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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31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及问得更清楚,可把芳华郁闷坏了。

    等到十点多钟,芳华又一次打通后,那个护士总算说:“找梁嘉辉啊,你等等!梁嘉辉——。电话!”

    这一声终于让芳华有点放心了,看来嘉辉没事,都回病房了。

    果然是嘉辉接的电话:“喂——!”

    芳华心里很激动,忙说:“嘉辉,是我!”

    “嗯,你今天有空了啊!”

    “嗯,你们刚才出什么事了?刚才那个护士说有实习生出事,不是说的你吧?”

    “当然不是我,我没事。”

    “那是谁出事了啊?”

    嘉辉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有点沉重:“是廖珊,她刚才爬上了手术室顶层的天台,想跳楼。”

    芳华吓了一跳:“啊?!为什么啊?”

    “听说是因为和男朋友吹了后,想不开。”

    芳华想起来那次去告别时,廖珊就躲在床上没下来。没想到,两三个星期过去了,她还这么想不开。

    “那她怎么样,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我们一听病人说有人在天台上,就跑上去看,那时候她刚刚翻过了栏杆。我和戴平马上冲上去把她拉了下来。真是很悬啊!再晚一点,廖珊可能就跳下去了。”

    芳华感觉很难过,廖珊那么爱漂亮的女孩。竟会选择跳楼轻生。作为学医的人,她不会不知道跳下去后会死得多么难看的。可她还这样做,真是伤透了心吧。

    “那廖珊现在怎么样了?”

    “她开始一直哭,后来王菊和周玉几个陪着她回宿舍了。我们也和郭老师汇报过情况,这几天都会有女生陪着她,不会让她单独一个人了。”

    芳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有空帮我带个话给廖珊,要她好好爱惜自己,一次恋爱不成,也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她的良人罢了。你跟她说,她这么单纯、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有好男人爱上她的。”

    “嗯,我知道了。”

    同窗四年的同学出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芳华虽然和廖珊性格不相投,觉得廖珊说话有点刻薄,但她知道廖珊绝对是个单纯的女孩。否则也不会因为失恋就闹着要自杀了,这点事情在后来的人们眼里算什么啊!分分合合都成了爱情的常态,有多少人还会在乎失恋呢!

    嘉辉说起来,自己已经在开始复习了,务必保证一次考上。芳华对他能考上研究生是绝对有信心的,她说:“你要考不上,就没人考的上了!不过,也别太拼了,要多注意身体哦!”

    挂了电话后,芳华还是有点惆怅:只能这样口头上给予嘉辉鼓励和关心,真是没用啊!

    隔了五六天后,芳华又打电话,是王菊接的电话,芳华就问她廖珊的事情。

    王菊告诉她,在年级主任郭老师请来心理学老师给廖珊开导。并且廖珊父母闻讯后赶来陪了她几天后,她的情绪已经平稳多了。现在,廖珊又继续开始实习了。

    不过,王菊最后吞吞吐吐地说:“廖珊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过,芳华你可要小心点了。”

    “嗯?我小心什么啊?”

    “我总觉得廖珊现在看你们家板凳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你小心点她打你们家板凳的主意啊!”

    芳华一愣之下,不由呵呵笑起来:“那说明我家板凳人好啊,才会有人惦记!要是都没人惦记他,那岂不是表明我的眼光太差,找的板凳是劣质产品!”

    王菊很被芳华的没心没肺气到了:“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不当一回事!”

    芳华收住笑,认真地说:“我谢谢你的关心了,真的!可是我对嘉辉有信心!”

    “你要是在这里,我也不担心!可你们两个不是分开这么远吗?难保不会被有心人乘虚而入啊!”

    芳华微笑着说:“首先,我和嘉辉虽然分开,但并不‘虚’,也不会给别人机会的!而且,廖珊也许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觉得她以前是喜欢过嘉辉,但是她不是又和别人谈恋爱了吗。只不过这次,她又是被嘉辉救下来的,也许她觉得自己的失意被嘉辉看在眼里,而有点不自在吧。我想,她未必真对嘉辉有什么想法的。”

    王菊不吭声了。但心里想:没想法才怪。算了,有些话告诉芳华也不好,反正我会帮她看着那个人的。

    等嘉辉来接电话时,芳华也没多问他什么,还是像平时一样聊着两个人的傻话。嘉辉问她是不是明天在科里,说明天会给她个惊喜。

    芳华很惊讶,嘉辉什么时候也会耍小花招、逗女孩子开心了,不由对明天很期待。

    第二天是白芸值班,芳华自己去食堂吃了饭,还帮白芸打了饭给她送到病房。

    白芸今天收了三个病人,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边接过饭盒谢过芳华,一边说:“刚才你们家板凳来过电话,问你在不在呢?说是一会儿六点半还要准时打过来!”

    芳华“哦”了一声,一看表,时间快到了,忙跑到电话旁边守着了。

    旁边也在写病历的程浩不禁好奇地问白芸:“你们老说的板凳,是什么意思啊!”

    白芸一笑,拿张纸在上面写下“黑漆板凳”四个字,问程浩:“这是个英语单词的谐音!猜出来,你就知道板凳什么意思了!”

    程浩拿过来,用东北话读了几遍也没想出来。赵玉玲看他那挠头的样子,忍不住抓过纸,在四个汉字旁写下“hband”这个英文单词。

    程浩拿起来一看:“hband,黑漆板凳!这谁发明的谐音啊,也太离谱了吧!诶,不对啊!林芳华结婚了吗?”

    白芸无语了,这单细胞生物。

    赵玉玲也抓起手中厚厚的内科学,往程浩头上作势砸过去:“真笨!”

    芳华在另一边终于等到电话响起来了,嘉辉在电话中让她等等。过一会儿,话筒里传出来收音机的声音:“岷江音乐广播电台,现在是校园音乐,我是主持人曼丽!”

    芳华“啊”了一声,是罗曼丽主持的节目。

    白芸、赵玉玲也是罗曼丽的拥趸,大家都挤过来,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罗曼丽动听的声音:

    “下面这首歌,是华西医大的一位男生为他远在北京实习的女朋友点播的。这两人不但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可是见证了他们两人相知、相恋的全过程哦!

    每当我想起这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可笑可叹的故事,就会觉得生活是非常美好的!

    我相信,他们现在短暂的分离并不会使他们的爱情磨灭,反而会让他们的爱情更加甜美!我相信,我一定会有见证他二人走上婚礼红地毯的那一天!

    好了,亲爱的听众朋友,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恋人送上祝福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请欣赏——《你在他乡还好吗》”

    “再次握住你的手说声再见,就在那个下雨的星期天;

    我送你离开故乡,因为雨我们听不见,彼此心里的哀怨;

    该说的话已说过千遍万遍,无法说出的感觉飘在雨里面;

    当泪水模糊视线。我发现你已不见,让冷雨淋湿我的思念。

    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

    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

    听着曼丽那煽情的话语,听着光头李进那打动人心的歌声,芳华也顾不得周围一堆同学都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我在他乡很好!

    嘉辉!你一定也要好好的!

    【三更】

    正文 一百零五、有朋自远方来

    一百零五、有朋自远方来

    来北京快一个月了。芳华曾经想过,能来北京看自己的人应该只有父亲了,因为林志辉总有不少机会出差。

    母亲孙玉敏如果休假的话,也可能来北京,不过她老人家也是个事业女性呢,这可能性很小。

    当然,芳华最希望能来北京看自己的人,肯定是嘉辉了。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也在实习,还在准备复习考研。

    她只能把那份渴望深埋在心里,只是偶尔在回宿舍的路上仰望夜空,偶尔在下雨的时候凝望宿舍窗外的美人蕉,遥想一下嘉辉的音容笑貌。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最先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哥哥林征宇。

    原来四川全兴队近期会有连续三场,都是客场对阵北方的辽宁、吉林、大连等球队。林征宇趁机要了个随队的名额跟着球队一起飞到北京来转机的。

    他又不负责队内的具体事务,自然比较清闲,就在北京逗留了一天,专门代表父母来看望妹妹。

    兄妹俩见了面当然好一通叙话,但很快芳华就抱怨老哥都没给自己带点好吃的来。

    林征宇挠了挠头说:“啊?!我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嘛!嗨。我给你钱好了,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芳华撅起嘴:“关键是买不到嘛!”

    现在在北京就只能买到涪陵榨菜,很多四川风味的食品都不容易见到。原因是四川的商品经济还没发展起来,全国的市场流通也不发达,哪像后来在任何一个中级城市的超市里都可以买到各地的风味特色食品了。

    林征宇还是掏出钱包,塞给妹妹几百元钱,嘴里还说:“最近钱都投到股市里去了,没什么钱,先给你这些吧!不够了,就跟我说,我给你寄过来!”

    芳华也不客气:“那我就收着了。哥,你在玩股票啊?”

    “嗯,跟着许叔叔炒了一阵子,赚了一些钱。”

    “你可要小心啊!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芳华也不清楚过去股市那些熊市牛市都发生在什么时期,只能空泛地警告哥哥。

    林征宇大概毕业后接触社会上各种人物多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他说道:“没事,我都比较小心的。我看股市已经低迷了一年多了,现在上市的公司却越来越多,我觉得它迟早还是要涨起来的。现在逢低吸纳正是好时候。”

    芳华看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叮嘱他不可以贪心。

    林征宇看过芳华后,也就去“公干”了,虽然他只是挂着体委的名义,但好歹也该去露个面。

    不久,芳华又迎来了第二位访客。

    一天下午。芳华、赵玉玲和程浩、王康等人忙里偷闲,正在篮球场玩球。

    现在的芳华可以运球了,虽然还是很菜,但和男生一起玩玩还是可以的,反正大家又不是要分个什么胜负出来。男生们自然也让着她们,大家打得很“友谊”,不时发出欢笑声。

    芳华又拿到了球,程浩伸了一下手做个干扰的意思,芳华等他放下手后把球投了进去。不管别人是不是让的,反正球进去了就好。

    芳华和赵玉玲比着“v”的手势,哈哈大笑。程浩等人也微笑着。

    芳华笑着转身,却看见场地另一边,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她的笑容不由凝住了:江波!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波见芳华发现了自己,就冲她挥了挥手,迈步走了过来。

    芳华也迎上前去:“江波师兄,好久不见!”

    江波走到芳华跟前立住,上下打量芳华一番,又是咧嘴一笑:“林芳华,又见面了!”

    “去年洛阳见面后,后来你不是说去了北海舰队的什么基地吗?还给我寄了几张海上风光的照片。”

    “对啊,我还在那个基地呢!不过。这次调试雷达的任务完成后,我也就可以回北京了!”

    “诶,你怎么找到我的呢?”

    江波挑了挑眉:“这可是我的地头啊,我还能找不到你?”

    芳华无语。

    江波见她吃瘪,不由一笑:“我是听涛哥说起你来协和实习,特地代表他来看你的。对了,你跟我哥说了来北京,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芳华想了想,自己虽然也很欣赏江波,但还是跟江排长更亲近一些,当然这话不能明说。

    她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天南地北地跑着,一会儿北京,一会儿洛阳,一会儿又不知道跑哪个神秘的基地去了。你看你给我寄照片,还是四个月以前的事了吧!我怎么知道你还在不在原单位啊!”

    江波看着狡辩的芳华只觉好笑,他也不戳破她的托辞:“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芳华不由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啊!”

    江波一掌拍在芳华头顶:“小丫头,够狡猾的!算了,我认栽!我请你吃饭好了!”

    芳华还摆起架子来:“吃什么?要是什么涮羊肉的话,还是算了!大热天吃那个,我怕上火!”

    江波居高临下,睥睨着芳华:“四川办事处的正宗川菜,要不要得?”最后一句话是用四川话说出来的。

    芳华的口水顿时要流下来了,立刻很没骨气地说:“要得,太要得咯!”

    川办离协和也不算太远,当然这是在北京城来说。江波开着辆军用吉普,带着芳华到了建国门内的长安大戏院,再拐进一个胡同就进了川办的大门。

    在餐厅坐下,江波让芳华点菜。芳华也不是什么美食家。就是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想尝尝罢了,她也就点了毛血旺、粉蒸排骨这样一些比较家常的菜。江波给加上个口水鸡,还点了担担面等几样小吃。

    两人边等上菜边聊上了。

    江波问芳华:“怎么你的小男朋友没来北京实习呢?”

    芳华不满这人老是倚老卖老的:“诶,你好像就比我们家梁嘉辉大一岁吧!没资格说他小哦!”

    江波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没办法,我上学上的早,心态老啊!”

    芳华“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跟他解释了一番。

    江波听说嘉辉决定为了芳华而去搞病理,不由笑了一笑:“不错,是个好小伙子!”

    芳华又问他最近又拍了什么照片没有。

    江波摇摇头:“你真以为我是徐霞客啊!我还得工作啊!最近几个月都在军港里忙着呢!”

    芳华把自己早就有的疑惑说出来:“你怎么一会儿导弹研究所,一会儿跑海军去了,你不是空军的吗?”

    江波也觉得挺好笑的:“是啊,我也纳闷呢!不过我去洛阳,那是为了空对空导弹的雷达制导,还算是我的专业。至于这次借调到海军,主要是为了帮忙罢了。基地的副司令是我的一个姨夫。”

    芳华暗想:你们家是不是在部队哪个系统都有人啊?

    江波倒没想到芳华思想走神,反而勾起了谈性:“丫头,知道去年八、九月份,中国出的一件大事吗?”

    芳华想了想,去年暑假回来后,就忙着河南调查报告的事情。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啊?

    她再看看江波严肃的眼神,忽然想起来了:“你说的是9月底北京申奥失败的事情吗?”

    因为她早知结果,所以那天就没去看电视,对申奥失败也不像其他学生那么反应强烈了。不过那天晚上,校西院看电视转播的男生们砸烂了很多本来是用来庆贺成功的啤酒瓶。芳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男生鬼哭狼嚎的声音,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的。

    江波说道:“除了申奥失败,你应该听说过银河号事件吧?”

    这事芳华也知道一点,不过是从几年后的一本书《中国可以说不》中得知的。当时的政府并没有大力宣扬此事,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银河号是中国的一艘远洋货轮,却在去年夏天的正常海上航运时。被美国指责装载了化学武器。美方还派出军舰和飞机监视干扰,使得银河号被迫在波斯湾公海上抛锚一个多月,最后不得不停靠在第三方港口沙特的迪拜港,接受三方的检查。最终在9月份,三方检查的结果宣布了美方的指责完全是污蔑。

    江波对芳华解释了一番银河号事件后,说道:“这个事件让海军是无地自容啊!自己国家的货轮,都没有能力保护,被外人欺负到家了!所以,海军也在准备改革强军呢!军委也开始进一步加强军队建设了!”

    芳华说:“那是太应该了!海军早就该好好发展了!那以后台湾的问题,说不定还靠他们呢!”

    “哦?没想到你还是个好战分子!”

    “那倒不是!台湾是我们的,是一定要统一的。可是现在,那边的李登辉闹得太厉害了。而且美国人也是支持他,和我们对抗啊。”

    “是啊,这两年美国那边就一直对我们很嚣张啊!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现在是一家独大,唯一的超级大国。他没了苏联这个对手,很自然地就找上了我们嘛!”

    “我们国家还是太落后了,老邓说的对,发展才是硬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那就要靠你这样的精英,好好地为国防现代化多多出力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谈的热火朝天,即使菜上来后,芳华也是一边嘴里包着菜,一边和江波高谈阔论,完全没了淑女形象。她想,反正我爬山最狼狈的时候,人家都见过,无所谓了。

    这顿饭是芳华来北京后吃得最安逸的一顿了。

    饭后,两人继续坐着,边喝茶边聊天。

    江波说这周末他回海军基地,问芳华想不想去看看军港。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

    苏小明的歌声曾让芳华对海军、水兵、军港产生了美好的印象。

    听到能去军港玩,她不由有点心动。可是……

    江波看她有点犹豫,就说:“你可以带几个同学一起去,来回两天就够了,正好是个大礼拜。而且。你回来也有伴了。”

    “那好吧,我回去问问有谁愿意去!”

    “不超过十个人,我都可以招待!”

    芳华回宿舍一问,居然大家都想去,有要周末值班的都提前把班换好,她也不敢叫太多的人了,所以最后还是她同屋的四人和程浩、王康几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一共七个人。

    四川来的同学都没见过海,白芸、宋燕平也就去过北戴河,没去过军港,所以大家坐在江波找来的军用大客车上,都非常兴奋。

    到达辽宁渤海边的军港后,当晚他们住的是海军招待所。

    看着进出的军人穿的白色海军军装,芳华忍不住对江波说:“江波师兄啊,你要是到海军,穿这么一身海军军装,那才帅哦!对了,怎么又没见你穿军装啊!”

    江波好笑地说:“你怎么对我穿不穿军装这么感兴趣啊!在这反正没有我的直属领导,能不穿就不穿了嘛!不过说实话啊,我也和你一样,觉得空军的军装太难看了!”

    两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江波就拉着芳华等人到海港的瞭望塔上看日出。

    壮丽的日出景象让芳华她们这些没见过海的人都不由欢呼起来。江波看着芳华开心的笑容,也笑得很欢畅。

    神通广大的江波还安排她们上了一艘巡逻艇出海。芳华诧异地问:“你也太厉害了吧?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让我们这些老百姓上军舰啊!”

    “你以为呢?这可不是真的军舰,是水警的船。”

    芳华这才释然,不然还真以为江波是什么特权阶级呢。

    巡逻艇载着大家去远海游弋了一番。大家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船下的白色海浪,指点着船尾追逐的海鸥,都觉得不虚此行了。

    虽然后来的太阳很厉害,晒得人脸上发烫,但芳华还是站在船舷处有点遮阴的地方,俯身趴在在栏杆上,凝视着对面的海岸线。

    江波走过来问道:“看什么呢?”

    “海岸线,真美啊!”

    江波直立着,手撑着栏杆,也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吹起了口哨。

    芳华听了听,和着他的曲调轻声地哼唱了起来:

    “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祖国的海疆壮丽宽广;我爱海岸耸立的山峰,俯瞰着海面像哨兵一样……”

    正文 一百零六、坚守

    一百零六、坚守

    坐在从葫芦岛回北京的长途客车上。白芸问芳华:“你和江波的关系很不错啊!”

    “嗯,还好吧!”

    “怎么认识的?”

    “就是爬西岭雪山的时候遇到的。哦,对了,你们二寝室的人不知道这事。”

    “你们家板凳知不知道?”

    “知道啊,他们还见过一面呢!诶,你问这些什么意思啊?”

    白芸看着芳华的眼睛,半响才说:“你不觉得这个江波对你有点太好了吗?”

    芳华想了想说:“还行吧!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概是因为我和江排长关系也很好,他才另眼相看吧!”

    白芸微微摇了摇头:“反正呀,我有点看不透江波这个人。表面上他对谁都很礼貌很随和,但那种礼貌总是带着点距离。可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我感觉他看你的时候,面部表情特别柔和。”

    芳华回想了一下,笑了:“哪有啊!我觉得是这样的,因为我和江波是在爬山的时候认识的,算是山友吧。你可能不清楚,当人身处大自然中的时候,很容易放下自己在都市中的戴的那些面具和伪装,所以我和江波一开始就是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相识的。他大概是把那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吧!本来,我们山友之间的交往就是单纯的,没有相互利用之心,也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的。”

    白芸拍了拍芳华的肩膀:“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否则你被人抢走了,我可没脸去见梁嘉辉同学。”

    芳华去拧白芸的腰:“说什么哪!太小瞧我了吧!我是不会变心的,就是不会变。”

    白芸一边闪躲一边拉住芳华的手说:“那就好!我就希望看着你和梁嘉辉天长地久地好下去!这样也让我对爱情还有些信心和期待!”

    芳华不闹了,默默地握紧了白芸的手。

    我会的!为了我和嘉辉,也为了周围人的爱护!

    回医院后就要准备出科考试了。题目倒是都不难,只是对该科室常见疾病的临床表现、诊断和处置的考察。

    这些内容,大家天天都在接触、也经常听主任们查房的时候提到,所以同学们都考得不错。五年制和七年制的学生并没分出个高下,不过这没分出高下本身也说明了五年制学生的实力。

    星期天,芳华等人到科里最后巡视了一遍病人,因为还要写交班记录。

    那个老糖尿病患者在芳华给他最后一次换药的时候说:“小林大夫,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转科了?”

    “是啊!”

    “真舍不得你走啊!”

    “呵呵,大爷,您别担心,段医生还在啊,他会继续照顾您的!”

    “那是!那是!段医生也很好!协和的医生都很好!”

    “就是嘛!我想,来接我班的实习医生,也是很好的!哦,对了!您到时候提醒他,给您伤口里填的这个纱条不要填紧了。您这伤口就快长好了!”

    老人颇有感触:“是啊,我这烂脚都烂了半年多,真没想到还有能长好的一天。太感谢协和的医生了!”

    内科病人往往住院时间长,病情好转的慢,所谓“病去如抽丝”嘛。当内科医生真是需要极好的耐性,以及极高的和病人沟通的技巧。当然,所有的医生也都需要。

    芳华自认为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情商也并不高。但身为医生。她还是会在病人面前收起自己在父母跟前娇纵的脾气。

    好在每当她看到病人的苦痛,就会自然而然、设身处地从病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虽不能说“视病人为亲人”,但她充满理解和同情的话语、眼神,也会给病人们留下好印象。即使不是她主管的病人也对这个常常微笑、有问必答的小医生很有好感。

    白芸曾问芳华,怎么每天都笑眯眯的,随便哪个病人抓住她都能唠嗑唠上半天。

    芳华说:“你想啊,病人住到医院,其实就是把性命交到了素不相识的医生手中。他们心里一定还是很紧张、很担心的。我们当医生的除了给他们定治疗方案,关心他们身体康复的情况之外,还应该多和病人交流,让他们心情好起来。这样的治疗效果才会更好,这也是一种心理治疗吧!”

    其实芳华还觉得,慢慢磨练和病人打交道的功夫,也是对临床能力的一种提高。

    所谓的医患矛盾,的确往往是医护方面先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而病人作为弱势群体只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和医生对抗的。

    很蛮不讲理的病人也有,但是很少;而如果医护人员做得更好些,能体谅他是在生病,有些矛盾也许就不会出现了。

    这一点,芳华过去工作的部队医院就明确规定。医患发生矛盾,只能是追究医生的责任。芳华曾经也有些不理解,觉得医院很过分,都不帮自家人说话。

    但随着阅历的增长,她渐渐明白,医院其实是以此来警诫医生,要自己先做到无可挑剔了,再说别的。

    而实际上,医生也是人,也是有脾气的,所以不可能真的无可挑剔。即使态度无可挑剔,医术、医技也难以做到很完美。所以,医患矛盾,主要责任的确是在医生身上。

    芳华可不想和病人发生什么纠纷矛盾,所以她现在就告诫自己,和病人的交往中要做到“理解先行、检查自身”。这可能比什么空泛的“视病人为亲人”更容易做到一些。

    所谓好的医德医风,并不是讲讲大道理就能做好的,它也和医术的提高一样,是个慢慢积累的过程。

    做到一次对病人好并不难,难得的是在漫长的从医生涯中,始终如一地理解和善待病人。就像人人都做过好事,但很少人能做到像雷锋那样的境界。

    当医生不难,当一名好医生可就难了。

    爱上一个人并不难,和一个人天长地久就难了。

    所有的事情,说到底都是需要坚守心中的信念罢了。

    芳华下一个科转到了呼吸内科。这大夏天可不是呼吸道疾病的高发季节,所以她竟然一下子有点“清闲”起来。

    芳华不由感慨:唉,生不逢时啊!如果冬天来呼吸科,一定可以有更大的收获。

    不过呼吸科也不是真的一点事情没有。

    有个七十多岁、肺癌晚期的病人,癌细胞全身转移。心肺功能也衰竭了。带习老师说他也就剩这两三天时间了,让芳华准备写死亡记录了。

    这种看着病人等死而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芳华的心情糟透了。她也不敢面对病人和家属的眼神,绝望、麻木,让人看着心痛。

    终于在一天下午,病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主治医师带着大家抢救了一番后,还是宣告了死亡。

    家属很平静,医生们也很平静。芳华表面上也很平静,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医生不是神仙,其实对很多疾病也是无能为力的。不要以为医生平静的外表下就没有悲痛。只是这个职业会经历太多的生死离别,所以他们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心情,否则每个病人去世时都感同身受的话,最终这巨大的精神压力会把自己压垮的。

    不过,芳华的功力还有点欠缺,心里还是很不平静。所以晚上,她自然而然地想找自己的“解压器”倾诉一番。

    嘉辉听了她的诉说后说:“死者已经去了,不要再多想了!还是多想想,以后怎么多做事、少犯错,帮助更多的病人吧!”

    “嗯!”只要听到嘉辉的声音,芳华就会安心。想到以后每当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和他诉说,都能有他安慰,芳华就从心里感激上苍给自己重生的机会。

    “嘉辉。我真的好想你——”芳华用撒娇的口气说。

    “嗯,说吧,后面是什么?”嘉辉的语气很平静。

    唉!不好玩,都不上当了!

    芳华老老实实地说:“我好想你做的菜啊!”

    听筒里传来嘉辉的笑声:“馋猫!怎么,还是吃不惯食堂的菜啊!”

    “是啊!都怨你把我的嘴巴都养刁了!不要说协和食堂的饭菜我吃着没味,就是馆子里的那些所谓川菜,我吃着也是没劲!”

    “哦?那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光吃水果!你一到夏天就这样!”

    “嘿嘿,没有啦!我还是坚持吃饭的,只不过常常没吃完罢了。”芳华心里偷偷说:然后就吃西瓜当晚餐了。

    “你不是说赵玉玲在一家小店里买到了富顺香辣酱吗?用那个下饭好啦!”

    “唉,那个虽然不错!可是北京太干燥了。老吃辣酱我会长痘痘的!”

    “哦,那你不能自己做饭吗?”

    “宿舍里不允许啊,再说我也没时间!”

    “唉——!”嘉辉也没办法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立刻赶到北京,给心爱的人做顿好吃的,看着她开开心心地吃下去。

    过了一会儿,嘉辉说道:“以后晚上你要找我,除了值班的时候在科里,其它时间你就打到病理科吧!我晚上会在那里学习的。”

    “哦,好的!”芳华并没有多想。

    过了几天后,她打到病房找嘉辉的电话是王菊接的。

    王菊说嘉辉去处置病人了,然后她对芳华说:“我和你说的那事可不是假的。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廖珊有多粘着梁嘉辉。不但上下班一起走,晚上也一直打着复习考研的名义,跟梁嘉辉问长问短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芳华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啊?廖珊真的想抢我家板凳?”

    王菊气愤地说:“怎么不是真的?我私下里问她这么做什么意思,她还说她就是喜欢梁嘉辉,喜欢很久了。反正你们还没结婚,她就有追求梁嘉辉的权利,大家公平竞争。真是气死我了。”

    芳华想了想,自己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也想不到别人会这样了。

    她问:“那嘉辉怎么做的?”

    王菊笑着说:“这你就放心吧!开始呢,梁嘉辉还对她客客气气的,也和她同行过几次,让我还有点担心。可后来他大概也知道不对劲了。这不,他现在晚上都躲到病理科去了。就算他值班不得不呆在科里,他也请我帮他挡着廖珊。你放心,不用他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芳华放心了,又为自己刚才那一点小小担心而有些惭愧,自己怎么能不相信嘉辉呢!他是和我一样的,不会变心的,就是不会变!

    我们都会坚守自己的心,不让别人再侵入的!

    正文 一百零七、两地书

    一百零七、两地书

    八月中,林志辉说过阵子会来北京开会,问女儿到时候要带什么东西。芳华当然开列了长长的一串吃食的名单。

    她和嘉辉说,这下不用苦夏了。

    嘉辉笑了笑,那吃完了呢,会不会苦秋、苦冬呢?

    芳华郁闷了,嘉辉啊嘉辉,你怎么那么了解我!我就是个没有川味就吃不下饭的人。

    不提这郁闷的事了,芳华和嘉辉说:这才一个多月我们电话费都打了好几百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嘉辉说:还不是你,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一打起电话就爱胡说八道、没完没了的。

    啊?!芳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传染上了嘉辉啰嗦的毛病。

    难道说,爱一个人就会喜欢对他啰嗦吗?

    不过为了节约电话费、也为了不变成话痨,芳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减少打电话的时间,多多写信。

    嘉辉倒是无所谓,一切听芳华的,她说写信就写信好了。

    可是往往嘉辉每次写几张信纸,芳华只有薄薄的一页,让嘉辉大呼不公平。

    芳华还振振有词:你是男的,别那么小气嘛,多写几个字又少不了肉!

    这没心没肺的话让嘉辉拿她没办法。

    其实写信是件很浪漫的事情。摊开信纸,凝望窗外,遥想良人,慢慢将心情见诸笔端,这样写出来的信一定读起来让人“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可惜芳华已经被短信电邮这样“短平快”的通讯方式,消磨掉了本身就不多的浪漫细胞。自从有了手机和网络,人类就不会写信了。

    嘉辉显然不缺少这古典的浪漫情怀。他的来信,厚厚的几大张,什么内容都有,比如实习中的趣事,复习功课时的疲劳,学习中的收获等等。

    那些时而轻描淡写、时而深情厚谊、时而轻松调侃、时而大胆热烈的语句,处处流露着对芳华的思念,让芳华每次读后都深深感动,深深满足。

    “今天收了个小女孩,做矫形手术的。看她打针的时候,明明很痛,却紧咬着嘴唇,连连摇头说着不痛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你。你也总是这么一副倔强、不认输的样子!”

    “今天遇到张主任送急诊病人到病房,他让我给你带个好。说起来我们两人能走到今天,也有张主任的一份功劳不是,他算不算我们半个媒人呢?加上卢老师,可以算整个了吧!”

    “今天去图书馆借书,在门口的草坪坐了一会儿,又想起你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睛假寐的样子。绕道到荷花池走了一圈,荷叶荷花依然和往年一样美丽,只是她们都在等你回来欣赏。”

    “复习的很顺利,像你说的,我要考不上,就没人考的上了!不过,我现在可不只是为了考上。主任已经帮我选好课题了,我晚上去病理科也是为了学习如何做电镜标本的切片。主任也在帮我留标本了。他很高兴我能读他的研究生,他说谢谢你帮他游说了一个衣钵传人哈。”

    “我的电镜标本制作已经过关了,看到信里夹带的那张扫描电镜照片了吗?那是支气管粘膜上的纤毛柱状细胞。是我拍的,很漂亮吧!像不像海底的海葵?”

    “芳华,你信不信,等你明年回来,我不但考上了研究生,很可能第一篇论文也发表了。到时候,我要用这第一笔稿费送你一件礼物。”

    ……

    芳华读着嘉辉的信,总是又想笑,又想哭。这个嘉辉,有谁会在情书里寄细胞标本照片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浪漫,还是不浪漫了!

    慢慢地,受到嘉辉的影响,芳华的信也开始越写越长了。

    “嘉辉,做标本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些固定液、染色液可都是有毒的。”

    “又要实习,又要复习,又要做实验,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超人啊。你这样,让我很自卑哦!看嘛,我就只是实习,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亲爱的,我们不急。我们按部就班地拿学位,好吗?难道你累垮了,我不心疼吗?”

    “嘉辉,寄一张你在病理科或者电镜室做实验的照片来吧!这样我可以参照新的形象来想你了!我们要与时俱进嘛!”

    ……

    芳华也逐渐发现,写信的好处是可以反复拿出来复习、品味,不像打电话一遍就说完了。这就好像天长地久和曾经拥有的区别。

    不久,林志辉到了北京,当天晚上拎着个大包找到芳华的宿舍。

    芳华高兴地把大包里好吃的东西一一拿出,却发现里面还有个包得很严密的包裹,圆滚滚、不规则,不像吃食。

    她疑惑地问老爸:“这是什么啊?”

    林志辉忍着笑说:“你打开看就知道了,是嘉辉让我带给你的。”

    芳华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嘉辉,带的什么东西啊?会让老爸这么好笑呢?

    布娃娃玩偶?不会这么幼稚吧?

    有点沉,有点硬,是什么工艺品吧?这让我往哪儿搁啊?

    这形状怎么有点像个砂锅?不会是让我自己做饭吧?

    晕,包了这么多层布和报纸,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当芳华终于拆完了所有的包装,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眼前时,她不由愣住了。

    一个小巧的,比普通花盆稍微大一点的,玻璃制的——

    泡菜坛子!

    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