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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左前臂都露出来……别,不要脱衣服,你只卷起袖子来就好,卷到上臂,能卷多上就卷多上,足够了。”

    说着,陆宇伸手往鹅黄|色长袖t恤下摸了摸,从腰带扣上封固的金针扁盒中捻出一枚金针。

    他的金针比寻常针灸所用的稍短也稍硬,只有两寸来长,比绣花针还要纤细一分,而且无柄。

    一般提及“针”字,人们大都下意识地想到绣花、缝衣、女子、阴柔、狠毒等等词汇,然而眼下陆宇面色泰然,金针被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捏在指腹之间,却只显少年的细致谨慎。

    小黑哥放下解皮大衣纽扣的双手,抬眼时一下子看清了陆宇的全部动作,眼神在他捏针的手指上陡然一凝,知道这金针不仅仅是针灸,更能一刺杀人!

    他心中本能地警铃大作,好歹克制住没有露出异色,只自戒备着,也顾不得看自己的鞋子是否把干净的地毯弄脏,立即配合地坐到沙发上面,微微低着头,把左手皮衣袖子向上扯。

    “金针扁盒里封固消毒棉,取出即用,你不必怀疑卫生方面。”陆宇随口解释一句,拿过钉棉凳子,坐在他的身前,道:“把手腕搭在沙发扶手上不要动。我是不是有能力给你治疗,下这一针之后即知。”

    “好。”小黑哥沉声答应,把左手皮大衣袖子撸起来紧紧卷着塞着,几乎把衣袖撕开,成功地露出了几乎整条臂膀,他依言将手腕放到沙发扶手上,竭力压住身体对冷感的颤栗本能。

    陆宇暗暗静下心来,调整呼吸,虽然没能练出内气,身体气感却已经稳固了很多,在别人血脉和|岤道密集处,以金箔内气法门为主,以按|岤施针手段为辅,缓缓引导别人体内的异样气息,只要被引导者没有主动控制抵挡的能力,实施起来就会像覆沙吸水,或许缓慢了些,但只要他舍得耗费精气神,便不难办到。

    他沉下心神,脸色平和,呼吸平缓绵长,眼眸清亮如星,右手拈针持住不动,左手以食指中指按住小黑哥肘弯内侧的曲泽|岤揉动,指下的肌肤肌理紧凑,平滑结实,他却无暇感触,全部的精神都凝聚在食指中指指腹下的|岤位里。

    他先以通透的气感作为探听,敏锐地察觉出|岤位中凝聚的、没有实质感的阴邪异气,继而一边用极有规律并越来越重的力道按揉,一边默运金箔法门,试探着缓缓引动这些虚无缥缈的异类气息。

    单单这第一个|岤位,他就凝神按揉引动了三分钟,继而右手金针忽然笔直刺下,贴着食指中指之间的纤毫缝隙,刺进曲泽|岤,又以封|岤法门轻轻捻动片刻才停。

    陆宇并不停歇,左手食指中指紧接着往下按住小黑哥前臂掌侧的郄门|岤,右手迅疾地从金针扁盒中捻出第二枚金针,故技重施,却比刚才用时还要长一些,不多不少三十六息的时候,才对着郄门|岤直刺而入。

    如此,从小黑哥左臂手肘内侧,肱二头肌最下方的曲泽|岤开始,途径郄门|岤、间使|岤、内关|岤,直至手腕和手掌交界处的大陵|岤,五个|岤位一个比一个耗时长,等陆宇终于将第五根金针刺入大陵|岤时,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一个多小时的竭力凝神和精气引导,一点点压弯他的精神,一分分耗磨他的精气,陆宇表面上勉强保持心平气和,不露疲态,然而眼神和呼吸的细微变化,却隐瞒不了因手腕越来越痛而连带着灵觉越来越敏感的小黑哥。

    陆宇额上、鼻尖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来不及擦拭,幽黑的双眸也黯淡了最初的辰亮,却仍紧紧盯着大陵|岤上的金针,右手食指和拇指缓缓逆时针捻动,左手两指在针旁揉按引导,指腹气感在精气神的耗磨中隐约模糊了些,需要勉力支撑才不至于出错。

    ——若是练出了内气,何须这般耗费本身精气神?简直跟挤奶生孩子似的!还能更累一点吗?!

    他神思疲惫的一闪念间,几乎无意识地暗恼,同时察觉到小黑哥的目光,来不及细想,只当他是在担心邪症,便开口轻声说:“很难受的话,先拿抱枕咬着,等|岤道里面的阴寒东西散出来就轻松了。”

    声音一如既往像是若无其事的微风,不疾不徐,雍雅自若,丝毫不显露出之前心里面一闪即逝的烦恼念头。

    “没事。”小黑哥继续强忍着,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沉声回应时也一动不敢稍动,到这时候,他哪还看不出陆宇是个有奇异本领的?况且,只要能够继续生存,比这更痛十倍的痛苦又能算什么?

    自从一个多小时前陆宇对着他左臂曲泽|岤一针刺下,他便隐约察觉到手臂内似乎有什么寒冷的东西被截止和驱赶,不能向上漫延,只能一点点往左手移动,只是这个认知有些不可思议,兼且十分模糊,他便不敢肯定。

    直到郄门|岤也是如此,并且随后的间使|岤和内关|岤中,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寒冷发涨,最终到现在大陵|岤如万箭齐发、冰山乱撞似的难忍刺痛……他才终于敢确认,险些压垮他生机的罪魁祸首真的被找到了,而只待这阵刺冷涨痛消失,左手前臂的邪症就能解除,体内被称作是“鬼缠身”的阴邪东西就会削弱一些。

    或许有人不怕死,但小黑哥知道自己怕,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磨难,越来越明白活着的好处,也越来越想要好端端地活着,他打心里不愿自己有一天永远陷入黑暗无知之中……

    就像这次,那间墓下之墓的墓室中的可怖事件如同冰冷的诅咒,突如其来,铺天盖地,将他汹涌束缚,任凭他多强壮的身躯,多矫健的身手,都无从躲闪,无从挣扎!

    他侥幸逃出性命来,却不知道找谁为他治疗,每一家医院都说他正常、健康、没有病症,或者开很多消炎药、维生素片……终于求了他所知道的人中最有本事的一位,却仍旧只能一日日地被冻僵,一天天的被毁灭生机。

    面对如此绝境,他能让自己不表现出脆弱,但这怎么代表他心里没有半点慌张?

    尤其最近三四天,他越来越感觉不到饥饿和口渴,也越来越难以入睡安眠,不管捂住多么厚实的棉被,他都会冷得睡不着;而一旦他成功睡着了,大脑又会像陷入冬眠一样,即便有闹铃的刺激,也很难清醒过来。

    他这两天一个人呆在房中的时候,安静,沉寂,还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次入睡时,是不是还能幸运地挣扎着醒来?若是不能醒来,是会被冻死、饿死还是渴死?不知道死了以后,尸体会不会被人厌恶地随意扔掉?就像扔掉一块破布。

    他不得不接受死亡即将靠近这件事实,甚至在思考生死问题时有一瞬间的后悔……好在这份后悔只是一闪即过,他不能这么轻易否定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今天他定了四个闹钟,成功地准时清醒,趁着还没死掉,他总要再试一试。他带着钱,带着一丝已经渺茫的希望,再一次去找老医师。

    然而他没有想到,就这么突然的,一个算不得太熟悉的少年走过来,那个以前在他看来有点本事的小子,笑着叫住他,说别找别人,我能救你。然后这个少年真的证实给他看,他的生命的确还有转机!

    这是又一次绝境逢生?真的还能继续活下去……

    他盯着给他施针的少年,面上沉静无波,眼眸森亮深沉。

    他凝聚所有注意力,竭力忽略掉手腕的痛苦,只静静看着少年额头细密的汗水,他注意到少年眼中积累难掩的疲惫,也注意到少年越来越虚浮的呼吸声……他这才恍然明白,之前少年那句“你当我要救你只是诊诊脉、开开药、刺刺针那么容易”是什么意思。

    于是,尽管大陵|岤内寒冷阴邪气流的冲撞和刺冷涨痛,让他疼得几乎认为整个左手腕都要被炸开炸碎,会炸得血肉横飞,痛得他简直思维打颤,他还是咬牙硬忍着,一声都没有哼出来,甚至成功地配合着抑制住了手腕的颤抖——总要尽量少造成一点麻烦才好。

    这一刻,他将这个少年的面容铭刻进了骨子里头,少年叫陆宇,他还记得那天郑老龙的二儿子过去找这少年时的情形,他眼眸莫名的深沉,暗道:我要报答他。

    小黑哥手腕上的疼痛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逐渐消减,又过去近乎半个小时,刺痛才完全褪去。

    “我现在拔下金针,你感受一下左前臂怎么样,看看有没有后遗症。”陆宇说着,逐次将大陵|岤、内关|岤、间使|岤,郄门|岤四处|岤位的金针一一拔出,只留下曲泽|岤的金针还刺在那里。

    “好。”小黑哥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左前臂,双眼森亮,几乎闪闪发光。其实,他自己的手臂,哪会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可以说从施针到现在的近两个小时时间,左前臂的每一分变化他都细细致致地感受着记在心里。

    不过既然陆宇要求,他还是配合地握了握拳头,咔吧咔吧的手指骨节错动响声充斥着男人的力道感,再扭扭拳头,挨个动动手指,最后盯着曲泽|岤上的金针,将左前臂小心翼翼地抬起、放下,臂上结实紧凑的流畅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起伏出硬朗的线条……

    “的确好了,力量、灵活性、敏锐感,都一如正常,没有发现后遗症状。”

    小黑哥检查完毕,向陆宇汇报结果,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身体其余部位在左前臂正常的对比下显得更加冰冷难受,他的声音隐约有一丝没克制住的轻颤。

    “哦。”陆宇正怔怔地看着他麦色的健壮手臂,微微有些失神,继而回过神来,撇开眼睛,道,“好了?”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起身说,“那行了,你先坐一会儿,二十分钟后拔下最后一根金针。”

    “好。”小黑哥沉沉答应了一声,果真抑制着身体的寒颤,老实不动地坐着,宽厚的脊背挺直端正,左前臂还光裸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黑亮的眼眸跟随陆宇的背影在室内转动。

    陆宇从饮水机上接了杯热水,拿过来递给他:“喝点?”

    “好。”小黑哥仍是这个字,双手接过茶杯,然后用右手拿着茶杯慢慢喝,左臂还是放回沙发扶手上小心翼翼地搭着,先前的防备、杀机,以及那种生人勿进的沉闷、散漫姿态哪还剩下一星半点?

    陆宇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他时,他身上那种“别来烦我”的沉稳却犀利的气场,还有以前几次见到他时,他身上那种“我是高手”的沉默中隐然傲慢的风范,现在再看到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便不由得感觉有意思,觉得总算没白救这么个人,至少是个知道感恩的。

    陆宇转身后仰,突然想阴着脸沉声喝问:现在知道爷的本事了?还敢对爷摆出臭屁架子不?

    他自然不能这么喝问出来,只无声地笑了笑,把自己摔躺到旁边另一只真皮沙发里,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懒懒地轻声问道:“我很好奇,以前就想问一问你,你是不是名叫‘小黑’,然后因为本领高强,被人尊称为‘小黑哥’?”

    “不是。”小黑哥回答,他的声音因为抑制寒颤而始终显得低沉,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里男娃的名字后面大都会被人加呼‘哥儿’,名为石头的叫‘石哥儿’,名为虎子的叫‘虎哥儿’,名为狗蛋的叫‘狗哥儿’,名为……”

    陆宇听得一下子轻笑出声,睁眼看他,感觉这个人是不是其实挺逗的。

    小黑哥听他笑,顿了一下,也跟着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沉静神色一下子变成似乎不太习惯的温和。

    ——这就是他放下了戒备的状态?

    陆宇来了几分兴致,随意屈肘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上半身,又问:“那么,你小时候肯定很黑?名字一直是这样?”

    小黑哥摇头,转眼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左前臂,缓缓说道:“我小时候不算黑,只是身体瘦弱,干的活也最脏,浑身是泥,洗都洗不干净,像个小黑猴子。后来长高长壮实了,又整天风吹日晒的,还是白不了,名字也习惯了,没变过。”

    陆宇从中听出了味道来,便不再追问,躺回去闭目养神。他实在累坏了,精气神的接连两个小时硬生生耗磨,比他压着吴叔大干几场加起来的疲劳度还要让他感觉虚弱。

    小黑哥也不是绝对沉默,想说话的时候他也知道怎么挑起话头,只是见陆宇疲惫,料想他需要休息,也就又恢复沉默地静坐姿态,同时收回目光,专注地看自己赤裸的臂膀,心里计算着什么时候到拔针时间。

    33、第三十三章

    陆宇歪在沙发中,他的经历和天分让他识人无数,基本没出过差错,现在又气感敏绝,知道小黑哥此刻对他来说绝对是天然无害,便没有对他防备,甚至因为他在而更安心了些,于是当疲惫遮天蔽日般涌来,陆宇迅速迷迷糊糊地睡去——平白一个保镖在呢,不用白不用!

    小黑哥听着陆宇均匀绵长的呼吸,略感诧异:对我毫无防备?

    不禁抬起头来看他。

    刚才就已经看得清楚,很年轻很英俊的一张脸,浓眉,直鼻,有精神,有劲头,疲倦中更显坚忍毅力……不过此时再看,却分明安静乖巧,优雅得像只高贵的猫儿,让人不自禁地心头柔软。

    小黑哥忽然想起陆宇上次在血衣巷旅馆里,面对郑毅的纠缠时露出的那样淡漠疏离、冷清空缈、令人心神为之慑的笑容,不自禁地,现在再看向陆宇时,他的目光更加温和了几分,下意识地将他以前那些气场很足的印象,归类为凶巴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强装坚强的自我保护。

    然而短短十几分钟过去。

    陆宇忽然眼睫毛一颤,醒来的一刹那,身体的通透气感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有目光专注地黏在他身上,一瞬间神智还未能完全清醒,本能大于理智,右手猛地摸上腰带扣捻出金针蓄势待发,蓦地睁眼盯视过去,眼神冷寂凌厉。

    “……”

    小黑哥有些惊讶地对上陆宇的眼睛,微微张了张嘴,心底立即彻底否认了自己刚才的印象,不是猫,是野豹子。也没有什么强装,而是根本就从骨子里血液里泛着冷漠的野性和杀伤力!

    不过在他看来,这种杀伤力虽然也能致命,但还是太稚嫩弱小了点,至少保护不了自己不被强权逼迫。

    陆宇看到小黑哥,脑袋彻底清醒,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道:“抱歉,一下子睡迷糊了。”他收起金针,甩甩压得有些发麻的手,又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道,“我去洗把脸,回来给你拔针。”

    “好。”小黑哥眼眸隐约微妙地闪烁了一下,一如既往地答应着沉闷简短的字,神色也重归平静,低头看着曲泽|岤的金针。

    “你左前臂现在恢复正常只是暂时,耽搁下去还是会被身体寒气慢慢侵透,不过也能支撑到明天这个时候,明天你还是中午11点左右过来,施针散邪的话,的确在这个点儿最有好处。”

    陆宇从洗手间出来时说,他擦干手脸,把白毛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走过来抓住小黑哥的前臂,另一只手捻住小黑哥曲泽|岤的金针,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力而沉稳,轻轻缓缓地将金针捻动着拔出。

    曲泽|岤在人体肘弯处,紧贴肱二头肌下沿,小黑哥左臂裸着,露出来的肌理紧凑固实,这般被陆宇抓住前臂微微抬起的动作下,他的肱二头肌自然鼓胀起来,有种硬实饱满的力量美,引得陆宇拔出金针后,目光不自禁地在上面凝了凝。

    但是随即,陆宇便皱眉移开目光,他不喜欢这种有点偷偷摸摸的“审美”,他陆宇想要抱男人的话,还会发愁没有?更何况这小黑哥邪症在身,生机不胜,对他而言属于绝对的“弱病群体”,多看的话就不怕心生趁人之危的龌龊罪恶感?

    陆宇暗暗自嘲一笑,收起金针,肚子饿得难受,起身往厨房走,头也不转地轻声道:“现在一点多了,到这个点儿,总不至于将你赶出去,我去做午饭,你留下来吃,尝尝我的手艺。”

    他在小黑哥面前早就展露过真实的一面,而且不止一次,现在更加没有装腔作势的必要,所以对待小黑哥的态度倒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为真实两分,就像在招待一个还算熟悉的朋友,不骄不躁,平淡而随意。

    走进厨房检查食材时,陆宇又微微笑道:“说起来也是你运气好,明早我再拍一上午戏,剧组就要离开x市,到外面拍摄以男一号和女一号为主的外景戏份,我演的男二号一辈子没出过皇宫,倒不用去折腾,不然的话,以后不见得有空给你施针。”

    其实,即便今天,也是陆宇刻意挤出来去血衣巷搜寻青铜酒樽的,如若不然,就不会遇到此时邪症加身的小黑哥,那样的话,再过两三天,陆宇恐怕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个青年了吧。

    只不过,天底下人那么多,少了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土夫子,谁会真的在意?就连陆宇,恐怕也未必能记住他……

    “我是挺幸运。”

    小黑哥低声回答着,然后将左臂上的衣袖放下,看一看,果然在刚才撸起时撕破了,他并不在意这点,起身向厨房靠近了几步,隔着大玻璃窗能看到陆宇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陆宇灵觉敏锐,知道小黑哥外面看他,但这时已经开始做饭,便不再理会。

    陆宇做事麻利,围上围裙后,先淘米切肉,放上佐料闷起羹汤,再摘菜洗菜,在另一边生火翻炒……连番的下厨动作熟练大方,看起来简洁利落,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认真模样。

    小黑哥身上仍旧冷得哆哆嗦嗦,但是站在厨房外静静看着这一幕,胸膛却非常奇怪地,模模糊糊感觉着,似乎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暖意——以前听人说“心窝子里热乎乎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收回目光,不动声色,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端正的姿势挺直自然,好像有一种严格的纪律感深入骨髓——平常时候再怎么懒散随意都没关系,再怎么不搭理人都无所谓,再怎么傲慢无礼都可以,但是一旦面对重要的人和事,他骨子里这种纪律感就会立即升腾起来支配他的身体,规矩森严,半点也容不得马虎。

    只是此时,他那双漆黑森亮的眼眸和刚才一样,隐约有些微妙的深邃,只是垂眸敛容并不明显。他用恢复了些温度的左手包裹着右手暖着,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宇轻轻松松做了四大盘分量足够的荤素炒菜,煮了一锅易消化的肉糜小米羹,里面放了燕麦片和青菜,端上来的时候香气四溢,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烤薄饼放在托盘上。

    “开饭了。”陆宇擦了擦手,抬眼向沙发上的小黑哥道,“等闲人可吃不起我做的菜,你是个有口福的。”

    他说完便淡淡地笑了笑,继而在桌前深深吸了口气,眼眸明亮地盯住饭菜,给自己盛了一碗羹。刚才消耗太大,他实在饿得狠了。

    饿了有饭吃,这就是幸福,何况吃的还是自己的好手艺。陆宇心满意足,端起碗喝了几口,不见小黑哥动,他心中明白,轻声说:“没有食欲?不愿吃的话,就喝点羹,能喝光最好。”

    正常情况下,人身体寒冷时缺少热量,会相应地感觉饥饿,正所谓“饥寒交迫”,但小黑哥是鬼缠身邪症,越加重越冷,肠胃也越缺少动力,这一点陆宇已经想到,否则不会闷出一锅他自己平日里懒得做的肉糜羹来。

    “好。”小黑哥这才拿起碗来盛,只是他一个好字刚出口,陆宇就忍不住笑了笑。

    小黑哥听到淡淡的笑声,抬眼询问地望他,陆宇却摇摇头没说话。

    小黑哥左手稳稳端着细瓷碗,右手拿起羹勺时有细微的冰冷颤抖,他盛了半碗肉糜小米羹,坐下喝了几口,有些意外羹的鲜美口味,不由挑了挑浓眉,抬起头真心赞道:“好喝。”

    陆宇点头,咽下口中的饭菜,道:“还以为你又要说‘好’。”

    小黑哥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明白之前陆宇为什么笑了。的确,陆宇和他说了不少话,他却除了最开始以外,基本上来来去去都是一个单调的“好”字,虽然不是故意,但总有点敷衍的味道。

    他微微低下头沉默地喝羹,脸上神情古井无波,只在心里头模模糊糊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他并不打算为此解释,就像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什么感谢的话语一样。

    一顿饭勉强做到了食不言。

    陆宇举止有度,行动干脆,吃饭也是快的。小黑哥虽然食欲不胜,但也知道好歹,兼且陆宇的厨艺的确不凡,他咽下饭菜倒不勉强,比前几日的饭量多出一倍。

    吃完饭,小黑哥居然很自觉地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菜碟,看样子是要帮陆宇洗碗。

    陆宇抬头看了看他,隐约觉得这幅情形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他眸光闪了闪,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有洗碗机,你摞起来放在那里,我拿回厨房就行了。”

    小黑哥刚要说“好”,忽然警醒,张了张口,点头“唔”了一声。

    陆宇几乎想再笑出声来,他嘴角微微翘了翘,感觉今天的心情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小黑哥重新坐下,眼眸黑亮地目送陆宇端着碗筷碟盘走进厨房,等陆宇从厨房中出来,他又马上站起身,沉声压抑着寒颤,缓缓说道:“我要走了,你做的饭很好吃。明天,我上午十一点过来。”顿了顿,忍不住问,“你一天时间能休息好么?”

    “这你不用担心。”陆宇淡淡地笑着,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兜,说,“倒是你,多放几个闹钟,电池也装上新的,别睡过去了。”睡过去可不一定能醒过来。

    “明白。”小黑哥答应了,却直挺挺站着,没有转身离开。

    “怎么?”陆宇疑惑,态度礼貌而温和。

    小黑哥脸上波澜不惊,仍是平静看他,说话低沉而简短:“明天我去看你演戏成不?”

    陆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毛,道:“可以,不过明天会很早,天不亮就要起床。而且《太皇陵》片场是对外封闭的,你要去,最好‘准时’醒来,过来和我一起,否则即便找到地方也会被拦住的。”

    小黑哥点头:“没问题。”

    心里则无所谓地想:今晚不睡了,直接练武到天明吧。

    前几天邪症严重时,他不敢睡觉,便是如此日以继夜地活动血脉筋骨,不然真说不准他能不能坚持到遇到陆宇的这一天。

    他深深看了陆宇一眼,再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挺直的脊背显得宽阔厚重,似乎连动作都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矫健,而他身上以前那一丝淡然无所谓的生冷姿态,则在陆宇面前完全不见了踪影。

    陆宇目送他离开,等房门关上了,忽然挑眉,摸了摸鼻尖。

    下午,陆宇锁好门窗,先在浴室中泡药浴,盘膝坐于专购来的木桶浴缸中,沉浸在冥想空空的状态下吐纳金箔法门,这让他迅速恢复起中午时候消耗的精气神,等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在客厅里练习外功。

    他习练金箔功法不仅仅是为了增强实力,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喜爱,不需要心机城府,不必有戒备防范,只要资质悟性足够,并踏实恭谨地对待,就能逐渐深入其中,缓缓得其精髓。

    吐纳冥想时宁静安然,直问灵台,修炼外功时汗流浃背,痛痛快快。这是除了上床之外最让他充实愉悦和忘却时间的事情,比任何美味都更让他享受和沉溺。

    他心无旁骛,一直练功到傍晚,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淋浴洗了个澡,直感畅快淋漓。

    然后晚饭前,吴叔又一次打电话来,说想一起吃顿饭,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喝点酒。

    陆宇算算时间,四天没碰吴叔了,身体的欲望也积压着想要发泄,而且从电话里听到吴叔浑厚低沉的声音,他忽然莫名地想要将吴叔拉过来,把他压在身下啃咬他臂膀的肱二头肌。

    想到做到,陆宇眼底暗欲凝成一片乌云:“你刚从公司忙完?那就过来吧,不过,限你十分钟内到啊。”

    “呵呵,稍等,我马上就到。”

    吴叔被欲望催使着加紧赶来,往日里开车快些也要二十多分钟的行程,他居然稳稳当当缩到了十分钟出头,不知有没有被交警记名要罚单。

    陆宇见他当真急赶,蹙眉摇头,翘着嘴角轻笑道:“我后悔了,下次开车注意点,万一出了事,我到哪里去找个知情知趣的吴叔去?”

    吴叔难得被他这么关心,心头有点意外,十分受用地呵呵一笑,连连摆手说:“不会再赶了,下次宁愿来晚挨罚,我都不这么赶了。”又低声笑道,“以后我如果来晚了,你想怎么处罚,我都乐意受着。”

    他现在还是一身西服正装,领带还板板整整地系在衬衫上,衬衫下摆整齐地塞在西裤里面,劲实的腰腹隐约勾勒出来,浓密的头发又被剪短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儒雅阳刚的禁欲制服诱惑。

    “那成。先吃饭吧,我叫了外卖。”

    陆宇略显青涩地笑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拉着他吃饭喝酒。

    喝酒时,陆宇姿态雅气大方,满眼黑亮深沉,心底所有关于暴力和性的欲望,都逐渐被吴叔那种温和自如、庄重正派的成熟男人模样给勾了出来。

    很快酒足饭饱,陆宇也表现出几分急切,压着吴叔猛烈征伐时,忍不住地将他两条健壮臂膀掌控着屈起伸展,目光盯着时而鼓起时而拉长的硬朗肱二头肌,心中有些新奇的兴奋,随即又不满足,直接抄起吴叔的领带,将他两只手腕抓住,三下两下绑了个结结实实。

    “小宇……唔……你做什么……唔……啊……”

    吴叔的声音满是被刺激了巅峰欲望的无力和轻颤,对陆宇的动作哪里有意识抵抗?陆宇也不理他,他每次想要说话,都狠狠地冲撞过去,直撞得他大叫连连。

    吴叔肩膀宽阔紧实,手腕被绑起,又被压到脑后,两条臂膀高高屈起着,上臂的肱二头肌自然而然的鼓胀起来,饱满结实,充满硬度和弹力,甚至因这个动作导致他两块厚实平滑的胸膛肌肉也向上挺着,上面两颗被陆宇咬过的深色硬粒越发惹眼。

    “吴叔,你……真性感!”

    陆宇感觉自己有点偏执,双眼迷离着加剧了喘息,突然被吴叔这副绑缚形象诱惑得面红耳赤,下半身冲动的硬物在吴叔的通道包裹中一下子又胀了胀,竟舒爽得有些急不可耐,猛地伸出臂膀用力地将吴叔抱住,赤裸身躯死死贴紧,更加大力地往吴叔冲击。

    与此同时,他胸膛结结实实地起起伏伏,喘息粗重,趴下头在吴叔臂膀鼓胀的肱二头肌上细细温存啃咬。

    吴叔的臂膀被陆宇咬得生疼,又被陆宇生猛的动作给冲撞得神志不清,既想躲闪又想迎合,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呻吟,带着成熟男人声腔的浑厚低沉,勾魂似的让陆宇心底越来越热,只想彻底爆发……

    其实,除了在悦来酒店那次将吴叔做得太狠,陆宇之后每一次压倒吴叔,都掌控着适可而止的节奏,在自己发泄出一两次,欲望也算得到满足的时候,就不再暗中刺激吴叔的|岤位和敏感点,否则长此以往,他自己还可以,吴叔保准吃不消。

    而吴叔明显经历过深思熟虑,和陆宇在一起的时候,他将分寸把握得十分谨慎妥帖,以“躯体上任凭索取,态度上随和纵容”为方针,用一种隐然父兄的儒雅风度,妄图以柔克刚,缓缓感化陆宇的铁石心肠。

    这回的过程前后,他也明显想要如此,但同样明显的,他仍旧输了个彻底。

    ……

    近一个小时的激|情过去,陆宇抱着心满意足的吴叔到洗浴间清洗,再将他擦干抱回床上,使出手法为他认真地按摩脊背腰腹,虽然不怎么说情话,但态度上丝毫不缺少关心。

    吴叔则很明智地不像最初那般再刻意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只以一种朋友和亲人的口吻,和陆宇随意地聊天,展现着他本身的成熟和长处,仿佛刚刚并没有上床被陆宇干过,只是刚从外面跑步回来和陆宇单纯谈心。

    然而,当他身上的疲惫酸痛彻底消失,眼看陆宇一如既往没有留他的意思,他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表现出风度来,儒雅温和地和陆宇告辞,出门开车离去。

    陆宇微笑着送走了吴叔,身心舒畅,一个人倒头就睡,心想:吴叔肱二头肌的触感的确不错,以前怎么没特别注意过?可惜,到底只是健身房刻意练出来的块头,不如功夫高手的肱二头肌那么养眼自然……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刻意抛到脑后,心里波澜不惊——他现在的确想要过得随心自在,但他心底最深处藏着的可绝对不是情se,而是比上辈子更为霸道的坚硬本性!根深蒂固,虽不露头,却不可磨灭。

    他灵魂重生之后,早有明确的目标、清晰的计划、步步为营的耐心,现如今看似生活得百般清闲,其实细细追究下来,会发现他只是谨慎地不去贸然侵入其它范围,早把所有钱财都花费在越来越珍贵的药浴上,把除了适当休闲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吐纳练功上。

    人如果不能当务之急,就会舍本逐末。

    而现在,吐纳练功才是首当其中!

    陆宇自然不会犯下主次不分的浅薄错误,所以他不打算谈情说爱,甚至没想过浪费时间去拈花惹草,只看他貌似风流,其实发生过床上关系的,还不是只有吴叔这么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不需要花时间去勾搭的男人?

    他现在一天一天地依照计划行事,几乎以肉眼可见的步伐,稳步成长和自强,所以才会充实、轻松和欢喜,这样的他,顶多发泄几把欲望,又怎会当真把精力放在“情se”上面?

    人世间最消磨时光的事情不是嗑瓜子儿,是思春;

    人世间最腐蚀人心的事情不是看黄片儿,是情恨。

    ——虽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但对于一个完美小攻来说,也不能看到英俊阳刚的男人就想扑身压倒吧,那不成了种马了?当务之急啊,不能随便对美色上心,害人害己啊……

    陆宇临睡着时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些,嘴角却是轻松地翘着的。

    原来,他的心头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软下来的?竟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笑心思罢了!

    34、第三十四章

    x市的古城区在城市东南部,像是这个繁华都市上的一块美人痣,自从两年半前开始扩建,风吹雨打,赶工不停,到现在东南方的范围还有圈划好的地方没有拆迁,可见古城占地范围之广。

    星航娱乐公司在古城中也投入了大笔资金,现在拍摄古装剧,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相关适应于此的戏份,十之五六都在里面布置景致进行。

    偌大古城,即便有三四部电影同时开拍,被占据着布置成片场的地方也不过鱼之一鳞,其余各处都有别样风景,刀枪剑戟者有之,简洁清雅的也大有地方在,还有的极度奢华,也有的朴素清新如农家。

    总而言之,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品行喜好,来到这里游览下来,必会有一个地方让你满意。

    当然,不同的地方需要付出的价格也分为三六九等,便宜的容你优哉游哉住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心疼,昂贵的几夜开销能让你倾家荡产也不是夸大,甚至有的地方只为某些高层圈内的人士开门,等闲富商即便有钱也别想入内。

    便如“蓬仙会”。

    蓬仙会既是一个小门会,也有各路神仙齐来相会之意,从外面看来就如同一片古时王侯府第,朱红大门上暗金匾额镶嵌着“蓬仙会”三个繁体字,里面丫鬟、小厮、侍卫装扮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各司其职,毫无杂乱迹象。

    蓬仙会里面又分各门各院,地方不同,门面不同,经营的东西也就不一样,甚至连名字也天差地远,有古韵悠然的“听风阁”,也有饱含现代滋味的“蓬仙私人会所”。

    “……这听风阁也不见得有风不是?那些看着光鲜华贵的明星红角,真拉过来还不是你说一他不敢说二?和蓬仙私人会所里的‘牛郎公主’没太多区别。”

    眉目清秀的青年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插在裤兜里,踱步靠近两名正在说话的女孩,向其中一人微笑着道,“孙小姐对哪位影星感兴趣?咱们许家二少爷就在这里,请他打个电话,那还不一招即来?”

    “你个死刘珙,什么‘感兴趣’什么‘牛郎公主’的,有你这么对女生说话的吗?别污染我们的耳朵!也不和许二哥、洪西洋他们学学怎么装绅士,再来烦扰我家慧儿,小心我打电话向姑姑告状!”

    和孙慧儿在一起说话的女孩名叫汪云袖,嗔怒地睨了刘珙一眼,附带噼里啪啦的一通话。

    刘珙毫不在意地笑笑离开,暗道:我的傻表姐,许二哥也还罢了,洪西洋那小变态之所以被他父母送出国,不就是因为在私人会所玩死过小男生?跟他学?我妈还不扒了我的皮!

    他吸了口烟,坐到许丛文旁边,看了眼走出去的洪西洋,问:“二哥和他说什么,记得你以前不是特讨厌他?怎么他这一回国,你把他也叫来和咱们玩了?”

    许丛文没说话,旁边另一人晃着高脚杯红酒,眯着眼嗤笑:“他虽然不入流,可也有点用,许二哥怎么玩还要你小子教?”

    刘珙哼笑一声,拿起酒杯眯着眼和他轻轻碰了个响,不再去问,还是转头打量孙慧儿。

    孙慧儿穿着清新素雅,神色也清清淡淡的平和,只偏身靠着藤木椅安安静静地坐着,专注地欣赏镂雕木楞窗外的古城夜色。

    汪云袖还在一个人对她嘀咕:“……其实,尤璋也没有得罪郑二少,只是郑二少那个朋友提的要求太过分,尤璋那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会吻那个大老粗嘛!不过也没办法,郑二少的脾性太大了,我见了都打怵,可惜,尤璋本来去年就能在影坛封帝的……”

    她打抱不平地自说自话,紧接着忽然想起一事,笑嘻嘻地道:“对了,慧儿,许二哥明天要去《太皇陵》片场,那里在拍陈一海导演的新片子,尤璋和梦灵分别担纲男女一号,片场一直保密隔离着,我也只一个多月前去过两次,明天陪你一起去看看?尤璋在里面扮演男一号小皇叔,简直帅呆了!”

    “梦灵?她在里面演的什么角色?”

    孙慧儿听到这个名字才产生一点兴趣,回过头来轻轻地问。她面容长得不算很美,却别有一种素面朝天的清雅秀气。

    汪云袖想了想,道:“梦灵扮演的是从抄家灭族中逃亡的将军府小姐,打扮得也很漂亮,不过感觉和尤璋的气质好不搭啊,真搞不懂怎么让她演女主角。”

    孙慧儿又问:“许丛文去片场是单纯玩耍,还是要做什么工作?”

    汪云袖噗嗤一笑,道:“许二哥就是个花花公子,风流自在得很,哪需要什么‘工作’,他们家也不是只有星航娱乐这么一家公司,事儿多着呢,寻常不会单纯去那里玩,更何况,明天还要去那么早。”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撇嘴,“还不是他那个新情人吹枕边风?长得不怎么漂亮,就是嗲声嗲气的乱抛媚眼,还想捧她弟弟演《太皇陵》里面的小皇帝,结果许小姐随便指了一个男生过去,就将她弟弟给刷下去了!这不,都半个多月了,那破落东西还想挑唆许二哥去片场找麻烦,这种小心眼小眼界儿的女人,真搞不懂许二哥怎么会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