”,也喜欢那些很漂亮的龙和狮子,还有那些阿姨们打的腰鼓也很有趣。
芳华呵呵一笑:真是孩子啊,就喜欢热闹。
佩特拉还指着周围的建筑给芳华介绍。
其它的芳华也没记住,只知道医学院过来一点就是美术馆,里面藏有很多艺术大师的作品,很值得一看。当然,苏黎世城里的博物馆、艺术馆、画廊特别多,都很值得去看看的。
芳华印象最深刻的建筑物是在这一带,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的——格罗斯大教堂。
因为这座教堂的双塔非常独特,不是芳华印象中的西方教堂那种哥特式的、带十字架的尖顶,而是长方形的塔楼上有个小圆顶。
这个样子被雨果形容是“好一对硕大的胡椒瓶”。
芳华听了佩特拉的介绍后,再看看那双塔不禁会心一笑:真的很像没想到雨果那个老儿还这么幽默啊。
正因为这双塔形象如此独特,所以格罗斯教堂就成了苏黎世的城市标志,经常被印在明信片和纪念品上,就连苏黎世大学的校徽也是这双塔标志。这又让芳华想起了母校的钟楼,不禁对这双塔更有了几分亲近。
佩特拉的家就在双塔教堂南边,是临河的一栋民居。
原来鲁迪家是开奶酪蛋糕店的,瑞士的奶酪可是一绝啊。
进屋后,芳华见到了女主人米娅。还好,小佩特拉长得很像妈妈,不像爸爸不过,佩特拉妈五官更漂亮些,身材也丰满多了。
也难怪啊,家里就是开奶酪店的,能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就算不怎么吃,天天闻着这香味,估计也能长胖吧
米娅不怎么说话,但还是常常有礼貌地微笑着。
当芳华提着行李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时,看到屋内窗明几净,床上还铺着雪白的床单,立刻知道了这女主人很好客。
鲁迪和米娅给芳华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格局,然后请她和他们共进晚餐。
芳华看自己的盘子里那一大块猪肘子,不禁暗暗咋舌:这能吃完吗?
不过她用餐刀划下来一片尝了尝,发觉还挺好吃的。
猪肘子的外皮很酥脆,皮下的肉则有肥有瘦,煮得烂熟而滑嫩,再和餐盘里的酸卷心菜一起吃——酸咸搭配,倒也不腻。
于是,芳华成功地将这肘子消灭了。只是最后还是吃得很撑,甚至撑得她只吃得下一块德国小面包。那面包是很好吃,可惜她实在撑不下了。
而鲁迪一家人大吃大嚼的食量,也看得芳华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且不说壮汉鲁迪了,就是丰满主妇米娅也是消灭了一片猪肘子后,又吃了一大盘马铃薯和香肠,就连小佩特拉也比芳华多吃不少啊。
芳华生平头一次为自己的胃口羞愧居然给中国人丢脸了啊
不过,德国人要都是这么能吃的话,也难怪他们国家的足球运动员体能那么好了。
饭后,米娅看芳华总是不停打呵欠,知道她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就拉走缠着芳华说话的佩特拉,陪着芳华上楼给她指点浴室。
芳华谢过后,简单地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实在是又困又累了。
不过,在睡之前,她还是给嘉辉发了条国际短信:“everythg is ok, call you toorrow。”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八点钟,是被教堂的钟声唤醒的。
起来推开窗,芳华发现昨天的小雪完全对这座城市没什么影响,窗外碧空如洗,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啊。
芳华收拾好了下楼,才发现房东一家人都不在家,在餐桌上倒是有留给自己的早餐——涂着厚厚奶油还有奶酪、果酱的面包是主食,配菜是一盘切好的拌着番茄酱汁的香肠和火腿,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和一杯果汁。
芳华觉得这早餐的分量和质量,绝不亚于昨天的晚餐。
她不禁想:要是这半年都这么个吃法的话,自己回去后一定能让嘉辉“惊喜”了。
再仔细看,餐桌上还压着张字条,上面书写的英文中文相杂,应该是佩特拉写的。原来她们一家子去教堂做礼拜去了,请芳华起来后自便。
芳华饱餐一顿后,决定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她昨天已经在s秘书那儿要了张苏黎世的城市地图,而且这附近的格罗斯教堂标志这么明显,是绝不怕迷路的。
芳华留了张字条后,就出门了,向西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利马特河边。
这河与城市东南方向的苏黎世湖相连,河水和湖水都是清蓝澄澈,还有白天鹅、黑头鸭、鸳鸯等水鸟畅游其中。
芳华朝着与格罗斯双塔隔河相望的圣母大教堂走去,因为这个也是标志很明显的建筑。那教堂倒是哥特式的大尖顶,不过却是绿色的。
芳华再看看河两岸的建筑,又觉得它们很像孩子们玩的积木玩具房,造型十分规整,虽然大多色彩淡雅,但也有些教堂的屋顶颜色或红或绿,奇特而艳丽。
不过,这些建筑可都是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也就是所谓的老城区。
这里街巷的路,都是用石板和鹅卵石铺成的,年代太久了,已经被人们的脚印磨得发亮。昨天的小雪,让这些石板路面还有些湿润潮湿,闪烁着一种古老而明净的亮色。
老城区里很少看到私家车,只有电车这样的才可以通过,所以芳华很放松地在这既古老又充满现代气息的街巷里漫步起来。
圣母大教堂再往西就是昨天芳华经过的班霍夫大街了,芳华只是走马观花地看看那些豪华品牌的橱窗眼馋一下就算了。因为这里的商品的卖价都很贵,要在这里买东西,还不如到欧洲其他地方买呢。
不过,这可是传说中的世界上最昂贵的大街啊。也许,芳华正驻足的地方,下面就是某家大银行的金库呢。
芳华想想,都忍不住来回踱踱步,好多沾一点这里的金气。
沿着班霍夫大街往北走了一段后,芳华又按着地图和昨天佩特拉的介绍,往右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条巷子名叫奥古斯丁小巷,也是很有特色的。
因为它两边的建筑,自二楼以上的楼层,总会时不时地伸出一个凸窗。
这凸窗是类似于阳台的结构,比一般的阳台小,又比窗户大一些。每个凸窗的主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将凸窗刷上风格各异的绘画、或是配上精美的浮雕等装饰。
所以,行走于这小巷之中,仿佛是在一条展示装潢彩饰的艺术长廊里漫步。
芳华感觉这凸窗比那班霍夫大街上的商店橱窗都好看。
不过,即使是班霍夫大街上林立的银行、保险公司和交易所的房子,也全都保持着中世纪的那种传统古雅的建筑风格,房子外部也有很多气度不俗的雕塑和浮雕,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某个艺术馆或博物馆呢。
苏黎世可完全不像摩天大厦林立的纽约那样富贵逼人、纸醉金迷,它的古朴和雍容显示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走到小巷中段,有条朝北的岔路是通向河边的坡地——林登霍夫山丘,据说是观赏苏黎世老城和几座标志性教堂的最佳地点。
不过,芳华今天有点累了,就不去那山丘了。她继续朝着南边那个很有特点的教堂走去。
圣彼得教堂的钟楼很出名,因为它的钟面比伦敦的大本钟还大,是欧洲最大的钟,那上面的罗马数字和时针分针,隔得老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圣彼得和绿顶圣母教堂南北相对,从它们之间的石板桥上往东,就又回到了格罗斯双塔,芳华也就此结束了自己对苏黎世的第一次漫游。
虽然这还不是苏黎世最美的季节,但这湖畔城市的内敛、优雅、干净、美丽,已经深深吸引了她。
她感到自己一定会在苏黎世度过难忘而美好的半年时光。
正文 二百一十八、新方向
二百一十八、新方向
第二天,芳华就开始了异国的学习生活。
先是旁听了神经外科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的交班会。
这里的交班,可不像国内医院那样几分钟就结束了,而是常常都要持续一个多小时。应该说更像是国内的主任查房。
只是这里是由科里的一位高年资的高级医生(相当于主治医师)主持。会上,大家会对昨日的手术病人、今天的手术病人、重症监护病房(nicu)的病人以及介入治疗的病人进行逐一的讨论,有时还要讨论一些尚未住院的门诊病人以及急救中心与神经外科有关的病人,每周一的交班会还要对普通病房的病人进行讨论。
交完班,各位医生就忙着处理自己管理的病人的事务去了,一般手术时间是从九点半开始。
芳华三人听了交班后,就被请进了科主任b教授的办公室。
b教授将近五十岁的年纪,还是外科医生的巅峰时期。头发是淡金色,但也夹杂着不少白发,不过红光满面,笑容爽朗,给人的印象非常好。
他很热情地对三名进修医生表示了欢迎,并询问了他们各自的专业经历。
齐大夫、宋大夫都是再过两三年就该升副主任医师的主治医师,在脑外科都至少侵y了七八年。
芳华算是资历浅的了,因为毕业后头两年都在轮转,只是第三年才开始接触专业,她大概也就只有四年多的脑外科手术经历。
不过b教授了解了他们能独立完成的手术术式和曾做过的手术例数后,非常满意,连连说不愧是中国来的医生,临床经验就是丰富啊。他也补充说,中国医生的手术操作能力也是很强的,中国人真的很聪明。
其实中国的人口基数那么大,中国医生一向是超负荷地工作,哪像瑞士全国人口才七百万,连北京的一半都没有,而苏黎世的市区人口只有30多万,加上周围卫星城镇也不过100万,所以这里的医生还是挺“清闲”的。
就算苏黎世大学医院的神经外科,在世界上的名气那么大,但它的规模可真的不大。
它的普通病房只有50张床位,nicu也不过20张床位,还常常是没住满的。
而且,这里的医生护士人数,相对于病床床位数来说,又太多了点。
这里有助理医师(相当于住院医师)大约20人,高级医师10人左右,4名教授(主任医师)。不过只有2名教授是要做手术的,另外2人一个是在实验室做基础研究,一个是在nicu管理病人。
(顺便说一句,这里的医师结构也和国内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在国内大医院里,往往是主任、教授级别的大医生相对较多,而下面干杂活的住院大夫小医生少的可怜。其实,还是国外的这种金字塔式结构才是合理的,但中国国内恶劣的行医环境,让年轻医生流失严重啊,有能力的都出国去了。)
瑞士神经外科医生的培养制度非常复杂,也非常严格。
一名医学生从医学院毕业后,如果选择从事神经外科,要先在大外科系统轮转一年,再在神经外科病房轮转一年,这期间要考医师执照,然后在五官科轮转,再考神经外科的医师执照。拿到神经外科的医师执照后,还只是神经外科的助理医生。
助理医生一般是不参与手术的,甚至不参观手术,其主要任务是管好病人,参加全方位的培训。在每天的交班会上,助理医生要汇报病史,还要参与病房的值班和会诊,有情况随时向高级医生和教授请示。
芳华觉得,他们这种助理医生,只相当于国内的实习医生。
过两三年,助理医生晋升到高级医生后,才有机会做手术了。一般低年资的高级医生主要是担任教授的助手,可以做一些脑室外引流、颅骨修补等小手术,逐渐过渡到做一些大脑凸面的肿瘤切除。
年资较高的高级医生是做手术的主力军,但一些特大的手术,仍然是充当教授的助手。芳华觉得这也就相当于国内的主治医师,而自己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了。
在苏黎世大学医院的脑外科,科主任b教授就是负责手术的主任医师之一,他比较擅长颅底肿瘤和脑干肿瘤的手术。另外还有一位r教授,主要从事神经内窥镜和锁孔手术。
b教授给三个人介绍了一番科室的基本情况后,又询问大家对在这里的学习有什么想法。
齐大夫和宋大夫都说希望在这里得到更好的、更系统的显微神经外科技术的培训,同时也希望能多观摩和参加科室的临床以及学术活动。
毕竟这里是显微神经外科的发源地,就像麦加圣地吸引穆斯林一样,吸引着世界各地的神经外科医生来这里进修取经。
芳华也和另外两人一样表达了相同的愿望,但她又表示,自己还希望能同时学习神经内窥镜技术。
这个内窥镜技术其实并不新鲜,已经有将近百年的历史了,只是由于早期的工艺、材料的粗糙,一直在脑外科没有太大的发展。
不过,从70、80年代内窥镜引入光导纤维技术后,不但胃镜、支气管镜、腹腔镜、胸腔镜等内窥镜的应用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神经内窥镜技术也开始在脑外科受到重视了。
特别是近年来,随着立体定向技术和神经导航系统的发展,将它们与神经内窥镜相结合的尝试也成了神经外科研究的新热点。
对脑外科的新进展新方向一直比较关注的芳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趋势。
她敏感地觉得这神经内窥镜,如果能和显微神经外科相结合,一定会使神经外科的发展再上一个新台阶。
手术显微镜虽然能提供良好的照明与放大效果,但是手术者只能看到手术野正面的结构,而不能看到后侧方以及周围的结构,因此,要想清楚地充分显露颅腔内的某些病变,就必须牵拉脑组织、甚至是不得不损伤脑组织了。但即便如此,有些手术死角仍然是在显微镜下无法观察到的。
而用现代高科技技术打造的神经内窥镜,不但照明光线强大,它的前端的镜面角度还可以在0°到110°之间变化。也就是说,可以转着圈地观察手术野,这就有点像螃蟹的眼睛——它是长在触角上的,可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