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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痞子少奶奶 作者:恶名

    (13鲜币)第二十八章 01 一厢情往

    油袋……

    「靠!袋你妈的有完没完啊?!难得出场一次,就只会这句破台词──啊!」

    趴著睡的季之书火大从梦中惊醒,愤愤地捶了床一拳,同时弹坐而起,睡懵的他忘了昨夜的激情,拉扯到自己身後红肿受重创的後x,立刻疼得龇牙咧嘴,惨兮兮瘫倒回床上。

    身上裹著衣服,浑身乾净清爽,没有入睡前的黏腻难受,连著被褥也舒适好躺,季之书半睁著略浮肿的双眼,呆愣了一会,恍然忆起昨晚好似梦见那人到来,然後疯狂zuoai做了一夜,差点没j尽人亡。

    「啧,又不是青春期的小鬼,怎麽还……嘶!」坐起身,季之书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喉咙乾涩,嗓子低哑,後腰传来阵阵酸疼,尤其是两瓣屁股r一片火辣辣的刺痛,和那娇嫩隐密的地方,「妈呀,久旱逢甘霖吗?这场春梦也太逼真了,还附带按摩b效果!吓死人,时代在进步,梦竟然也进化到这种程度。」

    轻捶著快断了的腰杆,唉唉直叫,正吃惊碎碎念著,这时才後知後觉屋内另有一道浅淡的呼吸声。

    季之书纳闷地循声看去。

    桌上灯火已经熄灭,天方初亮,星辰月色渐渐退去光辉,窗纸透进微弱的晨曦,驱散室内的昏暗,朦胧间,就见一抹身影坐在床沿处,脸蛋模样瞧得不清,唯有一双漆黑晶亮的眼眸目光幽幽y郁地望著他。

    脑袋还在发昏中,也没有体力再激烈大惊大叫,季之书扒了扒一头乱发,眯著眼回瞪,良久才想起这以阿飘之姿华丽登场的是真人,不是虚影。

    「韩……?哈,原来都是真的,就说嘛,还诡异这次梦境怎麽跟前几次不一样,位置相反,竟然是我被捅得浪叫直求饶,切,我哪会这麽ydang……」用著沙哑的破嗓子自言自语说道。

    韩尚昱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冷著脸下榻,一脚踢开被揉皱成一团丢在地上的黏湿床褥,倒了杯水走回床边递给季之书,上床坐下。

    季之书艰难地挪著屁股,乔个舒适的姿势坐好,接过杯子,渴水急著咕噜咕噜几口饮下,抹了抹嘴,用著哀怨的语气调侃道:「你昨晚是嗑了什麽药?连话都不说,一来就直接压著我上,然後没完没了做个不停,我是人,不是乾柴,哪受得住你这样一把烈火熊熊烧过来。」

    小别重逢的激情真是威力十足,饶是年轻力壮的他也受不了,虽然後头没有被捅得撕裂,但x口也被撑得够呛,磨擦c干一夜,肠道现在还感觉被塞著一g烧得火烫的铁棍子。

    这几天吃东西得万分小心饮食。

    「茶水滋味怎样?」

    「唔?很好,喉咙痛死了……」季之书放下杯盏,感慨长叹一声,而後惊觉韩尚昱的话意有所指,不由得一愣,盯著杯子渐渐张大嘴巴,又僵硬地扭头看向不远处桌上的茶壶,眼皮一跳,破声嚎叫起来,「菊、菊花茶!啊啊啊──!呸呸!你竟然让我喝灌进……你这王八混──」

    喝自己菊花味的茶,这种重口的滋味有谁能抵挡得住!

    起码taade没这个biantai嗜好!

    韩尚昱一手支著腮边,冷眼玩味地看著脸色青白交错的季之书,勾唇道:「你这脑袋瓜想去哪个下流地方了?昨夜情不自禁地浪声y语媚叫了一晚,此刻又是大吼大喊,喉咙不是乾疼得紧,润润嗓之後,舒服点了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一声冷嘲嗤笑,让陷入滔天惊慌的季之书冷静下来,懒得纠正话里的某些辞汇,臊著脸乾笑,「我才没想歪!只是刚睡醒脑袋还昏昏沉沉,一时理解能力稍微重口了些,再帮我倒一杯……等等!那个、茶壶你有没有……呃,昨晚壶嘴……」

    「换过新一壶了。」

    「呼。」动了杀人之心的季之书登时松一口气,放下攥起的拳头。

    幼稚,恶劣,这欠揍的家伙摆明故意吓唬他!季之书腹诽著,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快活,都快忘了韩尚昱这boss等级的身分,以折磨、戏弄旁人为乐,一出场就接二连三带给他怦然心动的心悸──全是因惊悚引起的。

    久违了,脆弱的小心肝。

    趴倒回床,脸转向里边,不想理人的季之书沉默一会,默默爬起来,拉起一旁的被子遮住韩尚昱的重要部位。

    方才一瞥,那人墨发披垂而下,几缕落於x前,柔顺发尾环圈散在床上,随意搭了件薄衫,松松垮垮地半遮著结实j悍的身躯,随著一脚曲著,一脚盘腿的坐姿,修长光洁的大腿裸露开张,一手閒适地搁在膝上撑著面颊,微侧著身,x前r首和胯间蛰伏的那处在昏暗不清的室内若隐若现,姿态甚是诱人。

    虽然颇为赏心悦目,平日也百看不厌,更是个背著他打手枪的最佳妄想画面,但昨夜天堂地狱走一遭,就怕自家不争气的兄弟继续不争气地抬头,避免受到更多刺激,遮起来得好。

    这时候两人终於可以好好谈话,季之书撇撇嘴,大方不和他计较,笑嘻嘻道:「最近很忙吗?是刚好来这附近办事,顺路过来找我的?还是特地来……」

    「你没其他话好说吗?」

    「唔?」凑近身准备偷个香的季之书一怔,噘著唇,僵在只离半寸近就可碰上对方软嫩薄唇的距离,彼此温热的吐息间,仍是那股香甜熟悉的气味,但语气却是冷语冰人。

    以为昨夜的冷淡是因为憋了多日的情欲,迫不及待来场缠绵的xgai发泄,现在都已经欢爽过了,欲火一消,身心愉悦,通体舒畅,怎麽这人依旧冷冰冰,有种把他屏除在外的冷漠。

    「怎麽了?」季之书捧著他的脸,死劲地睁大浮肿的双眼,仔细地盯著他的面容关切道:「生意场上不顺利?哪个白目老板惹你韩少当家不高兴,还是府里发生什麽事?你爹娘月钱又花过头了?大哥大嫂又放闪光弹炸人……呃,晒恩爱不是罪,你眼睛一闭别看就好,乖,啊,该不会是小三那小王八闯了大祸?奸y掳杀强娶良家男女老少不忌童叟皆妻……」

    由衷关心,但每说一句,就见那人脸色越发y沉冷峻,漂亮的桃花眸子几乎可以瞧见里头狂风大作、暴雪肆虐,瞬时就将倒映其中的自己身影彻底掩埋。

    油袋。

    干!刚才的梦是预知梦!

    彷佛真如看见自己的死期将近,季之书猛地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竖眉凝重正色道:「最近遇上什麽糟心事了吧?别生气,有我在,你男人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杀人主意没有,但毁谤他人名誉绝对拿手,哼哼,胆敢欺负你的家伙,我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抱一抱人,拍一拍背,再蹭一蹭脸颊,季之书亲了几口,满腔雄心壮志,热血沸腾,誓言必把那人拖出来胖揍一顿。

    正安抚著,环在他肩上的双臂被缓慢扯了下来,仍是那股冰冷刺骨的生疏感,季之书从善如流地退开身,乾脆盘腿坐在他面前,纳闷又有些不安,他还不曾见过这人闹脾气闹成这样。

    非第一次感受这人傲视漠然的目光,但现在却陌生得让他呼吸一窒,有些酸疼。

    眼神冷了,感情淡了,所以现在是分手的前兆?

    早有心里准备,明白有这麽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快……不,以这人风流的传闻和过往,他这情人算久了,季之书挂著笑容,默默想,他们才分开一小段日子而已,却足够让他对他的感情转淡。

    作家的话:

    真的不虐,一直都是轻松来著

    俺脑袋没有虐梗这东西,放心!

    (12鲜币)第二十八章 02 小人y谋

    「为何不说一声就离开?」

    脑内正欢乐地演著狗血古装剧──夕阳,断崖,风啸猎猎,衣袂翩翩,三人伫立,妹子娇柔楚楚泪眼汪汪,一对狗男男正谈判分手,结果谈不拢而执剑互砍……咦?好像哪里不对。

    季导演被打断烂编剧,拉回现实。

    「季之书,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纵容你,宠得无法无天,以至於让你快活过了头,忘了我曾说过的话?」韩尚昱勾起他的下颔,笑得一脸y险,说得极为云淡风轻,「既然脑子不长点记x,那就乾脆直接打断你的腿,关在偏院圈养,整天乖乖待著就等我的宠幸,你说,好不好?」

    妈呀!囚禁py!

    季之书亢奋地菊花一紧翘起莲花指……靠,早说了他不是,没受虐倾向。

    「韩少爷,不是我爱吐槽你,但你这提议,头壳坏掉的人才会说好,可惜我脑袋还很健康正常的。」季之书拧眉学著他冷笑几声,忽地一脸认真,「你说的这些话我不爱听。」

    双掌啪地一声轻拍在他脸上,捧起那张冷脸,一嘴堵住韩尚昱的气话,连啵了几口,又嚐上瘾般轻咬了几下,啃得留恋不已的薄唇沾上他的唾沫,殷红艳人,方满意舔著嘴角,嘻皮笑脸道:「啧啧,我男人的嘴巴滋味真好,又香又软,你啊,别动不动就用威胁的,都跟你提过那麽多次了,聪明美貌兼具,好歹也得顾下eq,咱们的嘴可以亲亲,还可以在床上互相含……」

    沙哑的嗓音备感慵懒的磁x,挨著薄唇低声开起黄腔。

    地狱之门缓缓开启,y风阵阵刮著,一脚稳稳踏进死亡之地,真如被敲碎膝盖骨残了腿般,妄想力丰富的季之书疼得唉呀一声,赶紧抽回脚,正经严肃,「咳,重点是,可以好好说话,良好沟通促进感情……你先把衣服穿好。」

    无视那双燃起怒火的眼神,飞快拉好韩尚昱的衣服,遮掩住白皙j实的身躯,宁愿他要嘛乾脆全裸,要嘛乾脆穿好,这暧昧诱人的衣衫不整,鼻血吐血都不够他尽情喷洒。

    真要命的绝对领域!

    「不说一声离开?」坐定,季组长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你难道没收到我的信?」

    「信?什麽信?」韩尚昱同样蹙起眉,暗暗深呼吸,稳住心神,真怕会忍不住大掌往他脖子上一扣,乾净了当掐死他。

    「咦?你真没收到?」

    季之书大惊,看著他不悦的表情,从头解释道:「四月初的某日,你娘交代送东西去给你,我接下这工作,然後偶然在路上遇到孟神医,他有事正好急缺人手帮忙,之前人家救过我一命,而且我也没付医疗费,恩人有难当然得报答,所以写了封信特地告知你,虽然没有得到老板的同意,就自动派遣过去,这行为挺不负责任,但他是你朋友,我想,我这职员也不算恶意旷职吧?」

    不就是派遣工作手续没有按照正常程序,老板生气是应该的,但以打断员工的腿来当作擅自短暂跳槽的处罚?

    拜托,有这麽严重嘛。

    「接著说。」韩尚昱的指尖轻点著膝盖,思索著。

    对季之书出走的原由里出现的人物毫不意外,难怪他和奉席一时都搜寻不出任何消息,因为此人太知晓他们俩人的行事作风,敌暗我明,藏人匿迹g本是小事一桩。

    「喔,这段期间总共写了五封信,虽然我没概念自己在哪里,但都有清楚写下所在地,那几天都在那个叫什麽山的,我们前几日才刚下山来这,晓和说不远处的大城镇上有韩家的店铺,就算你本人不来找我,好歹也回一封信,还是请人带话留个言什麽……」

    季之书瞥了他一眼,酸溜溜道:「无消无息,真薄情啊你。」

    趁著那人沉思之际,季痞子赶紧抓准机会,用被撂下狠话要打断的腿戳了戳他,又用脚心擦了擦他华贵轻滑的薄衫,後似怨气未解,张开脚指头,使了劲捏了一把小腿r。

    思绪早已厘清,平白被友人耍了一遭,韩尚昱眉间深锁,纠结万分,心情始终好不上来,尤其是眼前这人还仍不知死活捣乱时。

    「我没收到,一封也没。」咬牙切齿,冷眼扫了过去。

    凌厉的眼刀擦著脖子咻咻飞过,季之书打个寒颤,惊魂地抹了抹脆弱的颈间,默默缩回脚,藏进棉被里,「唉,看样子信是寄丢了,不知道晓和用什麽方法帮我寄信的,难不成是飞鸽传书?那日他走得急,我连衣服也没有打包,两手空空就跟著去了,早知道应该先回府一趟,拖个人传话给你。」

    虽然被冷眼对待,但季之书的嘴角却越扬越高。原来那人的冷漠不是因情淡而生,吝於给个只字片言,不是因不在乎他的离开,而是查无讯息,无从回起。

    孟晓和送信了吗?

    季之书对他不了解,但认识他多年的韩尚昱却无比清楚。

    那张亲切温和的面皮下,比小人还要小人,比无耻更为无耻,有冤必申,有仇必报,纵使是个不足虫蚁尘土大的小事,也必奉行礼尚往来之仪。

    「你……唉。」韩尚昱长叹一声,疲惫又无奈地揉了揉跳突的太阳x,「该怎麽说你好,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蛋。」

    那五封信,没意外现在才刚送到韩府。

    不愧是在江湖上骂称为最恶之人的鬼医孟晓和。

    拐了他的活宝跑了,扣住其书信,还用言语暗示自己的风流薄情,这番对待友人,真真y险至极。

    不外乎是在回报之前季之书拿厕纸给他签字画像的事,而他在旁笑得太过猖狂,那日结下梁子,此时那冤家季傻子乐呵呵自动送上门来,孟小人岂有不狠狠回敬的道理。

    季之书的失踪和自己这阵子饱受的相思苦,就像一场荒谬的闹剧,被人耍得团团转,可那椎心蚀骨的痛楚确实存在过──晓和不懂这人的特殊身分,不明白他的害怕,达此效果,算他厉害,够狠。

    该说交友不慎,还是爱人太笨?韩尚昱默然,无言以对。

    「干嘛突然骂人?鸽子送信失败又不能怪我,说不定它们飞到半途中被人打下来烤了吃,鞠躬尽瘁,多麽伟大的职业c守!」季之书抗议,可不爽归不爽,还是关心,「头痛?早跟你说别纵欲过度,你偏不信,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躺下来睡一会儿,我去找药给你抹。」

    掀被准备拖著半残的身体下床找药去,胳膊却被拉住,季之书不解回头对上韩尚昱,手贴著彼此的额间对比热度,「没烧,真的很不舒服?要不要叫晓和过来?这个时间不知道他醒了没,你等著,我去瞧瞧。」

    昨夜来时,已经彻底搜查过小院,这里只有季之书他一人,孟晓和那厮小人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韩尚昱冷嘲暗忖,这笔帐他日再算,至於重新教育爱人的蠢脑袋,和认清善恶之人的眼力以後可慢慢进行调教,此时他更关切的是另外一回事。

    「你……还有没有其他话要说?」

    作家的话:

    唯恐天下不乱、闪光不亮的孟小人,绝对属於情侣去死去死团光荣暗黑队长xddddd

    自嗨名解说一下

    绝对领域:基本上这块区域泛指迷你裙下方,膝上袜上方露出大腿的这个区域,最早追溯到古英格兰男士们的穿著,以前那个国家的男x都是穿裙子及袜子,大大方方的露出大腿,直至今日才被二次元的人物所取代,进而代之成为了现实生活中,只要是女孩子是这样穿著,人们便称呼这为「绝对领域」(来至宅宅新闻)

    俺认为,男人穿浴袍双腿翘脚交叉露出的大腿,还是沐浴後下身单围著围巾,都是绝对领域范围!!x感!!

    「拜托,有这麽严重嘛。」→可用阿扁语气xd

    (19鲜币)第二十八章 03 如此简单

    「当然有,积了一肚子的废话等著说,可你不回信,我也不好意思直烦你,都快憋死我了!但你现在该睡觉,需不需要我拿镜子给你照照?哈哈,都赶流行化起烟熏妆。」季之书调侃,伸手挠了挠他的下颔,偷吃豆腐,「可惜啊,美人,你不适合这妆扮。」

    韩尚昱扬了扬眉,反正总有一天会和油腔滑调的他清算总帐,不急於这时就地惩诫,只目光幽深,y沉地盯著季之书冷笑,乾脆直言道出,「你那日过来找我,是不是瞧见柔香了?」

    不知又逃过一劫的季之书甩掉鞋子,盘腿重新坐回床边,著下巴想了想,片刻後,拍腿恍然点头,「对,那天见你们两人站在店门前有说有笑,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刚好有位好心大叔请我吃早餐,善人难遇,免费难求,所以我心动了,然後忘了把你娘的爱心补品交给你。」

    大叔?!哪里冒出来的路人?

    韩尚昱眯起一双好看的眸子,日後教育得再加上重要一条──taade不准跟陌生人胡乱勾搭!

    「我错了!」看他的脸色,季之书深感不妙,收起玩笑,刷地一声急忙跪坐起来,「那天除了偷吃你的食物,还翘班溜达游玩一整天,不幸迷路,这才碰巧遇上孟神医,我这员工确实不……」

    「所以你并没有因为……」韩尚昱使劲按捺著不停涌上的情绪,几番欲言又止。他不明白,身旁有个体贴大方不会吃味的情人,这不是挺好的?怎麽自己却百般不是滋味,难掩烦躁。

    「因为什麽?我是真知错了!」季之书不解,急著拿出上进一面和良好态度,伏首认罪,求减刑,「老板,减薪还是罚写字都行,随你处置,我绝无怨言,不私下毁谤,也不投诉上司对待下属刻薄,但是,诚实自白应该可以稍微减……」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有句话,叫做善意的谎言。

    「够了!」

    这诚实坦荡荡毫无遐想的事实不说还好,结果一说,清楚明白,让本来就心情郁闷的韩尚昱心中一丝期盼彻底落空,事与愿违,更是怫然变色,语气不禁有些急切,咬牙低吼而出。

    「该死的!季之书你这没脑子的蠢东西!谁跟你谈那些无关紧要的破事!你一大清早见我们两人处在一块,难道就丝毫不在意我跟她前一晚是否有过……?!」

    来此之前,除了气闷他的离开,更多的是担心安危,终於寻到下落匆匆赶到,见其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就著月光立在床边看了季之书一会儿,心中不由得有几分窃喜──这人兴许如奉席所说,是因撞见他和红粉知己亲亲密密,而吃醋黯然离别。

    往旁一瞧,笑意顿时僵在唇边,就见床头丢了几本书卷、豔书,双腿夹著棉被,睡得极熟的那人y笑梦呓不断,然後,听见这人在屋外小解完後,发下必把他压在身下c得求饶的狂语。

    黯然……

    怒火焰焰,佛也发狂。

    所以当即气得先把人拆之入腹。

    现在挑明了那日的事儿,放在过往,哪个情人会不介意?别提暗送芳心的大家闺秀,就连青楼那些明知甜言蜜语不过是逢场作乐不得当真的佳人们,也都较劲争风吃醋,唯独他……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当真专来气他的克星,既没有怨怼也无吃味,仍是一贯轻松打哈哈。

    韩尚昱,你可真自作多情,这人,没你可以照样活得有滋有味,找乐子过得j采欢乐,反观你自己,魂牵梦萦,行尸走r,这几十日来痛不欲生的模样,简直可笑至极。

    自己已然情陷得深,可他呢?

    乱了风度,失了仪态,不曾有过的挫败之感阵阵涌上,韩尚昱略喘著气,偏过头,闭唇不语。

    话戛然而止,季之书被吼得傻呼呼地微张著嘴,一脸白痴样。

    「你……」

    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後脑杓,黑圆的眼珠子滚滚转动几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最後索x光明正大,紧紧盯著眼前那张愠怒的冰脸。

    就见那双桃花眼微敛,浓长睫毛轻掩,紧抿的红唇状似赌气般地微微翘起,白里透红的双颊肌肤,不知是方才被拍红的,还是……

    恼羞也是个羞,亲属关系,归一类!

    噗哧一声,季之书笑了出来,当即又被韩尚昱一记眼刀砍了过来。

    「又怎麽了?!我说,咱们也才一阵子没见,怎麽你少爷脾气突飞猛进,几十日修练有成,升级到老爷程度了?专制到连笑一声都不行!」季之书稳住气势,输人不输阵,努力克制著唇角,板著脸回瞪。

    窗外传来鸟儿喧闹的鸣叫,布置简单朴素的房内一片寂静。

    撇除身分和地位,一人横眉竖目,不时上下挑动浓眉挑衅,一人冷峻肃杀,沉著森然,年龄相近的两位青年不甘示弱地互瞪著,幼稚个x可见极其相配。

    少顷,季之书唉呀一声,低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皮,举手投降。

    「行,我认输,算你厉害!连胜几次了?要不要集满五次让你兑换个贴心小礼物表扬一下?」

    互瞪游戏没一次赢过这人,算了,boss本来就是最後才会被打倒的,不急不急。

    季之书释怀,无视那座冰山,迳自乐呵呵傻笑一番,忽地眯眼贼兮贼兮盯著韩尚昱左瞧右看,不正经打趣道:「嘿,帅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蛮可爱的?不是指长相,是个x,除了还在包尿布的小屁孩时期外,长这麽大,有没有人这麽说过你?」

    难得一见,韩尚昱只是深深觑了他一眼,而後唇角缓缓勾起,温柔浅浅一笑,俊秀容颜上春色动人,笑吟吟道:「从懂事以来,遇见某位惹祸j之前,还未曾听人这般说过。今日初次听闻,本少爷挺稀罕的,可否请常常语出惊人的季公子开金口,多多赞言几个新鲜的词儿,好让我大饱耳福,图个稀奇?」

    啊哈,信他韩狐狸的话,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明显的弦外之音还听不出来,不用等人解决,蠢成这样,不如早死早超生,自我了结投胎换脑换智商比较有效率。

    「在下深感荣幸!但赞美这东西得由衷而生,随随便便说出口,不过是敷衍应付罢了,下次吧,咱们再熟悉、再亲密一点,再更互相了解,我自然有灵感情不自禁说出。」季之书拒绝,好言安慰,「你也别太难过,谁叫你长得好看,端在那,众人目光自然先注意到皮相,内在美不寂寞,等我日後慢慢发掘,乖。」

    挤眉弄眼,又自认帅气地抛了个媚眼,耍嘴皮子缓和气氛。

    「哼。」韩尚昱知晓季之书在给自己台阶下,不冷不热应了一声,脸色已不若方才的气愤,只是未到想要的答案,心头那针扎著始终没拔出,难受不舒服,可心x高傲,拉不下脸再开口提及。

    「我相信你。」

    正烦闷著,猝不及防的一句让韩尚昱怔愣了一下,面上露出少见的错愕之情,缓缓抬首望去,坐在他面前的季之书一手撑著下巴,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没个正经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眉眼弯弯,灿笑著。

    两人对视,一时无话。

    「话说回来,」韩尚昱浅浅勾著唇,「你打算怎麽让惹我生气的家伙没有好日子过?嗯?毁他名誉?可惜这人不过是个服侍我的小厮,无名小卒,名誉他倒是用不上,另有更好的法子不?」

    「咳。」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温馨时刻,忘我无法自拔,季之书冷不防噎了一口,「听我说,你这地方书信传递有风险,惹你不开心的那人也是受害者之一,你该找朝廷邮政相关机构,还是有没有什麽送信鸽联盟之类的民间团体投诉、索赔……反正,此事攸关一人x命,得从长计议,改天选个良辰吉时,咱们再来讨论。」

    啊达!

    为爱人出气的大丈夫豪言壮语立刻被踢得老远,再见不送。

    「不说了!」季之书装死不认帐,身子一横,火速躺下,双手朝著韩尚昱大张,「来,符合人体工学的人型抱枕,没有妹子酥x香软,但哥强健的臂弯也算不错,枕著x膛平坦好躺,抱著刚刚好入眠,好好睡上一觉,保准睡醒又是潇洒英俊的大帅哥一只,来吧!」

    说著,打了个哈欠,又拍了拍x口两下,一副良心商家真诚推荐的模样。

    季之书尽量表现出讨某人欢心又顺眼的嘴脸,但落在韩尚昱眼里,只觉这痞子笑得一脸欠揍又欠抽,看似先低声下气服软,嘴上却偏要占些便宜好过过瘾──等著自己对他投怀送抱。

    韩尚昱皮笑r不笑地望著他。

    「你真不累?爆肝达人啊,年轻就是本钱,不对,是天生丽质。」

    等了半天,那人只是用著令人不禁起皮疙瘩的诡异目光,静静地看著自己,季之书也极其配合地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同时暗忖著这人型冷气机真不是盖的!冷凉卡好!

    默默缩回举酸的双臂,探进衣襬挠了挠肚皮,然後四肢一摊,摆出豪迈的大字型睡姿,不哄人了。

    「我累了,早安,你自己找事做去,喏,那边有书可打发时间,之前看过你家书柜有这系列,但好像没有这本限量典藏版外传,我卢晓和卢很久他才愿意借阅的,机会难得看你要不要把握……还是去後林散步,随你高兴,对了,吃饭不用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唠唠叨叨,才沾上枕头没多久,季之书眼皮已经打架得厉害。

    废话完最後一句,看也没看韩尚昱是否仍在,无意义哼叽几声,软绵无力地挥了挥手敷衍道别,随即闭眼张嘴,身体放松,脑袋放空,酝酿著等会震响天地的如雷鼾声,以配上蝉鸣鸟叫,共同为炎炎夏日欢奏一曲。

    迷迷糊糊,昏睡入美梦前,身旁有了窸窸窣窣的小声响,随後鼻端嗅进那人独有的香味,韩尚昱躺了下来,自己被搂进他的怀里。

    「唔,等等,压到我头发了……你再靠来过来一点,这样比较好睡。」咂了咂嘴,吸回嘴边淌出的唾沫,侧著身的季之书顺势把手搁在他j健的窄腰上,一条腿也不客气地跨缠上对方的腿。方才还推荐自己是个好抱枕,结果睡得比人家更为嚣张。

    两人身躯贴近间,那人身上里衣平滑的触感透出丝丝凉意,韩尚昱的体温一向没自己高,舒服适中的微凉,让放在腰侧上的手不安份地隔著衣服摩挲著,缓缓地感受著掌心底下结实的routi。

    季之书半睁起眼皮,眼前的襟口露出j致又x感的锁骨,视线往上,突起的喉结,线条优美柔和的下颔,这人肌理柔腻,毛孔细致,下巴胡渣不明显,剑眉星眼,俊俏如玉,肤质极好,用天生丽质倒也当之无愧……

    靠,这样还容易招桃花?!难道没有女人因心生忌妒而想把他拖进暗巷爆打一顿吗?!

    胡思乱想著,视线再往上,嫣红薄唇微微勾著,隐隐含笑。

    ……切,明明就在暗爽!再装呗你!

    季之书嗤笑,含糊嘟囔一声,凑上前啄了一口。

    作家的话:

    归来,手生_(:3」∠)_

    (21鲜币)第二十八章 04 一错再错

    时至夏日,闷热暑气随著日头渐升,一波波热浪滔滔袭来。离镇上几十里远的小院户因地偏远近林,宅後绿荫,风穿过摇曳著绿郁葱翠树梢,林间一片沙沙作响,清幽宜人,凉爽不觉燥热。

    随著韩尚昱一同前来逮人的韩大四人已经晨起活动筋骨,打坐练功完毕,灶房食物吃得不够,又嫌清淡无味,两人留守待命,两人速奔去後林猎些野味,终於满足饱食一顿,连著主子和季之书的份都没有留。

    四人正享受著久违的清閒。

    商场不比官场来得轻松,不说官商勾结,後头靠山,商家同样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笑面迎人,转身y人,利益本就是带著残忍的厮杀而前行,虽说各家全凭当家经营本事,可本事自然也包含著私下手段。

    而这两个月的日子,不多不长,任务也不过只是寻个人而已──以他们私下干些肮脏的手段来说,这任务挺简单,绝对没有以往的艰难,但却是最为鞍马劳顿,和令他们受尽挫折和打击信心。

    他们都感到挫败,更何况主子。

    碰上一个总是趁人不注意冲出掌心的意外,对於凡事运筹帷幄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头疼的存在,但也不可否认,确实吸引其目光。

    只是那份吸引的时限会影响多久?

    没兴趣去揣测主子的心思,但也难免好奇。

    「不知道这次关於小季的失踪,来福他们又会编出什麽样的版本来。」

    「此话怎讲?」

    「还记得春节那阵子小季跟咱们一起出去不?之後我偶然听见福他们的谈话,以为小季失宠被主子抛弃,赶出府外,流落街头云云,大抵是个爱恨交织、恩怨难了,可歌可泣的凄惨故事……娘的!因为太好笑,所以我听不下去哈哈哈。」

    「难怪,前几日晚上,他们几个突然来打听小季的事,後来问著说著就哭起来,说什麽大家同僚一场你们是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然後拜托我帮忙救人,那日主子本来让我休息,正想回房歇息会,一下子吓得我睡意全没了,赶紧又出府找人去。」

    「什麽?!求你帮忙救人?难不成这次真的失踪,仍认为是主子把人囚禁起来?哈哈哈他们脑子真是……认识那麽久,还不知道这麽会胡思乱想,编得跟那些爱道情爱是非的ㄚ头们一样。」

    幽静宅院,凉风徐徐,四人光著膀子只套件裤子,坐著屋檐下打牌閒聊著。

    「跟小季之前说的那些叫什麽狗血故事还挺相似的,啧啧,这次再加上主子确实时常恍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兴许会更j采……」

    「别玩我rutou!」

    後院忽地传来一声爆喝打断他们的閒话,嗓音低哑不大声,却让耳力极佳的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

    上头那些和和乐乐的谈话,用耳听气氛还颇为温和,实则眼瞧已是全不顾兄弟情谊,牌局上厮杀得眼睛都快淌血。手脚不乾净暗著过招的四人闻言身形一顿,攥紧手里的纸牌怒瞪著彼此,然後缓缓扭过头,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听见了吗?」韩大微微蹙眉,准备偷觑邻近的人手里牌一眼。

    「又不是第一次。」韩二见怪不怪,双目紧盯著他们。

    「咱们换个地方接著玩?」韩三捉磨著机会出老千。

    「嗯。」

    他们没有蹲墙角听那些闺房情话的恶趣,应该说,颇习以为常,有时跟著主子上青楼妓馆,待在外头总会听见些,只不过之後这房里头的不是莺燕佳丽,而是换了个同样带把的男子。

    没什麽好听,没什麽好八卦,眼前战局赌金最重要!

    四人收起牌决定换个地方,进屋扛出桌椅,离那关紧门扉的屋子更远点,摆在院角一处小花园的荫处接著玩。

    刚坐定,韩大面色古怪地朝空中抽了抽鼻子,後嫌恶地拧起浓眉,「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貌似什麽东西腐坏的恶臭味?」

    「大哥,转移注意力这技俩平日已经被你玩烂了,别想耍赖啊,方才正好轮到你出牌,结果一打岔还没丢呢,好心提醒一下,已经数到了九九,没牌就赶紧投降吧。」

    「臭小子,你大哥是这样的人吗?!仔细闻!没骗你们!」

    「嗯……」韩二闭眼细闻,再睁开眼,目光探向花圃里的娇花,「是从那儿传来的,味道确实有点奇怪,淡淡清香,沁人心脾,但又参杂著难以忍受如腐尸股的恶臭,真是怪了,混著两股迥然不同的味道,却不冲突,这倒底是什麽品种的花,这般奇特?」

    「还有点尿骚味。」

    「哇!这麽重口!」

    随著韩五一语惊人道出,三人好奇心一来,甩下纸牌不玩了,蹲在圃前研究起那些花花草草,独留下韩五一脸面瘫,默默地盯著自己一手好牌,殷殷盼望著兄长们回头归案。

    「这些花确实异於寻常人家花园栽种的,花瓣宽大多重,绽放犹如牡丹,但这几株颜色不是乌黑如墨,就是豔红如血,色泽极端之姿,并无柔和之美,至於味道……」韩二再三嗅了嗅,神色复杂,「户主的赏花品味真是奇特。」

    「别碰!」韩大眼明手快,阻止了韩三伸出去的手,「还记不记得这间户主是谁?」

    「诶,确实都快忘了,是鬼医的住所。」韩三讪讪而笑。

    「好好记住,鬼医的东西不碰为妙!」韩大训诫著。所以灶房里那些腌制存放的腌r酱菜,他们连碰也不敢碰,只敢拿出白米蔬菜,再三清洗自行烹煮,可还是吃得一惊一乍,幸而并无多添奇药。

    「没错,千万不能随便乱碰,但鬼医的收藏都是宝贝啊,这些到底是什麽?」韩二瞧得心痒难耐,思索一下,从铁护腕里挑出g一寸长的细银针。

    「也别抓我兄弟……韩尚昱!nitaa的到底睡不睡?几岁了你,睡个觉还需要人哄,羞不羞耻啊啊啊──嗷!痛、痛痛!嘶,轻、你要杀鸟就去猎鸽子随你乱枪打鸟就是别杀独一无……」

    这时,比方才更为清晰大声,内容更令人不忍听闻的爆吼再度炸起,惊得正全神贯注研究的那四人身子一顿,韩二的指尖还差点沾上了泛著浓黑透出不祥之气的花瓣。

    四人面色有些难看,向吵闹的那处望去,随後扭头盯著艳阳高照的蓝天。

    是他们好心离得不够远,还是屋里的那两人没皮没脸不在乎自个儿隐私问题?

    「我想起来了。」韩大突然道,「曾在南云听一位老前辈说过,这花叫血朱砂,形似牡丹花,却不如花相芍药g可入药治病,其花整株含毒,误碰者幻觉噩梦缠身,不出十日便崩溃身亡,听闻死状凄惨,可惜,这花生得美却邪,名字还真取对了,朱砂诛杀,艳美诱杀,用蛇蝎美人比喻再适合不过。」

    韩二收回银针,赶紧退後远离些,「既是叫血朱砂,那花色不该是红的吗?怎麽有黑的……还带著作呕的恶臭味,枯萎还算好听,g本就好像人死了腐烂的味道!」

    「正解。」韩大咬牙拧眉再闭眼,一脸悲痛万分,「还记得不?昨晚咱们待在这时,小季突然冲出来,然後直奔院角……唔!」不知是高兴这邪物的逝去没有让鬼医迫害世人,还是为了才相处一阵却挺相投的哥们彻底得罪……呜咽一声,他伤心得说不下去。

    「要是给鬼医知道了,」韩三乾笑,「我们日後大概有得忙了。」

    面无表情的韩五难得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祸鸟难保。」

    花再怎麽毒,人家也是娇嫩柔弱,需要细心呵护,无奈夜半有人低俗一泡尿从头顶热呼呼浇淋下去,美人怎麽受得了这般强劲的滋润、羞辱的对待,一夕香销玉沉。

    毁了花儿,种了祸g,无端惹了祸的鸟儿毁了孟晓和的心头r,毁了费尽多年跋山涉水的艰辛得来,毁了炼制更多美好又折磨人的希望。

    得罪鬼医一次的人,向来没有第二次机会,今日,韩大他们见证了奇迹的时刻,心情有点复杂又莫名亢奋,也真心对季之书另眼相看。

    被主子看上眼的人真不愧是奇才!以某种程度来说,小季也算是江湖第一人──无心反惹一身黑,他们没见过这麽会招来厄运的人,且祸及周遭,厉害,高手,不禁令人佩服,但一点也不想有此技能。

    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天知多少?

    四人互看一眼,三声叹息,为主子日後的c心,为他们将来的奔波,但愿小人鬼医会开一面饶过无辜犯事的鸟儿。

    阿弥陀佛。

    「哈啾!」

    季之书急忙扭头朝床外打了个大喷嚏,丝丝飞沫跟著尘埃飘浮在弱光中。

    他揉揉鼻头,抹去鼻水,微抬起头,动作小心地觑著枕在颈窝处呼呼熟睡的那人有没有被自己震醒。本来睡得正香的他,此刻却反过来睁著泛起血丝的大眼,y沉地瞪著床顶,瞌睡虫被这魔头全赶跑了,睡意全无,不得入眠。

    靠!

    哄人睡觉不容易,尤其是面对心智幼稚的高龄儿童,虐心虐身!

    本来就睡眠不足,又被这人大闹一番,季之书抓狂得快把可怜的肝吐出来,狠狠地甩拍在他脸上,幸好口水含在腔内还没咔呸一声,这人终於「大发慈悲」不闹腾,乖乖闭眼沉沉入睡了。

    此时他有一下没一下轻拍著韩尚昱的背,两人身材相差无几,只比他俢长一些,抱起来却有些消瘦,像个小孩子微微蜷缩著身躯,头枕在自己怀里酣睡,平稳规律的温热吐息微弱地喷落,透进薄薄单衣吹抚在赤裸的肌肤上,带来微微的麻痒。

    醒时是魔鬼,睡时是天使,季之书秃毛有感。

    想起这人曾说自己睡在他的胳膊内,他嗤笑一声,明明是这人习惯抱著东西才睡得安稳,以前是x福地埋进女人r香四溢的柔软酥x上,现在得委屈点,枕在男人硬梆梆的x膛上。

    季之书哼哼狞笑,伸出邪恶的爪子,朝韩尚昱的俊脸捏去,肌嫩柔滑,手感极好,忍不住多捏几下,没有他对待自己的暴力,力道轻轻巧巧,但细皮嫩r的金贵少爷的腮边还是泛起一抹薄红。

    韩尚昱睡得极熟,任季之书捏了脸颊又按了挺翘的鼻子,戳了戳微翘的嘴唇,怎麽骚扰都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偶有不堪其扰地微蹙著眉,眼帘依旧未掀,只不悦地抿紧唇。

    这不曾见过的可爱模样,如一箭破空疾驶而来,重重刺c在季之书怦怦跳动的心脏──终於有种交了个小恶魔偶尔可以欺压,而不是个大魔头永无翻身反抗的一面倒悲剧,当即感动得泪流满面,又乐得心花怒放。

    把握机会,趁著魔头沉睡!

    让你平日欺负我,还狠劲捏我脸!都跟你说我靠脸吃饭走天下,还特爱掐我,你赔我英俊帅气吗?啊?!让你帅得嚣张欠扁,当心老子盖你布袋,还套你一头丝袜!

    从相识以来累积了一肚子怨气,此时终於可以尽情发泄,季之书骚扰了近半时辰,最後贼贼闷笑了几声,心情愉悦良心大发收手,微偏过头看著韩尚昱,闭著的眼,浓长的睫毛下映著疲倦的淡黑影,肌肤白皙更是明显,但无损那张俊容,反增添令人心疼的颓废疲累,和难得一见的脆弱。

    轻抚著眼睑的手一顿,他笑了出来。

    韩尚昱在他面前,始终保持著如猫逗弄老鼠般的游刃有馀,他身上怎会有这情感出现。

    恨恨地再捏一下脸颊,然後轻挑起对方的下颔,嘴唇凑了过去,缓缓贴上他的眼皮,在那双眼角微勾的桃花眼上浅浅烙上一吻,退开头,心疼地揉了揉被捏红的颊边,又印上唇亲了亲,这才拽过一旁的薄被,虚掩著彼此腰际,以防肚皮著凉染上风寒。

    收起平日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欠揍的嘻笑,季之书目光柔和,脸上挂著恬静的笑容,宁谧的屋内,相搂的两人,流动的时间似在这一方小天地间缓慢下来,陪著他一起静静凝望著。

    扬起的唇角渐渐变了调,季之书倏地收紧胳膊,把脸埋进对方的秀发上,掩住面容,只紧紧地抱著怀里的韩尚昱,如要把安然沉睡的情人一寸寸揉进心扉,没有皮r和x骨的阻隔,真真正正心与心的相贴,虽然血r模糊,却温热暖和。

    他错了。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