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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几个人都被他逗笑了。

    芳华趁别人不注意,侧过头对嘉辉说了一句:“辛苦了!”

    嘉辉摇摇头,只是继续站在她的左侧,轻轻拉着她的胳膊,小心不让旁边的人挤到了她。

    到火车上有了座位就没那么挤了,两个城市隔得也近,列车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到了绵阳。

    这火车站和广场都是才修没多久的,看上去崭新而整洁。几个人出站后一看,都说不错啊,挺有气派的。

    芳华带着他们坐上单位的交通车,一路穿过绵阳市区向城另一边的科学城驶去。在经过市区街道时,看到那些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已经是片片黄叶飞了。

    过了江左拐,沿着上山的斜坡路,经过绵阳的电视塔下,开进了科学城的大门。

    还有些单位没从山里搬出来,这里都还没住满呢,行人也就不多,倒是显得街道更加笔直,道旁的树木葱茏,办公楼巍峨,居民楼整齐。进了大门没多久,又开始下坡。

    交通车一路驶过静谧的街区,一边是宽阔浩荡的涪江水,一边是沿山而建的新城。道旁的银杏叶已经黄了,山坡上的爬墙虎也红了。这一切在同一片蓝天下,美得如一副图画。

    张永戴平几个人都不由感叹起来:“哇塞,这里太美了!太安静了!好像世外桃源!”

    罗曼丽说:“好像国外的小镇呢!”

    芳华自豪地说:“我们所里出国考察的人回来后,也这么说呢!”

    大家到了芳华家,孙玉敏特意提前下班在家里接待。林征宇去外地中学当实习老师去了,国庆没回家。所以,尽管来了六个人,还是完全住得下。孙玉敏安排嘉辉还是住客房,张永和戴平住林征宇的屋子。三个女孩就在芳华屋里的大床上睡了,好在她们都不胖,也不是很挤。

    客随主便,几个人都被孙玉敏带到公共浴室去洗了澡才回来。家里虽然能洗,但一个个进去洗,时间就太长了。

    晚上吃饭时八个人围了一桌,六个都是年轻人,特别是有戴平这个最会搞活气氛和罗曼丽这个最会主持节目的人,还有回到家非常放松的林芳华也参与进来,怎么会不热闹呢。林志辉和孙玉敏看着这一帮风华正茂的孩子们,也很开心。

    饭桌上大家就开始热烈讨论起这两天怎么玩了。绵阳的旅游资源是没法和成都比的,名胜古迹、山水佳处都没有拿得出手的。

    但有时候,看风景并不在乎看的是什么,关键是和谁一起看。

    第二天一大早,芳华带几个同学去吃了绵阳的特色小吃——米粉。

    这东西不知道当地人怎么那么喜欢吃,早上往往是一碗米粉当早餐了。芳华对这小吃还真是没什么特殊感情,她更喜欢成都的酸辣粉。不过,戴平等人吃了倒都说不错。

    然后,她带他们去外地人来绵阳必去的富乐山玩。

    这不起眼的小山,完全是因为沾了刘备和刘璋在此相会的光。据书上记载,刘璋在这里大摆酒宴招待刘备,足足摆了百天。

    你说你刘璋,摆酒也就罢了,需要摆三个多月吗?还把所有的好东西、好酒好菜都拿出来招待刘备那个大耳贼。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难怪刘备要说:“富哉,今日之乐!”了,意思是:“今天太高兴了,要发财了!”结果,将刘璋取而代之,成就了蜀汉霸业。

    这么说起来,这个富乐山也挺重要的了,没有在它这里发生的这次相会,三国中有没有蜀汉也难说啊!

    几个人被芳华的这一通歪批历史逗得哈哈大笑。

    虽然富乐山这块儿的建筑物都是仿古建筑,看着太没历史文化底蕴。不过高阁毕竟是高阁,登临其上,俯瞰绵阳市区风光,还是让人心怀不由为之舒畅。

    芳华站在最高层的栏杆旁,正在给几个人解说着城里的景物风光。因为爬山登楼走热了,而解下来拿在手里的纱巾,被高阁上的天风吹起,和着她的披肩长发一起舞动飘扬在空中。

    芳华浑然不觉,还在指点江山,神采飞扬。

    这幅意气风发的样子,被一边的嘉辉悄悄地摄入了相机里,也永远地印刻在了他的心里。

    【先这么多吧!晚上看情况加更!没状态了!】

    正文 七十八、鹤舞沙洲冷

    七十八、鹤舞沙洲冷

    从富乐阁下来,芳华还带着大伙儿去转了一圈富乐堂。顺便瞻仰了山后的宋哲元墓,给他们讲了二十九路军大刀队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年轻人的脚头好、走路快的原因,原定一天的旅游计划才半天多点就完成了。当他们回到芳华家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下午…多,一个个都精力旺盛的样子,问芳华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

    孙玉敏看着芳华犯难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听所里的几个年轻人都说江心洲那边有一处林子,这些年有越来越多的白鹤在那里聚居,多的时候有上万只呢。”

    画报上和动物园里倒是见过丹顶鹤,几个人倒是还都没见过白鹤。一听之下就都来劲了,说去看看。

    芳华看看挂钟的时间,还在犹豫:“可是,这会儿去,赶不回来吃晚饭了!”

    孙玉敏说:“那你们带上吃的,去那里野餐玩,不是更好?”

    芳华一听,高兴地跑过去拉着妈手,做庄重握手状:“同志!说得太好了!您就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啊!”

    孙玉敏一把打掉她的手:“去!没点样子!这两天你都成了人来疯了!”

    罗曼丽笑着说:“阿姨,在我们面前,她就是个最老成的。也就是在您这儿。我才发现她还挺皮的!”

    芳华冲她做个鬼脸。

    孙玉敏给年轻人们收拾了些熟食饮料水果带上,嘱咐他们早去早回。众人答应着,出门踏上了前往江心洲的路。

    他们走河堤,逆流而上。东西都放在男生的背包里,女生们甩着空手,不时摘下岸边的芦苇和茅草来玩。

    芳华和王菊在玩着顽童的游戏——斗草。两人各拿一根野草,交叉后各自用力拽,谁的被拽断了,谁就输了,然后再去找根草来接着斗。

    两人斗得不亦乐乎,各有胜负,一路上长长的青草有很多都遭了这两人的“毒手”。

    罗曼丽则欣赏堤岸上毛绒绒的芦花,说要摘回去插瓶。她自己折了几根没折动,戴平就在一旁拿小刀帮她削下来。

    张永在后面直摇头:“唉,你们这帮破坏环境的家伙!”

    芳华吐了吐舌头,再看看自己的手也被青草汁染绿了,也就罢手了。

    曼丽握着一把芦花,不一会儿,自己身上的毛衣外套就沾上了绒绒,难以拂去。她也就放弃了插瓶的小资梦幻。

    几个人这才老老实实地继续走路。

    连绵几里的芦苇荡都有一人多高,人走进去,一会儿就淹没在其中了。虽然还没到芦花飞雪的时节,但望过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秋风吹起,小路旁的苇丛左右摇摆,苇叶沙沙作响,如人低语,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别有一番风情。

    芳华站住,闭上眼,呼吸这原野的清风,聆听这自然的天籁。

    后面跟着的嘉辉,看到她这惬意的模样,也不禁微笑。上前拉起她的手,说:“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芳华一边挪动步子,一边说:“别把我带沟里去了啊!我懒得睁眼了!”

    嘉辉回头一看,果然这惫懒的家伙仰头闭着眼睛,拖着脚步走路呢。他不禁摇头失笑。

    再看看芳华含笑的嘴角,红润的嘴唇,嘉辉的心里不由一动,拉住芳华的手一紧。但随即又深吸口气,转过身,继续牵着后面的人慢慢走路。

    走出这成片的芦苇荡,来到一片滩涂湿地,嘉辉叫芳华睁眼。因为这里开始有寥寥的白鹤出现了,她们或觅食、或休憩、或盘旋。

    继续向前走,白鹤也越来越多了。

    有时见群鹤一飞冲天,翱翔于苍穹;有时见双鹤对舞于芦荡水边。交颈缠绵;也可见一孤鹤滑行落下,如风中坠落的秋叶。

    众人沿着岸边且行且看,并不敢上前惊动鹤群,但嘴里都在不住地赞叹:“太美了!”

    越靠近传说的白鹤林,鹤群越多,大概有成千上百只吧。远远看见白鹤林那边的树上也都停满了白鹤。大概是快到日落黄昏时分,归巢的白鹤也越来越多了。

    大家看着天空飞来飞去的鸟儿,感叹不虚此行。

    芳华记得上美学欣赏课时,老师让大家思考:美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这是美学界争论的主题。最后,老师的观点是,美既是主观的又是客观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明美是主观的,受个人审美观的影响。

    但是芳华也认为,美同样是客观的。

    自然界中,就总是有那样一些事物,比如,浩瀚的星空、辽阔的海洋、骏马的奔驰,还有鸟儿的飞翔,等等,它们就是会让所有的人都承认它们的美丽。

    为了不惊扰白鹤,大家也就在林边欣赏了一会儿。林子那一边,远远的看见也有四五个人在赏鸟。

    罗曼丽看到这群人里居然有一个白种外国男人,不由多看了几眼,还指给芳华看。如果是在成都街上看见老外,不稀奇,但在绵阳这种二级城市就有点少见了。

    芳华也看了看,怎么觉得老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么眼熟。

    她不由再站近一点,仔细一看。

    啊。这不是江波师兄嘛!

    自从上次他给自己带了药,就再没来医院了。听说是课题组很忙,芳华只得让妈妈在工号里遇到他时,转达了谢意。

    今天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当然应该去打声招呼了。

    芳华和嘉辉他们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离着老远,芳华就喊起来:“江波——!师兄——!”

    正在和老外聊天的江波闻声一愣,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个总是文静微笑的女孩,此刻竟然笑容灿烂地朝着这边疾步走来。

    他不禁也咧开个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林芳华!又见面了啊!”

    两人走到一起,都是笑着互相打量了一下。

    一个想:没变,还是老样子。一个想:几天不见,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两人同时张口说了声“你——”,不由又都停下来,相视一笑。

    江波手一抬,做个“请”的动作:“你先说!”

    芳华就是想问他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江波告诉她,原来这老外就是所里请来的俄罗斯专家之一,刚来还没两个月,人生地不熟的。这国庆放假老外又不能回家,室里的几个年轻人就陪着他一起玩。

    芳华看他刚才和老外详谈甚欢,不由感兴趣地问:“你还会俄语啊?太厉害了!”

    江波笑笑:“没什么,就是我爷爷以前在苏联留过学,小时候教我的,幸好大部分还没忘。”

    芳华又说了谢谢他送的药。效果还不错。江波说不用客气,那还是江涛帮着找的呢。

    芳华心里一愣,不是说他找人要的吗,怎么又是江排长找的呢?不过再一想,谢他也一样,反正他们是一家人嘛。她说,那我还该写信谢谢江排长咯。

    江波笑笑,指了指芳华身后:“你同学?”

    芳华自然地回头一望,戴平几个人站在较远些的河滩那边,正在没有白鹤的水域打水漂玩。嘉辉则站在近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见自己转头。冲自己挥了挥手。

    芳华笑着转过头来说:“是啊,我请学校的几个好朋友来绵阳玩!听说这里有白鹤,就带他们来了!”

    江波笑着说:“嗯,挺好!挺好!”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有白鹤好呢,还是带同学来玩好,还是什么别的好。

    芳华也没在意,只是感兴趣地指着江波手里的相机说;“今天又拍了不少好照片吧?”

    江波看着她那羡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说;“嗯,等我洗出来寄给你看!”

    芳华立刻打蛇随棍上:“那好啊!要不这样,师兄你以后去什么地方,又照了什么好照片的话,能不能也都给俺寄几张,让俺欣赏欣赏呢?”

    江波暗叫声不好,怎么惹上这麻烦事。

    但是看着芳华嘻皮笑脸的样子,他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欢畅,表面上却故意唉声叹气地说:“哎,你上次可还欠着我一顿饭呢!这前账还没还,现在又要我给你照片,又有了新账。你说怎么办吧!”

    芳华才想起来,本来是要请人家吃饭的,却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自己一直在养病,都没来得及兑现承诺。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我都忘了!那我下次寒假回来请你好了!”

    江波长叹一声:“唉——,我还有一个月做完课题就要走了啊!”

    “啊?这样啊,那,那——”芳华转了半天眼睛,也没想出来怎么解决。

    江波掌不住了,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芳华的脑袋:“行了,小丫头,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是吃不起饭的人吗!行了,照片的事答应你了!”

    芳华“嘿嘿”地笑着,又伸出手:“谢谢了哦!”

    江波也伸手握住芳华的手,感觉手中温软柔滑,不敢多握,轻轻一握就放开;“不客气!”

    芳华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江波师兄再见!”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江波点头微笑:“再见——!”他却没有立刻走开。仍是站在那儿,目送芳华的背影离开。

    只见芳华冲着小山坡上的那个男生跑过去,快到时,她伸出手,那男生也伸手拉住她,两人并立在山坡上,相视而笑。

    映着天空的晚霞,映着翩飞的白鹤,他们在夕阳中的剪影,竟如斯美丽。

    江波不由举起相机,很快抓拍下这一画面。

    放下相机,那两人已经渐行渐远。江波长舒了一口气。

    一阵秋风吹过,林中树叶、江边苇叶都簌簌作响。江波身畔的一棵树上,一只白鹤受惊后,扑愣愣地拍打翅膀,冲上云霄。

    江波跟着看向高远的天空,不禁郁气顿消。

    【明日凌晨的正常更新可能要晚了,也许晚到晚上!汗!这一章码的我心疼啊!】

    正文 七十九、医学生的成长

    七十九、医学生的成长

    愉快的国庆假期结束了。几个人乘坐科学城发往成都的班车返回了学校。这回,芳华可是死活不愿挤火车了。

    当天晚上,芳华就跑去动物房看狗的情况。已经有许多小组的狗都没能挺过这次手术,换了新狗。

    第六小组的狗竟然还奇迹般地活着,只是瘦得厉害。是啊,这次做的是肠子的手术啊!以新手的技术,它的肚子里面,肠子一定都粘连成一团了吧?居然没有发生肠梗阻,真是奇迹!

    芳华抚摸母狗那气胀的肚子,帮她顺着肠道。想想再过一周,这狗就又要接受一台大手术,真不知道是希望她恢复健康好呢,还是希望她一了百了结束痛苦好呢!

    到手术那天,果然全班的狗都换了新狗,只有芳华她们还是用的原来这只母狗。带实验的老师来看了狗的情况,说:不错,还很有希望挨到第四台手术。

    可是组里没有一个人感到高兴,就连芳华这个本来最不希望狗死掉的人,也沉默了。

    这次手术是脾切除,手术过程并不复杂,只是必须将切断的血管结扎牢固。避免术后出血。手术的张永和嘉辉,倒是做的都挺稳妥的。

    可是术后,狗的情况明显不如其他组的好。没办法,她都三朝元老了,太虚弱了。

    芳华天天去狗舍,照看她,给她喂水换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都奄奄一息的狗又顽强地挺到了最后一次手术日的到来。可是这次是胃大部切除,即使是健康的狗,也是九死一生的啊。

    别的组都牵着新狗去做手术了,芳华抚摸狗肚子上的三道手术疤痕,沉默了半天。

    王菊也蹲下,顺着狗背上的毛,问:“我们能不能不做这手术?”

    芳华说:“不能吧,不做就没成绩了!”

    “那能不能换只狗做啊?别的组都是换了狗的!”

    芳华苦笑:“可是,他们的狗是死了的。我们的没死啊!”

    “那就当她死了不就好了吗?”

    “试试吧,等会儿问问老师,看他怎么说吧。”

    带习老师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这组不错啊!我带习这么久,这还头一回见到连过三关的狗。今天,它要是能活着下手术台,我就给你们满分!”

    芳华几人一起说:“我们能不能换只新狗做啊?”

    “啊?换狗就没有满分了啊?”老师看看她们的眼神,明白了:“嗨,你们就是不做,这狗也没用了,还是要杀死的。再说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你们又何必再让另一只狗受罪呢?今天的手术是胃大部切除。你们应该知道,基本上这些狗都撑不下来的。”

    自从真正开始动物手术后,芳华也认识到:因为这里简陋的条件,无法做到严格无菌的环境,还有缺乏术后良好的护理支持体系,要狗撑过这最后一关,还要能康复,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难怪老师说,活着下台就是满分。

    这么说来,今天就是这狗的末日了。两个女生眼圈都红了,男生们也低着头。

    老师理解地看着这个组的成员,说道:“没办法啊,学校经费有限,动物手术只能这样了!你们慢慢过来吧,不着急!”然后先走开了。

    芳华看着面前的狗,还是那么温顺无争的眼神,只是身躯已经消瘦了很多。她缓缓抱起狗,走向手术大厅。看到那手术桌,她觉得此刻它真像个祭台。

    大家准备好后,本该主刀的王菊却下不了手。刀递到戴平手里,他的手也略微发抖。他摇头放下刀子。而本是做器械护士的芳华和王菊交换了位置,拿起了手术刀。

    她飞快地做了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做完,早点结束痛苦。

    可这手术很复杂,分离结扎缝合等各项操作又多又繁杂。做着做着,芳华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台下的嘉辉站在旁边轻声问:“要不要擦汗?”

    芳华点点头,侧身偏过头去。嘉辉用纱布给她擦擦额头,又拉了一下那个对她的脸来说有点过大的口罩,帮她调整合适了,最后点点头对芳华说了句:“放松点。”

    芳华不语,但是接下来做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开始那么焦躁了。摒弃了心中的杂念,手术终于顺利做完了。

    实验老师来验收后,第六小组全体请求让这只狗安乐死。老师同意了。

    大家从动物房出来后,没有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的,而是各自默默散开,都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心情。

    嘉辉陪着芳华散步到荷花池畔,在和钟楼隔湖相对的那张长椅下并肩坐下。

    虽然他们都拿出了专业书,做出看书的样子,但其实都没有看进去。芳华是心里烦闷未消,嘉辉则是关注芳华。

    见她一会儿胡乱翻书,一会儿盯着书发呆,嘉辉忍不住了:“说说吧!说出来好点!”

    “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芳华关上书,“以前那些动物实验我们还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是因为我们没有怎么虐待它们。可是对这狗的连续手术,实在是太残忍了。”

    嘉辉开导她:“那总不能在人身上练手吧?”

    芳华说:“大道理我明白,为了医学的发展。就只有牺牲动物来做实验了。可是,应该能够给它们更好的生活条件的,也该取消很多没必要的实验。”

    “医学上这些n理道德的问题,太复杂了,向来是众说纷纭,意见不统一的。你又何必钻牛角尖呢?

    芳华自失地一笑:“我就是神经反射弧太长,反应有延迟和滞后效应。所以,这情绪反应得慢慢消除,你得容我缓过这阵子就好了!”

    嘉辉微笑着转过头,看着远方的钟楼说:“就你歪理多!”

    然后又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下周,人民公园的菊展就要开了。你还没看过吧?挺不错的,一起去看看?”

    芳华顺嘴说了声“也好啊”,然后又转头对嘉辉抿嘴一笑:“我没事的!你不用想着法儿地逗我开心!”

    嘉辉也笑了:“我知道,是我自己也想去看!”

    芳华腹诽:哼,骗谁啊?年年看,你还没看腻啊!

    不过她也没揭穿,而是拿起书说道:“要想看菊展啊,现在就要多看会儿书咯!”

    于是,两人这才真正地开始用功了。

    秋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长椅边的银杏树上,时不时地有随风旋转的黄叶,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肩上、书上。

    这时,他们也只是轻轻拂去黄叶,相视一笑。又继续看书了。

    不久后,诊断课开始进入和标准化病人配合学习的阶段了。

    医院特别腾出一座两层的后勤楼,重新装修出很多间迷你诊室,方便同学们一对一地和标准化病人对话。

    轮到三班练习这天,同学们按照朱老总(朱丹阳老师,刚刚卸任的内科住院总,同学们都称她朱老总,可是她又高又瘦,和朱老总可没半点相似)的事先安排,各就各位到了自己的诊室,静静等待标准化病人这特殊的“老师”的到来。

    芳华进屋后先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只有一张诊桌,两把椅子,一张诊断床。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芳华把笔记本摊开放在桌上,坐下来等着。过一会儿见人还没来,又看见窗户开着,就走过去想关上窗户,因为今天天气有点凉了。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看见班主任卢丽芳老师走了进来。

    芳华条件反射地问:“卢老师,您怎么来了?”忽然又醒悟道:“哦,您也是标准化病人啊!”

    卢老师笑着边进来边说:“是啊,没想到吧!”

    芳华还真是有点意外,毕竟她刚才心理准备的都是和一个陌生人见面呢。

    卢老师接着说:“我在暑假听说医院有这个项目,就报名了,还经过考试才能入选训练营呢。这几个月都在培训了。后来听说你受伤了,你看我都忙得顾不上来看看你!不过,听说你现在没事了?”

    “嗨,早就没事了!多谢您的关心!您先坐着,我把窗户关了就来。不然这屋里有点冷!”

    芳华关好窗户,回到桌前坐下,对卢老师说:“那我们就开始吧!”毕竟这相当于上课,是有时间限制的。

    卢老师点点头。

    芳华按照要求开始询问“病人”的病情,卢老师也按预先背好的资料一一回答。

    这就好像卢老师手里有一把底牌,芳华的任务就是把底牌全翻开,让真相大白。

    但是她只能一张张地去猜,猜对了,卢老师就翻一张出来。没猜到的,卢老师当然就会扣下这张牌,就相当于真正的病人隐瞒了病情。这样,芳华当然就失败了,要被扣分的。

    卢老师手中有多少张牌,芳华不知道,她只能尽量放宽范围地猜,尽量问得全面细致,这样才能套出卢老师的底牌来。

    等芳华觉得已经没什么可问的时候,叫了停止。然后。芳华把自己的初步诊断结果写下来,再和“病人”卢老师开始回顾讨论。

    卢老师这时候就转换到老师的角色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物理课老师,而是诊断课老师了。

    她总结了一下芳华的问诊过程,认为芳华在她所接触过的学生中是最不紧张的,问诊过程也条理清晰,而且态度良好,关心病人。

    芳华知道,老师一般都是惯例先表扬一番的,关键看后半段怎么评价的。

    果然,卢老师还是指出了芳华存在的问题:主要是遗漏了一些细节。比如“病人”在别的医院具体的检查和治疗情况,病人本次发病的诱因没有问出来,等等。虽然芳华最后得出的诊断是正确的,但是从问诊的角度看,并非完美。

    芳华听了卢老师的分析后,这才心悦诚服了。果然,老美的标准化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让没学过医的人,都能将医学问题讲得这么专业。

    而且,如果自己完全按照老美的问诊过程来的话,的确基本不会有所遗漏。但是,芳华因为带着些过去临床工作的痕迹,问诊很中国化。她习惯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得到最大量的有用信息,可以快速诊断。

    而美国人,是慢慢和病人聊家常般,问诊时间很长的。这在中国是不可能实现的,中国医生一天门诊量那么大,能给病人几分钟就差不多了。

    不过美国人的方式方法还是好的,很有必要学习。因为如果在病人收入病房后,医生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和病人多交流,问诊当然是最重要的交流。自然这里面问诊的技巧可就讲究的多了。这在教学指导里都有描述。

    后来,芳华也和别的标准化病人又做过几次对练,感觉收获很大,自己的问诊的科学逻辑性有明显的加强。

    而其他同学们也都反映,现在要是遇到个真正的病人,他们也都知道该怎么问病史了。

    标准化病人,在他的“使用者”这里得到了初步好评。

    正文 八十、不放弃

    八十、不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本次奥运会美国梦之队的影响。篮球运动一下子风靡了全校。

    开学后,各院系内部都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篮球竞赛。一波男子篮球的热潮过去后,又流行开女子篮球赛了。

    九零级体育部长祁东顺应潮流,也在本年级筹办起女篮比赛。

    三班体委方兴把女生都召集起来,一问,又是没人打过篮球。芳华自己对体育也基本上就是个看客,虽然喜欢投篮,但是其他技巧都没练过,只有“瘸腿”技术的她,很自觉地把自己归入了不会打篮球的行列了。

    方兴说:“不管怎么样,也得凑一只队伍出来吧!这样,自愿参加篮球队的举手!”

    结果就白芸和芳华两个班干部举手。

    方兴晕菜了:这帮女生,学习成绩都个顶个得厉害,怎么就是体育方面不行呢?当她们的体委,可真累啊。

    方兴没办法,只能抓壮丁了。

    他先点了文娱委员郭玲的名。郭玲摆手说自己不会篮球,还抱怨道:“什么球都打,怎么就不打排球呢,我好歹在中学也是校队的呢!”这倒是真的,八十年代受女排五连冠的影响,中学里的女子排球运动可是很普及的。

    白芸劝她:“我也不会啊!但你别忘了。你可是班干部,要带头支持啊!”郭玲只得参加了。

    方兴又点个子最高的朱苒锦和廖珊,这两位“淑女”死活不干。接下来矮子里拔高个,杨茜和黎舒两个又被选上了,其实她们也就比芳华高一点点儿。

    方兴一看,这主力阵容身高都不超过一米六五啊!没办法,能有人打,就不错了!凑合吧!

    第一次比赛对阵二班,两个班的女生都是菜鸟,而且个头也都不高。开场哨一吹,两边的人在场上就开始了一窝蜂的乱抢。

    芳华明显感觉到不适应。

    因为这不像踢足球的时候,场子大,大家有一定的站位,虽然也在抢,但是还没篮球这么扎堆。足球又不能用手的,不准推搡。

    可这篮球比赛,好嘛!你刚拿到球,左右马上就被围个水泄不通,无数只手就伸过来了。拍啊,打啊,抢啊,拽啊,拉胳膊的,推肩膀的,干什么的都有!然后,球就没了。一堆人又追着球去了。

    芳华深切体会到,这女子篮球哪是篮球啊。根本就是橄榄球嘛!

    芳华看着自己被人拍红的手背,再看看四周笑得嘻嘻哈哈的观众们,很郁闷!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耍猴给人看呢!于是,她也没那么积极了,也不扎人堆里抢球了,就在外面溜达着!

    说是篮球吧,就没见几个人能在场上成功地运几步球,球几乎就是在人手里传递,不,应该是争夺。脱了手的球,也就在地上滚两下,就又被人抱起来跑,结果哨响了,走步!

    场下又是一片大笑。

    芳华可笑不出来,毕竟她也是场上一员。她在中圈靠自己半场处一站,双手环抱胸前,也当起观众来。这是她对场边观众的哄笑表示不满。

    方兴喊她:“林芳华,你在干什么?去抢球啊!”芳华没理他,还是站在那儿。

    嘉辉看着她,嘴唇动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

    这时候。那群正在争抢的女孩子中,终于有人成功突围了。却是二班的人。她这次没跑,而是直接将篮球甩过了半场。

    芳华觉得奇怪,忙回头一看,居然有个二班的女生早就站在本方的篮球架下了。原来二班早就埋有伏兵啊!

    芳华想都没想,噌地一声,就向那个女生扑了过去。

    那女生接到了球,刚刚转身,双手举起球正要投篮。芳华已经赶到了,她从后面跳起来,手重重地拍到那篮球正中,将球打飞了。

    “打手犯规!”裁判跑过来指着芳华,边打手势边说。

    芳华一愣,心想我没打到手啊。但又一想,他是裁判,他说了算。

    她举手示意自己犯规时,还在想,也许裁判跟在后面没看清楚吧。

    裁判判那女生罚球,她还真争气,一投就进了。

    芳华想起来了,这个女生叫李燕,在体育课篮球考试时是十投八中。芳华很郁闷,自己当时还十投十中呢!

    虽然是芳华及时回防,阻止了李燕的这一次进攻,但最终还是让她得了一分!这耻辱的一分,反而激怒了不服输的芳华!

    接下来,芳华也不管那么多了,不顾形象地加入了抢“橄榄球”的队伍。

    站在场边的嘉辉看她又恢复了生气,不由抿嘴微笑起来。

    可事实证明。在这种混战中,芳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她也不会运球,就算抢到球,运不出去,又没人接应,球就丢了。

    而球一到二班手里,她们就往对面半场甩过去就是,李燕准在那边等着呢。

    三班却根本没有安排什么防守战术,每次都是芳华发挥她那百米13秒05的速度,冲过去阻截了篮球,使李燕没能得逞。

    但是这么一趟趟的冲刺,相当于运动员训练时的二十五米折返跑,可是让芳华的体力消耗得不轻。

    这也就罢了,让她生气的是,她对李燕的一次成功防守,又被判成了打手犯规。

    芳华忍不住对裁判吼了一句:“我没打手!”自己刚开始手都被打红的时候,他怎么没看见呢?

    结果,裁判判李燕1+1罚球,两球都中了。三比零了。

    芳华更烦躁了,很不甘心。她对白芸等人说了声:“你们谁去看着李燕,我去抢球!”

    没想到一通乱抢后,球又到了二班人手里。芳华一见那个女孩甩球,就感觉要糟。再回头一看,本方半场就一个李燕站那儿,根本没人防守。

    这次芳华离得有些远,她不顾一切、发挥了自己最大的速度,在罚球线附近又追上了李燕,“砰”的一声盖帽,将篮球打出了底线。自己也刹不住车,一下子冲到篮球架下。

    等好不容易稳住了,芳华觉得累极了,心跳得很快,肺脏也有些疼痛。她不由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不停地大口呼吸。

    她们这种业余篮球的规则是,比赛分上下半场,各30分钟,包括暂停、罚球等垃圾时间在内。

    现在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芳华早到了她的体能极限。因为她是全场跑动最积极的人,唯一反复做着二十五米冲刺的人。

    那个可恶裁判的声音又传过来了:“打手犯规!”

    什么?那么大声打在篮球上的声音你没听到啊!

    恼火的芳华,捡起脚边的篮球,重重地冲着裁判前面的水泥地砸去!

    “咚!”的一声,球触地后弹起老高!

    裁判脸色一变,手指芳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方兴见情况不妙,忙过去和裁判打哈哈:“女生嘛,就这样!”将裁判拉开了。

    芳华没理他们,面沉似水地冲白芸郭玲几个走过去:“怎么没人防她?”几个人从没见过芳华这个样子,有点吓住了,都没吭声。

    芳华也没再说什么,大家都是菜鸟,彼此彼此罢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芳华依然有几次防守李燕,但是这几回她都故意做出很凶狠的样子,重重地打球,也有意碰了李燕的胳膊。

    反而裁判竟然都没吹,不知道是觉得她都三次犯规了、网开一面呢,还是刚才自己多少有点误判了而心里有愧、找平衡呢。

    心里有气还没消的芳华,想的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一响,芳华走到场边,没等方兴开口,抢先说:“下半场我不上了!”

    方兴愣愣地问:“你打的挺好啊,为啥不上呢?”

    芳华一瞪眼:“累了!”

    方兴见她满头汗水、运动衣也都湿了大片,确实是体力消耗很大的样子,没话可说了。他不由求救地看着嘉辉。

    嘉辉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了。自己拉起芳华的手,说:“我们先到一边歇歇去!”

    两人来到球场不远处的乒乓球台边。芳华往球台上一坐,嘉辉递过去毛巾和水。

    过了一会儿,嘉辉对芳华说:“你并不是真的累了,对吗?”

    芳华没看他。边擦汗边说:“谁说的,我真的很累啊!那么一趟趟地冲回去,能不累吗?”

    嘉辉双手握住芳华的肩膀,低头凝视芳华的眼睛:“你其实是怕输,对吧?”

    芳华心里一愣,抬头看着嘉辉说:“没有,就是打得很不痛快。我讨厌这种感觉!”

    嘉辉点点头:“你被裁判误判了三次,心里很委屈,是吧?队友不和你配合,你心里很生气,是吧?”

    芳华不由自主地点头:“嗯!”

    “所以,你觉得今天这场比赛输定了,你不愿接受这事实,所以你当了逃兵!”

    “我不是逃兵——!”芳华一下子站起来,可是最后的话音却底气不足地弱了下去。

    嘉辉将芳华轻轻按回球台上,问她:“你不是最欣赏乔丹的那句话吗?说说看!”

    芳华喃喃地说:“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无法接受放弃!”

    “是啊,乔丹打过那么多比赛,照样也有过失败。可是每场比赛,他都全力以赴,争取胜利,即使输了也不留遗憾。正因为他从不放弃,才能多次在自己发烧、拉肚子的情况下,还能超水平发挥,带领全队赢得比赛。”

    “你看你呢,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和队友之间没有信任和沟通,最后还不愿和队友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样的林芳华,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芳华嗫嚅着:“可人家真的很累呀!人家受伤后,体力是下降了嘛,再说耐力本来就不是人家的强项!”话音中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嘉辉抓着芳华的肩膀让她站起来,微笑着说:“我知道你还没有尽全力!如果这点难关都过不了,以后怎么当外科大夫呢?”

    芳华抬头看着嘉辉。他那无比信任的眼神,让芳华心里的烦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边的方兴在叫人了,嘉辉看看那边,突然轻轻拥抱了一下芳华,说道:“去吧!”

    虽然嘉辉很快就松开了,但众目睽睽之下,芳华还是脸上一热,也顾不上对嘉辉说什么了,甩开他跑回了场边。

    方兴微笑着看她跑过来,问她:“休息好了?”

    芳华“嗯”了一声,也微笑着对其他四个女生说:“下半场我们好好打,别让她们再得分了!”

    众人点头称是,还说起上半场,多亏芳华看住了李燕,不然还要丢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