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 作者:酒违

    春节来临，姐姐也回到了家中。李晨忽然发现这个春节变得有些不同了，有自己的原因，也有这个家的原因。姐姐到了相亲的年纪，家中总是不时来几个陌生人。不知不觉间他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不知是真的不喜热闹还是想吸引一下这个世间的注意，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来往于屋内外。一切和过去一样，对这个家的感觉越来越远。

    闲来无聊的他随意的换着电视频道，不时抬头向院内看去，忽然又想到了这半年的生活，或许更多的是那道靓丽的身影吧。不知道这一切是对是错，最后只有时间能给他一个答案。

    李月到了婚配的年纪，父母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姐姐身上，却仍然不时传来一两声对他的议论。除夕来临，一直想做些什么留下些什么的他却发现一家人从没有像样吃过一顿团圆饭，父母忙着包饺子，电视里的联欢晚会不再像过去那般迷人，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厌倦。

    噼噼啪啪的鞭p声忽然响起，时钟不知不觉的转向了凌晨。一些新婚的家庭最先起来迎接新的一年。李晨不知何时神经变得如此敏感，小时候打雷也打不醒的他最近却有了些失眠的症状。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去，没有了小时候捡鞭p的心情。岁月如刀，斩去了太多。

    “成绩钱上。”耳边忽然传来父母的声音，但由于鞭p的声音听得却不是那么真切。

    原本朦胧的睡意也消失无踪，窗外不时闪过道道光芒，接着又是阵阵鞭p声。已经有好几个新春的晚上没有看到月亮了，烟花照亮了夜空，却照不破那如山的乌云。

    初八的时候就像许多工作的人一样李晨再次回到了学校。同学们陆续到来，教室里纷纷扰扰，大家诉说着新年的趣事，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李晨收拾好书桌，坐在了座位前不时望向窗外，等待着，期盼着。

    “李晨。”吴青青走进了教师，放下了手中的课本回头对李晨笑道。

    “过个年吃胖了啊。”李晨对吴青青笑着道。

    “真的吗？”吴青青了自己的脸道。

    “还和原来一样好看。”李晨用简单的词汇笑着道。

    “跟谁学的这是？”吴青青俏脸微红道。

    “你不喜欢听吗？”李晨也感觉到自己话里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你过年在家做什么呢？”吴青青转移了话题。

    “吃饭，睡觉，然后在吃饭，睡觉。”李晨道。

    “你是猪啊？”吴青青笑着道，伸出了手指向李晨的额头点去，去忽然又感觉到不妥，便将手放了下来。

    “你在家里做什么？”李晨反问道。

    “没事和朋友一起去玩，过完年这几天去亲戚家看了看,还没玩够，又开学了。”吴青青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道。

    “老师来了。”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然后便看到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走上讲台，目光巡视了一下教室，看到凌乱的重任却也未表示出不满。

    “同学们过年玩的还高兴吧。”班主任微笑着道。

    “高兴。”几个平时喜欢起哄的同学出气了风头。

    班主任微微摇头一笑，却也并不介意。“同学们过年是玩的时间自然要玩的高兴，现在年过去了，大家应该好好收收心，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学习。”班主任说着教室里却是又响起了阵阵议论声。然后在这最后的议论声里把那已经成为过去的新年忘却在过去。

    新的一年到来，一切进入了正轨。一个星期过去，已是元宵佳节。李晨所在的高中没有放假，元宵节的晚上却没有晚自习，允许同学们自行活动。学校没有明文规定，但却不知何时起成为了惯例。

    下午下课同学们蜂拥出教室，带到李晨反应过来似乎忘记了什么时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

    人。每年的元宵节县城会有灯火晚会，听说规模颇大，住在乡下的李晨虽有耳闻却未曾目睹。今年是李晨升入高中后的第一个元宵节，也是第一次在县城里过元宵节，想来不能错过了才是。

    天sè慢慢的暗了，李晨徘徊在教室门口，正要举步向外走去却又怕错过了什么，然后又转过了头继续等待着。

    “李晨，你这么不去看烟花？”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却不是自己等待的那人。

    “没事看会书。”李晨对力学撒谎道。

    “你还真用功啊，怪不得成绩那么好。”李雪笑着道。

    “你也很聪明，就是有点懒。”李晨故意打趣道。

    “我能比你还懒吗？不和你说了我和同学一起去看烟花了。”李雪看到边上走过来的几个女孩对李晨挥了挥手道。

    三三两两的同学陆续走过，也偶尔有人和李晨打过招呼，李晨婉拒了几个邀请自己的同学，继续在教室门前徘徊着。

    “李晨。”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话语。李晨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梳着一头长发的俏丽身影正站在前方的灯光下，jg装打扮后的吴青青纯真的笑容里却似多了一丝妩媚。

    “一起去看烟花吧。”李晨对女孩微笑着邀请道。

    “走吧。”吴青青笑着迎向前来。那一年，他们十五。也许是心里还有着什么顾忌，两人最终没有握住彼此伸出的手。

    今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早些，校园内不知名的花儿再次泛起了幽香，校园外的大街上传来声声轰鸣，不少人家已经开始了庆祝元宵。

    李晨随手从花园中掐了一支白sè的花，然后伸手向吴青青的面前递去。

    “香吗？”李晨问道。

    “嗯。”吴青青小声道。

    李晨没有做出把花儿戴到头上的举动，似乎是觉得太俗，又似乎是觉得别的什么。特也没有注意吴青青在他身旁的目光。

    两人一起向校园外走去。夜空中不时炸出一朵焰火，还有些许竹片飘落，砸在四周的屋顶上，传来哗哗的声响。

    “这得砸死多少花花草草啊。“李晨笑着道。

    “呵呵呵呵。“吴青青果然被他逗乐了，只是笑的依旧有些拘谨。

    “听说县城里每年都有灯火晚会，不如看看吧。“李晨提议道。

    “你知道在哪举行吗？”吴青青道。

    “城湖那边。”李晨用肯定的语气道。

    “那去吧。”吴青青拒绝了李晨打车的建议，而是步行着向城湖走去。城湖距学校越有四五里地的路程，不算远却也不算太近。

    微风轻拂，树叶在幽暗的灯光下摇曳着。在黑暗里多了些神秘的sè彩，却也更加让人流连。清风拂过脸颊，冬天的气息虽不在浓烈，却依旧有些冷意。

    “冷吗？”李晨对吴青青道。

    吴青青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李晨看来。

    “你今天比平时变的漂亮了。”吴青青道。

    “漂亮是说你们女孩的。”李晨故作恼火道。顿时惹来吴青青一阵咯咯的笑声。

    “是不是多了些成熟的感觉？”李晨看了着自己身上仿似西装的衣服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些感觉。”吴青青看着李晨点了点头。

    路总是会走到尽头的，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城湖广场前空旷的大地上已经摆满了烟花，原本空旷的大街上也站满了人。四周的小贩忙

    着并快乐着。

    “那边有汤圆。”吴青青不自觉间拉起了李晨的手臂，向着一处摊子前走去。

    “老板，来两碗汤圆。”李晨对小贩道。

    “好来，你先坐。”小贩的心情格外的好，面上一直挂着微笑。

    摊子旁的桌子前已经坐满了人，李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空着的地方。

    “你先坐吧。”李晨对吴青青道。

    “挤挤吧。”吴青青来到近前，稍微顿了一下道。

    清风徐来，却不在像原来那般凉了。李晨二人挤在桌子旁，淡淡的体温流转着。

    老板将汤圆端上了桌，李晨拿过两个勺子，然后轻轻舀起了一勺汤。

    “青青，我爱你”李晨思虑良久，转过身来对吴青青郑重道。

    “啾啾啾啾。”烟花升空的声音响起，一道道火球从地上冲向高空瞬间吸烟了场中众人的目光，同时也掩盖了李晨的话语。

    叭，砰，嘣，砰，烟花炸开的声音传来，广场的zhong yāng变成了焰火的天地。七彩的烟花照亮了天地，五彩缤纷的火光洒向四方，从天空落下，似流星般划过天际，霎那成为了永恒。

    瞬间人们欢呼了起来，一对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大声欢笑着，似要让这一刻成为永远。

    “啊，好漂亮啊。”吴青青放下了矜持，展现出少女应有的活泼，蹦跳着喊了起来。

    “是啊，好漂亮，像雨一样的烟花，这就是烟花雨吧。”李晨微眯着眼道。

    烟花很美，似流星般划过天际，照亮了刹那，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永恒。

    一道道丝线洒落天际，一颗颗流行冲向四方，绚烂多姿的烟花取缔了一切，让人们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未来。

    “李晨，刚才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吴青青忽然对李晨道。吴青青扭捏着问道，不知是否真的如她所说一般真的没有听清。

    李晨看着眼前略带羞涩的面孔，抬头望天。如果这一刻真的能成为永恒，是否这一生将不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