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相:巾帼王妃 第30部分阅读
一代女相:巾帼王妃 作者:肉书屋
了然若明镜,他此番能够得到皇上改变初衷,定然是发生了令皇上不得不改变心意的事情,而那样的事情,通常都是关乎王朝利益的。大文学
所以,一定是有人想办法救了他,而那样的人儿,梅子枫不作第二人所想,定然是上官飞燕无疑。
只是他不解的是,上官飞燕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让皇上竟然驳回毫无商议余地的决定,他,还真有些好奇。
少年帝君东陵煜飘了飘梅子枫温润的眼眸,他甜甜一笑道:“太傅是不是很奇怪,煜儿怎么会突然改变初衷呢?”他并不期望梅子枫回答,自顾答道:“那是因为王朝的利益。太傅曾经说过,作为一个英明睿智的君王,首先考虑的便是王朝利益,其他的都得排列在后。老实说,煜儿不得不佩服太傅,也不得不佩服上官大人。雪狼国就在刚才,来了国君密函,他们竟然同意将边界线上的十座城池交换上官大人一人,同时附加一个条件,那便是赦免太傅的死罪,还给太傅自由之身,任由逍遥天地之间。”少年帝君东陵煜话到此处,他唇瓣微动,笑意浮动。“你说天下能为太傅如此设想周到的人,还有谁呢?”他龙眸光色一闪,暗沉的光芒浮起,又沉下。
按在龙案扶手上的稚嫩双手,紧紧地朝内扣着。
梅子枫听罢,笑得云淡风轻,那个如风一样洒脱的奇女子,聪明睿智的俏丽女子,能为他做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很知足了。
当下他轻轻而笑道:“皇上如此一说,微臣倒真的要感激那个为微臣设想周到的人物了。”他起身,白衣飞扬,朝着少年帝君东陵煜拱手道:“如此微臣还要多谢皇上成全,微臣告退了,皇上要多多珍重!”
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少年帝君东陵煜看到梅子枫,他都有这样的风度,这样飘然的背影,丝毫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
他望着梅子枫逐渐远离皇宫的背影,龙眸内竟然浮起一抹悲凉孤寂的神色。
走了,都走了,到最后,他们还是一个个地走出了他的世界,走向他们自己的广阔天地,留他一个人呆在这冷清无情的皇宫里。
当年,当年如果不是爱慕母妃才华的梅子枫熬不过母妃的恳求,答应做了他的太傅,答应将所学的一切都传授给他,也许,他东陵煜这辈子都不会跟梅子枫扯上任何的关系。
他,那样神仙般的人物,从来都是不愿意沾染人间尘土的,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若非有当年的承诺,梅子枫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如今他还是离开了,离开他的世界,回到了他自由自在的世界中去了。
东陵煜龙眸一黯,他的视线忽而淡淡扫向龙案上的奏本,那是九皇叔的,九皇叔请辞的奏本。
没想到,一直他视为对手,想要超越的九皇叔,他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权势,准备归隐乡间,不问朝事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九皇叔怎么可以撒手不管,潇洒地离开朝堂呢?他们怎么可以个个都过着逍遥天地间的生活,唯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个,被死死地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在这个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变化呢?
对了,是那个女子,那个淡雅如风的女子,那个睿智聪明的女子,那个才华横溢的女子,都是她,都是她——上官飞燕!
都是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变得奇怪,让一切都乱了。
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将朕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怪她,都是她,她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她更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所以——
一切因她而起,那么一切就因她而结束吧。
东陵煜蓦然龙眸一冷,他吩咐道:“来人!”大文学
第171章
十日之后,根据银鹰王朝跟雪狼国约定的时间,上官飞燕在银鹰王朝御林军姜文信带领的侍卫队护送下,前往雪狼国边界线进行交换。大文学
马车一路颠簸,徐徐而行。
上官飞燕偶尔拉开马车的帘子,朝外探了探风景。她跟东陵昭约定好,要在阿里大草原的地界碰面,到时候由她半途找个借口,在银鹰王朝的侍卫队交换返回之后,在雪狼国的侍卫前来迎接的路途之中,她趁机悄悄溜之大吉。
然后她在派人将另外一半的《武穆遗书》传送到赫连擎苍的手中,那么到时候,她也就不算愧对赫连擎苍了。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御林军统领姜文信竟然半途改道,不走预定的官道,而选择走另外一条比较难走的山道。
上官飞燕不由地惊诧。“姜大人,为何要走这条山道呢?”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那姜文信冷冷地笑了笑。“等走过了这条道,上官大人自然就清楚了。”
“停一下!”上官飞燕忽而叫停。
姜文信却突然手中的长鞭挥向圈着马车四匹快马之上,马儿遭受突然惊吓,扬蹄飞尘,长撕一吼,疯狂地向前奔去。
上官飞燕直觉不对头,她咬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当她落地而滚动的时候,那本载着她前往的四匹快马连带马车一同摔下了前方断崖之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上官飞燕一惊,当她视线看到岩壁上的三个大字时,内心瞬间波浪翻腾。
峭壁岭,这里是最危险的峭壁岭。
姜文信将她带到此处,是何用意?
不由地,她明眸一冷,面无表情地对着姜文信。“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飞燕,明人不说暗话,本大人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吧。皇上传有密旨给下官,要下官在这路途之中解决了你,因为你冒名顶替,杀了上官钦大人取而代之,夺取他的官位跟财富,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凡是见上官飞燕者,皆可当场处决,杀无赦!还有一件事情,本大人很遗憾地告诉你,上官飞燕,你不要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上官钦大人的尸身已经被运送到京都,皇上已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发誓,一定要替上官钦大人报仇雪恨,拿你上官飞燕的人头祭奠上官钦的亡灵。”姜文信话毕,冷笑着从腰间拔出佩剑。“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上官飞燕听到这里全然明白了,想不到少年帝君东陵煜竟然拿上官钦的尸身如此做文章。大文学那冰封在千年寒冰棺木中的上官钦尸身原本是为了给她留后路而特别保留的,如今却成了她致命的软肋。
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她就该让上官钦入土为安,这样今日也就没有这等杀身之祸。
但是,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事实就是事实,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坚强地去面对这个变故。
当上官飞燕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淡淡地笑了笑。
她扬手一挥腰间的古剑,神情清寒地指向姜文信。“姜大人,谁胜谁输,现在下定论未免为之过早了一些。”
姜文信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飞燕,你以为你真的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这里的人全是本大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一流高手,对付你一个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是吗?姜大人确定只有她一人吗?”绯红的衣衫,绝美的容颜,飞舞的青丝,笔挺地落在峭壁的岩石之上。
不是东陵昭,还是何人!
“昭——”上官飞燕目露喜色地唤道。
那姜文信看到九王爷东陵昭独身一人,他并不施礼,神色间也并无惧怕半分。“众位听着,本大人来对付九王爷,其他人一起上,杀了上官飞燕,皇上重重有赏!”
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飞身掠起,直逼东陵昭的面门而去。
“九王爷,既然你要来阻碍皇命,那么就请恕下官无礼了!”银光闪闪的长剑,若飞旋而开的雪白飞花,扑向飘然而立的东陵昭。
余下的其他侍卫同一时间飞身而起,他们手中晃着冰冷的杀气,直逼上官飞燕而来。
上官飞燕步步后退,东陵昭忽而飞身掠起,他压根没有将姜文信的招式看在眼中,当他飞扑而来的时候,众人都看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东陵昭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姜文信的眼中,他已经飞身抱起了被侍卫围攻的上官飞燕。
“飞燕,你没事吧?”东陵昭一手扬剑,招招致命,绝不留情,一手拥着上官飞燕,守护她不受任何人的剑气所伤。
姜文信从来不相信一个人的武功可以高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他突然发现跟东陵昭交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当他杀人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头,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恶魔。大文学
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好像都具备了天才练武者的素质,他们的招式在他的眼中都是不堪一击的,都是一些毛毛细雨,根本毫无作用力。
而他一出手,便是一人倒地,他一扬剑,便有人死在他的剑下。
姜文信现在相信了,难怪东陵昭可以那么胆大地一人前往,那是因为以他的武功,他不会讲任何人看在眼里的。
姜文信倒下去了。
东陵昭的剑是一剑贯穿他的咽喉部位,绝无多余的招式。他死前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依旧不敢相信自己连一招半式都没有使出来便死在东陵昭的剑下。
等到上官飞燕觉得耳朵里听不到任何打斗声音的时候,她才缓缓地从东陵昭的怀抱中探出头来,当她看到那横七竖八的尸体时,她除了感伤之外,更多的是震惊。
她有些惊魂未定,站立不稳。
“昭,你怎么会赶来的?”上官飞燕视线避开那些流血狰狞的尸身。
“没什么,我觉得如果煜儿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话,那么,他就不是我所认识的煜儿了。”好在他早有防备,要不上官飞燕就危险了。
东陵昭此言一出,岩壁之上忽而回应了他的声音。“没错,如果九皇叔此时不在这里的话,那么九皇叔也就不是煜儿所认识的九皇叔了。”明黄|色的龙袍一角,飞扬在风中,少年帝君东陵煜高高地站在岩壁顶峰之处,俯视着上官飞燕跟东陵昭。
东陵昭见东陵煜此时出现在这里,当下凤眸掠起一道暗光,他略有所知地望向岩壁上的东陵煜。
“九皇叔果然就是九皇叔,煜儿只要一个眼神,九皇叔便能猜测到煜儿在想什么,煜儿想要干什么。”他忽而甜美地笑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来人啊!引爆火药!”他淡淡地吩咐着,笑看着东陵昭。“九皇叔,抱歉了,这次恐怕你得跟上官大人一同葬在这峭壁岭了。”他事先派人在这里埋下了大量炸药,只要引火线一起,任由武功再高的九皇叔,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地逃出来。
只要一旦他有所损失,那么——
呲呲呲——
火苗顺着引火线喷发着闪闪的星光。
东陵昭凤眸一冷,他飞速地抱起上官飞燕,直朝顶峰处掠起。
此时引火线燃烧殆尽,火药遇火则爆发开来。
轰——
峭壁岭的山石被炸得四处飞窜,炸得粉尘飞扬,令人睁不开眼睛。
顾着怀抱中上官飞燕安危的东陵昭,他提气而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东陵煜腰间的龙鳞宝剑在此刻出鞘,寒光闪闪,近在距离地逼近他的致命之处。
靠在东陵昭怀抱中的上官飞燕,惊见到东陵煜的意向,她连思考都来不及思考,以身体挡住了东陵煜龙鳞宝剑的杀伤力,避免了东陵昭受害。
刺——
龙鳞宝剑刺入上官飞燕心窝的瞬间,东陵昭呆住了,东陵煜同样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上官飞燕会用身体去挡住龙鳞宝剑,他看着上官飞燕逐渐染红的衣襟,不由地松开了剑柄,神情凝滞地朝后退去,一步又一步。
他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稚嫩的双手,望着手上沾染的血色,龙眸之内一片沉寂。
东陵昭眼睛紧紧地盯着上官飞燕心窝上的龙鳞宝剑,盯着那血色印染冰冷的剑身,顺着那剑身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他震住了,身体完全被震得不得动弹了。
“飞燕,飞燕——”熟悉的画面,娘亲死前的样子,跟上官飞燕染血的样子逐渐地叠影在一起,东陵昭暗流涌动的凤眸逐渐地氤氲起一股疯狂的色彩。
上官飞燕看到他眼眶内集聚汇集的红色光环,当下伸手死死地拉住他的手。“昭,不要,不要——不要为我报仇,不要杀皇上。无论他,他怎么对待我们,他都是一个合格的帝君。”她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了,面颊涨得有些绯红。“求你,求你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就算我不幸死了,你也不可以对皇上不利。答应我,昭,答应我——”她气息慢慢地虚弱下来。
上官飞燕见东陵昭沉默着,杀气涌动在他的凤眸之内,她心一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东陵昭见此,他只能忍痛地点了点头。其实就算上官飞燕不说,他也不可能杀了东陵煜的。他的母妃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他遭遇匪徒,遭遇皇家兄弟的陷害,她三番四次地出面救助于他,当年若没有东陵煜母妃的救助,就没有他东陵昭的今日。
所以就算盛怒之下,东陵昭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杀了东陵煜的。
因为他答应过鱼素心,会好好地照顾东陵煜,会训练他成才的。所以当他此时听到上官飞燕主动提起不要替他报仇,他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无言的悲痛,他觉得他对不起上官飞燕。
“好,我答应你,飞燕,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不可以有,你一定不可以有事的。”东陵昭第一次好像察觉到血腥的味道,看不到红色的血液流淌,他紧紧地拥着上官飞燕,惧怕她的离去。
他好不容易将幸福握在手中,老天何其残忍,为何又要将赐给他的幸福硬生生地从他的身边夺走。
痛苦异常的东陵昭,血液在体内似注入了冰水,他的泪,再也无法抑制,润湿了上官飞燕衣衫。
上官飞燕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了,血色慢慢地从她的脸颊上褪了下去,她见东陵昭答应了她的要求,当下舒心地淡淡笑开。
“谢谢你,谢谢你,昭,谢谢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做到,但是为了我,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做到。”她手指微颤,轻柔地抚着东陵昭泪痕布满的绝美面容。“我,我,上官飞燕,能够在这里认识你,爱上你,是我的,我的最大幸福——”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了,眼睛有些迷离了。
“飞燕,飞燕——”东陵昭着急地叫喊着。
上官飞燕虚弱地睁开眼睛,她轻喃若风着。“我想,想回家,好想,好想——”莫名地她觉得好冷好冷,身体好冷。
就在她意识快要沉入黑暗之中,她的身体内忽而散发出一种逼人的蓝色光芒,将她团团地包围住了。
蓝色光芒?!
上官飞燕嘴角逐渐地漾开舒心的笑容。“昭,昭,我可以,可以,回——家——了。”蓝色的光芒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在东陵昭的怀抱中逐渐地透明了。忽而她的身体升空而起,带着耀眼的蓝色光柱,蓦然消失在天空之中。
众人来不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情,只知道上官飞燕消失了!
东陵昭望着空荡荡的双手,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飞燕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无力。
他悲痛莫名,忽而化作撕裂般的疼痛,朝着天空长吼一声。
“不——”
赶赴而来的玄夜跟寒烈刚巧看到上官飞燕被蓝光席卷空中消失的情景,他们二人皆惊诧不已。
少年帝君东陵煜颓然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死一般地沉默着。
忽然宫中侍卫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突然召集叛党,逼宫造反了。”
东陵煜听罢,龙眸微震,他的视线不由地飘向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东陵昭身上,可是这个时候,东陵昭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这个时候,东陵煜忽而觉得浑身好冷,好冷。
他以后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第172章 大结局
睫毛微微颤动,费力睁开眼睛的上官飞燕,发现四周是大片大片的雪白。大文学
这里是——
熟悉的建造构造,令上官飞燕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几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在她的病床边上将她团团围住。
“飞燕啊,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过来了。”是警局的小赵,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她,那个崇拜她的小师妹。
小赵刚松开手,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紧紧地抱住了她。“飞燕啊,你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浑身是血,身上穿着古怪的一副,被一柄古剑刺在心口上。飞燕,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么久,还有——”爱唠叨的警局何姐抱着她问个不停。
上官飞燕默然,这种事情她该如何回答呢?
她没有死,她回到现代了,她回家了。
可是这比让她活着更难受,那个人,那张绝美的面容,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吗?
想到这里,上官飞燕眼中莫名地开始涌动热烫的水珠。
旁侧的小林心思细腻,她当下推了推何姐。“何姐,我看飞燕定然是有苦衷,我们还是不要问她了。何况她好不容易从手术台走下来,现在身体异常虚弱,加上她已经怀孕二个月了,医生说过经不得任何刺激。”
“你说什么?”沉浸在痛苦中的上官飞燕,忽而扣住小林的手腕。
小林被上官飞燕激动的神色愣住了,稍刻,她释然道:“医生说你已经有二个月的身孕了,恭喜你,飞燕,你要当妈妈了。”虽然她们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但是她们都尊重飞燕的决定,不会追究这种私人问题的。
上官飞燕一时间心绪复杂。她一直用无子汤避免腹内有小生命的存在,没想到百密一疏,她的腹内还是有小生命了。
她不由地抚向依旧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来得那么突然,他的生命如此坚韧,经历了那么多依旧在她的身体里牢牢地占据着位置。
可见这个小生命跟她确实有缘分,不是吗?
“我的孩子,宝贝。”她的腹内已经有了东陵昭的孩子了,这是老天在眷顾她,在她痛失所爱之后,老天用另外一种方式弥补她。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上官飞燕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这一次是惊喜的泪痕。
※※※※※※※※
一个月后,在上官飞燕被一道蓝光席卷消失的一个月后,银鹰王朝后宫夺权风波平息下来,皇太后鱼素雪被软禁慈宁宫内,终身不得踏出半步。鱼家一族在朝野的势力被纷纷削弱,到最后只剩下爵位名号,保有贵族门庭,享有王朝俸禄,却再无手握大权的机会。同一时间,银鹰王朝扬名天下的龙源阁大学士梅子枫突然消失,震惊朝野。
二个月后,银鹰王朝赫赫有名的摄政王东陵昭牢牢地掌控了天下兵马的三分之二,同时王朝的经济、政权同样控制在他的掌心中。有人认为东陵昭权倾天下,他会谋朝篡位,废了小皇帝东陵煜取而代之,但是这样的情况直到五年之后依旧没有发生。皇上依旧是皇上,摄政王依旧是摄政王,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如果说什么都没有改变的话,那好像又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中。
三个月后,赫连擎苍将上官飞燕传送的文书资料整理成册,并且号召皇宫贵胄商议此事。四个月后,雪狼国推出了新的刑律。这套新的刑律一推出,立即受到了全国各地的百姓以及满朝文武大臣的一致赞同。新的刑律不但讲究赏罚分明,更讲究仁性管理,法外不外乎人情,很多细节部分,全部都有法可依,具备可执行性的实际功用。
三年后,银鹰王朝跟雪狼国皆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渐壮大雄厚,很多拥有野心之人开始按耐不住,准备发动战争。然就算雪狼国看中银鹰王朝之中内忧重重,足够有机会击败银鹰王朝而统一天下,但是中间有摄政王东陵昭阻隔着,无论东陵昭跟东陵煜的关系如何,只要雪狼国一有心思挑起战火,哪里便可以看到东陵昭的身影。到最后,赫连擎苍只得不了了之,不敢轻举妄动。由此,两国一直僵持着持续发展,双方谁都不敢先起战火,免得成为天下人唾骂的对象,成为被动的一方。由此,两国僵持和平,倒也成就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了。
五年后,梅心湖畔,一位美丽清灵的少妇携手一个精灵剔透的水晶娃娃站在那里,她的目光透过水波荡漾的梅心湖,明眸内掠起复杂的光彩。
走过路过的行人,看到那对美若画卷的母子,忍不住停驻脚步,舍不得移开视线,眼中充满惊叹之意,直直地望着他们。
“妈咪,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还要继续看吗?”精雕玉啄的小男生,微微地嘟嚷起薄嫩的粉唇,他,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背带短裤,衣领处一个小小的黑色蝴蝶结,看上去像个风度翩翩的小绅士,他,面容漂亮得不像个真人一般,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精灵童子。尤其是那双碧波清透的单凤眼,眼波转动的时候,像是有魔力一般,能够不知不觉中吸引众人的眼球,将他们席卷进他的眼瞳深处。
上官飞燕望着四周越来越围拥过来的人群,她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指捏了他脸蛋两把。
“东陵玥,都怪你长得太不像话了。”他的脸越来越像东陵昭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儿子的美艳程度不屈在他爹的容貌之下了。成大之后,她的儿子绝对是个男祸,是妖孽啊,不知道会让多少少女的心破碎成一片片哦。大文学
东陵玥扯了扯嘴角,他啪地一声拍开了上官飞燕的猪爪手。“妈咪,你又趁机占我便宜。”小小年纪的他,早就看得懂大人眼中的光彩。
他讨厌被那些所谓阿姨的女人们像宠物一样抱着,讨厌她们爱不释手地捏着他的脸蛋,也讨厌她们在他的脸上留下口水印。
上官飞燕看着东陵玥懊恼的神色,她不由地扬唇而笑道:“儿子啊,有那么多人宠爱你,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我才不要呢。”东陵玥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单凤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跟冷傲之色。
上官飞燕忍不住轻轻一笑,她揉着他柔软的发丝,明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感伤。
自打她的儿子出生以后,警局里头那些女人发挥无限的母爱光环,她几乎很少有机会跟儿子单独相处在一起,她的儿子基本被那些女人灼烈的目光给割分得一点不剩,她们天天抢着当他儿子的保姆,将她这个亲生母亲一致凉在一边,时常用那种不可思议地目光扫在她的身上,羡慕她怎么会生出那么漂亮可爱的儿子来。
这还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是,儿子一周岁满了之后,有一次带他出去逛街,被一八卦杂志拍了当成封面,从此她居住的地方就隔三差五地被打扰,那些广告商、拍片导演、儿童服饰厂商等等,都争着抢着要她儿子上镜头,到最后,她忍无可忍,不得不带着儿子搬家。然而那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搬家之后,还是会被那些人盯上,又遭遇一番轮流的轰炸。所以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搬家多少回了,短短五年啊,一年得搬家三四回,上官飞燕有时候想想,真的后悔生下这个儿子。
可是多少次午夜梦回,当她泪眼朦胧的惊醒过来,看到身边躺着这张东陵昭儿童版的漂亮脸孔,她又感激上苍给了她这个儿子,要不是有这个儿子相陪,这五年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思念东陵昭的痛苦日子。
所以——
“儿子,妈咪谢谢你,谢谢你是妈咪的儿子。”上官飞燕蹲下身来,忽而轻柔地将东陵玥拥在怀中。
东陵玥好看的双眉打起了结,但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上官飞燕的后背。“妈咪,你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还有,妈咪你又弄脏了我的衣服,妈咪得给我新买一套了。”有些地方果然是有遗传性的,儿子跟爹一样,都有洁癖症啊。
上官飞燕缓缓松开东陵玥,她微翘的睫毛上依旧还有晶莹的水痕。
东陵玥小大人般地叹气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了擦上官飞燕的眼角。
这个时候,妈咪应该又在想爹地了。
老实说,他也很想知道他的爹地是谁,在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还有,他的爹地长什么样的。
可是他好几次晚上醒过来尿尿,都可以看到妈咪对着一副相框在偷偷地哭泣,他就不敢问爹地的任何事情了。
事后,他趁着妈咪不在,偷偷地看了看那副相框。好奇怪哦,那里头的照片竟然是他的,他就困惑了,难道是他又闯祸了惹妈咪伤心难过了?
后来他才慢慢知道,原来爹地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他们长得很像很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所以本来不爱照镜子的他,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爹地陪的时候,他就去照照镜子,因为爹地就在镜子里头,照镜子,就等于看到爹地了。
可是——
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真实的爹地,希望爹地跟别的小朋友的爹地那样,陪他玩骑马,陪他玩摩天轮,陪他——总之,好多好多的游戏。
“妈咪,你说爹地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东陵玥擦试完毕后,将手帕塞入上官飞燕的口袋中,抬眸眼神期待着望着她。“我能不能看到爹地呢?”
上官飞燕眼波一震,忽而沉默,视线移动,淡淡地投射在浪潮泛起的梅心湖。
“快离开,大家快离开,马上要涨潮了!快点离开,大家快离开——”忽而远处有人高喊着。
浪潮翻卷,一个接着一个,冲击着岸上的人群。
原本拥挤的人群开始慌乱地逃开。
忽而一个浪头打过来,席卷了上官飞燕跟东陵玥,一道蓝光瞬间包围了他们。
上官飞燕眼波一震,难道上天真的听到她的心声了吗?真的要眷顾她了吗?
她忽然狂喜地抱住东陵玥。
“儿子,你能看到你爹地了。”音色沉没,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梅心湖内。
潮水瞬间褪下去了,有心的人们会发现,那对美若画卷的母子不见了。
凤州,上官庄园。
雪白的轻纱,庄严肃穆的大堂位上,并列着两幅灵位,一副是上官钦的,一副则是上官飞燕的。
灵位前,一对璧人并身而立,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小姑娘,他们一起躬身朝着灵位叩拜,而后手中的三支清香稳稳地插在香炉之内。
他们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来祭拜上官钦跟上官飞燕的云翩翩跟寒烈,还有他们的女儿。五年前上官飞燕临消失前硬是将寒烈跟云翩翩拉在一起,托付寒烈照顾云翩翩一辈子,没想到他们二人在二年之后果真走在了一起,还拥有了一个体贴的三岁女儿——寒雪。只是这个孩子一向沉默寡言,就跟寒烈的性子一样,面上冷冷清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这多少让云翩翩有些担忧,担心这个女儿未来的归宿不太顺畅。
不过比起这个——
更令云翩翩伤感的是那个男人,那个身处高位却日日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男人。大文学
“飞燕,我们来看你了。”温婉可人的云翩翩轻轻地捧着上官飞燕的灵位,她抬起衣袖在蒙尘的灵位上擦拭着,语调有些哽咽。“飞燕,那个男人爱你爱得好凄惨,如果你泉下有知的话,一定要去看看他,就算在梦里,也请你,请你去看看他。”
“翩翩。”寒烈揽手轻拥着云翩翩的肩膀,他柔和地拍了拍,一贯冰冷的眸子只有在望着妻子跟女儿时才会显露温柔的光彩。“我们该离开了。”要是呆得时间过长,免不了会招惹来一些麻烦的。
旁侧的寒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过她还是小心地扯了扯云翩翩的衣袖,握住了她的手,朝着她浅浅一笑,示意云翩翩不要伤心。
云翩翩抱了抱寒雪,又望着寒烈温婉地笑了笑。
嗯——
她点头,将上官飞燕的灵位放回原处,收拾了一下台面上的贡品,装在竹篮之中,而后牵起寒雪的手,在寒烈的陪同下,缓缓地朝堂外走去。
忽然一道蓝光迎面扑来,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稍刻,两道叫疼的声音一高一低地从大堂内传送出来。
啊呦——
这次屁股开花了,上官飞燕揉着摔得快要成两半的屁股缓缓地站了起来,当她视线一接触到四周的摆设跟环境,当下眼眸明亮如星。
“儿子,儿子——”她一把拽起正在拍着灰尘的东陵玥,双手拼命地揉着他的小脸蛋。“儿子,你娘我回来了。”
东陵玥不满地抿了抿薄嫩的红唇,用力地拍开上官飞燕的猪爪手。“妈咪,你不要占我便宜,我会真生气的。”他腮帮子鼓鼓的,一脸不屑地望着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哪里还顾及这些,她只想到她回到这个地方了,回到银鹰王朝了,这里不会有错的,就是她第一次穿越过来的灵堂之处啊,推开窗户,没错——
就是梅心湖,熟悉的梅心湖。
她兴奋地哇哇大叫。“儿子,儿子,你娘我真的是回来了,回来了。”
东陵玥此刻却一脸疑问地爬上高高的灵台,双手抓过上官飞燕的灵位,皱了皱小鼻子。“妈咪,这里有你的灵位哦。”他回头,朝着兴奋喊叫的上官飞燕摇了摇手中的灵位。
上官飞燕毫不客气地在东陵玥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娘我还没死呢,怎么会有灵位?还有,到了这里要入乡随俗,要叫娘,要叫娘懂不懂?”
东陵玥不满地将手中的灵位塞到上官飞燕的手中。“娘自己看了,玥儿才没有撒谎呢,玥儿最讨厌撒谎了。”他最讨厌撒谎的小朋友了,就像幼稚园的小苹果,明明很想让他亲亲,却故意装成高傲公主一般,不屑他亲亲,哼——
上官飞燕瞧着东陵玥一脸傲然不屑的样子,显然触及她这个儿子的忌讳之处了,当下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玥儿乖啊,娘没有说你撒谎了,娘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了。来,让娘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东陵玥不满地皱紧了好看的眉宇,他忘记说一句了,比撒谎更讨厌的事情是上官飞燕老摸他的头跟摸家里的那个宠物狗死小白一样。
可是上官飞燕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了,她正拿起怀中的灵位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灵位上雕刻着“上官飞燕”四个清晰的大字,微微皱了眉。
果真是刻着她名字的灵位,她再飘了一眼台上“上官钦”的灵位,好像有些明白了。这灵位该不会是云翩翩跟寒烈给她设置的吧?
上官飞燕刚在猜想推断着,坐在台上的东陵玥忽而摇手一指。“娘,那里站着三个木头人呢。”
木头人?
上官飞燕觉得怪异地转身,正巧看到大门处并列地站在三个人,那熟悉的面容,呆滞的神情深深地印刻进她一双明眸内。
“翩翩?寒烈?”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视线定定地望着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小姑娘,看样子容颜跟翩翩有点相似,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小寒烈的版本。
难道是——
上官飞燕眼眸中蓦然爆发出一道惊人的明亮光彩,她飞奔至他们的身前,一把抱起那个小姑娘。“你是翩翩跟寒烈的女儿吗?”没想到他们二人真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喜悦跟激动。
寒雪淡漠地飘了飘上官飞燕姣好的面容,她道:“我叫寒雪,燕姨好。”饶是发生如此离奇的事件,寒雪的定力竟然比寒烈还要镇定自若,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不太习惯被人拥抱的感觉。
旁侧的云翩翩跟寒烈听到女儿一声燕姨的唤叫,当下从呆滞中逐渐转醒过来。云翩翩眼中泪珠盈眶,她手指颤颤地伸向上官飞燕。
“你,你,你真的是飞燕吗?我是在做梦吗?”
上官飞燕莞尔一笑,她将云翩翩的手拉过来,轻柔地按在她的脸蛋上。“你摸摸看,我有温度的,是真实的。翩翩,是我,真是的我,我上官飞燕真的回来了。”她用力地抱了抱云翩翩。
那紧拥的感觉,微微生疼的感觉,令云翩翩觉得不是梦境,眼前的上官飞燕是真实的,她真的回来了。
“飞燕,飞燕——”云翩翩忽而心情一激动,抱着上官飞燕激动地珠泪纷纷抛洒下来。
上官飞燕无奈一笑,心中暗道,翩翩依旧没变,眼泪还真是多啊。
“飞燕,这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可是依旧没有你的讯息,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太好了,飞燕,你还活着,这个消息太好了。”云翩翩的眼眸被水色淹没了。
“你是云姨吧,娘经常提起你呢,你好。”东陵玥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他们忽略了,当下他从上官飞燕的身后挤过来,站在了云翩翩的面前。“我叫东陵玥,云姨,寒叔叔好。”
云翩翩跟寒烈望着东陵玥的面容先是一愣,而后她的视线不由地转向上官飞燕。“这个孩子他是,他是——”他是九王爷的吗?
上官飞燕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是他的,那么明显,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那个家伙就算想要不负责任,恐怕本姑娘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太好了,飞燕,这太好了,没想到,没想到老天有眼,九王爷他,他终于等到你了。”云翩翩抬起衣袖擦了擦泪痕,她喜极而泣着。
上官飞燕听着云翩翩的口吻,她不由地心下一沉。“他,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他病了。”云翩翩缓缓道:“自从你那天在峭壁岭消失之后,九王爷就患了上心病,请了无数的大夫给他看病,但是他自己却不让大夫瞧病,就这样一直拖延着,最近听说都咳血了,病情加重了。飞燕,如果,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我担心九王爷,九王爷恐怕——”他这是一心想要追随上官飞燕一同而去了,他是不想再苟活在这个人世了。
上官飞燕一听,蓦然眼眶一红。“怎么会这样的?他怎么那么傻,那个家伙,他怎么可以?”她音色有些哽咽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现在就去。”上官飞燕一把抱起东陵玥,她有些情绪不稳。“儿子,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爹。”
“娘,你不要担心,爹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在一起的。”东陵玥此时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着上官飞燕。
“燕姨,还是让我爹送你们去京都吧,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样,我娘也不会担心你们的安危问题。”冰冷的表情,小小的寒雪却是非常理智地一语道破。
“雪儿说得对,飞燕,还是让我们陪你一同入京吧,这样我也不用在家一直担心你们。”云翩翩建议道。
“大人——哦,不是——”习惯了上级跟下属称呼的寒烈一时间还没有转口过来,他道:“飞燕姑娘,翩翩很担心你。”他话语虽然简洁,但上官飞燕听得明白。
她知道她是熬不过他们的好意的。
当下她点头,有些感动地笑了笑。“好,一同入京,路上也不至于冷情。”她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