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第62部分阅读
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 作者:肉书屋
殷悠的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安娜、殷悠的可疑举动是怎么回事?稍微有些介意的我散会后私下询问了安娜。安娜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取得幻空与否取决于水之主宰者。”
“是吗。阿悠那家伙是不是又要单干了?哼,一次两次都是那样。”今天晚上不让他进房间了。
安娜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莞尔。
我们中间一口气加入了两位主宰者,新鲜感弥漫在同伴中间。兽牙把主宰者逐个打量一番后,一手叉腰,态度拽拽地说:“虽然我讨厌老是亵渎神迹的旅团士,但我是女神最忠诚的主宰者,这点小事就宽容大量地忍耐下去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协助我好好保护女神。”才几句话的开场白就成功地引来了其他同伴(尤其是男性)的不满。他们纷纷出言挑衅他,场面热闹得很。
相对于兽牙这边的热闹,安娜身边冷冷清清的,有种门前冷落鞍马稀的萧瑟感。安娜与雪伶也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离群索居一般,释放着空灵的气场,只在安德鲁靠近时才会有表情。其实没有人讨厌安娜,只是觉得她看起来过于美丽飘渺,感觉像个无法靠近的圣女。
我倒没有那种感觉。空灵,无欲是一个预言法师最基本的要素,但那并不代表预言法师已经超脱到人类的范畴之外去了。安娜在赤妖沙漠曾经受到如此多人的尊敬,原本就说明她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人。我想我不必过度担心她了。
加上安娜(雪伶)、兽牙和塑雾的旅团后,一同前往阿鲁蒂科的人数增长到18人(不包括壮硕的呶呜)。塑雾的旅行器勉强能容纳7人,我们的旅行器原本坐10个人已经够挤了。我提议说:“你们坐旅行器吧,我在空中飞着跟就行。”
兽牙立刻跳了起来:“女神不坐我也不坐。”他有点高兴地拉着我说,“我们一起坐呶呜。”
巴叶发出了鄙视的声音:“嘁,居然要丽姐姐坐你那头蠢到家的熊猫。”
“喂,你说什么呀?”
“说你的熊猫蠢。”
“你才一脸蠢相。”
“本小姐冰雪聪明,可爱甜美,比你这个野蛮人养眼多了。”
“你可爱你甜美?笑死人了。胸部平得像镜子一样!”(兽牙小朋友,攻击女性的性征是不好的……)
“你你这个三等残废!小萝卜!”
这情景怎么这么像以前的潋葵和燎荧?(话说,最近燎荧不知为何在躲潋葵,他们之间都不说话了。)我记得他们的梁子是从我介绍‘这位是妖翼族的兽牙王子’开始的。似乎巴叶认定的‘王子’特指殷悠这样举止优雅,华丽非凡的。突然见到一个围着虎皮裙,赤脚的王子,她的少女之心被无情粉碎,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严重的排斥感。
兽牙哼了一声,抓住我的手臂:“来,女神,跟我一起坐呶呜。”
“哦。”
见我答应了,兽牙得意地瞥了巴叶一眼。
我和兽牙骑在呶呜身上跟着旅行器跑。见一头熊猫居然跑得更旅行器一样快,车上的人都胸闷了。我听见有人在起哄:“再开快点,再快点。”
“呶呜还跟的上吗?”↑↑
“没问题。”兽牙自信满满地说,“我们还可以超他们。”
“真的?!”
“嗯,还可以飞呢!”
“太好了,我想乘飞的。”
“好。”
呶呜在平原上变身成原来的模样。我们乘着飞马驶过天际。这感觉和坐星魂坐飞机都不一样,虽然在飞行中却可以在呶呜宽广的背上跑来跑去,平稳得像在平地上一样。我不由大发孩子气,催促兽牙让呶呜飞快点。
一天下来,我玩得开心极了,和兽牙约定明天还要坐呶呜。兽牙响亮地应道:“那当然。我只让你坐。”说着还瞟了巴叶一眼,一副巴不得气死她的拽样。
“哼,一个破熊猫有什么了不起。”巴叶不爽极了,抓了个包子就跑出去了。
我怀疑巴叶就是在那时受了刺激,所以之后才养成了有事没事召唤疗系王级使魔水晶精灵出来跟她玩的怪癖。
吃过饭,我回房间的时候,兽牙理所当然地跟在我身后。他要跟我进房间时,默默跟在后头的殷悠一把抓住了他的项链把他拖住:“你打算跟到哪里?”
兽牙一脸义正言辞地说:“女神容易做噩梦,常常睡得不好,平时都是由我陪着睡的。”
殷悠绽放了一个美丽冻人的笑容:“哦?我怎么不知道她容易做噩梦?”
“你当然不知道,女神又不会让你这种靠不住的人陪。”
我掩面走进浴室装鸵鸟。洗完澡出来后发现他们一起消失了。那一晚无论是殷悠还是兽牙都没有来我房间。第二天听说昨晚殷悠好好地兽牙‘比试’了一下,兽牙被打残了又给殷悠治好,治好了又打残,重复了n次。殷悠对这么可爱的正太都下得了手,严重鄙视他。
可怕的是,单纯的兽牙经过了被殷悠肆意玩 弄(这说法好像有点歧义)的一晚后,居然对殷悠产生了男人之间的友谊与尊敬的心情:“殷大哥不愧是女神的恋人,比我想象中强太多了!(你以为他是萝卜白菜吗?他可是连bt冥斯赫都能虐杀的超bt boss……)听殷大哥说其他主宰者的实力也都很强劲。我一定要跟他们打一架。”兽牙好斗的热血被唤醒后,立刻开始轮流挑战其他男性主宰者。
在他们打个不停的时候,我联合无事可做的女生们约安娜聚会,闲逛,游玩。第一次邀请安娜时她们都以为会碰一个钉子,谁知道安娜十分随和地接受了。有了第一次以后,阻碍我们亲近的圣女的假象立刻被打破了。除了性格相当淡泊之外,安娜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也会微笑,也喜欢漂亮的东西,甚至也会在意我们的看法。
她曾经告诉过我:“其实,除非必要的话,我不会刻意去做预言。知道你们的事是因为冥斯赫让我做过许多与你们有关的预言。如果你要求,我可以做与你们有关的预言,但我自己无欲窥探你们的隐私。”
她担心我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毕竟一个无所不知的人总归会被常人本能地排斥。
我笑道:“我们中曾有谁提防着你吗?”
安娜摇摇头。
“我们每个人都会受到自身魔法的影响,就好比会被无奈的杀戮欲控制的西斯尼和阿惜。你身体里那份超强的预言能力也不是你自己愿意拥有的。所以我们都理解背负着常人不能背负的重担的你。我们是同伴,没有人会因此排斥你。”我认真地说,“每预言一次意味着你要承担的那些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承担的未来增重了一分。即使再坚强的人也会被过多的重担压垮。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再为我们做什么预言。”
“真的不需要我的预言能力吗?即使你知道了未来后就能避免某些危险,早日让事情完结?”
我笑道:“安娜的力量是‘预言’,而不是‘改变未来’。若你不说,‘未来’就会发生改变,那就不是真正的未来了。即使你提醒我们有危险,我们也无法避免危险的到来。事先准备的再好,也还是要靠自身努力才能度过危机,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安娜露出了笑意:“是的,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但是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悟通的人实在太少,你是我遇见的第二个。”
“哦?第一个是谁?”
安娜用一种非常尊敬的语气说:“是已经过世的维奈夫人。”
安德鲁的妈妈?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安德鲁去扫墓时的情景,想起了我那时在夫人墓前发下的‘要让安德鲁幸福’的誓言。现在安娜已经回到安德鲁身边了,他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我的誓言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你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付出生命守护的公主。”我的思绪被打断的时候,正迎上安娜温柔的凝视。
在我与她‘不再做预言’的约定之下,她真的不再做任何预言。其实上我们都知道预言的能力非常强大,尽管不能改变未来,却能通过一连串事先的安排为既定的未来铺就顺利的道路。我与她那样约定,只是单方面地希望她不要再做预言了。预言师都非常短命而且孱弱,因为使用预言魔法要以伤害身体为代价。我希望她能健康地活下去,和安德鲁幸福快乐地共度一生。
我们驶往阿鲁蒂科之行热热闹闹地持续着。在兽牙的活跃中,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春香愉快地对我说:“兽牙仔来了之后真热闹哩。”兽牙这样热血单纯,自认为自己是大人,其实孩子气,外型又可爱的正太比较容易激发母爱。团里的成年女子(甚至是旅团暴风的严蕾)都很喜欢他,以燎荧为首,我们没事就对抱抱他捏捏他,看他一边吼‘我不是孩子’一边气得跳脚。越过阿纳耳塞后我们靠近了冰之阿鲁蒂科。充满绿色植物的景色渐渐被荒凉的冻土景色取代,天气也寒冷起来。春香放下给惜亘做的衣服,先给习惯赤膊的兽牙做了一身御寒的衣物。赤脚赤惯了的兽牙第一次穿上鞋子后,因为不习惯,在旅馆爬上跳下的时候绊倒了,不巧摔进了人家正在粉刷墙壁用的白漆里。讨厌洗澡的他打算擦一擦就完事。我和燎荧合力把他逮到了我们包下的澡堂里。此时正值洗澡时分。春香她们包着浴巾走进澡堂发现我们正在里头用武力给这野小子洗刷时,处于尴尬年龄的蝶魅和巴叶尖叫一声跑了。我向剩下的成年女性们求救:“阿香,阿娜,雪伶,严蕾,请过来帮我们按住他。”
“好哩。”贤惠的春香早看不惯兽牙不洗澡的坏习惯(没办法,妖翼族所在的沙漠缺水,兽牙经常不洗澡是正常的),她立刻响应我的号召把兽牙按倒在地。在她的重力变换之下,不要说区区一个孩子,连肌肉大汉都动弹不得。她可帮了大忙。我们围在兽牙身边,给叫得万分凄惨(被打得七零八落都没见他叫过)的兽牙涂肥皂,用力刷背。真是不刷不知道一刷吓一跳,他身上居然积累了如此多的污垢,水冲了三遍后还是黑的,简直惊悚。
“你真是脏死了。”“长得那么可爱却那么不爱干净,小心将来没女孩子喜欢你。”“你以后天天得洗澡。我会负责监督。”“你看看你家呶呜,在那边泡澡泡得多开心?你就不能跟它学学怎么享受洗澡吗?”“呶呜~洗澡是很舒服的。”我们集体声讨兽牙。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他从头洗刷到脚,他的皮都快被我们刷掉一层,连皮肤的颜色都变淡变粉嫩了。彻底洗干净后,春香一放开他,他就跳起来嗖地一声跑出了浴室,仿佛这里是食人魔窟。
我们相视无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办法啊,谁叫那小子自己不肯洗澡呢。”
“但想想,确实挺可怜的。”
“以后还是叫先生们带祈祷主宰者大人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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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张张的兽牙奔出女子澡堂后,迎面遇上几个高大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殷悠,潋葵,安德鲁,惜亘,塑雾都在。兽牙的本能告诉他,尽管他们脸上都没有表情,但气氛很危险。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混乱地四顾。殷悠用一根手指勾着一件白t恤递到赤条条的他面前:“先穿起来。”
“哦。”
殷悠朝穿好衣服的他漾出甜蜜的笑容:“洗澡洗得开心吗?”
无论是刚才的经历还是眼前的殷悠都足够可怕,可怜的正太一时胆怯不敢回答。
“你小子也太幸福了吧?”塑雾嫉妒地问,“刚刚到底有多少个美女在服侍你?”
“根本就不是服侍……”兽牙的脸涨得通红,“6个人一起扑上来折磨我。”
“6个人哦。”几个男人交换了严肃的眼神。也就是说除了蝶魅和巴叶,其他的女孩都在里头。大多数人心中冒出‘我都还没跟她一起洗过澡,竟然被这可恶的小子抢先了’的念头。某些人心中冒出‘她居然会对他毫无防备,这小子是个祸害’的念头。所有人心中冒出‘应该把这小子套麻袋痛扁一顿后做掉’的念头。
众人身上飚起杀气。在他们动手前,塑雾出声阻止:“等等。先让我确定一下再执行正义也不晚。”他问兽牙,“你看见了没有?”
“什么?”
“别装傻了,她们穿衣服了没有?穿了多少衣服?身材好不好?”
众人鄙视的眼神集体射向了伪正义真好 色的某大叔。兽牙的脸涨红了:“这个……她们要么穿着衣服要么包了浴巾,身材都比平板叶好。”他的脸越来越红,“女神的身材最好,衣服湿了以后,胸部……呜……”
塑雾冲兽牙嚷嚷:“喂,你小子流什么鼻血啊,快说下文。”
殷悠看向另外几个沉默不语的同伴:“你们还有谁认为边想着我的小兔兔边流鼻血的家伙是无害的孩子吗?”众人的脸色不是一般的严肃。潋葵发言道:“快把他和那家伙一起处理掉吧。”
被殃及的塑雾讪笑道:“各位兄弟冷静一些。我只是对美女妹妹好奇而已。我们是同伴,有事好商量。”
没有人听他解释。女子澡堂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围殴声。
从此以后,fal们(男)每人每天洗澡时都会带上讨厌洗澡的兽牙一起(也就是说兽牙一天得洗5次澡),这可怕的刑罚一直持续到众人进入阿鲁蒂科。从此以后,兽牙即使回到了沙漠里,也养成了天天要洗澡的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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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殷悠剪头发后,男子气概陡然上升。昔日因为长发掩盖而显中性的五官如今充满英气,外型也脱去了少年的柔美轻浮,散发出成熟男人的硬质气息。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却让我纠结万分。这厮雄性荷尔蒙飙升的同时,不知为何收敛了以前那股寒冷邪气的魔王波长,也不再总是跑到哪里都和我手牵手,不时吃吃我豆腐了。于是乎,陌生女子们以往偷偷摸摸,不敢正大光明往他身上粘的爱慕眼神现在整天纠缠着他。在我不在时甚至发生过数次他被搭讪的经历(其他人私下告诉我的。)。更可疑的是,以前逮着机会就会跑来一起过夜的他晚上也不摸到我房间来了。接近阿鲁蒂科时我们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同床。
燎荧这边正和潋葵冷战中,巴不得从他身边逃开,于是立场有些相同的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我谈起潋葵或是她谈起殷悠时,我们中间就会弥漫起一种微妙的幽怨气氛。
“呐,阿荧,我们已经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了,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那一晚我们一起睡时,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几天来的平衡,把窗户纸捅破了:“你和阿葵到底怎么了?”
直到我被抓走时,他们的关系还十分和谐,死不承认两人有暧昧的燎荧都有松口要接受潋葵追求的倾向。他们的冷战来得那么无头绪。现在看潋葵的表现,他应该非常想和好,燎荧却毫不给他机会。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
面对我的询问,燎荧沉默了半晌。半响后,她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还从来没看过燎荧如此彷徨无助的样子。我安慰道:“阿荧,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先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的。”
“我……我跟他发生关系了。”
我的思绪也停摆了片刻。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o_o
燎荧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告诉了我。原来在我被冥斯赫抓走的那一晚,她也被觊觎她的彩国国王蔡少骏抓走了。被关在宫里的时候,那国王给她下了点药想对她不轨。赶去救她的潋葵正好赶上,后来的事情不用说我也能想到了。
“阿葵不肯负责吗?”不可能啊,潋葵喜欢燎荧的程度简直到眼中只有她一个是女人,其他都是杂草的地步。越过了那个底线后,他应该更想占有她一生一世才对。
“他逼着要我接受他的负责当他女人,但是……”燎荧有些混乱地说,“他是贵公子,我是村姑,怎么可能。”
我的头上冒出了隐形的黑线:逼她接受他的负责,真有潋葵的风格。—_—
“那你打算一辈子逃着他吗?”
“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虽然年龄比我大,但燎荧在感情的问题上显然还是个小女孩。灰姑娘和王子之间有身份的距离又怎么样呢?只要两人都不介意不就行了吗?如果王子愿意等一辈子,灰姑娘难道要逃一辈子让他永远等下去吗?
而且,燎荧真的算灰姑娘吗?她其实出自一个相当有名气的家族(虽说是黑道……),是称霸维奈学院的维奈勇者,又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耀眼非凡,寻常男子根本配不上。她之所以老是纠结于他们的身份问题,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于仰视潋葵而养成的自卑心态。
不过这种隔阂我再怎么劝说也无法消除。我换了个角度说:“阿荧,在中了那种药的情况下,你希望来的人是谁呢?”
燎荧良久没有说话,似乎有所触动。
安静让我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仅是身份有些差距就让燎荧和潋葵产生隔阂了。而我和殷悠面对的是‘未知生物和人类’的鸿沟。
也许他最近流露出疏远我的倾向,就是为此所累的缘故。
我摇摇头甩掉那种莫名的想法。又来了。每次幸福快要来临时我都会产生怀疑。我以前并不是这样悲观的女孩。上一次因为从郁人与星女王的介入而产生了很大的裂痕。如今,又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我长叹一口气。也许一切都是我捕风捉影的胡思乱想,殷悠的变化都是错觉,不是真正存在的。我边说服自己,边从床上起身。
“你去哪里?”燎荧问。
“我有点睡不着,去买杯牛奶喝。你要吗?”
“不用了。”
我走出了房间,向旅馆还在营业的酒吧走去。
——————————我是今晚有些烦的塑雾——————————
也许是住旅馆的人比较少的关系,旅馆的附属酒吧十分安静,才过了10点几乎已经无人逗留。我坐在吧台慢慢的喝着杯中的酒。独自坐在角落的漂亮女人像是陪着我一般始终没有离开。我知道她已经等了一晚,等我开口邀请。只要我能够给她一个眼神,今晚就能和她共度。这种邂逅的戏码,我已经不知玩过多少次。⊥⊥
今晚,却丝毫没有兴趣玩这样的把戏。
其实也不止是今晚。最近一个月我都没有任何猎艳的心情。对杀死缇妲的约书亚的杀戮欲像魔鬼一样在我体内流窜,这份正义使者不应该拥有的感情令我作为光法师的状态极差极差,心情却与糟糕的身体成强烈反比,一天比一天炽烈高昂,恨不得马上就用这双手把约书亚碎尸万段。
但是我现在毫无办法,只能选择跟着持有幻空的fal们一起行动,一起等待。知晓幻空价值的约书亚一定会像被腐肉吸引来的苍蝇一样被引来,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之前,只能等待……
“在等待值得搭讪的美女出现吗?”
我一惊,抬起头来。微笑的易丽塔正站在我的面前。
“呦,美女妹妹知道哥哥我今晚寂寞,所以特地跑来让我搭讪吗?”
她坐到我的身边,伸手叫了一杯牛奶:“我是好孩子,不玩乱搭讪的游戏。喝完我就要走了。”
“真是绝情啊。”
“怎么会呢?喝完牛奶前,我会一直陪着你呀。”
她坐在我的身边小口地喝着牛奶,显然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牛奶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发着呆。她垂顺亮丽的黑色长发全部拨到一边肩头,低头的时候自然下垂衬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有种温柔的感觉。总是很有精神的星眸此刻有些迷蒙,被长长卷卷的睫毛半掩着,居然掩不住让人屏息的妩媚。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脖子和锁骨被勾勒得相当美,我的视线流连其上,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那么有女人味的女人了?
我原本一直以为她是安德鲁的女人。所以和她相处时我始终理智地控制着自己,没让自己跨过不必要的感情线。最近得知的真相令我错愕。原来她并不是安德鲁的女人。她曾把只能送给恋人的祈祷之坠送给了殷悠,我尽管发现了,却没有料到殷悠是男人,是她秘密的恋人。
在发现那个事实后,我有一瞬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早知道她不是安德鲁的女人,我那段时间根本不用忍耐,也许可以让她爱上我。发现自己有这种念头后,我哑然失笑。
她是我在等待的人,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存在。但那并不意味着我非要独占她,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她对我有相当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但是我没有自信可以一直爱她——或许,我没有自信可以爱她。我这种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
这是出于这个理由,尽管严蕾已经跟着我超过10年,我也没有接受她。她是个好女孩,不值得为我这个准备游戏一生的糜烂家伙献出所有,我想她终有一天会懂的,然后会离开我找到好的归宿。
易丽塔也是和严蕾一样的存在,是我不能染指的好女孩。所以,我只需要站在一边当一个油嘴滑舌的哥哥就可以了。
我自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十分透彻,可是今晚突然发现她已经在别的男人的手中蜕变为一个迷人的女人,我的心不知为何有些闷堵。
心情,似乎越来越烦躁了。
我把喝了一个小时的酒一口灌下,重新叫了一杯。易丽塔惊讶地盯着我看:“你还要继续喝吗?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路。”
“你在担心我吗?”趁着酒兴,我把胳膊放到了她的肩膀上,调笑她道,“我还好得很呢,随时可以到你的房间服务。”
她的脸红了:“不好意思,我的房间有人了。”
心情一下低落下来。我放下了手,有些无趣地坐正:“他还真是宠爱你。不过那也是当然的,这么可爱的恋人谁都会随时随地用力揽着不让别人有机会抢走的。”
我发现我说错话了。她的表情闪过一丝忧郁:“你想错了。我房间里的人是阿荧。”
这次换我有些愕然:“咦?你和他吵架了?”
她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了她的忧虑。显然她一直很受他的宠爱,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爱会变淡,现在他的态度冷却下来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之所以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并希望从我这里找到答案,也许是因为她真把我当成哥哥了吧。我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就当一回傻乎乎的哥哥吧。看可爱的美女伤脑筋不是我的爱好。
“小傻瓜,不是他想疏远你,而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开始成长了。”
用‘开始成长’这样的说法一点也不正确。上次我见殷悠的时候,他给我的印象还是一个‘狡诈的美女’,而这次初见面,给我的印象居然是‘强大的男人’。他为了她改变了太多太多,简直像重生了一般。
“随时随地霸占着你不是恋爱中的独占欲,而是一种策略。他要每时每刻向别人宣告你是他的所有物,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把你牢牢地禁锢在他的身边。这个策略相当成功,你已经习惯了他的过分热情,变得没有他不行,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强大的,有足够的资格拥有你。当你被冥斯赫掳走,而他无法立刻夺回你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还不够强大,还有失去你的危险。”我叹了口气:我悟出这个道理并变得成熟不知道花了几年。能迅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并在那么短的时间摆脱幼稚走向成熟,殷悠那家伙根本是毫无破绽的怪兽,世界上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把她抢走了。
她认真地想着我的话:“这么说,他最近不粘着我,是因为放弃了‘时刻要向别人宣告他的所有权’的幼稚策略。”
“嗯。而且他不需要继续用这种策略了。有一件关系能比单纯地粘腻在一起维持更长的时间,那就是互相的思念。他的头发剪得那么短,又不佩戴其他的首饰,谁都能看见他耳朵上与你成对的祈祷之坠,你们的关系即使不牵手也能通过这个拥有浓厚情感气息的物品明白地传达给周围的人。他总是温柔地凝视着你,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了对你的牵挂,所以他身上的阴冷感减弱,变得这样耀眼——女人都无法抗拒一个如此深情的男人。她们在你不在时跟他说话,并非想夺走他,只是因为羡慕你能被他这样爱着。”
易丽塔惊讶地望着我。片刻后她变得若有所思,最后她脸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笑容:“这家伙在等我自己发现他的改变背后的用心呢。哎呀哎呀,我真是笨蛋,居然误解成完全相反的样子。看来我不追上他不行呀。从今以后,我也要做一个更加成熟的女人了。”她有些孩子气地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手势。
她之所以钻了牛角尖并非与他心意不通,而是因为太爱他而患得患失。即使没有靠我说穿,善解人意的她最后也一定能悟出他的心思。
看着她明媚的笑意,我好像又有点吃起殷悠的醋来。
算了算了,幸福的男人总归是幸福的,我这个被幸福拒之门外的家伙就不要眼红了。我摸了摸她的头,说:“下次再跑到我这里来诉苦,我就要收报酬了呦。”
“没关系,你还欠我两个愿望,可以用那个抵。”
这丫头还是像以前一样滴水不漏,一点期待也不留给我,只知道占我便宜。郁闷。
——————————我是心情超级好的易丽塔——————————
今早和殷悠在走廊上见面的时候,我的脸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含情脉脉地朝他放电。殷悠被我电得有些疑惑,沉吟了一下问:“你知道了?”
“嗯!”我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我爱你哦。”
他的脸上也泛出了忍不住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吧。”
“啊?”
他让巴叶把所有人包括旅团暴风的人都召集到大厅里。同伴们都以为有什么突发状况,一脸疑惑。我也搞不清楚状况,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你知道了?’绝对不是指‘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会发生变化了吗?’
我的老天,我到底误解了什么?
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殷悠一脸笑意地握住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愣住了。现场安静了一秒后,惊叹声四起。我只觉得血都涌到了脑袋里,脸烫得可怕。殷悠的笑容很温柔,还带着几分期许。你在期许什么呢,你这个大坏蛋,明知道我已经逃不了了。
我的头垂得低低的,小幅度地点了点。
在掌声和起哄声中,他的中指磨蹭了一下我的中指,我们的手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冰蓝色戒指。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抱起我,幸福地转了个圈。
68话 阿鲁蒂科之王(上)
越接近阿鲁蒂科,景色越是荒芜,气候越是寒冷。不过,我的心情却像置身百花齐放的花园中一样春光明媚。
我接受了殷悠的求婚,在同伴们的见证下戴上了婚戒。我给远在星王国的妈妈打了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情。妈妈的反应出奇的平淡,让我们拿到阿鲁蒂科的幻空后就回星王国正式举行仪式。虽说要等正式注册过(也就是星女王要同意)才算法律许可的夫妻,但在别人眼里,我们交换过戒指又得到了家长许可,和已经结婚了没有两样。现在我们住旅馆开的是夫妻间,殷悠也会在人前正大光明地叫我老婆。
幸福的清晨,我惬意地躺在人体暖炉怀里欣赏着他送我的戒指。后来我才知道他半个月没摸进我房间是因为晚上忙着发明新的魔法——也就是这一对‘恒久不融的爱’。我差点被冥斯赫侵犯的事情让他下定了随时随地保护我的决心,他将他的元素引导到体外,构成这一枚有防身作用的戒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在多远的地方,只要有人意图伤害我,这枚戒指就会产生覆盖我全身的魔法层,把歹徒冻成不会融化的冰雕。元素是一切魔法的根本,魔法师的命根子,没有一个魔法师愿意损失哪怕一星半点的元素。而殷悠这个bt,面不改色地拿了这么多出来。其他人得知真相后脸都白了,连呼他疯狂。实力一直雄踞fal之首的他如今可能已不再是‘最强’。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笑嘻嘻地抱着我说:“重新修炼就行了嘛。”他当我是傻瓜吗?元素又不是魔力,再修炼也补不回来了。对此,我在心痛之余下定了决心:我也会是永远守护他的‘恒久不融的爱’。
“真伤脑筋。”看着看着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
“再不起床不行。但是你这么可爱,现在就起床实在是太可惜了。让我再疼爱疼爱你吧,亲爱的。”我用的完全是平时他调戏我时的口气。
这厮即使被我调戏了,脸上还是一副‘小样,不知道等会儿谁调戏谁’的戏谑表情。(事实证明,我只有当被调戏者的份。—_—)
于是理所当然地,我们今天又是最晚赶去集合的,少不得被旅团暴风的人以‘即使是新婚夫妇也要收敛一下,太努力对健康不好’调侃了一顿。(我的脸皮几乎已经练得和殷悠一样厚了,他们爱说就说去吧。▽)
历经几乎一个月,中途接了一些任务的旅途终于达到了尽头。我们呼着白色的水气,踏上了冰封的阿鲁蒂科的土地。位于巨星大陆最东方的阿鲁蒂科不愧是‘世界上年平均温度最低的国家’。怕冷的,比如火法师燎荧已经裹得像只球一样了还不得不扒在温暖的呶呜身上才能勉强移动。
相比她的惨状,身为水法师,天生耐冷的我和殷悠一点没事,我穿了身呢大衣,而殷悠只在四季都可以穿的衣服外加了一件外套而已。衣着单薄的我们走在街道上很是显眼。人们纷纷向我们投以有些异常的视线。
“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人是蝶魅:“他们异常地关注阿悠哥哥。”
“为什么?”
蝶魅正要用读心术,前方的入境处呼啦啦地涌出来一群人,直奔我们而来。夹杂在人群中的老人离得近了一些时,无不激动得大喊:“真的来了!”“盼到殿下出现了!”几乎连滚带爬地,他们海浪般地跪倒在我和殷悠面前:
“艾斯殿下!恭迎圣驾!”“艾斯殿下回归了!”“阿鲁蒂科的冰之王回来了!”
我愕然地看向站在我身边的殷悠。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被我看着,他显得有些无辜。
“我是旅团fal的团长易丽塔。请你们先起身,然后告诉我你们口中的艾斯殿下指谁?我身边的这位名叫殷悠,是我的旅团的成员。你们是不是对他存有些误会?”
为首的老人叩拜了一下,抬头回应:“我是阿鲁蒂科的最高长老院院长莫吉巴夫库尔扎维。阿鲁蒂科的第一王位继承人,注定将成为阿鲁蒂科冰之王的艾斯克洛斯殿下因为王室政变流落国外。凭借预言师画出的肖像画,他如今回归时我们得以将其认出。”
后头的人站起来,展开一幅一人高的画卷,画卷上画的人正是穿着白色王子服,头戴王冠的殷悠。
同伴们的议论声一下消失了。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我再次看向殷悠。殷悠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有些嘲讽的笑意。
他冷冷的声音飘在寒冷的空气中,竟然比冰冻的气氛更冷:“你们说我是我就是了吗?”
我们被阿鲁蒂科的长老院带到了阿鲁蒂科的白雪王宫。一路上我和殷悠都沉默着。在快要下车的时候,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淡淡地说:“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谁。我是殷悠,哪怕对方是一个国家,也不能给我胡乱按上不属于我的姓名。”
我迟疑地问:“你真的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王子吗?”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发:“如果你想当王妃的话,我就帮你打一两个你中意的国家下来。不过这种冰天雪地不适合你长期生活的地方,即使我把它收入囊中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嘟起嘴白了不正经的他一眼。他扶我下车时,不约而同地朝正殿的方向看去。一股杀气从那里传来。伴随着杀气冲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那是个身着软黑甲的少年。不管是长发的模样还是相似的脸纤细的身形都和殷悠如出一辙。尽管他的眼睛和殷悠不像,但脸型,鼻子,嘴唇几乎和殷悠一模一样。此时他俊美的脸上布满震怒的神色,看起来随时会出手杀人一般:“谁是艾斯!”
同伴们都汇聚了过来。在他扫视我们时,周围的侍卫上来阻拦他:“暗裔殿下,请冷静下来,让艾斯殿下一行通过。”
“什么艾斯殿下!我不承认!”他已经注意到殷悠了,恶狠狠地瞪着他说。
殷悠慵懒地开口:“我自己都不承认。”
那个叫做暗裔的少年怔了一下,怒火被压制住了。莫吉巴夫站出来,冲着暗裔怒道:“不许阻挡艾斯殿下的路!否则你知道后果吧?!”
之前稍有平息的暗裔立刻被激怒了,他怒瞪了殷悠一眼后转身大步离开,很快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雪白的大殿深处。
殷悠低声说:“真是麻烦极了。”
莫吉巴夫换了副截然不同的态度朝殷悠鞠躬:“对不起,艾斯殿下,他还没有做好迎接您回归的准备。”
我问:“请问那位殿下是谁?”
“是艾斯殿下的堂兄弟暗裔-克洛斯。”
我们被迎入了王宫之中,先是见了几位预言师,他们说了一些有关艾斯克洛斯王子的事情,比如他流落到外国后靠着自身的天赋与努力在并不富裕的环境中成长为一位雄才伟略的英雄人物,比如他拥有强大的魔法能力是出类拔萃的水法师,比如他的容貌完全继承了身为绝色佳人的母后从小就俊美非凡。越听那些预言越觉得预言中的主角就是殷悠。其他人显然也是那样想的,看殷悠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殷悠却依旧是那副眼含不屑的慵懒模样,语带讥讽地打断预言师的汇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指的那个人就是我?”他交叉着修长的腿,随手托着下巴,身上的魔王气息毕露。他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像王子,倒像在腥风血雨中打滚了数十年刀枪不入的黑社会大哥。_
莫吉巴夫显然没有料到他精心组织的‘王子认祖归宗计划’会引起‘艾斯殿下’的不满。他见风使舵地让那些预言师统统撤退,开始上演亲情戏码。他和其他几位大臣涕泪交加地讲述了艾斯王子流落外国的经过。◥◥
20年前,阿鲁蒂科与阿纳耳塞是雄踞巨星大陆东部的两大强国。疆土辽阔的阿纳耳塞一直想把盛产珍珠宝石矿物的阿鲁蒂科吞入腹中。阿鲁蒂科的国民天生耐寒,十分擅长在寒冷条件下作战,因此想从外部攻陷非常困难。
艾斯的父亲,也就是前国王以撒有一个满怀野心的弟弟以诺。以撒娶王后利贝加后不久利贝加怀孕。举国的预言师都预言这个还未出生的小王子将成为阿鲁蒂科史上最伟大的君王。以撒用国家的象征——冰(ice)为小王子命名,祝福他成为带领阿鲁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