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 作者:酒违

    “你考试的成绩怎么那么差？”母亲对李晨咆哮着道。

    李晨发着呆，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你要再这样下去，就不要上学了。”李晨的母亲道。

    “不上学又能怎么样，死了又能怎么样？。”面无表情的李晨终于有了回音。看着母亲鬓前的白发，他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外面有农药，想死就去吧。”李晨的母亲声音更大了，只是那原本好似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却似乎有了一丝颤抖。

    李晨放假回家之后便开始躺到了床上，已经有三天了，即便吃饭时候也是坐在床上。此时听到这些话的他缓缓坐起了身体，似乎想要向外走去，但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如果就这般离开，也许以后会少了许多痛苦吧。不用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不用面对其他。多年之后李晨这般想到。

    几天无言，李晨的母亲对他少了许多训斥，改变悄然发生着。

    “不想上学也不吃饭了吗？”李晨的母亲对躺在床上的李晨道。李晨依旧闭着眼，似乎在睡梦中。

    “晨晨，起来出去走走吧。”一天天过去，李晨的母亲由训斥变成了关怀，声音里没有了强硬，有的仅仅是深深地关切。李晨的父母再没有过问他的成绩，此时他们成为了最慈祥的父母。

    李晨躺在床上听着那久违的关切，不知想到了什么。曾经半年的奋斗，仅仅为了换回曾经的温馨，然而当自己失去了一切，才发现这一切始终在自己身边。

    李晨的父母不知道李晨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家又开始变了。不在对李晨要求什么，有的仅仅是淡淡的关怀。除了那找不回的童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李晨的母亲每天都会喊李晨几次，时而温暖呼唤，时而严厉大喊。李晨似闻而未闻，父母看着李晨，却好似看到了床上的他孤立出了这个世界。

    李月回家了，还有未来的“姐夫”。

    然后与李晨详谈了一次。或许此时的姐姐是家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或许是其他原因，长大之后的李晨对姐姐还是比较尊敬的。

    七天过去，李晨终于走下了床，摇晃着身体说想去集市上看看。婉拒了父母要陪伴的要求，拉起自行车蹬着去向了集市。

    几天未动的身体似乎生了锈，未走几步腹内一阵恶心感传来，李晨弯腰在路边的草丛中。

    回到家中，看到父母那关切的眼神，他不知道是否该扑过去大哭一场，然后对天大骂几句。但最后一切变成了平静。李晨语父母和姐姐闲聊了几句，缓解了些许两年来的生疏。姐姐说过几天带李晨去县上转转。

    “妈妈，我不想上学了。”李晨想起了那所学校，想起了曾经。

    “再去学校看看吧，如果什么时候真的决定了再说吧。”李晨的父亲道。

    父母劝解李晨努力学习的声音少了起来，转变成了关怀。

    年后李晨回到了学校，七八天过去，又是正月十五夜灯时。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

    礼花升腾五彩斑斓，整个城市笼罩在烟花爆竹声中。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或漫步，或追逐。一对对年轻情侣相依着，时而伸手指向夜空，诉说着天长地久。

    李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广场前。一个小型的“灯火晚会”正在举行。几位少女手持兹梨花蹦跳着，几个孩子穿梭在大人们的身前。李晨放慢了脚步，原来去年却是少送了她一朵花。

    李晨忽然向前奔跑而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穿越了时间。路边的几个中年人用诧异的验光看着狂奔中的李晨，有人摇了摇头，有人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李晨已经远去，他努力的将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一滴雨落下，打湿了伸出的手。李晨来到吧，默默注视着那个灰sè头像，期待着，等待着。夜尽天明，李晨回到了校园。

    “李晨，你也玩游戏的吧。”李国峰对李晨道。升入高二以来，李晨的生活相当的凌乱。以至于和自己班上的同学没有什么来往。唯一相熟的便是自己的两任同桌，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李国峰。

    “怎么了？”李晨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问道。

    “看这个报纸，讲游戏的。”李国峰道。

    在课堂上已经很久没有抬过头的李晨完全无视老师的存在，老师也已经习惯了无视他。

    李晨接过报纸，然后随便翻了翻，却见是一版名为“大众络报”的报纸。看着眼花缭乱的内容，李晨瞬间翻到了下一页。

    报纸大多讲述的游戏攻略以及几个著名游戏的更新等等，李晨百无聊赖的翻阅着，然后看到了不知是第几版的一个角落里的一篇文章。

    “我玩的是一款叫问道的游戏，那天没事回到城里在门口欺负一个小号，开始他并不理我，知道最后也许是被我点到烦了，他才说了一句话。”故事很长。

    “你很nb吗？在游戏里nb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垃圾，只有在现实中的垃圾才会在游戏中来寻找那意思被人践踏的尊严。”然后那位版主离开了游戏。

    李晨无言，然后喜欢上了这款报纸，在高中剩下的生涯里每个星期都会买一份报纸。也许是为了寻找一丝和自己相似的过去，也许是为了别的。

    夜晚在电脑前的等待总是会有些许回报的，在偶尔和吴青青的聊天中了解到她去到了一个名叫昆山的城市，她说那里很美丽，有很多树，有很多花，围成了一条条幽径，看不到尽头。

    “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轻柔的歌声传来，晚自习到来了，同学们没有了高一时的拘谨，变得更加放纵了。

    “李晨，放学了。上去。”李国峰推了推睡着的李晨。

    路边的树叶绿了，花儿开了，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高贵。形似桃树的花儿在月光的清辉下洒下淡淡的影子，在微风中晃动着，李晨漫步在黑夜的大路上，前方的灯光下空空如野，再也没有了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