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凤九龙 作者:肉书屋

    说话，连看到我眼睛里都充满恨意。

    爱是什么？

    我不懂，却知道那是很恐怖的东西。爹因为深爱着娘，所以居然可以连亲生儿子都恨。

    爹努力地教导我，教我读书，教我武功，教我做生意。

    不是温馨的教导，而是恶魔般的训练。我要在他规定的时间里读完他规定的作业，否则就要光着上半身，在院子里扎马步两个时辰。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无论是风雪天，还是有暴风雨，从不例外。

    而我学武功更是可以用残忍来形容。

    爹把十岁的我扔在深山里三个月，只给了我一个粗糙的匕首。三个月来对我不闻不问，我想他是想让我死吧。可是既然是想我死，为什么又对我说：“三个月后，我来接你。”呢？

    为了看爹有没有骗我，我努力地活着。我在深山里跟恶狼、猛虎抢食物。而这把粗糙的匕首也结束了三条狼、两头虎，以及无数动物的命。重点是，我活了下来。

    三个月后，爹果然来接我了。看到我还活着，脸上难得地看到了一丝残忍的笑容，虽然是那么不温暖的笑容。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么努力活着是值得的。接下来的生活跟以前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温馨了，至少不再用跟恶狼猛虎抢食。

    十三岁，我已经有了三十岁人不能及的智慧。

    娘忌日的那一天，爹把‘独孤堡’堡主的位给了我。而那一夜爹自杀了，在我的面前。他用手击碎自己天灵盖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笑。

    灿烂的笑，开心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这个样子，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对人世的眷恋，而是对死的渴望。他说：“容，我听你的话，把他照顾大了。他不再需要人保护了，我也终于能见你了。”

    原来，爹这么做，只是为了完成娘的最后嘱托。

    爹的死，我没有伤心，也没有流泪。因为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愿望成真，我想，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所以我笑了，替他笑。

    又克死了他爹！

    真是个扫把星！

    面对流言，我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杀掉了那些人。

    杀人很简单，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十三岁，统治整个‘独孤堡’，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在我努力了很久，都不能服众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杀了一个反抗我的人。结果其余人都害怕地低下了头。从哪儿统治，对于我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原来让人畏惧，比让人真心臣服简单得多了。

    ……

    我的暴力统治终于引发了大家的反抗。不过，这对于我却是小事儿。看着叫嚣的人群，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毫不动怒，因为很快他们就会再也开不了口了。

    碰！

    一声儿巨响从头顶传来！

    偷袭？

    在我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一个人掉在了我的身上。一个女人，一个长着一双纯洁大眼睛的小女人。她的表情是那么特别，充满了惊喜的感觉。而且眼睛都几乎成心状了，最夸张的是，她居然流出了口水。就一眼，这么单纯的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东西了。

    “口水！”

    我居然好心情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没有脸红，也没有觉得害羞，只是‘哦’了一声儿，然后大咧咧地用袖子擦口水。

    “独孤羽，不管你玩儿什么把戏，今天你必须把独孤堡主的大印交出来。”

    那些人又在叫嚣，本来想杀了这些人的我，居然不想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动手。是怕吓到她吗？我不知道，反正我很确定，我不希望她失去她此刻脸上这种可爱的表情。

    “喂，你们干嘛欺负我老公？”

    习惯了用‘杀’解决问题的我，因为这个小女人的出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小人，居然出声保护我。

    “老公？”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却莫名地喜欢这个词，就像是莫名就喜欢她一样。

    “就是丈夫，夫君的意思。”

    她的回答，让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我想这个笑容应该跟爹死去的时候那个笑容一样好看吧。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是不是只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奇怪的小女人。不过，我想让她呆在我身边，永远，永远。

    “独孤羽，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张天师都说了，你没有姻缘，是天煞孤星，永远都会一个人。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娘子呢。”

    这句话，就好比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一瞬间让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开始冰冷，而此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那么赤 裸 裸的，毫无保留的心疼。这种目光，我只从奶娘的身上看到过。

    她伸出手，摸着我的脸，轻轻的柔柔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这种温柔，让我孤寂冷硬已久的心，有一种被温暖了，在复苏的感觉。她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然后像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凶悍地注视着那些反抗我的人。

    “喂，人家结婚你不爽啊。不相信？你想怎么办？让我们在这儿上床表演给你看啊。”

    “你，你这个粗俗的丫头。”

    “粗俗，哪粗俗了？上床粗俗吗？你们的爸妈不上床哪儿来的你们，而你敢说你没有过吗？”

    看着这个为了我争吵的她，我心里居然舒服。非但不觉得可笑，而是觉得非常的感动，非常的受用。原来，虽然我现在已经有着足够自保的能力，却还是渴望一个人的保护，哪怕是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独孤羽，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快把大印交出来。”

    那些从前看到我都颤抖的人，现在居然宁可跟我对话，都不想跟她争论。看来这个奇怪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家伙，还真是难缠啊。

    我以为只有我可以这么坦然，不畏惧现在的场面。没想到她也不害怕，非但自始至终都不慌不忙一派从容，现在更是很自然地坐在我的腿上，就好像这是她的专属椅子一样。而一向讨厌跟别人碰触的我，现在居然很喜欢这份亲昵。

    我很喜欢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开口，向他解释这一切。她倒反而先开口安慰我了：“别理这些无聊的人，老公，你叫独孤羽对不对，我以后叫你羽好不好。我叫龙豆豆，你叫我豆豆就好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而对方居然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一个叫豆豆的奇怪女孩。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一下她是不是真实的冲动。可是下面那些人已经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了。

    “喂，独孤羽，快把大印交出来。”

    想要就拿去，只要立刻滚出去，不要来烦我。

    我居然想这么回答，心里立刻出现的答案，让我自己都愣住了。原来我一直以来渴望的就是这种情感，在这种温暖面前，权势对我居然不值一提。

    “不交。你们想怎样？”

    豆豆居然又吼了起来，而且抱着我的力道加重了，她在保护我，她在为我出头，我感受到了，清清楚楚地，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个人话一出，我立刻用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那个人吓得一颤，而他的恐惧症是我要的。想对豆豆不利？除非我死了。她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动她分毫，就连想都不允许。

    “我告诉你们，我妈可是月老，阎王跟我妈是好朋友。你们要是敢对我放肆的话，我就让阎王老爷，把你们统统收去。”

    “原来是个疯子啊，风言风语的，一边儿去。独孤羽，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了。”

    豆豆的回答很奇怪，难怪大家会把她当疯子了。不过，就算是疯子又怎么样呢？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第一个看着我笑，心疼我，碰触我，保护我的人。这就够了，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所以我开口了，回答他们说：“我已经有妻子了，你们凭什么站在这里，想造反吗？”

    也就在这一刻，我原谅了我的父亲。或者说我从没有怪过他，现在只是理解了他而已。他肯定就是用我现在这种心态爱娘的。我想，如果这样的豆豆忽然离开了我，我也会发疯的。

    “你注定一生孤独，怎么会娶妻，你休想骗我们。”

    听到这句话，我充满了愤怒，可是愤怒代表什么？心虚吗？我看着他们冷冷说道：“我的妻子站在这儿你不相信，却信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注定，好笑。”

    我不知道这么说，是想说服他们，还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我害怕听到这个话题。

    “可是张天师是不会错的。”

    张天师，三个字，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是个噩梦。我对这三个字有着恨，也有着恐惧。

    他们说得不错，张天师不会错的，据我所知他从没有错过。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他错一次。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所以，我只能沉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我脆弱的此刻，豆豆又出声保护我。她说：“既然这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既然相信你们的张天师，那就让他来，在这儿再算一卦，看看姻缘簿上有没有我跟羽的名字，怎么样？”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我却想阻止她。我想告诉她，不要，不要这么做。虽然我不知道她态度为什么这么的坚定，这么的信任我。可是我却充满了恐惧。

    我害怕她知道真相后，吓得离开我，也害怕再一次被证实自己的孤独命运。以前的自己怎么样的无所谓，可是现在的我，却不想离开豆豆，想跟她在一起。如果证实我真的是孤独命要怎么办？我是放她去安全地活着呢？还是在我身边死去呢？

    “要是没有呢？”

    “把你们要的什么大印给你们。”

    “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独孤羽，你怎么说？”

    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居然已经达成了共识。而我则是做最后说明的人，我现在只想把这些人都杀了，然后结束这一场闹剧，可是豆豆却看向了我。

    她目光坦荡荡，好像稳操胜券一样，我知道她要我的支持，可是我却张不开口。我想顺着她，可是我更怕只要答应了，接下来事情会想不能预期的方向发展。现在的我，那个一想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现在居然害怕了。

    “独孤羽，你怕了是不是。那就把大印交出来。”

    如果把大印交出来能解决这一切的话，我愿意，真的，我愿意。可是豆豆却拼命撞我的胳膊，而且还不停地向我眨眼睛。最后由焦急变成了生气，嘴巴也因为生气而撅了起来。

    “相反，姻缘簿上要是有的话，你们就要为今天的无理，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最后还是不能忽略她的感受。拼了吧，就算是结果让她不能接受，我也不想因为我自己而让她生气，失望。而且在内心深处，我也一直想见见张天师，这个一句话影响了我一辈子的人。我也想看看，豆豆知道事实后，会如何做呢。还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她走我不拦着，我依旧会一辈子记得今天的一切；如果她选择留下，跟我在一起，那么她生我陪着，她若真的死了，我跟着。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我派人去清张天师。”

    从那些人轻松的语气中，几乎能听到胜利在望的喜悦了。而我在想通后，也变得坦然了。

    “羽，我饿了。”

    懒洋洋窝在我怀里的豆豆，忽然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是在撒娇吗？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喜欢她这样柔顺，可爱的模样。我又一次笑了，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递向她：“给。”我从不知道，我的声音也能如此温柔。

    “你喂我吃。”

    豆豆理所当然地说，而我也很高兴地把糕点递到了她的嘴边。一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却觉得那么的自然，好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的和谐。

    “张天师到。”

    一句话，把刚刚甜蜜的气氛一下子打散了。而伴随着一句：“听说有人怀疑我算卦的准确性？”我终于看到了那个浑身上下，充满神秘气息的张天师。

    “张天师，就是她。”

    一下子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豆豆的身上，包括我。而豆豆则是从容地咽下嘴里的糕点，然后才看向张天师。随即更是坦然地说：“是我说的。”

    豆豆的话让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而张天师则是目露不快地说道：“你认为我会算错？”

    “神仙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张天师在朔月国是国师，天神一样的人。豆豆这样说话，无疑是大不敬的行为。可是豆豆的态度不卑不亢，坦坦荡荡。最后居然是张天师屈服了，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重算一次，看看我有没有算错。”

    “好啊。”

    豆豆无所谓地说，虽然目光挑衅地跟张天师四目相对。可是我能感觉出，她的轻松，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样。这样子的她，让我忍不住想相信。可是数十年来，被誉为神一样的张天师，真的会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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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羽的自白（2）

    “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师一开口，我的心居然忍不住开始狂跳。看来我还是无法控制，我内心深处对他的恐惧。可是相对于我的紧张，豆豆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叛逆地说：“我以为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没想到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豆豆的无理让张天师的脸色一阵难看，而这让我心里小小的窃喜。我现在真的有一种被豆豆保护的感觉了，因为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

    “既然这样，那姑娘可否把手给我看一下。”

    张天师面对豆豆，居然也只能无计可施地一再退步。而豆豆却依旧不把他放在眼里，懒洋洋地在我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当然也不忘气死人地说：“这怎么可以，我的手不能给我夫君以外的男人看。对吧？”

    听了豆豆的话，我刚刚紧张的心情，居然莫名地放松了不少。

    “这位姑娘，你不配合，那要张天师怎么算啊？你分明是刁难。”

    豆豆的不配合，终于引起了大家的不满。不过豆豆却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是算羽有没有姻缘，又不是给我算命，我为什么要给看啊。”

    豆豆此话一出，大家也觉得有理地一起看向了张天师。而无可奈何地张天师，被豆豆逼得又一次妥协了：“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破例再给独孤堡主算一次命。看看是不是我真的错了。准备祭坛。”

    看着祭坛的摆设，以及祭品的一一送别。我刚刚轻松下来的心，随即又跟着紧张起来了。

    张天师站在祭坛前，无比的神圣，浑身上下散发出神秘的气息，就连嘴里念的咒语，都让我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我在紧张，我比谁都清楚。从没有过的紧张，这种紧张比十岁那一年，手里拿着一把粗糙的刀子面对那头猛虎时还要揪心。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现在面对的是猛虎，而不是这个张天师。

    “羽，这么长时间了，他不累啊，什么时候出结果啊？”

    豆豆说着，语带无聊地看向我。而来不及掩饰的我，就这么赤裸裸地把眼睛里的紧张表露在了她的眼前。我连忙看向祭坛，想借机掩饰。可是豆豆却安慰我说：“你相信我，你真的有姻缘的，姻缘簿已经定了，没人能改的了的。连玉帝都不行。”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真诚，让我又一次动容。不是说的内容，而是她的这份心意。

    我把看向祭坛的眼睛，看向了她。把自己的感动，毫不保留地展现给她看。而她则说看着我的眼睛，再一次坚定地说：“相信我，你真的是我的夫君，我绝对不会骗你。”

    我忍不住把怀里的她抱得紧了一点儿，又紧了一点儿。现在已经没有语言能形容我的心情了，唯有抱紧她，用这种方式，向她传递我的感动。而她在我的怀里笑了，看着她的笑，我的嘴角也不禁翘了起来。

    “开！”

    张天师，一声儿大吼。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包括豆豆，也包括我。

    气氛很紧张，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可是张天师却一句话都不说，就在这个时候，豆豆突然挣脱开我的手臂站了起来。然后跑了过去，我想阻止，可是却开不了口。

    看着伸头伸脑地看着占卜结果的豆豆，我居然充满了羡慕。我羡慕她的真性情。也佩服她的勇气，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她问出了所有人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喂。那个什么张天师啊。这显示什么啊？你说话啊。大家都等着你说结果呢，你就不要卖关子，吊人胃口了。”

    “不可能，不可能。”

    张天师看着占卜结果，又看向豆豆。目光里有着明显受到打击，重创的痕迹。我好像意识到了，结果是什么。

    豆豆则是大咧咧地问：“喂，什么不可能，你说清楚好不好。啊，你做什么？”就在我忍不住高兴的时候，却发现他向豆豆伸出了手。该死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后在张天师刚刚握住豆豆的胳膊的下一秒钟把她抢了回来。

    我把豆豆搂进怀里，充满了占有性。目光也毫不畏惧地看向张天师，现在我对他没有了恐惧，只有不满跟愤怒。

    ……

    “张天师怎么了？”

    “是啊，好像很奇怪，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长时间的寂静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直到张天师的叹息声响起。才有人鼓起勇气问：“张天师，结果怎么样，独孤羽是天煞孤星，他没有姻缘对不对？”

    这么问如果是以前的话，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听起来，却觉得有点儿刺耳。不过，我没有说什么。但，豆豆却又为我抱不平了：“喂，你算还是天师算？你看得懂吗，就在那儿乱叫唤。”

    “你！”

    那人想跟豆豆吵架，不过显然他不是豆豆的对手。他话还没有向下说呢，豆豆就连珠炮一样，继续攻击起来：“我，我怎样？你知不知道诱供是犯法，是很卑鄙的行为。”

    豆豆口才真是了得，大家被她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可是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个个一副秀才遇到兵了的无奈模样。

    “哎，别吵了，我如实告诉你们结果。”

    张天师话一出，我身子条件反射地紧绷了起来。我怀里的豆豆感觉到了我身体的转变，她握住了我的手，借此给与我支持。

    “独孤羽不仅有姻缘，而且是缘定三生。”

    张天师的话一出口，我就傻傻地呆住不知道怎么反应好了。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高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豆豆显得比我还要高兴，还要激动。

    豆豆高兴地奔了起来，大喊着：“耶！我就知道，哈哈。”而且还激动地蹦了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真的想抱住她回应她一个热烈的吻，可是却害怕冒犯了她。所以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张天师临走以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里面没有歉意，让我意识到，他以前的占卜，跟这次的占卜都没有错。而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临走前看着豆豆说：“哎，你真是朔月国的变数啊。”

    我不管他口中的变数是好，还是坏。总之，她的降临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我会用我的一切去珍惜这上天给予赐予的宝贝的。至死方休！

    ……

    “请独孤堡主饶命啊。”

    刚刚那些无理的人们，跪了一地。从他们恐惧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们相当了解我的做事原则。早知如此，何必做这些呢。我不想在豆豆面前杀人，不想让她看到我血腥无情的一面。我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所以挥挥手，平静地说：“自己解决吧。”

    “求堡主饶命啊。我家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就请堡主大发慈悲，饶了小的吧。”

    让他们自己解决，已经是我最大的恩赐了。居然还讨价还价，真是不知道满足。我不耐烦地用锐利的目光扫向他们。然后冷冷地说：“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这是警告，而他们也看懂了。

    他们拔出剑放在自己的项间，准备自刎谢罪。而我则是平静地看着，这是他们对于自己的不敬，该付出的代价。可是豆豆显然却不能接受。她在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后，吃惊地大叫了起来：“喂，你们在做什么？住手啊！”

    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豆豆。是期望她能救他们吗？

    事实上，豆豆果然替他们求情了：“羽，你让他们住手好不好，人命不是儿戏，死了就活不了了，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是啊，死了就活不了了。今天敢做这样的事情，就一定想到这个结果了。现在又来博取同情，真是可笑之极。也只有单纯的豆豆，才会被他们欺骗。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眼神扫了一眼那群人。警告他们不要再拖延下去。

    豆豆忽然放开我的胳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呜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她，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哭？

    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是为这一群跟她无关的人吗？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能理解。不过我的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我不喜欢她哭，我还是喜欢她笑的样子。

    哇哇呜呜哇哇呜呜……

    她的哭声是越来越夸张，而我的心也越来越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许哭。”

    哇哇呜呜哇哇呜呜。

    向来我的话就跟圣旨没什么两样，听到的人无比遵守。就算是让人去死，他们都会把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豆豆不仅不理会我的话，还哭得更大声儿了。

    人家说，一物降一物。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也知道，她就是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你再哭，我就立刻杀了他们。”

    果然，我话一出口，她就离开停止了哭声。

    “愣着做什么啊？羽不要你们命了，还不快谢谢他。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报答他的不杀之恩哦。”

    看着她热络地招呼大家收起武器的模样，我有一种自己是笨蛋，被她骗了的感觉。而那些人居然听话地向我谢恩：“是是，我们发誓，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为堡主效命。谢谢堡主不杀之恩。”

    他们是终于活命了，所以很高兴。而豆豆也笑得很开心，还一副得意的模样。看着这一切，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居然被她装哭给骗了。看着笑得很得意的豆豆，我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犯这么幼稚的错误了。

    ……

    今天真是特别的一天，看着在我怀里睡着的小女人，我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她睡的很沉，而且满脸的疲惫。应该是累坏了吧。

    我把她放在我的床上，然后去练功房休息。虽然我一步都不想离开她，可是却不得不为她的名节着想。可是说是睡觉，却是一夜无眠到天亮。心里脑袋里，想的，念的都是豆豆那可爱的模样。

    终于熬到了天明，准备洗个澡就去看看她醒了没。

    想到她那可爱的小脸，我居然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感觉。就在我准备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儿。

    该死！

    因为满脑子想豆豆，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发现。想都没想，顺手把放在桌子上的飞镖射了出去。可是却意外地听到了豆豆的尖叫声：“啊！”

    这一叫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连忙用内力把飞镖打偏。一大早就经受这种刺激，这平静已久的心脏，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承受啊。

    “哈哈，幸好射偏了。要不我的小命就没了。”

    豆豆夸张地说完后，又开心地傻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差点儿死掉的恐惧感。面对这样子大咧咧的她，我忍不住关心地问：“没人告诉你这儿是不能来的吗？”

    “没有，绝对没有。”

    豆豆的回答，让我眯起了眼睛：“一群不尽职的奴才。”

    “喂，先说好，你不许杀人哦。”

    豆豆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忍不住一愣。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就在我想这个得时候，她居然不等我回答，就径自下了结束语了：“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羽，你在屏风后面做什么啊？”

    她的话一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洗澡。所以连忙说：“不许过来。”

    她又一次对我的话选择无视，居然继续靠了过来。

    “我说过不许过来。”

    我又一次出声儿警告。可是她居然顾左右而言他，一边儿说着：“这样你也知道啊，你的耳朵怎么那么好用啊？”一边儿继续向这边迈进。

    “豆豆！不许再向前一步！”

    我这次的耐性，还真是破天荒了的。可是她居然还是选择无视。嘴上说：“耶，你记住我名字了啊？太好了，哈哈……”可是还是想脚上的步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妈的！”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脏话，我发现自从这个奇怪的小女人出现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经历了许多的第一次。

    一边儿想着，一边儿飞身跳出浴桶，然后用大毛巾包裹住了下半身。而也就在此刻，她冲了进来。

    “被我逮到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洗澡啊。嘿嘿。”

    非但没有丝毫抱歉，害羞的模样。反而色迷迷地打量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从头一寸一寸向下打量我，而我的身子，也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开始火热。可是在看到她夸张地流出口水后，欲望就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想笑的感觉。

    实在是很有趣，尤其是当她看到我下面的大毛巾时，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真是好笑的不得了，我的嘴角忍不住又上翘了起来。

    “口水。”

    她的口水都夸张地要掉在衣服上了，所以忍不住提醒她。而她跟昨天一样，一点都不害羞。只是‘哦’了一声儿就开始用袖子擦。擦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睛非礼我。

    嗖！！！

    暗器！！我连忙冲向豆豆，抱着她躲开危险。

    “啊，是我向你扑去才对。”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儿摔倒。这个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我随手在浴桶里一拨，然后在撩起的水上用手一弹。一颗水珠就飞了出去。然后准备无误地把偷袭者从房梁上击落了下来。我拉着豆豆走了出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居然敢来偷袭我。

    “说，你来这儿什么目的？”

    这个人我认识，在这儿做仆人五年了。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独孤羽，你逼死我大哥，我要报仇。”

    原来是来报仇的，我杀过很多人，所以并不介意人家报仇。可是报仇也要有足够的本钱才可以吧，就他这水平，简直是自不量力。谈什么报仇啊，在他看来不过是白白送死。

    “羽，你害死人家大哥啊？”

    豆豆明明是在问，不过没等我回答，就显然得到了答案。而且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走过去扶那个刚刚还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不要。”

    我话刚出口，我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个人用手掐住了豆豆的脖子。看着这个画面，我心里的杀意顿起，冷冷地说：“放开她，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他。我随时可以一击要了他的命，可是我却不敢轻易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或者他先我一步动手了。那个向来对自己的功夫自信的我，现在居然手颤抖了。而我这虽然极力掩饰，可是却还是流露出的紧张，都被那个人看进了眼里。

    他笑了，狂妄地笑了。然后残忍地对我说：“反正怎样都是死，我今天就跟她一起死。让你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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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羽的自白（3）

    失去最重要人的滋味？

    我从没有过重要的人，当然也没有失去过。可是，我却不想体会那种滋味。只要一想到豆豆很可能会这么死在他的手里，我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了起来。这种恐惧感是从来没有过的。

    没有得到过快乐以前，我不在乎。可是认识了豆豆后，却不能认识失去她。

    “喂，这位大哥，你搞错了吧，我跟羽昨天才认识而已，我不是什么他最重要的人啦。”

    豆豆的话提醒了我，我可以装作不在乎她，这样就可以在他犹豫的时候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可是马上我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你不用骗我，我刚刚都看到了，他在听到你的叫声后，居然用内力把自己的飞镖弹开。他紧张的表情，我在这儿呆了五年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搞错了吧，那应该是射偏了而已。”

    “哈哈，射偏了？独孤羽会射偏？真是天方夜谭。独孤羽，你为什么不求我？就像我哥哥当年求你一样。求我啊。独孤羽你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你会在乎一个人的命。”

    原来我的在乎表现如此的明显，已经欺骗不了任何一个人。

    求他？

    如果求他就可以保证豆豆的安全的话，我愿意。可是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么做无非是想羞辱我而已。他是不会放过豆豆的，如果我现在求他，也许会让豆豆死的更早。

    我要怎么办？

    我紧紧地握着拳，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斩草除根。才会让豆豆遇到这种危险，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我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人。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放手一搏的时候。豆豆居然不怕死的先动了，她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而我就利用他吃惊的一瞬间，冲过去，一把把豆豆抱进了怀里，然后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我轻轻松松地掐断了他的脖子。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刚刚面对危险时勇敢的豆豆，居然在这一刻晕倒了。而晕倒前看着我的目光，让我忍不住心颤。

    恐惧，好像看到恶魔一样的恐惧。

    这种眼神我认识，以为几乎在我身边所有的人，见到我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可是以往丝毫不在意的我，现在却有点儿恐慌，我不要，不要豆豆怕我。她对我的恐惧，比砍我两刀还难受。

    怒火攻心。

    大夫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知道他在撒谎。我比谁都清楚，她是吓晕过去的。我看着床上昏迷中的豆豆，充满了怜惜。用毛巾不停地给她擦着脸，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爸，是你吗？”

    爸是谁？她的亲人吗？我还来不及细想，她却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她在看到我的脸的瞬间，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在怕我，她的叫声刺痛了我的心。不过，我依旧装作不在乎地说：“豆豆，你醒啦。”她没有理我。而我却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我的一再示弱，结果依旧换来了她冷淡的对待：“我没事儿了，想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她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抗拒，不想多跟我相处一秒钟的样子。如果换做是别人我也许现在已经扬长而去，也许会让她为自己得无礼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你都昏睡一天了，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事实上，我依旧放低了自己的身段，用卑微的语气，希望能换来她的笑容。可是她却仍是紧张的一边儿摆手一边儿说：“不用，不用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人虽然特意排斥我，可是肚子却发出了跟她一样可爱的声音。我伸出手想拉动铃铛让他们送饭进来，可是却看到豆豆恐惧地闭上了眼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眼皮，我的心又是一阵阵的痛。

    “你怕我？”

    明明知道了答案，可还是问了出来。她没有否认，只是紧张地看着我。所以我知道了答案。

    “你怕我！”

    承认这一点儿对我是残忍的，怎么可以刚刚还美好的一切，一下子就变了呢。她前不久不是还保护我，说我是她的夫君，而且看着我笑吗？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那跟昨天一样，可爱的小脸。我只是想好好看看，到底哪儿变了，可是她却哭了。

    “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犯你，不该不听劝，跑去你的练功房，不该看到你杀人，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把你的腿当凳子坐，不该看你洗澡，不该，反正都是我不对就好了。我求求你大人有大得，就放过我这条小命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呜呜，呜呜，呜呜。你就饶了我吧。呜呜。”

    她的哭声，她说出的话，一再刺激着我。让我又心痛，又心疼。

    “不许哭。”

    我只是不想让她哭，可是我的大声儿，反而更吓到了她，结果换来她更大的哭声：“呜呜，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无计可施的我，想都没想就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在两唇相碰的瞬间，那柔软的触感，让我的身子因为这个吻，而舒畅了起来。我跟随着身体的本能，在她唇上辗转，探索。在我小心翼翼探索的时候，忽然，她伸出舌头，开始回吻我。

    一种火热，酥麻的感觉。向我袭来，身子也有了原始的本能。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伤害她，而且，我也不想在看到她再次被我吓到。所以我强行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抱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羽，你怎么了？还好吗？”

    她又叫我‘羽’了，语气里也有关心的感觉。这让我心情随之跟着变好了：“我没事儿。”

    “可是你好烫啊，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我的心彻底云开雾散了：“我没事儿。”

    “那你还要不要杀我啊？”

    她的一句话，冻结住了我嘴角刚刚升起的笑容。我推开他，扶着她的肩膀，像发誓一样正式地给予她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

    非但不会伤害，还将用我全部的力量去保护。

    我坚定的目光，我的真心。终于又一次换来了她的笑容。然后她居然兴奋地整个人扑向我，用手抱着我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我的身上：“呵呵，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嗯，我心里一声闷哼。然后对在我身上不老实地扭动的豆豆，咬着牙说：“不许动。”

    可能是因为我太急于阻止，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升腾起来的欲望让我自己也感到陌生。总之声音可能是因为激动而有点儿大了，结果换来了豆豆的不满：“不动就不动吗。那么大声做什么啊？”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对我的恐惧。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还是乱动个不停！

    “不许动。”

    我只能压抑地再说一遍。而她则是用单纯的语气抱怨说：“可是你的东西顶的我不舒服啊。什么宝贝啊，这么重要，还随身带着。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的话一出口，我感觉脸一下子就红了。

    天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