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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53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不对。有些也是要变的。你在变,我也在变,只是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深罢了。”

    嘉辉微笑:“嗯,你说的对。”

    两人又开始聊起别后这些年,各自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是芳华问嘉辉,毕竟他的经历都是国内的芳华不能亲历的,自然更感兴趣。

    嘉辉言辞中对斯坦福的教育理念很推崇。芳华只知这大学名气极大,甚至连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都推辞了东部的哈佛等名校,而选择离白宫很远的斯坦福上大学,这在几年前也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了。至于为什么这学校这么吸引人,芳华就不清楚了。

    嘉辉给她解说斯坦福的校风,那就是“自由之风永远吹拂”。

    斯坦福是四学期制,功课很重。但这里的教授不是死板地传授知识,而是鼓励学生自由创新和迎接挑战,培养他们的实用精神和创业精神。这对习惯接受死板教条知识的学生来说,会有些不适应。但嘉辉却觉得很好,因为他自学能力本来就强,在这里经教授启发后,又学会了独立思考。

    另外,这个学校的学生来源复杂,专业设置得很多、很齐全,理工商法医等学院的实力都很强。因此这里的学生都是本领域的拔尖者。于是,一群才华出众而专业又不同的年轻人,在这里进行思想的碰撞和交流,这才是大学精神的最佳体现。

    嘉辉因此结识了不少留学生中计算机、物理、数学、统计、ba等专业的牛人,使自己的知识面也有了很大拓展。

    芳华听着嘉辉的叙述,从他轻快的语气中,感到他对这些年的留学生涯还是颇多留恋和满意,不禁问他:“那你还是回国了,没有留在美国发展,不可惜吗?”

    嘉辉深深地看她一眼,又转过头走了一段路后才说:“那里的工作生活条件是很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不习惯,没有家的感觉。那里的自由也很好,但有时我又觉得太自由了,我还是习惯了有些约束和牵绊的生活。再说,学了不少,看了不少,我现在也有些想法,想自己做一做,但在老外手下就只能是给他们打工的份儿了。”

    芳华来了兴趣:“什么想法?”

    “对于肿瘤侵蚀和转移的机制,我很感兴趣。”

    “好啊,不过这研究方向太大了!不是一人一时能完成的。”

    “嗯,我知道。慢慢来吧!你呢,大纲想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你让我先看综述的方法真好,少走了多少弯路啊!”

    嘉辉笑笑,只是继续牵着芳华的手往前走。芳华则给他解释着自己的初步构思,而嘉辉也偶尔发表些意见。

    不知不觉,前方传来的鞭炮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了。指定放鞭炮的地点到了。

    已经可以看见河岸边影影绰绰的人影,被烟花爆竹燃烧的火光不时照亮着,而空气中的硫磺硝烟味儿也越来越明显了。

    芳华二人很快找到了大哥大嫂。林征宇还真是买了不少“军火”,有两大箱子。他已经点了一些小烟花放了,和老婆在一旁看着耍呢。

    芳华可是几十年没玩过这种顽童游戏了。不过就算是小时候,她也对放鞭炮没什么兴趣。最多放几个花炮、魔术弹什么的。但这会儿,看周围的大人小孩都放得兴高采烈的,她也不由来了兴致。

    她翻了翻箱子里的烟花,发现鞭炮还是以前的样子,但烟花什么的都很大个的说,想来里面的药粉一定很多,也一定比小时候放的那种小花炮好看多了。

    林征宇先挑了挂鞭炮,挂在河边的树枝上,然后把手里的香递给芳华,让她点。

    芳华知道小时候自己可是怕这炮仗声,没少让哥哥笑话。现在这么大了,哪儿再让老哥看笑话?

    她很镇定地吹吹香头,点燃了引线,马上快步离开,回到嘉辉身边。等了一会儿,那挂鞭炮突然“噼啪”炸响了,烟火纸屑随着爆炸的气流四散。即使有心理准备,芳华还是吃了一惊,近距离体会了一把类似机关枪扫射的感觉。

    她忍不住把手举起捂住了耳朵,实在是这鞭炮声音太响了,连心脏也被它震得一跳一跳的。嘉辉搂着她,往后退了一点。芳华微微侧头对他笑着说:“没事。”

    好不容易这1000响的鞭炮放完了,芳华放下手,闻着空气中更浓郁的硫磺味,叹口气:“我还是喜欢不来鞭炮,太闹心了。”

    林征宇说;“不放鞭炮没气氛啊!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也就没买几挂鞭炮了。诺,剩下的花炮都给你们两个玩吧。我和你嫂子先回去了,这里空气可实在不好。”

    芳华答应着,送走了哥嫂,再捡起箱子里另一挂千响鞭炮让嘉辉去放,好歹应个景不是。

    这回不用怕老哥笑话了,芳华也就不端着了,踏踏实实地把头埋在嘉辉怀里。嘉辉给她捂着耳朵,她只管环住他的腰。

    等鞭炮放完了,嘉辉松开放在芳华耳边的手,垂下来等了片刻,见芳华没有放手的意思,便又拥住她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芳华觉得心头被鞭炮震得慌的劲头过去了,才抬头说道:“好了!”

    鞭炮终于放完了,剩下的小礼花这类烟花,让芳华玩得不亦乐乎。她和嘉辉协作,总是摆好几个烟花一起放。

    喷花向上方不断火焰火花,还真是像火树,其绚丽多彩远远超过圣诞树。而小礼花,一个个腾空而起在天上爆开,像一朵朵闪亮的菊花,然后四散的火花缓缓落下,在夜空中消失了踪影。

    他们这么奢侈的放法,引来了周围小孩的围观,都欢呼着“好漂亮啊”。当最后的烟花也都点上后,芳华和嘉辉手拉着手,和孩子们站在一起,笑吟吟地看着那些美丽的焰火。

    芳华将箱子里还剩下的好些拿在手上放的“呲花”(也有叫滴滴金),分给周围素不相识的小孩们,他们立刻点燃了拿在手中一边舞动一边奔跑嬉闹着。

    芳华自己手里还剩几根,就一根根点燃了,一边在手里舞动着、欣赏着,一边和嘉辉往回走了。

    远方的科学城各个小区的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的阳台都挂着红灯笼。在不准放鞭炮后,大家就流行春节挂灯笼了。好多人家都是从年前挂到元宵后。

    依山傍水而建的科学城城区,缀满了这万家的红色灯火,看上去很壮观,也很吉祥喜庆。芳华想,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这里这么美呢?似乎这些年光顾着工作和学习,很多生活的美好,都没有时间去好好体会呢。

    她忽然问嘉辉:“还记得我们年级的级歌吗?”

    “记得。”

    “说起来,大学军训都过去快十年了。不过我还能清楚记得,那些藏族班的女生早起后一边梳着大辫子,一边唱着这歌的情景。我就有点奇怪了,当时我天天早上见惯了的嘛,也没觉得特别有印象啊?怎么冷不丁这么一想,发现记得还挺清楚的呢?她们唱歌时的表情,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脂粉香气,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大概是因为,潜意识远比我们的意识能记住更多的东西。”

    “嗯,可能吧!有些事不用特别去想,总会在意识里存在的。”

    稍微静默了一会儿,芳华开始哼起那首藏歌,嘉辉也跟着她轻声和起来。

    “…………

    你走过茫茫原野,冰雪消融,

    满怀欢喜,也满怀虔诚。

    那春天总要飘然降临,

    哦!昨天的太阳属于昨天,

    哦!今天的日子又一个崭新的姿颜!

    …………”

    醇厚的男声和轻柔的女声和谐地共鸣着,优美舒缓的旋律也在远处紧凑的鞭炮声映衬下越发得悠长起来。

    正文 一百六十四、一路同行

    一百六十四、一路同行

    回到家中,一室的温暖和光明,爸妈哥嫂团团坐在沙发上,大茶几上堆满了水果糕点瓜子花生等零食。电视里的春晚正开得热闹呢,他们都被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钟点工》逗得乐不可支。

    芳华虽然看过多次了,还是挤到爸妈中间坐下,一会儿攀着肩膀,一会儿搂着爸的胳膊,和他们一起看节目。看到经典的“马甲”片段,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嘉辉打了声招呼就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那儿,开始打起电话来。嗯,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春节,自然是要给各地的亲戚朋友同学打电话问候。

    芳华听着他还说了几句英文,应该是和美国的朋友们联系吧。她不禁笑说:“喂,梁嘉辉同学,你要这么打电话的话,我家这个月的电话费可就摊高了。你是不是该交点话费啊?”

    嘉辉拿着话筒,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林妈却作势要打女儿的头:“什么你家、我家的,都是一家人,还交什么费呀?”

    芳华往爸爸的怀里躲;“爸,你看妈——!总是护着外人!”

    林爸虽然帮着女儿挡住了林手,嘴上却说:“嗯,好啦好啦!你妈说的也没错。你也别老欺负嘉辉了。”

    芳华直起身子长叹一声:“完了,完了,我这还没嫁给他呢,你们都这么护着他!等我真的那个——出嫁了,这家里还有我的地位吗?”

    一旁的林征宇却嘿嘿笑道:“小妹,你也有今天啊?知道没处说理去的滋味了吧?”

    芳华刚想回嘴,老爸已经代劳了:“老大怎么那么多怪话?好像这家里就你苦大仇深一样?”

    林征宇哪敢和老爸顶嘴,只得老老实实地继续剥着果盘中的山竹,一一孝敬爸妈、媳妇和小妹。茶几上还有他买的进口的红毛丹、火龙果,另外还有芦柑、脐橙、苹果,不过这些国产水果,就是爸妈单位里发的年货了。

    芳华记得小时候,也就是隔三岔五能吃点水果,还都是大众化的苹果、梨、橘子、广柑、西瓜什么的,算是半蔬菜半水果的西红柿、黄瓜等,也不丰富啊。偶尔有那么一两次,老爸去广东出差带回来几根香蕉或者一个菠萝,那就稀罕得不得了。

    现在呢,看看这茶几上品种丰富的各色水果,不得不说国人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

    芳华笑着从盘中拈起一瓣果肉放进嘴里慢慢吃着,一转眼却看见嘉辉坐在那里,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含笑看着这边的父子互动。

    芳华感觉嘉辉的眼睛里虽然是一贯的沉静温和,但又似乎多了些许羡慕。

    芳华一下子坐不住了,她再拿起一颗剥好的果子,走到嘉辉那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把果子递到他跟前。

    嘉辉抬头看她一眼,还是用手接过来,拿着却没吃。他知道芳华在她爸妈面前,对自己向来是亲而不昵,这递个果子也算是极限了。

    芳华低头问他:“给谁打电话呢?”

    “就是上次聊天的那个美国的朋友,名叫海阔。”嘉辉捂着电话话筒说。

    芳华一扬眉:“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嘉辉微笑:“嗯,他姓海,名阔。他们家还有叫海洋,海天、海军的。”

    芳华吃吃笑:“好玩!怎么不叫海南岛?那他在美国干什么呢?”

    嘉辉对电话说:“嗯,好吧!就这样了!以后再聊!拜拜!”

    放下了电话,嘉辉才对芳华说;“他在美国开网络公司的。”

    芳华“哦”了一声,又问:“都打完了吗?”

    “还没给爷爷打呢。”

    “我来!”芳华说着就拿过话筒,但她又不记得号码,就看着嘉辉。

    嘉辉笑着报出整个号码,芳华一边拨号一边问:“怎么不是原来的号了?”

    “爷爷在夹江县城,我姑姑那儿过年呢。”

    电话通了,来接电话的似乎是位中年妇女,芳华没好造次就把话筒先递给嘉辉。嘉辉接听后先叫了声大姑,问候了几句,然后他请大姑帮忙叫爷爷听电话。

    等嘉辉和爷爷说了几句后,芳华急不可耐地要话筒,嘉辉笑着对电话说:“爷爷,芳华要和您说话!”

    芳华拿过话筒,听到另一头传来的那个熟悉的略带苍老的声音,她忙脆生生地叫着:“爷爷,您好!我是芳华啊!嗯,嗯,我挺好的!我和嘉辉一块回来的!嗯,嗯!爷爷,我先在电话里给您拜年了,……”

    说到这儿,芳华扭头看着嘉辉,她突然神秘地一笑,大声对着电话说:“爷爷,您等着啊!我和嘉辉初二就去夹江看您,到时候再给您老人家磕头拜年!”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一下子都有点安静了,几个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芳华。林征宇忙悄悄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

    芳华暂时顾不上家人的反应了,她只看向嘉辉。只见他的眼睛也一点都不平静了,瞪得大大地看着自己。

    芳华见自己也让嘉辉“惊喜”了一次,不禁咧嘴笑了。她又对着电话里说:“嗯,就这么说定了!爷爷,等后天我们去了再细说吧!那,还是嘉辉跟您说吧!”

    然后她把电话递给了嘉辉。嘉辉捂住话筒,小声地问她:“你说真的?”

    难怪嘉辉惊愕了。因为芳华的时间太紧,而他回国后又已经回老家陪了爷爷三天,他这次就没安排看爷爷,这当然是为了避免芳华往返奔波的辛苦。

    芳华的话音也压低了,但是语气很肯定:“真的!我要陪你回去看爷爷!”

    然后,她转身又走到爸妈跟前,蹲下,拉着二老的手说:“爸妈,我临时决定要陪嘉辉回去看爷爷。你们不会怪我吧?!”

    孙玉敏看着女儿那歉疚的眼神,也有点心疼:这女儿今后就不是自己一家的女儿了,要负担两个家庭的责任了。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把女儿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给她理着披散的长发。

    林志辉开口了:“应该的。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和那个,准孙媳,当然应该多陪陪他了。嘉辉啊,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初二去吧!”

    嘉辉看了眼正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撒娇的芳华,才冲着林志辉说:“嗯!谢谢叔叔,阿姨!”

    然后他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和另一头的爷爷交待着这一新的变化。

    林征宇将电视的音量又恢复了一点,大家若无其事地又开始看电视了。

    孙玉敏和女儿低声说:“去看梁家爷爷,正好把别人送你爸的那些灵芝参茸片带上,给老人家补补身子,应该还是不错的。”

    芳华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着在家里只能呆一天两夜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就赖在怀里半天不出来了。

    孙玉敏开始还由她,后来也被她闹疲了,就指着电视里出来唱歌的人说;“看,那不是夏晓雪吗?还有那个演钟锐的。”

    芳华抬头看,原来是蒋雯丽、吴若甫还有付笛生、任静在合唱歌曲。孙玉敏小声和女儿唠叨着:“我知道你忙,肯定没看过那部电视剧《牵手》。那可真是部好片子,里面的夏晓雪演得特别好。你有空看看吧!好好跟人家学学,怎么做个好妻子。不过,我倒是怕你以后和夏小雪刚好相反。她是为了丈夫和家庭牺牲了个人的事业,而你呢?我看恐怕会只要事业,不顾家庭了。”

    芳华不想解释自己其实看过那部电视剧,但她也承认老妈说的有道理。自己这一向以来都是只知学习和工作,又住在单身宿舍里,离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挺远的。以后真的结婚了,那些生活琐事可就难免了,而自己和嘉辉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吗?

    她不禁偷偷瞟一眼嘉辉,见他已经打完电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中的表演,大概他从没听过这歌儿,还挺感兴趣的吧。

    芳华也跟着看向电视,里面的人正在唱:“与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运的;我幸福走过的,是你搀扶的……”

    芳华心里又觉得没什么了:嘉辉和我会相互扶持的!我跌倒了,他会扶我一把;而他受的伤,我也会帮他抚平的。

    初一的早上,一家六口人吃的是林爸煮的醪糟汤圆。芳华真是庆幸家里也与时俱进了,不用再吃老妈做的那种巨型汤圆了。

    不知老妈喜欢做那种巨型食物,是不是和困难时期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关,所以芳华从小在家都是用的大碗吃饭、大盘盛菜。芳华常抱怨,自己的“饭桶”胃口就是被老妈这么培养出来的。好在近几年,大概看到绝对不会再有饿肚子的事了,老妈终于接受了正常的碗碟尺寸。

    饭后,大家就去科学城中心地带的广场参加游园活动了。

    今年是千禧年,又正好是龙年,院里所里都组织了丰富的春节文化活动。白天是文艺表演,都是退休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自己编排的民间风味极浓的节目。什么踩高跷、划旱船、舞龙舞狮,当然少不了扭秧歌,毕竟北方人多,北方的年味儿很重啊。

    老妈参加了打腰鼓的表演。原来,她老人家当年还是中学和大学的文娱积极分子,跳舞不错的。曾和大学的红卫兵同学们,一起走过长安街受到老毛的“集体接见”;也单枪匹马走过长征路,在云南小镇给少数民族唱过歌跳过舞。

    小时候,芳华听妈妈讲她大串联的事情,就特别羡慕。走哪儿都不买票,还都有接待站管吃管住,多好啊!那时候的民风也淳朴得多,一个大姑娘孤身上路,也没出什么事。

    现在,芳华看着在一群老头儿老太太中显得特别年轻的老妈,更是羡慕。

    老妈可真是不服老啊!头发花白了,她就把头发染得黑黑的,照样不显老。而且,她的动作矫捷,表情欢快,鼓点激昂,真是比自己还像年轻姑娘。

    场子外的老爸,则在忙着给老妈摄像。

    一通不亚于安塞腰鼓的表演过后,是老年健身操表演了。老妈忙着在场边换衣服,而老爸这次也要上阵了,就将摄像机交给了老大接着录。

    夫妻俩都跟着队列一起入场,和着《马兰姑娘》的四步舞曲,做着难度不高的健身操动作。虽然那动作称不上优美,但他们都做得蛮认真的。

    芳华看着场内的爸妈,不禁感慨:这老两口儿,活得真是有滋有味啊!

    她还在感慨呢,有人老远喊着她的名字就跑过来了。原来是李蓉,她后面跟着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个两岁多的女孩。

    两个发小也是多年不见。李蓉还是在家里人的撮合下找了个室里的研究生嫁了,很快孩子都有了。

    芳华仔细看她,略有些发福了,很有风韵。再看她的孩子,娇嫩的皮肤,粉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娇滴滴的声音,真是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掌上明珠啊。

    芳华抱着这可爱的女娃,使劲亲了好几口,闻着小孩子身上那好闻的奶香味,就舍不得放手了。可是小女孩却不怎么待见她,倒是把手一张,冲着她身边的嘉辉笑:“叔叔,抱!”

    倒!这女孩这么小就知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了。

    芳华一边腹诽,一边还是把女孩递到嘉辉手里。嘉辉笑着接过来,小女孩一点不怕生,直拿小手抚摸嘉辉的脸。看得孩子的老爹也嫉妒了,他上来要抱回去,女娃娃却一把抱着嘉辉的脖子不放,嘴里依依呀呀地就是不让自己老爸抱。

    李蓉直说自己这女儿从来就是见了漂亮的人,就要抱个够的。

    芳华无语;这审美观培养的太好了吧!在这娃面前,自己这个不漂亮的人就现了形了。

    李蓉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不对,赶紧纠正说,自家女儿一般不要阿姨抱,只要漂亮叔叔抱。

    芳华更无语;你这分明是家学渊源,你女儿和你一样都是色女啊!

    两人又聊了半天,直到活动结束,各家都有事才分手告别。当然,最后诳她家宝贝走也是软磨硬泡了半天。

    芳华一边走,一边调侃嘉辉:“你这个样子可要不得哈!连我们祖国的花骨朵儿都不放过嗦!”

    嘉辉被她噎得直咳嗽:“咳咳,说什么呢!”

    芳华继续:“唉,你就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兼少女杀手、兼奶娃杀手……”

    嘉辉狠狠地捏了芳华的手一下说道:“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杀手。我倒觉得,你是我的克星呢。”

    芳华一笑:“你怎么不是杀手?你早就killg  softly with your song。”

    嘉辉明白了,看着芳华的笑脸,心里为她独享的天地霎时温暖如春。

    林家人回去后,就窝在家里吃吃喝喝。这年头,人们也不太时兴去别人家里拜年了。不像在老点的时候,住的太近,又没有别的活动,自然喜欢串门什么的了。

    搬出山沟后,人与人的距离似乎也远了些。当然,一些关系特别好的人相互之间还是要串串门和拜年什么了。

    所以白天还是来了些个爸妈多年的老友和同事,给林家拜年。这些人都是看着林征宇兄妹俩长大的,闲谈中得知两人都工作生活得不错,还都挺兴奋的。

    下午的时候,芳华还抽空开始写大纲了,又是嘉辉陪着她做事。

    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原因,芳华觉得头脑很清楚,很快就理顺了整个大纲。她有信心只要几天就可以写好初稿了,后面就是充实和修改了。

    晚上饭后,全家又集体出动去看院里的灯会。这当然不能和成都灯会等那种大城市的传统灯会相比,因为灯笼都是科室里职工们自己亲手扎的,有的还比较粗糙,但看上去还是很有亲切感。

    入夜以后,院工会还放了大型礼花给全院职工拜年。

    芳华和嘉辉站在院坝里,看着远处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硕大礼花。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手相连而已。

    明天,大年初二,芳华即将又一次离家上路了。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

    因为她知道,无论离开还是回来,家都会在自己心里装着。

    而对她和嘉辉的未来,她更加充满了信心。就算再有四年多的分离,她也不怕。因为有多少次分别,他们就会有多少次重聚。

    最初的和最终的,他们都是会一路同行的。

    正文 一百六十五、嬢嬢们(一)

    一百六十五、嬢嬢们(一)

    初二那天中午,芳华和嘉辉到达夹江时,正下着绵绵春雨。

    路经青衣江大桥时,远望江面和岸边,白茫茫一片烟雨濛濛的景象。两人打着伞,也会有斜斜的雨丝溜进来,沾到衣服上。空气很湿润,有点凉,但又不是特别冷。

    芳华不禁说:“这种天气,你知道最适合干什么吗?”

    嘉辉看了看她发亮的眼睛,笑着说:“围炉饮酒?”

    “嗯,也还不错吧!不过,我的意思是吃火锅啦!这样才能把身上的寒意、湿意都发散出来。说起来,北方那么干燥,我都好久没吃火锅了。”

    “怎么?馋啦?那后天,我们聚会就去吃火锅好了。”

    “好呀!”芳华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戴平他们还好吧?”

    “嗯,变化都挺大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嘉辉刚回国那些天,戴平请他吃饭、方兴请他唱歌,顺便和成都的同学都基本上见了一面。这次回来前嘉辉已经约好了,初四那天回请大家,由戴平负责联系。

    芳华觉得这次回来虽然要跑几个地方,有点辛苦忙碌,但是几乎能见到所有牵挂的人,也挺好的。

    两人就这么谈谈说说地走到了嘉辉大姑家的门前。这里是与县城隔江相望的一个小村,或者是城乡结合部吧?从小生活在既非城市又非农村的环境中的芳华,对城乡差别也说不清楚。

    不过,她也发现这个村应该是比较富裕的村子了。因为家家户户都是两三层的小楼房。当然不是那种精致的别墅小洋楼,有的小楼的墙体就只是红砖或抹了水泥而已,像是还没有完工的清水房,看上去挺土的,但比起川北大山中农民住的土坯房,这条件够好的了。

    而嘉辉姑姑家的小楼明显又比左邻右舍“高出一截”。

    这是栋带院子的四层小楼,每层看上去至少有四个房间吧,因为有四扇铝合金的绿玻大窗。只是有两扇窗户带阳台,两扇没有,大概是房间大小不同吧。而小楼的墙体还贴着米黄|色瓷砖,窗户边还镶着暗红色瓷砖。而小院的围墙是仿的宫墙样式,上面还铺着黄|色的“琉璃瓦”。

    这楼看着挺新、挺有气派,不过芳华还是觉得这配色、这样式有那么点暴发户的意思。

    嘉辉按了大铁门边上的门铃,回头看见芳华的神色,就解释了一句:“我姑姑家里是做陶瓷建材生意的,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了,去年才盖的这栋楼。大嬢她虽然没上过几年学,但人却是很好的,……”

    这时,就听见屋里有人嚷嚷着“是小辉来了吧”走了出来。

    很快,大门开了,一位看上去明显有五十多岁的妇女出现在门口。

    芳华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大姑了,因为她长得实在很像梁爷爷,都是身材高大、鼻梁高挺、浓眉大眼的。

    果然嘉辉已经叫人了,那妇女口里应着,眼睛却瞪得大大地,含笑上下打量着芳华。

    芳华赶紧跟着嘉辉叫人:“大嬢!”(嬢嬢是四川人对姑姑、阿姨的称呼,按排行就会叫大嬢、二嬢、小嬢。)

    “诶——,好个洪雅妹仔儿,硬是长得多乖的嘛!”大姑一把拉着芳华的手,边摩挲边说:“老早就听说你咯,可惜一直都没得机会见上一面。也怨我,这些年家里的事情太多咯,都抽不出时间。这下可好了,总算是见着我的侄儿媳妇咯。”

    大姑年纪虽然不小,精气神却很足,声音宏亮、说话很是亲热。但芳华因为被她称作嘉辉的媳妇,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嘉辉看看芳华微红的脸,也笑着对姑姑说:“大嬢,我们先进屋吧!”

    三人这才走进大门。

    院子挺大,大约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中间是红砖铺地,两旁都是绿地和花圃,种的有蔬菜,也有月季花、石榴树、桃树、樱桃树等花木,还搭着葡萄架。

    这里倒是与刚才在外的观感不同,处处透着自然和适意。芳华不禁想,要是夏天能在这个小院里乘凉摆龙门阵,一定好巴适、好安逸。

    芳华四周打量了一番,转过头来就看见了嘉辉爷爷。他老人家正站在堂屋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爷爷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变。也许人老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有太大变化了。说起来,爷爷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吧。

    芳华怎能让老人家在门口“恭迎”呢,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和嘉辉携手走到爷爷跟前,先后地说着:“爷爷,我回来了!”“爷爷,我给您拜年来了!”

    爷爷还是像以前那样,话不多,却一直笑呵呵的。他一边将两人往屋里让,一边说:“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屋里也有几个人迎了过来,帮忙提行李,或让座敬茶。经爷爷和嘉辉介绍才知道,这都是大姑家里人。分别是大姑父和两位表哥及表嫂,还有嘉辉的两个六七岁左右的表侄儿和表侄女。

    芳华忙着厮见问候,爷爷和大姑都拿了红包给芳华。芳华接过大姑的红包,一摸感觉挺厚的。她虽然没好意思当面打开看看有多少,心里还是暗自高兴:又发了笔小财咯。

    不过,她也庆幸,来之前在嘉辉提点下,不但给爷爷也给姑姑姑父表哥等人和侄儿们都准备了礼物,这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两个小孩儿都挺活泼的。他们本来特别崇拜“洋博士”表叔,但听说芳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的军医后,立马又对这位解放军阿姨无比崇拜起来。

    也许,他们把芳华想成了在枪林弹雨中救死扶伤的“白求恩”了。但不管怎样,孩子们的星星眼让芳华昨天被李家小妞小小打击了的心灵,找回了点“安慰”。

    大姑把两个围着芳华问长问短的孙子孙女拉开,让芳华和嘉辉先上楼休息、洗漱一下,一会儿就要开饭了。原来一家人都在等着他们来吃午饭呢。

    大姑家的房子一楼是由大客厅、小餐厅、厨房、储藏室、工人房和娱乐房等房间构成的。二楼住着主人两口子和梁爷爷,三楼是两位表哥住着,四楼就是客房了。

    大姑领着两人到了四楼,指着一溜四个房间说:“这屋里都收拾过的,随便住!你看你们喜欢住哪间?”

    说着顺手打开第一间房门。芳华也就顺势走了进去,见是个带阳台和卫生间的大房间,双人床和电视机都有,便转头对嘉辉说:“我就住这间好了!”

    这些日子来,芳华曾经的孤独和软弱已经在嘉辉的陪伴下渐渐消除了。这两天在父母家没有嘉辉陪着,她一个人也睡得很踏实。

    嘉辉点点头,把她的行李放进屋子,然后对大姑说:“大嬢,我住隔壁吧!”

    “啊?哦!”大姑有点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就带着嘉辉去隔壁房间。

    见芳华没跟过来,大姑忍不住低声问侄子:“小辉,你怎么和芳华还分开住啊?”

    嘉辉知道大姑想问什么,含含糊糊地说:“嗯,我们还没领证嘛!”

    大姑知道自家侄儿是个守规矩的孩子,倒也不奇怪了。虽然她觉得这两孩子从大学谈恋爱到现在,同出同进很多年了,又是有婚约的人,就是住在一起也没什么。这时代的年轻人,谁不是婚前就住一起了?

    大姑不再说什么了,让他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就下来,她先去准备午饭了。

    芳华很快收拾了一下,然后过来看嘉辉的房间,见和自己的是一样的。她又好奇地看了另外两间房,发现不过是小了一点,没有阳台,没有电视罢了。

    芳华感慨了:“你大嬢家好有钱哦!”

    嘉辉笑了笑:“十几年前,大嬢家还挺困难的,她都没正式工作,只能给人带孩子当保姆挣点钱。后来,她跟小嬢借钱做起了建材生意,还开了个瓷砖厂。一开始也赚的不多,也就是最近几年生意才越来越好了。”

    “那你小嬢家比较有钱咯?”

    “也不是,她们家也很普通。小嬢在邮局工作,小姑父也是后来才当了个粮食局的小官。所以当年,她能拿出五万来给大嬢当本钱,真是倾尽所有了。前些年,大嬢家生意好了,就要把钱加倍还她。小嬢只拿了本钱、没要利钱,说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也不缺那个利钱。”

    芳华暗自点头,十几年前要一个普通家庭拿出几万元还真是不容易,就是自己父母那种工资也拿不出来的。看来,小姑当年也是四处举债帮大姑借来的吧!梁家果然不愧是孝悌传家啊。芳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梁家的这两位嬢嬢。

    午饭倒不是大姑亲自做的,也不是大姑父做的,而是他家请的“保姆”做的。因为大姑等人要四处奔走做生意,就干脆找了个远房亲戚来家里帮忙料理家务。

    保姆姓吴,不过三十六七岁年纪,她家男人却是和大姑同辈,芳华跟着嘉辉叫她“吴嬢嬢”。

    这也是个可怜人。几年前,她男人和同村的人,为了争晒谷场的地盘发生了口角,互相打了几拳头。没想到他男人半夜突然发冷、肚子疼,送到卫生所后诊断是“迟发性脾破裂”,没等到天亮就因为大出血而死了。

    那个打人的人倒是被抓起来了,判了几年刑,但他家也是普通农民,也没有赔偿金给吴嬢嬢。于是,这家里一位得了风湿不能下床的老娘,两个半大的孩子,大女儿十多岁,小儿子刚十岁,老老少少、里里外外都要靠吴嬢嬢一个人支撑。

    有好心人劝吴嬢嬢改嫁,但是相亲的几个人勉强同意养她的两个孩子,却都坚决不要负担她的那个病婆婆,吴嬢嬢也就一直没改嫁。后来,她不得已让大女儿不到十八岁就嫁了人,得了笔彩礼钱,再靠着本家亲戚的一些接济,一边给婆婆治病、一边供养着小儿子读书上学。

    去年她婆婆因为风湿病并发症而去世了,儿子又考上了夹江一中,她就干脆把家里的地包给别人,也来到县城打工陪儿子。正好,嘉辉的大姑用了几个保姆都不满意,她知道吴嬢一向老实本分,就把她请了来。

    吴嬢嬢还是挺能干的,不但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她多年照顾老人家很有经验了,把爷爷服侍得也很好。所以,大姑不但给她开了很高的工钱,也几乎把她当家里人一样看待了。

    但吴嬢嬢还是很守本分。这些天学校放假,吴嬢嬢的儿子梁亚晨也跟着过来住。大姑让小晨住客房,吴嬢嬢推辞了,还是让儿子跟自己住在一楼的工人房。大姑拗不过她也就算了,好在工人房也比较大,两张上下铺,够她娘俩住的。

    不过吃饭的时候,大姑还是坚持让吴嬢嬢和小晨跟着大家一起,像一家人似地吃饭。其实,本来也是亲戚嘛。

    小晨话不多但是很有礼貌。饭桌上,长辈们问他什么,都会慢条斯理地好好答话;没话的时候,就老实地吃着饭,只拣自己面前的几样菜吃。大姑不得不老是给他夹菜,一个劲儿劝他不要客气。

    吃完饭,他还帮着吴嬢嬢一起收拾和洗碗。然后才回屋子里看书去了,尽管才高一,但一中的压力还是挺大的,这孩子很用功的。大姑说,小晨虽然没有嘉辉那过目不忘的记性,但是比嘉辉勤奋多了,将来一定也会有出息的。

    正文 一百六十六、嬢嬢们(二)

    一百六十六、嬢嬢们(二)

    下午,芳华和嘉辉陪爷爷、大姑和姑父一边说话,一边玩着夹江的特色纸牌。吴嬢在一边给添茶或拿点吃的什么,偶尔也坐下说几句闲话。

    这纸牌不是一般的扑克牌,而是一种特别的叶子牌。形如一张瘦长的书签,也像小学生用的宽尺子。背面是红色的,正面印着大写的“壹贰……玖拾”等数字,有不同的标志。打法就几乎和麻将一样,凑成几副牌加将牌后就可以胡牌了。

    说白了就是麻将的纸牌版,虽然没有搓麻将时的手感好,但是小小纸牌携带方便,也没有场地限制,两三个人就可以打。在夹江,这种叶子牌很流行,特别是街头巷尾几乎随处可以看见打牌的老人。

    屋子另一边,表哥表嫂等四个年轻人玩的就是真正的麻将了,是那种打缺一门的成都麻将打法。这里还没有流行“血战到底”,因此他们那边总是不一会儿就胡牌了,噼里啪啦洗牌的声音很是热闹。而两个小孩都跑出去玩了,因为雨已经停了,还有点微微的太阳露了出来。

    芳华觉得夹江人挺有意思的。

    他们不像川内其他地方的人那样,都一股脑地跟着省城打成都麻将,而是在打麻将的同时也坚持着自己的娱乐方式。比如这叶子牌是一种,还有扑克,他们也有自己独具特色的二鬼打法。这些都是别的地方的人不会,也不流行的玩法。

    总之,夹江人有一种特质,比较固执,或者说是坚持,他们坚持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种坚持,透着一种自信和自傲。

    因为,这里浓厚的文化底蕴让他们有自傲的资本。

    夹江属于乐山市管辖,乐山境内古称嘉州。南北朝时北周设嘉州,就是取“郡土嘉美”之意。有一种说法叫做“天下风光在蜀,蜀之胜在嘉州”,这和事实相去不远。因为嘉州的乐山—峨眉山一直就以风光秀丽著称,并且成功申报了世界自然文化双遗产。

    而夹江就在嘉州的腹心地带,西傍峨眉,南临乐山大佛,北接眉山三苏故里。这样一处风物佳美、人杰地灵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自然有一种底气,不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