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9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的动作。
「请问,这里离月鸾宫多远?」
自从早上突如其来的攻击後,我对他的戒备就提高了两个等级。不过,关於之前一问一答,我和他在途中达成和解,所以不用继续计算问题数目。
「……还算近。」楼水蔺停顿了下,眨了眨眼,瞄著洞外的雨势道:「看样子我们得在这过夜了。」
我推测著海拔高度,从入山後就一直朝高处走去。
「请问,月鸾宫在山中吗?」
深山古庙兼开赌场,交通应该是一大问题。
「对。」楼水蔺捡了几支大小树支,把比较乾的放中央,从怀中掏出两个如同硬币大小的石头-推定等同於【打火机】,熟练的敲了下,顺利升起了火:「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烘?」
我稍微靠近火堆,摇头道:「不用。」
这种湿度不会造成机体损害,我顺手把周围较粗的木头掰开来烘烤。
「怎麽?对月鸾宫有兴趣了?」
楼水蔺把头发拨到前面,问。
「否定。」
我把外头一圈弄完,开始计算著这些木头要是当成燃料使用……运算结果是效用功率偏低,不建议采行。
「因为有食物。」
山上的话,云雾缭绕,时而伴随地形雨,不利以太阳能充电,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楼水蔺身体往後一倒,扁著嘴问道。
「难道……你想去月鸾宫只是因为免费食宿?」
「肯定。」看到楼水蔺露出错愕的表情,我尽量以【委婉】类的用词回覆:「第一,我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不会烧香拜佛,第二,在一般情况下,我不赌博。」
楼水蔺的嘴角微微抽了起来。
「该不会,你到现在还认为……月鸾宫是……是……是……」
楼水蔺说个【是】好几声,我没等他到底要『是』什麽,直接了当的回道。
「推定,寺庙兼赌场。」
「……」他默不作声了半分钟,眯起眼笑了笑,道:「你怎麽会这麽想呢?」
「这个推定是错的?」
「嗯哼……」楼水蔺皱起眉,犹豫不决。
「错了可以更正。」这不属於运算中心程式指令,权限判定可以随时更新。
「是错的。」
没有类似说谎的反应,楼水蔺看了我一眼,答完,失声笑了出来。
「怎麽办?我不想告诉你正确答案哪~因为会很有趣。」
我认为月鸾宫是寺庙兼赌场……这件事为什麽会有趣?
对了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的,把【白宫】误以为是【白金汉宫】也只是资料判定错误。
「请问,月鸾宫是什麽?」
「不告诉你~」楼水蔺挑了半边眉,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等到了你自己判定吧。」
既然月鸾宫不是寺庙也不是赌场,我道。
「所以月鸾宫主楼水蔺……也就是『你』……」我定定看著他:「不是庙公、乩童、道士及组头、庄家罗?」
楼水蔺愣了下,嘴角有点抽慉,笑容有点僵硬:「真想知道你的脑筋怎麽长的……」
「无此权限,我拒绝。」
「又不是真的要看……」
楼水蔺扶著额头瞪我一眼,就在此时,我听见了混在滂沱大雨中的脚步声,以声量判定,距离山洞约三十五公尺,一个人,我望向洞口,雨势太大,加上位於森林之中,辨识度偏低。
「在山中,这样的阵雨很稀松平常。」楼水蔺顺著我的目光望去,在距离只剩十五公尺时,疑道:「哦?这种天气还有人敢上来呀?」
我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人。」
楼水蔺咳了声,补充道:「我们除外,这边也算是月鸾宫的范围,一般上山打猎不会走到这麽里面……除非……」他起身笑了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距离还有五公尺,我问。
「请问,你打算怎麽做?」
「我才想问你呢。」楼水蔺走到洞口,回头道:「如果是来找你的,像是颂凌庄司徒绍华他们,怎麽办?」
「资料不足,无法判定。」我答:「到时再决定。」
以之前的纪录来说,如果是两个追捕者同时找上我或父亲,84%会起争执,然後我就等他们打完再把最後那个解决掉,如果很凑巧的变向合作,那就两边一块解决……敌方分别属於两个以上不同组织者皆适用此一模式。
不过,司徒绍华他们若是因为『楼水蔺绑架我』才追上来,而不是为了『逮住我』……没有损伤机体的危险,行为判读就会有所更动。
在未确定两边的真正目的,系统判定是【静观其变】。
「很狡猾的答案。」
楼水蔺背对著我不以为然的低哼一声,突地,他身体微微一震,抽出腰间长鞭。
我看著他的动作,也随即进入警戒状态,提防他的攻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来,终於知道自己活腻了吗?」楼水蔺声量增大,但声调毫无起伏,威胁意味浓厚,他打算进行攻击?正当我准备反击时,楼水蔺挥了一鞭……方向是洞|岤外头。
原来他攻击的目标是外面的人,我马上停手,【静观其变】。
「这位小兄弟怎麽莫名其妙的打人呢?」洞外传来男子声音,我开始进行辨识:「在下只是来避雨,若打扰还请见谅。」
比对後没有相符的资料,无论是长相声音……细部辨识因距离太远无法判定。
「你还真有胆量。」楼水蔺又挥了一鞭,无视倾盆大雨,拨开枝叶缓缓走出,冷道:「或者,忘了这是月鸾宫的地盘?」
「原来是月鸾宫的弟子,失敬失敬!」男子在雨中拱手道:「在下只是避雨一阵就走。」
「不要认为月鸾宫不知道你干了什麽,尤断!」楼水蔺冷冷驳斥:「若非看在你是叛门之徒,我们会拿忌门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来血祭。」
这个人名字是尤断,得罪过月鸾宫……我写入纪录。
「哎?没想到我被逐出师门还能救到他们?真是失策!」男子摇摇头,一脸的失望:「怎麽我就没想到借月鸾宫之手杀了师父师兄他们呢?」
「你现在想到也太迟了!」楼水蔺一个箭步向前,顺手挥鞭,在雨中溅起一圈圈的水花,口气冷峻:「敢动月鸾宫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兄弟口气真大~」尤断拔剑挡下,问:「在下何时动过月鸾宫的人了?」
系统警告声响起,推定有说谎的迹象。
「三个多月前,有个叫瑚悦的女孩,偷了月鸾宫特有的灵药,为了救一个人……」楼水蔺语调平淡、跟说故事没两样,眼中杀意却愈见明显:「而那个人不但没有感恩图报,还动手杀了她。」
「真可怜。」尤断耸了耸肩:「我很同情,请节哀顺变。」
「那个人大概没想到……」楼水蔺神色冷漠继续说著:「女孩死前留下了凶手的名字……就是你,尤断。」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断了气……」尤断察觉到失言,忙著撇清:「不,小兄弟,这也有可能别人要嫁祸给我……」
「那女孩很单纯也很天真……」楼水蔺微微一笑,带了点苦涩与悔恨:「所以,才能不让凶手发现她留下了线索。」
他静静瞪著男子,缓缓说道。
「她不知道她偷出的药是未完成的,服用的人,三个月後,身体会出现异状,并发出特殊的味道。」
尤断惊愕的瞪大眼,楼水蔺轻蔑的笑了起来。
「你没想到吧?尤断,最大的线索,最大的证据,就是你自己。」
「什麽味道?我没闻到啊!」尤断声音慌乱起来:「难不成小兄弟就你的鼻子比人还灵?」
「虽然被雨冲淡,但是瞒不了它们。」楼水蔺下巴指了指尤断脚边:「因为是未完成,药效也不完全,所以你干冒被发现的危险再闯月鸾宫,想再找一个跟瑚悦一样的女孩帮你偷药。」
「你在说什麽?我身上什麽都没有……呃!」
一黑色不明物体从尤断袖中掉出来,我放大倍率细看,那是……一只有著黑底白纹翅膀的蝴蝶,接著我朝男子脚边望去……有两三只相同的蝴蝶停在他衣襬下面。
根据资料判定,大雨中很少见到蝴蝶……因为雨水会打湿翅膀,造成短时间无法飞行,受到攻击的机率大增。
「就算下著大雨,无法洗清,也无法阻碍……这是它们最爱,死亡的味道。」
楼水蔺冷冷看著尤断。
「三个月後,你会回到这里,会让我们找到你,这就是瑚悦她为你设下的死亡圈套。」
「那个臭丫头……竟敢……!」尤断忿恨啐了一口,神情转为狠戾:「哼,月鸾宫的小子别得意,我抓你们来要胁也行!」
「那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楼水蔺冷冷回了一句後,望向我,道。
「不准出手。」
分析他们的对话後,系统判定此争斗为两方间的恩怨,再者,目前处於非常状况-被楼水蔺绑架,判定可归为等同敌方内哄的处理方式-【继续静观其变】,并且【忽视三大定律】-不管那边受伤我都不会出手制止。
「同意。」
楼水蔺听到我的回答,淡淡的笑了笑,接著,朝冲过来的尤断挥下数鞭,直往要害攻击。
我边纪录起他们的打斗模式,边开始计算当分出胜负时,雨停的机率有多大。
待续
出院了……也考过了……(好险~)
在身体健康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努力赶稿的!!
真的真的很谢谢大家的关心……q__q……
现在是把抗生素当三餐+点心,
至少不用打点滴……总觉得我吃止痛药是为了止点滴的痛……
真的痛到在病床上打滚……(脚的痛倒是没啥感觉……汗)
台风天好可怕……》__《
大家多保重!!
接下来可能是咖哩饭和泡面的日子……(青菜水果好贵q__q)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5〗 (穿越恶整)
滂沱大雨中,溅起的水花慢慢变成血花,宛如泼墨一般,突兀又鲜明的血红,一圈、一圈、又一圈,在雨中飞旋。
楼水蔺占了上风,并且游刃有馀,他嘴边挂著残虐的微笑,眼神凌厉冷酷,让尤断毛骨悚然,虽然奋力抵挡,但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却让他力不从心。
「我很庆幸,尤断,你不是因为毒发默默的死在外头。」楼水蔺笑中带了刺骨的寒意:「能够让月鸾宫亲手制裁你……这该谢谢老天有眼?还是你的愚蠢?」
「小子你到底是……」尤断肩膀中了一鞭,咬著牙退了一步,眼角馀光瞥见洞中女子,她彷佛毫不在意这场争斗输赢,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想都别想!」
楼水蔺冷笑一下,一鞭抽向尤断的脚筋。
「这是惩罚你不该走进月鸾宫的地盘。」
看著对方边惨叫边在地上打滚,楼水蔺又挥下一鞭。
「这是罚你不该碰月鸾宫的人。」
这次是手腕,尤断躺在血泊之中,痛苦的哀叫起来。
「很痛苦吗?」楼水蔺笑笑问道:「杀了瑚悦的当时,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
雨势慢慢的转弱,聚集在尤断身边的黑色蝴蝶也越来越多,他挣扎著抬起头,看著楼水蔺问道。
「你们……早就知道是我?」
「尤断,你以为杀了她就天衣无缝?月鸾宫消息灵通得很……」楼水蔺眯眼笑道:「我们隐忍不说,就是等著你回来自投罗网,算你运气好,竟然被我碰上,这下子,他们就不用烦恼怎麽把人带回宫跟我交差了。」
「你……你……难道是?」尤断恐惧的瞪大了眼:「不可能,你没有用剑……」
「月鸾宫主以天煞剑闻名,是吗?」楼水蔺笑了笑,挥了几下鞭子:「事实上,杀人的时候,我喜欢用这个。」
「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尤断大笑出声,吐了几滩血:「原来是月鸾宫主亲自出马,很好……很好……」
「!」
忽地,尤断从口中吐出什麽东西往女子那边射去,楼水蔺挥鞭阻挡,那东西竟穿鞭而过,眼看就要射到女子胸口,他一咬牙,飞身扑了过去。
那是一枚细银针,尾端却是红铜色,楼水蔺迅速点了止血|岤,看著扎在手臂上的针,他瞪大了眼。
「这是……『焚生』!?」
「没想到……真没想到……月鸾宫主也会因女人而死……」尤断大笑出声:「正是『焚生』,你就等著焚身而死吧……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尤断便低下头没声没息,而黑色的蝴蝶便拥了上来,将他密密实实的盖住。
雨就在这时停了。
※ ※ ※
「你为什麽不躲!」
楼水蔺咬牙切齿的问道。
「请保持冷静,以免加速毒血扩散。」
我拉开他的袖子,为他做治疗,这种情况应该适用【被毒蛇咬到】的急救方式,绑止血带,挑出针,吸出毒血,送医急救。
「原来你躲不开啊?」楼水蔺撇过头,冷哼道。
「否定。」系统判定在那样的情况下,用手接是最好的闪避方式……问题是在我准备要接住之前,楼水蔺就冲过来挡,距离判定产生误差,不过,机体并没造成任何损害。
「那为什麽不躲?」
「因为你扑了过来。」所以闪避动作才会失败,下次得将人类行为变数考虑进来才行。
我挑出针,撕了一块衣角包住,让医生能够确切分析出其中的毒素。
「……你的意思是……我跑来救你是多此一举?」
楼水蔺冷淡的问道,但眼神中威胁意味十足。
「肯定。」
除了父亲,已经毁坏的一二三四代,和现存的五代外,没有任何东西或人会救我。
「你!」楼水蔺将空出的右手打向我。
「请你保持冷静。」我接下他那一拳,反道:「请问,你为什麽要救我?」
「呃……」
楼水蔺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愣了愣,眼神变得迷惘。
看他没反应也好,我低下头,进行下一步-吸出毒血。
「你……!」
楼水蔺下意识的要抽回左手,但被我紧紧抓著,在毒血吸乾净前可不能让他乱动。
「好了。」我朝地上吐出血,用衣带绑妥,接下来是送医:「请问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
「医院?」
「有医生在的地方……以你们的话来说,似乎是指大夫。」我问道:「还是,你要先回月鸾宫?」
「……在之前山脚下那个村庄往东走,有个姓许的大夫。」楼水蔺回道:「但是,我要是一动……」
「请把衣服脱下来。」
「啊?」楼水蔺往後退了退。
「你现在中了毒,若穿著湿衣服,等我送到大夫那边,有八成的机会染上感冒。」我脱下外袍,这里的衣服装扮有个特色就是里里外外套了很多件,所以不愁没替换的衣物,我递给楼水蔺:「这给你套著,围著火暖一下。」
我将他脱下的衣物大力扭著,弄到约八分乾,裹了一包带著,回头望向楼水蔺,他倒在地上。
「楼水蔺?」
我跑过去拉起他。
「好热……」楼水蔺睁开眼,低哑的回道:「原来……这就是『焚生』……」
「有发烧的迹象。」我量了下体温,39c,还持续升高中:「我立刻送你去许大夫那边。」
「怎麽送?」
楼水蔺可能因为发烧不适的关系,变得有点迷糊,除了我送他过去还有谁在场?这里也没有救护车可以叫。
我掏出一件湿衣服当做降温,折好绑在他额上,回道。
「请问,要抱?还是要背?」
「啊?」
「建议用背的。」
跟病人解释太多似乎很没意义,我灭了火,将楼水蔺背起来,再用一件衣服把他绑好。
「你轻功行吗?」楼水蔺咕哝道:「要是花两个时辰才到大夫那边……那我应该是没救了。」
伤口的温度升到40c,并有红肿的症状,资料库建议进行冰敷,但这边并没有冰块或制冰器材。
「我不会轻功。」从这边走原路回村子,以最高速度前进的话,推定最多半小时可以到达。
「哈哈……那我不就死定了……」楼水蔺虚弱的笑道。
「否定。」
我握住楼水蔺左手伤处,然後调降手部温度,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有效进行冰敷的方法,缺点就是很耗电。
「至少送到大夫那边,你还是活著的。」
载人最高速行进模式,执行开始。
※ ※ ※
过了二十二分钟,我背著楼水蔺回到村庄已是傍晚,他头垂在我肩上,看来是昏了过去。
「楼水蔺。」我用下巴撞了他的头,试著叫醒他:「请问,大夫在哪?」
「……我还活著……」楼水蔺抬起头,神色迷茫的喃喃说道:「还以为会被你直接甩到山下……」
「事实上,你中途就昏迷不醒,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山下。」我说明目前状况,问:「许大夫在哪?」
「……往东走……」
我确定方位,马上朝东边小路走去,楼水蔺头又垂下来,但他继续说道。
「……看见一块大石再往右转……」
石头看到了,右转。
「……直走看到破茅屋就是……」
直走,看到茅屋,但并没有破,不过,也没有其它的茅屋。
「请问,许大夫在吗?」
我礼貌的敲著门。
「做啥?雨天不看病!」里头传来一声怒吼:「回去!」
「楼水蔺。」我继续用下巴敲醒他:「许大夫今天休诊,有没有那边可以看急诊的?」
「……你跟他说,还想看见明天晚上的月亮就给老子看病……」
声音虚弱的回答。
「提醒,照这种天气状况,明天晚上八成看不见月亮。」
「……你说就是……」楼水蔺无力的瞪了我一眼,头又继续垂回去。
我敲了几下门,道:「许大夫,患者说……」
先做出事先声明-这话不是我说的。
「还想看见明天晚上的月亮就给老子看病!」我提高声量喊道。
在喊完五秒後,就听到急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等会……见到人,把墨令给他看就可以……」
楼水蔺做完补充说明就整个人晕了过去。
在资料库中查不出来【看不看得见月亮】跟【就诊】两者有什麽关系,总而言之,照著楼水蔺的话做,门就开了,出现一个有著落腮胡的高大男子-推定就是许大夫,疑惑的盯著我掏出的墨令,看了几秒後便叫我们进去,并开始为楼水蔺看诊,我拿出之前收妥的银针,道。
「大夫,这是刺伤他的东西。」
「是『焚生』。」许大夫连看也没看就说道:「谁帮这小子急救的?」
「是我。」
「……做得不错,你学过?」他上下打探了下,问。
「否定,从书上看来的。」
搜寻结果排在第一本的书名叫做『简易急救步骤一二三』。
「要解『焚生』,说来简单,但不容易。」许大夫擦了擦汗,从腰间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是一根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道:「你处理得宜,加上他内功深厚,勉强将『焚生』的毒性压制住,尚未蔓延至全身经脉,要解『焚生』,只有至寒之物。」
「请问,至寒之物是?」
「可以降低燥热之物,你看过医书连这也不知道?」许大夫给我一个白眼。
降低燥热……也就是让温度迅速下降的东西,好比是……我开始在资料库中搜寻,结果出现三个字。
【 液 态 氮 】
……否定,此物不建议活人使用,与其说是降温不如说是直接冷冻,适用保存尸体。
待续
我被强制抓去住院时就烧到39度,
然後脚的温度应该破40吧……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6〗 (穿越恶整)
「用不著你烦恼,间接的就是凉性食物与药材,像是瓜类笋子黄莲等,但跟不上『焚生』扩散的速度……」许大夫重重叹了口气,道:「最直接有效的,就是千年寒冰。」
「千年寒冰?」
结了一千年的冰块?用冰箱冷冻成冰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用一千年才结成冰,冷冻装置的运转效能明显偏低。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目前能做的,只是暂时将『焚生』压住,压多久算多久,此处偏南,正执夏末,又属丘陵地形,短时间根本就无法取得千年寒冰。」许大夫啧了一声,烦闷的搔了搔头:「他怎麽会中『焚生』?」
「跟尤断打架。」我答道。
许大夫一愣,脸色变得更为沉重:「结果?」
「尤断死了。」
「死前放暗箭伤了他?」
「是。」
「那麽你又是谁?」
「被楼水蔺绑架的人。」
「哦?」仔细打量起我,迟疑了一会儿,许大夫道:「……你就是纪云?」
「是的。」
此时,楼水蔺突然痛苦的呻吟起来,许大夫赶紧又扎了几针。
「……老许?」他微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人呢?」
「在这。」
许大夫把我拉了过去,楼水蔺彷佛确认似的盯著我看。
「觉得如何?」许大夫问道。
「……很累……」楼水蔺闭上眼:「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这毒还真专门用来克我的……没想到尤断竟然会有『焚生』……」
「情况还算好的呢,幸亏处理得宜,毒性没有原来的猛烈,我已在几个大|岤施了针,等会熬点药你服下……」
「……没有千年寒冰,就不可能根除『焚生』……」楼水蔺重重吐了口气,额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只能以内力压制,等於武功被封,没想到我也会如此狼狈……」他恨恨瞪了我一眼。
「如果派人去北方高山带回……」许大夫摸著下巴说道。
「……回到这里也所剩无几……」楼水蔺喘了下,道:「更何况『焚生』是拖越久越难治……」
「请问……千年寒冰所在位置是高山吗?」我开始归纳他们所谓【千年寒冰】的定义。
「地处严寒的地方才会有。」许大夫古怪的看著我:「尤其在现在这种时节,只有极北之地或极高之处。」
产地在气候寒冷,极北之地或极高之处,运算出现矛盾,那种地方需要一千年才能结冰?
「……纪云,麻烦一下……现在我要是笑的话,是会咳出血来的……」楼水蔺扯著嘴角,带了点警告意味,力不从心的瞪了我一眼,难道是警告我别让他笑?问题是楼水蔺会不会【笑】和【我】之间没有直接对照反应之关系,判定,因发烧让他的逻辑运算出现错误-简而言之,就是他的脑子有部份烧坏了。
系统指示:不跟病人计较,於是,我又问。
「请问,若有千年寒冰……如何使用?是用来吃的吗?」
「……是外用。」许大夫皱起眉:「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只要在几个大|岤放个三天三夜就能解,只是……哪来那麽多的千年寒冰……」
听起来……很类似冰敷的处理方式,但资料库中也没显示非『千年才结成』的冰块不可。
「请问,一定要『一千年』吗?」
「啊?」许大夫不解的看著我,还没来得及补充说明问题,楼水蔺又呻吟一声。
「……老许……」他奋力的瞪了我一眼,而後望向许大夫:「……通知宫里,最差的情况……」
「……你就这样放弃?!」许大夫错愕的叫道:「最差的情况?这通知是什麽意思?」
「住院本来就是该通知家属。」我补充说明,这应该算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
许大夫僵硬的瞪著我,张著口说不出话。
「……拜托你了……」楼水蔺闭上眼低声喃道:「……我先睡了,以免听了加重病情……」
「啊?」
许大夫瞪眼的目标换成楼水蔺,後者真的如他所言,三秒後沉沉睡去。
「请问……」我重新发问:「一定要『一千年』吗?」
「……什麽东西要一千年?」许大夫莫名其妙的皱眉问道。
「冰。」我道:「千年寒冰……一定要一千年才结冰的冰吗?」
「……不,不用一千年也可以……」许大夫半脸微微抽搐:「只要是冰就可以。」
「请问,不限形状?」
「是。」
刨冰、雪花冰也可以?不过,许大夫说不是用吃的,弄成那样也没用。
「请问,不限大小、重量、体积?」
「是。」许大夫喃喃自语:「原来真的会加重病情……」
推算出结论了。
「归纳上述所言……请问,千年寒冰,只是用於敷在身上降温而已吗?」
「比起水来,当然冰比较有效,尤其是分秒必争的现在。」
许大夫没什麽耐心的回道。
「请问,治疗重点是迅速降温?」
结论不是那个【千年】,也不是【寒冰】,而是要以最有效迅速的方式降低体温。
「对啦对啦~」许大夫没理我,转过身走到里头,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推定准备熬煮汤药。
迅速又直接的降温……系统又跑出【液 态 氮】三个字,我提出否决,若是使用了,楼水蔺在毒死前被冻死的机率近似100%,还有,我也没带在身上。
这里似乎是没有类似【冰箱】【冷冻库】的设备,因此冰块不易取得,所以许大夫才说要去极高极北之地。
我静静看著楼水蔺,脸色泛红,呼吸急促,很明显的发烧症状,流了很多汗。
直接降温的方法不是没有……我望向自己的手,就像刚才一样,调低机体温度就可以,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耗电。
目前我存馀的能源在一般的活动下,还可以撑两个星期,但若是在调降温度的情况下……
「你杵在那边也没用,去帮忙看著炉熬点药比较实在……」许大夫忙进忙出,一边动手配药一边念道。
「……请问,冰敷的范围多大?」
我开始计算楼水蔺身体表面积。
「没用的,就好比没火怎麽烧菜一样……」
「这种温度可以吗?」我调降右手食指指头的温度,点到许大夫的脸上。
「你……」他先是愣了下,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你……你会玄冰掌?」
「否定。」我重复问道:「这温度够吗?」
「够够够!」许大夫连连点头:「你手在我指的地方按著。」
许大夫先指著楼水蔺中针的地方,再指著他的腹部,我两手放妥。
「像这样?」
「对对,拜托你了。」
只有【两手】的话,目前的能源应可撑一个星期,再说,天气放晴或是进食可以更久。
楼水蔺要是死的话,契约就会终止……在不会损伤机体的前提下,我降低手掌温度开始帮楼水蔺冰敷。
※ ※ ※
既然许大夫认识楼水蔺,那麽伪装也就没有必要,所以我将他和我的软皮面具与妆扮除去,也换上许大夫现有的衣服。
「……你看过他的脸?」
看我熟练的擦著楼水蔺的脸,许大夫讶异道。
「是。」
「他主动给你瞧的?」
「无法判定。」
见过就是见过,如何分【主动】还是【被动】?
「请问,【主动】还是【被动】有差别吗?」
「没……没有……」
许大夫尴尬的笑了笑,继续磨著药。
接连两天我照许大夫的话,该按哪里就按哪,楼水蔺身体状况慢慢变得正常,烧退了,汗也没流得那麽多,但意识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许大夫按时辰硬把药和流质食物及大量的水灌进他的口中。
「你二天都没休息,还可以吗?」
许大夫扎完针,疲惫的问道。
「可以。」
我一手按著楼水蔺的肩膀,一手把旁边的食物扫到嘴里,电能充多少算多少。
「那就好……今天晚上,算是关键……」许大夫看了我一眼,道:「你……可以吗?」
「推定,可以。」
电力消耗量还在预估范围内。
「那就好那就好……」许大夫接连说道:「会有那种传言应该不是空|岤来风吧……」
「请问,【那种传言】是什麽?」系统无法辨识。
「没、没什麽,我得去熬药了。」许大夫收拾碗盘,背对著我一会儿,闷声说道:「今天晚上是重要关键,因为前两天压制的毒性会一次冲进丹田,是复发还是顺利化解,就看今晚这回……要是能够趁势……」
我等许大夫把话说完,但他只是沉重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些什麽,就关上门走到後头。
到了晚上,许大夫将针放在桌上,神色凝重的看著楼水蔺两分钟,就开始来回踱步起来。
「就算因大雨延误,怎麽今天还没到?」
他不时望著窗外,略带著急的念著。
「请问,是谁要来吗?」
我继续把木桶的饭挖出来吃掉。
「这小子的同伴,已经三天了,还没到……」许大夫看著楼水蔺,叹:「这下好了,只有你我两人。」
「从月鸾宫出发,三天到不了吗?」不是速度慢,就是楼水蔺算错距离。
「一般的状况是到得了,但这三天刮风下雨打雷,恐怕有所耽误……」许大夫重重叹了口气:「纪公子,我老实跟你说,今晚很危险。」
「无法理解,请说明。」
「『焚生』之毒,到第三天是最为强劲暴虐,如果可以,最好是将中毒之人整个浸在冰中为上策。」
「请问,放一天会不会失温而死?」
「所以说,此毒易解也难解,易是在於无须珍奇药草,难是在於千年寒冰,与其寒气伤身之隐忧。」
得靠冰敷才能治,但冰敷过头会被冻伤……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请问,今晚该怎麽做?」
「『焚生』,有如火般焚烧中毒者的意识,造成其行为失常脱序……」许大夫皱著眉拿起针:「也就是说,今晚你我两人可能得和这小子搏斗一番。」
搏斗?我统整许大夫的话,结论是楼水蔺可能会因毒发作而攻击旁人。
「请问,可以先把他绑起来吗?」
我望望四周,资料库显示在精神病院中,为了预防患者自残会把他们的手脚绑住。
「对!这个好!」许大夫目光一闪,赶紧从屋中找出所有能绑的东西:「快快快,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发作!」
我抽起一条衣带,把楼水蔺的左右手扎实地绑在床角,许大夫绑左右脚,然後又将剩下的绑在楼水蔺身上,名副其实的五花大绑。
「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防。」许大夫绑完,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这毒……可能会有催|情的副作用。」
待续
要清水还是加料……正在烦恼中……》__《
本月出院後工作上职位一连换了三四个……
哪边请假缺人哪边去……(泪)
因为病假请太多才这样弄吗……<囧>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7〗 (穿越恶整)
「请问,催|情是什麽?」
对於我的问题,许大夫神色复杂的看著我,道。
「『焚生』之名,缘自『欲火焚身』,也就是……」
「也就是?」
他脸上红白互现,结结巴巴的答道。
「也就是……那个……小心别被他……当成女人……」
「否定,我不是女人。」
「但是他因为中毒,所以不太能分辨……」
「脱掉衣服应该就知道。」我的机体是男性体。
「别别别,那样情况只会更糟!」许大夫猛挥著手:「那种事,不分男女都有可能!简单来说,就是强……强……」
「……强jian或是强犦?」
系统推算出许大夫想要表达的类似词汇。
「……你能理解就好……」
许大夫嘴张了半天,红著脸呐呐的回道。
「也就是说,可能会有强制性行为之倾向?」
原来【焚生】的副作用跟【威而钢】等壮阳药物类似。
「……总而言之,小心为上,尤其是你……」
许大夫的意思是……要我小心别因自卫过当把他打死吗?我正要确定,躺在床上的楼水蔺就狂吼一声,睁开双眼。
「醒了。」我道。
「!」
许大夫一手捏了三针,来来回回迅速的在楼水蔺身上扎了十八针。
「喝啊~~~~」
楼水蔺痛苦的扭著身体,眼睛发红的看著我,手脚开始乱扯乱踢,我转头看向许大夫。
「请问,要打昏他吗?」
「这……呜!」
许大夫还没回答,楼水蔺右脚挣脱束缚,突地朝他腹部狠狠一踢。
我看著许大夫往身後飞去,重重撞上墙壁,接著被一旁堆积的药草掩盖……没有任何反应,但还有生命迹象,系统判定应是短暂昏厥。
绑法果然有所不同,楼水蔺双脚挣脱-许大夫绑的,但手仍牢牢绑在床边-我绑的,他面色潮红、龇牙裂嘴的瞪著我,喘嘘嘘的说道。
「……纪……云……」
看来还能辨识出我是谁,我点头。
「你把许大夫踢昏了,请问,现在该怎麽办?」
「……快……走……」楼水蔺咬紧牙关:「……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系统开始进行运算。
第一,我走,楼水蔺发作,留下来的许大夫可能就会被强制性侵害。
第二,我带著许大夫走,楼水蔺发作,没地方发泄,最差的情况是毒发死亡。
这两点都非最佳选择,让无辜第三者受害,以及让契约当事人死亡,要是如此,跟一开始在山洞中丢下楼水蔺的运算结果相同。
看来是不能走。
「否定。」我看著楼水蔺道:「不是你会死,就是许大夫会受伤。」
「你……你不知道……现在我想对你做什麽!」楼水蔺散乱著发,眼神狂乱的看著我叫道:「你快点走!」
「知道。」我看著他的死命挣扎:「你想强犦我。」
「……你知道……还不走?」楼水蔺嘿嘿的低笑几声:「还是……你也有那种意思?」
绑著他右手的衣带断裂……并非我绑法不好,而是材质承受度不够。
「否定。」
楼水蔺大概没听到我的回答,右手突然抓向我手腕,把我整个人拉到他身上。
「我警告过,也给过你时间……」楼水蔺喘著气,左手也扯断绑带,一个转身把我压在床上:「……你为什麽不走?!」
「因为那非最适选择。」我看著他的反应:「请问,需要我把你打昏吗?」
「……昏了也没用……」
楼水蔺眼睛充血,压著我的手,体温持续上升,许大夫扎的那十八针似乎都掉了,下次要提醒他遇到这种情况得扎深一点。
「请问,你要我怎麽做?」
「……我叫你走!」楼水蔺吼道:「……你怎麽就是不走……呜啊……」
他吐了一口黑血,染红了我的衣服,然後楼水蔺空出一手,把我染血的上衣扯开。
「如果我走的话,你的目标会转移到许大夫吗?」
毕竟在此处能够当成目标的除了我之外,就剩许大夫了。
「……你在胡说什麽……」楼水蔺手压上我的胸口,瞪大了眼。
「如果我带他一起走,你无处发泄是否会毒发而死?」
我正在确认各种可能的假设。
「……你……」楼水蔺迷乱的眨了眨眼,咬破嘴唇道:「……听好!要不,你走,别管我死活!要不,让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