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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宠的,怎么了 作者:LUCIA07
☆、(10鲜币)最特别的日子
这天他又把不服气的家夥狠狠修理一顿,直到天色暗下来,自己一身汗了,才觉得心里爽快了,这才放过两个倒霉鬼,朝著浴池去了。
因为是饭点,所以在的人也是快洗完的,人比较少,白启比较喜欢这个时间来。
怎麽说呢,他承认不承认也好,长的比较……稍微遮一下不该有的地方,还是很能引起人的遐想的,有出些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是都在认清他的真面目以後消停了,大家虽然垂涎美色,但是打不过,也就尽量离远一点。
白启找个地方舒服的把自己舒展开,就听见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闲聊,乱七八糟的胡扯著什麽,他也懒得去注意,偶尔一两个字落金耳朵里,也没当回事。
直到忽然,熟悉的字眼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麽说的话,这个月归来的人倒是不多呢。”
“不是不多,就一个啊!”
“谁啊?”
“兰月的话,也就是牧夜啊!”
“那个三品武将?多罗手下的那个?”
“是啊,整个兰月就他一个人啊!还是初一,那天我当班,第一个见他的呢……吓?!”
两个人说的正中,忽然就见一条白花花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背後,细腻纤细的骨架子,巴掌大的脸,黑色的头发瀑布也似的开在水里,像是忽然冒出个花j一样!
不过,这个花j眼神太凶悍,一副要吃人骨血的厉鬼样子,硬把两个高高的壮男吓的一个哆嗦,
“白、白启?!”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著那个人,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白──再说一次!
那人也乖觉──除了牧夜,他白启还真没在乎过什麽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是说牧夜就是七月初一归位的,整个七月就他一个,你不知道吗?”
另外一个也小声点点头:“就、就今天……”
牧夜是今天回归仙班的?怎麽从来也没听他说起过?
在这里待了这麽长时间,也知道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因为他从来不提,自己也就真的没怎麽注意过这件事情,今天一听,才想起来似乎去年的七月初一,不见他人影。
前年似乎也不见。
这麽说来的话,大前年也……
“哎?”那两个人被“小阎王”吓个半死,却见那人没再理会他们,而是手一摆,跳了上去,几步就不见了!
他胡乱套上衣服,头发是就胡乱绾起来,就朝著他住的地方冲了来,一推门──
果然人不在,壶里的茶水都是凉的,看起来今天应该都不在。
他沈著脸,叫来那个跟屁虫弯弦,才知道他今天早上出勤的时候走了就再没回来过。
人能去什麽地方?
他眼珠一转:“多罗呢?”
弯弦虽然没什麽用,但是身为一个箭灵,倒是比一般人更敏锐,她跳上树顶屏息一会,下来摇摇头:“那个人也不在,没有他的气息。”
白启拿脚後跟想也知道那两个人又不知道一起去什麽地方了!
他顿时就觉得猫开始挠心,银牙一咬:“找到他们!”
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弯弦就在牧夜身上种了一跟弦,这样在百里范围内,她就可以g据弦的波动找到牧夜在什麽地方。
她悄悄吐下舌头,心说弯弦你可真聪明,这都能干的了,还有什麽你不行的!
於是人一高兴,这就得瑟的一弯腰:“恭请主人星破一用!”
白启懒得问为什麽,直接将星破召出来丢给她,就见她拉出一个跳舞一样弯弓s月的姿势,
拉开了那透明一样的大弓,冲著天空就s了一箭!
一点月白色的光点冲到了暗紫的天空,到了半空就不动了,忽然化做八道细细光线朝著八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须臾,那八道光线中有一道从东南方向飞了回来,落到了弯弦的手腕上,像是从空中莫名其妙的拉了一条线下来。
弯弦将星破还了白启,“主人,请跟我来!”
白启哼了一声──白吃白住还惹了不少麻烦,最後还瓜分他的注意力这麽久,总算有点用处了!
弯弦跟著那光线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擦了一把冷汗──为什麽有一股巨大的杀气忽然一来又不见了?
她悄悄回头看一眼跟在後面的面无表情的白启,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主人应该没有因为嫌自己没用要除掉自己这个累赘的意思吧……
还好,自己总算是完美的找到了牧夜的所在地,刚刚好擦把冷汗──这下主人就会多少觉得自己有用了吧?
呃……为什麽主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自己绝对没有找错啊?!都能看见牧夜大人了啊!
那不就在那里吗?和多罗大人在一起……
呃,和多罗大人……
弯弦还没来得及擦的冷汗全部又下来了!
她盘算了一下告诉那个对自己很好的牧夜大人和被自己主人无辜迁怒的後果,决定消失!
於是白光一闪,弯弦化身成箭灵,溜了!
白启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这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他知道牧夜对多罗也就是个崇拜,别的没什麽,也就懒得去生气了,天天生气还气死他呢!
但是今天,今天太不一样了!
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一个字,却和这个混蛋一起喝酒!
他只是站在楼下看著那两个人,并没有喝酒,但是那股烧燎的感觉却和刚喝了一缸烧刀子一样!
背叛、仇恨、失望统统绞和在一起,变成了无比伦比的嫉妒!
为什麽,坐在对面的人不是他?
他人模样又好(就算他不喜欢自己的脸),本事又比那些个混蛋更高(目前还差点,但是没问题的!),对他又比任何人都好(某人真没自觉啊!),凭什麽那个笨蛋就是要和那个混蛋在一起!!
他想冲过去,抓住那个混蛋揍一顿!
或者干脆拆了这个酒楼!
但是,最後他什麽也没做,哼了一声,走了。
他凭什麽要为了这麽一个笨蛋生气?!
酒楼上,多罗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走掉的人,又给牧夜倒了一杯,没有说什麽。
牧夜也不说话,只是很沈默的接过来喝掉。
☆、(10鲜币)不是我原谅的太快
两个人只是很沈默的喝酒,彼此为对方倒酒,很长时间才说一句话,却又不著边际,似乎两个人自说自话,各不相干。
多罗知道,每到这一天,牧夜都会异常沈默的喝酒,然後去睡觉。
这一天,对於很多人来说或许值得庆祝,但是对於牧夜来说,只是被硬生生扯离的日子,没什麽值得庆祝的。
他知道自己尘缘不尽,也自己的一切得来的太简单。
他知道自己应该心存感激。
但是谁有问过他,他是否愿意?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样的反应来面对这样的一天,於是只好沈默。
这一点多罗知道,所以他每次会拉自己来喝酒,却也不说什麽。
他知道多罗是好意,也就乖乖跟过来,沈默的喝酒。
多罗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然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你……太容易原谅他了吧?”
牧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话说的,他又没做什麽坏事。”
“恐怕很多人不会这麽说吧!”多罗说的也不过分──那小子惹的麻烦绝对不少!别说牧夜了,就连自己也被迫给他做了不少擦屁股的事情!
想起来就可恨啊!
“你太宠著他,那小子只怕会哪天给天捅个窟窿!看你到时候怎麽办!”
多罗但是也就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但是等到一切都发生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说的话,才在知道一切皆有前因,遂有後果。
“我还是会原谅他。”虽然他没有一次和自己说过对不起,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麽错。
可能,自己真的是太宠他了。
可是一不小心都宠成习惯了,也就懒得改了。
多罗皱起眉头:“这不好,你原谅的太快,他都来不及改。”
“可是,”牧夜一下嘴角的酒渍,“反正我早晚会原谅他,为什麽不干脆早一点?”
早点总比晚点好。
多罗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说你不过,喝酒。”
就在白启在床上翻饼子,想著怎麽收拾一下那个笨蛋的时候,门就被一脚踹开──
多罗大剌剌的矗在门口,四下看看他再次凌乱不堪的屋子,嫌弃的哼了一声,随手将手里的人一丢……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冲过来将人牢牢抱进怀里──果然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牧夜!
他的火蹭的就起来了──虽然他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笨蛋,最好之前还好好凌虐一番才过瘾,但那也只限於自己,而是让别人随便丢来丢去的!
多罗明显不待甩他,转身就离开了,“人已经送到了,对醉了的家夥好一点。”
为什麽多罗回莫名其妙的把人送到自己这里了?
这又是一个让白启迷惑不解的问题。
他想了一会也没个结论,不过被怀里的人不舒服的翻动给搅乱了思绪。
一身酒气!
他嫌弃的皱皱秀气的鼻子,最後还是将那人的外衣扒掉了,然後不怎麽客气的丢到了自己的床上,倒了凉茶过来,捏住他的下巴,一点也不温柔的倒了进去,然後捂住他的嘴,另外一只手在他喉咙上一顺……
咳咳……牧夜果然被呛住,大声的咳起来,茶水有些被他咳出来,溅到白启的袖子上。
湿掉的袖子贴这皮肤,凉凉的。
不过他还是揽住了那个人的肩膀,免得他再掉下去。
牧夜是个很有酒品的人,喝醉了不哭不闹,翻身就去睡觉。
白启多少松了口气──说实话,平时都是牧夜在照顾自己,猛得一换角色,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
牧夜自己咳够了,就回到枕头上去睡觉。
摇曳的烛光下,他泛红的面颊似乎在发光,头发也放了下来,显得比原先年轻了不少,无辜的睡颜却配了一双拧住的眉头,让他看的不爽,就伸手去按,直想按平了了事!
再叫你喝──他恨著,下手也就重了些,换来他不快的呻吟一声,下意识的舔下嘴角,显得那小块肌肤异常的柔软。
白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魔怔住了,原本按这他眉心的手就直直滑下来,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略厚的嘴唇,说话有的时候老气的要死,有的时候又略微轻佻,但总体上,自己还是不讨厌听他说话的……
尤其是,听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那个声音,总让他觉得很高兴,似乎那是,非常重要似的事情……一样……
呐,很重要吗?我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不是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哦!
轻轻的,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嘴唇摩挲著他的。
不是亲吻,却比亲吻的感觉还要更舒服。
白启自从懂了那档子事以後,总觉得其实没什麽意思,男人女人,都让他觉得看不上眼,而那事也觉得无聊,不放在心上也不想。
这个人挨著自己最近,却也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让人想靠近,却没有那种让人觉得有欲望的冲动,这很好。
他很满意现在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改变。
只是这样轻轻的碰触就觉得很满足,不需要进一步──白启有告诉自己一次。
说起来,这个人明明一身酒气,但是嘴里却是一股青涩的梅子味道,不讨厌。
“呜……”牧夜哼了一声,伸手起来想抓起什麽来,却无力的掉了下来,正将他抱在怀里。
他低著头,耳朵里听著他结实的心跳,渐渐觉得也不生气了,就想这麽睡过去。
牧夜迷惑的抓抓自己手里冰凉的发丝,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看坏里的人,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麽?白启瞪了他一眼──这个醉鬼。
牧夜笑了很久,似乎非常的开心,这让他也心情很好──至少跟那个混蛋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他笑的这麽开心过就是了。
你若是只对著我一个人这麽笑的话,我便可原谅你一半。
牧夜非常了解白启每个眼神什麽意思,只是笑,笑了很久,最後叹息一声,“我每年到这天都会许一个愿望。”
他支棱起耳朵听著。
“以前,是希望自己还能回去……”
☆、(10鲜币)最初和最後的愿望
回去?回什麽地方去?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著明显醉的胡说的人。
牧夜打了个嗝,“不过後来,变了……因为……你……”
因为……他?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可是,”他笑笑,“你是比那些前尘往事都更近的……我碰的到,我想、我想……”
白启觉得自己听的很糊涂,因为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麽──不能强求他懂这些,他曾经一个人生活了那麽长的岁月,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话是对自己说的,眼睛却不看这自己,而是看这很遥远的月亮。
他说,白启,我知道我总是在想些不自量力的东西,反正我从来也得不到,想想也没错。
他说,白启,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和我说句话。
他说,自从我遇到你,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个了。
他看著自己,眼睛亮亮的,似乎月光都揉了进去,温柔的几乎要将他溺死!
白启张了张嘴,最後还是看著他,什麽也没有说。
他倒不见得很失望,只是他的头,笑的很温柔,说,多罗说的没有错。
但是,早总比晚好,既然这样,为什麽不原谅呢?
好的日子,总是短的一只手就数出来了。
说完,他就睡著了,安静的很。
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白启茫然的看著睡的香甜的人,恍然间觉得似乎刚才的一切,该不会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牧夜已经不见了。
他向来起的很轻,不会弄醒自己──他一直觉得很神奇,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懒洋洋的翻个身,把自己翻到牧夜睡觉的那一边,把自己窝进那个小小的凹陷里。
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温度,但是还有他的味道。
带著淡淡的酒气和梅子青涩的味道,一点不难闻,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是他一点也不讨厌。
他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牧夜。
这不奇怪,他一点也不在意──身为一个三等武将,他时常会值夜。
所以连著三天不见他的时候,白启也没放在心上。
牧夜也会遇到轮班,不过之前他都会和自己说一声,偶尔也有忘记的时候,正常。
连著十天没见到他的时候,白启开始生气了。
他不是没有离开过这麽长时间,但是绝对会提前和自己说一声的!
他决定等牧夜回来的时候不理他──十天!
等到半个月不见他的时候,白启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可怜了那些和他对联的人,无一不是被打的抱头鼠窜。
多罗只是冷哼一声,不说什麽。
他决定等到那个混蛋回来的时候也这麽揍他一顿!
时间拉长到一个月。
弯弦已经不敢靠近他了。
他真的生气了,所以干脆别起劲来──你不说,老子才不会问呢!
他时常会怪笑起来,因为脑海里收拾某人收拾的非常爽,已经从暴力上升到非常暴力,甚至有些脱离可能的界限了,比如──把他关起来,关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之类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真的别住这口气了,不闻不问,每天继续自己该做的,只是有的时候
收不住手,好几次把人打的太厉害,被强制拉开。
他到处惹乱子,想著作为他会来以後的惩罚──让他头大、让他苦恼,让他敢不敢再离开!
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而且也没有人对於他有任何的指责什麽的,似乎他拿出最大的力气丢了一块石头到水里,却连点点水花都没有激起来。
这很奇怪。
奇怪到有些不对头──为什麽他始终不出现?
於是他忍不住了,溜进他的屋子把他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然後找到多罗。
他不说话,只是看著多罗。
多罗也不理他,继续低头看公文。
两大冷美人就这麽相互对峙,本来应该赏心悦目,但是说不清一股能将人直接冻成冰块的气氛,让神经再chu的人也受不了了,纷纷收拾收拾,找个接口开溜,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周围终於安静下来,多罗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做什麽?”
鬼才相信他不知道!
於是白启只是瞪著他。
多罗笑了笑:“他走了。”
走了?他才不相信!
自己还在这里呢!他能走到什麽地方去!
多罗懒得解释,直接将一份公文丢给他。
他打开公文,发上面是一份调令──牧夜被调去北疆了!
他的手抖了好几次,才勉强理解了这份公文是什麽意思──他去驻边了!
因为北疆出现魔物不安稳的蛛丝马迹,所以征调了一批内将去边疆──牧夜也是其中之一!
多罗将笔丢到一边,“是他自己要求去的,我也是接到调令才知道。”
这很突然,甚至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去北守备大人那里问个清楚,结果北守备大人很高兴的和他说牧夜找他,说想去锻炼锻炼,而他和牧夜的关系也很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加上是牧夜主动提出的,他正巴不得,立刻就上书天帝,将请调名单里加上了牧夜的名字,而且因为时间紧迫,天帝很快就批准了,於是牧夜就正式成了调动人员。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自己难以置信的抓住他想问清楚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笑,说自己需要锻炼,不能老是这样在内城,没有长进。
胡说八道!多罗一个字也不相信!
“因为他?”
牧夜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白启托他多关照了。
“牧夜,你非要走麽?”多罗抓住他的胳膊,“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北疆!不是闹著玩的!”
被逼退到饥寒之地的魔物残暴成x,每一天都身处极大的危险中!
他只是抿了一下嘴角:“老大,我已经决定了……”
“要是我不让你走呢?”怎麽说他在天帝面前还是有这点分量的!
“别!”他抓住多罗的手,“就是,别。”
他深呼吸一下,“老大,我这次决定离开,也是因为有些事情在这里想不明白,所以,我想去个远点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
作家的话:
求留言麽
☆、(11鲜币)我的名字
“……他是这麽说的,至於想什麽,”多罗嘴角,“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清楚?他凭什麽该知道?!
天知道他现在大脑还一片糊涂呢!
他说的话和谜题一样,自己g本不能理解!
多罗一用力将手里的笔捏成两截:“你最好祈祷他能好好……最好是能活著回来!”
一直到白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屋子里三天昏昏沈沈的没有出现了,弯弦在边上见他眼睛有了光彩,又哭又笑,真把她给吓到了。
他看著这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地方,忽然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在这里。
他都不在这里,自己又为什麽会在这里呢?
他居然什麽也没说,就这麽离开了?
他离开的原因依旧像是一个谜,他完全不明白。
那就,等他回来问个明白吧!
自己在这里,他总会回来的。
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自己应该还是他最放不下的那一个。
对於这一点,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因为,自己已经被他丢下了。
又一次。
第二天多罗见到武场上的白启时,眉头只是挑了一下,没有说什麽。
只能说有没有那个重要的人,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就算没有了牧夜,他依旧可以过的自己的日子,每天也依旧满得没有时间想东想西,日子圆圆满满,并没有因为他而缺下一块。
他有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有那个人,自己也很好啊!
他似乎正慢慢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淡去,消失。
周围的人惊奇的发现白启正慢慢变成一个好接触的人──不再暴怒也不会那麽容易生气了,虽然不会说话,却依旧可以慢慢的微笑,可以接近。
其实他本来就漂亮,x格一好一些,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谅解,并得到大家的喜欢。
渐渐的,那些热闹的人群里也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浅浅的微笑著。
多罗对此只是皱皱眉头,弯弦却不时叹气。
北疆的消息和书信也陆续有回来,除了公函,也有私人的信件。
牧夜一年也会寄两三次东西会来,也有的时候托人带东西回来。
有的时候是被北疆的风沙打磨的光润如玉的墨石,有的时候是猎杀的魔物的角,再不就是被封在结界里的一朵刺梅花,娇嫩的花瓣让人不敢相信是从北疆那样贫瘠的地方生长出来的。
还有些别的,钱物之类的也有,白启生日的时候必定能收到他送的礼物,是一种北疆特产的冰玉,透明的,被雕成各种开始chu糙,到後来越来越j细的小物件──那送东西的人说是他无聊的时候自己雕的,也有别人送的,刀法古朴,後来慢慢细腻。
他还有给自己兄弟们的特产、多罗的枪穗子、弯弦的衣料,每个人都有,很细心,不是珍贵的东西,只是体贴而新鲜。
除了这些,一个字也没有。
北疆是个很冷的地方,终日刮著冰冷的风,人们要穿很厚的衣服,还要围著皮毛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只露出眼睛来。
因为太冷,没有人愿意多说话,反正声音也会被风吹散,他们在外面就是靠打一些手势交流,回了驻地要先花很长的时间在火炉边上把自己烤暖和了,然後喝著n酒让身体里面也暖起来,才开始说话。
但其实也没什麽话好说,体力消耗的很大,连说话都是浪费j力的事情,远不如去把被子捂暖了睡觉去。
所以人们变得渐渐不爱说话,只是沈默的做自己的事情,靠著暗红色的地火的光做自己的事情。
牧夜也就是那个时候学会雕石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是个话少的很的人,”那个回来调休的兄弟一边讲著那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一边慢慢的点著头,
“他没事的时候不是雕石头,就是待在外面看日出,真不知道那麽冷的鬼天气,他为什麽要在外面坐那麽长时间。
不过他人不错,很仗义,也很厉害,已经杀了不少的魔物了。”
那个人说了没几句就专到了别的事情上面,剩下的人还围著他听得兴致勃勃,也没注意到白启悄悄的离开了。
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几乎要爆炸一样──他没有法子骗自己说不在乎,因为那个人从来没有真的退出过自己的生活。
就算他真的从自己的生活里退出了,他依旧在自己的心里,扎得很深。
关於他的消息就那麽寥寥几个字,他听的几乎贪婪,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咽进肚子里!
然後才知道,这个人真的已经离自己那麽远了啊!
自己居然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但是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茫然。
他一夜没睡,弄了一瓶他喜欢的那种加了梅子的酒坐到屋顶上,坐了一夜,一直到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原先深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紫色,再变成了橙色,虽然那火球慢慢生起来,又被点燃成了金色的。
像是一场瑰丽的魔法──以前自己从来也没有注意过,原来只是日出也可以这麽漂亮。
早晨的风是凉的,他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北疆,是不是能冷到把语言都冻住。
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轻轻的叫出了那两个字──牧夜。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也会在某个时刻从他嘴里溜出来,趁著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然後被风冻住,再被从遥远的连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捎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出来,抓了一把,握了一会,热了,然後放开。
可惜,这一丝风里,没有自己的名字。
无数的风像潮水一样将他包围,一定有其中的一滴里,有他的名字。
只是都被混在了一起,和别人的思念混在一起,他找不到。
可能在头顶上流过的风里,有他的名字,也有可能那风还没能从遥远的千山那边过来。
或者,已经过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自己的名字g本没有被他念起呢?
他就这麽想了很久。
想他的时候,时间就停住了,不在流动,只剩下风不停的吹来吹去。
他让自己被时间丢下,化成一颗顽石固守在时间的洪流里,静静的倾听著,那可能从来没有被叫出的两个字。
那是他的名字。
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11鲜币)爱的一百年
他说过,名字是很重要的,被喜欢的人叫起,就会幸福。
所以他一直固执的等待著,相信自己的名字,会被他叫起。
就算,可能他没有叫出声音来。
他就这麽等著,看著红日生起有落下,一日一日的,就这麽过了。
他开始看书,什麽书都看,从兵法到识字,再到一些缠绵悱恻的诗句和模子一样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他有的时候笑有的时候叹气,更多的时候只是沈默。
他觉得自己在看书的时候会暂时把他丢到一边去,但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最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他曾经得了本奇怪的书,里面将了很多梦话一样不著边际的故事,其中一个他映像最深刻。
里面讲了“我”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我抱著胳膊坐在女人枕边,仰躺著的女人温柔地说:我将要死了。女人的长发铺陈在枕上,长发上是她那线条柔美的瓜子脸。白晰的脸颊泛出温热的血色,双唇当然也是鲜红欲滴。怎麽看也看不出将要死去的样子。可是,女人却温柔且清晰地说:我将要死了。我也感到,女人真的快要死了。
於是,我俯视著她的脸再度问说:是吗?你快要死了吗?女人睁大双眸,回我说:是啊,我一定会死。在那双大又湿润的眸中,细长的睫毛包裹著一片漆黑。而黝黑的眼眸深处,鲜明地浮泛著我的身姿。
我眺望著这双深邃无底的黑瞳色泽,暗忖,这模样真会死吗?然後恳切地将嘴凑近枕边再问:你不会死吧!没事吧!女人极力张开昏昏欲睡的双眸,依旧温柔地回说:可是,我还是会死的,没办法呀。我接二连三地问她:那,你看得到我的脸吗?她轻轻笑说:看,在那儿嘛,不是映在那儿吗?我沈默地自枕边移开脸庞。抱著胳膊,依旧不解,她真的非死不可吗?
过了一会,女人又开口:「我死了後,请你将我安葬。用偌大的真珠贝壳挖掘一个深坑,再用天河降落的星尘碎片做为墓碑。然後请你在墓旁守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问她说,什麽时候会回来。「太阳会升起吧,又会落下吧,然後再升起吧,然後再落下吧……当红日从东向西,从东方升起又向西方落下这当儿……你能为我守候吗?」我不语地点点头。女人提高本来沈稳的声调说:「请你守候一百年。」又毅然决然地接道:「一百年,请你一直坐在我的墓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
我只回说,一定会守候著。刚说完,那鲜明映照在黑色眼眸深处的我的身影,竟然突兀地瓦解了。宛如静止的水突然荡漾开来,瓦解了水中的倒影一般,我正感到自己的影像好像随泪水溢出时,女人的双眸已嘎然闭上了。长长的睫毛间淌出一串泪珠,垂落到颊上……她已经死了。
然後,我到院子用真珠贝壳开始挖洞。那是个边缘尖锐,大又光滑的真珠贝壳。每当要掘土时,都可见贝壳里映照著月光闪闪烁烁。四周也飘荡著一阵湿润泥土的味道。深x不久就挖好了。我将女人放置其中,再轻轻蒙覆上柔软的细土。每当要覆土时,都可见月光映照在贝壳上。
然後我去捡拾掉落在地的星尘碎片,轻轻搁在泥土上。星片是圆的,或许是在漫长空际坠落时,逐渐被磨去了棱角。当我将星片抱起搁放在土堆上时,觉得x口及双手有了些许暖意。
我坐在青苔上。抱著胳膊眺望著圆形墓碑,想著,从现在开始我就得这样等候一百年。然後,正如女人所说,太阳从东方升起了。那是个又大又红的太阳。然後,再如女人所说,太阳从西方落下去了。火红地、静谧地落下去了。我在心里数著,这是第一个。
不久,嫣红的太阳又晃晃悠悠地升起。然後,再默默地西沈。我又在心里数著,这是第二个。如此第一个、第二个地默数著当中,我已记不得到底见了几个红日。
无论我如何拼命默数,数不尽的红日依然持续地越过我的头顶。然而一百年依然还未到。最後,我眺望著满布青苔的圆墓碑,不禁想著,是否是被女人骗了。 ?
看著看著,墓碑下方,竟然斜伸出一条青j,昂首向我逼近。眨眼间即伸长到我x前,然後停住。摇摇晃晃的瘦长青j顶上,一朵看似正微微歪著头的细长蓓蕾,欣然绽放开来。雪白的百合芳香在鼻尖飘荡,直沁肺腑。
之後自遥不可知的天际,滴下一滴露水,花朵随之摇摇摆摆。我伸长脖子,吻了一下水灵灵的冰凉雪白花瓣。当我自百合移开脸时,情不自禁仰头遥望了一下天边,远远瞥见天边孤单地闪烁著一颗拂晓之星。
此刻,我才惊觉:「原来百年已到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分不出来天和地。
一个背影坐在那里,没有会过头。
但是他知道,那就是牧夜。
他就是知道。
他想走过去,想碰碰他,想要抱住他,想要把自己贴在那孤寂的背上,想告诉他,我会叫你的名字,我会一直叫你的名字,我也愿意笑给你看。
只要你回过头来。
那个背影只是沈默的坐在那里,远远的眺望著渐渐亮起来的天边,慢慢的将那一片纯白染成金橙色。
那光越来越亮,他的影子也越来越淡。
终於,被光吞没了。
他醒来,发现自己很平静,并不难受。
只是脸上凉凉的。
嘴角,咸咸的。
牧夜回来了。
在一个那种平凡的足够制造一个惊喜或惊吓的日子里回来了。
白启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能消息这是真的!
等他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在疑惑究竟是该跳出来还是应该干脆停止了就算了!
他好好的站在那里,正推开自己的窗子给屋子换气。
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得滴水,还穿著单衣,伸手去退窗户的时候,露出一小段腰来,说不出的情色。
但是他真的没想很多。
因为在注意到那一小块肌肤有多吸引他之前,一条狰狞扭曲的伤疤先牢牢占据了他的眼睛,让他无法转开眼睛──
他受伤了!
作家的话:
超级喜欢这个故事!!
☆、(10鲜币)我给的,你不要
这个念头如同被巨大石头激起的涟漪不停的敲打著他的x口!
他站在那里不能动,手握成拳头不停的颤抖!
他受伤了!
有人居然伤了他!
有人居然伤了他的人!
有人、居然、胆敢、伤了他的人!
渐渐分离出来的念头让他不能呼吸,他想尖叫、想大吼、想找到那个混蛋直接将他撕成碎片!
这个人是他的!
别人连碰也不能碰一下,更别提伤他!
牧夜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个如同往常的微笑:“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长高了,快和自己一样高了,原先那纤细的骨头架子也渐渐长开了。
不过还是瘦,让他心疼。
总有个宽慰的,就是他结实了不少,不是以前剪影一样的人儿了。
牧夜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把你照顾的不错,我听他们说,你也懂事了。
这很好。”
这很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
告诉自己,牧夜啊,这你就可以放心了。
就算你不在,他也一样过得很好。他融入人群、开始懂得妥协、交流,有了朋友,被人喜欢也有人嫉妒,这就好了。
他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经历真正的生活,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渐渐成为一个健全的人。
而不是一个,被自己小心翼翼呵护著的脆弱孩子。
他很宽慰的松了口气,转身到床上去解那个不大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细长的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一口气听他说了自己这麽多,白启终於弄明白自己眼前的,是活生生的牧夜,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迟疑的走过去,手抬起来,却还是不敢触碰一下──万一,这是他做过最真实的梦怎麽办?
牧夜笑笑,将那个盒子放进他的手里:“不打开看看吗?”
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温度轻轻擦过自己的手,白启才像是被化冻的雪人一样,僵硬的按照他的意思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静静的窝著一柄细长的、泛著淡淡蓝色光芒的匕首,用一块古怪的皮革包住了手柄,样子很古朴,甚至有些chu糙,但是一股冰冷的寒气却提示了自己锋锐的刀刃。
“这是用阿佐狼的脊骨磨的,这东西对魔物什麽的很敏感,当有妖魔靠近的时候,会发出蓝光,将来你也会成为一名武将,有这个会比较好用点。平时带著,阿佐狼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使用的。”
牧夜伸手他的头,笑著看著他,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好孩子应该有个好奖励。”
他还没来得及想说什麽,就有人叫他,说是要述职了,牧夜很利落的换好了衣服,拍拍他的肩膀,丢下一句回头见,就先走了。
他拿著那把小巧的匕首好半天,才觉得四肢瘫软的无法站好,於是就干脆倒到了他的床上。
那早就已经没有温度和气息的床上,重新沾上了熟悉的味道,他把那匕首贴在心口,感受到心跳一下一下撞上去,才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然後,躁热就开始从全身反扑回来,冲著身下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不耐的磨蹭著他的床。
他在到处都是男人的地方待著,自然清楚这是怎麽回事,也知道应该怎麽解决。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大脑一片空白,为什麽身体却会有了反映?
他没有迟疑,手伸了下去,轻轻握住自己,想了想,将那沁著凛冽寒气的匕首小心按在了自己的火热上。
他不是要借这寒气让自己冷静下去,而是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去杀了一只阿佐狼、然後把皮剥掉在抽出脊骨来一点一点的打磨……
光是想想,就够他呻吟著s出来了!
等他平服自己的喘息,看著那匕首上点点白浊,自己都觉得脸烧起来了!
究竟为什麽……
牧夜述完职後,一点也不奇怪会看到多罗正等著自己。
提起来多罗,牧夜还是很惭愧的,自己就这麽走了,丢下一堆乱摊子给他,除了礼物,连个字也没有,怎麽说也有点太过分了。
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老大……”
多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抓著他的手往自己屋子里走。
他也不敢说什麽,乖乖跟了进去。
多罗把院子关好,再把门关好,坐在椅子上,看著窘迫不安的牧夜,也懒得多说废话,手一抬,
“衣服全给我脱了!”
牧夜瞪大了眼睛。
“啧!”多罗的眉头拧到一起,“我看看你的伤!”
原来是这样……他松了口气,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牧夜从内军转为外战军,一直都在军营里,习惯了服从命令,所以脱起来速度很快也没什麽好犹豫的──都是男人,他有的东西谁也有,也不觉得有什麽好尴尬的。
但是多罗还是悄悄的舔了下嘴角。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这个人一点美感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chu鲁的动作,会让他觉得火辣辣的?
随著内单被放到一边,牧夜的上身整个暴露在他的眼中──j壮了不少,却是比以前白了些。
想来天天捂著,又怎麽会黑了?
他招手将人叫过来,细细的检查著那身体上面的伤疤──长的、短的、深的、浅的,无一不诉说著他的骄傲!
他看过奖升名录了,牧夜的位置相当靠前。
这一身伤痕就是最好的功绩证明,足够让所有怀疑的、不服气的人闭嘴!
多罗很骄傲,牧夜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被三道从左肩横贯到腰後的狰狞伤口刺痛了──甚至还有一部分被裤子挡住了。
多罗没想很多,直接上手将他的腰带拽下来,才发现这个伤口居然一直拉到了左腿外侧!
如此鲜活,分明就能演绎出来那只阿佐狼的爪子怎麽样撕过这个身体!
多罗冰凉的手指让他忍不住哆嗦一下,低低的叫了一声:“老大……”
就当他多心,老大只是关心他,不过关心的,略微有些……
“恩!”他惊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