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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 第28部分阅读

      遥来归 作者:肉书屋

    《女诫》地班昭,不也是个女夫子么?”钟莫语拍着脑袋不解道,“为什么袁家小姐就不行?”

    “那是给皇后妃子们做夫子,自然和给寻常人做夫子不一样。”若岫笑看着钟莫语,“这些都还在其次,关键是漱玉现在没有嫁人,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自然会有人说三道四,若是她是个已婚的妇人,做这些事情或许更能被众人容忍和接受一些,偏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之前和文瑾退亲对她的声誉也有些影响的。”乐水摇头,微笑道,“这个姑娘不一般。”

    “她那个喜欢哭得稀里哗啦的爹爹呢?”若岫奇怪道,“难道就这么放任?”

    “一开始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吴圣学无奈地道,“可是一物降一物,碰到他女儿就全缩回去了,现在不也拿她没办法?”

    “可怜天下父母心,”钟莫语叹道,“你们这些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换了我,恨不得天天承欢膝下,守着爹娘。”

    “就你那猴儿性子?”西门司谶忽然笑出来。钟莫语恼的伸手去打他,被他伶俐地闪了开。

    “各人有个人的难处,也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地权利。”若岫轻声道,“袁家小姐是个不一般地人,能生出这样女儿的人,估计也不会真的就像咱们看到的那副样子,若袁姑娘的爹爹真的不愿让她去,漱玉应该也是没办法的。”

    吴圣学点头,“小岫说这话有道理。各人有个人的活法。”

    乐水也跟着点点头,“是啊,也不知道张志远他们明天能不能顺利到达。”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也不知道张志远他们这次会不会继续这么耍赖下去。

    第一三六章 意外来客

    张志远他们总算如期而至,却带来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文瑾。

    一段时间没有见,文瑾似乎瘦了些,显得脸上的线条有些坚毅的味道,他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行事稳重,说话可亲,让人如沐春风。

    文瑾在寒暄中得知若岫和子默定了,只是楞了一下,便立即祝贺两人,还在第二天补了礼物,更是给养病的子默送了很多珍惜药材,子默本不想要,可文瑾说那也算是定亲贺礼的一部分,他才点头收下。 首 发

    文瑾总是这么样样俱全周到,却因为这个总让若岫有些拘谨的感觉,全然没有和子默在一起时的轻松自在。

    乐水总算看出来,张志远和杜娟根本不是遇到了敌人,而是凭他们两个根本带不走雪儿,这些天肯定是去找文瑾来做帮手的。那两个人满面风尘,神情却异常轻松,被众人笑着打趣了好一会儿。

    “近来雪儿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先行替她向你们道歉了。”文瑾对乐水拱了拱手。

    乐水忙还礼,口上客气道,“不必如此客气,之前你们不也助我良多,陶某虽不才,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这些日子庄内事务繁多,”文瑾微微皱眉道,“确实有些照顾不过来……”

    乐水瞠目,不会还要继续托孤吧“如今总算得了闲,我便来接小师妹回庄。”文瑾气定神闲地道,眼里还闪过一丝笑意。

    “你这家伙。”乐水松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文瑾肩膀一记,“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你们两个,”雪儿羞怒交集,小脸通红地道,“说的我好像烫手山芋似的。 首 发”

    “你可不是烫手山芋,”吴圣学凉凉地道,“烫手山芋最多也就烫起个泡,你那麻烦惹得。能丢了命去。”

    “劳烦诸位费心了,”文瑾再次躬身,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小师妹从小在庄子里长大,也没出过几次门,又被师父师娘宠得紧,师兄弟们也都是捡着好地和她说,对江湖险恶是一点都不知道,诸位多担待。”

    “担待倒不至于,”钟莫语懒洋洋地舒了一下腰身道。“就是你们回去之后,也稍微讲点江湖事给她听,别总是说什么虚头八脑的大道理,什么江湖规矩啊,什么胜之不武啊,什么公平合理啊,你们这些人也奇怪,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要这么教小孩子,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

    “我才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雪儿气呼呼地道。扭头不再看大家。

    文瑾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雪儿面前,用哄小孩的口吻道,“这次也出来玩了够久吧,该回家了,我明天带你回家好不好?”

    雪儿愤愤地抬起眼瞪着文瑾。“你总把我当小孩。我才不回去。”说罢用力推开文瑾,转身跑走了。

    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张志远和杜鹃却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连文瑾都失效了。”张志远干着嗓子道。

    “文瑾对付雪儿很管用么?”吴圣学好奇地道。

    杜鹃呆呆地看着雪儿消失的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吴圣学用词的不恰当,点点头道,“从前师兄说什么,雪儿是从来不会回嘴的,所以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听地时候。只要搬来文师兄。就能看到之前还狂躁的雪儿立刻驯服的像小羊羔似的。”

    “那这是……”吴圣学也随着她的视线向前看去,雪儿已经跑远。似乎回她那小屋去了。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张志远皱眉道,“雪儿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也没有什么啊,”乐水赶紧撇清关系,努力回想,“我们遇到了几波偷袭,可没有人受伤,呃,子默勉强算一个吧。 ”

    “她这两天确实奇怪。”钟莫语也点头道,“往常叽叽喳喳地嘴都不带停的,这两天却跟个闷葫芦似的,就连某个人的故意挑衅都爱理不理的。”

    “没事儿,人都是猫一阵狗一阵地,过两天就好了,”吴圣学笑道,“你们一看就是没有接触过小孩子,我们家里好些的堂表弟妹们都是这样,脾气上来六亲不认的,让她清静一会儿不管她,过会儿自己就好过来了。”

    他这么说换来众人的不以为然,钟莫语啐道,“你那些弟弟妹妹才多大,当然是孩子心性,雪儿可和他们不同,她虽然……”她看了看旁边断剑山庄的人,又说道,“也算是大姑娘了。”

    “况且,”若岫补充道,“这也都好几天了,小孩子脾气都是没顿饭的功夫就好了,哪儿能使那么长的性子。”

    吴圣学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小岫,你去问问她。”乐水忽然开口道。

    “不好。”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让人以为他睡着了的子默忽然开口,吓了旁人一跳。

    乐水轻笑出声,“你也看出来了。”

    子默闭眼,没吭声。

    “看出什么?”众人好奇地问。

    “你们想想,雪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了?”乐水促狭地眨了眨眼。

    众人都低头思索,然后有人会心而笑,断剑山庄的三个人疑惑地看着其他人,却得不到任何提示,大家都只是低头笑,却不开口。偏有个人反应慢了些,就听钟莫语恍然大叫,“是子默受伤!”

    乐水咳了两声,钟莫语瞬间失声,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开口了,众人也都随着沉默下来,你看我,我看你。

    第一三七章 一探究竟(上)

    虽然子默并不同意,但是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众人还是派出若岫做代表去问问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做什么呢?”若岫打帘子进了门,就看到雪儿沮丧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没什么。”雪儿有气无力的回道。

    若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四处打量起来,这屋子虽然住了没几天,但是已经有不少雪儿的东西在里面,她的短剑就随意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个漂亮的丝绸布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显得鼓鼓囊囊,桌子旁边还随意扔了几条丝带,似乎是她平时用来绑头发的。==

    “你来做什么?”雪儿没让她再看下去,带了丝戒备地张口问她道。

    难道要开门见山地说大家发现自从子默出事之后,你就变的有些古怪,我们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岫摇了摇头,有些为难。

    “有话就直说。”雪儿不耐烦起来。

    若岫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出去玩的,最近怎么总是呆在家里呢?”

    “你是来劝我回家的话就省了吧。”雪儿挥挥手,“我才不回去,闹满院子都是乌烟瘴气……”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

    “可我看你每天也不出去游玩,在家里帮我忙,总这样我也过意不去。”若岫不去理会她的话里有话,只是一径揣摩着怎么拐到正题。

    “没什么。”雪儿看着若岫,忽然有点脸红。低声道,“其实也是很小的事情。”

    若岫看她这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担心了起来,她不会真地对子默有什么好感了吧,她摇摇头,希望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掉,问雪儿道,“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喜欢你文师兄,如今他来了,怎么不见你如何欢喜?”

    雪儿撇撇嘴道。“我之前是喜欢他,可文师兄一点都不喜欢我。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你不是还说自己很坚定么?”若岫道,“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耐心?”

    “这不是耐心的问题,是我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雪儿一脸坚定地道。

    “他那么有耐心,性子又温和,你之前不是就喜欢这些么?”若岫忙放柔声音道,她可不愿意凭空多出一个未成年小情敌,还是把她交给文瑾照管吧,不要来马蚤扰她和子默难得的清静生活。

    “那是我之前还小,不懂事。 ”雪儿摇摇头道。“我现在知道了,文师兄虽然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要找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你的文师兄不是真心待你呢?”若岫在这个问题上显得很有耐心。“你又如何知道谁是真心待你呢?”

    “文师兄对我是很温柔,可他对别人也温柔,他对我确实有耐心,可他对什么人都那么有耐心。就连我家门口的乞丐,他都笑得很温柔。”雪儿气哼哼地道,“我和门口的乞丐在他眼里是一样地。”

    “你张师兄倒是爱憎分明,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理也不理,你觉得他如何?”

    雪儿连忙摇头,“我才不喜欢张师兄那样的。”

    “张师兄不好么?”若岫促狭地看着雪儿。

    “也不是不好。”雪儿含糊地道,“只是……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她看到若岫打趣的目光,又慌忙解释道,“喜欢张师兄的人多着呢。我才不去和人抢。”

    “我相信。喜欢文师兄的人一定更多。”若岫装作没看见她的着急神色,继续道。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地。 ”雪儿一跺脚,索性耍赖起来。

    若岫失笑,“耍赖可不是大女孩该做的事情。”

    “我才没耍赖,我是看了很多,想了很多才这么说的。”雪儿摇头道。

    “好好,你是想了很多。可从刚才说的那些来看。你说的那些都是性格原因。和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啊。”

    “不是的。”雪儿咬着嘴唇,有些挣扎道。“你不知道……”

    若岫看着雪儿,心道,知道我也要装不知道。

    “你年纪还轻,自然对感情有些分辨不清,日子久了就知道了,你对文瑾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说没有,一下子就没有了呢,现在只是你一时想岔了。”若岫替雪儿分析道。

    若岫这么说并不是没有根据的,雪儿对文瑾还是很依恋的,从她见到他之后惊喜地眼神就可以看出,还有后来虽然生气的跑走却更像是在撒娇,这也能看出来她内心里还是很喜欢文瑾的,对子默的忽然关注,估计也是因为他为若岫所做的事情感动而产生了些少女莫名的情愫,可能是有些好感,但绝对没有多么强烈。

    “可是……”雪儿似乎被说动了,眼神有些迷茫。

    若岫连忙又道,“没有什么可是,就是如此。”

    雪儿点点头,似乎赞同,又忽然摇摇头道,“不对。”

    若岫沮丧,还是没有蒙过去,她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不对?”

    “我想过了,文师兄总是说山庄如何、山庄如何,不管我多希望他陪我,他都会因为爹爹一句话就出去,一出门就十天半月,有几次还半年才回来,就连当初和你……”雪儿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好这么说,便含糊过去,微微撅着嘴下了结论,“反正在他心里,山庄比什么人都重要。”

    若岫在心里点点头,文瑾地确是个这样地人,责任重于一切,这样的男人,事业才是第一位的,女人或许也会爱,但是绝对没有对工作那样投入和忘我。

    第一三八章 一探究竟(下)

    若岫心里虽这么想,却摇头道,“雪儿,你当初不就是喜欢文师兄沉稳老练,什么麻烦事情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如今怎么还因为这个怪他?他重视山庄,证明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既然能对山庄的事务那样负责认真,对他喜爱的女子不也会一样么?此心安处,是为吾乡。天下女子所求的不就是稳定和安心么。”

    雪儿却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都对。可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在断剑山庄那么长时间,我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自然最清楚他是什么人。”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若岫问道。

    “他虽然表面温和,内心里却倔强得很,他心里有一个坚持是不妥协的,就算是他最重视的山庄,如果抵触了他心里的那个坚持,就算他会犹豫,会痛苦,却也会坚持自己。”

    若岫有些吃惊地看着雪儿,她心里一直把这个小姑娘当做是一个爱惹祸、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却没想到雪儿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如果我哪天做了坏事,文师兄一定不会原谅我,没准儿还会带着别人来杀掉我。”雪儿沮丧道。

    “小小年纪怎么总喜欢打啊杀的,再说,你这性子是做坏事的人么?”若岫有些好笑,这姑娘鲁直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做什么j猾的事情。“那倒不是,我也做不来。”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瞪眼道,“可是,若是你做了什么坏事,那个人……”她停了停,并没说出子默的名字。“恐怕他不但丝毫不会因为这个怪你,反而还会帮你。”

    若岫哑然。雪儿这两天发呆原来就是在琢磨这个,这样正直善良的小少女自然会有那种忽然喜欢上一个坏男孩的时候,这个坏男孩异常放肆,谁都不放在眼里,又没有原则、是非不分,但是偏会对某一个人好,那人好,他也便好,那人坏。他便更加坏,小女生们都喜欢幻想自己是那个拯救坏人的天使,看来雪儿也是如此。

    若岫一直觉得那不是爱,而是因为一方面,坏男孩做了她们一直约束自己而不敢做的事情,另一方面,更多的却是痴恋于那种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忘我地情感。

    若岫低头想了想,柔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呢?你的心里。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着同样地坚持?”

    雪儿愣住了,低头思考。

    “其实你和文瑾才是同一类人,你们笃信光明,正直有原则,所以你会不屑于我们那些躲避和退让。所以你会理直气壮地斥责子默用了下流手段。可见你内心里对这些是很不屑的,再仔细想想,你确定希望自己的伴侣是那样的人么?没有是非,不顾道德,任性妄为?”

    “可是……”雪儿急急想反驳,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你又是个女子,从内心里,又很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为自己放弃包括原则在内的所有。其实不必那么介意。大多数人都会被奋不顾身的感情所感动,”若岫拍拍雪儿的肩膀道。“可是感动是一回事,真的去实践是另一回事。==世上地事情都是公平的,你在渴望这样的情感的同时,也要想想,自己能不能奋不顾身的去为他放下一切,包括你的正直和善良。”

    雪儿有些黯然,低声问道,“你能么?”

    “你觉得呢?”若岫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道。

    雪儿沉默了半天,闷闷地道,“你和他是一类人。”

    若岫点点头,“我虽然平常也会遵守世间的规矩,但是内心里,却并不太受这些江湖正义道德之类的约束。他要做什么危害别人的事情,我并不赞同,但若是不这样就会危害到我们的生活,我不但会支持,还会帮他。”

    “可是那样不对。”雪儿皱眉道。

    “人活在世上,并不是必须得时时刻刻都要做对地事。”若岫微笑道,“我们每个人都在无意中多多少少地做过不对的事情,那又怎么样呢?做了不对的事情不能证明什么。==我一直觉得人不应该做坏人,却更不能坚持去做一个好人,那样活得并不快活,在那样的坚持下,没准做的错事更多。”

    “做好人不对么?”雪儿听迷糊了。

    “做好人很对。比如你,比如文瑾。”若岫拍拍雪儿地手,“但是你们同时付出了一些东西,是我不愿舍弃地。 首 发人和人的选择不同,自然走的路也就不同了。雪儿,你和文瑾才是同类的人,现在的迷茫和动摇,只是时光中的一段掠影,很快就会过去,最终陪在你身边的,还得是和你志同道合的人。”

    雪儿低头,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若岫安静地坐在一边陪她,一面倒茶给两人润喉,说了这半天地话,总也该歇歇了。

    半晌,她才抬起头,沮丧地道,“我放不下。”

    若岫点点头,对于其他都很乱七八糟地雪儿,对感情却有灵敏地出奇的感应力,生命真是很奇妙地东西,一旦仔细去看,便总能在各种各样的人身上发现惊喜。

    “可文师兄对人都一样,他对谁都没有特别的。”雪儿小声抱怨道。

    “这你就错怪他了。”若岫微笑道,“文瑾本就是个温和的性子,从来不急躁,也因为这个他把感情都藏在心里呢,你不仔细体会,就凭他对别人温和有礼便觉得他对谁都一视同仁,对他未免太不公平。就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你和你们门口的乞丐,文瑾对你们两个真的能够一样么?他会宠着乞丐,陪着乞丐,给乞丐讲故事,为了让乞丐回家,明明很辛苦很疲惫,也要马不停蹄、千里迢迢的赶来接她么?”

    雪儿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不是一时激动,乱打比方么。”

    “知道就好。”若岫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看了一眼窗外道,“我也说了有半日功夫,一会儿子默那里该醒了,得走啦。”

    若岫这么说着,便起身告辞,雪儿正想的混乱,也没有开口挽留,送她到门口,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若岫便离开她的院子回去了。

    第一三九章 春游邀约

    若岫的劝说似乎起了一点作用,雪儿从那天起,便不像以前一样总是找借口去子默那里打转,也渐渐对文瑾和颜悦色起来,文瑾果然是好性子,每天过来和雪儿谈天,偶尔劝说她一两句,若岫渐渐在文瑾面前也没有最初的拘谨和尴尬,偶尔两个人还能说上两句话,文瑾说话很得体,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不适应,只是他们能见面的机会不多,这么多天下来,也没说上几句话。

    这都是因为子默,他最近总喜欢赖在屋里不出来,其实他早已经可以在院子四处走动,前两天断剑山庄的几位没来的时候,子默还经常拉着若岫在吴家的花园晒太阳,有时候会在晚饭后出来散散步,可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子默就开始不愿出屋,尤其是文瑾在的时候,他更是会耍赖一般扯着若岫不让她出去,有的时候还会喊身上难受,若岫一开始还会紧张,赶紧找人来给他看,后来发现这只是他耍赖的方法之一,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和子默严肃的讲了“狼来了”的故事,然后严禁他以后再用这招,子默这才罢休,若岫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子默的醋意澎湃,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这样好几天,雪儿还是没有同意回断剑山庄去,原因似乎和她之前的出走有关,若岫从他们言语之间和流露的态度隐隐约约猜出这其中似乎关系到了翩然,不过她回想起翩然对文瑾的企图,还有翩然的心机和手段,便明白了些,雪儿这种单纯直率的性子,自然不是翩然的对手,依她的性子。两个姑娘斗法落败之后不愿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大家虽然都猜到了一些,但都没有过问雪儿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小心地避开了敏感的话题。

    文瑾,并着张志远和杜鹃居然也就这么在微水城暂时住下,就住在袁家。若岫有的时候会想起袁家小姐,那个笑眯眯地教她术数和天文的姑娘。居然选择去学院里面做女夫子,据说还是教那些想要读书识字的穷人家的小孩子,书院是有这样地一个教室的,可是夫子们都不愿意教那些交不起束的孩子们,袁漱玉知道这件事情了之后便决定自己去做这些孩子们的启蒙夫子。

    在这个世界里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奇怪,但是众人更多的还是钦佩,尤其是乐水。直呼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奇女子。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的人本就很少,更何况是一个原本应该被桎梏在深宅大院地女子,撇开她性格确实有些古怪不提,袁漱玉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奇女子。

    若岫才这么想着,便听到有丫头传话来说。袁家小姐递了帖子,若岫取来一看,却是第二日的春游邀约,淡色短笺一面画了三两朵桃花,另一面是文字,上面写着一行劲瘦有力的字:春服既成,当弄芳春之喜,卿何以辗转闺阁绣塌之间?诗云:莫待无花空折枝。 首 发万勿自惜荷衣,徒增尾生之恨矣。

    袁漱玉的字不大像出自一个妙龄少女。倒像一个书生所出。俊秀中透着些大气。她的话说得委婉,却字句逼人,尾生与人相约,人不至,汛来,尾生不愿失约,抱柱而死。简直是在说:敢不来,死给你看!也就她这样地性子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漱玉这么说。却让若岫不好不去。她好笑又为难的把那张短笺交给乐水和吴圣学看。

    “她还真敢说,尾生抱柱都被她搬来逼你。”乐水笑道。“看来此行是免不了的了。”

    “我就不信若是春汛涨水,她还能学那尾生,为了执守我来而眼瞅着被水淹死。==”若岫轻笑。

    “这么久没出门,出去转转也不错。”乐水沉吟。

    “可是……”若岫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歪在旁边合着眼的子默,她知道他其实醒着,他最近渐渐好了些,能四处走动,就是不能太劳累,若岫一直没让他出门。

    “你也不用那么在意,他这毛病,只要不动武,其他都正常得很,说起来,他的身体比平常人还该好一点呢。”钟莫语笑嘻嘻地道,“哪儿有那么娇贵,连门都不能出呢。”

    西门司谶也轻咳了一声,带了丝笑意道,“出门走走,晒晒暖阳,对他的身体或许还好些。”

    “他还是很容易疲惫的。”若岫低声道,“我们还是先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哪里远了,就在吴家后山罢了,你又不是没去过。”吴圣学笑道,“观霞亭。还记得么?”

    若岫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还曾经在那里舌战吴圣学,如今想来感觉似乎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不禁和吴圣学相视一笑。

    “不信你自己问他,”钟莫语撇撇嘴,凉凉地道,“最近是不是已经可以出门了?”

    “真地么?”若岫看着子默道。

    子默缓缓睁开眼,看了若岫一眼,点了点头,又闭上眼。

    若岫这才放心,对乐水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不如大家同去。”乐水环视众人道,“也不用在这里留人,索性一起去吧。”

    众人都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连原本不想参加地张璇都被吴圣学说动,同意一通前往。

    “看看我这回拉了多少人去,”吴圣学得意非凡,“得让漱玉得好好谢我才对。”

    “这有什么好谢的?”若岫奇怪地看了吴圣学一眼,“你叫了这么多人去,不还得费主人家吃食茶点呢,不把你打出去都是便宜了。”

    吴圣学只是嘿嘿笑,并没有回话。

    这很不像他的风格,若岫好奇地看了他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就听见乐水在旁边吃吃地笑。

    若岫瞪了他俩一眼,“神秘兮兮的,到底搞什么鬼?”

    两人笑而不答,乐水只道。“你近来只知道蹲在家里研习中馈,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到时候就知道了。”

    若岫哼了一声,知道他们不会说便不再问下去,扬了扬手中的短笺道,“那我该怎么回她?你们都是读书人。帮我想想?”

    “多好办,你就回她,余闻近期并非汛期,卿可放心久候。”吴圣学大笑道。

    “不好不好,咱们本就要去,你这么说,好像是拒绝似的。你就问她。余必将前往,卿抱何柱侯我?“乐水也凑趣道。

    众人都笑了,钟莫语骂道,“你们两个促狭鬼,就不能说句能听的话。”

    “我们说地不能听么?”吴圣学一脸大惊失色,“还是说你得了消息。最近果然有春汛?”

    钟莫语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之前看你也一本正经地,怎么熟了之后就成这德行。”“你可别害我。”吴圣学猛地跳开,作势躲到张璇身后,脑袋晃得像波浪鼓道,“我和你一点都不熟。谁不知道前两天有个家伙才凑近了一点,便让某个大侠扭断了胳膊?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可不能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钟莫语的脸“噌”地通红。前两天他们几个到酒楼喝酒,遇到两个喝高了地纨绔子弟,见钟莫语生得娇美,又和一群男人在喝酒,偏她那天还因为想学女人样,把平日江湖女子的豪爽粗犷全都收起来,安静地坐在旁边眯着眼睛笑,却让那两个人误以为钟莫语是陪酒的风尘女子。便上前搭讪调戏。钟莫语居然没有动手,而是装柔弱。西门司谶便忍不住出手将那两个人放在钟莫语肩膀上地手臂给拧脱了臼,钟莫语在旁边抿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吴圣学惦记了好久,总算逮到机会挤兑她一句。

    “我听说,好些人就是因为太过多嘴才送的性命,”若岫努力忍住笑,做出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对吴圣学点点头道,“慎言,慎行。”

    吴圣学也跟着一副受教的样子严肃点头,气得钟莫语俏脸通红,直跺脚,“你们几个近来不出门,成天净琢磨着怎么糟蹋人。”

    “嗳哟,这话说的,我哪儿敢糟蹋你啊?”若岫笑得直不起腰来,“你可是有靠山的人。”

    “我哪儿比得上你。”钟莫语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靠山替我把一个山寨的人都……”

    西门司谶忽然大声咳嗽起来,打断了钟莫语地话,钟莫语猛地住了口,讪讪地看着子默笑。

    子默也睁开了眼,看了钟莫语一眼,眼神里透出些无奈,转眼看向若岫。

    若岫愣了楞,转眼看向乐水。

    乐水无奈地对若岫点点头,若岫瞪大了眼,扭头又看子默,见他也点点头,不由得苦笑,“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么?”

    “不是这样,”乐水开口解释道,“我们本没想着瞒你,可那天子默的状况不大好,后来你又因为忙着照顾他人仰马翻的,一直没顾得上说,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就不说了。”

    若岫斜睨着他,不吭气。

    “这事,确实不关子默的事。”吴圣学也忍着笑道,“他估计根本就忘记这茬了。”

    若岫想了想,似乎也对,子默本就是一个对旁人不怎么上心的人,他倒下前专门问了乐水一声,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再没说什么,还真有可能因为这些日子地病痛和休息,直接把这事忘记了。

    “好吧,”若岫扬着下巴,“如今可以说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子默找我来,说因为我轻身功夫最好,想让我帮个忙,我也没想什么就同意了,他就把一瓶药交给我,让我去那个山寨将药水倒进他们的水井里,我去了照做,然后就撤了。”

    “然后呢?”若岫皱眉问道。

    “然后,近来我们总是出门,听了不少江湖的传言,你想听么?”乐水笑眯眯地道。

    “但说无妨。”若岫点点头。

    “据说,陶氏兄妹已经为家人报了仇,将那一窝山贼全数剿灭。”乐水咳了一声,先开口道。

    “传闻那山寨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所有山贼都是七窍流血而亡。”钟莫语看着子默道。

    “传闻还说,陶氏兄妹心狠手辣,在水井里下了剧毒,暗算害人。”乐水冷笑道。

    “近来还有人说,陶氏兄妹天生神力,两人前阵子不在江湖出现是因为一起躲进山里修炼盖世武功,这才有山寨的覆灭。”吴圣学忍笑道。

    “流言还说,陶氏兄妹丈八身长,面貌丑陋,虎背熊腰,力状如牛,跺一脚能引起地震,挥一拳能放翻一窝熊,所以,”钟莫语大声咳嗽,“陶五虽然定亲那么多次,至今未能嫁出去。”

    若岫听到这里也扑哧笑了出来,本来有些沉重的话题被吴圣学和钟莫语的插科打诨立刻带得偏离了方向。

    乐水本来脸色有些微冷,被这两个人添油加醋的传言说地也笑了起来,其他人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一片笑声。

    若岫和乐水笑出眼泪来,相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肩负在身上仇总算报了一分,虽然并没有除掉首恶,心里都还有些不甘和无奈,但身边地这些人的关心和体贴却让人觉得心里不再冰凉透骨,而是渐渐有些暖融融的,就像那春天的微风,轻盈柔和,滋润心肺。

    若岫向窗口望去,只看到外面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印在窗棱上,众人还在笑,那声音带着欢快和释然,阳光都被震得跳了几跳。

    第一四零章 春如旧

    还是那个吴府后山的观霞亭,这里一派春天的风光,大片的桃花杏花都开了,粉的白的连成一片,远远看上去美得不得了,小道上零零落落的沾了些落英,若岫并着一行人缓缓走过去,便看到亭子周围摆了很多案桌,上面是几样简单的茶点,袁漱玉已经在忙碌了,人还没有到齐,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找了位子坐。

    张璇和雪儿就被断剑山庄的那几个人拉走,若岫一行人也找了一张靠边的位子坐下,围成一个小圈,开始闲聊谈笑。

    若岫终于再一次看见了袁家小姐,她显得比上次消瘦了很多,小圆脸变得不那么圆润可爱,可是眼神看上去却更加清亮了,脸色红润,看上去就有一股勃发的朝气,就连走起路来的气度都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若说以前的袁家小姐如诗如画,那此刻的袁家小姐便可以说是如山如河了。

    子默并没有一同过来,而是拉着西门司谶和先行去了后山深处,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近来既然不能动武,那还是得有些自保的东西才好,这些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他自己也并不愿意每日龟缩在屋子里不出门,所以他决定制作一些方便快捷的毒药以便不时之需,他们很早就动身出发了,说是等他们这边开始,就差不过能到,若岫他们来了这里半天也没见他们,她一面安慰自己,前两天下了春雨,山上有些泥泞,赶不及回来其实也算正常,一面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别人说话。

    袁漱玉走来这桌,和乐水几人寒暄两句,乐水对她很是赞赏,便和她搭话说了两句。却没想到两人居然聊得很投机,袁小姐索性也坐在旁边和乐水探讨起来,若岫因为担心有些心神不宁,两人在说些什么也没听进去。

    “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再参加这样的聚会么,怎得这次来了,反而心不在焉的?”吴圣学和几个故旧打过招呼。走到若岫身边坐了下来。

    若岫才不会给他机会嘲笑自己,便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呀,只是看到袁家小姐如此,有些自惭形秽。”

    “难得,陶家五姑娘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吴圣学笑着摇头道。

    “你倒是了解我。”若岫撇撇嘴道。

    “我和乐水可是很小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了,对他这个让人头疼的妹子自然熟悉的很。再说,以前我和你又不是没见过。”吴圣学斜睨若岫一眼。

    “哦?”若岫有些好奇,“平源和微水离得那么远,你们怎么混在一起地?”

    “说什么呢?”吴圣学伸了柄扇子过来想敲若岫,被若岫瞪眼拍开,“你真不记得了?以前我家也是住在平源的啊。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搬到这里的。”

    若岫忽然有些尴尬,她已经很久没有被提醒过以前的事情了,若不是吴圣学这么说,她险些要忘记自己不是“原住民”了。

    若岫想了想,迟疑地开口,“你知道的,我曾经大病一场,醒来后好些事情都记不得了。”

    “原来你哥说的是真地。”吴圣学若有所思地看着若岫。

    “不然呢?”若岫笑着看他,心里已经不像最初提起这些一般忐忑。而是一片安然。她就是她,就算不被再多的人接受,还会有子默陪伴着她。

    “你果然和以前的若岫大相径庭。我原来以为你是因为年岁大了,所以与先前不一样,可乐水说……”吴圣学忽然清咳了一声,不说了。

    若岫笑了,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原来的若岫,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时候啊。你冷冷清清的。傲气地很,并不和我们说话。也不和我们玩闹,就喜欢冷冷的抬高下巴看着我们。”吴圣学从善如流,随着若岫将话题带开。

    “是不是很像她?”若岫抿着嘴,偷偷指了指远处的张璇,轻声逗他道。

    “嗯,你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点像。”吴圣学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道,“现在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让人害怕了吧。”

    “我得去告诉张姑娘,”若岫作势起身,被吴圣学慌忙拦下。

    “怕了你了。”吴圣学可怜兮兮地道,“我只不过说了两句实话,就落得这步田地,小岫实在太厉害了,难怪有人言听计从呢。”

    “有人耍嘴皮子说不过人,就爱拿不相干的人来说事,”若岫轻笑着看吴圣学,一脸无奈地摇头道,“真是读书人的悲哀啊。”

    “如今方知古之圣贤,实非吾等之力所能及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至理名言矣,千秋万载,竟如出一辙,圣人之言果然振聋发聩。”吴圣学一脸悲愤。

    “我这算是近之不逊咯?”若岫笑嘻嘻地问道。

    吴圣学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你这道理敢不敢与张姑娘讲?”若岫冷哼道。

    “她是江湖人,不用理会读书人的文字游戏。”吴圣学摇头晃脑地道。

    “那是说,你对文字游戏了如指掌咯?”若岫坏笑道。

    吴圣学警惕地看了若岫一眼,戒备地道,“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何以顾左右而言他呢?”若岫不容他躲开话题。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吴圣学小心措辞,瞪眼道,“人生在世,自然不是事事皆能精通的。”

    “你也算是读书人,可是学而不思,如此蠢钝也是应该。”若岫点点坏笑着算计他。

    “听你这么说,你是且学且思咯?”吴圣学斜眄着若岫道。

    “难道没听说过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我读书虽少,却对古人之言,能会意几分。”若岫认真点点头道。

    “那你且说说,古人之言,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