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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闺秀 第23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闺秀 作者:肉书屋

    人只见咱们家一门三进士的风光,却不见咱们做女人的苦处……”

    她也吐起苦水来。

    莞娴听了,不由自主的想起星爷那句经典台词:你有我惨吗?啊啊啊……小强啊小强……

    她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低头忍着,喝了口茶做掩饰。

    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秦奶奶的来意——原来是上门打秋风的,多半是哪家的穷亲戚吧。

    她不像是大太太的亲戚,否则不会由楚氏这个二太太来接待。而楚氏出身侯门,生母是妾,身份低微,她家的人大概是不敢上门来讨钱的。那十有就是苏家远亲、或者老太太那边的人了,而且是老太太不待见的那种,所以才推给楚氏来解决。

    秦奶奶听了楚氏一番话,也明白她的意思,便呐呐的说要告辞。

    楚氏也不多留,命人取了一封银子,差王嬷嬷送她出去。

    秦奶奶一走,莞娴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母亲,这是哪户人家啊?”

    “据说这秦家祖上曾经帮过咱们苏家老太爷……”楚氏无奈笑道,“每隔一阵子总要来,老太太那边烦了,便让我来打发她。”

    “喔……”莞娴了然点头。虽然与自己想的不同,不过也差不离了。

    “咱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儿总是少不了的。”楚氏瞧着两个继女,淡淡说道,“这样的还好,晾着她住几日、送几两银子打发走人便是。”

    “嗯。”这大概就是楚氏让她们陪同的原因吧……莞娴知道她这是在教她们姐妹持家的道理,便直起身子恭敬听讲。

    楚氏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四姑娘,心里暗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只怕那些无赖的,要吃要喝要银子还要官的……那便不好办了。”

    “那当如何?”莞娴想起二姐容娴婆家那帮无赖来。

    “这我管不来。”楚氏摊摊手,对莞娴眨眨眼。

    “喔……”莞娴又笑了起来。她明白楚氏的意思,管不来就别管,上边还有老爷、老太太呢,犯不着自己强出头。

    可对二姐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又轻叹了一声。

    楚氏瞧了瞧天色,“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歇一阵子,待会陪老太太用膳。”

    “是。”两位姑娘起身,恭谨的又行了一礼便退下。

    出门前,莞娴隐隐听到楚氏在低声问:“老爷还没回来么?”

    一个丫环连忙回答:“还没……奴婢问过小吉子,他说老爷约了含烟姑娘,今夜指不定回不回来。”

    “哦。”楚氏幽幽轻叹。

    莞娴心里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自从付氏走后,老爹虽然给楚氏面子,没有纳新人进门,但外头风流快活是免不了的。他才名益盛,手头也宽绰起来,她想掐他银根也不太有用了。

    况且这些事儿,当妻子的楚氏都管不了,她这个做女儿的更没资格管他。

    为今之计,也只能多帮帮楚氏了。

    她暗自思忖着,等学会了炼丹,先炼些促孕的丹药。楚氏有了儿子,在苏家就好过多了。

    回去的路上,召玉愤愤说道:“四姑娘也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说那些做啥?不是给咱们姑娘和召香抹黑么?!……老太太都不追究了,她还揪着不放!”

    “算了。”莞娴淡然回答。那个秦奶奶有求于人,想必不敢乱说话的。瑞娴的说话做事楚氏都看在眼里,她讨不了什么好。而且,她最近心情不错,不想和她多做计较。

    “可是……”召玉仍旧不满,压低声音说道:“秦奶奶夸您的时候,我瞧四姑娘脸上绿得掉漆……奴婢担心,四姑娘会不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莞娴笑哼了一声,“她最好不要惹我,若是真的把我惹毛了……”

    她前后两世的年纪加起来是瑞娴的三倍了,她还怕这么个小丫头不成?

    现在不行动,一来这些小伎俩,她还真不放在心上;二来,她有了楚承瑛的承诺,这两年内就要嫁出去了,与苏府再无瓜葛,还理一个小小的瑞娴作甚。

    瞧了召玉一眼,她又补了一句:“放心,召香姐姐的事,我会记住的。”

    接下来的几日,平静无事。

    莞娴搜罗了药材,配上庭院里的花草和灵水,学着炼了一炉促孕的药丸。

    也不知效果如何,但瞧那些成分应当无害才是,就算怀孕不成,也就当补补身子好了。

    她想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贸然给继母送这个总是不好,况且她年纪又小,送的药别人也不一定敢吃,还有这药的来路也不好说……想了想,她便吩咐小桃送到庆侯府,让楚承瑛去解决。他找楚家太太、别个姐妹、又或者崔太医出面送都行。

    小桃揣了东西去了,可回来时却是惊慌得脸色发白。

    “怎么了?”莞娴轻声安慰,“丢了东西?”

    “不是!”小桃摇头,气喘吁吁,“是、是……”

    “被别人发现了?”

    “没……!”

    “那是怎么了?”莞娴蹙眉。

    “是……”小桃喘了几口大气,“是五爷出事了!”

    深夜探访

    “是五爷出事了!”

    莞娴听了这话,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姑娘的话,五爷他……受伤了!”小桃偷偷打量了主子的神色,咽了咽唾沫,方才继续说道:“小春哥说,皇上今日去了围猎,怎知,围场里居然有刺客!五爷为皇上挡了一箭……”

    “哦,伤得不严重吧?”她口气如常,抿了抿唇,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小心的喝了一口。可她的手却有些发抖,茶水禁不住微微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的波纹。

    “听小春哥说……太医说……”小桃又偷瞄了她几眼,低声嗫嚅道:“不知道过不过得了今晚……”

    “哎呀……!”茶水溅了出来,她惊呼了一声。

    “姑娘!”小桃连忙上前查看。

    她用帕子轻轻拭了拭手,见白皙的手背上有些红痕,便摆摆手说道,“没事。你还打听到什么?继续说。”

    “其他……奴婢就不知了。”小桃摇了摇头。

    她的一颗心揪了起来。

    挥退婢子们,她想了想,决定还是首先去北堂了解情况。

    楚承瑛若是出了大事,她父亲和继母那边不会没有反应的。

    可到了北堂,父亲却是上朝还未回,楚氏看起来神色如常,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十分知情,莞娴也不好多问,以免让她觉得自己比她知道得更多。

    看来,只能等父亲下朝回来后再做打算了。

    她怏怏的回到院子里,心里焦急可却只能等待,又不好与别人说,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差人去告诉召香,若是二老爷回来了,务必马上告知她。

    这一等,便是两个多时辰。

    直到黄昏的时候,苏学士才回到府中。

    听说他回来了,莞娴再也坐不住,赶紧又去打探消息。

    到了书房门口,她听见里头父亲与继母在交谈,便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

    “皇上预备对夏国用兵了。”苏学士难得严肃的说道,“这几日,都会召集各部大臣商议具体事宜,我身为奉旨学士,也不得空闲的。”

    “唉……”楚氏长叹了一声,“这才安稳了几年,又要打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苏学士跟着叹了口气,“皇上为了边疆安定,欲以和为贵,一向厚待夏国。可他们却屡犯我朝边境,欺我无辜边民,如今甚至还敢派人刺杀皇上……这是谋逆!皇上不会再姑息。”

    “刺客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楚氏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确定无误。”苏学士顿了顿,又说道,“楚家的老五,护驾时受了点伤……与公与私,我都要去瞧瞧他。”

    “知道了。”楚氏的口气有些沉重,大概是她也想去的,但是夫君没有开口,她又是楚家庶出的女儿,并非与楚承瑛一母同胞,不好就这么去探望。她停了停,然后沉声说道:“我去准备些补品药材吧。”

    “唔。”苏学士答应了一声。

    见继母就要出门为父亲打点探望的礼品,莞娴想若是被她撞见自己偷听可就不好了,便干脆冲了进去,焦急问道:“爹爹,我刚才路过,听您说五舅舅受伤了,这是真的么?”

    “你这孩子……”苏学士皱皱眉,但看起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我这就去庆侯府瞧瞧他。”

    “好……”莞娴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躬身向父亲和继母请了安,又说道:“五舅舅平日一向待我们姐妹极好,因此听闻他有事……女儿唐突了。”

    “没事儿。”苏学士不以为然的咧嘴笑了笑,“他没甚么女人缘,孩子缘倒是好,不只是你,各家表姐妹兄弟也是喜欢他。”

    听父亲这话,还是将她当成小孩子了。

    莞娴略略放了心,可瞥了一眼楚氏,却见她嘴角噙着些微笑意,她的心又提了提。

    她不知道继母心中会怎么想,但既然父亲将她当孩子了,那她索性就装天真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褪下手上那只古朴的银镯子,她将它递到父亲面前,无邪的笑道:“这是母亲的家传之物,颇有些灵性,相传能够避祸消灾。莞儿没什么能为舅舅做的,求您将它放在舅舅屋里镇宅保平安,也算是莞儿的一点心意……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舅舅早日康复的。”

    “好。”苏学士不知这镯子里的乾坤,见女儿毫不犹豫的将生母遗物送与继母的弟弟祈福,颇有些感慨,“难得我儿有这份心……为父一定会为你办到的。”

    “多谢爹爹。”她展颜一笑,盈盈拜倒。

    是夜。夜深人静,月上柳梢。

    听得街外的更夫敲过三更,一直躺在床上假寐的她,悄悄默念了几句,便进入庭院中。

    庭院里依旧是一片光明,生机盎然。

    小怪龙见了她,便滴溜溜的扇着翅膀飞过来,“丫头,上回炼的丹药好吃么?现在知道我不只是会烤鸡翅了吧……不是我吹嘘,有我的炼丹术加上这浑天鼎炉,还有满屋的灵气,你就算想要失败也难,不过嘛,想要炼成高品级的灵药,还得跟我多学学……”

    他说着,还伸出爪子,捻了捻那根本不存在的龙须。

    莞娴现在可没时间听他废话,一闪身,便又出去了。

    跟着镯子,她顺利的来到她想去的地方——楚承瑛的卧室。

    可是……她不是要求她老爹将镯子放他屋里的么?

    她为什么会落在他身上?!

    她盯着被他紧握的手腕猛瞧,愣了愣,才想起他大概是将镯子握在手中了,心里不禁一阵感动。她小心的挪了挪身子,撑起手仔细打量着他。

    只见烛光下,他的脸色发灰,嘴唇干燥得卷起一层白皮,而他的胸口,则是缠着厚厚的布带,布带上还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帘之隔的外间忽然有人影闪动,吓得她赶紧伏□子不敢动弹。

    “师傅,楚夫人又差人来问了。”一个年轻后生压低声音说道。

    “老夫不是说了么?若是挨过今晚,那还有救,若是……唉……”有个老者说着。莞娴认得,那是崔太医的声音。

    “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爷啊!”小春带着哭腔,“五爷傍晚才清醒了一会儿,这会儿又一直昏睡着。整一天了,滴米未进,奴才真是……恨不得替爷受难才好。”

    “我说过了,吃了我们那药,是会睡过去的。”崔太医说道,“咱们已尽人事,五爷这回能不能逃过,就看他的运气了。”

    “大人,您是神医、您一定能妙手回春的,怎么能这么说呢?”小春急了。

    “唉,他伤得委实太重……这一箭,差点儿就射进心脏了。”崔太医叹了口气,“皇上御□代下来的事儿,咱们哪敢怠慢?这方子也是太医院的几位同僚一齐拟定的。……只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四更啊?”

    “大人……”听崔太医连阎王爷都搬出来了,自家主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小春急得快哭了。

    “你也莫要担心。”崔太医见他如此,便宽慰几句:“你家主子命硬,若是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这舍身救驾的功劳可是大大的。……你还是回去伺候着吧,若有什么不妥,立即告知我。”

    “是……”这是安慰吗?小春这回真哭出来了。

    这哪里是只伤“一点儿”?!

    莞娴心里暗暗埋怨了父亲一下,正想再回到庭院里为他取莲花池水治伤,他却呻吟了一声,

    “爷,您醒了?!”小春在外头惊喜叫了一声。

    见几个人影愈来愈近,莞娴大急,扫视了一圈屋里,却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看来只能先回庭院去了。

    可是,他却紧紧握住她的手。

    若是这样,她根本走不了,除非带他一起!

    怎么都伤成这样了,手劲还那么大!

    她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急得她头上冒汗。

    太医和下人们进来,就见到楚承瑛侧卧在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爷……”小春连忙端了热汤上前,“您要不要喝口水?饿不饿?”

    楚承瑛就着小春的手抿了口水,缓缓摇摇头,轻声说道:“你们……出去罢,我……没事。”

    “老夫再给把把脉吧。”崔太医微笑着,示意他伸手出来。

    楚承瑛顿了顿,歇了几口气,才从锦被中伸出右手来。

    崔太医坐下来诊了脉,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前额,“您脉象不稳,高热未退,还请多多歇息,切忌劳神劳力。”

    “知道了。”他哼了一声,似乎说这些话已经消耗了他许多精神似的,“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小春满脸的担忧。

    “下去。”他疲惫的闭上眼,“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小春还想再说什么,崔太医却对他使了个眼色。

    到了外间,崔太医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小春赶紧问,“大人,您刚才还说我家爷脉象不稳,高热未退,怎么就……”

    “他目前还是生死未卜不错。”崔太医微笑颔首,“不过,老夫知道,他这回十有是死不了的。”

    诊脉时,他发现,楚承瑛身后的被窝边,露出了一角纱裙……

    这位爷的求生,一定是很坚决……咳咳,除此之外,他老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唔唔。

    他打个哈欠,在屋中的软榻上躺下歇息。

    小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摸摸脑袋,到院子里去吩咐几个小厮换班烧水熬粥。

    听屋里又没了声息,莞娴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

    刚才真是差点闷死她了。

    她一抬头,便对上他的双眸。

    他的眼睛里没有探究、没有怀疑,只有满满的欣喜。

    想到自己穿着单薄衣裳,与他同床共枕,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如果不是他们进来……我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你是在做梦……就当做梦好了。”她呐呐道,“放开我……我要走了。”

    “不放。”他回答的声音低哑,但口气却很坚决,“一辈子……也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2012了,祝大家新的一年快乐顺心~╭(╯3╰)╮

    咳咳,辰辰以为这章会有肉的,结果还要下章(pia飞~)

    再入庭院

    他脑子烧糊涂了呀?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到了天明若她还不走,肯定会被人发觉的!

    她无奈的瞧着他,他却皱了皱眉,闭上眼,重重的躺下——又晕过去了。

    “你压到我了……,喂……喂……!”她轻拍他的脸颊,他却没有反应,顺手在他胸前一摸,却摸到了一手血迹。

    是因为方才强撑着替她掩饰,所以扯开伤口了么?

    那一定很痛吧,亏他还笑得出来。

    她原本打算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瞧瞧他的伤势。如有必要,就去取莲花池水,悄悄滴一些在他的伤口上。

    有了这水,他无论伤得多重,第二日必会大有好转,她的镯子便也可功成身退了。她已经吩咐小桃,明日清晨借口替她上门探病,取了镯子回去,她就可以从庭院里出来,回到苏府她的闺房了。……如此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可怎知,他睡觉时竟也将镯子握在手中,就这么被他发觉了。……就算她现在抽身离去,他明日醒来,也极可能起疑心。

    她往外瞧了一眼,咬咬牙,心念一动,她与他便都进入了庭院里。

    反正都被发现了,还是治伤要紧,之后再让小龙给他施个遗忘咒吧。

    “丫头,又来啦?咦?这是谁……好像有点面熟。呼,还有血腥味,不知道他的血好不好吃,尝尝看……”小龙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好啦,先帮我把他挪到莲花池那边吧。”莞娴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

    她可不放心让楚承瑛单独留下,说不定宸晏就把他丢进炉子里烤着吃了。

    “喔。”小怪龙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将楚承瑛轻而易举的托起来,飞到莲花池边再放下。

    莞娴小心翼翼的解开他沾血的布带。

    她的胆子也不算小了,但见了他胸口骇人的伤,心里还是又惊又怕。她从裙角撕了一块布,沾了池水,先将水滴在他焦干的唇上,让他润润口唇,接着,又为他轻轻擦洗伤口。

    小龙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又跳到树上吃桃子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她擦洗下的伤口已经渐渐收拢,已经愈合了七八成。

    他睁开眼,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采,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垂眸不语,将那沾血的布带依旧照原样给他一圈圈的缠好。……总得留点手尾给太医们做做,否则他一夜之间就痊愈了,也未免太蹊跷,惹人猜疑。

    他会意,默默凝视着她的动作,任由她摆布。直到她为他缠好伤口,系好衣裳,他才站起身。

    环顾四周,他轻笑,“这儿……是世外桃源么?”

    “差不多。”她随口回答,又冲着树上叫了一声,“下来,该你做事了。”

    “唔……让他忘记么?”宸晏啃完个桃子,慢悠悠的下来,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楚承瑛瞧了好一会儿,方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面熟呢……你就是以前来过的那小子吧?!”

    他摇摇头,背着手教训莞娴:“丫头,我说过了,这儿不许带外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万一……”

    “好啦,下不为例……”莞娴对他合掌,眨了眨眼睛,“下回我给你做烤鸡翅啊。”

    “那好吧……”宸晏的大嘴咂巴了几下,伸爪当空画了个阵法,口中念念有词。

    “这位仙长,请容小可再说几句。”楚承瑛忽然开口打断他。

    听他称呼自己为“仙长”,小怪龙颇为得意,停下动作,老气横秋的问道:“汝还有何话语要说?”

    楚承瑛对他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小可一介凡夫,误闯仙境,实感惶恐;但得以见仙长法相,亦是深觉有幸……小可重伤得愈已是莫大机缘,实不该再觍颜多求什么,只是……在离去前,小可尚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他这一席话捧得小龙极舒坦,浑身上下无不熨帖。既然别人都尊称自己为仙长了,那他也得拿出点仙家气度来是不?

    “此处花开绚烂、果实累累,实乃人间不可多见之奇景。小可想在离去前,先行参观一番,也不枉来此一趟,不知仙长可否恩准?”他朗朗说道。

    莞娴猜他大概是在拖延,但他具体想要做什么,却是想不到。于是她便袖手旁观,静静听他们对答,也不插嘴。

    “这有何难?”宸晏撇撇嘴,“你爱看就看一会吧……反正走之前都得忘掉。”

    “多谢。”楚承瑛笑吟吟的躬了躬身,先是在那一半冰封、一半冒热气的莲花池边转了转,接着又在花木林中踱步,欣赏了一会儿抽芽吐绿到花开花谢的胜景。

    “琼林笼藻映,碧树疏英翘……小可真是大开眼界。”他赞叹了几句,又仰头望了望桃树上的大桃子,似笑非笑的瞥了莞娴一眼。

    莞娴想起了那回他们借余观主的手送给苏老太太的仙桃,心里有些慌,便只当不知道他的意思,眼光望向别处。

    宸晏听了此语却是大为高兴,“哈,这些都是我种的!……你这小子倒也有点儿见识,来来,我带你到屋里瞧瞧。”

    “有劳了。”楚承瑛跟着他绕道屋前。

    他看了几畦菜地和药田,也称赞了一番,然后进屋里瞧了厨房和丹房。

    “仙长高才,我辈真是望尘莫及。只是……”他望着那丹炉,随意的问道:“我在云清观也见过这般模样的鼎炉。”

    “凡间的寻常鼎炉哪能与此相提并论!”宸晏嗤之以鼻,“这浑天鼎炉乃是玄铁炼就,光是这材料,就是人间难寻的,更别提炼炉时乃是由三味真火加持。”

    “哦?请恕在下愚昧,不知其有何特别之处?”楚承瑛诚恳发问。

    “这个嘛……”宸晏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龙须,摇头晃脑的说道:“寻常鼎炉,即便用料做工再好,也顶多做到厚薄如一、受热均匀罢了,总还是死物。而这鼎炉,却是活的,其中有乾坤阵法,合六十四卦之象,即便是灵兽仙禽,进去了也会法力尽失、逃脱无门,给我统统炼成灵丹妙药……另外,此炉能依据原料的五行属性相生相克而调整火象,并非一味的均匀而已……”他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

    “……?”这番话听起来确实很唬人,但楚承瑛却显得似乎有些茫然。

    “咳咳,本大仙说得太深奥了,尔等凡人确实很难参透其中天机。”宸晏斜了他一眼。

    莞娴瞧小龙那得瑟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解释:“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往炉子里丢进去鸡和蜂蜜,就会炼出一只蜜汁烧鸡。”

    “错。”宸晏摇了摇爪子,“是烤得恰到好处、外酥里嫩的蜜汁烧鸡……”

    他说着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大嘴巴。

    “……明白了。”楚承瑛扯了扯嘴角。

    “本大仙今儿心情不错,就给你示范一下吧。”宸晏说着,便去揭了炉盖,顺手扔给楚承瑛,“接着。”

    楚承瑛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可这一接,却是差点倒下。他咬咬唇,扎了个马步,这才稳稳的将那只比手掌大少许的炉盖托在手中。

    “呀,我忘了,这炉盖有三百来斤,对凡人来说确实沉了些。”宸晏颇有些讶异的望着他,“你能接住,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快拿过去,他身上还有伤!”莞娴皱眉。

    “不妨。”楚承瑛笑笑,拿着那炉盖走到鼎炉前,往半人高的炉子里望了望,“咦?里面是什么?”

    “有吗?……我还没放东西呢。”宸晏飞到炉口,也往里瞧了瞧,“没什么啊。”

    “我瞧见里面有些五彩的闪光……”楚承瑛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在下愚昧,不知道是什么,还请仙长指教。”

    “唔……”宸晏听了,小脑袋往炉子里又探进去了些,“待本大仙再仔细瞧瞧是……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承瑛双手一转,那炉盖打在他的胖臀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扑”的一下便掉了进去!

    楚承瑛很快又将炉盖盖上,炉子里边便传来宸晏又急又恼的叫嚷,“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个混蛋!”

    他将炉盖顶的嘭嘭作响,盖子不停的扑腾着,却始终没有翻下去。

    {8}〖0〗〖0〗『小』(说)(网)

    楚承瑛身上带伤,出了这大力,一时缓不过气来,靠在炉子边喘息。

    “你想做什么?……快放他出来呀!”莞娴紧张的凑到炉边听了听里头的声音,又敲了敲炉盖。

    她原来学炼丹时,都是由小龙来帮她弄这炉盖,她只知道它沉,却不知原来这么沉……她一个寻常弱女子,自然是揭不开的,只得又望向楚承瑛。

    楚承瑛调息了一阵,方才笑道:“放心,这炉子里没有生火。他既然还能骂人、还会蹦跶,说明没事儿。”

    “可是……”她担忧了瞧着炉子。听宸晏说,灵兽进去了会法力全失……他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对它并无恶意。”见她对那小东西如此关切,他颇有些吃味,眉间不禁微微皱了皱。

    “嗯。”莞娴垂眸,心里就像挂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他想说什么呢?

    问这儿是哪里、是什么来历么?

    如果他问,她又该怎么回答呢?

    他是她选定的良人,她不想欺骗他,可若是告诉他实情,他会怎么看她呢?他还会喜欢她么?

    她对这份感情的要求有些苛刻……她不想听到他对自己说任何不满的话语。即便他出去后,会将他们的谈话全都忘记,她却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宸晏仍旧在炉子里蹦跶着,叫嚷不休。

    楚承瑛不悦的抿了抿唇,“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花木林间,莞娴靠着一株桃树,默默的垂手站着。

    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凝视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开了口:“你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飞升

    “你先说。”两个人又异口同声说道。

    楚承瑛笑了笑,“还是你先说吧。”

    “……嗯。”莞娴也不跟他推让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怎么会受伤?”

    “我是御前侍卫,替皇上当了一箭。”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刚才伤重晕倒的是别人似的。

    “真的么?”她秀眉微蹙。

    她总觉得,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那确实是敌国刺客。”感觉到她的怀疑,他也皱起眉来,沉吟片刻,还是说道:“而我……只是抓住了这机会。”

    果然,他受伤,并不完全是意外。

    一股怒气从她胸中涌上来,她忍不住冲他吼:“想表现想争功也不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你!”

    他凝视着她生气的面颊,却是淡淡的笑了,“……抱歉。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伤到要害。”

    “你有分寸个头!”她又冲他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那是太医夸大其辞了。”被她这样骂,他却依旧笑着,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如果不是我……别以为你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她怒瞪了他一眼。

    “嗯。”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语:“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不要岔开话题。”她不自在的挥开他的手,又说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他很快回答。

    “我……?”她垂眸,“你是说,我们的婚事……求皇上赐婚?”

    “我是这么想的。”他点点头,“给你换个身份,然后请求皇上赐婚,这样的话,别人纵使有什么怀疑,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皇上会答应么?”她仍然心存疑虑。

    “皇上当然不会那么轻易降旨。”他笑道,“若真是这么简单,我就不必与你约定两年之期了。让我成为皇上信任的人,只是第一步……正巧有这么个机会送上来,你说我能不把握住么?”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她又问。

    “皇上很快会对夏国用兵,我势必要出征的。我可以凭借此次救驾之事要求加入细营,应该有八成把握会成功……到时候,我立下军功,就可以向皇上求这个恩典了。”

    “你就那么笃定你们两年之内能打败夏国、凯旋回京?”她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

    “别忘了,我爹是骠骑大将军。”他看似轻松的笑了,“根据我们手上的资料,夏国兵力军备并不强,唯一倚仗的,不过是地势而已。只要皇上下了决心拿下它,这方寸之地,我们围上一年,主城必破。”

    “希望如此。”听他这么说,她略略放了心,又好奇问道:“细营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弯下腰,双手搭在树干上,将她环在他双臂之间,在她耳边轻笑:“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迎娶你,不会让你守望门寡的。”

    “你、你……”她羞恼的啐了一口,“我原以为,你很正经的!”

    “嗯哼……?”他又朝她靠近了些,他的唇几乎要碰上她的耳垂。

    他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到她的脸颊上,让她忍不住浑身酸软。她想要退后,可背靠着树干无路可退……

    “你就不问问我的事么?”她呐呐说着,试图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问你什么?……关于这儿?”他轻叹一声,直起身子,“你想我怎么问你呢?”

    “我怎么知道。”她小声咕哝。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在想,若是我的反应不如你的意,你就不打算跟我过了?”他定定的凝视着她。

    “……”确实这么小小的犹豫过。

    她心虚的垂首不语。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问呢?”他说着,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干、干嘛……”她瞥了他一眼,又很快别过脸去。

    “如果我说,无论你做何解释我都会相信;即使你不说,我也不在意……你信我么?”他轻声问。

    “……”她有些意外的望着他。

    “为什么要那家伙施法让我忘记这一切?”他又问道。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可她却觉得仿佛有无形的压力逼向自己,一时间脑子好像放空了,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复。

    “不信任我,对么?”他淡淡开口。

    “不是……”她心虚回答。

    “我送个丫头给你,是怕召香走后,你身边没有可靠的人,你却以为我派人监视你;我承认我是为了娶你而有所图谋,但并不是如你所想那般不顾一切往上爬……我真心待你,根本不在乎别的什么,可你却认为,我会因为你有这么个神奇的镯子而退却?”

    他缓缓说着,似乎是波澜不惊,可她却分明的感觉到他的愠怒,“……这份记忆是属于我的,即便你是我所珍爱的人,也不能随意的将其抹去。”

    “抱歉……”她嗫嚅着,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是担心……”

    “担心我会因此对你有看法?”他的声音低沉。

    “……”她默认。

    “说到底,还是不信我。”他轻轻的哼笑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方才又说道:“怎样才能让你完全信赖我?……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你、你在说啥?”她惊讶的回望他,却见他的眼神灼热,与平时大不一样。

    平日里,他总是沉稳的、温和而疏离的,面对她时,偶尔还会有些无措。可是现在,他望着她的眼神,却是热烈而带着侵略性的,就像是……男人在看女人。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带着毫不掩饰的肆意。

    她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穿着的是睡觉时的小衣纱裙,单薄得很,便赶紧用手揪住了衣襟。

    “……傻姑娘。”若是他有心要她,她抵挡得住么?

    他又轻轻的笑了,倾□,轻啄她的唇。

    他、他……吻了她?!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她身上热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朝头上涌去……她两腮酡红。

    他显然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抿了抿唇,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低头吻住她。

    这回,是深吻。

    从未与哪个男子如此接近,她的心慌乱不已。而他的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又让她浑身软软的,仿佛身子轻得就要飘起来一般。当他的唇稍稍离开,她的口中便不自觉的逸出一声轻吟,“呃……”

    “嗯?”他的吻顺着她的嘴边往下,“我的小莞儿……喜欢这样?”

    “你……!”她羞窘不已。

    小莞儿?

    这称呼真是肉麻死了。

    “你这样子……真是可爱。”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喘息也急促起来。

    弯下腰,他的大掌轻轻划过她修长细腻的脖子,手指一勾,解开她的盘扣。她的衣裳松松的散开了些,露出她绯红抹胸的一角。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浑身软得几乎站不住了,若不是他托着她,她一定会滑下去的……怯怯的瞥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深邃,似乎要将自己一点点的吃掉,她磕磕巴巴的开口:“我、我一直当你是正人君子。”

    “我从没这么认为过。”他轻笑出声,并没有急于对她上下其手,而是就这么肆意的瞧她,好像用眼神调/戏她似的。

    “早知就不该救你,管你去死好了!”她咬了咬唇。伤刚好了些就想那些事儿……他到底有多饥/渴啊?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能和景澈相交如此之深了……因为骨子里,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景澈那是明马蚤,他是暗马蚤!

    “你舍得?”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下巴,那粗糙温热的感觉让她差点儿又瘫软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