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第5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肉书屋
衲敏合上盒子,交个喜嬷嬷收好,笑着回答:“弟妹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可惜,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呀!”
完颜氏笑了,“您没有,臣妻有啊!臣妻的家乡啊,在,哦,在大金朝的时候,叫相州,臣妻的祖上,在新县住过。后来,打仗打的好,成了金朝的开国元勋呢!这个项链,就是臣妻的祖上留下来的样式,臣妻请西洋人做的!顺便,连衣服都做好了。您要是不介意,回头,我给您送来一套,指定好看!”
衲敏笑着抿了口茶,放下茶盅问:“你从家乡来的时候,绮窗前的梅花,开了没?”
永寿宫诞亲子
不说衲敏跟完颜氏在储秀宫打哑谜,十四躺在养心殿后殿的龙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起当年自己远征蒙古,军粮虽说充足,军备完好,本来以为,是八哥和九哥他们使的力,后来,听福晋分析,再听四嫂怒斥,才明白,这都是四哥不眠不休,得罪了满朝勋贵换来的。想想自己以前,撺掇着额娘不疼四哥,后来,又让四哥登基大典难堪,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把自己圈了,正如福晋完颜氏所说,李世民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呢!不照样是千古明君!而四哥表面上对自己严加训斥,实际上,一再保护。八哥他们对自己也好,但到这时候,不顾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还跟四哥使绊子,就不对了。尤其是,不能把四嫂拉进来。想到这儿,又想到四哥坐在御座上,那好笑又无奈的神情,十四爷乐了,我是不叫你好过,但我也不能叫你当众难堪!爷的哥哥,只有爷能欺负!
想到这儿,摸摸脑袋下滑滑的绸缎,看来,四哥对自己还是很好的,想当年,皇父在的时候,除了太子,谁睡过他的御床啊!裕亲王二伯都没有!看看现在,不仅十三哥睡过,我也睡了!
想着想着,困倦袭来,这位十四爷,真躺在雍正皇帝的龙床上,竟然睡着了!
雍正下了朝,众人簇拥着进了养心殿后殿,身后跟着怡亲王允祥。
允祥看着龙床上十四睡的香,先吓了一跳,上来就要叫醒他。雍正摆手,“十四从小就这样,只要睡着了,谁都叫不醒。当初,为了寅时早起去上书房,太后费了多少事!最后,还是朕叫奴才们先给他穿好衣服再叫,这才没晚。昨天,想必也没好好睡,就等他自己醒吧!”
十三着急,“这怎么行呢?这是养心殿啊!”
雍正笑了,“朕的弟弟,躺一下又怎样。没事!”说着,留下话,等恂郡王醒了,叫他到养心殿大殿去见驾,领着十三就走了。
等外面安静下来,十四睁开眼,咬被子,四哥果然从小就知道照顾我!
当下也不睡了,从床上跳起来,蹬上靴子就往养心殿跑,一面跑一面想,四哥,我今天一定要把话跟你说清楚,以后再也不给你找麻烦了,真的!只要你能叫四嫂帮我把完颜氏给收拾喽!
到了养心殿,见了雍正,见他跟十三正忙着跟户部的官员算账,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雍正见他来了,就问:“睡醒了,先坐会儿吧,一会儿跟朕去看皇额娘!”
十四闷闷地坐下来,看着雍正和怡亲王忙碌不停,连杯茶也顾不上喝,俩人的嘴唇都干了。想了想,接过高无庸手里的托盘,递到二人跟前,“四哥,十三哥,喝茶!”
雍正跟十三接了,看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便说:“这不用你伺候,到那边坐下吧,我们一会儿忙完了就去永和宫。”
十四一看他误会了,急忙说:“不是的,四哥,我,弟弟,有话要说。”
十三看情形,便对雍正说:“四哥,我先跟几位大人核对一下数目,一会儿报给你!”说着,领着户部尚书、侍郎到旁边去了。
雍正靠在椅背上,问:“说吧,什么事?”
十四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四哥以前就说过,八哥怕媳妇是不对滴,要是给他说,我连完颜氏都搞不定,会不会,也像对八哥那样,对我呀?
雍正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还以为他为今天的事烦闷,便说:“今天的事,就这样吧!以后,要是再犯,两罪并罚!”
十四急忙打断,“不是的,四哥,我……”还未说明白,就听见外头有小太监急急忙忙找高无庸。没一会儿,高无庸青着脸进来,“回主子爷,永寿宫派人来报,年主子要生了。听太医说,说,”说了半天,才嘟出一句,“太医请您去看看!”
雍正当时就不说话了。十四也在一旁急,不过他急的是年氏,你什么时候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不知道爷正跟四哥商量和谐大计么!果然是那年羹尧的妹子,兄妹俩都是跟爷添堵的!
这时候,皇后也派碧荷来,传话说:“请皇上移驾永寿宫!”
怡亲王自打高无庸回话的时候就留意这边动作,听到四嫂也叫人来请,便上前跟雍正说:“皇上四哥,您还是去看看吧!这里有弟弟呢!”
雍正看了看众位大臣,“不用,你们快点儿就是了。十四,一会儿跟朕去永和宫请安!”
十四想了想,也劝,“四哥你还是去看看吧!四嫂毕竟是个妇人,只怕有您在,她们也安心些。”
雍正听了,看看天色,对御前大臣说:“到军机处去吧!叫御膳房把饭送过去。务必今天出来结果。蒙古那边又催了,叫理藩院快点儿!”
众人领旨,跟着怡亲王退下。
雍正这才出了养心殿,顺着殿后小路,到了永寿宫。
十四跟着出来,走到永寿宫门外,对雍正说:“弟弟去给额娘请安。这就告辞了!”
雍正点头,率先进了永寿宫。十四等雍正仪仗全进去了,这才领着人往永和宫去。
雍正进殿时,衲敏已经坐在正殿守着了。见着他来,松了口气。其实,年贵妃也不过是刚刚发动,离非要催着雍正过来的危急情况,还差的远!但衲敏深知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活多长时间,而年贵妃也自此,身体大受损伤,没两年也死了。所以,在储秀宫刚接到信儿,就急忙要赶来。弄得完颜氏大为不悦,说贵妃生子,她作为王福晋不适合前去,领着俩儿子到永和宫请安了。衲敏知道她应该很是看不起这些个宠妃,自己其实也很想躲,但皇后职责如此,就算只有九年不到的时间,要是因为照顾年贵妃不力,被雍正厌弃,这九年,也不好过!因此,对完颜氏的冷言冷语,一笑置之!领着全副皇后仪仗,赶到永寿宫。临来时,还叫碧荷去送信,请雍正过来。这样,万一太医要问:“要大人还是要孩子?”自己也不至于给逼的没办法了。
雍正看皇后面色如常,又听说贵妃只是刚刚开始阵痛,离孩子落草,还有一段时间,脸色就不好看了,对着皇后凉凉地问:“后宫嫔妃生子,自有产婆、太医。要是皇后贤德,来看着也使得。如何就催朕过来了!”
衲敏听了,也觉得自己催的有些早了。急忙请罪,“臣妾知罪!臣妾听说贵妃妹妹要生了,心里着实激动,就想叫皇上也早些知道,谁知打扰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雍正看她也不怎么辩解,只是请罪,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贵妃本就是自己十分看重之人,宫内宫外,谁不知道年贵妃得宠,明着暗着,都十分恭维。只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如果她也这么小心恭敬年妃,似乎就有些表示皇帝宠妾灭妻了。当即说:“朕自知道你谨慎,但妃子生产,乃是后宫之事,以后,不可因此到养心殿去打搅政事!今天,暂且记下吧!”说着,叫高无庸扶起皇后,自己往大殿上坐了。
年贵妃也算是生孩子的熟练工了,知道这时候不能用力,免得到了最后没力气了。听见产房外头皇上的声音,心里喜欢,自己在万岁心里,也是很重的!想到这儿,身体的疼痛也就有所减轻了。
再说永和宫,完颜氏领着俩孩子跟乌雅氏太后闲聊,十四进门,行了礼就坐在一边生气。完颜氏当着婆婆的面,自然是一副好媳妇的模样,当即给十四端茶,问:“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廉亲王和九爷、十爷又给您难堪了?”
乌雅氏太后也觉得不对劲,跟着问出了什么事。
十四端着茶一饮而尽,把茶盅往桌上一拍,“哥哥们怎么会给我难堪,要给也是给四哥!我是生那个永寿宫的气!不就是生个孩子,皇后去陪着也就算了,还巴巴地逼着皇帝也去看她。咱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什么时候成接生婆了!”
乌雅氏太后听了,问完颜氏:“刚才你进来,脸色就不好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完颜氏急忙撇清,“这个儿媳真不知道。就见主子娘娘得了信儿,急忙往永寿宫去了。儿媳想着,儿媳作为王福晋,也不方便,就来永和宫了。本来也想给皇额娘说的,但想想,这女人生孩子,还不得个三两个时辰,皇额娘素来是疼儿爱媳的,知道信儿了,还不担心嘛!所以,想着等皇子落地,再说不迟,要是叫皇额娘再操心,反而是媳妇的不是了!”
乌雅氏太后听了,嘱咐她,“哀家岂不明白你是个懂事的!只是那年妃,着实过分!想当年,圣祖那么多孩子,除了二阿哥出生时在跟前,哪个去看过?哀家也没听太妃们请过圣祖。谁知这年妃……皇后也是,这种事,她去就行了,怎么能由着奴才们打扰皇上!”
十四在一旁张张嘴,没说话。完颜氏看见了,转身对乌雅氏太后说:“皇额娘您这可就错怪皇后了,储秀宫在西六宫最北,离永寿宫隔着好几个宫院呢!永寿宫又离养心殿只隔了一堵院墙。依媳妇看,八成这去储秀宫报信的奴才还没到,给皇上报信的人,就进了养心殿了!您看呢?”
乌雅氏太后这才不说了。叫来李嬷嬷,“去,派人看着,什么时候生了,回报一声。”
李嬷嬷出去,叫来小太监自去吩咐不提。石榴领着□从永和宫后院出来,见李嬷嬷正跟人说话。就远远站着,等那小太监走了,这才凑近,问:“姑姑忙啊?”
李嬷嬷一见是石榴,忙笑成了一朵花,“石榴啊!怎么,太后要的绣屏做好了?”
石榴点头,“是,正要给太后娘娘过目。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李嬷嬷冷笑,“方便,再没更方便的时候了!”
石榴“咦”了一声,跟着李嬷嬷进了正殿。完颜氏正跟着十四陪着乌雅氏太后说话,见石榴跟着李嬷嬷进门,便问:“绣屏做好了?”
石榴行礼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刚刚做好,奴婢拿来给您过目。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奴婢们再重新做。”
李嬷嬷这里,就吩咐人展开。
完颜氏站在乌雅氏太后身边,留心细看,一共是三幅绣屏,全都是石榴图。第一幅,五月榴花,繁花蜂蝶,色彩亮丽。第二幅,六月石榴,有花有果,构图丰满。第三幅,八月榴树,树上结满石榴,个个开口笑,寓意吉祥。
乌雅氏太后点点头,“不错,用心了。叫你去绣石榴图,不是哀家罚你,是叫你静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就像这第一幅,看着热闹,其实,过了时候,什么都没有。你可明白了?”
石榴跪地垂首,“奴婢知错,谢太后教诲。”
“起来吧!知错就好,也不枉我疼你!既然绣屏绣好了,打今个起,你还来大殿当值吧!”
石榴又磕了个头,这才起来,站在李嬷嬷下手。
完颜氏看了这些绣屏,不住夸赞:“到底是皇额娘教出来的,瞧瞧,不仅模样好,就连针线,也叫媳妇自愧不如呢!”
乌雅氏太后啐了她一口,“你个王福晋,跟个奴才比什么针线,好好管好王府,比什么都强!”石榴听了,眼都不眨,站立不动。
完颜氏看了,暗暗佩服,这个丫头,有如此定力,不简单。便笑着跟太后说:“媳妇这不是看着东西好,想夸夸,万一皇额娘一高兴,就赏我了呢!”
乌雅氏太后笑了,“你从我这儿弄走的东西还少?等我去了,什么不是你跟十四的?还小家子气,跟没见过世面的老妈子似的!告诉你,这八月石榴,我先留着,等百年之后,给你就算了。来人,把这六月石榴,收拾好了送到储秀宫去,记住,要用最好的紫檀架子。这个石榴花儿,哼,留着做年妃生子的贺礼!”石榴听了,领着□把东西抬了下去。
这边永寿宫,雍正喜怒不定的性情也快显露出来了,坐在正殿不住往外放冷气。听着产房内,年贵妃的叫声越来越弱,高无庸忍不住连连后退:万佛啊!这都五月天儿了,怎么还跟隆冬腊月似的。贵主儿,您可得好好的,要不然,奴才们的脑袋,可就悬乎了!
再看皇后,心里顿时佩服:到底是主子娘娘,眼看皇上都要发飙了,离那么近,居然稳如泰山!佩服!
衲敏这时候,根本没注意雍正,而是想着完颜氏送给自己的那根项链,似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不得章法。不由得微不可闻地叹口气。雍正与她仅隔了一尺之遥,听她叹气,以雍正的判断,皇后是有经验的人,又看过这么多女人生孩子,她能叹气,说明情况不妙。就以为贵妃真的危险了,顾不得许多,叫来太医,“贵妃怎么样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大人?孩子?
雍正以为贵妃真的危险了,顾不得许多,叫来太医,“贵妃怎么样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几个太医院妇科国手汗都下来了,这贵妃,也不过阵痛了一两个时辰,她平日里身子娇弱,不肯走动,养的胎儿大了,生的慢,很是自然。可这话,也不能跟皇上说呀,要是别的嫔妃还可,这里头这位,谁不知道是皇上的心尖儿呢!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刘之谦上前回话,“启禀万岁,贵妃目前并无大碍。还请皇上稍后,以贵妃的情况来看,恐怕,要到晚上,小阿哥才能降生!”
衲敏此时也回过神来,挤出几分担忧对皇上说:“皇上不必担心,女人生孩子,本来就要时间。就是前几个阿哥,也是大半天功夫呢!贵妃定能母子平安!”
雍正最近,也是很信任皇后的话,听她这么安慰,也不为难太医们了,“杵着干什么,还不到贵妃那儿伺候着!贵妃和小阿哥要有一丝不好,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太医这才诺诺退下。
衲敏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正午,便叫来伺候贵妃的大宫女,吩咐:“去给你们贵主儿准备点儿吃的,好有力气。叫她别怕,皇上和本宫都在这儿呢!”大宫女抬头看看衲敏,神色关切,不像作假,答应一声,就退下了。
至于雍正,衲敏看他也没心思吃饭,他不吃,自己再饿,也不敢吃,他不说走,自己才不会往枪口上撞,叫他以国事为重!年贵妃是什么人啊,没有雍正坐镇,万一出了什么事,历史上,就要出两位乌喇那拉氏废后了!想到这儿,又叹口气,乌喇那拉氏,你们家族,怎么净出些倒霉的皇后啊!从多尔衮他娘,到乾隆废后,你说,巴巴地把闺女送过去给人家嫌弃,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怡亲王允祥在军机处事务暂时告一段落,就到养心殿看雍正。听说皇上还在永寿宫,就问恂郡王去哪儿了。小太监对这位怡亲王也不敢拖泥带水,等着赏钱,急忙躬身回答:“恂郡王跟万岁爷出去,到永寿宫前头分开,奴才听说,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十三点头,永寿宫确实不适合这些爷们儿去。罢了,我也去看看太后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四哥的亲娘啊!何况,她对四嫂和兆佳氏还都不错!
想着,十三也领着贴身小太监到了永和宫。
乌雅氏太后看见他,倒是一番感慨,叫过来在身边坐了,瞅了瞅,又说:“瘦了!看看,这脸色,也发黄了!要是你额娘,我那敏妃妹妹看见,又该心疼了!”
十三听她说起敏太妃,也是一阵难过,低头不语。十四见了,急忙把话题挑开,愣说太后见了十三哥,就不理小儿子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撒娇耍横,逗的乌雅氏直乐!完颜氏在屏风后面听见,也嗤笑不已。
十三此时,已经从回忆亲娘的悲哀情绪中恢复过来,笑话十四:“你呀!一到皇额娘跟前,就跟个孩子似的!闹的比在早朝上还小孩儿气!”说着,就把今天早朝上,十四的出众表演详细说了一遍。
完颜氏作为这场闹剧的编剧兼导演,还不怎么可乐。乌雅氏太后却乐不可支,拎着帕子捂着嘴,伸手指着十四直笑。
十四也觉得当着百官的面出乖露丑实在难看,嘿嘿笑着叫十三哥别说了。
乌雅氏笑完了,看看屋里,完颜氏正躲在屏风后偷乐呢!叫宫女拉出来,指着十三说:“这是你十三哥,咱们满洲不兴什么汉人那些避讳,你只管大大方方地见礼,以后,还要跟你十三嫂多来往呢!”
完颜氏心中暗骂:早说呀!害的我在那个犄角旮旯蹲了那么一大会儿。脚下不停,走到十三爷三尺之外施礼拜见。十三也不好受她全礼,侧过身回礼。完颜氏这才好好看这位侠王,嗯,果然文质彬彬,一脸正气!是比十四那副桀骜的样子顺眼多了!
十四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忿忿不平,一把拉过完颜氏,“额娘,儿子府里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改天再给额娘请安!”
说着,也不等乌雅氏太后嘱咐什么路上小心,拽着完颜氏一路疾行,出了景阳门,往郡王府去了。回去之后,郡王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乌雅氏见十四突然变了脸,带着歉意对十三说:“这孩子,叫哀家给惯坏了!走了更好!来,咱娘俩好长时间不见了,好好说说话。”
到了戌时,怡亲王出宫回家时,也没收到贵妃生子的喜讯。
回到家里,十三对兆佳氏说:“准备好礼物,贵妃要生了,听四哥说,这胎,估计又是个阿哥!”
兆佳氏听了,问:“那,按照给阿哥的标准给,还是……”
十三叹口气,“再加三层吧!看看四哥对福沛,就知道了!”
兆佳氏听了,心里难过,要真是个阿哥,四嫂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嘴里也只好说:“我知道了。唉,四嫂本来就忙,这回,又要日夜忙碌了!你看,我要不要进宫去陪陪她?”
十三点头,“你去也行,毕竟,宫里头还没有正式册封的妃子,有些事儿,你作为和硕亲王妃,也是可以帮忙拿个主意的。想来,四哥也不会怪罪!”
兆佳氏这才高兴起来,答应一声,就叫管家明日一早去宫门口递牌子。
第二天,兆佳氏没有收到储秀宫宣召,反而是永和宫宣和硕怡亲王福晋进宫。连忙收拾了,领着贴身丫鬟坐车到了紫禁城。见了完颜氏太后,看她好似没睡好似的,脸色不虞。完颜氏也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平日里那活泼的模样。不好多想,上前见礼。完颜氏见她来了,也起身相迎。
乌雅氏太后冲亲王福晋摆摆手,“十三媳妇坐吧!你看看这叫怎么说,哀家刚过上几天舒心日子,那边偏偏就叫我不好受!”
兆佳氏一头雾水,不知道说什么好。完颜氏在一旁小声说:“年妃生了一天一夜,孩子还没下来呢!”
“啊?那不是很危险!”
完颜氏撇嘴,“可不是嘛!皇上、皇后在永寿宫坐了一夜,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去了。就连齐妃、熹妃、裕嫔,也领着一众嫔妃在永寿宫偏殿守着呢!”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个盼着年妃就这么没了!
兆佳氏就小声问:“那,咱们是不是也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听说过,大伯哥的小妾生孩子,做弟媳妇的跑过去看的?还是你比太医还厉害?”
一句话说的兆佳氏也闭口不语了。
乌雅氏太后坐在上座,听她妯娌二人嘀咕,心里也明白,这年妃,在大儿子眼里,就是无价之宝。这个时候,已经是很危急了,自己论理于情,都该去看看,免得年妃要真不好了,大儿子秋后算账,迁怒于永和宫。便站起来,扶着石榴,说:“走吧,你们也陪哀家去看看。不管这么说,是个贵妃,也显得咱们一家和睦!”
兆佳氏连忙起身,去扶乌雅氏太后。完颜氏不清不愿地跟在后头,直到永寿宫进入眼帘了,才换上一副担忧的面容,跟在太后仪仗后头,进了宫门。
大殿内,跪了一地太医,产房里,几乎已经没什么呻吟的声息。只有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跟着,就是产婆和宫女们不住地呼唤“贵主儿,贵主儿,您要撑住啊,撑住啊!”
雍正快五十岁的人了,熬了一夜,眼色发红,坐在正座上,沙哑着问:“贵妃现在如何?”
地下太医也都被折腾了一夜,此时,都恨不得贵妃早些玩完,也不愿意再受这皇上的冷气折磨了。刘之谦会合院正、院判,齐声问:“请问皇上,贵妃万一不能顺产,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衲敏也惊了,站起来问:“不是说胎位很正吗?胎儿也很正常,怎么就会……”看看雍正,一狠心,“刘之谦,给本宫说明白,贵妃和小阿哥,到底怎么回事?”
刘之谦抬头看皇后,真是难得,四十多岁的女人,熬了一夜,居然还仪态万方,当下侃侃回答:
“启禀娘娘,贵主身体娇弱,孕期很少走动,导致胎儿过大,下行较慢。故而比常人时间要长。若是旁人,倒也没有生命危险,可惜,贵主儿身体实在太弱了,微臣与众位大人诊脉时,又发现,……”
“发现什么?”衲敏也奇了,只要孩子往下走,早晚都能出来,这力气什么的,那么多人参、阿胶,是摆设吗?
“微臣发现,胎儿,不动了!”
“不动了?”衲敏心思百转,难道是时间长了,窒息了?我的天呐!这个孩子,……哎呦,那得死多少人呐!年氏呐,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我们这后宫的女人,都要跟着你倒霉了!
想到这儿,也顾不得看雍正,再问:“现在呢?必须做出选择吗?”
“臣等无能!”这一回,倒没一个太医保持沉默了。
雍正面色沉静,手指确微不可查地抖动了起来。衲敏也吓地跌坐在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年氏啊,你,你可不能这会儿就挂了!
永寿宫正殿,登时犹如寒冬,冷风瑟瑟,风吹落叶,雪落梅花的声音,似乎都能听的到。
“皇嗣要紧!”话音未落,乌雅氏太后扶着兆佳氏、完颜氏就进来了。众人这才跟回魂似的,纷纷行礼。乌雅氏太后走到雍正面前,担忧地问:“皇上还好吧?累了一天了。”
雍正起身相迎,“儿子还好。劳烦皇额娘亲自来,是儿子不孝!”
乌雅氏太后埋怨,“什么孝不孝的,哀家的亲孙子,还能不管不顾吗?”说着,声音转成了威严,“太医何在?”
众太医叩首,“臣等在。”
“我爱新觉罗家,从来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不用哀家多说了吧?”
太医们跪在地上,互相看看,“臣等明白。”
“那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能保住贵妃,就尽量保全。哀家,要看着哀家的孙子,好好的!”
衲敏、完颜氏、兆佳氏等,都抽了一口冷气。听见太后驾临,从偏殿赶来的齐妃、熹妃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倒是裕嫔和宋贵人,露出不忍之色来。
太医们还在犹豫中,李嬷嬷早已到产房去传太后旨意。雍正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静默一旁。只有衲敏,留意到他似乎在颤抖,极力克制,但还在颤抖。
眼看产婆们就要对着年氏的肚子下手,衲敏眼一闭,心一横,站出来,沉声喝道:“慢着!”
孩子?大人?
产房内,产婆吓了一跳,一听是皇后说话,都急忙住手。她们其实也不愿意的,要知道,母子二人任何一个出了问题,她们这些接生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衲敏走到太后跟前,缓语劝道:“是儿媳不懂事。但这贵妃,位同平妻,不可轻易决定。恳请太后,再给她一点时间,贵妃定能平安诞下皇子的!”
乌雅氏太后看看衲敏,“好吧,就再等等吧!”
众人这才扶着太后落座,雍正坐在左手,衲敏坐在右手。完颜氏和兆佳氏陪衲敏坐。众嫔妃陪着雍正坐。乌雅氏太后看看雍正,柔声劝道:“皇上国事繁忙,就先回养心殿吧。这里,有哀家和你媳妇呢!”
雍正没有说话,衲敏帮忙回答:“皇额娘,儿媳心里也没底呀!您又是太后之尊,总不能老陪着。您就心疼心疼儿媳,叫皇上留这儿吧!况且,有龙气护着,贵妃也安心不是?”
太后瞅着衲敏笑,“你倒是贤惠呢!好吧,这本来就是皇后的事,既然你这么说了,就按你说的吧!”
眼看日头到了正午,贵妃似乎又昏过去了。乌雅氏太后也不管了,只拿眼睛看太医。
太医们则一个个躲在同僚身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兆佳氏担心不已,完颜氏事不关己。其他嫔妃,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最后,还是雍正开口,“传朕旨意,皇嗣要紧,……”
“皇嗣要紧,贵妃也要紧!”衲敏腾的站起来,心想,这回豁出去好了,反正年妃死了,自己也甭想好过,更何况,为了个未出世的婴儿,放弃母亲的生命,实在不人道。便在雍正发言的第一刻,接过话头,走到雍正和乌雅氏太后跟前,跪下叩头,抬起头来,“请皇上、太后体谅贵妃这些年伴驾之功,允许臣妾动用中宫笺表!”
乌雅氏太后心下奇怪,问:”皇后要做什么?”
衲敏站起身来,对着储秀宫总管太监王五全命令:“传本宫中宫笺表,代诏女官!”
不一会儿,代诏女官来到。衲敏闭着眼,念:“令:先保贵妃,后保皇嗣。如若皇嗣有虞,中宫皇后,”衲敏深吸口气,“闭宫三年!太医与产婆、接生□,与皇后同罪。”
代诏女官听了,抬头看看主子,又低头写字。中宫笺表一出,犹如圣旨。乌雅氏太后也无法阻拦,只得冷眼看着皇后,不说话。完颜氏一个劲骂皇后傻!兆佳氏则是急的泪都要下来了,恨不得飞出去找怡亲王来护着皇后。
等皇后旨意发出,太医们心脏,这才恢复正常跳动。皇后这是在保他们啊!皇后闭宫,要交出金册金印,离废后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他们不一样,不就三年不能出门吗?比起抄家灭族,那就是天外开恩啊!当即跪下山呼千岁。
产婆们领旨,跟着就要动手。衲敏盯着产房大门,“等等!”领着碧桃就进去,翠鸟拦都拦不住。
等衲敏进来,给屋里的血腥味儿呛的直流泪。到了年氏床前,人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颊上,犹有泪痕。衲敏心疼了,都是女人啊,谁又比谁强呢!再看看年氏的肚子,轻轻抚着,凄凉地说:“孩子,不是我不想要你,实在是,你来的不是地方。为了你娘,为了你爹,只好委屈你了。你要心里头有怨,就来找我。要是你没怨气,就去找你弘晖哥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我对不起你,等到了黄泉,再给你赔不是。”说着,自己先哭了起来。
碧桃在身后抹着眼泪,轻声唤,“主子,起来吧,产婆们都等着呢!”
衲敏这才抹抹脸,对产婆们说:“动手吧!”自己扶着碧桃,退到角落里,扭着头,不敢看。
谁知,等产婆靠近,年氏的肚子,突然翻腾起来,似乎,里面的胎儿挣扎着,要出来。产婆们大喜过望,“小阿哥还在,快!”一时间,热水、棉花、白布,流水般进了产房。
衲敏脸上泪痕还没干透,孩子,就落地了。
碧荷还没高兴起来,就听见产婆低声叫:“这小阿哥,怎么不哭啊!”
可不是,这孩子,在娘胎里呆的久,出来就是满头乌发,洗干净了,缩在产婆怀里,睁开眼,四处瞅瞅,就是一声不吭。产婆又一次给吓坏了,壮着胆子,“{啪”,打了小阿哥屁股一巴掌。结果,那孩子哼哼唧唧地瞪了产婆一眼,继续四处瞅瞅。
□们给年妃收拾妥当,叫来太医诊脉。
产婆也连忙把小阿哥交个太医诊视。四五个太医围着个小人儿,摸了半天,“小阿哥没事啊!好好的!”有个小□就悄悄说:“该不是不会说话吧?”
碧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头一低,缩到一旁了。外头,雍正和乌雅氏太后已经一叠声地催着,要抱小阿哥出来看了。太医们和产婆急的满头大汗,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皇后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给我看看。”碧荷领命,上前拨开产婆,小心地把襁褓抱起,送到衲敏手里。
衲敏接过来,一看,呀!这孩子,长的真俊!当即笑笑,“宝宝,终于出来了,看把你爹你娘吓的,哎呦,你也不出一声,还要吓我们吗?”
她这句话一说完,小阿哥哇的一声,就哭开了。衲敏吓的赶紧递给碧荷,“快,给皇上、太后报喜去吧!”
碧荷抱着哇哇啼哭的皇九子出来,对着雍正和太后施礼,“启禀主子、启禀太后,贵主儿母子平安。奴婢奉主子娘娘之命,抱皇九子给皇上、太后看看。主子娘娘正在看护贵主,叫皇上不用担心!恭贺皇上,恭喜太后!”
说着,就把皇九子交给高无庸。
雍正抱着小皇子,殿内殿外,一阵恭贺之声:“恭喜皇上,恭喜太后!”
而皇九子,自打看见雍正,脑袋一偏,呼呼大睡去了。
雍正正要大肆封赏,产房突然传出惊呼:“娘娘,主子娘娘,您怎么了?”
碧荷、桃红急忙入内,原来,年氏悠悠醒来,太医诊断说好好保养即可。衲敏一听,总算是度过危机,还没听完太医接下来的话,自己就悠悠然晕倒了。
皇后刚救了一干人的性命,这些产婆、太医,对她感恩戴德,皇后晕倒,更是让他们心存愧疚,万分关注,当即,诊脉、掐人中、灌热水,一通忙乱。年氏一看,又晕了过去。衲敏却是直到被完颜氏和兆佳氏送回储秀宫,才自己转醒。
洗三时,养心殿、永和宫、储秀宫的赏赐,如同流水般涌入永寿宫。宫外,年家,也热闹非常。要知道,这次贵妃生产,可是连皇后的中宫笺表都出了,一个贵妃,轻易就能撼动中宫,那得多大的恩宠啊!
年羹尧在西北军中,听闻,微微一笑,给雍正写折子去了。
可没几天,风向就又变了。这个皇九子,除了在洗三礼上,偎在皇后怀里喝了半碗热□,往后连着三天,都没吃下一口奶!那,万一这皇九子真的……这皇后的中宫笺表,还在有效期吗?啊?
坐看风波起
事情要从衲敏回到储秀宫说起。
完颜氏和兆佳氏在永寿宫,看着皇后精力用尽,昏倒过去,都是一阵兔死狐悲。赶着领着宫/女们把她扶出产房,太医看了,说是心情起伏太大,皇后又日夜操劳,才承受不住,要好好休息。
乌雅氏太后自然急忙安抚,吩咐齐妃、熹妃好好管理后宫,不许惹皇后劳累。雍正也把小阿哥交给奶娘,自己亲自来看皇后。听太医说只需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也放下心。看见十三媳妇和十四媳妇都一脸担心,便奏明太后,吩咐她二人奉皇后銮驾回储秀宫。
兆佳氏和完颜氏早就不想在这儿呆了,一听圣旨,急忙领命,领着储秀宫宫/女太监,扶着衲敏就出来。齐妃和熹妃倒是因为宫务在身,陪着太后好好处理了一阵。
雍正一看,儿子爱妃都没事了,想起养心殿还有一大堆奏折,也急忙向太后请辞。
乌雅氏太后一脸心疼地看看大儿子,“你呀!总是这么拼命!要不是你媳妇,可该累成什么了!快去吧,国事要紧,也要当心身子!”
雍正这才告退。接下来,一连三天,都呆在养心殿内。奇怪的是,皇后掌掴郡王,传的沸沸扬扬,皇帝陪贵妃生产,陪了两天一夜,御史那里,居然连句话都没有。雍正静下心来,心下生疑,召来粘杆处一问,顿时生气了,就连本来想去永寿宫的心思也没了,起身就叫摆驾储秀宫。
高无庸陪着雍正进了储秀宫,见整个宫院安安静静,一点儿声儿都没有。正要唱名迎驾,雍正一摆手,留仪仗在外,只身进入皇后内室。王五全从耳房跑出来,跪在大殿门口,等雍正进去了,这才起身,跟高无庸一起站在殿门外当柱子,顺便培养一下阶级感情。
碧荷正站在碧纱橱门口伺候,眼见雍正进来,急忙施礼。
雍正问:“你们主子娘娘呢?”
碧荷躬身回答:“回主子话,主子娘娘自从前日从永寿宫回来,就一直昏睡。太医说,是精力耗费太大,再加上熬夜,又一天没有吃饭,要好好休息。倒是没什么大碍。”
雍正点头,就要进去。碧荷领着小宫/女打帘子,等雍正进去,又各司其职地站好,静候吩咐。
雍正进门,见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再往窗前炕上一看,皇后正缩成一团,抱着被子,睡的正香。
在雍正眼里,自从弘晖没了之后,那拉氏一直都是无欲无求地替他管着后院。他也一直把她当成后院里的主事,尊敬而疏离。直到那天,在储秀宫,她会靠近自己,柔声细语地宽慰,轻轻地给他按摩,雍正皇帝才意识到,那拉氏不仅是管事,也是他的妻。她也会笑,也会因为绣工不好而羞涩,也会像八弟妹那样撒泼,更值得他高兴的是,她撒泼,只是因为,自己男人,受了委屈!
昨天,在他百般为难的时候,她也能察觉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挺身而出,说服太后,令自己不至于担上不孝母亲、不守祖规的骂名,为自己保住心爱的妃子!这才是妻子,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渴求的妻!
可是,自己却不能保她周全。她不像贵妃,没有强势的母家。皇后还能帮助自己缓和与太后、弟弟们的关系,这期间,她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委屈,粘杆处的折子,恐怕都说不尽吧?
这么想着,雍正就轻轻坐到炕沿上,看着皇后睡的甜了,嘴里还吐着泡泡。雍正玩心就起了,伸手抚上衲敏的脸。
也许是感到不舒服,衲敏一伸手,拍掉雍正的狼爪,翻身朝窗户,又呼呼睡去。雍正给她掖掖被子,“你呀!怎么连中宫笺表都动用了呢!万一……可叫朕怎么办?”
衲敏自然不会回答他,别说没听见,就是听见了也不屑于回答。
雍正又陪皇后坐了会儿,感受了一会储秀宫的安静祥和,觉得心灵上,那个因为年妃母家不当作为而受到的伤害得到慰藉的时候,才离开皇后身边。碧荷领着宫人恭送雍正出正殿。经过碧荷身边时,雍正沉声说:“保护好你们主子娘娘。”
碧荷手指一震,低头回答:“属下遵命!”
桃红和翠鸟在身后听了,都选择性忽略了碧荷的自称,“属下”,这个词,不是普通宫/女可以用的!
王五全得到皇上要走的消息,早就领着储秀宫全体太监和粗使宫/女在院中跪下。雍正看储秀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不因为皇后身体微恙而有所疏忽,心情又好了起来,对着高无庸说:“走吧,去永和宫!”
等皇上龙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