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相:巾帼王妃 第2部分阅读
一代女相:巾帼王妃 作者:肉书屋
作所为,哪一条不是犯上作乱,哪一条不是心存异心?!”上官飞燕一拍桌面。
她怒目而视,视线直直地落在柳延豹的脸上。
“你——”柳延豹被上官飞燕这么一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脸色涨红,手指颤颤地指着上官飞燕。
“来人啊,将此等刁民拿下,送往县府大衙关押,听候本官发落。”上官飞燕发令道。两旁几个大胆的侍卫想要上前扣押。
“我看你们谁敢扣押我!”柳延豹凶狠道。
想要伸手的侍卫,突然停了手。
柳延豹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们谁敢抓我,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敢抓你,柳延豹!”空中突然一道黑影落下,冰冷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寒烈!”上官飞燕面露喜色。
“回大人,寒烈这就带着柳延豹送往县府大牢。”冰冷的长剑一收,柳延豹脸上惊吓的惨白之色还未收去。
“等一下!拿着我的尚方宝剑去吧!”上官飞燕视线一转旁侧侍卫,有侍卫已经去书房,将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取了出来。
“大人,尚方宝剑!”
上官飞燕淡笑着接过,那柳延豹脸色隐隐发青着。但他依然不相信上官钦敢对自己怎么着,他依旧叫嚣着。
“上官钦,你敢这么对我,老子不会好果子给你吃的,你等着,你等着!”
刷——
上官飞燕手中的尚方宝剑突然横空而出,直直地刺向柳延豹。
柳延豹眼睛睁得老大老大,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宝剑刷过他的头顶,刷去了他的玉冠,深深地刺入了他身后的窗棂上。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
嘀嘀嘀——嘀嘀嘀——
有水珠落地的声音。
“不过是区区把戏,竟吓成这个样子。”
上官飞燕看着吓破胆子尿湿了裤子的柳延豹,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带下去!”
“是,大人。”
这一次,大家都心悦诚服地跪地称道。他们觉得大家藏在心里的那一股子鸟气,今天终于全部发出来了,太爽了!就算明天让他们掉脑袋,他们觉得也值了!
第12章 隐忧重重
上官飞燕一剑扬威,凤城百姓奔走相告,大声叫好。
消息传出来,柳家宅院国丈柳天霸大怒,深夜派人八百里加急往京都皇城送密函。
寒烈获知消息,匆匆来报上官飞燕。
“大人,依在下来看,柳家此番定是秘密相告贵妃娘娘,不出五日,京中定会来人向大人施压。大人是不是该做好准备了?”
上官飞燕手中握着有关九王爷东陵昭的案卷,她抬头,一道精光流泻清眸眼角。
“准备什么?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意就好。”她笑了笑,继续低头看着案卷。
“飞燕,你太轻视柳家人了,他们柳家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要是他们真的想对付你的话,飞燕你一定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行,否则的话,别说替钦完成遗愿了,就连飞燕你的性命都要搭进去了。”
云翩翩有些急了。
她太过了解他们柳家人的做法,上官飞燕此举根本就是在向柳家人宣战,或者说,是向柳家的后台宣战。
那权倾朝野的九王爷东陵昭是柳家的坚固靠山,就连当今皇上都要礼让这位九皇叔三分薄面,就别说小小的四品大员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身在朝堂的每个官员都深谙其道,虽不言明,但个个心中拨弄的算盘可精着呢。
所以,就算上官飞燕将柳延豹关押县衙大牢,那柳延豹也压根没受过什么罪,在地牢之中,那巴结柳家想要乌纱帽节节高升的县官老爷,早就安排好一切,将柳延豹伺候得比供奉自家祖宗还要殷勤三分,那柳延豹在地牢里的生活除了不自由之外,其他的跟他在家中毫无二样。
而上官飞燕这几天在听闻了寒烈从地牢中打探过来的消息之后,她没什么表示,也没什么行动,连眉头挑一下的惊讶表情都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吩咐着寒烈调来一切有关九王爷东陵昭的信息情报,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详细到吃穿住行,喜恶程度。然后就整日钻在书房中研究,却并未有半分行动的样子。
这让寒烈跟云翩翩有些纳闷,他们不明白上官飞燕这闷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不明白她为何可以淡定得稳若泰山,不见丝毫慌乱神色。
反观他们二人,倒是坐不住了,忧虑重重。
上官飞燕偶尔抬首,瞥见他们担忧的眼神,不由地会心一笑。“你们都去吧,各忙各的,通知府邸下人,按照往常一样行事,无须任何负担。”
“大人——”寒烈躬身抱拳,他还想说些什么。
“还有事吗?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这几日便无须来打扰我了。”上官飞燕脸上的淡然笑容褪了下去。
寒烈跟云翩翩知道她脸上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无须再谈了。
当下二人闷闷地走出了书房。
“夫人,寒烈这次恐怕压错筹码了。”寒烈冰冷的黑瞳,隐忧困扰。
云翩翩听罢,看着远处风卷残叶,沉默不语。
稍刻,她侧头凝视着寒烈。
“寒烈,无论如何,这次都是我们连累了飞燕。你知道的,我不想她有事。”她的眼神透着无限的关怀。
“麻烦你了,寒烈,去请梅大人过来一趟,他,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云翩翩的眼神有些复杂。
寒烈冷漠的眼裂开了一道缝隙,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转身,他默默地离开。
萧瑟的背影,那黑色如墨的影子,跟飞卷的落叶,汇聚成一幅凄美的画面,印刻进云翩翩的眼睛里,似有晶莹的水滴溢出来。
第13章 人会变,心会变
书房内,上官飞燕再次翻动九王爷东陵昭的卷宗,展眉而扬。英气的眉峰下,清若明泉的眼睛,丝丝光线,慢慢漾开。
东陵昭,当今皇上的九皇叔,先帝遗诏,委托重任,谓摄政王一职辅佐幼帝东陵煜。
他,三岁丧母,五岁路经五毒谷遭遇劫匪,一干人等全部被杀得干干净净,而他从此失踪成谜。
十五岁那年,东陵昭突然出现在平王府老王爷的寿诞宴会上,从此回归皇城。
他,文武兼备,是银鹰王朝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其谋略心计,无人能够揣测三分,性情随性而为,阴沉不定,嗜血残性,杀人如麻。
传闻,他有严重的洁癖症,凡是他穿的衣衫,他用的东西,他吃的东西,只要有人动过,或者他稍微不满,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出门在外,他也只用他自己带来的东西,从不用他人之物,也不在任何地方用餐。通常出门都是随身带着厨师,由贴身侍卫伺候他用餐。
……
下面的一些具体事件发生,上官飞燕淡淡地飘了几眼,便不再看下去了。
她手指揉了揉眉心,微微挑了挑眉。
看起来此人定然是难缠得很。
这样阴晴不定,不会相信别人的性格人物,通常喜怒无常,行事无准则,很难把握的。
上官飞燕立起身来,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案台,想着入了神。
“上官兄。”熟悉的锦白色一角,在微风中飘扬着。
上官飞燕转身,跌进一双黑曜石般沉静的潭水中,她先是一愣,很快清醒过来,淡淡一笑。
“子枫兄平常政务繁忙得很,今日怎么得空而来?”她心中已有盘算,口中礼貌性地问候道。
梅子枫温润如水的黑瞳,笑意绵绵。
“刚刚处理完,特来拜访上官兄,不知道上官兄近况可好?”
咬文嚼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上官飞燕轻叹一声,她决定不再绕圈子了。
“子枫兄今日上门拜访,可是为了柳延豹一事而来?”
梅子枫光线在明眸中微微一凝,稍刻,他嘴角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上官兄该知道,你家夫人很担心你。”他意有所指。
上官飞燕心下了然,她摇头笑了笑。
看来是云翩翩担心她,所以求助梅子枫出手帮忙了。
不过,这件事情她打算自己处理。
要立在朝堂,很多事情靠别人只是一时的,若想长久,就必须由她自己来。
“子枫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件事情是由在下引起的,自然由在下来解决处理。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子枫兄没有必要因此而席卷进来,那样得不偿失,落入其他人眼中,这简单的事情反倒因为你的介入而变成一件复杂而心烦的事情,你说呢,子枫兄?”只要有一分的把握,她便能从虎|岤之中安然无恙地脱身出来。她有这个自信,也必须要有这个自信。
梅子枫定定地凝视着上官飞燕,他神色复杂,似困惑,又似欣喜。
“上官兄经此一劫,看来是祸事变成好事了。”
他走过上官飞燕的身侧,温润的眸子,泛动看不透的光泽。
“你,变了。”低柔若风的声音。
咳咳咳——
上官飞燕清咳地笑了笑,她直视梅子枫的眼道:“这个世上,没有不变的人,更没有不变的人心。适者生存,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重蹈覆撤,再死一回。”
梅子枫笑了,笑得很轻松,也很愉快。
“看来尊夫人是多虑了。”
“当然。”上官飞燕郑重地点头肯定。
她回望着梅子枫,不言而喻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交汇,化作他们嘴角上那抹淡淡的梨花浅笑。
第14章 贵妃深夜登门
如同寒烈预料中的一样,或者说比他预料之中还要来得迅速。
柳延豹在县衙大牢关押的第五天,京中果然有人来了,而且来得还是大人物。
上官飞燕看着眼前的阵势,嘴角只是微微一扯,淡淡笑开。
“夫人,你回房歇息去吧。至于寒烈,劳烦你把守门外,若无本官的命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钦——”云翩翩宽大衣袖下的纤纤玉指,使劲地拽紧。
她停驻回望,担心着上官飞燕的安危。
“夫人,去歇息吧,这里有丫鬟奉茶伺候,夫人就无需劳累了。春香,搀扶夫人回房间,好好照顾。”上官飞燕扬手一挥,清光晃动眼底。
云翩翩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走至门外,其担忧的眼神跟寒烈冰冷的视线交错而过。
一抹淡淡的愁丝,拢上她的眉梢。
她轻叹一声,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顺着上官飞燕的意思而行事,因为她不想增加上官飞燕的压力。
云翩翩回房间了,寒烈就守护在门外。
室内,直逼上官飞燕清眸的是一位华贵耀眼的女子。
她,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点缀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
她,挽了一个华丽灿烂的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
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
发髻正顶是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
上官飞燕打量完这位女子,她给了八个字的评论——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京都之中唯一能够跟当今皇后不论上下穿戴的女子,凭着她发髻上的那支凤凰展翅,她应该就是当今皇上的宠妃——柳贵妃。
“下官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迫于这个时代的尊卑礼节,上官飞燕不得不朝柳贵妃下跪施礼。
在她下跪的一瞬间,她也做好准备,准备聆听柳贵妃的“教诲”。
可是——
“上官大人,平身吧。”柳贵妃并没有为难上官飞燕半分,她看起来宽容大度,笑容可掬。
“看座。”
她身侧的侍女搬来一方凳,落在上官飞燕的身后。
上官飞燕双眉一挑,有些迟疑。
柳贵妃此举,大出上官飞燕的意料之外,她研究过柳贵妃的案卷,派寒烈调过她的一切情报,那情报上的所透露她的行事风格,显然跟今日大为不同。
据她所知,柳贵妃是一个睚眦必报、心如蛇蝎的女子。
若照往常事例来看,她早就露出她飞扬跋扈的一面,对她上官飞燕指手画脚,命令她立即释放她的弟弟柳延豹了。
但是现在——
“上官大人,不必拘礼,请坐。”柳贵妃微笑着,如沐春风。
可是越是如此,那亲切的笑容,让上官飞燕心中一凛,筑起防备的城墙。
第15章 她耍了漂亮的一手
“下官怎敢在娘娘面前落坐,这于理不合。”上官飞燕推辞着。
“不知贵妃娘娘此次出京都,深夜造访下官寒舍,有何教诲?”舌头都快打卷了,累人啊,上官飞燕暗叹古人礼节的繁琐。
她可不想再跟这位表里不一的贵妃娘娘客套下去了,倒不如挑开正题来吧。
柳贵妃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茶,她放下茶碗,笑了笑。
“这里不是皇城,上官大人不必如此。本宫此行出来,也只是深受皇上恩宠,回家省亲一回。本宫恰巧听闻家父提起,上官大人近日遭遇刺客,身受重伤,便特意上门来拜访上官大人,不知道大人身体如何了?”
她翘起兰花指,茶盖轻轻地划过茶碗的边沿。
上官飞燕听闻,笑了笑,她躬身有礼。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下官,下官铭感腑内。幸得皇上皇恩浩荡,幸得上官祖上有德,下官经此一劫,并无大碍,伤势已然痊愈了,娘娘不必担心。”
柳贵妃按在茶盖上的手指,微顿了一下。
“如此甚好,本宫也就可以安心了。另外此次出宫,皇上特意关照本宫,一定要将皇上的心意传达给上官大人,所以本宫就在此代皇上慰问上官大人了。”
柳贵妃眼尾挑起淡淡的流光,静静地落在上官飞燕素净清隽的容颜上。
“来人,赐赏。”
低柔娇媚的音色,若珍珠落地,郑地有声。
一直紧随柳贵妃身侧的侍卫,他双手奉上一个精致华丽的木匣子,摊开掌心,慢慢打开。
一时间,珠光璀璨,宝石辉映,照得房间流光溢彩。
上官飞燕凝视着侍卫手中的木匣子,看着匣子中的珠玉宝石。
“这赏赐太贵重了,下官有些诚惶诚恐,不敢承受如此恩典。”
上官飞燕低头推辞,嘴角微抿而动。
“乃的皇上的赏赐,本宫代为赐给,上官大人不必拘礼,收下便是了。”柳贵妃微挑的眼角,光泽轻闪。
“如此多谢皇上恩典,万岁万万岁。”抬首,她眼角微动,笑意流转。
“寒烈!”
上官飞燕忽而朝门口轻喊一声。
“属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守在门外的寒烈,不知室内状况的他,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此刻听闻上官飞燕传召于他,当下立即飞身而入。
“寒烈,这是当今皇上的赏赐,柳贵妃亲自来传达心意,你替本官收下,归入库银,以备急需之用。”
上官飞燕这一手耍得漂亮,既不得罪柳贵妃,也不落下把柄被人日后揪住小辫子。
柳贵妃眼角的笑容,一刹那凝滞了。
“劳烦这位小哥了。”上官飞燕淡淡而笑地看着柳贵妃身侧的侍卫。
那奉上珠宝箱的侍卫,一直压得低低的头,在一瞬间抬了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上官飞燕。
这张脸,他只见过几次,但总感觉跟往日差别甚大。
这个上官钦——
同样的朱红色朝服,穿戴在同一个人身上,为何感觉竟然如此不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摇曳着的火焰,又似夹杂着冰寒的冷箭。
素净的一张脸,明明没有什么的,却偏偏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那表情看上去分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惹得所有的目光都往他身上聚集。
那是一种非男非女,既圣洁又魅惑的……气势,没错,不是美丽,而是一种气势,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已经从他身上倾泻出来,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是上官钦吗?
同样的脸,为何以往就没有这种自信傲人的气势呢?
侍卫困惑的瞬间,上官飞燕眼角的笑容微微淡去。
这个侍卫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呢?
第16章 步入她设定的正题
上官飞燕刚起了一个念头,那侍卫已经恭敬地将珠宝箱奉上上官飞燕的双手,而后低头默默地退下去,退至柳贵妃的身侧。
也许是她多想了,精神太过紧绷了。
上官飞燕摇摇头,她将珠宝箱交给寒烈处理,而后安然地落坐在方凳上,只是浅笑,不再开口。
上官飞燕刚起了一个念头,那侍卫已经恭敬地将珠宝箱奉上上官飞燕的双手,而后低头默默地退下去,退至柳贵妃的身侧。
也许是她多想了,精神太过紧绷了。
上官飞燕摇摇头,她将珠宝箱交给寒烈处理,而后安然地落坐在方凳上,只是浅笑,不再开口。
柳贵妃眼见上官飞燕收下她的厚礼,却从未开口提起她胞弟一事,当下眉梢上拢起微微细浪。
“上官大人。”她轻柔地唤了一声,来之前的那种百分百把握的沉稳自信到现在开始莫名地不安了。
上官飞燕立即站了起来。
“下官在,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柳贵妃竟然没有直视上官飞燕的勇气,她似随意提及。“是这样的,本宫听闻近日有人大闹了上官府邸一回,那个人听说跟本宫还有些渊源,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上官飞燕玩味地笑了笑,一双清亮的眼眸,灼灼而闪。
“想不到娘娘已经听闻了此事。没错,下官近日确实正在处理这件案子。前几日,有个自称柳延豹的男子,说是贵妃娘娘的胞弟,他不但硬闯上官府邸,打伤了下官府邸的奴仆,还口口声声威胁下官,要下官将拙荆交出来下嫁给他。”她话到这里,话题轻轻一转。
“下官以为,这个大闹上官府邸,胆大妄为到掠夺朝廷命官之妻,甚至威胁朝廷命官性命的无耻之徒一定不是贵妃娘娘的胞弟。”上官飞燕非常肯定地下着结论。
柳贵妃笑得有些勉强了。
“上官大人这是何意呢?”
“下官以为,贵妃娘娘蒙受皇上恩宠,娘娘家人定然是感恩戴德,人人遵纪守法,堪当平常百姓的典范榜样才是。所以,下官在想,那个无耻之徒一定是冒充皇亲国戚,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在外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到处破坏贵妃娘娘的清誉。”
“下官想,长此以往,这种事情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对贵妃娘娘无疑是非常不利的。不过幸好神灵保佑娘娘,让这种无耻之徒落在下官的手中,请贵妃娘娘放心,下官定然会严惩不贷,不让任何肖小之徒有破坏娘娘清誉的机会。不知道贵妃娘娘,以为如何?”
上官飞燕一席话说得柳贵妃无言以对。
“当然,当然,只是——”
“只是什么?”上官飞燕表现得十分关心柳贵妃。“娘娘是否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只要娘娘说出来,下官能够分担的,一定替娘娘分担。”
“本宫自然对于上官大人维护本宫清誉的做法十分感激,只是事关本宫,本宫不想其他人知晓太多。大人该明白的,是非太多,传到皇上耳中,对本宫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所以——本宫有个不请之请,还望大人能够应允。”事到如今,柳贵妃也只能顺着上官飞燕的话语接下去了。
上官飞燕微微一笑。
“娘娘尽管吩咐,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下官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好话是不怕多说的,尤其是面对一个喜爱他人奉承谄媚的柳贵妃。
第17章 诡异的微笑
柳贵妃听到上官飞燕的豪情壮语,她的粉脸上果然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上官大人言重了。本宫要大人应允之事,不需要大人赴汤蹈火。本宫只需要大人将那个,那个冒充本宫胞弟的无耻之徒,交由本宫来处理便可以了。”柳贵妃言辞说得有些抑郁。
上官飞燕原本就没期望这次能够一举灭了柳延豹,她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至于他的死期,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所以当柳贵妃提出这个要求,上官飞燕没有任何的异议。
“既然娘娘想要秘密行事,下官自当遵从。不过——”她也不想惹来源源不断的后续麻烦。
“不过什么?上官大人但说无妨,一切自有本宫承担。”柳贵妃此言一出,上官飞燕当下心中有底了。
她道:“此事由娘娘处理,下官自然是放下一百个心了。只是有一句话,下官不得不说。万一日后又有人冒充娘娘胞弟而大闹下官府邸的话,嚷嚷着要下官的性命,要抢走下官的妻子的话,那么下一次下官可就难办了。毕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下官很是明白,但若这方便过了而让下官走投无路的话,那么,下官也就没办法给人方便了。娘娘,你说呢?”
上官飞燕话中有话,弦外有音。
柳贵妃是个聪明人,她焉能不知。
当下她笑了笑。“请上官大人放心,本宫担保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那么下官这就派人提取那个无耻之徒,让贵妃娘娘亲自过问处理。”上官飞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无须跟她们周旋下去了。
“寒烈。”
“属下在。”
“派人从县衙大牢中提取出前几日那个冒充皇家国舅爷的无耻之徒,送交柳家大宅,让贵妃娘娘亲自处理。”上官飞燕清眸微闪,笑意连连。
寒烈惊愕,却不能发作。
“是,属下这就去办理。”寒烈几乎是愤愤不平而离开的。
上官飞燕知晓他心中有怨,但是——
她要忍的事情,寒烈也必须要忍,不但他要忍,云翩翩也要忍。
柳贵妃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当然不会久留的。
“上官大人,本宫还担负皇上叮嘱的其他事宜,就此告辞了。大人就不必远送了,起驾!”柳贵妃水袖一扬,立即有两名侍女上前,搀扶着她款款离去了。
“恭送娘娘。”上官飞燕停驻原地,根本没有意思要送她一程,只是意思意思地躬身行了礼。
那柳贵妃身侧的侍卫,在跟随离去的瞬间,他回头多看了上官飞燕一眼。
那一眼,令上官飞燕心头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腾。
好锐利的目光!
好诡异的微笑!
她没有错看那个侍卫唇瓣漾开的那抹不成型的微笑,放荡不羁,又令人惊恐。
不由地,她好看的双眉,慢慢地紧锁起来。
那个侍卫,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上官飞燕陷入了沉思当中。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短短的半个月之后,她不但跟这个侍卫再次相遇,而且还知晓了他的身份。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时,当时她不在场的话,或者说她没有出手的话,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了。
第18章 过去的上官钦喜欢梅子枫?!
柳延豹的事件过后,寒烈跟云翩翩一度不理解上官飞燕的做法,唯独梅子枫,听闻此事之后,他登门拜访,朗朗而笑,温润目光之中闪动异于常态的明亮。
“上官兄,几日不见,近日可好?”白色玉扇握在他的手中,他立在上官飞燕的案台前,面若桃瓣,双目如墨,静静地凝视着她提笔书写文章。
上官飞燕红唇微启,笑意流淌。如此出尘美男在她面前,她还能写得下锦绣文章吗?她轻叹摇头,柔缓地放下狼毫玉笔,放置笔架之中。
抬首,她笑看梅子枫。
“怎么?梅大人最近频频光顾上官府,是不是在君前失宠,没事做了?”她灵动的眼珠子晃悠一池的慧黠狡光,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令梅子枫淡然的笑容在瞬间凝滞眼角,愕然失神。
呃——
“梅大人,这是怎么了?”上官飞燕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梅子枫察觉失态,他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上官兄也懂得开玩笑了。”梅子枫看着上官飞燕,他总觉得虽然面对的是同一张脸,但是感觉却迥然不同。
过往,因为偏向女相容颜的关系,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上官钦会顾虑周围的人视他为娘娘腔,他一向都是规矩谨慎,做事一板一眼,尤其在行为举止上,他特别会注重身为男儿的身份,不会做出这种类似女儿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但是上官飞燕刚才一颦一笑展露之中,那眨眼的瞬间,令梅子枫心中震撼不小。要知道,书房内并非只有他二人,还有研磨的小书童,还有奉茶的丫鬟。
就算以往的上官钦——
也不会对他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的——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经历劫难之后,行事作风跟往常大为不同,就连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介于非男非女之间的魅惑气势,也是他近日跟她相处之后出现的,而以往却从未给他这种怪异的感觉。
上官飞燕看着梅子枫好看的双眉紧紧地凝起,似陷入困惑之中。
他来时微笑的俊美容颜,此刻看起来有些绷紧了。
糟糕!难道是她的行为举止出了什么差错,引发他的猜疑吗?
“梅大人,那个,那个,你怎么了?梅大人看上去脸色好像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官飞燕抬手,手背搭上了梅子枫光洁饱满的天庭。
手背传递的温度,没有灼热的感觉,应该是正常的。
上官飞燕自顾想着的时候,梅子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几乎是用嫌恶的表情看着上官飞燕,水纹月牙袍袖飞速划开上官飞燕的手。
“上官兄,请自重!”梅子枫的眼神此时有些尖锐,望着上官飞燕,让她有一种发寒的感觉。好像这种感觉就是梅子枫非常讨厌她,讨厌她就跟蟑螂臭虫,跟被车子碾过的蝙蝠一样嫌弃。
“告辞了!”
上官飞燕还在犯疑之中,那梅子枫已经头也不回地挥袖离开了。
书房内研磨的小书童跟奉茶的丫鬟偷偷地打量着她,那眼神怪怪的。
这什么跟什么吗?莫名地朝她发脾气。
上官飞燕看着翩然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慢慢远离,她是不解,又懊恼。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心被驴踢了,她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他却莫名对她发火?
这个号称王朝神童的美男子,今天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头,或者说是惹了什么烦心事了,竟然迁怒于她?
上官飞燕抑郁不已,她抬脚习惯性地坐上案台,却忘记了身后是一大堆的案卷资料跟古代书籍。
哗啦——
一大摞的书籍跟案卷资料全部倒塌,洒落一地。
上官飞燕回头一看,她长叹一声,祸不单行,倒霉催的。
她认命地蹲下身子,开始收拾。整理书籍之时,无意间发现一本泛黄的书籍之中,那翻卷的页面中似夹藏了信笺。
她意兴阑珊地取出来,捡起来看了看。
咚——
她吓得不轻,落坐冰冷的地面。
这个,这个——
难怪梅子枫刚才的表情发青了,原来,原来问题出在上官钦的身上。上官飞燕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过往的上官钦有左风倾向,他暗恋的那个人竟然是梅子枫。
轰隆隆——
好大的一个响雷,炸开在上官飞燕的头顶。
第19章 说开了,彩虹出现了
“翩翩,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上官飞燕将上官钦书卷之中的信笺递到云翩翩的面前。
“飞燕,你,你已经知道了。”云翩翩柔婉的音色,慢慢地低了下去,低到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上官飞燕挑眉落坐,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娇美的容颜。
“翩翩,此事若非我自己发现,日后我若因为此事而行差踏错,那该如何是好?你们苦苦相求,央求我替你们完成上官钦的遗愿,救西南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但是你们却不实言相告,将如此重要的情报压下而不告知与我,可见——”
上官飞燕微怒起身,直视云翩翩的低垂下去的眼帘。
“可见你们对我根本没有推心置腹,没有坦诚相待的诚意,而我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你们的手中,这又是何必呢?毕竟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又何必枉费心机,呆在这里为你们谋算人事。”
上官飞燕真的动气了。
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若非她发现及时,日后必定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云翩翩眼见上官飞燕转身离开,她急了。
“飞燕——”
“等一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够坦诚,对你没有推心置腹,那么你呢?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知晓那个柳延豹是杀害大人的凶手,可是你呢,你却放了他!”寒烈隐忍在心口的话语终于爆发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贪生怕死之辈,贪恋权贵,攀爬贵妃,枉顾凶手逍遥法外?!”上官飞燕微眯了清眸,目光逼人。
“在下没有这么说,这可是上官姑娘自己说的。”寒烈声音冷冷的。
上官飞燕心头一把无名之火冒起。
“好!很好!非常好!既然如此,我们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后会无期!”
上官飞燕脾气上来了,她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她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跟那些权贵周旋,这是干什么呢?倒不如挥挥衣袖,不问任何世事,她自我逍遥岂非更好。
“飞燕,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听我跟你说啊。”云翩翩拦着上官飞燕,她抓住上官飞燕的手臂,其眸光闪烁,有些难以启齿。
“夫人,何必求她,上官姑娘既然想走,就让她走好了。”寒烈赌气道。
“寒烈,住口!”云翩翩回头呵斥了他一声。
转头,她劝住上官飞燕。
“飞燕,我知道你如此行事一定有你的道理。你虽然不说,但我明白。”她犹豫许久,试着整理思绪。
“至于钦跟梅大人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而是钦他人都已经去了,我身为他的妻子,我不想,不想在他死后将这等不光彩的事情告诉你,损及他的名誉。何况我以为这件事情对于处理朝政之事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就隐下了没有告知于你。飞燕,若是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此重要,我当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的,飞燕,你能理解吗?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她言辞哀怨,神色幽幽,看上去表情很痛苦。
上官飞燕明眸之中燃烧的两簇火苗慢慢地褪了下去。没错,比起任何人,没有人会比云翩翩提起此事更为痛苦了。
她的夫君爱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一个女人,却是一个男人。
换个立场而言,她上官飞燕为了自己的尊严考虑,也未必会将此事告知他人。
上官飞燕冷静下来的时候,她胸腔内涌动的血气,在迎上云翩翩痛苦的眼神之时,刹那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翩翩。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是我的不对。我太心急了,我道歉。”她音色低沉了下去。
“何况寒烈说得也对,我也应该告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我这次之所以放过柳延豹,无法将他判定死刑,那是因为时机不对,柳家权势来自九王爷这座大靠山,只要九王爷还打算用柳家这枚棋子,只要柳家对九王爷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就算我判了他死刑,那柳延豹他也不会死的。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我明白的,飞燕。”云翩翩温柔地笑了笑,她握紧上官飞燕的手。
“那你呢,寒烈——”上官飞燕回头飘了他一眼。
寒烈别开视线去,他别扭道:“我刚才也太心急了,我道歉。”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尴尬,脸颊上似沾染了淡红的胭脂。
呵呵——
上官飞燕跟云翩翩相视一眼,她们二人看着寒烈有趣的表情,不由扑哧一笑。
寒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我还有事,夫人跟上官姑娘聊吧。”
碰——
寒烈退出门外,没有注意到,转身额头撞在了门柱上。
这次,上官飞燕跟云翩翩笑得很厉害,笑得晶莹的水珠都飞泻出来了。
第20章 差点命丧少年帝君
有些事情的发生是避无可避的,有些事情的发生虽然带着偶然性跟凑巧性,但是该死的,偏偏撞到了你的身上,那么,你只能顺着事件发展的规律来行事。
那日,上官飞燕吩咐寒烈去打探柳家的事后动静,而她则坐在一辆马车上,进入西南境内去暗访赈灾银两失踪一案。
途径龙虎岗的时候,一匹快马横冲直撞地从密林深处飞速而来,惊吓到了她的马车。
嘶——
四匹良驹长嘶,慌乱而狂奔,马车跌撞摇晃,失去了原本的准向。
赶车的车夫早已经脸色吓得发白而跳车了。
上官飞燕在马车内撞得头昏目眩,她双眉凝起,快手揭开门帘,一个翻身,从快要倾斜翻倒的马车内跳下来,而后在地面上几个翻滚,方才停止了因外力压迫而来的向前倾斜不稳。
上官飞燕此时有些狼狈不堪,原本束得整齐的一头黑发,整齐地套在乌纱帽中,如今因为翻滚,几缕凌乱的发丝从官帽两侧透了出来。
她袍袖扯到的地方,被尖锐的石子磨破,磨伤了她娇嫩的玉肌。
血丝泛动,擦伤点点。
上官飞燕暗暗吃痛,姣好的容颜纠在了一起。
她刚想撑身而起,眼前却闪过一道冰冷的银光。
本能的危险躲避,使得她翻身扑倒在地。
尘土呛进了她的口鼻之中,她闷哼一声,一支羽箭从她的头顶穿过,射进她身后的树身上。
咚——
箭头射进树身的瞬间,箭尾的羽毛颤动了几下,那支箭,几乎一半没入了树身之中。
好厉害的箭法!
这支羽箭要是射入她的身体内,她可以想象得出,她此身已到阎罗殿报到了。
上官飞燕凝视着那支羽箭,目光瞬间变得清寒、犀利。
她拍尘起身的时候,前方尘土飞扬,一匹快骑,如风而至。
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上,安坐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稚嫩少年。
他,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黄|色的丝质冠带,在下颚系着一个流花蝴蝶结。
斜飞细长的双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一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简直像是观音莲花座前的散财童子,五官精致漂亮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抱住他,在他粉嫩的脸颊上捏上两把。
可是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的瞳孔,跟他脸上洋溢的那份骄纵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