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狐 第20部分阅读
诱狐 作者:肉书屋
平白浪费了。
无奈地跳进盆里,墨魇对白白招招手道:“过来吧!”
白白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顽心顿起,一跃跳到盆里,嘭地激起一大朵水花,不少还泼到墨魇脸上了。
墨魇一手抹掉脸上的水珠,就听见白白恶作剧成功的娇脆笑声,笑骂道:“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只坏狐狸!”说着手一伸就向白白。
白白水性甚好,身子一缩潜到水里,一人一狐就在盆中玩起了捉迷藏,茶杯化成的水盆足够大,两人直玩到水凉了,才出水擦干身子。
墨魇随手往一旁的香炉中一弹指,香炉中便生起了红红炭火,房间中的阴冷顿时被暖意取代。白白趴在香炉边烘干身子,羡慕地看着墨魇道:“你好厉害,教我好不好?我欠你三个亲亲?”她是真的有心想跟墨魇学的,所以主动开出条件,不过还是要先欠着。
墨魇本来就是有心在她面前显显本事,哄她开心,闻言笑骂道:“坏狐狸越来越狡猾了,我不接受赊帐,你不现在变成|人来亲我,我就不教你了!”
白白哼了一声不理他,跳到床上去打算继续被打断的美梦,墨魇却不想就这样放她睡觉,伸手拨拨她的小爪子,问道:“今天我不在,你都干什么了?”
“桂儿姐姐没来陪我玩,我在花园里练功,我要学好法术,以后比你还要厉害!”云景早交待过不要透露他在这里的消息,不过白白这么说倒也没有说谎,她确实都在练功,不过没说有人陪练而已。
墨魇伸手揉了揉她道:“你想得美,要比我厉害,你差太远了!”
“爹爹说,勤能补拙,我好好练功,时间久了总会见效果的!”白白很不服气,不过也知道墨魇说的是实情。今天云景继续教她御物之术时,就曾说过,要达到可以控制活物尤其是人甚至神仙妖魔的程度,对法力要求极高,二师兄修炼这门法术几百年了,也不过勉强能够控制普通无甚灵性的动物,要控制人都是很艰难,更不要说控制神仙妖魔了。
而墨魇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控制了,这样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墨魇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随意道:“你就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没有,法术学不学原也没有所谓。”
白白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心情好的时候,自然对我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求你比登天还难呢!师兄说得对,还是自己学会了,靠自己才好!
一夜无话,之后数天墨魇依然早出晚归,而白白则天天在云景的陪伴下练功,大师兄、二师兄所教的法术已经练得颇为纯熟,云景吵着要教白白他的拿手剑与飞行法术。
按照云景的风格,开始进入正题之前,不可避免先要好生自吹自擂一番:“你师兄我外号玉面金剑揽月飞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除了长得帅,风流蕴藉广受三界美人爱慕欢迎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因为师兄我有两项绝技,一是剑术,二是飞天法术,今日师兄先教你剑术!”
云景吹嘘完后,一扬右手,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眼角瞄到白白美丽的小脸上全是崇拜,别说心里有多得意了。
他先舞了一遍太极剑法,这套剑法招数缓慢而相对简单,总共只有十八招,讲究防守与借力打力,是入门剑法之一,他一边舞剑,一边讲解如何将法力灌注到剑招之上,如何应对敌方的各种攻击,一套剑法舞完,讲解正好也讲完了。
他把剑递给白白道:“小师妹你来试试,看记得几招,不要怕,慢慢来,师兄我当年学了三遍就学会了,很简单的!”
白白接过剑应了一声,依样画葫芦地舞动起来,一套剑法虽然算不上行云流水,但是从头到尾,竟然招式无一错漏,而且只要云景曾经解说过的关键窍门,都全部注意到了,除了节奏尚不协调,动作有些生疏之外,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学到的剑法。
云景挠挠头道:“小师妹,这剑法谁教过你啊,你怎么不早说?”
“没有啊,不就是师兄你教我的?”白白一脸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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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天才中的天才
云景脸色有些发僵,揉了揉脸,抽问几处刚刚说过的要点,白白对答如流,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不会吧!白白竟然学一次就学会了?还过耳不忘?这也太聪明了吧!云景觉得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想当初他学了三遍学会,师父已经夸赞他在剑术方面的资质很高了,那师妹这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一定是太极剑法太简单了!云景一咬牙挑了一套难度中等的凌波幻剑教给白白。这套剑法虚招很多,变化极快,一旦使出来除了剑刃与法力本身的攻击例外,还会令附近的敌人沉浸在幻境之中,反应速度急剧减慢,是以寡敌众时候最好的法术剑招。
因为剑法中几乎每一招每一式,甚至使剑者的一个眼神都灌注了幻术在其中,所以一套剑法只有短短六招,每一招都是繁复得很,一剑出去会有十几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配合不同的步法与幻术,一招使出难度不亚于在敌手身侧布下一个法阵,而招数要求的速度更是高得吓人。
白白很仔细地听完云景在每一招之前的解释,然后马上便复述一遍,就其中没明白的地方向云景请教,确定都明白了之后,就看云景慢动作演示一招的完整动作以及其中诸般变化。
光就第一招,云景教了一整天,快天黑时,白白把第一招完整地施展了出来,剑招中有回眸一笑的动作配合幻术施展,云景被白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扫,竟然浑身一震,心惊胆战连念了三遍清心咒,才勉强稳住心神。
狐仙天性最最擅长的正是媚术,媚术与幻术颇多相通之处,甚至可以说,媚术是幻术的一种,白白法力高强,使出来的幻术更偏向媚术一流,只把云景看得心猿意马,差点鼻血狂流。白白却一无所觉,干净利落地回剑收招,跑到云景面前忏悔道:“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学了一天才学会一招。”
云景几乎想跳脚骂娘,当初他学这一招整整学了三天啊!他也试过教下面几个师弟,四师弟整一个榆木疙瘩,剑招学会了,但是幻术施展的实在有够差,眼神跟死鱼差不多。五师弟嫌招数太花哨繁复,学了半天自动放弃。云虚算是资质很好的了,学了两天能够勉强施展,但是法力尚弱,剑招威力也有限。
“白白,作为你的师兄,我的压力好大啊!”云景几乎声泪俱下,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笨笨的师妹竟然天才到这个份上,太打击人自信了,再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月,他的看家本领就会让小师妹给学全了!
“啊?”白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激动,但是三师兄似乎没有责怪她笨的意思。
“不过小师妹,今天教你的幻术,你不要随便对人施展,尤其是男人!”云景语重心长道,如果说白白的法术学得好学得快,属于天才级别,那她的幻术媚术上头的天分简直已经突破天才的界限,只有变态可以形容!
才凌波幻剑的第一招而已,幻术成分还不是非常高的,就已经把他这个玄门正宗的仙家优秀子弟迷得几乎当场出洋相,再学下去那还得了?估计就到时就是神佛也难挡。
“公的也不行!”云景忽然想起白白的惯常思维模式,连忙补充一句。其实他有些坏心地想让白白用这招去对付墨魇的,不过墨魇如果也中招了,就不会像他这样有品地强自收敛,肯定会趁机把白白给吃了,这个险还是不要冒的好。
说话之间,天空已经泛起了蓝光,地府的夜晚正式降临,云景却不急着离去,因为连日来,不到深夜,墨魇是不会回来的,就算他提前回来,他也有把握在他走到花园,发现破解结界前闪人。
他教白白设下的这个结界,就算法力极高强的仙人妖魔,等闲也发现不了,他们在结界里试招对打闹个天翻地覆,在外人看来,花园中也是静悄悄地空无一人。
前两天还曾有个地府叛军的头目喝醉了闯了近来,半点没发现他们的形迹,自顾自地又走了出去,白白还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有一就有二,正当白白低头沉思、回顾今天学到的剑招的时候,花园与前殿相连之处响起一阵人声,玄冥魔蝠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呸!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主人就对她这样言听计从,气死我了!”
琉璃妖妃的语气就平淡多了:“男人不都是如此?我还以为他对白白一心一意,没想到……”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失望。
“白小姐比那贱人漂亮多了!奇怪,怎地最近就不见她的人影呢?”玄冥魔蝠对白白的印象极好,心里只是不解,主人有了那样法力高强、温柔可爱又倾国倾城的美人,何必还回头去招惹那低贱阴险的妖妇?
琉璃妖妃那日与白白一起玩耍,虽然后来不肯再来,但是也打消了对墨魇的企图。她心里还是看重白白对她的情谊的,再加上忽然觉得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意兴阑珊,所以也就不再试图勾引墨魇了。没想到她不打墨魇主意,别人却动手了,而且墨魇竟然来者不拒!
她心里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失望,男人不过都是这样的货色,自己再跟他们纠缠,很有意思吗?
白白与云景发现有人来,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墨魇另结新欢了?
云景越听脸色越难看,一边还偷偷打量白白的神情,唯恐小师妹受到伤害。心中恨恨骂道:好你个墨魇,有我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美丽无双的小师妹还不够,竟然还敢出门去勾三搭四!
白白神情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什么伤心的样子。
只听琉璃妖妃淡淡道:“白白不在也好,免得见了他们心烦。”
玄冥魔蝠显然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那贱人明明长得不怎么样,还真以为自己是绝代美人了,让她见了白白才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我就怕主人听了她说的,到时候真让她坐大了,她还愿意听主人的号令?”
琉璃妖妃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她心里忽然浮起另外一种想法,莫非墨魇是故意造出迷恋那女人的假象来?
玄冥魔蝠本来故意拉了琉璃妖妃溜到这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白白告状的,他们在这里说了好一阵子话了,却还是不见白白的影子,心中失望,跺跺脚与琉璃妖妃返回前殿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云景终于爆发了:“呸呸!幸好二师兄有先见之明,让你在墨魇面前保持狐身,否则真让这混帐占便宜了!这个花心好色,贪得无厌的混蛋!”连他的手下都知道替白白抱不平,这个混球有了白白竟然还去沾惹别的妖女,简直不可原谅!
本来他们师兄弟曾经想过,如果他对白白一片真心,那考察一番倒是可以考虑让白白跟他一起,现在看来他是不及格了!
哼哼!以白白的美丽可爱,还愁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
白白侧头问云景道:“师兄,你生气什么啊?”
云景呆了呆,诧异道:“墨魇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白白诧异道。
云景挠头道:“你不喜欢墨魇吗?不介意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妒忌难受?”
“喜欢墨魇?好像是喜欢的吧……他经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啊,妒忌难受……好像有一点。”白白有些疑惑,但是她自己也不是太确定心里的感受。
只记得墨魇与兰花姐姐偷偷抱在一起玩亲亲的时候,她觉得不太高兴,至于那是不是妒忌,她还分辨不出来。
云景目瞪口呆看着白白,如果不是白白根本不爱墨魇,那就一定是她心胸很宽广!
他那些红颜知己,看到他和其他“知己”交流思想、亲切会面的时候,没有一个会像白白这样淡定的,不是暴跳如雷就是泪眼婆娑,反正不会让他好过。
“师妹啊!怎么我之前就没遇到像你这么大度的女人呢?”云景一脸的幽怨不甘。
当晚,墨魇再次夜归,身上依然带着同样的脂粉气味,这几天来,这样的味道她每天都可以闻到,开始时根本没有去思考这些味道是哪里来的,今天在花园里听了桂儿姐姐与玄冥魔蝠的对话,方才想到,原来他这些天都在亲近同一个女人,难怪天天晚上回来身上都会带着同样的气味。
心里难受吗?好像有一点点……
白白若有所思的眼神令墨魇有些奇怪,伸手把她抱过来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跟别的女人合欢了?”白白的问话向来直截了当、毫不掩饰。
一人一狐正坐在茶杯里泡澡,白白趴在墨魇曲起的膝盖上,只有脑袋半露出水面,尾巴随意在水中甩动,搅起朵朵水花。水汽迷蒙中,一双狐狸眼亮晶晶地,天真得仿佛只是问了个类似“你吃饭了没有”的普通问题。
墨魇闻言脸色一僵,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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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各自肚肠
墨魇神色不善,白白自然也不会告诉他,是从琉璃妖妃和玄冥魔蝠那里听来的,只是摇摇尾巴不说话。
墨魇也没有一定要追问出白白消息的来源,知道他近来与一名女妖关系亲密的人实在太多,白白虽然从来不到前殿去,不代表绝对无人会到花园以及后殿这边来。
“你在意?”墨魇问出这句话时,不知道心里究竟是盼着白白说在意还是希望她毫不在意。
他很喜欢白白,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但是白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多的是一只宠物,他想养着她、宠爱她,他在白白身上下了秘咒,只要他愿意,白白这一生都无法脱离他的控制,他可以安心地让白白陪在他身旁,谁也抢不走。
然而宠物终究是宠物,他再喜爱白白也没有打算反过来让她控制他的行事,在他与白白的关系之中,应该是他占有绝对的主控权,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他努力让他们的关系向这个方向发展。
他会为白白设想,为她完成某些事情,让她快乐,这是在他愿意的情况之下,他从不打算给白白干扰他行事习惯乃至控制他的权利。
但是如果白白说她一点也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墨魇觉得,自己听到这样的答案会很不爽,他的小宠物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意他?这种矛盾的心态令墨魇自己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白白对于男女感情还在萌芽阶段,所以面对墨魇的问题,她也没有确切答案,她的回答是直接潜进水里。
那一夜,白白没心没肺地睡得依然香甜,墨魇反倒辗转反侧地没了睡意。他很清楚,白白有影响他情绪的能力,甚至有令他伤心欲绝的本领,就为了这个,他也必须把白白牢牢掌握在手中!
第二天,墨魇一早把白白叫醒了把她塞进袖袋里,决定带她一起出门,既然白白不给他答案,那就让她亲眼看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满脑子想着的只是,他也必须有影响甚至控制白白情绪的能力,否则就太危险了!
白白经过花园时,大声抗议起来:“我要练功,不去前殿!”一来她确实想多些时间把法术学好,二来就算墨魇不让她留下,师兄应该可以听到她的声音,至少今天不用白等她。
墨魇笑道:“陪陪我不好么?练什么功?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你就会欺负我啊!哼哼!白白缩进袖袋里不说话,打定主意今天就算闷死,也不露面。
墨魇没理会她的小脾气,施施然一路走出了平等王大殿,殿前站着一名身段妖娆,容貌却纯净稚嫩如女童的青衣侍女,一见墨魇便靠上前来,软声问好:“魇君早安!夫人在前面已经恭候多时了。”
“嗯!”墨魇随意应了一声,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大殿前两三丈停了一脸赤红如火的豪华马车,车壁上镶嵌了一颗颗大小如鸽蛋的红色宝石,车厢的门框窗框下都是浮雕的彼岸花,花瓣枝叶玲珑浮凸,精细考究,上了华丽的金漆,连拉车的两匹马也是通体赤红,妖异非常。
在这阴暗的地府之中,这样的马车简直不是普通的招摇。青衣侍女把墨魇请到车前,恭敬地上前拉开车门,便听见车上传来一声娇笑,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手自门缝中探出,手上几只色彩艳丽的红玉、玛瑙镯子互相碰撞,清脆的玉声却比不过车内女子的娇声:“魇君,奴家可把你盼来了!”
“你是嫌我来得晚么?”墨魇话中带笑,藏在他袖中的白白不必探头就可以想象他脸上懒洋洋的笑容,可以让女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奴家从昨夜分别便开始挂念魇君,一直念到现在,你说呢?”墨魇才坐到车上,便是满怀的软玉温香,一名一身红衣的美人没骨头一般靠入他怀中。
白白几乎马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脂粉味道……这就是最近经常亲近墨魇的女妖吗?
红衣美人名叫绯瑜,容貌也是美丽的,不过远不到绝色的程度,就是比琉璃妖妃也颇有不如,但是却极善于打扮修饰,加上有一副好嗓子,说话做事自有一股子远胜普通女妖的妩媚婉转,清柔明丽,私下里相处时更是小鸟依人温柔无限,把三分姿色托成了十分。
地府的女妖女鬼受阴冷环境影响,不论美丑都透着阴寒之气,但是这绯瑜不但总是一身火红打扮,性子也像一团不会烫人的温暖火焰,在凡间不算特别,在阴间可稀罕得很。
所以大多数妖魔并不奇怪墨魇对她的格外看重,反而羡慕他艳福无边,只有琉璃妖妃与玄冥魔蝠两个见过白白的妖魔觉得墨魇舍白白而就绯瑜,委实没眼光。
墨魇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还真是来者不拒,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白白就在身边,态度上不自觉地冷淡了几分。
绯瑜心思细腻,但察觉出来了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更加体贴温柔,白白藏在墨魇的袖袋中静悄悄地不吭声,墨魇分心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与绯瑜应酬着,等了一阵白白依旧无声无息,不由得有些气馁——这只笨狐狸莫非真的一点不在意?
墨魇伸手圈住绯瑜的细腰,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香茶,低笑道:“先不说其他,今日要见的是那一路的头领?”
“魇君尽想着那些臭男人的事情做什么?莫非在您心目中,绯瑜还不如他们吗?”声音娇滴滴地一听就是在打情骂俏。
墨魇没有说话,手上不老实地动了几下,绯瑜吃吃娇笑着道:“啊!魇君饶命!您真坏,快放了奴家……”一边说,一边蛇一般扭动着身子,也不知是在反抗还是迎合。
一双“j夫滛妇”嬉闹了一阵,绯瑜终于伸手掠了掠微乱的鬓发,开始细声说起今日要见的叛军头领之事。
“今日来的是盘丝神君雪焘和蓝蝎蓝蟠,这两个道行都有上千年,盘丝神君真身是‘雪蛛’,最最拿手的是带着他的徒子徒孙布‘天罗地网’阵,据说就是法力比他高了一倍不止的神仙妖魔,碰上这个阵法也只能束手就擒,他手下的鬼卒妖兵有三万之众,大都是普通鬼魂。
因为他只看重自家同族的子弟,所以普通恶鬼冤魂到了他手下都不太吃香,那些鬼卒妖兵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但他手下的头目都是成了精的雪蛛,单个道行虽然不怎么样,联手布阵的本领极强,不可不妨。”
“嗯,他手下的头目大概有多少?”
“一共一百三十六名,都是他的直系子侄,个个对他忠心耿耿,其中又分为两派,一个是他儿子雪邪,一个是他的弟弟雪凌,两个人面和心不和,在军中势均力敌,都想着在雪焘面前有所表现。”绯瑜说着忽然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
“雪邪那臭小子当日把奴家几名手下困在‘天罗地网’阵中好一番折辱,魇君,你要替人家出气……”绯瑜趁机告状道。
“好,好!不过是只小小雪蛛罢了。”
绯瑜得了他一句,似是心满意足,又开始说起另一个叛军的头领:“蓝蝎魔蓝蟠最最厉害的是使毒,他好以毒物为食,修炼自身的毒术,据传他曾以一人之力,一次毒杀天兵天将三千余人,他手下的兵卒只有一千,但是每一个都是毒物修成的小妖,厉害无比,他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数目虽少,但是地府阴司之内,敢与他们对敌的义军怕也没有几支,他们横行霸道惯了,怕……怕是不愿意轻易屈服于魇君呢。魇君等下见到他们,可要当心。”
地府叛军向来自称“义军”,绯瑜身为他们中的一员,也不例外。
墨魇冷哼一声,不屑道:“除了毒,他们可还有其他什么本领?”
绯瑜娇笑着趴在他怀里,一边抚平他的衣襟一边道:“魇君大人,他们浑身是毒已经够可怕了,再有其他本领,地府还有我们站的地方吗?”
“魇君,现在奴家已经收编了三路大军,就算不理会他们,也足够与鬼门关上的天兵天将一决雌雄了,为何还要按兵不动呢?今日已经是七月初九了呢。”
墨魇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绯瑜的下巴,笑道:“女人家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的人到鬼门关前去损兵折将?到时真让你到了凡间,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岂不吃亏?”
绯瑜低下头,掩饰过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满,娇滴滴道:“就知道魇君最疼奴家了……”
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了一阵,白白待在墨魇衣袖中始终毫无动静,墨魇一手抱着绯瑜,一手似是不经意地缩入袖中摸了摸——难怪白白毫无反应!这只混帐小狐狸竟然抱着尾巴缩成一团睡着了!
墨魇只觉得自己浪费大半天精力,原来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顿时没了应付身上美人儿的兴致。
其实他是误会了白白了,白白还没懒到这个份上,她不过是用另一种姿势在默默修炼而已。她知道自己现在实在太弱,所以只能乖乖待在墨魇身边不给师兄们添乱,她不能一世依靠这个喜怒无常,非常靠不住的“公靠山”,所以她要抓紧每分每秒,好好锻炼,三师兄说过她很聪明的,只要用功,很快就能跟他一般厉害!到时候,就算她惹公靠山生气,他也不能欺负她了!
他喜欢跟别的女人合欢就随他去吧!她以后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公狐狸交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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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先兵后礼
绯瑜的马车行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坐在车夫身边的青衣侍女忽然怯生生道:“夫人,前面……前面似乎有些不妥……”
“什么不妥?”绯瑜有些诧异,正想坐直身子,墨魇漫不经心地在她肩上轻轻一按,笑道:“有人等不及了,前来迎接我们罢了。继续往前吧!不必理会!”
绯瑜心知有异,不过想到自己身边有墨魇,胆气登时便壮了起来。她没有亲眼见过墨魇与人交手斗法,说不定今天就能开个眼界,心里暗暗兴奋起来。
青衣侍女跟随绯瑜日久,虽然说起话来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怯模样,实际上胆子极大,法力也不弱,她与赶车的车夫,平日里都是绯瑜手下的大将,这时听了墨魇的说法,当下便毫不犹豫地驱车前行。
他们本来在一片荒原之下,四周除了灰色黑色与偶然飘过的鬼火之外,再无其他颜色,刚刚却不知从何处涌出浓浓的白雾,开始时尚能看见前路,到后来竟然连拉车的两匹妖马都看不见了,两人坐在赶车的位置上,却连彼此的五官容貌都看不真切。
地府中平白无故怎么会有雾,不用问就是某些法术造成的假象,也不知这浓雾中是否还带着毒,两人不约而同将身上的防御法力提到最高,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附近有无异响。
车厢内墨魇仍是老神在在地抱着绯瑜闭目养神,好像外边什么都没发生,暗中对藏了白白的那一边衣袖连续施法,确保把白白隔绝起来,不让任何东西要挟到她。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车轮滚动碾压地面的声音,妖马的喘气声与绳索车驾等摩擦的声响,一声一声会响着远远传扬出去,更显得这片荒原静得如同不毛死地。
绯瑜修为远不如墨魇,她清楚感觉到自己两名得力手下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显然是外间的压力极大,她的心有些乱,忍不住低声问道:“魇君可知外面作祟的谁何人?”
墨魇怡然浅笑道:“阵是天罗地网大阵,再配上蓝蝎魔的奇毒,你的手下能撑到现在,本事算是可以了。”
“了”字刚刚出口,忽然马车周围的白雾像沸腾起来一般,疯狂翻卷往后退避,而马车前方的白雾更像被什么强力的东西强行撕裂,发出尖锐难听的嘶鸣声。
随着嘶鸣声,前方的白雾硬生生向两边一分,景物重新清晰起来。这个现象虽然诡异离奇,但是整个过程变化极快,白雾几乎是好无反抗余地一般就被逼退驱散。
坐在车外的两人只感觉浑身压力一松,几乎没忍住惯性向前扑出去,幸好两人法力确实不差,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没事一样继续驱策这两匹妖马。
前面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声音,车夫凝目一看,啊一声惊呼起来,就在前面两三丈处,一地的花花绿绿,全是各色各样的毒蛇毒虫,其中几条巨大的眼镜蛇,身子足有碗口粗细,昂起头有半丈高,脖子扁成一大片,正对着马车吐信子,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
最可怕的是,这些大毒蛇的头上各伏着几只黑中透着蓝光的巨大蝎子。
青衣侍女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直犯恶心,想扭头不看,岂料一扭头就见车子两侧不知何时也围上了一大片看不到尽头毒蛇毒虫,更有一些会飞了毒虫已经震动翅膀向着车子这边发出第一轮冲击。
“这样的雕虫小技,可真教人失望……”墨魇的口气很惋惜,似乎真的在为对方的招数不入流而无奈。
“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用理会这些小东西。”墨魇依旧不动如山。
天上忽然闪过几丝流光,车夫一见就惊呼道:“是天罗地网阵!”
说话之间一个巨大的丝网兜头就往这辆马车罩过来,纵横交错的网丝一缕一缕发出冷酷的光芒,在天罗地网阵中,修为稍弱的,下场经常是被天网罩住,狠狠拖切成数块。
不过今天天罗地网阵碰上了克星了,墨魇人都没有出面,就让那张天寒光闪闪的丝网硬生生挂在半空下不来。
墨魇终于有些不耐烦:“玩够了,都出来吧!”
黑暗的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好大的威风!啊……”一句话说到一半变成了惨叫。
拉车的妖马在车夫的指挥下已经一脚踏入毒虫堆里,然而先前想像蛇虫混合袭击的可怖场面并没有出现,天空中掉下来一个从头到脚都苍白一色的怪人,身上裹缠这一掌巨大的透明白丝网,狼狈又怨恨地死死盯住绯瑜的赤红马车,仿佛想把马车瞪出两个洞来。
几条巨大的毒蛇盘起身子一弹就撞向车前的妖马与车夫及侍女两人,然而眼看毒蛇的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咬上两匹妖马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有银色的水滴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洞穿了第二批跃起的一条打毒蛇的颈脖。
一阵血雾喷洒而出,那条打毒蛇顺着水滴的冲力,往后一道,啪嗒一声跌落地上,附近地面上,飞扑到半空的毒虫毒蛇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被打死的毒蛇没有消失,只是头上的大蝎子掉落了地上,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名墨蓝衣服俊美青年。
身穿拉风渔网衣服的“白人”正是盘丝神君雪焘的弟弟雪凌,而身穿灰墨蓝衣服的狼狈帅哥则是蓝蝎魔的亲传弟子兼第一大头目木棘。绯瑜一眼就能认出两人,也从两人的落魄情状中明白了己方的形势一片大好。
“雪凌先生与木棘公子亲自出迎,奴家好生惶恐,不过用这样的阵仗来欢迎魇君,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雪焘先生与蓝蟠太爷呢?莫不是年纪大了经不得吓,在后面歇着吧。亏得你们两人有孝心啊。”绯瑜从前在地府中与其他妖魔一般,没少受这两家的气,今日有机会扬眉吐气,当然不肯放过修理他们的机会。
动手她打不过这两家的人,但是她现在身边有墨魇啊!这男子恐怕不但在地府中所向无敌,就是到了天庭也是第一高手!只要牢牢把握住他,以后她就是在地府里横着走,也没人敢挡她的道。
雪凌与木棘惯了对其他妖魔不屑一顾,这次技不如人被如此奚落,当场脸色就难看起来,雪凌翻动着那双纯白一片的眼珠子,正待反唇相讥,就听见远处传来兄长雪焘的声音“魇君远来是客,二弟不可失礼,快快替愚兄把他请过来一叙。”
雪凌恨恨咬牙,却不得不听命上前道:“魇君请了!”说着转身就走,也不管“客人”什么反应。
木棘年纪比雪凌小,但是城府可要深得多,不动声色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无喜无怒,教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墨魇架子端得很高,连车子都不曾下一步,更没有与那两人打照面,绯瑜伸指敲了敲前面的车壁,车夫与她的侍女便扬鞭带马继续前行。
盘丝神君雪焘和蓝蝎魔蓝蟠之间似乎达成了某些协议,两队人马破天荒的毗邻驻扎在一处,而且刚才已经得知学凌与木棘路上设伏的结果了,所以两人不管托大,老老实实出阵迎接,看着墨魇端得高高的架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管面子上如何,其实三界通行的都是强者为王的规则,墨魇的实力他们无法比拟,便只得暂且低头徐图后计,这个时候还要计较对方是否礼数周全,纯粹给自己找气受。
他们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就算表面上装出一副马大哈的德行,内里也必然是阴险深沉的。他们来之前就听闻了墨魇修理之前十三路叛军的雷霆手段,心里惊疑不定,但要就这样撤军解散,换了谁都不甘心,所以他们两方一合计,各自派出属下强手,联合起来试探墨魇的实力,如果能一举把墨魇放倒了那是最好,就算失败,他们再出面来和稀泥,推说手下不知轻重私自行动,也还有回旋余地。
墨魇也不客气,挽着绯瑜大摇大摆走进两人的“临时政府”接待室,问也不不问便稳居上座。雪焘和蓝蟠心里不爽,不过也不能如何,只得当没看见,各自找个座位坐下,就开始了第一轮谈判。
墨魇的要求很简单,这一个月内,地府叛军受他的节制,不可任意冲击鬼门关,而他会负责与镇守鬼门关的天庭代表和谈,给出一定名额让他们安然走出地府,冲向凡间。
雪焘听了,沉吟道:“鬼门关的阳门大开,只在七月,现在已经初九,再拖下去,恐怕等到阳门一关,我们兄弟也出不去。”
能够不用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去和凡间的亲人团聚,估计军中很多冤魂会答应,但是这事猫腻颇多,不能随意答应。
蓝蟠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跟天庭的人谈,要谈到什么时候?给名额放我们到凡间,名额是多少,如果万中无一,岂不是耍我们兄弟嘛!”
“你们答应按照我的话做,十五之前就能最终定下细节。”墨魇冷冷笑了笑,既然青凉观揽下任务要守住鬼门关,不让他们出点力可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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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大小眼
打理地府叛军的方法有很多种,墨魇却选了很迂回的一种,甚至不惜花时间应酬这些他压根看不上的妖魔,其中不无一些给青凉观以及天庭的人添堵的意思。
白白这一个月都不会化出人形,他舍不得勉强她,那便只好把账算在青凉观其他人头上。
雪焘和蓝蟠沉吟一阵,反正现在墨魇的条件尚未定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下来不妨,多预留一些时间,等他们暗中联络上其他叛军头目,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墨魇的实力,刚才已经看到了,他们引以为豪的天罗地网大阵配合了数千种辛苦收集而来的剧毒之物修炼而成的“化骨雾”竟然一点奈何他们不得,不但伤不了墨魇半根毫毛,连替他拉车的妖马都毫发无损,而墨魇由始至终甚至没有现身,更不曾看到他如何动手施法,他们的攻击便全数被当儿戏一般挡了回来,蓝蟠甚至还损失了一条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千毒蛇灵”。
这样的强横手段太过恐怖,而且他们也看得出来,墨魇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所以雪凌和木棘两人虽然输得狼狈,但小命保住了。而被杀的千毒蛇灵则是一个警告——他可以轻易杀死当时在场的任何人!
千毒蛇灵是蓝蟠刚入道起就开始修炼调养的宝物,融合了九百九十九条以不同毒物饲养近百年的毒蛇精血,再加上他本身的精血毒元修成,他手上仅有两条。
随便一条千毒蛇灵,论攻击法力与毒功都胜过他手下的任何妖魔,包括这次出场的得意弟子木棘。事实上,两个木棘也不是一条千毒蛇灵的对手。
而这样的宝物,在墨魇手下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仿佛是泥塑木偶般,被人一下子打散了三魂七魄。
蓝蟠已经不奇怪为什么对方可以在一大片蛇虫幻象中轻易认出隐藏在其中的唯一真正杀将来,现在想来他实在太天真,竟然以为这样的幻术可以骗过墨魇。
不管如何,现在忤逆墨魇,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所以雪焘和蓝蟠只犹豫了片刻便爽快答应了墨魇的条件,当场对他行跪拜之礼,奉他为共主。
这样的场面绯瑜这些日子来见过好多次了,虽然这些妖魔跪拜的不是她,但她依然感到心满意足,她的男人是地府之中的最强者!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竟然攀上了这样的人物,对于墨魇不允许她带兵闯鬼门关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不过同时心里却也涌起强烈的不安。
墨魇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鬼门关阳门大开之日,他忽然出现,轻易压服了先行抵达的十三路叛军,而这十三路叛军中试图反抗他的头领都被他随手杀了。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从他的言行举止看来,他并非天庭中人,他对天庭神仙十分不屑,但是却又做着帮那些神仙守关的事情。
他对自己似乎颇为喜爱,她是唯一能亲近他的女妖,但是她总觉得他的心是冷的,他其实对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感兴趣。
因为有墨魇的帮助,她现在已经成为所有叛军之中,势力最大的头领,手下鬼卒妖兵十五万,放眼地府,没有哪一支叛军可以与她匹敌,这样的成就,她从前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害怕了,很害怕墨魇会像当日出现一样无缘无故地忽然消失!
她要想尽办法,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
墨魇见目的达成,带着绯瑜准备开雪焘与蓝蟠的营地,绯瑜偷偷扯扯他的衣袖,扭过头去对雪焘笑道:“雪焘先生,怎么不见令公子出来拜见魇君?莫非令公子的架子比你还大?”
她对雪邪从前的冒犯念念不忘,此刻指望墨魇替她出气了。
雪焘自然知道儿子与绯瑜的过节,闻言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