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凉薄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第1部分阅读
天生凉薄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作者:肉书屋
《天生凉薄》 作者:星无言/琉璃星(28,0185)
简介:【灵魂转换 穿越架空 情有独钟 别后重逢 至死不渝 王侯将相】
男主:轩辕杉【俊逸若仙型,深情专一型】(极品男人)
女主:宋淇安(萧七/小七)【坚强型,聪慧果敢型】
配角:洛怀礼,莫若,轩辕骥,战烈,长兰,长卿,轩辕极,战青,张楚渝,轻五,夜,萧六,季妩
风格:正剧
结局:喜
爱着的时候,可以百般纵容,任你在我天空自由来去;
可是当我闭上眼睛,悄然放弃,才发现,连怨恨都觉得多余。
这才知道,原来我,天生凉薄,一生哭笑不过随心所欲。
可是,小七,你知不知道,你对全世界来说,只是一个人,但是对有一个人来说,你却是全世界!
《天生凉薄》上
丈夫与牙刷不可共享!
她想,一定是上天觉得上辈子她离婚的决定是错误的,
所以把她安排到这个三妻四妾可是名正言顺的世界来,
成了大将军萧煜在世上仅剩的血脉──萧七,皇上还册封她为公主,
无数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都可成为习惯,她还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但什么苦难都能忍受,唯有爱情,是她生命中不能妥协的坚持,
当夫婿迫于圣旨娶了别的女人,她忍了,然而这小三却算计到她头上,
而那男人不信她这结发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已怀身孕的她,自请被休离,隐姓埋名换了个地方重新生活,
没想到有天儿子竟带回一个男人,说是自己选的爹爹……
《天生凉薄》下
“不行,小七绝对不行,朕不同意!”
呵,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堂堂亲王,即便有口不能言的缺陷,
仍是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出色人物,她这个臣子的下堂妻怎高攀得起?
但他虽不会指天誓地的说要爱她护她,却用实际行动包容她所有不安,
就算她天性凉薄,他也用火焰慢慢焐热。
她不准备放开他的手了,有别的世家豪门之女来抢,
宫宴之上公然挑战,她一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卫冕成功,
对方登堂入室开条件“我做大妳当小”,好解除两人婚姻路上的舆论压力,
她也绝不把他偷偷交易掉,只是想破坏他们好事的人真不少,
还有个扮痴情想挽回的前夫,而她心里也有道桃花盛开的红色身影……
§番外:【天生霸王(轩辕宝儿番外)】【天生宝贝(朗儿番外)】【 前尘旧事(前传番外)】【一世桃花尽(战烈番外)】【 那些平凡事(全文完)】
关于女主:
话说这文的女主淇安(穿越成小七了)性情冷淡,天生凉薄,其实不然。反而偶觉得她是一个很深情的女子。她之所以一开始都会摆出一副拒人与千里的样子,冷冷的感觉,那归根结底还是她很深情。只有曾经深深的爱过了,才会被伤至如此,不敢再爱,不敢再相信男人的承诺。我很喜欢淇安的性格,不爱就不爱,要爱就是那种绝不背叛的最忠诚的爱,面对背叛过她的男人也绝不会回头,是个很决绝的女子吧。
前世,她暗恋了他七年,把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他。但是他的出轨让她的心碎了。所以她会带着不能说话的女儿决然的提出离婚。
这一次,她说即便是穿越成了小七,那么就重新活一次吧。但是面对从小定亲的洛怀礼,以及说过要代替家人照顾她的众人,她刚开始是不信任的。可是他们的温柔和耐心最后还是感动了她吧,她嫁给了洛怀礼,可是却再次被背叛了。只不过是一个阴谋,一个谎言,但是她相信着的,托付着的男人却没有给机会让她解释。她的离开,是伤心的,是决绝的,也是不曾后悔的。所以,她为了不再被他轻薄,而咬唇自尽。她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关于男主:
轩辕杉,他是王爷,遗世而独立如仙一般的人物,却不能言语。刚开始他确实很让人心疼的,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却偏偏要用手语和唇语才能交流。他是个很深情专情的男子,淇安或者小七的第一次没能给他,但是他却是真正的第一次。对这样一个男人,我们不能不大爱呢。
他的行动和追求,刚开始淇安自然也是不纳入法眼滴,但是得知他只身前去救她的时候,她还是感动了的。最后,她这一次总算是没有选错人了。他不介意她的儿子不是他的,不介意她嫁过人,不介意天下的舆论,只恨自己四年前没有抓住机会。
正文:
轮回
从来不相信有轮回,所以睁开眼睛的淇安,对着满天血雨,只觉得是荒唐一梦。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却换了个世界。
固执的闭上眼睛,却干涩无泪。上天真是待她不薄,连死亡都要安排得这般曲折。
前世,父母离异,各组家庭,只有她,是多余的。别人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只能低着头,任风吹干脸上早已凝结的泪;从来没觉得委屈,只是遗憾她成为了父母的拖累。她努力的学习,努力的长大,比任何人都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直到他的出现,憨厚一笑,就此俘虏了她不安的心。顺理成章的相恋,结婚,然后七年。她一心一意的爱着,陪着他一步一步走过,从小职员慢慢成长为骨干,然后领导,然后别人的情人……。
至今还记得,他搓着手,有些紧张,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淇安,她怀孕了。你放心,孩子会放在你的名下,我会在另外的地方给她们母子买套房子,不会出现在你和女儿面前的。”
他说,“淇安,她很温柔,是个很好的人,不会跟你争什么的。”
他说,“淇安,她很可爱,是个好姑娘,不要恨她。”
他说,“淇安,我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妻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他还说了好多,太多太多,淇安已经记不清了。
淇安摸着急剧跳动的心,茫然不知所措。
母亲摸着她的头,无语泪先流,“离婚?那怎么行呢,离了婚的女人,就是一块被丢弃的抹布,谁还会珍惜。没有结过婚的男人,自然去找没结过婚的女人;离过婚的男人,有能力的可以去找年轻漂亮的,没能力的,你也不想要。更何况,再找一个,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守着你到老。再说,你们离了婚,孩子可怎么办呢?”
朋友说,“淇安,你傻的啊,自动离开便宜了那个女人。更何况,你也不年轻了,什么爱情啊什么的就不要幼稚了,好好的守着张楚渝吧。至少,你才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可是,就这样可以吗?她的丈夫,一半的时间守着别人,一半的时间留给她,这样,也可以吗?
是一次痛彻心扉,义无反顾的斩断,然后可能孤独老去,还是维持着原状,这样一日日的麻木煎熬?
淇安终于作出了决断,她说,“楚渝,我们离婚吧。楚楚我自己带着。”
张楚渝看着她,眼里满是怀疑和不信,“淇安,你怎么了,我说过的,她跟着我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照顾你和楚楚的。离了婚,你要怎么办呢?”
淇安缓缓低下头,与其日日夜夜疼痛,不如一次痛个彻底。
张楚渝叹口气,脸上全是不忍,“你再好好想想,我先去那边住几天。回来后我们再谈。”
可惜没有等到他回来,一场地震,将所有的纠结通通埋葬。张楚瑜看到的,只是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县城,他的妻子和女儿,永远的留在了地下。
如果就这样结束,那就好了,淇安不止一次叹息。那场惊心动魄的震动中,她牢牢的抱着女儿,慢慢沉入黑暗,再醒来时,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她只在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世界,入眼所见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背上刺骨的疼,一个男人单手背着她,另一手挥舞着大刀,艰难的移动着。
箭矢射来,那男人持刀去挡,挡不住的,就用身体去拦。看着没入他身体的箭羽,淇安只觉得就算是作梦也让人心痛,她一开口,才发现声音虚弱至无声,“你,放我下来。”
男人转过头来,血迹斑斑的脸上,勉强看得出有双清澈的眼,“小七,不要怕,小哥带你冲出去。”一只手紧了紧,继续向往冲。
就在淇安以为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一支骑兵到了。乌衣铁骑,气势如虹,领头的是个气宇不凡的男子,从马上翻身而下,一把扶住了他们,“小六,你怎么样了?”
背着淇安的男子身子一软,扑倒在他身上,勉强笑道,“你来了就好了,小七就交给你了。”将背上的淇安放到那人怀里,拉着她的手,“小七,你看,我说过一定能带你冲出来的。”
手指拂上他的脉搏,淇安心中一震,看向他,半响,才颤抖着唇说,“小七死了,我不是你的小七。”
男子轻轻的笑了,似是无奈,似是不舍,“小哥让小七受伤,所以小七生气了么?”
“我不是小七。”他的小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淇安。
男子笑笑,吃力的看向那身着铠甲的青年将军,“怀礼,我们家小七,交给你了。”青年将军点点头,将眼光偏向一边,不忍再看。
男子的眼光慢慢淡了下去,他拉着淇安的手,“小七,再叫一声小哥来听,好不好?”
淇安闭着嘴,男子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小哥!”淇安叫道,一滴眼泪飞落。
那男子,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嘴角,有凝固的笑。
新元十年,隐匿多年的前朝旧部突然叛乱,围攻边界重镇连疆。大将军萧煜为保百姓安全撤出,战死城内,六子皆亡,唯余一女萧七,被兵部尚书之子洛怀礼所救,重伤昏迷一月后清醒,记忆模糊不清。
萧洛两家原本世交,早已订下儿女婚约。萧家满门忠烈,皇上下旨,封萧七为异姓公主,送入宫庭,由皇后亲自照顾。三年守孝期满,再与洛怀礼完成婚约。
淇安想,一定是上天觉得她离婚的决定是错误的。所以,既然一夫一妻的世界里,她连另外一个女人都不能接受,就彻底的把她安排到这个三妻四妾都名正言顺天经地义的世界里来,如果无数多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都成为习惯,她还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这一世,她叫萧七。从父母离异的淇安,变成了父母双亡的萧七。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个开头,定个思路:)
开始
令淇安没有想到的是,就算萧家一门只剩下小七这个孤女,那些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萧家人,却依然给如今的她留下足够的福荫。
皇上抱着她,老泪纵横,“小七,以后你就把朕当你老爹,谁敢欺负你,朕帮你出气。”据传,萧老将军,与皇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小七,你二哥不在了,还有我呢!”大理寺卿莫若,看着她,满眼怜惜。
“哼哼,光你长着一张破嘴有什么用。小七,不用管他,有什么事本宫替你撑着。”对莫若一脸不屑的这位,听说叫做太子轩辕骥。武功骑术,与萧家老大同出一门。
更不说,宫里宫外,曾受萧将军照拂帮助过的无数知名不知名的人士,还有一干,五大三粗,却动不动就在她面前抹眼泪的萧家家将。
淇安匆忙而无奈的接受着,这新身份带给她的一切。无数个夜里,总是想起前世的丈夫和女儿来,痛到极致,只能不停的说服自己,宋淇安已经过去,现在活着的,是萧七而已。
是,她是萧七,众人眼中萧家最小最受宠的女儿小七。如今家人俱去,更应该得到无数的宠爱和怜惜。
她没有掉过眼泪,在她来说,对萧家有尊敬有感激,对那时城破人亡的惨烈,震撼遗憾,却终究没有切身的悲伤。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变成了坚强,变成了强忍悲痛而脱胎换骨的倔强。
萧七的未婚夫婿,名叫洛怀礼的那位,就对着她长长的叹息,“小七,你哭吧没关系的。萧伯父在天有灵,不会怪你。”他一直都知道,萧家家训是只准流血不准流泪,眼见着小七变得沉默内向,前尘往事通通忘却,就愈加担心她能否熬得过这场劫难。
所幸随着背上的伤好转,小七也慢慢的好起来,虽然还是沉默少言,但总算是恢复了血色。记忆忘却了也就罢了,反正只要人活着,总还可以创造新的记忆。
淇安,或者,现在应该叫小七,在可以走动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安静的躺在花园里晒太阳。
想过去,想未来,想着宋淇安,也想着现在的萧七。如果变成了萧七,那么所有关于淇安的悲痛与纠结,都可以通通抛弃了吧?
盖在脸上的书被人轻轻拿起,淇安睁开眼来,映入视线的,是洛怀礼的浅浅笑容。“小七,怎么在这里睡,着凉了可怎么办?”
淇安看着他,抿抿嘴,“不会,太阳很温暖。”
洛怀礼摇摇头,忽然俯身将她抱起,淇安轻叫一声,身体僵住,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洛怀礼,黑白分明。
洛怀礼一边往房里走去,一边低头对她说道,“小七,如果不是那场战争,你现在,早已经是我的妻。”
淇安垂下眼,不再说话。妻又怎么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一夫一妻制度下的张楚渝尚且如此弃她不顾,更何况一夫多妻制度下的洛怀礼?
洛怀礼风度翩翩,年少有为,不知道是多少人眼中的乘龙快婿。淇安比谁都明白,不能奢望,也不敢奢望。
如果说在原来的世界里,宋淇安还可以希冀逢着一个用情专一的男人,那么现在的萧七,却是连希望也不敢有了。人人都觉得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的执着,反而成了另类。
所以在皇后又一次夸奖洛怀礼以及她的幸运时,她只是礼貌的笑笑,没有接话。
其实有时候,她宁愿跟着一个没有这么优秀的人,那么,也就不会有人来跟她争了。如果当初张楚渝穷得只养得起一个家,那么,那个可爱的温柔的善良的不计较名份只要爱情的女子,是否还愿意来跟她分享一个丈夫?
什么苦难都可以忍受,唯有爱情,是她生命中不能妥协的坚持。
所以,她,注定的寂寞。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甚至,没有一个能理解她想法的人。每每想起这些,便会觉得入骨的悲凉。早知道失去了张楚渝会变得这般孤独,她是否还有勇气,义无反顾的提出离开?
东宫议事堂内,轩辕骥看着频频走神的莫若,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大理寺卿大人,好坏你要正视一下我这个太子吧,问你一句话,本宫已经重复三次了。请问,是不是还要再来第四次?”
莫若敲敲桌子,平静的抬起眼,“好,来第四次吧。”
轩辕骥咽住,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挫败的叹口气,“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能困得住我们新元第一才子。”
莫若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里踱了几步,“我想去一趟连疆。”
轩辕骥脸色一凝,良久,“是,该去看看了。”
夜暮初降,莫若来到了淇安居住的栖蓝宫。
“小七,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城破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淇安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就算是有,也随着萧七的离开,一起消失了。
莫若走过来,大手一挥,就把淇安从椅子上拉起来,立正站好。
“小七,你是怎么了?”莫若脸色凝重,“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见你笑过。你二哥曾经说过,他家的小七,凝聚了全家人的欢笑,她那张脸,生来就是要笑的。我以为,你自我调试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
淇安推开他的手,“对不起,可是,我早已不是你以为的萧七。”
屋子一下静了,莫若凝视着她,半响,徐徐开口,“那么小七,你想要做什么?或者,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的眼睛太认真,淇安不发一语,别过头去。
“小七,不能一直这样消沉,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二哥走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父母不能依靠,丈夫不能信赖,哥哥,哥哥又能有什么不同? “那么,我想学医。你可以安排吗?”
在莫若诧异的眼光里,淇安极清冷的笑了。如果谁都不能依靠,那么就只剩下自己了。她在现代,不过一个平凡人,到现在这么奇怪的一个世界,自然也没有能力呼风唤雨,武不足自保,文不能安邦,一样的平凡普通。好在前世从医,现在再学习学习,就算有一天再被无情抛弃,也可以勉强糊口安身。
电视剧里的大侠整天飞来杀去,侠肝义胆,似乎完全不用为生计所苦,自然就有银子冒出来。她可没有那么天真,她知道,人活着,是要赚钱的。
在太子轩辕骥的安排下,淇安正式拜师太医之首胡谦。据某太子吹嘘,这位胡太医一手针灸出神入化,长歪的骨头可以扳正,长错的骨头可以收回去。基于现代医学的理解,淇安不敢全信,但是出于对古老医学的尊重,她也没有轻易置疑。
不过才见那老头一面,淇安就完全相信了。
话说那天,轩辕骥带着淇安上门的时候,老头以休息日没有预约为由,闭门睡觉。硬是让堂堂太子殿下领着新封的萧姓公主,顶着烈日站了一个时辰。
轩辕骥言笑晏晏,似乎没觉得有半点不妥,与老头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冒然上门,是本宫的不是了。”
老头理也不理,只睁着一双小眼睛,把淇安上下看了个遍,“以前学过医没?”
淇安老老实实点头。
“啪!”的一声,老头跳起来,一掌拍在她头上,“把以前学的通通给忘了,以老夫说的为准,懂了没?”
淇安在那张大掌下苦着脸,忍着发麻的头皮,昏昏点头。
“嗯!”老头挺满意,又拍了两下,才扯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老夫丑话可要说到前头,太笨的话,浪费我的时间,太聪明的话,浪费你的时间。先试用三月,老夫没看上眼的话,管你是什么大将军之女,什么公主,通通不要。”
轩辕骥装作没看见淇安陡然间涨红的脸,只干笑两声,“小七不很聪明也不很笨,刚好符合。”
“哼!”老头从鼻子里吹出个音节来。
临走之时,又抓住淇安冒出一句,“老夫从来不收女弟子,你拜师之事,你知我知,太子殿下知,别的闲杂人等,要一概不知。”
淇安点头,又摇头,“可是莫大哥已经知道了。”
老头两眼一瞪,“算了,反正莫家那滑头小子,阴魂不散到处都有他的,早晚也会知道。再不来冒出第五个人知道了啊,要不然,老夫一针把你漂亮的小脑袋塞回肚子里去。”
很想跟他讨论从理论和实践上讲,这个都不太可能实现,不过想起他有言在先,要把以前学的通通忘掉,还是算了。估且连常识都抛弃掉,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好了。
回来的路上,淇安一直沉默。
轩辕骥难得有耐心,给她八卦了一把,“胡太医与皇室众人相处甚欢,无数世家贵族想把女儿送到胡太医处学习,以便取得捷径嫁入皇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所以他曾经当众宣布再不收女弟子。要是此时收你为徒的消息传出,怕会再起波澜。”
说完,很期待的看着淇安。
淇安点点头,“哦!”表示明白。
某太子当即脸黑了一半,又等了一会,看淇安只顾着看沿途风景,再也忍不住,“小七,你不问为什么独独愿意收你为徒吗?”
淇安掉过头来,似笑非笑,“太子哥哥,你在等我夸你吗?”
轩辕骥悻悻然收回了一直放在淇安脸上的目光,闷闷答道,“没有。只是奇怪小七都没有问原因。”
这样简单的原因,还用得着问吗?淇安轻笑。
轩辕骥看着她,突然嘴角弯起,“小七,你笑了。”
淇安一愣,轩辕骥拍拍她的头,“萧家的小七,终于笑了。”
那一笑,清新如晨间绽放的花蕊,轩辕骥开始明白,为什么萧家几位公子会对这个妹妹这般宠溺,万般讨好,原来不过为她一笑。
淇安掀开轿帘,伸出半个身子去,对着旁边跟着的侍卫,“这位大哥,能教我骑马吗?”
骑着快马疾驰如风,扬鞭纵情山水,是她少女时期曾经作过的梦。谁能想到,能有一天与当初的梦想如此接近?
淇安拂开风中凌乱的发丝,清目生辉,却悄然无波。
路过
京郊小路上,马蹄声阵阵,当中一人,黑发如缎,姿容绝世。只是眼中的冷然,生生添了几分气势,越加显得气宇轩昂,英武不凡。
“王爷!”一人从林间闪出,跪在路旁。
眼见得马蹄高高扬起,就要踩在那人身上,马上的人却不慌不忙的拉着缰绳一抖,马儿长啸一声,竟凌空转了个向,停了下来。
轩辕杉从马上一跃而下,飘然落于那人面前。
“王爷,大理寺卿传来消息,萧将军之死的确另有缘因,但是,还没有查清原因,请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务必保证连疆新任守将是我们的人。”将怀中书信掏出,双手捧住,高举过头。
轩辕杉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后,随手一捏,信纸如雪片飞下。
他看着眼前一直跪着的人,左手扬了扬,一直站在身边的轻五向前一步,问道,“王爷问你,萧家家将知不知道此事另有内幕?”
“目前来看,似乎尚且不知。”
轻五看看自家主子的脸,又接着问道,“那萧七呢?”
“在宫中,由皇后及东宫太子亲自照顾。”
轩辕杉轻轻点了点头,轻五连忙将马牵过来,一边对地上跪着的人说道,“暂时不要让萧家人的听到什么风声,目前大乱未定,萧家又失了主心骨,一众武将闹起来,不好收场。”
轩辕杉翻身上马,看也未看地上人一眼,双腿一夹马腹,迅驰而去。
跪着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擦擦额头上的汗,轻舒了口气。人真的不能太完美,这位当今皇上的嫡亲弟弟,唯一可以随意出入京城的王爷,天人之姿,机智过人,却是个哑巴。也幸好是个哑巴,才能毫无顾忌的被皇上宠爱信任。
轩辕杉却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或者说他也不在意,自从五岁那年莫名其妙中了一次毒之后,就再也不能出声说话。可以听见别人的话语,轻五又极懂他心思,往往一个手势,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些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马刚跑没几步,轩辕杉突然勒住缰绳,轻五警觉的往往四周望望,“王爷?”
轩辕杉往路旁一棵树上轻轻瞟上一瞟,茂盛的枝叶间,粉色的衣衫极其显眼。
淇安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自己千年难遇的倒霉运气。
师父说,“萧家小七,你去,把地扫一扫。”
师父说,“那个什么小七,陪为师去山上走走。要多实地看看,才能更懂得药性和用途。”
所以她筋疲力尽的跟在后面,不知道那个老头怎么会腿脚那么轻便,几十岁的人了走起山路来身轻如燕。她又一次气喘吁吁的被远远甩在身后,撇撇嘴,放弃了想要再继续追赶的想法。
往四周看看,山青水秀,风景不错,她把裙摆往腰上一别,信步往前走去。
顺着涓涓小溪,她悠闲的逛下山来,一看道旁长着颗大树,奇形怪状,枝繁叶茂,实在是休闲的好去处。揉揉发酸的脚,她索性爬了上去,坐着摇了摇,树枝很结实,叶子很繁茂,嗯,不错,烈日炎炎正好眠。
所以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睡个觉,就被人拎着丢下树来。
“呯!”的一声,丢在某人面前,淇安抬起来头,那人白衣黑发,俊美逼人。于是感叹,古代污染少,果然遍地是美人。
可惜,她不感兴趣,视线迅速从那人脸上移开,“我只不过在树上睡觉。”言下之意,就是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轩辕杉高坐于马上,俯视着地上被摔得异常狼狈的女人,没有动作。倒是旁边的轻五打量了淇安好几眼,心中暗暗称奇,好难得,居然有个女人,只看了他家王爷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有脸红,没有晕倒,也没有惊叫,好像就是看了个普通人一眼。
轻五只好转过头去看看自家王爷的脸,不错,还是风华绝代,没有变啊,那么,是这个女人的审美观有问题?再看看那女子灵动的眼睛,该不是个瞎子吧?想想愈加觉得有道理,上天眷顾如他家王爷,丰神俊朗却口不能言,这地上趴着的女子,灵气逼人,就应该是个瞎子才对。这样,才显得老天公平,不会特别偏爱某人,于是,心理平衡,天下大安。
奈何轩辕杉并不觉得他的推断有理,那丫头明显不是瞎子,于是食指动动,轻五只得小声叹口气,然后大声说,“绑起来。”
淇安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报上萧七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大名有用,也不清楚对方是哪路货色。长得太帅的男人,通常并不能让人产生安全感。
于是不作反抗的,乖乖的被绑成个棕子,抛在了不知是侍卫几的马上。
趴在马背上的姿势,不得不说,有点痛苦,淇安努力的撑起身子,努力的平衡着不要被甩下马去,一边冲着身旁的人叫道,“这位大哥,麻烦你把我的身子扳正好不好,这样倒挂着,容易脑充血,变成傻子的。”
侍卫几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那脸上没有表情,于是只当作没听到。
好在淇安本来就没想过一句话就能让人对她好点,只得再接再励,“那个侍卫大哥,我要变成了傻子,你还得照顾我是不是,照顾一个傻子,非常非常痛苦的……。”
侍卫几只觉得头脑发晕,一看旁边几个同伴,也都是一脸隐忍,那也是,长年呆在王爷身边,早已习惯了惜字如金,何曾有过这种喋喋不休的时候。
他手按剑柄,“不用那么麻烦。”
“什么?”淇安仰头,拜托你多说几句好不好。
“一剑下去,就不会痛苦了。”
淇安眨眨眼,“那好吧,你一剑下来吧。”闭上眼,果然再不言语。
侍卫几求救的看向自家主子,轩辕杉平静前视,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只得再转向主子的代言人。
接收到求救信号,轻五也只能去征求一下王爷的意见。却在看见轩辕杉的脸色时,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嘴角上翘的意思,是在微笑吗?
掐了大腿一下,“嘶!”疼得吸气,原来不是作梦啊,轻五迅速作出了反应,“阿丁,把她扶正坐好了。”
淇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还好,就算是要死,也不是死于倒挂引起的血液倒流。
当比你强势的人觉得他永远对的时候,你就是永远错的。
淇安把这句话执行得非常彻底,所以再不开口辩解,一路表现得非常合作。轩辕杉倒是一脸平静,反倒是个轻五,一路上频频打量,非常奇怪淇安怎么就闭嘴了。他家王爷昙花一笑,好可惜,又看不到了。
一路无语下来,进了城门,轩辕杉看淇安一眼,调转马头,径直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以淇安少得可怜的古代知识而言,她是被人关在了某富贵人家的别庄了,刚刚随意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标志性东西。
有些挫败,不过就在树上睡一觉,就被关个禁闭了?
好在这牢房环境还不错,淇安环视一周,嗯,干净干燥,不是以为的那样恐怖。按按肚子,一顿不吃就当减肥好了,就是没洗脸的话会不会对皮肤好。
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声,“楚楚宝贝,晚安。”梦里,会不会见到女儿,但愿,只见她,而不见,她的父亲。
轻五站在王爷面前,头一次,觉得大脑没有嘴转得快。
“王爷,她睡了。”
轩辕杉讶然的抬高眼。
奈何轻五这次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只是不解的看着他。轩辕杉抬高了他尊贵的手,一年难得一次的比划起来,“她没哭?没喊?什么都没做就睡了?”
轻五呆愣的张着嘴,他谪仙似的从不屑用哑语的王爷,居然会为了皇上以外的人用起来。正发着呆呢,突然触及到主子陡然间沉下来的脸,赶紧整整脸上神色,“没哭,没喊,什么都没做就睡了,嗯,好像还在笑。”
轩辕杉抿抿嘴,手又轻轻扬起,“她是谁?”
“还没查到。可是王爷,要把她怎么样呢,杀了,还是放了?”
头一次,轩辕杉不喜欢做这样的选择题。
轻离
淇安睁开眼睛,若有似无的叹息,又是一夜无梦。
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
迅速传来回应,“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送一盆洗脸水,水温不要太高,30度就好。当然,如果再方便一点的话,不妨再加一盆冷水,谢谢。”
静默片刻后,有个声音响起,略带着疑惑,“30度是什么意思?”
一顿,淇安清咳一声,“呃,那个,反正就是不要太烫,随随便便和手上的温度差不多就行了。”
屋外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就暂且当他们都听懂了吧。
门打开来,光线突然变亮。淇安伸手挡了挡眼睛,进来几个人。
淇安眨眨眼,不动声色,她可不以为光送个洗脸水,需要劳烦到那么高级别的人物。敌不动我也不动,淇安想着,自顾自的洗脸,先用温水洗好,再用凉水拍拍。
轩辕杉看着那个女子,全然不理会自己等人的到来,有条不紊的打理着自己的仪容。轻五也在旁边撇嘴,再收拾有什么用,反正也不会有他家王爷好看。
轩辕杉转头看了看轻五,轻五会意,上前一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淇安。”自我检讨,完全是下意识里的标准答案,绝不是想要隐瞒什么的。
轩辕杉眉头微皱,轻五连忙摇摇头,“没听过。”
淇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要听过就怪了。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好像似乎有点奇怪啊!
狐疑的视线在轩辕杉身上打转,轩辕杉迎视着她的审视,眼睛都没眨。
轻五显然是休养功夫还没到家,上前一步挡住淇安的打量,“你知不知羞,怎么老盯着我家主子看?”
轩辕杉没有动作,他知道,那女子看他的眼光里,有好奇,有怀疑,唯独没有惊艳,或者爱慕。
淇安眨眨眼,好像得到了结论,“你不会说话?”
轻五脸涨得通红,“不会说话怎么了?我家主子文武双全,聪明绝顶,风华绝代……”可怜这位忠心为主的家伙有点语无伦次了,风华绝代放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未必是什么好词。
不理这位急得快跳脚一心想要维护主子完美形象的轻五,淇安直直的看着轩辕杉,发问,“那听得到我说话吗?”
轩辕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嫣然一笑,淇安拍手,“那就好了,你既然不会说话,那么我说过的,我什么也没听到就没有半分假了。”笑容一收,问得非常有礼貌,“那么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屋里一阵安静,轻五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个怪女人,怎么说得他家主子不会说话的缺陷就像是衣服上出现了一个线头一样普通?不是应该惋惜一下,或者嫌恶一下之类的?
没有人回答,淇安只得又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轻五抬抬因为长久的张着而略显僵硬的下巴,“那个,我们家主子不会说话。”所以你不是该给点反应吗?
淇安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快没有耐性了。
轻五求救似的看向轩辕杉,这个女人太高杆,他完全不是对手。
轩辕杉极轻的摇了摇头,轻五愣住,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十多年来,头一次完全不懂主子的意思。
轩辕杉抬起手比划起来,那是一双优雅修长的手,淇安却失去了欣赏的心情,垮下双肩,“我都说了什么也没也听到,不放我离开还要怎么样?”
半空中的手指僵住,轩辕杉极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淇安,眼眸中秋色蕴蕴。轻五也是一脸惊诧之色,指着淇安的手指都在颤抖,大叫,“你,你看得懂我家主子在说什么?”想当年,为了要学会哑语,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水深火热中摸爬滚打,再加上他与主子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才勉强可以心意相通。这个女人,不过短短一日,居然可以看得懂?
轻五是说不上话的人,淇安径直看向轩辕杉,双手凌空舞动,“我要回家了。”
一直觉得口不能言只能靠手比划,是一种屈辱,所以除了在皇兄面前,轩辕杉极少使用手语,轻五懂他心意,虽然有时候稍微有点偏差,但也不会相去太远,所以早已习惯沉默。如今眼前这女子,使用起手语来,却并不觉得难看。十指纤纤,在空中灵动翻飞,轩辕杉安静的看着,心中却暗潮翻涌。
眼看还是没有得到答复,淇安继续比划着,“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轩辕杉终于抬起了手,在轻五不可置信的眼光里,轻轻扯起嘴角,“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啊,淇安失去了继续沟通的兴致,颓败的坐了下去,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开口,“这位大哥,我们不过初次见面,你也不是什么大明星,谁知道你是谁啊。”
嘴角轻轻弯起,轩辕杉优雅的手指给出了答案,“那么,你就不能走了。”
母后说过,如果有一天碰见一个女子,不因他身份而另眼相待,不因他外貌而痴迷,不因他缺陷而嫌恶,不因他口不能言而怜悯,那么这样的女子,一定要紧紧的抓住,绝对不可以放手。
淇安并不觉得这是天大的荣幸,转向轻五,“既然不让走,那麻烦准备早饭吧,我饿了。”
轻五只觉得今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里,所以一切的怪异都可以接受了,“哦!”答应一声,轻飘飘的走了。
轩辕杉挑挑眉,一向只听他命令的轻五,居然不顾他还在身侧没有作任何示意,就听了另外一个人的话。
“我送你回家!”在淇安瞪大的眼睛里,轩辕杉笑了,送她回家,然后定下。
或许古人的脑袋构造比较不一样,所以想法也不能以常理去推测。
淇安撇撇嘴,管他怎么想的,重要的是能让她回去就好。
轩辕杉慢悠悠的晃回自己卧室,半响之后,屋内传来一阵响动,轻五站在摔碎的茶壶面前一动不动,他刚刚没有领会错吧,王爷说,要把他打扮得好看一点。
打扮得好看一点?天要下红雨了吧,一向最不屑自己相貌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注重起来,可怜今天打击太多,轻五已经觉得不堪重负了。
一切收拾妥当,轩辕杉站在马旁,看着轻五引领着淇安一步步走近,嘴角不自禁的噙着一丝笑意。
可惜有些时候,上天总是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