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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15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丽不由指着那人说:“这应该是梁叔叔吧?”

    戴平轻轻咳嗽了一声,芳华也悄悄捅了曼丽一把。

    芳华也是不久前听戴平提过,梁嘉辉的家是单亲家庭,从小就没父亲。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这种事情总没好事,不是过世了就是离异。不过,罗曼丽还不知道这情况。

    姚阿姨看到两人的小动作,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这是嘉辉的爸爸。嘉辉两岁的时候我们就离婚了。嘉辉跟了我,他爸去了外地又结了婚,再没回来过。这几张照片,也就是给嘉辉做个纪念,怎么说也是他亲生父亲。”

    曼丽也觉得有点尴尬,忙指着下一张照片:“那这张是?”

    “哦,这是嘉辉的爷爷和四爷爷,在乡下老家照的。”

    芳华看了看照片上的老人,不禁说:“这两位爷爷的年纪相差挺大啊!”

    “噢,嘉辉的爷爷是老大,他四爷爷要小他十多岁呢。嘉辉他太爷爷死得早,全靠他爷爷支撑起全家,还供四叔上了大学,也就是嘉辉的四爷爷。”

    芳华再看了看照片说:“他们长的还是挺像的,都是浓眉大眼,高鼻梁!”

    大家谈谈说说,很快看完了一本相册。

    看到相片中,一个小小的婴儿,逐渐长大成了男孩、少年,直到成为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芳华倒是觉得姚阿姨挺了不起的。

    她不禁对姚阿姨说:“阿姨,您这十多年一个人带大梁嘉辉,可真不容易!”

    姚阿姨合上相册,笑得恬静:“还好吧。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难。小时候,是他爷爷奶奶一直帮着带呢。而且嘉辉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从来没让过心。”

    然后她又冲芳华眨了眨眼睛:“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其实我做菜根本不行,嘉辉从上小学起就学着炒菜,很快做的就比我强多了。可是,每次我在家给他烧菜,他都会说好吃。其实,我也知道他是哄我呢!”

    戴平点点头说:“这我相信。上次我们到馆子里加工红烧兔的时候,就是梁嘉辉和老板交待的。我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感觉就像是经常做菜的。”

    曼丽说:“真的吗?那我倒要去瞧瞧,顺便也学上一手!”

    说着还把芳华也拉了出去。

    只见梁嘉辉已经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毛衣,腰上系着件围裙,俨然一副大厨模样。身前的案板上摆着一条鱼,他正在片鱼片呢。一旁的砂锅里还焖着什么,从锅盖缝隙里冒出丝丝白气,香味诱人。

    生日午餐后,大家又在梁家看电视、打牌、聊天玩了一下午,然后还顺带吃了晚饭,才和姚阿姨告辞回学校了。

    当曼丽和芳华进了女生院,慢慢走过药学院女生楼时,曼丽转头很认真地对芳华说:“梁嘉辉这样的好男孩,你可不要错过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芳华默然。

    正文 五十八、桃李春风一杯酒

    五十八、桃李春风一杯酒

    圣诞节刚过,广播报纸上都开始报道苏联解体为独联体的事情。

    梁嘉辉惊讶地对芳华说:“真让你说中了!”

    芳华苦笑:“历史的惯性是无法阻挡的。一切早已注定。”

    “真难想象,这么一个大国,说解体就解体了。”

    江涛排长也来了封信,信中说:“小林,又让你说中了哈。这次苏联解体后,我们部队内部震动很大,几乎天天都在开会学习讨论呢。你原来信中提到的苏联的那些弊端,和这次大家讨论的、政委分析的也都不谋而合……”

    最后他提到,不久之后他会到北京参加一次集训,很可能就此调到北京军区了。时间仓促,也许没时间来和芳华告别了。希望以后,芳华有机会去北京时,一定要去找他,他负责招待。

    芳华看了信,虽有点惆怅也许从此很难见到江排长了,但也为江排长的前程远大而高兴。

    期末考试后回到家中,芳华得知许锦林在东北华北地区销售“电热宝”做得很成功,已经完全打开了那里的市场。现在工厂接订单都接不过来了,正在准备投资扩大生产规模呢。

    不过所里的人顾不上庆贺民品的开发成功,因为中层以上的干部也是几乎天天开形势研讨会。

    芳华和爸爸林志辉说,你们研讨来研讨去有什么用啊?应该尽快行动起来。趁着苏联解体去抢人才和好东西啊!

    现在俄罗斯内部是一片混乱,旧的制度被消灭,新的制度却迟迟不能建立。一小部分人暴富起来,而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却从过去的小康沦为贫困,连部队军人和军工企业的职工也常常拿不到工资和养老金。

    中国的个体户们倒是非常敏感,早在苏联解体前就已经掀起了前往苏联淘金的大潮。不久之后还发生了一家民营公司用罐头食品换回来苏联飞机的事件,轰动一时。民间盯着人家积蓄多年的物资也就罢了,政府可不能如此短视。

    21世纪缺的是什么?人才啊!芳华引用了葛优的名言。中国要是立刻行动,去苏联抢来各行各业的高科技人才,那肯定是我们自己花十多年都培养不出来的人才。这样,中国的发展要少走多少弯路啊。

    芳华也知道,当政的总理也在后来主持了这项秘密工作。但自己还是希望和爸爸他们提个醒,不应该光靠政府高层组织,各军工单位自己私下里也可以直接和那边接触接洽,争取更多的人才。

    林志辉听了女儿的高论后,倒是觉得有道理。但是想想又说,恐怕美国等西方国家也是盯着前苏联的科技人才的。

    芳华说,那是肯定的。单比经济待遇生活条件,我们抢不赢美国。但人不是纯粹的经济动物,我们可以多打打感情牌。

    从小,芳华就在妈妈孙玉敏的相册里看到有两张俄罗斯少女的照片。那是五十年代中后期,孙玉敏上初中的时候,中苏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连两国的中小学生之间也开展了通信联谊活动。孙玉敏虽然从来没和那个俄罗斯少女见过面,但做了两年的笔友。只是中苏关系破裂后,不得不停止了通信。

    研究所中大量的科技人员,也多数从中学到大学都学的是俄语。尽管后来发生中苏对抗、珍宝岛事件。大多数人也痛恨苏联的霸权主义,但是对曾经的苏联朋友还是怀着深深的情谊。不然,孙玉敏也不会三十多年了还一直保留着那位俄罗斯少女的照片了。

    人同此心。相信俄罗斯中也会有一些人,特别是年纪比较大,曾经来支援过中国建设的人,同样会对我们中国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情。再说,他们也是受多年敌视美国西方的教育,不会像年青一代那么容易就靠拢西方了。这就是我们国家可以利用的一点优势,当然工资待遇什么的也要好,不信这样还吸引不来人,甚至完全可能再现当年五十年代大批苏联专家来华的场面。

    听了芳华的分析,林志辉觉得很有道理。

    他暗暗想,的确是应该尽快向通过院长再向上级反映这件事。这种抢人的事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能多抢就多抢的。

    新学期开始了。三月的成都郊外,龙泉驿的桃花又到了笑春风的时候。

    这龙泉山本以水蜜桃出名,但自前几年开始举办桃花会以来,反而逐渐形成了春观桃(梨)花、夏尝鲜果的花果观光旅游,并成为了风靡全国的农家乐旅游的发源地之一。

    成都的大学生也流行着骑自行车去龙泉看桃花的风尚。今年三班的春游,就选在了这里。虽然路上有点远,还要爬坡。但是来到桃花山置身花海之中,就什么疲劳都忘了。

    这里的山坡平缓,适宜漫步。同学们也渐渐散开,观赏着一树树花朵满枝桠的桃花。

    桃花是果树品种,单瓣的,很普通。但是平凡的她们却活得一点不自卑。

    在这一片灰蒙蒙的雾霭下、在没有青草陪衬的黄土间,她们轰轰烈烈地绽放着,成为天地间唯一夺目的色彩。

    一列列、一行行,修剪齐整、低矮的花树,遍布在这里的山坡、沟坎之间。齐齐开放的桃花,将各自那一点点的美丽汇聚在一起,织成了一幅铺天盖地的烂漫红锦。

    这样的美丽,动人心魄。

    同学们纷纷在桃花林中拍照留念。或照张单人相片,好寄给家人和朋友;或几个同学来张合影,以备来日追思同窗情谊。芳华拿着傻瓜相机给不少男女生都拍了相片,光是她这里就换了两卷胶卷了。

    大家慢慢走到山坡顶,在眺望了四周风光后,又开始陆续向下走了。

    戴平和梁嘉辉也站在一株桃花旁,让芳华从上面往下俯拍,以后面满山的桃花为背景,给他们俩合张影。

    很快,芳华给他们拍好了。戴平又说:“美女,过来,和我们两个帅哥合个影噻!”

    芳华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正好张永就在旁边,顺手把相机递给他,请他帮忙。

    然后,她走过去,站在两个男生中间。戴平还说:“你看看你。这一左一右,两名护花使者哈,安逸得很,简直不摆咯!”

    张永喊了声“一二三!茄子!”,按下了快门。

    不料,戴平却叫道:“喔嗬,我刚才好像眨眼睛了!再来一张嘛!”

    芳华刚刚把翘起的嘴角放下,听到这,不由扭头冲戴平说:“啷个搞起的嘛,浪费表情嗦!”

    戴平拱手作揖:“不好意思!再来一张哈!来来来,转过去,保持微笑表情哈!行了,班长,这次ok了!”

    张永再次举起相机说道:“好了!准备!一二三!茄——嗯?”按完快门的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戴平已经在一旁吃吃地笑起来。

    芳华扭头一看,才发现戴平竟然跑到了几米开外去。所以说,刚才就成了自己和梁嘉辉的单独合影。

    再看看梁嘉辉在一边,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右手握拳轻抵着鼻尖,貌似要清清喉咙,但是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只是那嘴角上翘得很可疑。

    芳华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指着戴平直跺脚:“戴平!你——!”

    戴平哈哈大笑,明白过来的张永也憨厚地呵呵笑起来。

    还是戴平把张永也拉走了:“我们先下去了,你们慢慢(重音)下来哈!”

    看着那两人都走远了,芳华站在树旁。沉默不语。

    梁嘉辉见她手把着花枝,眼睛只是望着旁边,忍不住问她:“下去吗?”

    芳华这才扭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一接触到他的眼睛,那清朗的目光不由让她的心一颤。她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嘉辉的声音轻如耳语:“走吧!”他慢慢伸出右手握住芳华的左手。

    芳华一愣,抬起头。只见梁嘉辉朝自己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牵着自己的手下山。

    芳华心里一阵茫然:斯人斯景,如果自己真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一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跟着他到天涯海角了。

    可惜,自己不是。想到这,芳华心里一酸。眼圈差点红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避开梁嘉辉质询的目光,说道:“这样不好!”

    梁嘉辉沉默片刻才说道:“你要是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就让流言成为事实,不就没事了!”

    芳华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文质彬彬的他也能这么无赖。

    她问道:“你真的明白你这么做,代表的含义吗?”“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除非是你。”

    芳华叹了口气:“这种事真的很麻烦。”

    梁嘉辉觉得面前的人比难题还难解:“只要我清楚,你清楚,有什么麻烦的?”

    芳华的声音平淡空洞,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我配不上。”

    梁嘉辉嗤笑:“借口!平时你在急诊教训我的劲头哪儿去了!”

    “那不一样!”芳华觉得自己是无法跟他解释清楚,两个人心灵上的代沟问题。

    作为被别人深深伤害过的人,她给不起、也不敢给。面前这个心灵纯净如光风霁月的男子,是自己配不上的。

    芳华只好说:“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人,她们都会比我更优秀。也许,到时候你就会觉得现在的话不过是年少的一时冲动罢了。真的,你永远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你。”

    梁嘉辉的脸色极不好看:“我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芳华无语,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位好莱坞影星的故事。

    那是个澳大利亚演员,有个一起长大的女朋友。女孩12岁的时候跟他说,让他出去闯荡,15年后再来找她。17岁的男孩出去了,成了澳大利亚的青春偶像。又到好莱坞发展,成为了知名演技派明星。而最终他还是如约回来,和青梅竹马的女孩长相厮守。

    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没有啊。也许,自己还是应该再对别人有点信心吧。

    芳华认真地说:“这不是什么见不见异思迁的问题。只是,有时候人的心意总是在变的。一个人最爱的不一定就是最先钟意的那个。而我呢,希望感情能够环保,不想制造感情垃圾。如果十年后,你的心意还是不变,那我也没有二话。”

    再镇静的人也会气恼:“为什么要十年?”

    芳华笑了:“我就这么一说。也许没几年,你就确定了新的目标,也不一定呢!虽然我现在也什么都不能确定,但我愿意为最爱等待十年!”

    同学们在农家小院聚餐时,除了戴平和始作俑者,并没人发现梁嘉辉的不对劲。

    他一开始只是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着东西。

    女生饮茶,男生饮酒。

    当大家开始闹酒时,梁嘉辉来者不拒,还一一回敬周围的人。

    他最后来到芳华面前,将她的茶水倒了,再倒上酒。芳华端起酒杯,忐忑不安地看他,有点担心他醉了。

    嘉辉只是轻轻和她的酒杯一碰,仰面干了手中酒杯后,对着芳华轻轻说了两个字:“十年!”

    芳华也喝了这杯酒。酒中犹带淡淡的桃花芬芳。

    正文 五十九、选修和必修

    五十九、选修和必修

    晚饭后,罗曼丽来找芳华一起上选修课——美学欣赏。这是她们难得相同的课程。据说选修的人很多,学校很难调整课程时间,所以一般都是安排在晚间上课。

    踏入九教的演讲报告厅,一阵喧闹声扑面而来。两人对视了一下,没想到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呢,就已经来了这么多人。

    只见各个座位几乎都坐的有人,没人的空位上也摆了书本背包什么的在占座位。来晚的人,已经想办法去借凳子,在走道的台阶上加座了。场面挺乱的。

    芳华的眼睛边在人丛中逡巡,边嘟囔着:“怎么这么多人啊!幸好有人帮忙占位子!”

    曼丽跟着四处看了看,说:“是梁嘉辉吧?在那儿呢!”指了指右边靠前排的某处。

    芳华也看到了:“没错,就是他!走,过去吧!”两人从报告厅后方绕过去。

    曼丽挽着芳华的胳膊,轻轻凑到她耳边说:“怎么,现在不躲着人家了?”

    芳华瞪她一眼:“我和他,就跟你和戴平一样啊!”

    曼丽侧头仔细看着芳华:“不一样吧,我看你明明也喜欢他的是不是?干嘛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芳华看她好奇宝宝的样子,只好说:“我就是觉得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来怎么样很难说,比如考研、留校、出国、工作,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还是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曼丽以手覆额:“你怎么和我口气差不多呢。不过,就连我妈也说大学里谈恋爱也有好处,就是人比较单纯,相互之间没掺杂太多世俗的东西。所以,她虽然不鼓励,但也不反对我在大学里谈朋友呀!”

    芳华不由想起了,寒假中妈妈孙玉敏和自己的一番对话。

    那天,似乎是芳华和妈妈正聊着“一枝红杏不出墙”的笑话。孙玉敏就问她们同宿舍都有几个谈恋爱的,然后又问芳华有没有看上大学中哪个男生。芳华当然否认了。

    孙玉敏接着感慨:“其实你们读医科的,一读就是五年,出来都二十二、三的大姑娘了,够得上晚婚标准了。如果在大学里有合适的人,谈谈恋爱也未尝不可。这样毕业的时候个人问题也就解决了,早点成家立业也好。”

    芳华当时就奇怪了,自己前生的时候,她老人家可是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在大学里谈恋爱的。说是毕业后往往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多半就吹了。怎么自己重生了,她却变了口风呢?

    她只好问:“我刚上学的时候,您不是说不要谈恋爱,怕耽误学习吗?”

    孙玉敏笑着说:“那时候,不是觉得你年纪太小了,又从小在山沟里长大,和外面的人没什么接触,怕你吃亏嘛。但现在连你爸都说你挺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也觉得这一年多,你变化挺大的。应该能够把握住自己,也能够看得准人。”

    孙玉敏还和芳华说起,自己和林志辉就是大学校友。虽然林志辉高几届,但是大家因为是老乡而在聚会时认识。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像个大哥哥似的很会照顾人,又是校学生会干部,学生党员,政治积极、学业优秀,挺有好感的。

    不过,那时候的人都比较保守。直到毕业后陆续分配到同一个单位后,两人才很快由校友发展成恋人,最后相濡以沫、甘苦与共二十多年。

    孙玉敏对此一直没什么遗憾,只是觉得要是当年不是因为两人工作都太忙而拖了七、八年才结婚,就更好了。因为自己生两个孩子时都三十出头了,恢复得不太好,落下了些月子病。有这个小小阴影的孙玉敏,觉得女人还是二十二到三十岁之间结婚生孩子比较好。

    芳华没想到孙玉敏居然和曼丽妈观点差不多,表面上都说限制女儿在大学里谈恋爱,其实也并不排斥啊!也许母亲的心理都是相通的。

    芳华只是觉得即使重生,自己仍然是智商还行而情商低下,一遇到感情的事就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干脆不作为,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而这样决定以后,自己感觉和梁嘉辉之间的相处也自然多了。

    两人在梁嘉辉内侧的位子坐下,曼丽顺嘴问了句:“戴平呢?”

    梁嘉辉说:“他没选这门课,选修的日语。”

    “哦,我也报了个德语班。”大家聊起了各自的选修课。

    这时候大学中的选修课远远没有后来的多,每学期的课程都几乎是必修课,选修的才寥寥一两门。语言类的分值高,很多人都选了第二外语,如德语、日语、俄语什么的。

    芳华没选语言课,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语言天分,能专精一门英语就不容易了。再说第二外语的学习往往没有语言环境,即使是外语学院的学生第二外语的水平也麻麻的。

    所以,她更愿意多学习一些分值虽不高,但能增加自己的知识面,有助于完善自己的知识构成的课程,例如美学欣赏、文学欣赏、美术素描等课程。

    不过选修美学的人还真多啊!

    暮春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而这教室里人头攒动的,坐一会儿竟然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芳华不由掏出手绢来擦擦汗。这时候,可不时兴用面巾纸,女孩子都还是随身携带手绢,其实还更环保些。

    梁嘉辉问她们:“你们渴不渴,我请你们喝酸奶吧!”

    芳华无可无不可,曼丽笑嘻嘻的说:“好啊,谢谢咯!”

    梁嘉辉点点头就起身出去了。

    曼丽捅捅芳华:“嗨,我可是沾你的光哦!”

    “喂,同学之间相互请个客很平常的啊!”

    曼丽叹气:“那怎么我和梁嘉辉演戏排练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他请我喝酸奶啊!”

    芳华无语:这个曼丽很闲啊,一天不打趣自己都不行。

    芳华是选修课必修,必修课加班的那种人。

    而这学期的重点课程病理学,真的也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学好。

    病理课教研室是设在附属医院新落成没多久的病理学大楼内,里面的设施和条件都是目前国内最好的。也难怪学校和医院都如此重视病理科,因为病理学是和临床关系最密切的学科。

    生物、微生物、生理、药理教研室的老师不会被人叫做医生的。但是干病理的人却应该是临床医学系毕业的,所以会被堂堂正正地称作病理科大夫。国外的病理医师,往往也都是要干过几年临床的住院医师,才能转行干病理。

    医大的副校长就是病理学的知名教授,全国公认的学术权威。大概也是因为他,才让病理科的各项教学、科研条件成为了其他科室羡慕的对象。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服气,谁让病理学检查被称作疾病诊断的“金标准”,是“最终诊断”呢。

    这门课程和解剖学有点相似,只不过不用解剖尸体,而是要学习从病人身上切下来、或死后制成的病理组织或器官的标本。这种大标本还好说,毕竟一般来说都是很典型的,往往很容易辨认出病变部位和名称。

    难就难在要看大量的病理组织染色切片,这就要很好的组织胚胎学基础了。

    即使芳华的组胚也学得不错,但是要学会分辨显微镜下各种疾病的切片,还是有些难度的。没有足够的经验积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据说,病理学最后的考试,除了理论考试外主要就是看切片。

    这门课要想过关,没别的,就只有经常加班去看显微镜了。但病理楼没有像解剖楼那样晚上还开放,所以大家也只能抓紧白天和上课的时间了。

    这次倒是梁嘉辉想到了办法。说是姚阿姨在病理科认识人,就帮他拿到了钥匙,使他可以在晚上进入病理楼的标本切片教学室,尽情地看个够。只是为了不干扰病理科的工作,不能带太多的人进去。

    这下子,芳华就沾了梁嘉辉的光了。一周总有几个晚上,她会跟着梁嘉辉去病理科开小灶——看片子。两个人慢慢地将整个教学室里的切片都看了不下三遍。

    第一遍,看了切片上的标签知道了是什么病后,再对照书本上的描述来掌握这种病变组织在显微镜下的特点。

    第二遍,将所有的切片上的标签都蒙住,随意抽一张来,看完了猜出是什么病,再揭晓答案。要做到大部分常见病,基本上都能判断正确。

    第三遍,将反复猜错的切片拿出来重点比较,记忆,学习。

    在枯燥的看片活动中,芳华和嘉辉经常相互考试或比赛。

    比如,一个人猜错了某张切片,觉得挺难的,也就拿去考考对方。

    也有的时候,两人拿出一盒切片来,一起比赛看谁正确率高,或者谁看得快,输的请客。

    一般来说,芳华输多胜少。她总结原因,就是梁嘉辉的图像记忆能力比自己厉害。这也大概是他有过目不忘能力的原因。

    不过,芳华也不沮丧。勤能补拙嘛!再说,自己也不是特别差,只是败给了“复印机”而已!

    病理学阶段测验那天,试验台上摆放了一圈三十台显微镜,每台镜下都放着一张切片。每个学生站在一台显微镜前,老师说“开始”,大家立刻低头看片。两分钟时间到,大家按顺时针方向转到下一个显微镜前。边转台,边写下自己的判断在答卷上。

    病理课老师很快就发现梁嘉辉和芳华两个人,是所有学生看片速度最快的,每个片子只瞄一两眼就行了。而最后看答卷,他们竟然都答对了!

    废话,这里的片子他们都看过了,已经熟悉得几乎看到它们都要吐了。甚至有些切片组织的形态标志特别明显的,不用显微镜,直接对光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老师一时兴起,课后留下两人,又从别的房间拿出些学生们没看过的、新制作的切片,说是考考他们!结果,芳华看错了两张。而梁嘉辉依然全对。

    老师很高兴,直说梁嘉辉很有天分,要他以后来搞病理。

    正文 六十、山路弯弯

    六十、山路弯弯

    夕阳的余晖照进九教的小教室。芳华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前专心地看书。

    她看书时有个小动作,就是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圆珠笔,从拇指挨个转到小指,又反向转回来。转几下又停下来,在书上做勾勾画画记号,然后一会又接着转两下。

    虽然她的转笔技巧已经很熟练,即使无心转动之下也不会掉笔,但自知这样花哨的动作还是容易干扰人,所以在教室上自习时,她总是坐在后排的角落。

    现在不过六点多钟,天都没黑,来教室上晚自习的人还不多。

    梁嘉辉背着书包,习惯性地走教室后门进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看书的时候还不安静的女孩。

    他不由微笑,芳华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聪明但没有心机,外表文静而内心火热。从她在足球场上的表现,自己就看出来了。

    嘉辉走到芳华前排坐下,放下书包拿出英语阅读材料。

    芳华一抬头见是他,就用笔捅捅他后背,小声地问:“喂。你们下午去科大踢球,赢了吗?”

    嘉辉后背直起来,但并没有回头:“赢了。”

    “嗨,说说,几比几啊?”

    嘉辉嘴角微微上翘,但声音还是很平淡:“四比零,杨放又是帽子戏法。”

    “晕,放羊师兄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杨放就是那个卷毛的88级老生,芳华私下里称呼他放羊师兄,谁让他名字怪呢。

    他马上就该进附院实习了,今年就是他最后一年带校队打比赛。大概因为这样,他今年状态奇佳,几乎场场都有进球。到目前为止,医大还保持着不败的记录,显然是冠军在望了。

    梁嘉辉头微微侧过来说:“你叫他放羊师兄,小心被他的粉丝团听见了,找你算账。”

    芳华吐了下舌头。

    上次医大在主场迎战交大时,自己也去现场观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没想到这时候也有如后来追星族组成的粉丝团,当然是支持杨放的。虽然她们还比较含蓄,没喊出什么“杨放,我爱你”之类的。但是几十个女生站在一起,整齐地喊着“杨放加油”,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壮观了。

    芳华又说:“那你们是五一踢最后的决赛咯?”

    “嗯,应该是和川大踢。你真的不去看球吗?”

    芳华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王菊约好了去西岭雪山玩,反正你们那比赛也没什么悬念,一边倒的。”

    嘉辉皱了下眉:“还是只有你们两个女生去吗?太不安全了。还是别去了,下回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好了!”

    芳华笑笑:“没事,我们又不是去什么荒郊野外,怎么说也是旅游景点嘛。都说风景不错呢!你就等着看我们拍回来的照片吧!哈哈,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有事,去不成呢。”

    这次五一难得地和周日相连,虽然只放一天假,但是周六只有上午两节课,这样也差不多有两天半假期。虽然和后来的七天黄金周不能比,但也足够出去玩的了。

    西岭雪山这景点才开发没多久,两年前才被定为省级风景名胜区。但是它在十几年后可是名气很大,不但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还成为了国内最大的高山滑雪和滑草场。

    现在景区的设施肯定还很简陋,但芳华觉得越是还没怎么开发好的风景区,才越是保留了原始的景观特色,更有看头。等以后开发好了,景区内就差不多是看人了。

    何况就冲着老杜的“窗含西岭千秋雪”,也值得去看一看的。

    周六上午一下课,芳华和王菊就背上早准备好的背包,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到了城西的汽车站,坐上了开往大邑县的客车。

    到了大邑县城又转坐开往景区山门附近的地方车。这时景区还没有自己专门的旅游班车。买票的时候,售票员看出来她们是来旅游的学生,就劝她们还是去同一片景区范围的“大飞水”景点。

    按这个当地人的说法,大飞水那边是大瀑布,更有看头。而西岭雪山就是原始森林,全是爬山,没什么意思。

    芳华和王菊商量了一下,还是初衷不改。老杜的西岭雪情结是主要原因,至于瀑布嘛,有时间就在回程的时候拐过去看看好了。

    客车在山区的盘山公路上慢慢爬升。还好这里的路况还行,坡也不是特别陡,比起芳华每次回家的路,要轻松多了。

    车上的乘客大多是当地的山民,像芳华和王菊这样游客或学生打扮的人几乎没有。王菊不由忐忑地说:“那景区别真的是在荒山野外吧!”

    芳华也不确定:“应该不会吧!这班车不是半小时一趟吗,可能很多人早进山了。我们没遇上罢了。”

    下车的地点距离真正的山门还要走一段路,不过也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看到卖票的小亭子旁边,就是简单地在山路上架起根栏杆,芳华不禁好笑:这山门还真是简陋啊。

    不过旁边的山坳中是一片建筑工地,说是在建设宾馆、商店等配套设施。有几栋已经建好的宾馆,一问价钱,可不是芳华她们这样的穷学生负担得起的。

    守大门的人也是当地人,收了芳华她们的票后,跟她们说,进山后走出十多里地有个住宿点,叫青蛙潭。那里住宿和吃饭都很便宜,一晚才5块钱。四十多分钟前刚有几个大学生也进去了。

    芳华对这十几里地要走多长时间没什么概念,王菊说她以前天天上学都走十几里地,没多久。芳华想想也是,一里等于500米。十几里地也就5000多米,比自己早上跑步也多不了多少。

    于是她俩一致决定趁着才5点多钟,赶紧进山,应该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住宿地。只是两人都忽略了老乡说话的不准确性,而且这山路和平路走起来也是不一样的。

    进山后的路都是在山沟底部,沿着山涧蜿蜒行进,走起来倒还不累。

    一路上青山翠谷,空气清新。光线虽然有些暗,不适宜照相了,但两个女生倒也兴致勃勃地边赏景边说笑。

    走着走着,两人发现前后都没有人来往走动。有时候,就在山路上都有一蹦一跳的松鼠,看见人了也不着急。直到人走近了,才“嗖”地一声往前跑开了,倒像是在给她们带路呢。

    而山谷之间也不时传来鸟叫声,自在婉转。果然是刚开发的风景区,才能有这么清幽的感觉。

    可是老是这么安静,两个女生都有点不安了。到底路走对了没有?不会迷路了吧?再仔细看看买票时附赠的景区介绍,简单的地图上只标明了一条山路,并没有岔路。

    两个人定定神,还是继续朝前走。周围实在太静了,两人都不由放大了声音说话,像是给自己壮胆。

    山中的天色暗起来比她们预计的快。这还没到六点,看东西都开始朦朦胧胧了。两人心情都有点紧张,已经没什么闲心赏景了。只想快点走,在天完全黑之前赶到住宿地。

    但是,紧张的时候人反而更容易疲劳。不一会,两人走这段不算陡峭的山路都开始有点气喘了。芳华一看,这样可不行,得放松一下。

    于是,她说:“我们来唱歌吧!”说完就开始唱起这两年的流行歌曲来,当然主要是港台的。

    唱了几首后,感觉没那么紧张了。芳华还和王菊说。应该快到了,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段山路很窄,就容一人行走,左边就是山涧溪谷,右边就是坡度有七八十度的山岩石壁,上面长满了树丛灌木。

    芳华在前,王菊在后,现在几乎是扶着右手的岩壁往前走了,因为天色更加昏暗了。

    忽然,芳华感觉前方突然传过来奇怪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冲着王菊“嘘”了一声,侧耳倾听。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怎么像是什么东西纷纷滚落的声音呢?又等了一会,那声音越发近了,芳华听出来像是什么牲畜践踏地面的蹄声,又好像间杂着不知是驴是马的叫声。

    芳华大惊转头,只见前方山路的拐角处,突出转出来一群羊,呼啦啦地俯冲下来。这山路如此狭窄,已经避不开了。

    芳华喊了声“小心”,就跟只松鼠似地一下子窜到右手边陡峭的斜坡上,身子几乎紧紧地贴上去了,双手也抓住了一从灌木的枝条。

    她刚贴好身子,纷乱的羊群就已经来到了眼前,将将贴着她小腿边,争先恐后地冲下去了。芳华还有空扭头看了下后面,只见王菊也是同样的姿势,趴在岩壁上。

    十几头羊过去后,后面跟着一个骑着小马(或许是驴?芳华也没看清)的山民模样的人。那人看见她们二人,似乎也有点惊讶,问了句:“你们两个女娃怎么在这里?”

    芳华说道:“我们是进山来玩的。老乡,麻烦你,前面到青蛙潭还有好远?”

    那人骑着小马,扬长而去:“不远,前面就是了。”

    芳华和王菊听了之后,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跳下岩壁,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向山上走去。转过刚才羊群出现的拐角处,果然豁然开朗起来。

    前面是一片较为宽敞的山谷,近处的山路旁是个大水潭,应该就是青蛙潭了。远处遥遥可见数点灯光,在赶夜路人的眼中是那么让人安心和温暖。

    芳华和王菊的心情才真正放松下来。两人顺路来到潭边,想洗洗刚才手上沾的山泥。

    正洗着呢,从她俩背后,也是她们来路的方向,又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不由回头一看。

    正文 六十一、背包客

    六十一、背包客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瘦高个,深色衬衣和牛仔裤,头戴着顶棒球帽,看不清脸。但看样子应该也是名游客。

    他站在山路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朝水潭边走过来,似乎也是来洗手的。

    芳华她们往旁边让了一让,很快洗完了手,就要继续走。

    那年轻人边洗手边看着她们,突然开口问道:“刚才唱歌的是你们两个吧?”

    芳华和王菊面面相觑,明明一路上前后都没注意到有人啊。不过山路弯弯的,隔得远点是可能看不见,而山谷中也可能歌声会被放大。

    那人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别紧张,我听你们唱得挺不错嘛!”

    芳华和王菊被陌生人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唱歌壮胆的情形就都有点不好意思。

    芳华看到他身后背着个大大的背包,这在当时出来旅游的人中还是比较少见的。

    王菊也好奇地问那人:“师兄,你一个人吗?”师兄这个词在四川话中,是用来称呼陌生男子的,不代表大家就真的是出自同门的关系,就和东北人见人叫“大哥”一样。

    背包客点头说:“是啊!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也就是两个女生来爬山吧?胆子挺大的嘛!”

    芳华说:“也没什么,我们怎么都是两个人嘛,还没大胆到一个人出来闯呢。”

    年轻人笑笑,正要低头甩干手上的水珠,却突然停顿住,轻声说:“咦!还真有青蛙呢!”

    芳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不远处的水边有几块较大的鹅卵石。天色昏暗,一时没看到有青蛙。王菊也说:“哪里啊?”

    年轻人“嘘”了一声,放下身上的背包,从来面拿出个照相机和手电筒。他把手电筒打开,照了过去。

    这时,芳华她们才看见那棕褐色的石头上果然趴着几只棕黑色的“青蛙”状物体。

    应该还不能算是成熟的青蛙,因为它们的头型还有点椭圆,不似青蛙的三角状。更重要的是,它们虽然长出了四只脚,但是还拖着一条不短的尾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