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2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会也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主要是小熊班长给大家介绍部队的历史和连队的一些基本情况。而说着说着,面对没什么架子的班长,好八卦的女生们频频发问,几乎把连队所有领导的生辰八字、参军历史、婚恋状况都摸了个清楚,甚至连长八个月的儿子出了几颗牙都快打听出来了。整的小熊班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汗水把军装的后背都快打湿了,心里暗暗叫苦。
这时,门口传来江排长那刚钉了鞋钉的军皮鞋所发出的蹬蹬蹬的脚步声。熊班长连忙立正站好,大声喊道:“起立!”
大部分女生还不知所措地坐着,好奇地看着班长。“训练有素”的林芳华又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顺便一把拉起身旁的王菊,迅速立正站好了。
她看其他人还没反应,就使劲冲她们眨眼睛、示意她们赶紧站起来。大家看到黑着脸站在门口的江排长,都纷纷反应过来,忙陆续地站好。
熊步阳看大家反应还算好,心里暗暗舒口气,半转身冲排长敬了个军礼:“报告排长!九班正在开班务会!请您指示!”江涛还了礼:“继续!”“是!”
熊班长忙抽出空床下的多余的板凳递给排长请他坐下,然后继续班会的下一个内容:学员自我介绍。
大概女生们被排长的黑脸有点吓住了,一个个都按顺序老老实实地自报姓名、籍贯等资料,谁也不敢多说废话。屋内的气氛有点沉闷起来。
最后一个是坐在门口的林芳华,她介绍完后刚要坐下,江排长突然开口问道:“你家里是部队的吗?”林芳华一愣,连忙答道:“报告排长,不是。我父母都是工程师。”江涛又问:“那你是以前参加过军训吗?”
林芳华这才明白这个排长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一丝兵味,来一探究竟了。没办法,毕竟前生在部队干过6年,行事走路自然有种独特的感觉,何况是在一群娇娇女的衬托下就越发突出了。
她小心翼翼地答道:“报告排长,我父母是在军工单位工作,有警卫部队和高炮部队驻扎保护。我们学校和部队上搞军民共建,经常去连队参观、也请部队的战士给我们进行过国防教育。”
这话半真半假,有警卫连不假,军训就是假的了;那时候的中学军训还不普遍,除了某些大城市的重点中学,很少有学校搞军训的。但对只熟悉军队,不熟悉地方情况的江排长来说,也就能混得过去了。
他点点头,又问其他女生:“你们中间还有没有受过军训的?”
大部分都摇头,只有一个文静的女生慢慢举手,低声说:“我在高中也军训过一周。”
林芳华知道这个女生名叫陶剑萍,是外省某大城市重点中学的高材生,高考分数是三班第一名、年级前茅,现在是三班女生的临时召集人、也是军训九班的副班长(临时召集人都是学校一开学时就指定的,不但成绩好,也多在中学就当过班干部;这些临时召集人不久后也大多正式担任了各班的班长或团支书职务)。
前生的时候,因本届七年制的人数过少,军训后学校从五年制的学生中抽选了几名高考成绩极好的学生转入了七年制班学习,陶剑萍就是其中之一,也因此林芳华和她后来交往很少、了解不深。
江排长也打量了陶剑萍一眼,然后说到:“好!希望你们两个受过军训的学生今后能发挥带头作用,多帮助其他战友,把九班的军训成绩搞上去!”
林芳华差点又大声答“是”,好在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太军人化了,就只是矜持地冲排长点点了头。倒是陶剑萍细声答了声“是”。
江涛起身道:“好了,你们继续班会!熊步阳,跟我出来一下!”
九班长跟着自己的排长走出了门口十几步,排长才停住了脚步,回头拍了拍小熊的肩头说:“你小子运气不错,有两个军训过的女生,你给我好好训,带出两个标兵来,还要争取先进班!”
小熊班长看着排长远去的背影,有喜有愁。喜的是排长的怨气有消失的好迹象,愁的是他恐怕以后会重点盯着自己的九班了。
正文 五、叠被子和唱军歌
第二天是星期天,并没有开始正式的军事训练,而是各班长教大家整理内务,特别是学叠被子。
这如何把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林芳华一点都不陌生,也知道各种诸如拍打压平、水湿被子、掐四角、上别针等招数。不过那时叠的都是部队统一发的军被,很好叠。
而现在,大家都是从自己家里带的被子,外面套了个部队发的军绿被套而已,规格厚度是大小不一。林芳华看着挥汗如雨,正在挨个给女兵们压被子的小熊班长,真是深感同情。
她回头看着自己已经叠的方正漂亮的被子,不禁暗暗有点得意:我可是特意带的毛毯,这东西比正规军被还好叠呢。再看看下铺摆着的王菊的被子,那是自己帮忙叠的,也是像模像样的。这张床可是进九班一下子就看到的门脸,眼下也就自己和王菊的被子够格摆在这里了。
这时,一个头发有点凌乱、面色通红的女生走过来说:“林芳华,你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帮我整整被子好吗?刚才班长帮我整了一下,说不好弄,要等最后才帮我整。我看你的被子叠得挺好的,你能帮我整整吗!”
这女生叫赵玉玲,长相普通,住在外寝室。林芳华虽然和她不是很熟,但知道她是个极聪明也很勤奋的学生,虽然入学时的成绩在班里不是特别突出,但五年后她继续攻读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后来到德国慕尼黑工作了。
林芳华冲她点点头,又拉上王菊说:“走,我们一起帮你!”
来到赵玉玲的床前,看到她的被子,林芳华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明白为啥熊班长说不好弄了。
每个学生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被子,虽然有厚有薄,但估计也就最多六斤吧。这赵玉玲的家长不知道是不是生怕孩子着凉,竟给她絮了如此厚重的被子,没有十斤也有八斤吧。它这一层被子,赶上别人的两层被子厚,快赶上林芳华的毛毯三层了。
林芳华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她招呼赵玉玲和王菊两人把被子摊开在已经打扫干净的地板上,跪在上面,用两前臂的背面一遍遍地拍打着棉被。三个人忙活了半天,班里其他同学的被子都已经陆续整出型了,熊班长也过来加入了压被子的行列。
几个人忙了大半个钟头,累的都不行了,一看那被子好像还是那么厚实,根本没怎么压下去多少。别人的被子叠出来象豆腐块,小赵的被子叠出来那就是个大面包。
小熊班长也哭丧着脸对赵玉玲说:“我的姑奶奶啊,你家里是种棉花的吧,这棉花不要钱是吗?完了,你这被子我是没法子了,我们班的内务可就要被你这被子拖后腿了!”
林芳华当然知道部队对集体荣誉是多么看重,任何有竞技性质的项目都会争一争;连唱歌的声音大小,吃饭的速度快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比,何况这列入天天考核项目的内务卫生,那就更重要了。虽然有时候好像有点搞形式主义了,但一个部队的精神风貌、作风素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的争强好胜中熏陶出来的。
林芳华同情地看着小熊班长唠叨着要挨排长的尅了,实在忍不住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小赵要吃点苦头了!”
赵玉玲正为拖全班全排的后腿而内疚,听到这话无疑象听到福音一般:“什么办法,你说!没事,我不怕吃苦!”
林芳华犹豫地说:“就是把整个被子浇上水,不过这被子就不能盖了……”话没说完,就被失望的班长打断了:“那哪行!绝对不行!”
林芳华继续说:“这被子是不能盖了,可以让赵玉玲晚上和我盖一床被子,我们挤着睡!”
熊班长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但是好像不太合规矩:“这样啊……好像还行,不过好像还是不对劲呢!”
突然背后传来宏亮的男中音:“废话,当然不对劲!挤在一起睡,那还像个兵营吗!”
熊班长愕然:“啊——,江排,你怎么来了?”
江涛瞪了熊班长一眼,又看看不好意思垂下头的林芳华和脸已经红得像个关公的赵玉玲,再看看屋子中间那个面包一样的被子,也不禁摇了摇头。
最后,他走上前,卷起被子说:“得了,这被子我先拿走,九班长跟我过去,把我的被子拿给这个女生先用着。”
熊班长大喜,忙追着排长说:“排长,让我来,让我来!还是拿我的被子吧,怎么能拿您老的被子呢!”
江涛已经走出了门外:“行了,少跟我里格朗。你们几个班长的内务卫生也是要检查的,我嘛大不了去找军需老王再要条被子好了!多大点事啊……”
结果,江排长那条用了多年、绿色被套都洗的发黄的旧被子就放在了赵玉玲的床上。这件事,让所有女生觉得这个江排长其实面冷心热,还蛮有人情味的。
不过晚餐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江排长又气不顺了。
原因是二排长朱明智在下午突击教会了二排的男兵唱军歌,结果餐前集合时二排男兵们整齐嘹亮的军歌声,把隔壁的二连都给震了。乐的一连长是合不拢嘴,大大表扬了二排长一番,并让二排先进食堂进餐。
当江涛看着二排长趾高气扬带领手下的兵进食堂时,心里很不服气——不就是拉歌吗,谁还不会啊!你个小猪,为了压倒我一次,连暗渡陈仓、先发制人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比文艺、内务,不信我们女生排会比你差!且让你先得意一时。
连长看到吃饭时几个排长的神情,心里暗笑:不怕你们争,就怕你们不争!郭眉老师倒是第一次下部队,感慨了几句说饭前一支歌这种鼓舞士气的法子不错。连长趁机安排朱排长担任教歌教员,负责教全连学唱军歌。
晚餐后休息了半小时,全连就集中在食堂学歌,每人还都带着笔记本记录歌词。
要说连长真是慧眼识人,朱排长虽然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是性格极为活跃,拉歌时非常有感染力。当他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地给大家讲解拉歌的套路招数时,让大学生们觉得既新奇有趣、又兴奋激动。
同学们随着他的指挥一边有节奏地鼓掌,一边齐声大呼一套套的拉歌词——“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象什么?好像一个大姑娘!”
最有趣的是用《解放区大生产》的调子来拉歌:“二连的——呀嘛吼嘿!来一个——呀嘛吼嘿!你们的歌声——喜里里里哗啦啦啦梭罗罗罗塞!唱的好——呀嘛吼嘿!”
还有整齐地鼓掌“呱唧呱唧”——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种种有趣的招数,让大家学习军歌的情绪高涨起来。接着,朱排长趁热打铁教了几首常用军歌。
这时,女生们的文艺天分就显示出来了,因为学的都是广播里也经常听到的《解放军军歌》《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学习雷锋好榜样》、《解放区的天》,大家基本上教个一两遍就能学会。女孩子们的兴头都很高,都快两个小时了也不嫌累,纷纷要求排长继续教歌。朱排长见士气高昂,当然也愿意打铁趁热,又教了《十五的月亮》《小白杨》等歌,连《抗日军政大学校歌》都教了。
没想到女兵们还是觉得不过瘾,还要再学。朱明智不禁大汗,这还收不了场了呢。其实还有些军歌他们也是会的,只是一般都不适合用来拉歌,比如《我爱祖国的蓝天》《人民海军向前进》等。几个班排长都聚在一起,搜肠刮肚想着还有什么军歌适合教的。
林芳华坐在队伍中,跟着唱这些早就熟悉的歌曲,却一点不觉得无趣。本来军队拉歌就重在气氛,至于歌唱的如何、甚至唱的是什么都不重要的,就算唱跑了调,只要有气势、够宏亮就对了。
部队这种火热的激|情,真是好久没有感受了,一下子让人的心态也年轻了好多,热血也似乎沸腾了起来!
最后,朱排长又教了大家一首军歌《祖国,请你检阅》。这是一首南疆作战部队流传出来的歌,原创作者已经不可考证了。歌曲旋律激昂雄壮又不失优美动听、歌词凝练质朴又饱含深情:
“从南昌城来我们,从长征路来我们,从战场上来我们,从滚滚硝烟炮火里来我们。
祖国,请你检阅,你强大的军队;祖国,请你检阅,你勇敢的士兵。
看飘扬的军旗上,血写着我们的姓名;看光荣的史册里,记载着我们的功勋。
从训练场看我们,从行军路看我们,从驻训地看我们,从滚滚洪流废墟里看我们。
祖国,请你检阅,你钢铁的长城;祖国,请你检阅,你优秀的士兵。
看飘扬的军旗上,铭刻着我们的誓言;看和平的阳光里,我们正阔步前进。”
这首优秀的军旅歌曲,很快抓住了年轻学子的心。大概是其中流露出的对国家和军队的热爱,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毕竟这些七十年代出生的年轻人,都是在正统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比起二十年后的同龄人要单纯质朴一些、也要热血一些。
林芳华前生倒还真没听过这首只在战斗部队流传的军歌(后来是某陆军学院的校歌),但她也和大家一样一下子喜欢上了这歌。跟着大家一起学唱,感受着周围同学们洋溢的青春热情,仿佛置身于火热的大熔炉中。心暖洋洋的,全身热乎乎的,四肢肌肉都似乎充满了力量和激|情!
年轻,真好!
正文 六、队列训练与政治学习
第二天,正式的军事训练开始了。
当四个连队整队到达大操场时,只见正前方检阅台上已经站立着一位身材挺拔、军姿严整的教官了。各连值班员向教官汇报后,教官开始了讲话。
原来这位教官姓纪,曾作为三军仪仗队的一员参加了八四年国庆大阅兵,提干后调到成都军区负责军训事务,这次部队特意为了加强大学生军训力量将他从军区借调来这里的。
听到这,再看到纪教官那标准的军姿、完美的动作,林芳华低声对王菊说:“三军仪仗队出来的啊,完了,我们这下可有的受了!”
刚说完,就听到后面传来排长压低的声音:“林芳华,队列里不要说话!”
林芳华吓了一跳,腹诽道:我站在队伍中间,你都能发现。盯我也盯得太紧了点吧!想归想,林芳华也只有老老实实地集中精神听纪教官讲解队列动作了。
第一天只不过学基本动作:立正稍息、向左向右向后转。这些林芳华都太熟了,动作标准潇洒。结果很快被班长叫出来做示范,并让她带着动作最差的杨茜到一边单独指导。
林芳华又不禁腹诽:没想到小熊班长看着老实,还挺能使唤人的呢。
杨茜是个外向随和的女生,一直和林芳华关系也不错。她只是身材略胖,转身时总掌握不好重心、爱偏偏倒倒罢了。男班长在边上指点,反而让杨茜更为紧张,动作就越发变形了。而由林芳华教她,她就比较放松,再经林芳华的耐心指点,也就慢慢掌握了动作要领,能做的比较标准了。
从此九班就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训练法。班长先带大家合练动作,然后林芳华示范一下,接着班长就点出一两名动作很不好的女生让林芳华带到一边单独开小灶,自己就接着带其他人合练。
九班的训练效果和她们搞的小动作,早已被四处巡视的纪教官看在眼里,他还和江排长聊了几句,打听了一下这个动作出色的女生的情况。
某一天,操课结束讲评的时候,纪教官突然说到:“三排九班排头第七名!”下面的女生一下子都愣住了。纪教官又喊了一声:“三排九班第七名!”
林芳华这次才反应过来,第七名那不就是自己吗,忙大声答:“到!”
“出列!”
“是!”
林芳华后退半步,转身,跑步到检阅台前,在纪教官左前方45度位置面朝教官,立定站好。
“听口令——立正!稍息!向后转!向左转!向右转!稍息!立正!”
林芳华随着纪教官的口令,敏捷流畅地做着动作,尤其转身时上身都稳稳当当、毫不晃动。
忽然纪教官命令:“齐步走!——一二一!——正步走——”
林芳华条件反射地走出去了几步后,才想起来这正步还没教呢,怎么也让我做啊?但是现在只能服从命令,没时间东想西想教官的意图了。她还是谨记动作要点,执行了教官的命令一遍。
结束时,纪教官冲着下面的学员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位女同学的动作好不好!”
底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好!”主要是男生们起哄,吼的比较大声。
纪教官冲着男生排的方向吼道:“你们这些大男生,动作还比不上一个小女生,不脸红吗?别笑!要我看,好多班长的动作还不如这名女同学!”吧啦吧啦讲了一大通话。
面朝大家站着的林芳华脸皮再厚,也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刚才训练半天还没怎么出汗,这会儿觉得手心里都攥了把汗水。原来大大露脸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呢!
好不容易纪教官终于开恩让林芳华入列了,她急忙跑回队列中。在队尾时见到江排长和熊班长都眉开眼笑冲着自己直乐。
林芳华不由得一时童心大发,冲着他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没想到被旁边二排排头的几个男生看在眼里,发出了几声善意的笑声。这下,林芳华刚刚有些褪色的脸又红如朝霞了。
从此,由于被纪教官点过名和受到了重点关注,林芳华在训练中也更加不敢怠慢,本来就会的队列动作也坚持刻苦训练、并更加精雕细琢,已经大大超过了前生几年军旅生涯的队列水平。在军训队内的会操中,更是保持着矫矫不群的地位。而九班在她的带动下,队列动作也是全队拔尖的,让江排长的黑脸逐渐崩溃、笑脸也越来越多了。
下午的政治学习课是政治形势报告。大家准时带着小板凳,整队到部队大礼堂内坐好等待教官来上课。
而极富军队特色的第一次拉歌行动就在几名排长的带动下轰轰烈烈地开始了。有连与连之间拉的,有排与排拉的,还有的班也拉出来单挑。
大礼堂此起彼伏的“xx排的,来一个!”“来一个,xx连的!”“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拉歌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军歌声,这热闹的场景,让林芳华想起一句话:火热的军营。
三排这样的女生排,总是被拉歌重点关注的对象,不但本连的男生排要来拉;二连的男生排也纷纷来拉歌,二连的女生排倒不见多受重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纪教官点三排名的后遗症,大概那些男生觉得训练场上丢的面子要在拉歌场上找回来。
这样,三排就有点寡不敌众。最后,还是朱排长出面,联合全连一致对外,才给三排解了围。
江排长这次倒没因为三排失利而不开心,反而因三排女生受欢迎,心里还有点小得意。不过除了心细的熊班长看到排长那隐约翘起的嘴角,别人可没能从他那张严肃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时,教官也适时开始了讲课。这种政治报告,林芳华前生是听不进去的。但重生后的人,记性再好也不能记得过去所有的事情。所以,此时林芳华听着教官讲的国内国际形势,印证着心里残留的记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此时的世界正处于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去年国内就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动乱,加强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也是该事件影响的直接后果,某著名大学的新生因此军训一年。
而国际形势就更加风雷激荡了,东欧已经开始了震荡,柏林墙已经于去年底倒塌了;波罗的海三国之一的立陶宛已经宣布独立了,但这时的人们恐怕还难以想象明年在更多的加盟共和国独立后,苏联终于解体了。那才是真正的大地震,是二十世纪最后一件有着深远影响的大事件,不亚于二战结束。
不过,军训教官的报告主要是偏重讲解国内有关那次动乱后的形势,国外的事情提的也就是东欧诸事件。另外因为部队去年进驻拉萨执行了戒严任务,所以对拉萨马蚤乱的事情稍微多说了几句。
这也让林芳华想起了后来奥运年zangdu分子的疯狂活动。其实,国内国外的事件都是有相互联系的。正是因为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使得美国成了冷战的胜利者,成为了唯一的超级大国。当他环顾全球,就只有正在快速发展中的中国成为了他的假想敌或是竞争对手,为此他不惜余力地包围、遏制中国。taidu、zangdu、jiangdu势力的背后都难说没有西方反华势力的黑手啊。
林芳华不由陷入了沉思:对这些政治风云,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好在国家和民族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虽然也经历了些困难,但还是比较顺利地继续着自己改革开放和复兴之路。我可不会狂妄地认为重生后的自己有什么改天换地、拯救民族的能力,我只希望能踏踏实实地学好医,能为人类的健康做出一番成就。不过,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先认认真真过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小事就是了!
正文 七、写信、打牌、站岗
军训的生活紧张又充实,作息是按钟点进行的。早上六点半起床,出早操半小时,洗漱后七点半早餐;八点到十一点半操课时间,一般都是队列训练,下雨天则学习军事理论和条令学习;十二点午餐,然后是午休;下午两点到五点继续操课,六点晚餐,七点看新闻,之后如果没有班会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十点钟熄灯。
一天的训练下来,大家都有点累了,但是不到九点半是不能上床的。所以,晚上的这段休闲时间,大多数学生就用来写信了。
彼时,不要说没有网络和手机,很多家庭里都没有安装电话;即使有,长途电话费也很贵。所以,写信还是那时很流行的联络方式。而初次离开家、来到陌生环境,还有军训中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学员们都渴望和家人、朋友们分享自己的经历与感受。
林芳华也不例外地加入写信的行列,写完了给父母、哥哥、留校复读同学的信,又给原班主任梁老师也写了封。从留校同学的来信中也知道了几名在外地上大学的同学的地址,林芳华也给他们一一去信联络。
前生的时候,她并不爱写信,后来也就给关系最好的女同学还偶尔写写信,其他同学在毕业后都没怎么联系了,包括大学同学也是如此。而重生后,林芳华决定改变这孤僻惫懒的性子,要珍视人与人之间真诚的情谊,不再淡忘那些友情了。
更难得部队领导很有人情味,所有军训学员都和正式的战士一样,寄信不用贴邮票,盖军用邮戳。虽然不过是8分钱的邮票,但免费的东西,人们都是不愿错过的咯!
所以,每晚八九点钟左右,在各班的宿舍里,几乎人人坐在小凳子上、趴在床边写信,这已成了军训队一景。
另外一景,就是四人围坐一起打“升级”了。那时,还不流行“斗地主”,“拱猪”和“升级”是打扑克的主流。女生会打拱猪的不多,还是“升级”简单易学,又有对家,适合四人玩。
林芳华前生的时候,大学的闲暇时光都让打牌、看小说、看录像占去了。王菊、周玉、赵玉玲正是经常一起打牌的“战友”,杨茜、廖珊也会偶尔参战的。但这次重生林芳华不再想沾这些了,再加上后世那些网络游戏的流行也早让林芳华的牌瘾减弱了许多,不再象年轻时那么有热情了。
于是,九班打牌的人常常凑不齐。赵玉玲她们常常在别的班门口大吼一声:“三缺一啦!找外援啊!”有一次,找半天还是没凑齐,赵玉玲在屋子中大吼了一声:“一缺三啦!”众人绝倒。
林芳华有时看到她们几个打牌时大呼小叫的样子,有点好笑也有点心动。想想不过是军训时无聊打发时间,打打牌也不影响什么的。但又一想,这个时候混熟的牌搭子,等回学校后开始正式上课后,她们再喊一起打牌,就不好拒绝了。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玩物丧志了。
于是,她打开父母给买的随身听、插上耳机,听起英语磁带了。这时候cd光碟还远没有出来,听的都是磁带。家境较好的学生有个随身听的单放机来学英语,是比较平常的。
不过家是农村的王菊,没有这种东西,很是羡慕。林芳华毫不在意地说,两个人先一起用好了,过阵子再把她哥那儿不怎么用得到的机子借来给王菊用,这东西对帮助学英语还是很有用的。
周三轮到了九班站岗,白天是单人岗,晚上双岗,林芳华主动要求站深夜的岗。这种排岗,班长都会做到尽量公平,这次排晚班,下次肯定就会错开的。
何况,重生的林芳华自觉多活了二十年,潜意识中总会把其他同学当做自己前世时的学生,而不由自主地让着她们、爱护着她们。只不过在熊班长和其他人眼中,却觉得这个班里年龄最小的人反而最成熟,会照顾人,又对她高看了几眼。
所以,有些事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凌晨三点多,林芳华和王菊正站在男女宿舍分界处的空地边上小声说着话。对面也有两个男生的影子在晃荡,昏暗的路灯下也看不清面容,反正不是一排就是二排的。
初秋的深夜,即使在南方,气温也已经比较凉了。林芳华和王菊不停走动,以驱散夜风中阵阵的寒意。当她们踱步到宿舍前方五十米的围墙下时,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墙外传来好像石头砸到墙上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王菊不禁“啊!”地惊叫了一声,差点蹲在地上。林芳华也吓得心脏怦怦直跳,但她还是一手抓紧王菊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盯着墙那边喝道:“是谁!出来!”
黑夜里,那墙脚没有一点声息。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那两个男生听到这边有情况也赶过来了。他们紧张地问:“怎么啦?你们没事吧?”林芳华见有人过来,胆子也大了点,指着那墙脚说:“刚才好像有人在那边!”
回头再仔细看这两男生,巧了,还是同班的。
一个是三班的男生临时召集人戴平,也是后来的班长,一贯品学兼优;另一个叫梁嘉辉,也是年级的名人。
他是成都市重点中学的高材生,直接保送本校,五年里几乎包办了每年的年级第一名,然后留校读研读博,后来听说去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做博士后。此人是前生的林芳华远观的人物,同班五年好像都不曾说过五句话。
戴平问清楚了情况,就小心地向墙脚探查去了。梁嘉辉则没吭声,陪两个女生站在原地等待。
一会儿,戴平走回来说没看到人。四人就一起走回路灯那边。
既然是同班的,四人也就轻声交谈起来。主要是戴平说的比较多,梁嘉辉多是附和几句或者笑一笑。
林芳华虽然和班里别的男生交往不多,但对班长还是熟悉的。要说学校选定每个班的临时召集人都还是眼光比较准确的。象戴平就是个比较热情又有责任感的男生,适合做班长工作。
林芳华还记得有一次,自己感冒发烧没去上课。戴平还特意跑到女生宿舍来看自己,虽然只有寥寥几句问候但还满温暖人心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换岗了,戴平说他们负责向排长们报告刚才的事件,并叮嘱后面接岗的同学多留意一下。
最终墙脚怪声事件也没什么结论,只是隐约听说连长找到团里反映了一下,后来老部队那边加强了查岗查哨。林芳华想,很可能是一些老兵油子半夜没事,偷偷过来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正文 八、枪
一个月的军训毕竟不能和正规军三个月军训相比,虽然动作要求的标准一样,但训练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比如最基本的站军姿,前生的林芳华入伍受训时,那可是顶着烈日天天两次,一次一小时呢!她还只是在后勤机关部队,跟野战军正规部队相比差远了。
而这大学生的军训,纪教官就只试着让大家体验了四十多分钟。就这样,还有好多女生没坚持下来。倒是林芳华始终如一的标准军姿,又给教官留下了好印象。
军训队也安排学生们打军体拳,由侦察营来的孙教官负责教习。林芳华一看江排朱排等人看孙教官的眼神,就晓得此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果然,他一套拳耍下来,真是如猛虎、如猎豹,拳脚带风,气势如虹。
男生学起拳来时兴趣高昂,女生就不行了。天生没有男性的阳刚,特别是细声细气地喊着“嘿哈!嘿哈!”打拳的样子,让女生们到后来自己都撑不住笑起来。
就算一贯表现良好的林芳华,打出来也是花拳绣腿的模样。好在这一科目不作为考核内容,不然江排长真是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很快林芳华又让江排长大大扬眉吐气了一把。
这天是学习枪械的基本知识和保养。当林芳华看到男生们从军需保障仓库领出来的枪支时,就兴奋起来了。
81-1式突击步枪啊!也就是《士兵突击》中说的81杠,解放军的主流枪型。
说来惭愧,林芳华前生在部队教导大队受训以及后来转业到了地方也多次参加了预备役民兵的训练,但竟然都是用的56式冲锋枪或半自动步枪。
因为林芳华所在部队是隶属于总装备部科研基地,对地方大学生军官的军训主要注重纪律作风、队列内务方面,而武装越野、射击投弹、匍匐前进等战术训练就走过场了。堂堂正规编制的部队配备的居然是和民兵一样的步枪,难怪基地的人都经常自嘲为“土八路”(小米+步枪)呢!
其实56式也都是好枪,精度高,初学者都很容易打出不错的成绩;造型也美观大方,不然也不会长期作为仪仗队的礼兵枪。但前生林芳华一直挺郁闷好不容易当回兵,都没能摸过解放军的主流枪型,不要说后来的95枪族,就是81杠都没摸过,真是太逊了。没想到重生后竟能来到参加过南疆战役的正规野战部队甲种师受训,终于弥补了一下过去的遗憾。
当听教官讲解枪支知识时,林芳华就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双手不停地抚摸手中枪的枪身、弹夹、扳机,一点不嫌手上立刻被沾上大量油污。
当排长在前面演示枪支的分解组装时,她也迫不及待地跟着一一拆解、研究并重新组装起来,即使在拨弄某些零件时因用力不当夹疼了手指、擦伤了手掌,也毫不在意、兴致不减。
很快在兴趣和热情的驱使下,林芳华渐渐找到了窍门,拆卸组装枪支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她也渐渐浑然物外,完全沉浸在仿佛人枪合一的境界中——每个组件像是自己手指的延伸一般,而自己对它们也是如臂使指,配合得天衣无缝。
当林芳华又一次组装完毕,做了个空镗击发验枪的动作时,背后站立多时的熊班长不禁喝彩道:“好!太漂亮了!”他欣喜地接过林芳华手中的枪,检查了一下,又还回去:“小林,你以前经常玩枪?”
“只摸过56半,”林芳华看班长还很好奇的样子,又补充道:“就是跟着警卫连的战士打过几次靶。”话里又是半真半假,哪家警卫连也不能管理这么松弛,随便带个中学生玩枪吧!
林芳华不禁感慨,重生后为了掩饰不寻常的地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无伤大雅的谎话了。不过,没想到自己竟不是因为多了二十年的医学知识,而是因为其他方面累积的、超出这个年龄段所应有的经验和见识,而与众不同呢!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真难以相信你是第一次摸这枪啊!”熊班长嘟囔着又转身找江排长去了。
林芳华也没想那么多,继续过着枪瘾。不一会儿,熊班长就带着一脸将信将疑表情的江排长走了过来。
江涛只看了林芳华几眼,脸上立刻露出惊喜,马上撸起袖子,边看她的动作边看腕上的手表记起时来。少顷,林芳华整套拆装动作结束,江涛喃喃地说:“天才啊!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天才啊!”
忽然,他眼珠一转,嘴角翘得更高了,匆匆撂下一句话“小熊,继续带着她练”就火烧屁股地走开了。
江排长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正在热火朝天练习的二排队伍前,和朱排长打了声招呼:“小猪,你的小伙子们练的不错嘛!”
朱明智不疑有诈:“恩,那是当然的罗!也不看看是谁的兵!”
不料江涛又很嚣张地说:“不过,和我们女生排比,还是差远了!”
朱排长斜了他一眼:“行了,你就别死撑了!牛皮不要吹破了!”
江涛继续拽道:“就这拆拆装装的小把戏,我手下的女兵个个跟玩过家家一样!”
朱排长眼睛一转:“哦?那你什么意思?男女生来比试比试?”
江涛越发拽得二五八万了:“跟你的兵有什么可比的?要比,就和你比!”
朱明智恍然大悟:“我说呢,在这等着我呢!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no,no,no,不是我和你比,是我挑个女生和你比!怎么样,敢不敢?”
此时朱排长就算心里警觉江小白一定暗藏杀机,但周围那么多男兵也都听见了,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行啊!看来你是不敢比了,就派个女兵来,你以为我就会手软啊?”
江涛嘿嘿一笑:“少废话,要比也要有个彩头!这样,我的兵输了,我给你刷一个月胶鞋;你要输了,你们二排列队向三排大喊三声——向三排学习!怎么样?”
朱排长心里一咯噔:这小子这么有把握赢?他最讨厌我的臭胶鞋,居然敢开这样的赌注。这我万一输了,要手下的小伙子冲着一帮丫头认输,那可太没面子了!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
朱排长虽然秉持女孩子机械不行的偏见,但还是多了个心眼,要求自己输了一样是刷胶鞋。江涛也不计较,心想:反正你是输定了。
操场上迅速空出一片空地来,担任裁判的一排长挑了两把枪放在两位竞赛者前方。
而四周已经围满了二排三排的男生女生们,连一排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中间的人或坐或蹲,后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场似乎不应该有“悬念”的比赛。大部分人都觉得朱排长是稳操胜券的。
但随着一排长一声“开始”,林芳华的手如穿花蝴蝶般在枪支上飞舞起来,一个个组件轻巧地落在她身前的空地上,竟然和朱排长的速度不相上下;于是大家开始觉得这比赛可能还是有悬念的。
而之后的枪支重组,林芳华的动作就更让人眼花缭乱了,她似乎看也不看地随意拿起一个个组件就能让它们各就各位。另一边从声音节奏中感受到她装枪速度的朱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