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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63部分阅读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作者:肉书屋

    也急了,“霓裳,这话怎么说?”

    霓裳看了榻上尚在昏睡的女子一眼,遂将御花园里所听到的眼前女子的呓语一一告以二人。

    玉致攥紧衣袖,来回踱走,声音又急又颤,“我就不懂了,嫂嫂既已昏迷三年,这张家的新婢年小七又怎可能知道你二人六年前的密偈?”

    “难道说嫂嫂以前与年小七便认识?嫂嫂姓年,她也姓年,会是本家亲眷吗?”

    晶莹摇头,看了看霓裳,快语打断了玉致,“公主,年家被灭族抄斩,以皇上的谨慎,绝不可能有余口剩活,而娘娘当年也明白皇上,只求下年夫人与六子。”

    “再说,”晶莹微一沉吟,“莫说娘娘信守承诺,不再向人言及此事,便是按咱们说话的习惯,即使向他人说起,也断不可能将当晚的对话一模一样复述出来。”

    霓裳一声长叹,“我正是同你一般想法,况且,我已诊过,这小奴受伤甚重,昏死过去,若要做假,并不可能。”

    “那那,”玉致口舌结饶半晌,狠狠一跺脚,“我不懂,那我真的是不懂了!”

    晶莹轻咬唇瓣,低下头。

    霓裳缓缓摇头,重握上二人的手,“其实你们都懂。”

    玉致咬牙,一把挣开她,走到朱七身边,死死盯着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喃喃道:“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霓裳转身,凝向从窗纸渐透的阳光,“这便是霓裳要向你们说的第二件事。”

    “但凡医者穷极一生都为寻救治延命之道,可是正如名利有时,生死有命,有生便有死,但霓裳医门百年前师祖曾传下有关一术的记载,若此术成,则人再不受身机荣衰限制。”

    晶莹猛地抬头,“霓裳,你说,你说,我和公主便信。”

    “移魂。”

    玉致与晶莹大震,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晶莹急奔到榻边,气息急促,看向昏迷的女子,低声道:“霓裳,可有办法证实娘娘身份?”

    霓裳遽然转身,重重点头,“霓裳曾修习过摄魂术。”

    玉致大喜,“十嫂,你懂摄魂术,玉致曾听师傅说过摄魂术,将他人神识制住,可套话,可让其按摄魂者之语行事。”

    晶莹深深凝了朱七一眼,抬眸一笑,“那咱们还等什么!”

    474 重新洗牌(3)

    香檀弥漫,渺渺袅袅。

    被撑托起的娇小身子,双目犹紧合着,唇上却缓缓吞吐出话语。

    惊慑之间,晶莹快步走到霓裳身边,急道:“霓裳,够了,立刻停住,你说过,若受摄魂术法者意志顽强,会反噬施法之人,你的身~子撑不住了!”

    玉致眼疾手快,将急遽倒下的朱七揽进怀里。

    局霓裳一揩嘴角血沫,在晶莹搀扶下站了起来,想说句什么,声息漫出处,却哽在唇上。

    玉致眼泪一下涌出,扶着朱七,水汽将妆容划花,唇角却笑靥流媚,看向二人。

    饶是晶莹硬朗,也赶紧别过头去,伸袖快速揾过眼底。

    百若一人的事不可作准,那三个人呢?人会说谎,但最亲密的经历和回忆不会说谎,那是她们各自与她经历过的。

    玉致将朱七抱回床~上,又急急回看霓裳,怒道:“十嫂,谁将嫂嫂打成这个模样?”

    霓裳苦笑,“是皇上。”

    晶莹一惊,玉致已“哟”的一声叫出来,“这九哥是怎么回事,人打成这样,他不心疼啊?”

    霓裳蹙眉道:“皇上必定还不知道娘娘的身份,这挨了五六十板子,我将人硬要了过来,说什么也不能再送内务府了。”

    “不成!我要去告诉九哥!十嫂,晶莹姐姐,你们好好照看九嫂。”玉致跺跺脚,便要往外抢。

    晶莹刚要出声制止,玉致却猝然定住脚步,眸光慢慢下移到自己被攥紧的手腕上。

    金銮殿。

    龙非离微微拧眉,搁在扶背上的指一屈,眯眸往阶下正在禀奏的官员看去。

    那官员一惊,心肝凌凌一跳,只怕说错了什么,赶紧住了嘴。

    龙梓锦看了夏桑一眼,夏侯初与段玉桓也正看了过去。

    夏桑轻轻摇了摇头,瞥向陆凯。

    微不可见的,陆凯摇了摇头。

    世说徐熹是他的师傅,其实,夏桑才是他的师傅。数年前,夏桑离宫前,让人传了一句话给陆凯——记住,皇上才是你的主子。

    这句话让他受益匪浅。不管他是谁带出来的人,但最终目的都是替主子办事,既认定了这个主子,便按这个主子的喜恶去做。例如,当初对年后的态度。

    他悄瞥一眼龙座上的男人,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久了,他虽无法猜透这个主子心里所度,却也隐约看出他心思非宁。

    “嗯,怎么不说?”龙非离淡淡道。

    那官员一窒,忙收摄心神,继续奏禀。

    声音飘荡在金銮殿上,殿穹广阔,余音袅袅,龙非离心中越发烦躁,眸光掠过殿门,仿佛有个身穿月白衫子的女子站在那里,轻轻凝着他。

    小七?

    不,那个不是他的小七!他的她还在床~上静静躺着,敛住了所有声息,任时间也静静淌过。

    下意识摸摸下巴,他还真是疯了,从将那个年小七扔给宫监以后,就开始想她,从进殿开始,无一刻消停。想她唇上的滋味,想她在他怀中的感觉,便像将这数年的虚空一下填补满,致因为瞬间的快活,竟然情绪疯涨,不停去想,去渴望。

    他便是这样待他深爱着的妻子?竟去渴望另一个女子!他心头惊怒,往扶手一按,猛地站起来。

    阶下百官俱惊,那说话的官员身子一颤,脚下往后一退,瘫倒在地上。

    朱七依在榻上,眼皮翻翻,看着前面三个女子或皱眉,或急急踱着步子,众人无不震惊又凝重。

    轻轻笑了笑,刚才玉致在床~边浅吼大叫的,把她吵醒了,面对三人的又惊又喜,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说是来龙去脉,其实是精装版。只拣了璇玑死后,曾遇佛陀,佛陀言及她与龙非离前生曾有姻缘,此生需渡劫难方能圆满还有与佛陀的约定说了。诸神的纠葛,千年的爱恨,没有再多谈。

    玉致突然奔过来,用力抱住她,噼里啪啦哭了起来,“嫂嫂,那现在咱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会不会死掉啊?”

    朱七捏上她的鼻子,“别哭了,别我还没死先给你的泪水淹死。”

    晶莹与霓裳围了上来,都脸有忧色,朱七伸臂将二人环到一起来,四人互视一眼,又都笑了出来。

    晶莹沉吟道,“虽说是娘娘昏迷时的呓语,但终归是咱们猜出来,证明出来的,也非娘娘本意,佛陀必不会怪罪。”

    “不错!”霓裳生怕朱七悲恸,忙道:“娘娘算不得自泄身份,但公主绝不能就这样去告诉皇上,依照佛陀本意,想来须皇上认出娘娘才算圆满。”

    玉致看朱七脸色青白,知她身子疼痛,赶紧拿了褥子给她垫在背上,急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按九哥那性子,估计人还没认出,便先给他折腾死了。”

    “咱们得想办法。”晶莹看了霓裳一眼,却见霓裳轻按着心口,脸色甚白,吃了一惊,问道:“霓裳,你还好吧?”

    霓裳摆摆手,“我没事。”

    她说着又看向朱七,“娘娘可有什么好计较?”

    “这事,先不能跟梓锦他们说,人多口杂,行色举止,我怕龙非离起疑,那即使他猜出了,也不是他自己认出来的。”朱七低声道,她身上极痛,凝向窗外,想起那人的对待,心里悲恸又愤怒。

    三人看她神色,怕惹她伤心,一时不敢多说,良久,却听得朱七轻笑道:“现在有你们帮我好办多了,我要重新洗牌!”

    “金銮殿要闯,我现在就要见他,但不是玉致你去,也不是我去,玉致,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众人一怔,相视而笑,又忙凝神去听。

    475 谁闯金銮

    朱七话口一落,几个女子都笑了起来,

    “这主意好!”玉致抚掌大笑。

    晶莹笑道:“这去金銮殿,可以再加一个人,今儿个霓裳差人找我的时候,我还带了个人进宫,就在公主寝殿里。”

    “我知道晶莹姐姐说的是谁!咱们分头行事吧!”玉致眉开眼笑,“我现在立刻到母后寝宫去请懿旨,十嫂和晶莹姐姐负责这边。”

    局霓裳一拍她肩,回头朝朱七笑道:“娘娘,霓裳先出去外间配药,晶莹你将他们带过来以后,咱们就开始行动。”

    “好!”晶莹点头,替朱七盖上被子,却被朱七轻轻拉住手,她微微奇怪,“娘娘?”

    朱七压低声音道:“晶莹,我想问一件事,漪妃呢?皇上寿筵怎么没见她?”

    百晶莹神色一凝,俯腰到朱七耳边,道:“她并不在宫中,听说诞下四殿下以后身子坏了,后来,皇上送了她出宫静养,没有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朱七一凛,门边上的霓裳咬了咬唇,退了出去。

    “晶莹,他身上的毒怎样了?”朱七抬头看向晶莹,轻声问。

    晶莹摇摇头,“我还与白将军的旧部保持联络,我们一直在寻他,但这几年,龙修文销声匿迹,无踪可寻,就像突然平白消失了一般。”

    “娘娘,越静我就越担心,本来这几个月以来我便一直琢磨着要不要给玉桓说,让他找上王爷,夏大人他们想办法”

    朱七低下头,“晶莹,容我想想。”

    金銮殿。

    张进将前面的跌倒在地的同僚扶起来,那官员还在颤抖之中——他错说什么了吗?

    龙非离冷冷站在龙座前,浑身戾气。

    前排龙梓锦率先跪下,随后,全殿朝官整衣下跪。

    阶上,清风与陆凯对望一眼,陆凯上前,躬身道:“皇上,可有什么事差遣奴才去办?”

    清风正看过去,突然目光定落在殿门前。

    陆凯奇怪,却见龙非离眸光微沉,也往门口看去。

    数名禁卫走进,跪到地上,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接着又是一道身影。

    殿门处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但看到陆凯投来的目光,夏桑还是一怔,微微侧过身,随即一惊。

    正一扭一扭跑进来的是个小女孩儿,容颜娇美可爱,才四五岁年纪,后面跟着一名小男孩,一样俊美好看。

    这对双生兄妹在场的没有人不知道,正是夏桑与玉致公主一对儿女。只是,这对小儿女怎会跑了过来?众人无不大奇。

    夏雨脸上还挂着几行泪痕,眼睛碌碌含着泪花,撅着嘴巴,模样好不可怜。

    龙非离眉额轻皱,微微一挥手,夏桑马上站起,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将她抱起,低斥道:“雨儿不乖,谁准你到这儿来的!”

    龙非离凤眸一冷,目光落到几名禁卫身上,为首一名禁卫叩首,惶恐道:“禀皇上,小公子和小小姐跑了过来,哭闹着要进来,卑职等不敢——”

    他话口未毕,偎在父亲怀中的夏雨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夏桑心疼,低声哄道:“雨儿,告诉爹爹发生什么事儿了?”

    众人诧异,龙非离眸色越沉,“夏桑,将两个孩子交与禁卫带回昇平殿。”

    夏雨哭得快,倒也收得快,害怕地瞅瞅龙非离,又回头看看哥哥夏雪。

    夏雪皱眉,伸手拢在口上。

    夏雨歪头想了想,似记起什么,尖声叫出来:“小七死掉了。”

    小孩子嗓门本就尖锐,夏雨这一声又用尽全力,声音顿时回萦满殿。

    夏桑大惊,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小七!

    百官不解,龙梓锦,段玉桓等人都变了脸色,清风看向龙非离,只见龙非离眉眼峻冷霜寒,已不悦到极点。

    夏桑蹙眉看向夏雪,但夏雪这孩子人虽聪明,却一向沉默少言,夏雪抿了抿唇,狠狠盯了妹妹一眼。

    夏雨搔搔头,咬着唇道:“十伯娘找娘娘,小七,血血,死掉娘娘害怕,雨儿,哥哥害怕。”

    童言无忌,但这孩子说的小七——夏桑素来冷静,这时心里也焦灼起来,抚上夏雨的头,正要她慢慢说,那边龙梓锦等人已奔了过来,一股冷风挟过,琥色袖襟掠过众人眼目,夏雨已被抱进一人手里。

    众人看去一惊,那人却是龙非离。

    “夏雨,把话说清楚!”龙非离眸眼沉骛,捏着孩子的肩膀,厉声道。

    夏雨一向害怕这位酷冷严肃的皇伯伯,眼看他狠狠盯着自己,心里大惊,将大人教的话统统忘掉,小嘴一瘪,大哭起来,扭着小身子便往夏桑怀里扑去。

    “王妃姨姨去昇平殿找公主姨姨,告诉公主姨姨,年小七犯了皇上大忌,被打内务府的人打成重伤,现在在太医院里,快死了。”

    一道娇柔温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众人一看,一抹蓝色小影慢慢走进,却又是一名小女孩儿,看年岁较夏雨更小一点,肤色极白,却是那种苍青的白,似抱病在身。

    “晓童?”段玉桓一惊,他刚出得声来,夏桑只觉手上遽重——夏雨被扔了过来,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道高大的流金身影快步奔出了大殿。

    476 执迷不悔

    太医院。

    小医僮匆匆进门禀告又退出,

    霓裳赶紧推门进房,笑道:“娘娘,是晶莹悄悄带几个孩子过去的,我让童子在太医院侯着,刚那童子来说已看到皇上在远远走来了。”

    朱七轻轻笑了笑,赌的就是感觉。

    局毕竟是议政之地,谁去都不合适,但小孩子就好办多了。

    他还是来了,她就知道,昨夜,他对她动了情。

    霓裳心中也替朱七高兴,道:“娘娘,我先出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百朱七点点头,看着霓裳的背影,心里一动,喊住了她,“霓裳,刚才咱们的谈话,你想一想,你一直不开心,不能这样下去。”

    霓裳浑身一震,微微侧过身,看向朱七,朱七摇摇头。

    “娘娘。”霓裳顿了顿足,快步走了出去。

    朱七心里苦涩,不知道是为霓裳还是自己,刚才玉致和晶莹分头走开了,二人静静聊了会儿。

    两人惺惺相识,虽分别几近四年,但霓裳与她的情谊较之霓裳与玉致二人的更深,言谈间,霓裳也没有瞒她她明白霓裳没有她在寿筵上看的开心。

    时间短促,霓裳虽没多说,但她知道,这名善良的医女与龙梓锦之间存在着问题。

    你爱我,远不如我爱你,甚至,你其实并不爱我,你爱着的是另一个人。

    我清楚知道,却仍去爱你一如既往,执迷不悔。

    女人有时最可悲的是,用我的执迷不悔去爱你的执迷不悔。

    霓裳就像最初的她。

    她希望,霓裳能过得开心点。

    她告诉霓裳是时候重新去考虑和对待与龙梓锦之间的感情。

    可是,她与龙非离之间,问题更多,纠~缠不休。

    清晨在,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她已经很累,她争了一次又一次,得到以后又失去,然后又重来。

    如此循环不休,如此喋喋不止。

    可是,她到最后得到的又不是什么,不过是他残酷对待。

    晶莹说,追追被他送出了宫,为什么?

    他们之间除去哪一晚,还有过吧。

    一晚,便有了孩子?

    已经有太多巧合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与龙修文的那一晚,她有了孩子,他与追追一晚也有了?

    将她送出宫去,却将小皇子留了下来。

    这算什么。

    心和身~体永远是男人的借口,其实不管怎样,背叛就是背叛了,不管心还是身。

    她轻轻将头蜷进腿上。

    这是个很悲凉的动作。

    她很厌恶,却无力。

    门被推开。

    脚步声沉沉又飞快,听声音,来的人似乎不少。

    背上痛,她越发烦燥,心酸。

    刚才与几个朋友重认的喜悦终究压不过这疲惫和疼痛。

    榻上微微一陷,有人坐了下来。

    来人没有说话,她却知道是谁,她闻到那阵淡淡的龙涎香味。

    耗吧,看谁耗得更久一些。

    她听到他的呼吸微微有丝粗重,听得他沉声问,“崔医女,她身上的伤势怎样了?”

    这个冷漠的男人霓裳被擢升为副院正,后来又嫁与他弟弟为妻,他还是唤人家崔医女。坐着辛苦,她心里骂着,索性将头拔出来,闭上眼睛,扯过身下的被褥盖过头脸,不管他死活。

    被褥里一片漆黑,看不见刚才随那人进来的是哪些人,估计夏桑等人都来齐了。只听得霓裳的声音恭谨传来,“回皇上,小七姑娘板子受得不少,这伤甚重,受刑的地方极可能留下疤痕。”

    朱七听到这里,心伤又好笑,这最后一句,是她们诬上去的,当初璇玑的身子留有浅浅的伤痕,但这几年霓裳医技又有了提高,刚才便与她说,让她放心,绝不会让她留下伤疤。

    “霓裳!”

    微微提高喝斥的嗓音,是梓锦?

    背脊,伤痕什么的,是私密之事,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多说,怪不得龙梓锦出言止斥。

    床~畔男人的呼息声更重了些,龙非离的声音蕴怒传来,“陆凯,你都教出了内务府怎样的一班奴才?谁准他们动用私刑?将行刑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毙。”

    “奴才知罪,奴才立刻去办,日后必定严加督促。”陆凯低声回话。

    朱七一听怒极,用力掀开被子,冷冷看向龙非离,“私刑?是你让他们动的手,怎算私刑?”

    龙非离乍看她苍白的眼脸,心里一疼,竟脱口道:“朕并无下任何令。”

    “没有?”朱七冷笑,“行刑的时候,我听他们亲口说,是你说我弄污了你的地方,是你说他们该知道怎么做,哦,弄脏了皇上的地方,不理当受刑罚吗?”

    龙非离看她咄咄逼迫,心头火气,话到嘴边,眸光却死裹着她的血迹斑斑的白衫子,那话,便再也说不出。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乱,朱七一惊,看去,却见霓裳跌进龙梓锦怀里。

    477 谁先输了(1)

    “霓裳。”

    霓裳用的摄魂之术,其实就与现代的催眠相仿,是刚才伤了身子吗,吃惊担心之下,朱七也顾不得自己身上伤势,便要下~床去看,却教一双大掌环住身子。

    她本已对那个男人心生恼恨,这时更加愤怒,冷冷回看他,他眉锋很厉,薄唇紧抿,也冷冷盯着她。

    他锢在她腰中的手很紧不能相爱,却仍要彼此折磨吗。

    局她苦笑,那种疲惫更甚。

    “小七姑娘,我没有事,你别担心。”

    陆凯还恭谨地跪在地上,她突然听到低弱的声音从他后方围簇的人群里传来。

    百除去玉致,夏桑等人都跟了过来,这时都担忧地看着依在龙梓锦的霓裳。霓裳的脸真的很白,龙梓锦眉心如结,这位俊美的王爷此刻的神色很难看。朱七不觉蹙了眉,心里一紧。

    霓裳冲她摇摇头,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双手环上龙梓锦颈脖,“王爷,不碍事的,只是近日研制一种新药,耗费了精神,你带我回府休息一下好么?”

    龙梓锦低头触触她的额,柔声道:“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霓裳脸上一红,她身子乍寒乍热,头昏目眩,正难受,这时教自己丈夫当众亲昵,心里欢喜又羞赧,朝晶莹道:“药在外间,你着僮儿拿一下,给小七姑娘服食。”

    晶莹点头,敦促道:“交我办就成。”

    不待她说完,龙梓锦早已担心不耐,将霓裳横抱起,看向龙非离,“九哥,臣弟先行告退。”

    龙非离微一点头,“快回去吧。”

    他目光掠过龙非离和朱七,看龙非离神态,竟似对这女子极为紧张在意,想起尚昏睡在深宫的璇玑,心里微叹,快步奔出。

    存了想法的又岂止龙梓锦一个,夏桑等人都甚是疑惑,清风唇角却噙了丝古怪的笑意,多年来,众人一直不解龙非离与年璇玑之间的爱恨,对腰斩一事心存琐疑。

    他本打算一生护卫二人,但年璇玑却背叛了师兄,从他知悉那一刻起,他恨她入骨。

    但师兄在腰斩一刻却改变了主意,从年璇玑昏死以后,就似将对她的恨彻底埋掩起来,只要她醒来西渡仙砚,年璇玑最终被仙砚台的瑶菖老人施针用药保住脉息,等待重生。

    瑶菖老人说,魂灵过弱,无法承受身体之痛,当魂灵修养恢复,会有重生之日。

    从西海回来,师兄将年璇玑送返凤鹫宫。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他不再召幸任何一个妃嫔,每晚都去看她。

    一段时日以后,有一晚,他秘密出宫。回来以后,对年璇玑的态度变得更加古怪,似乎那股一直深藏着的疯狂开始变本加厉,那晚,他喝得死醉,却跌撞着狂奔到凤鹫宫,将年璇玑抱回储秀殿,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来又命人做了个极华贵的小榻给她。

    龙梓锦问他,他说,怕不小心压到她。

    但有时,自己深夜从储秀殿离去,隔着水晶帘,分明看见他走近小榻,将她抱出来,慢慢走回自己的床~榻。

    年璇玑其实已是一个活死人,他却与这个女人同~床共枕。

    他给她做最奢美的紫裳。每天他上朝前,都会有侍女拿着最新的衣裙进储秀殿。他给她换了衣裳才去上朝。

    有时无意听得嘴碎的宫女说,都道皇上可怖。

    年璇玑凭什么得到师兄这样的对待!她不过就是个背叛了自己的丈夫的可耻女人。

    现在,很好。

    师兄又对别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年璇玑,会过去的,你终究会成为云烟。

    排开尚自怔仲的众人,晶莹端了药进来。

    龙非离将怀里的女人塞回被褥里,微微拂袖站起,道:“段夫人,你喂她吃一吃药。”

    眸光又往陆凯身上掠过。

    陆凯心领神会,站了起来,转身便出。

    晶莹悄悄看了朱七一眼,朱七朝她轻轻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自己,凝向前方挺拔的锦服背影,轻声道:“你不是很不想看到我吗?你大可以吩咐人将内务府那几个动手的奴才杀了,但我也告诉你,他们死了,我绝不会服药,我也死了,你便称心如意了。”

    陆凯的前脚刚迈出门槛,闻言一怔,稍顿住了身形。

    “你敢!”龙非离大怒,遽然返身,墨玉深眸尽裹着戾色。

    “我怎么不敢?”朱七微仰下颌,冷笑道:“反正你本来就想我死。”

    龙非离怒不可遏,指着陆凯,道:“去!传朕旨,立刻将那几个奴才办了!”

    陆凯一惊,匆匆一颔首,掀袍而出。

    朱七轻瞥晶莹一眼,晶莹微一迟疑,立刻明白她所指,眸光轻点,将药放到身旁的丈夫手里,悄悄退出房间。

    段玉桓一怔,并没唤住晶莹,此时声息不宜,谁都看出龙非离的怒意。

    男人的胸~膛急剧起伏间,朱七看到他快步奔向段玉桓,从他手里夺过药膳,沉声命道:“全部出去!”

    478 谁先输了(2)

    浓烫的汁液顺着她的唇流下,朱七没有想到这男人居然直接用灌。

    房间就剩下两人,两人现在的状况都极为狼狈。

    她被灌,她也要他不好受,往他身上蹭,反正,他要灌她药,也不能将她甩开。

    她又哭又笑,看他整件袍子都染上了药汁,黑黑污污。

    局眼见碗也见底了,龙非离将碗往地上一摔,朱七看他起来,知道他要走,一声冷笑,突然伸手环上他的颈脖。

    龙非离浑身一僵,眉宇一沉,伸手便要将她拉开,她低声道:“我背后很痛,还会留疤痕。”

    她没忘记刚才霓裳说会留疤痕时他的反应,果然,他的手在她背上骤然定住。

    百朱七抿了抿唇,轻轻吻上他的唇。

    “求你别杀他们。”

    她唇上苦涩的药味传来,那味道并不好,他的手却始终僵在半空,无法将她推开她的低语在他的唇上吞吐着,她的柔软在他唇上厮磨着。

    他的唇舌有着自动的反应,似乎完全不听他差使。此刻,他竟像一个青涩的少年,受着这个女人的诱~惑,只急促地说了一声“好”,便激烈地回吻她,吮压上她的舌齿,吃着她嘴里的味道。

    哪怕他清楚知道,她别有心思,甚至她还戴着一块人皮面具。

    宴上初见,他便被她诱~了神智。直到她倒进他怀里,他才清醒过来她易了容。易容术比不得玉致的巧妙,玉致的,他反一眼看穿。

    从昨夜开始,他一直便想掀开她的假面,却狠狠抑制了自己。若这张普通的容貌已让他深陷,面具下的——他在内室躺下,思付了半宿,竟都是她的容颜,直到五更。

    他并不在意容貌,但她却让他产生了这样一种狂热古怪的渴望。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禁~欲太久了吗。但在她之前,他没有对宫中哪个女人有过这种念想,除了年璇玑。

    当他抱吻着她的时候,便像抱吻着昔日那个人一样,他说不清那种感觉,熟捻得自己也有了欲~望,只想好好疼爱她。

    年璇玑,小七。

    他猛然一惊,汗水从背脊扎出。

    顾忌着她的伤势,他伸手往她的腰臀托去,想将她拉离自己,她却比他更快,往他胸~膛一推,从他身上离开。

    龙非离一震,看着自己往前探去的手,他明明要推开她,却在她抽身离去以后,逼迫想将她抱回怀里。

    她微眯着眸轻轻笑着,她在看他的笑话!

    掌往她颈脖而去,她却毫不畏惧,他的手也不随意志,只落到她的肩胛,扣住了。

    力道吞吐,却始终下不了力,龙非离咬牙冷笑,拂袖而起。

    凝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朱七淡淡一笑,不知道,当他知道她让晶莹去截下陆凯,暂缓执刑,会怎样的暴怒。不过,他已答应了她收回命令。

    她轻轻侧躺下,闭上眼睛。刚才的愉悦似乎一下褪淡不少,那股疲倦又生。但她还是得继续,会找他来了,是想知道,他对她的容忍去到什么程度。

    似乎并不差。

    就这样,先让他对她的印象加深对她失控,然后设法留在他身边,用两个人经历过的事,用他对她的感觉,一步步提醒他——她就是他的妻子!

    现在她只等玉致的懿旨。

    龙梓锦焦急地在厅中踱着步,一回到王府,霓裳便让他留在厅上,他心觉奇怪,又担忧着她的身子,自是不愿,她却蹙眉看着他,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就是这一声,让他莫名其妙地就留了下来。

    她嫁给他数年,少有哀婉请求,原来,除了如意,还有一个女人,他也拗不过她浅浅的一声。

    如意。

    才想起那个名字,霓裳的眉眼突然在脑里清晰起来,他心里浮躁,快步奔入内院。

    迎面管家正领着数个婢女走来,他走得甚急,与几人撞上。

    管家急忙领着几名奴婢行礼告罪,念及自己的失措,他眉眼一冷,猛然停住脚步。

    想起宫里她跌在他怀里的一刹,他心里又惊又慌。他的妻子是医女,医术高超,除去三年前她小产后身体衰败过一段日子。但之后,她很快好了起来。

    她说,怕他担心,所以,她得快点好起来。

    想起这事,他心中一沉其实,那时他的心思并不在她心上,也并没有多担心,尽管她怀了他的孩子,后来不慎小产。那时他想,她会好起来的,因为她是国手。

    会娶她,是因为九哥封了如意做妃。

    他没有想到,在那件事情以后,她还会嫁九哥为妃。

    如意的心计,他很清楚。

    那时璇玑还在狱中,如意刚被诊出有孕。她当时怀的孩子并不稳,而且那孩子很古怪,就像要吸去她身上所有的生机一样。她似乎患上了一种极为罕有的病。

    那是皇嗣,宫中极为紧张,但哪怕是见闻博学医术精湛的老院正也无法诊出是什么病。

    479 千岁之莲

    如意的身~体日益衰败,每天只能躺卧在床上。

    后来,是崔霓裳诊脉切色,断出了如意的病症。

    那确实是一种古怪又罕见的病,自上古流传下来,甚至名称已不可考究。

    本来寻常怀孕,胎儿要吸取母体养分来滋养并不奇怪,但这病却是子盛母衰,子尽吸母体养分,待到生产之日,母亲将油尽灯枯而亡。这胎不比寻常胎儿,若想强行将胎儿打掉,母亲也性命难保。

    局这病难治之极,却也并非无药可治。

    然而说到这药物,即使是皇城太医也束手无策。

    只因这入药的东西极为珍稀,以十多种名贵药材提炼制成,再珍贵的东西皇宫也有,但偏偏其中有一味,是雪兰山脉上的千岁莲。即使派重兵到雪兰山,也无法采摘。

    百千岁莲,千年花开,价比万金。

    据医典记载,千岁莲刚在百年前开过花。要待雪莲花开,必须再等上九百余年。

    九哥和他派了许多人到民间寻找这千岁莲花,却始终无果。

    如意,必死无疑。

    他再恨她,却也不想她死,实际上他还深爱着她。

    当时,璇玑在狱中,九哥不知恼恨了璇玑什么,竟任林司正断了她叛国大罪,他正烦愁搭救,又碰上如意的事,夜夜吃酒,烂醉如泥。

    没多久,霓裳出宫找他,说她能救如意。

    他奇怪又气愤,责问她若能救,为何平白让如意受了如此多苦。

    她怔怔看着他,看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吼了她以后,他突然有了丝后悔。

    后来,她拿了一种药给太医院。

    那药,叫做莲丹,千岁莲做成。

    莲丹,再辅以多种珍稀药材,如意的身子慢慢好起来。

    但莲丹,不可间断,直至她诞下皇子,仍虽这莲丹入药调理身子。生产之前,每月数颗,生产之后,每月一颗,到慢慢减到每二三月一颗。直至身~体沉冗完全拔除,再无任何不适,其间虽三到四年。

    后来,霓裳说,再无莲丹;又说,只要熬过生产的时间,即使再无千岁莲,用其他珍贵药材调理,身子虽无法痊愈,多有病痛,但性命已保。

    那时,他与她已成婚。

    有一天,他无意中到她的小药房去——这位医女婚后仍努力钻研药理,他后来在王府替她建了个小药房,她很开心。

    他在她小药房里的桌案上发现了那些她说已经用没了的药,还剩半盒子。

    他本想,这个女子是光明磊落的,他虽不爱她,却甚是欣赏她,却没有想到她嫉妒如意,罔顾其命。

    她当时正从外面走进,看到他,也吓了一跳。

    他拿起锦盒,冷笑质问她,“这便是你说用没了的药丸?既‘用没’了,就别放在如此当眼的地方!”

    她显然也惊呆了,愣愣看着他,良久,才试图分辩。

    “王爷,我将东西放在这里是因为——”

    他甚至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便狠狠打断了她,“别跟我解释!永远也别跟我解释!很龌龊很恶心知道吗?”

    她一急,又开始结巴。

    他冷声道:“原来我龙梓锦娶了个心肠歹毒的结巴。”

    她当时手上拿着一堆药丸什么的东西,闻言,顿时煞白了脸色,手上东西散了一地。

    她奔上来握他的手,他狠狠一甩将她甩开,手上盒子掼摔到桌上,扬长离去。

    那一刻,他不想多看一眼她的脸庞,不知是因为她的可恶还是她脸上褪去所有血色的苍白。

    那时,她已怀孕,一个月以后,她小产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始终埋着这件事,她的小产,他并没有多在意,反是她让他别担心。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也并没有怎么理她。

    直到有一晚,就寝前,她将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上。

    他打开一看,是莲丹其实,在她将东西交到他手上,他已隐隐猜出是什么东西。

    他凝眉一掠,淡淡看着她,“你拿了一些出来吧。”

    她脸色涨红,良久,才咬唇点点头,“我,我还有用。”

    “我知道这药宝贵,你留着吧,指不定还有很多患了这种罕有的病的人等着它来救命。”他冷笑,将盒子掷回给她。

    她默默低下头,他紧盯着她,看着她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锦囊,放到盒子上面递给他,“都在这里了,你拿给她吧。”

    “不必,就放回你的药房里,我要用再拿吧。”

    他轻睨了她一眼。

    她轻轻点点头,小心翼翼将锦囊里药丸倒回盒子里,将盒子抱在怀里便要出去。

    他看得心头火起,他讨厌她这种不知所谓的小心翼翼,抢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他狠狠折磨了她一晚,听着她破碎的呻吟和低低的哭声。

    后来,时间就这样过去,有关千岁莲的故事就这样沉入两人平淡的生活里。只有他上药房拿莲丹给那人送去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想起这件事。

    他正想得微微出神,突然房中一声低吟传来,似夹着极深的痛苦,他一惊,是崔霓裳的声音——

    480 与君决绝(1)

    管家与一众婢子面面相觑,看着他们的王爷一脚将房间的门踹开。

    龙梓锦只觉得目光凌乱,四处搜索霓裳的身影——也许是太急,视线越发模糊凌乱,好一会才发现妻子倒卧在地上。

    他心头乱跳,竟僵住步子,怔怔站了好一会才狂奔地上女子身边,将她抱起来,她紧蹙着眉,眼睛微阖着,脸上那层灰白比在宫中所见深重许多,就像被什么一漆而过,刷涂成现在这个模样,光洁的额上,全是汗水。

    一丝惊惧从心里渗出,慢慢那股颤惊蔓过全身,他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霓裳,哪里不适?”

    局他一急,声音也不由得拔粗,低吼道:“别怕,我帮你传太医。”

    眸光狠狠裹上门外的管家,“还愣着干什么,立刻进宫传太医医女!”

    管家急急颔首,身形一闪,施展轻功便走。

    百龙梓锦死死盯着床~上女子她似听到他的声音,从眩昏中透出丝清醒来,他看到她眼皮急剧翻动着,衣襟突然一紧。

    他一把握上她从他衣衫上滑下的手,轻轻吻着她的额,眉,“霓裳,我已经让人进宫去找太医,你别怕,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的。”

    那样轻柔的声音——霓裳心里一颤,那股割剜着心的疼痛似乎褪走了一些,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从药房拿了药吃下,已经来不及,因为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

    千年岁月而成的花,做成的药有限。之前她虽没有去药房看,但她知道,药很快就用尽。刚才一看,果然只还剩十余颗。

    这药,她轻易不敢服用,因为本来就只够一个人的量,后来又多了一个人用。她能做的,就只有将自己要吃的份量尽量省下,不到发作的时候便不吃。

    可是,能憋忍疼痛的时间越来越短,当药没有了的时候——她还能陪他多久?

    会成为医女,是因为首先想自医。她有特殊的心绞之症,惟有师傅传下的莲丹方能续命。千岁莲就是她的命!

    她努力打开眼睛,他黑濯的眼睛里嵌着满满的惊怒,她痴痴看着他,竟舍不得眨一下眼。

    她从来就知道,他并不爱她。她没有想过他会为她慌乱。她从不敢想。从嫁给他第一天开始,她便不敢多想。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孕育孩子,但她贪婪地想为他生个孩子。后来她终于有了孕,她很开心。但他显然不是这样想,从他知悉的第一天起,他的眼角眉梢便挂着慵懒。于是她明白,他不在乎。

    后来,他在药方窥穿了莲丹的秘密,他眼里对她的厌恶,她当时便想告诉他,关于莲丹和她的秘密。

    她一直不敢告诉他,是怕他会担心。但那天之后,她又再多明白一件事情,他不会为她担心,他甚至不愿听她解释。

    心力交瘁之下,终于,她没能保住那个孩子。以后,她再也没让自己怀孕。

    时间过去,坊间有了很多流传,说是她的身子有不孕之疾。

    “别亲,脏。”他一遍遍地吻着她汗湿的额,她将他的头拉下,轻轻抱住他,道。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病了?自己躲回房间算什么意思!”

    他却愤怒地撑起身子,两手撑在她肩膀的两侧,恨恨睇着她。

    “王爷。”有些酸涩从心里漾开,她不由自主绽开了唇角。

    他确是在担心她,不是她的错认。

    三年了,他们之间虽平淡似水,他似乎也终于对她有了一点感情。

    她咬了咬唇,凑上前去,碰了碰他的唇。

    龙梓锦满腔的怒气突然熄灭,看她别过头去,脸上轻红微薄们成亲三年,她平日施医救人,术艺精湛老练。在床~事上,她却是害羞的。

    摸上自己的唇,他忍不住俯下身去重重吻住她。

    却很快又惊觉到什么,猛地坐起,将她也抱起来,让她枕在自己怀里,训斥道:“你歇一下,我已让人传了——”

    “我知道,你让传了太医,我没有事,你别忘了我自己就是医女,只是近日研炼丹药累的。”

    她一惊,急声打断他她差点让忘了他要传太医院的人过来。

    她的病,不能从别人口中告诉他,他会憎恨她,如果他真的对她有了些末感情,她怕他担心,更怕他恨她——

    良久,龙梓锦点点头,眉峰深纠,语气有了丝严厉,“没有事,还是要好好将养阵子,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