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军师 作者:魔莲(完结)第4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魔莲(完结) 作者:肉书屋
的哭泣声,艼茗顿住了步伐,看向那打开着的屋门,一名女子正轻轻拍打着怀中的人,而这哭泣声,就是从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发出。
“谁?!”淑兰警觉地看向门口,离王刚走,难道那些有心人立马就知道了?院中站着两个公公模样的少年,两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艼茗和艼若心中一惊,慌忙转身拔腿就跑,连门也没有关上。
淑兰眉头一皱,看向怀中的妇人,难道说,他们真的被有心人盯上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白芷的那句话,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娘娘,我们离开这,好吗?”淑兰柔声道,轻拍着妇人的后背。
那妇人好像听懂了一般,抬起头来愣了好久,淑兰分明看见了她眼眶中的温热。
“离开?离开!离开!”妇人的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淑兰在她耳边哄道,“娘娘,小声一点,只要小声一点,我们就能离开了。”女子眼中滑过一丝坚定,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
“皇兄,好可怕,刚刚那个人是谁?”艼若后怕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不料前方的艼茗突然停下了脚步,“凤主!”大喊一声,语气中带着欣喜。
艼若这才发现,前方有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正对着身旁的宫女说着话。
芷妃疑惑地转过头去,她好像听见谁在喊凤主。
“糟糕,认错人了!”艼茗暗叫一声不好,前方的女子已经领着那宫女朝着这边靠近。
小荷看着眼前的两个双生子,“你们是新来的?”这陌生的面孔,她可没见过。
“我们,是落梅宫的人。新来的,迷路了。”艼茗急中生智,顺着小荷的话讲,而后将目光锁定在旁边的芷妃脸上,这个妃子打扮的女人,还真和凤主有几分相像。
芷妃转头看向清月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里面那个淡淡的女子,上次交谈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现在她过得怎么样了。
“那,就随我们去御花园吧。”小荷笑着说道,心想这两个人真是傻,在落梅宫里做事却这么不机灵,还迷路,幸好遇到了她们。
艼茗和艼若对视一眼,又看了下那萧瑟的清月宫,想也没想便跟着芷妃离开了那鲜少人迹的大道。
御花园中。
凉亭里,白芷与瑾澜坐在石桌旁,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偶遇”,白芷敏锐地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细小的动静,瑾澜似乎感觉到她身上僵硬的变化,伸出手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放心,都是自己人。”
知道皇后所拥有的势力,这宫中必定藏有皇后的耳目,所以瑾澜必须小心行事,他命夜宫的杀手埋伏在暗处,如果发现了可疑的人,立刻解决,为他们争取一片安静的空间。
小路子早已经离开了御花园,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很快,回廊那里出现了四个身影,瑾澜微微挑眉,无奈的笑了笑。那两个人,还真的是不安分,可想而知麟王平时会有多头疼。
白芷的目光如冰般射向芷妃身后的双生子,看得他们心中一惊,心虚地低下了头来。
芷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异样,她远远的便看见了亭中的两人,手心紧张得出了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明明很想看一看凤女的真容,可是现在的她却垂下了眼,小心得打量着自己的仪容。
小荷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娘娘,你看,是凤女殿下!”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偶遇,就这么来了。
芷妃来到亭子前方,微微福了福身子。“参见离王、凤女殿下。”
白芷看着那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子,温和地笑了笑,瑾澜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中微微惊讶,原来是她。又将目光集中在身旁的女子脸上。他的眼里,永远只放得下一人。
“请坐。”如水的声音传进两人耳中,小荷睁着大眼睛看着亭中的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凤女,说不兴奋是假的。小荷慌忙抚着芷妃,选择了白芷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远处的艼茗和艼若正要靠近,一阵清风吹过,不知何时两人的身后已经站着一名俊朗的男子。
“你们,跟我回去。”长风冷冷的声音响起,小荷和芷妃回头看去,只见那两名小公公就这么拎在了长风侍卫的手中,快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瑾澜无奈一笑,“管教无方,让娘娘见笑了。”
这个声音?!
芷妃惊讶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惊慌地站了起来,推倒了凳子,颤抖地指着瑾澜,“你,你……”他,不就是那个晚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问她要不要离开这里的神秘男子吗?那块令牌,被她小心得藏了起来,可是那个给了她希望的男子,却从那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失踪许久的离王。
白芷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子,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出去拈花惹草了?
瑾澜报以无辜的笑,好像在说,夫人,为夫怎会如此呢?
“娘娘,你好像有话和我们说?”瑾澜微微一笑,长风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园中,站在了那俊美的男子身后,为三人倒上了热茶。“放心,这里,很安全。”
四处都是夜宫的人,那些有心人想要靠近,是不可能了。
压抑住内心的震撼,芷妃吸了口气,又坐了下来,“凤女殿下,丽嫔的死,绝非偶然,臣妾怀疑,与皇后娘娘有关。”
白芷认真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芷妃终于缓下了心情,将那日如何与丽嫔相约,又如何跟着丽嫔发现了皇后宫外的密道,直到最后丽嫔被那红衣婢女一刀毙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白芷突然想起很早以前,她与夜澜遇见的那个蛇窟,也是一条密道,之后再去那里,却好似做梦一般,没有了任何踪迹。
“芷妃,最近可有见过太后?”瑾澜的话倒提醒了白芷,宫里还藏着一个厉害的角色。
芷妃的脸上闪过疑惑,为何会突然提到太后。慢慢摇了摇头,“太后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寝宫,听说,是在研究佛法。倒是荣国公主,好像一直在做着别的事情,经常可以看见她宫里的人在宫中走动。”
瑾澜当然知道荣国公主最近在忙什么,他们夜宫的行踪总有一股势力在追查,可是却没有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于是瑾澜便命人留条尾巴给那些追踪的人,吊着他们,果真,就被夜宫的人反追踪,那些,是荣国公主的势力。
“宫中近来可有奇怪的人?”自从瑾澜的蛊毒解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异族的影子,可是根据她的猜测,那个北国国师,是没有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就算他放弃了瑾澜,也不会放弃凤女。
芷妃与小荷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亭中立刻陷入一片沉默。白芷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那认真的神情,好似在想些什么。
长风微微低下了头,在瑾澜的耳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那俊美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头,芷妃的目光时不时地看着那男子,难道,他忘记了那晚所说的话?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如果有机会能立刻,她一定不顾一切,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而眼前的男子,正是给她希望之人。
天色渐晚。
“丽嫔一事,你就忘掉它吧。”白芷站起身来,看着那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什么?芷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听见那淡淡的声音响起,“那是一国皇后,你能做的,只有这些。”如今,皇后还未做出什么非让她出手的举动,这后宫的事情,她无心做圣人去洗刷谁的冤屈,但如果皇后成了她未来生活的阻碍者,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做出回击。
小荷拉了拉芷妃的袖子,她觉得凤女的话说得对,娘娘实在太渺小了,如何与威远家族作对,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芷妃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是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本王的话,算数。”那好听的声音从男子口中发出,让芷妃心中不由得一抖,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那俊美的容颜,“王爷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瑾澜看了白芷一眼,而后柔和地笑了笑,“但,要等我们安排好一切。”
既然白芷已经决定要帮淑妃送出宫去,不如,就多一个人。
绝色女子只是望着远处的天空,好似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一般。白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人家结婚之前是忙着购置家具衣服,她结婚之前是忙着阴谋算计,果真是人各有命。
……
而另一头。
“没用的东西!”尊贵的女子一掌狠狠地甩向那黑衣男子的脸颊,“本宫让你们去打探消息,你居然有脸回来说,没有一个人能接近御花园?我威远一族要你们有何用?!”
黑衣男子低着头,嘴角已经溢出了一点血迹。
红衣婢女静静地站在男子身后,这两日来,娘娘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丝毫没有从前那般从容镇定,难道,是因为离王回来,要与凤女成亲的消息?
娘娘的心中,还是放不下儿女私情。
“滚!”明德皇后一挥衣袖,不再看那男子一眼。
他们到底在御花园里说了什么?!为什么芷妃会和凤女牵扯在一起?!派出去打探那神秘军队的人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明德皇后越想,越觉得焦躁。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不顺,似乎连皇上,也不再听从她的话了。
“拿酒来。”突然,那愤怒的女子冷下了语气,看着一旁的红衣婢女命令道。
“是。”
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很快便放在了明德皇后眼前,红衣婢女打开那红色的坛封,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在空气中。
“你还记得,本宫爱喝女儿红,”明德皇后舒缓了下表情,接过那坛酒的时候,红衣婢女的声音响起,“奴婢还记得,将军也爱喝这酒。”
明德皇后的动作一僵,看着那女儿红,是啊,爹他,也爱喝这酒,还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品酒。
豪放地拿起酒坛往口中一灌,那透明的液体沿着白皙的脖颈流淌这下。
红衣婢女的眼中闪着一抹精光,娘娘,喝完酒后,睡一觉便好,奴婢,会为你扫清前方的障碍,不论那个人是谁!离王,绝对不能让他迎娶凤女。
月黑风高,落梅宫外显得格外安静。深宫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抹银白色从空中划过。
吱吱吱——
那小爪子在树上刮下了几道痕迹,银白色的身子便兴奋地落到了落梅宫内的一棵古树上。
任文看见那团毛绒之后,惊讶地喊了出来,“雪貂?!”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弓箭,对准了树上的那只小貂,任文知道,这东西奇毒无比,若是让它不小心伤了少爷,那可不好办了。
“你在做什么?”从远处来的长风疑惑的看着那张开弓箭的男子,任文却轻声说道,“小声一点,我要把那畜生射下来。”
长风对着那弓箭瞄准的方向看去,这,他好像见过这个小东西,似乎是白姑娘的。“慢着!”伸出手去推开那正要放箭的男子,身子一偏,任文射出去的剑插在了小貂身下的树皮上。那抹银白色快如闪电地落到了地面上,对着任文张牙舞爪,立起了全身毛发,嘴里发出咕咕咕的警告声。
回廊那头出现了两个身影。
“小貂?”白芷一看院中的那抹白色,心中惊讶。前阵子小貂突然不见了,她以为是回到了山林,也没有多想,毕竟它是山中的野兽,可是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它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的吗?
那熟悉的声音让小东西动作一愣,立刻朝着那渐渐靠近的女子奔去,任文还来不及阻止,只见那团毛绒就已经蹦上了白芷的肩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鸣。
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撼,任文指着那一人一貂,惊得说不出话来。
瑾澜原本柔和的笑突然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小芷,你先进屋。”
长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抹一样,院中一阵金光闪过,白芷的手腕处传来阵阵温暖,她的凤舞圣环,正发出警告的光芒。
任文眉头一皱,“这味道,是毒气?!”待他反应过来时,立刻捂住了口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打开来取出药丸,丢了一颗给长风。
瑾澜已经护着白芷退到了远处。
外面传来几声闷哼,瑾澜皱了下眉头,看来守在宫外的人已经被毒气放倒了,是谁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就来偷袭?
刷刷刷,几名黑衣人突出出现在院中,黑布蒙住了半张脸,“主上,落梅宫被毒气包围,请主上速速离开!”而白芷肩膀上的小貂,却兴奋不已,突然从她的肩膀上窜下,白色的身影没入了黑夜之中。
十几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快速靠近那幽静的深宫。
为首的红衣女子一个手势,“上!生擒凤女,其余的,一个不留!”
107】大婚前夕(下)【首发文字版】
几道黑影从林中冒出,阻拦在红衣女子身前,所有人皆以黑布蒙面,看不清容貌。
那红衣女子有够毒辣,二话不说便冲进了黑衣人之中,霎时间,红衣飞舞,招招逼向对方的要害。
天色已晚,落梅宫地处偏僻,高手对决丝毫没有引起其他宫人的注意,毒气弥漫,却正巧顺着风向,只飘向落梅宫。
“小芷,你留在这。”瑾澜将白芷护在身后,对着她微微一笑,便化成一道清风,消失在院落中。
白芷倒是听话,寻了处地方做了下来,静听着院外的动静。现在的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用脑,对于瑾澜,她很放心。如今的离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人轻视的残王。
瑾澜站在某颗大树上,冷眼看着身下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红衣婢女!难道是皇后派来的?
树下为首的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那冷峻的男子,瑾澜一个眼神回望,那黑衣人立刻明白,主上是说,一个不留!
一道银白如闪电般回到白芷身边,轻盈的在地上转了个圈,便对着对面的屋顶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
白芷微微挑眉,对方果真是不想让她安生,几名红衣女子匍匐在屋顶上,见行迹败露,立刻跃了下来,任文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护在白芷身前,“少夫人,你小心。”
红衣女子团团围住了白芷和任文,只见那淡定的女子伸出手去轻拍了下身边的白色绒团,小貂好像听得懂白芷的意思,便咻的一下窜了出去,其中一名红衣婢女只觉得脖间一痛,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捂住脖颈,掌心立刻呈现出点点紫血,而后便觉得肩膀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化成了旋转的画面,两眼一闭跌落在地上。
其他的红衣女子惊讶地发现,地上的同伴脸色青紫,竟是中毒身亡!
对视一眼,咬牙齐齐朝着那男子攻去,任文冷冷一笑,别以为药王谷的人好欺负,手中折扇化作武器,轻松抵挡着红衣女子的进攻。
“啊!”又一名女子被小貂所咬,无声地倒下。
白芷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好似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一般。
长风与那红衣婢女打得难舍难分,只听树上传来一声,“长风,莫要纠缠。”
眼神一冷,带着满满的杀气拍出一掌,正中那红衣婢女的后心,噗的一声,女子喷出一口鲜血,长风手中的长剑立刻刺向她的左手臂,竟没想到她居然毫无躲避之力。
那条手臂,之前已经被方顾之给废了。
冰凉的长剑架在那红衣婢女的肩上,四周仅剩红色的尸身,红衣婢女一咬牙,恨恨地盯着那已经落到身前的俊美男子。
瑾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去轻轻拿掉了自己发间的一片落叶,“是皇后让你来的?”
红衣婢女的眼中丝毫不见恐惧,只是冷冷一笑,“当初,我不应该把你救回来,而是应该在娘娘发现你之前,把你杀了!”她只恨自己没有把握好离王拥有的实力,便贸然出手,可是大婚在即,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能放手一搏,果真如自己当初所想,离王,定会成为娘娘的软肋。
长风眼神已冷,手中长剑深入那白皙的肌肤,立刻涌出一道鲜血。
瑾澜垂着眼,看来,皇后并不知情。那柔和的声音响起,“既然你如此护主,那么本王,就成全你。”转身之际,腰间的软剑飞出,在那红衣婢女的脖颈出划出了一道细细的痕迹,她眼睛睁大,带着一丝不甘向前倒去。
长风扛着那红衣女子的身体回到了院中,正好任文解决了最后一名刺客。
“身手不错。”俊朗的男子看着那儒雅的任文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赞叹道。而任文只是微微一笑,“雕虫小技。”是对方太小看他们了。
白芷看着长风肩膀上的那人,身旁飘来那好闻的栀子花香,“小芷,可有受伤?”
绝美的女子摇了摇头,笑着看向身边的白色小家伙,小貂好似注意到两人的注视,抬起头来瞪着那圆圆的大眼睛,便低下头来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王爷,这些怎么处理?”长风觉得,就把她们丢在落梅宫外实在不妥。
瑾澜微微一笑,“从哪来,就送回哪去。”
“慢!”白芷瞄了一眼地上的身体,转过头来对着那俊美的男子温柔一笑,“留三具!”
……
小筑之内,华衣女子俯身趴在桌上,一阵头疼袭来,英气的小脸一皱,发出一声低吟,左手胡乱一拨,身旁的那壶酒坛便被推到的地上,哗啦一声,发出巨响,终于将明德皇后惊醒。
“来人,来人……”
张口便是浓郁的酒气,明德皇后不自觉地眉头一皱,望着外面的夜色,奇怪,她不过是喝了一坛酒,怎么会醉?“来人……”
可是,小筑内空荡荡的,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红衣?”
以往她都会守在一旁,今天怎么不见了人影。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娘娘,不好了!密道,密道里……”庞公公焦急地跑了进来,就看见明德皇后狼狈地趴在桌边,心中大惊,“娘娘,您,您怎么了?!”
明德皇后在他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子,“本宫好像,喝醉了。红衣呢?为何唤她不来?”
庞公公的表情有些僵硬,明德皇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着那坛女儿红,一想到那时候红衣的表情,糟糕!红衣定是自作主张去做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放肆!”明德皇后怒上心头,恨恨地盯着庞公公,“去把红衣找回来!”
庞公公欲哭无泪,“娘娘,红衣她,已经回来了……”
那敞开的密道内,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明德皇后眉头一皱,只见黑暗中庞公公抗出来一个两无生气的人,往地上一放,那睁大的眼睛直刺进明德皇后的眼中。
“红衣……”她,死了?!
“娘娘,奴才也是方才听见密道里的动静,才发现了红衣姑娘,还有其他的人……”庞公公让开了一条路,明德皇后捂住了心口,往密道中看出,只见一片红色,还有白皙发青的皮肤。
身形不自觉的晃了晃,怎么,会这样?!
“是谁把她们……”明德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庞公公欲哭无泪,“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一种莫大的悲哀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明德皇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迈不开步伐。海公公叫来了几名心腹,明德皇后便一手扶着树干,看着那些人把密道里的红衣女子全部扛了出来。
地上那睁着眼的女子,好似还有生命般看着自己。明德皇后的眼中默默地滴落两颗晶莹,这种感觉,就好似心口被人生生挖去一角。
“娘娘,有发现!”其中一名小公公指着地上的女子,明德皇后一甩衣袖,俯下身去看着那公公所指之处。
那淤青的脖颈赫然两个黑洞,明显是被某种野兽咬伤所致,而且,这种野兽还带着剧毒!
双拳紧握,明德皇后的眼中爆发出无限愤恨,红衣,本宫,定会为你报仇……
地上,红色衣衫在夜风中颤抖,至此,明德皇后精心培养的红衣部队,无一人幸免。
……
一身铠甲的白须老人带着一小队人马,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扛着两大箱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皇上,那军队的将领,已经进宫了。”海公公在东方烁耳边小声回报着,原本俊美的男子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下巴也长出了许多胡须渣子,却没有心思去打理。
随便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晚上,朕要去芷妃那。”
……
“凤主,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带来了。”承林看着那两箱木箱,疑惑地望着院中的女子。
白芷的心情显得特别好,大婚在即,人想要不精神都难。
站起身来,承林一个示意,两名士兵便打开了木箱,白芷往里面瞄了瞄,恩,大小刚刚好。半个月后离王与凤女大婚,正是出宫的最好时机,凤女的东西有谁敢察看?
“承恩在宫外?”
老人点了点头,“依凤主的话,承恩带着其余的士兵驻守在城外,静等着凤主的命令。”
清月宫内。
芷妃站在那萧索的院落中,静等着那安抚妇人的女子出来。
淑兰依旧一身的素衣,看见芷妃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回头望了望屋里,那妇人已经抱着一个枕头熟睡了过去。
那清秀的女子微微笑了笑,“你,也要离开这?”
几日来,她的心总是忐忑不安,离宫,对于她们这些进宫的女子来说,是件连做梦都不敢做的事情,然而,那个女子,却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以改变她们的命运。
淑兰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原来,除了这里,她的内心是有多么渴望飞出着原本会禁锢她一生的牢笼。
“嗯,你呢?要放弃这里的荣华富贵?”言语中带着不肯定。
哪知道,芷妃笑了,荣华富贵,从来都不被她看在眼里,她所追求的,是以前在家乡,围绕着父母兄弟,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那种朴实的幸福。
“娘娘,娘娘。”小荷从外面跑了进来,有些慌张,她犹豫地看了一眼淑兰,吞吞吐吐,“娘娘,海公公派人来传话,晚上皇上会来念芷宫。”
芷妃的眉头不自觉的一皱,皇上近日来都没有翻过她的牌子,为何今日会突然想起她?
淑兰看着芷妃的表情,人家妃子知道皇上晚上要过来,有哪个不是兴奋地赶紧梳妆打扮,她倒好,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过,淑兰到是对她增进了些许好感。
芷妃叹了口气,“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来通知你的。”而后看了一眼屋内,“你也好好准备。”
……
天色渐暗,一身白色绸缎里衣的芷妃静坐在镜子前,檀木梳慢慢的划过她的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去描着眉,确实,与凤女有几分相像。
那个女子,如此绝色与才智,难怪会让皇上痴迷不已。她即将与自己心爱之人执手,其实芷妃知道,这背后,定是付出了万分艰辛。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了通报声,芷妃的手中一顿,房门被粗鲁的推开,那刺鼻的酒味让小荷不由得眉头一皱,皇上这也喝了太多的酒了,有些担忧地望向里面的人儿。
东方烁大手一挥,“出去!”这冰冷的语气让这小宫女心中一惊。
小荷便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带上。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把心一横,小荷决定,要一个晚上守在这里。
那俊朗的男子脸上微红,芷妃坐在里面,都能闻到空气中那渐散的酒味。
东方烁看着那纤细的背影,脚下有些踉跄,视线有点模糊,芷妃缓缓转过身来,东方烁好像看见了那梦中时常出现的人儿。“小芷,小芷……”
芷妃皱着眉头,看东方烁的眼中,竟好像是在笑。
“小芷,我,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嗝……”一股酒气猛地上冲,那高大的男子一下子扑倒在女子的身上,芷妃忍住作呕的冲动,“皇上,你喝醉了。”
“我没醉,没醉……”东方烁贪婪地呼吸着女子身上的香气,“小芷,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王爷,我,我可以给你整个江山啊小芷……”
芷妃心中竟没有作为替代品的悲哀,她反而有些同情起这个表面上坐拥天下的男子。不由得想起那个熠国第一美男离王,想必他,即使在遇见了挫折的情况下,也不会和皇上一样,借酒浇愁吧。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
“小芷,我,我该怎么办……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父王他,父王他从来都不曾认可我,嗝!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却比不上那个身残的离王!嗝……”东方烁发着酒疯,大手牢牢的禁锢住芷妃的肩膀,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舍我而去,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的爱,嗝!绝对,绝对不比他少。”东方烁突然将脸凑向芷妃,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芷妃来不及躲闪,东方烁已经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唇。
“呜——”
只听撕拉一声,醉酒的男子猛地一扯,芷妃身上的白衣瞬时碎成了两半,东方烁将芷妃整个人扑到了地面上,“小芷,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是皇上,整个江山,都是我的!”
小荷在外面听见了一丝异样的声音,焦急地徘徊着,却是不敢进去。
夜,还很长……
祥和宫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香气。
那有些臃肿的背影隔着帷幔,却是看不清楚。隐约听得见几声呼吸,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明黄|色。
咻的一声,帷幔掀起了一角。
“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帷幔外的男子微微一笑,青紫色的脸更显了几分诡异。
“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那男子自顾走到桌旁,倒了杯茶。
太后缓缓地转身,看着那魁梧的身影。“哀家在宫中幽闭多时,半月之后,凤女就要和那贱人的孩子成婚,时机,已到。”
男子手中的动作一顿,“你确定?不要像上次一样搞砸了,长老的怒气,现在还没消。”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想她在宫中鲜少出来走动,为了就是降低皇上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如今凤女大婚,正是热闹的时候,没有人会再关注她的祥和宫,行动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这一次,哀家绝不会再失手,倒是长老,上次说要解决了那个贱人的孩子,怎么现在又让他出现在宫中?”太后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那男子暴喝一声,“放肆,长老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丝毫不给这一国太后面子。
那张老脸明显有些挂不住,可是,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如今形势紧迫,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哀家需要一种毒药,一滴就可以让人浑身无力。”
那男子收起了脸色,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咻的一声,砸在了太后怀里。“拿去,这次若是失败了,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哐当一声,屋外传来了一声躁动。
“谁?!”“谁在那里?!”
太后一把掀开帷幔,那男子已经追了出去,一抹华服飞快的消失在回廊。
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便追了上去。
荣国公主拼命地跑着,她不过是听说太后近日来身体不舒服,寻思着晚上来看看她,没想到却听见了这么不得了的事情。母后到底在和谁说话,那个人又怎么敢对母后如此不敬,还有母后所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一整掌风袭来,荣国公主运气很好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虽然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却让她生生滚下了阶梯,再站起来时,眼前已经站着那名诡异的男子。
“哼,看你往哪里跑!”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向荣国公主刺去,就听一声焦急的喊道,“使者,不要啊!”
太后从后门追了出来,一把拉过了荣国公主,“她是哀家的公主!”
男子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提着剑慢慢靠近,太后面露焦急,“她是哀家的女儿,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荣国公主虽然不知道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男子身上的杀气,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慌忙顺从着太后的话连连点头。
男子的表情有些犹豫,只听太后坚定的保证,“这次一定不会有差错,若是有个万一,哀家全权负责!”
这下,男子终于收起了长剑,冷冷一哼,便转身消失在月色之中。
荣国公主脚下一软,瘫坐在地面上,抬头愣愣地看着身旁的妇人,“母后,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安静的屋内,太后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女儿,叹了口气。“荣国,一直以来,哀家都想告诉你……”
微闪的烛光隐射着两个人的影子,荣国公主越听越心惊,“母后,你想夺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太后竟是异族中人,当年是因为爱上了出征的先帝,才隐藏了身份入宫竞选,并靠着异族的一系列手段,排除异己,终于登上了太后的位置。
她的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当初将东方烁纳于膝下,只是为了保存先帝对她的恩宠,而先帝一走,她就不只是满足于太后的权威,她想顶替东方烁,将江山纳入他们异族的势力之中。
“母后,你可知道,若事情败露,我们……”
“不,这一次,母后有把握!”太后轻轻拍了拍荣国公主的手背,站起身来,“凤女如今在我熠国,那个贱人之子还妄想与凤女成亲,肯定是想要争夺这江山,哀家定不会如了他的愿!成亲当日,哀家会让人在所有的酒水中下毒,只要凤女与他喝了酒,满朝文武,都只能顺从哀家的话!到时候,东方烁想要不退位,都不行。”
太后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可是荣国公主的心却十分不安。
“母后……”还想劝几句,却被太后冷声打断,“你是哀家的女儿,难道,你不想和哀家一起,坐拥天下?将来,这天下,也是你的!就算你想要夜宫魔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要魔君,荣国公主心中一动。若说魔君是看不上她公主的身份,那么女王呢,他是不是就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太后终于笑了笑,“荣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半个月后,就是我们事成之时。”
……
北殿之内。
那阴柔的男子面色憔悴,挣扎地在地上翻滚着,看得北冥洛心中一惊,他几日来都是这样,总是不定时地哀嚎打滚,样子实在可怖。
熠王派来的御医也素手无策,难道说,凤女给他吃了什么毒药?
“啊——”北冥晨痛苦的捂住胸口,时而咬着自己的衣袖,时而咬着自己的手掌,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救,救我……”朝着一旁的男子伸出手去,不一会儿,又疼得缩了回来。
他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禁脔,心脏好似有虫蚁在啃食一般,眼窝泛着青紫,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啊……”凄惨的嚎叫声响遍北殿,听得外面的宫人一惊,纷纷退避三舍。
白芷和瑾澜正惬意地在湖边散着步,一阵嚎叫后混乱的飞出了一群小鸟,白芷身后的老人心中疑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声音的来源处。
“前辈,怎么了?”白芷听得出,刚刚那声音,是属于北国二王子北冥晨的,可是她却不想多管闲事,爱叫,就让他叫个够吧。
承林捋着胡须,而他旁边的长风皱着眉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主,老夫想去看看那北国王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老夫疏忽了。”承林来到白芷身边请求道,瑾澜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便拉起了白芷的手,温柔一笑,“走吧。”他当然知道小芷在想什么,她不想让任何人,破坏她大婚的心情。
那个方向,是去北殿的。
凤女在宫中,已经没有人敢阻拦她的去路。况且还有离王在身边,侍卫们也相信,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熠国的事情。
走进那诡异的北殿,那种凄惨的嚎叫更加清晰。
突然,前方的门被破开,一名男子背对着他们被撞了出来,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他的手背上,有三条抓痕,正不断地往外躺着紫色的血水。
瑾澜将白芷护在身后,看着那从屋子里冲出来的男子。
“北冥晨?”眼前的男子披头散发,双眼发红,他的指甲又黑又长,嘴唇泛着深紫色,样子,活像一个怪物!
承林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凤主小心!”便一个跃身,落到了白芷身前,那疯狂的男子立刻朝着承林扑来,张开了大口好像要撕咬他一般。
承林眼疾手快,从袖子抽出了三根银针,一个闪身,便扎在了北冥晨的脖颈之后,那男子两眼一翻,安分地昏死了过去。
地上的北冥洛忍受着手背传来的剧痛,那麻木的感觉渐渐传遍整条手臂。
白芷微微挑眉,看来,他是被北冥晨的指甲抓伤了,而且还有剧毒!袖中的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从白芷的袖子奔了出来,正要朝着北冥洛扑去,却被白芷踩住了尾巴,微微一笑,“小貂,这可不是你能吃的。”
要是让小貂咬了北冥洛的伤口,只怕不出一会,他会死的更惨。
无视脚边那委屈的小家伙,白芷走到北冥洛身边,那男子眼中带着敬畏,“凤女殿下……”
袖中匕首一出,快速在男子的手背上又划一刀,左手腕金光一闪,那只金色的凤凰展翅,白芷将北冥洛的大手拉过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北冥洛只见自己的毒血好似活了一般,慢慢对着那凤嘴爬去。
过了一会,当紫色变成了红色,他手臂上的麻木之感已经渐渐消失。
这会儿功夫,那被承林收服的男子身上,已经被扎满的银针,老人的脸上严肃万分,“真是作孽!那北国国师,居然想出如此阴招!”
瑾澜和长风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前辈,是否发现了什么?!”
只见老人皱着眉头看向白芷,“凤主,我们可带了一个大麻烦回来了!……”
北冥洛听得越来越心惊,“你是说,国师早就料到你们会把我们抓住,他给二王兄吃了禁药,等毒发之后,二王兄就会变成怪物,然后亲手杀死我?”
承林点了点头,不只是这样。看来北冥晨与那些士兵吃的药确实是不一样的,那些士兵若是没有解药,最后的下场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北冥晨,则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浑身上下都是剧毒。
北国国师料到他们会抓住两位王子,并把他们关在一起,只要北冥晨一毒发,亲手杀了三王子之后,熠国定时无法和北国交代,而且北冥晨,还可能伤及熠国宫里的其他人,确实是阴招!
“他这么蓄意要挑起两国战争,为什么呢?”白芷不由得喃喃自语。
“定是为了凤女殿下。”北冥洛的眼中闪过后怕,他看着地上那可怖的男子,心中带着愧疚,“国师定是想要借着四国动乱,趁机将凤女掳走,好完成他的不死。”
不死?承林的眼中露出惊讶。
“前辈,你知道?”瑾澜正巧抓住了他眼中的异样。只听老人严肃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