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逍遥 作者:肉书屋

    ，她看到过这些类似『药』房放『药』材的小抽屉，不过碍于那干尸，不敢久留，这一次，直接数了三排，左起二格。

    打开，里面有一个小瓷瓶，这就是九娘的救命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给她自由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给她自由

    当九娘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楚月牙一直守在九娘身边，寸步不离，就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

    以前，她不晓得有这条线，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便离不开了。她现在知道前任在心底深处留下了什么了——对母亲的爱，挥之不去，不可遗忘。正好，从她真的懂事开始，也没有再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现在，若是有机会让她体会，让她的人生更完整一些，哪怕付出的代价更多，她也愿意。

    人生，结局不从一开始就知道吗？过程，才是人生追求的意义，更是让人生完整的途径，物质上的东西再多，也填不满心中的空洞，唯有这人世间的感情，才能让人完整。

    楚月牙希望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赴汤蹈火，也无所畏惧。

    “月牙……”九娘缓缓的睁开了那一双美好的眼睛，看着楚月牙，动了动手，却依旧是虚弱无力，口中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呼吸似乎还是不太顺畅的。

    “我帮你你取下面纱。”楚月牙轻声道，嗓子很沙哑，眼睛依旧红红的，不过精神状态好算好，那小抽屉中的『药』是有效的，吃下去总算是让她醒了过来，“遮着口鼻，你呼吸会很困难的。”

    “不……”九娘立刻拒绝，“吓人。”

    “不吓人的。”楚月牙不由分说的取下了九娘脸上的面上，权当那一个个骇人的疙瘩不存在，只微笑着安抚道，“没有关系，你是我娘，我不怕。”

    “月牙……”九娘眼睛一酸，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楚月牙只是起身，在旁边给九娘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睛，擦脸，擦额头，心中一直『荡』漾着一种别样的情绪，也是她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情绪。

    “月牙，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九娘开口轻声道，似乎是在心中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我不能保证下一回发生这样的意外，我还能不能……活下来，万一……我不想你什么都蒙在鼓里。”

    “嘘——”楚月牙竖起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然后笑着道，“今晚，你就是好好休息，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事情。”

    “我……”

    “并非我不想知道，不过今晚我希望你好好休息。”楚月牙继续道，“等你的身体好了，你就派人来找我，我会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你的。”

    九娘目光闪闪的看着楚月牙，好半天才道：“现在很晚了，让云舒准备马车送你回去。”

    “好。”楚月牙点点头，刚刚走到门口，却见了云舒皱着眉头进来了，不对是易容成小厮的云舒走了进来——她在泰王殿边做舞姬的时间不短，知道她长相的人很多。

    “九娘，外面……”云舒轻声道。

    “说。”

    “泰王殿下，非要见你。”云舒说出这几个字来，颇有深意的看了楚月牙几眼，“说是，他有个重要的朋友在这里，他要带走她。”

    “重要的朋友”，想必说的就是自己了，楚月牙了然，看来今日她被云舒带着来到千金楼的事情，该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基本没有掩饰，也没有顾及什么。

    “他在哪儿？”楚月牙开口问道。

    “在前院中了，气势汹汹，似乎还带着许多暗卫。”云舒道，“说，只给一盏茶的时间，否则就拆了这千金楼。”

    “我去见他便是。”楚月牙轻声道，“云舒姑娘，我娘……就麻烦你照顾了。”

    “月牙……万事小心。”九娘的声音从床头传来，沉甸甸的，突然又补充了一句，“我并非……梁国长公主。”

    楚月牙微微一怔，不过没有再说什么，立刻下楼，来到了院子中。

    韩放穿着一件大氅，头发冠得整齐，负手在院中，来回踱步，俊美的脸上阴沉沉的表情，院中站着好些一看就是杀手一般的人物，一眼不发，身形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听到有人开门而出，韩放停住了脚步，猛然抬眼，看向了楚月牙，见她完好无损，那阴沉沉的脸『色』一扫而空，一个箭步上前，将楚月牙拖入了他的大氅之中，毫不避讳的紧紧的抱着。

    “没事儿别『乱』跑。”韩放的声音在楚月牙的头顶，“我会担心。”

    楚月牙呆住了，任凭韩放的手紧紧的抱着她，轻抚她的背，好似在安抚一直受惊的小猫一般，其实……她并没有受惊啊。

    “不声不响的就来千金楼，一直到这三更天都不出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韩放颇有些怒气的道，“你若是有什么差池，你让我……”

    一阵甜，一阵酸，楚月牙愣愣的让韩放将她裹在他的大氅中，给她温暖的感受。

    “跟你无关。”楚月牙被韩放捂在大氅里，闷声闷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车，就在外面，我送你回去。”韩放现在对楚月牙的一切言行似乎有着惊人的忍耐力，凡是不好听的话，伤人的话，他都可以自动过滤，然后继续做他要做的事情。

    “不用你送。”楚月牙立刻推开了韩放的怀抱，摇着头，“千金楼自然会准备马车，送我回去的，你不用管。”

    “你是想被我牵着手出去，还是被我抱出去？”韩放不急不气，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看你的样子，似乎想我抱？”

    “你不要和我靠得太近。”楚月牙的声音如同烧开的水一般，嘶嘶的，“你听不懂上次我说的么？我想活命！”

    “嗯，我猜皇上一定叫你来问问我，关于禁军兵符，关于那日的千名侍卫的事情。”韩放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所以，在问出来之前，你亲近我，我想皇上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不和你走，我要自己走。”楚月牙愣了愣，什么时候，韩放的大脑这么好用了？

    “想我抱你，我成全你。”韩放没有理会楚月牙，直接将她强行打横抱起，出了千金楼。

    二楼上，九娘在云舒的帮助下缓缓的坐了起来，面纱已经再一次蒙上了，遮住了那触目惊心的疙瘩。

    “九娘，楚小姐她……”云舒有些担心的道，“皇上的到底会不会对她……下手？”

    “不会。”九娘轻声道，“不然我千辛万苦的营造出我是长公主的身份，岂不是白费了，就是为了让皇上重视她，将她视为可打压梁国的暗牌之一，不敢随意对她下手。”

    云舒没有说话，只是为九娘拿了一件披风披上。

    “云舒，城东我们有一家位置还不错的铺子，你想个办法以一万两的银子盘给月牙。”九娘想了想又道，“让她做她爱做的事情吧。”

    “是。”云舒点头，没再说什么，若是她也有一位这样的母亲就好了。

    此时的马车上，韩放依旧像是绑架小白兔一般将楚月牙抱在怀中，姿势暧昧——楚月牙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被他裹进大氅中。

    “放开，让我下来。”楚月牙觉得自己的胳膊简直太纤细了，根本就不是韩放的对手，“你跟踪？监视我？绑架我？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束缚着我，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我原本就讨厌你了，你还要让我更讨厌你么？”

    韩放的表情变了变，眉头拧在一起，不过片刻之后，突然展开了眉头，笑着道：“你若是讨厌，刚刚就不会让我抱住你了。我知道的，你害怕，害怕被我父皇母后知道你和我好。”

    楚月牙一时语塞，她没有想这么多，刚刚她只是……觉得他的怀中温暖而已，只是现在就实在太……

    “别怕，这段日子，先忍忍。”韩放脸上的笑容很自信，轻轻的为楚月牙拂过头发，“很快了，很快了。

    “你要做什么？”楚月牙放弃了挣扎，如果最机敏的警犬一般，问道，“皇上是不可违逆的，你不能……”

    “是啊，我知道，不可违逆。”韩放的笑容很深刻，“我不违逆，我只是想办法让他妥协而已，我说过，我一定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一定要做我的妃子，谁也不能拦着这件事情。”

    “若是我不愿意呢？”楚月牙冷声道。

    “一开始我就说过，缠到你愿意为止。”韩放笑，毫不在意的答道，“我觉得我在逐步的取得成效。”

    “我随时可以放下，保证不带走一片云彩。”楚月牙趁着韩放松懈，从他的掌控中跳了下来，结果马车应景似地一抖，一个不稳，她就坐在来了地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下马车去？”

    “不许。”韩放一把将楚月牙捞了起来，再次搂在了怀中，终于有些怒气了，“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而已，我……”

    楚月牙挣扎着，然后被韩放用了他上一次用过的一招，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嘴唇，让她说不出话来，双手更是用力的抱着她，让她根本动弹不得，楚月牙愣在住，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对。

    见楚月牙没有动了之后，韩放松开了嘴唇，在她的唇上亲亲的触碰了几下，也没有更深入的“交流”便离开了叫他恋恋不舍的唇瓣，将她抱着放在了在旁边的位置上。

    “月牙，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总觉得我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不入表哥那般有谋略，事事都考虑得周到。”韩放轻声道，“不过，我自有我的行事方式，自然有我的计划和打算，我会做到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给你看，到你看到了事实相信我为止。”

    楚月牙没有说话，嘴唇还是微微有些发麻，听着韩放的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痛苦头大。

    “至于，那位梁国公主的事情，我没有允诺要娶她。”韩放继续道，“我只允诺给她机会，让她来争取我而已，若是她能争取得到，我才会娶她。我会用尽一切方法不让她达成目的，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或者吃醋。”

    “我没有吃醋……”楚月牙呐呐的道，虽然很明白当她以为他允诺要娶梁国的什么公主的时候，那心情难受得无法言喻，也清楚这些情感意味着什么。

    “我喜欢你为我的事吃醋、别扭或者闹脾气，那证明你心中有我。”韩放继续道，虽然没有在抱着楚月牙，可是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的小手的，在手心中『揉』捏着，传递着温暖给她，“这一回去梁国，是吃了很多苦头，可是也让我懂得很多，成长，正如我跟父皇说的一样，而且，收获也是很大的，其中最大的收获便是……你，我看到你开始在意我了。”

    “很早之前……我就开始在意你了……”楚月牙轻声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好像是情不自禁的就说出来了一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懒得去回忆，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说有，就有。”韩放道，很坚定，“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呵呵。”楚月牙不置可否，笑了，心中万般的纠结，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笑了这两声。

    “父皇也好，母后也好，交给我好吗？”韩放继续道，“你只要在我做成让他们无话可说的事情之前，好好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不……”楚月牙摇摇头，突然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我……不……不要就交给别人。”

    这辈子就要这么定下来吗？好吧好吧，就算她正视心中的感受，对韩放的喜欢也只是一点点而已，而且她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的分辨出，对韩放的究竟是那种要转向爱的喜欢，还是只是因为他为她做得太多，心中感动之下，产生的喜欢。就这样轻易的答应韩放，和他许诺一声，她不，她害怕。

    怪不得在现代，会有那么多的女生又恐婚症，或者婚前逃匿，说不定也是因为一种不确定吧。

    “你不要扼杀对我的感觉好吗？”韩放看着楚月牙不稳定的状态，也有些害怕，“你就喜欢我好不好？其他的什么现实问题，你都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不！”楚月牙突然从韩放手中抽出了手，抬起眼来，脸上所有的纠结和犹豫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鉴定，“不要『逼』我。”

    “我……”韩放看着楚月牙的坚定，心中那种恐慌更胜，似乎，她此时就要了解一切了吗？他好不容易才……

    “韩放，我是最后一次，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你好好听着，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说。”楚月牙打断了韩放想要说话的，小小的脸上已经是决然之『色』，“我年纪太小，我不愿意考虑这个问题，我只想过好我的生活，若是……若是可以，我不想被所谓的爱情打扰。”

    “所谓的……爱情？”韩放声音古怪的重复着，“你觉得我对你的，是所谓的……”

    “不是。”楚月牙再一次打断了韩放的话，很认真的道，“我对你，尚且不到爱，你明白吗？也许只是好感，只是有些喜欢罢了，没有到此生非你不可的地步，我若想放手，便可放手。”

    “所以呢？”韩放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苦涩，既然拦不住她说出那些绝情的话，那么就听她说下去，再看看怎么挽回吧，“所以你现在要放了我吗？所以……你要断情绝爱吗？”

    “我没有要，我只是想说我才十一岁，我的人生不是只有结婚这样，我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有我想要争取的东西，我有梦想，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楚月牙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如果当这些我想要追求的东西，和一个小小的喜欢发生了抵触，我只能选择。”

    韩放不语，好像，他就是被她放弃的那一个，对不对？

    “有句话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楚月牙继续道，“我必须放弃一样，韩放，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为什么？”韩放问道，声音平静得都不像是他的声音。

    “韩放，真的，我只能说对不起。”楚月牙再次道，也有着深深压下的痛苦，“并非单单是皇上和皇后的阻挠和话语，而是……如果，我选择你，或者，很多其他的东西，我此生将不在拥有。我不愿意……”

    “你想拥有什么，我难道不能给么？”韩放的心一阵阵的发着痛，背脊凉得不像话，他明白的，他又不笨，他知道，她是铁了心的不要他了，可是，她究竟要的什么，一定是他给不了的呢？

    “有一首诗……”楚月牙一直看着地面的目光，看向了韩放的脸，“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韩放，你明白的意思吗？”

    韩放始终是皇子，他不可能此生只有她一个，就算他想，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允许，如果韩放要违逆皇上，那么……只有他做皇上的那一天，否则要么是死，要么是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且，她真心不希望韩放卷入那些皇位的争夺纠纷之中，就像现在，韩放只是刚刚才卷入，便已经让皇上不满了，若是再深入只怕他日后的日子，都会在勾心斗角中度过了。

    之前，皇上对韩放如此的刮目相看，如此的有父亲的爱，不过是因为韩放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对他的皇位没有威胁。可是现在，不过是一个禁军的兵符，便已经让皇上对韩放的芥蒂如此之上，很难想象以后……

    不要这样，楚月牙情愿韩放一直过着之前那优哉游哉的生活，也不是现在这样为了她而改变的，而拼命的去争斗。

    “我……”韩放沉闷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话，却被第三次给打断了。

    “王爷，楚府到了……”正在此时，车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下车了。”楚月牙轻声道，在马车停下之后，站起了身体，“韩放，我更喜欢以前那个泰王殿下，无欲无求，自由蛮横的那个。”

    韩放没有说话，看着楚月牙轻盈的身影跳下了马车，没有回头，就这么进入了楚府，车子里头好似还残留这楚月牙身体上的香气，只是人已经不见了，而且……日后好想再也抓不住了。

    痛，好痛，韩放抓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腰，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一样。脑中竟然浮现了她落入他的马车中的那一幕，那小兽一般的眼神，那嘟嘴撇嘴不甘心的表情……

    好似……一切已经很久远了一般。

    “王爷……我们去哪儿？”那车夫的声音也很轻，好似知道韩放现在心绪不稳一般，“回府吗？”

    “去云罗阁。”韩放道，找表哥，今晚，他要一醉方休。

    云罗阁书房中——

    现在，这书房好似不是书房，而是酒肆一般，韩放在这里好饮畅饮，一言不发，在杜辰逸的注视中，一壶接着一壶的往腹中灌酒。

    杜辰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韩放，他知道的，除了她，没有谁能让韩放摆出这一副想要醉死在这里的状态。她拒绝他了吗？他还以为她是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呢……

    果然，还是自己的预料之外，她根本就不爱权势这个位置，她爱的是自由，是随心所欲的生活。韩放生在皇家，注定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所以，她很聪明，也很决然，就选择了放手。

    “你说得对，我抓不住。”韩放拿着酒壶突然狂笑道，“你是对的，表哥，你没有错过。”

    “放儿，你冷静些。”杜辰逸轻声道，“既然你喜欢了她，就知道会面临什么的。”

    “我记得当初，你也喜欢她的，对不对？”韩放继续道，“你是怎么做到忘记的？表哥，你告诉我，你教我？”

    杜辰逸苦涩的摇头，没有说话，他教得了吗？

    “曾经，在我去做质子的时候，父皇跟我说，爱一个人是痛苦的。”韩放醉得不轻，“我当初说，我愿意选择痛苦，也不要我人生残缺。我选择了不顾一切，坚持到底。”

    “这就是你的『性』格啊，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放弃。”杜辰逸轻声道，“只是，爱情这东西，并非你想要就可以，因为它是双方面的。”

    “我该怎么做？告诉我？”韩放喃喃的道，又灌下几大口的酒。

    “爱她，便给她自由，尊重她的选择。”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自为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自为知

    “楚小姐，你真的肯带我们去拿凝香阁去？”一个圆脸大眼的女孩，很是激动的拽着楚月牙的一只手，“听说那里面的熏香都是别处买不到的呢，和皇宫里头专用调香师调出来的香都不相上下。”

    “对啊，楚小姐，不，月牙妹妹，真是谢谢你肯带我们来了。”另外有一个女孩挽着楚月牙的另外一只手，同样殷勤的道，“听说这凝香阁不接待外人，只有熟人带去才行呢，否则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的都是拒之门外的。”

    “对啊，听说，前几日，那楚月珠小姐想要进去看看都不成呢，直接被守门的给撵了出来。”另有拽不到楚月牙手臂的一个妙龄少女道，“那沈红玉本来想要发作，不过回去却被她爹给训斥了一番。”

    “谁让这凝香阁的老板是简小姐的二哥呢？那可是简将军的弟弟啊！现在简将军这么如日中天，得皇上的信任，在禁军中威望升得很快，风头不知多足呢。”还有一个跟在楚月牙屁股后面的女孩道，“她什么时候有个哥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早就知道了，听说是失散后来找到的。”

    “别说这些，说说我们要去买的香油和香精吧。对了，月牙妹妹，你可有什么好的推荐的没？我喜欢浓烈一点儿的香气，最好十里八里之外都能闻得到的那种。”

    “十里八里之外能问得到的没有，不过有一种名叫秀『色』的香味却是十足的，十步八步之后肯定能闻得到。”楚月牙笑眯眯的道，眼珠子一转，“不过这香听说是加入了染香的，可能价格上就有些贵了。”

    “我带了一百两，你看够吗？”

    “应该是够了。”楚月牙点点头，不过是一丢丢的染香而已，一百两赚大发了。

    “一百两你也好意思带出去凝香阁中买香？”另有人不屑的道，“我可是将我攒了好几年的体己都拿出来了。”

    “多少银子都值得。”还有人应和着，“能买这凝香阁的香的，哪一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不是本事，买得到那才是本事。我那可恶的表妹，昨日跟我炫耀了一天，她才凝香阁买到了一盒熏香，愣是将我拉到她屋中去了，我今日熏香、香油、香料什么都买，让她穷炫耀。”

    一行五人就这么叽叽喳喳才朝着城东的凝香阁走去。

    这一日，几乎是一个二十日过去了，至那晚楚月牙从千金楼来为止。这一个时日，楚月牙真的很忙很忙，因为她筹划了好久的铺子，总算是开起来了。

    当然，对外宣称的则是另有一番说辞，以简明亮的身份开起来的，而楚月牙也给了自己“名分”，宣称自己是凝香阁的专门供货商，这样的身份，要拉动翰墨诗社的客人来这凝香阁才方便一些。

    楚月牙也没有想到这凝香阁能开得这么火热，一堵她还十分担心没有客人呢，因为她冒险又走了一个新模式——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模式，同时走高端路线，不涉平民。

    正如刚刚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女孩子所说，凝香阁只接到愿意接待的客人，必须要有身份，有地位，还要有熟人引荐，而凝香阁中的香总类繁多，而且也有分人对待。

    第一种，便是如同百花香一般的大众货，价格便宜，一般一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上一瓶，随便采购，没有限量。

    第二种，就是限量版的，这类物品，成本相对高，价格就更高了，而数量也只有一定的，卖完就要断货很长时间才有，也有可能没有，一般百两银子就可以买上一瓶。

    而第三种，则是最近推出的独享版，可以长期生产，但是这买下的不仅是这一瓶，而是买下了这一种香的永久使用权，除了第一个买下的人之外，再也不会卖给其他人。

    也就是说，这一种香味儿，只有这一人拥有，不会再有别人和此人用一样的香了。

    不过，这价格极为高昂，几乎是天价，一般的小姐买不起，怎么也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行，一般一种香的买/断价格在五千两至十万两不等。十万两的，便是楚月牙压箱底的姹紫嫣红。而且这十万两，只是买到专用权，那香的价格另外算。

    主营便是撒在身上的香，已经和传统的香不一样了，这里，叫住香水，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没有人用香水，再楚月牙的『逼』迫下，刘老爹和盈香愣是将这香水给创造了出来。

    当然也有香料、熏香、香膏等相应的东西卖，不过没有香水这般分得具体，这些多是提炼完了香水原材料之后，留下来的废物利用的。

    买的人也不少，反正这名声是打出去了，就跟买名表一样，什么手表不能看时间啊，可是为了那身份地位，也为了较之别家稍微好些的工艺，所以花了千倍的价格来卖奢侈品。

    人呢，就是这样虚荣的动物，楚月牙不介意利用大家的虚荣心来造福自己的生意。

    欢送刚刚来的那几个女孩子满载而归，楚月牙乐腾腾的数着银子，婵娟正一眼不眨的盯着那楚月牙请来的账房先生记载，一方便是监视着，另外一方面，便是在楚月牙的授意下，要多学一些。

    小姐说了，等她嫁给简大哥之后，这铺子，她不放心别人打理，要交给她的，让她赶紧学赶紧学。

    “最近赚银子，赚得手软啊。”楚月牙看着自己的凝香阁，看着琳琅满目的待出售上品，便觉得一阵超过一阵的快乐，果然赚钱是一件很爽很痛快的事情，“婵娟，你有没有一种很满足的心情。”

    “先生，这个为什么要这样记录呢？是为了方便查账吗？”婵娟没有理会楚月牙，只看着账房先生，一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学生的模样。

    楚月牙讨了个没趣，可是依旧不舍不弃的道：“婵娟，你就在这里看着吧，我现在回去告诉太太，准备将你嫁给简大哥的事情。”

    “小姐……这么急？”简大哥三个字显然是婵娟的死『|岤』，唰的就抬起了头，那动作之犀利，耳朵之灵敏，“要不……在多等几天可好，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不等了，我觉得是时候了。”楚月牙笑着道，“婵娟，你是随我一起去见太太呢，还是我自个儿去？”

    “我……我不去……”婵娟很不好意思的道。

    “你说的哦，那我去了。”楚月牙嘿嘿笑道，上了铺子外头，陈大力的马车，回到了楚府。

    十五日前，楚弥就回来了，那场接风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番嘘寒问暖，一副其乐融融。

    不过，太太和楚弥回来，楚月牙觉得心里爽快多了，不再那么害怕大夫人，虽然她安『插』在这儿的喜儿还在，不过不要紧，除了那一日偷偷进过她房间找东西，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看了看天『色』，楚月牙没有回幽院，而是直接去了太太的念慈院，太太刚刚午睡之后起床，正在院子里头听着楚月妍讲故事。

    楚月妍到太太的院子的勤快程度丝毫不亚于楚月牙，讨好所有人，似乎就是她天生的本能一般，而且她长得乖巧，嘴又甜，确实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太太，月妍，你们在将什么故事啊？”楚月牙笑眯眯的给太太福身之后，也不等太太说什么，便有小丫头端了等着给她坐——常来，大家都熟悉了，反正太太也要说赐坐，省了太太的口水，“月牙也想听听。”

    “月妍的故事可没有四姐的故事好听。”楚月妍一脸无害的笑容，看着楚月牙，“要不，四姐讲一个吧？”

    “我？不好，是月妍你在讲呢，我怎能打断了去。”楚月牙笑着半开玩笑的道，“省得你个小丫头背地里说我抢你风头不是？”

    “我才没有这么说过呢，四姐怎这般冤枉我？”楚月妍一边往太太的怀中蹭着，一边颇为委屈的道。

    “好了，瞧瞧你们姐儿两个。”太太笑着道，

    “好，我讲一个。”楚月牙微微一笑，“这个是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叫……婵娟。”

    “婵娟？”楚月妍低呼出声，“四姐，婵娟不是你身边的丫头吗？”

    “婵娟……”太太的笑容深了些，记起了临走之前，楚月牙的请求，显然明白了楚月牙现在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好，你说说哦。”

    楚月妍的脸变化莫测，不知她在想什么？不过楚月牙现在对她没有半分好感，因为她很清楚，楚月妍对她的都是恨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绊子整她，她没有半分以德报怨。

    “婵娟便是女主角，而男主角么……”楚月牙微微一笑，“名字叫，简明轩。两人相识于平淡，相知于偶然，相许于朝朝暮暮。两人只希望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希望太太成全。”

    “好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太太哈哈一笑，“罢了，就准了你了，明日大夫人来晨昏定省的时候，我会帮你拿到的。”

    “谢太太！”楚月牙很高兴宇太太的开明，有这样的太太，真是她的福分，“婵娟的嫁妆什么，我自己来出就好了。”

    “你自己出是你的，我府中的规矩还是得按着来。”太太笑眯眯道，“对了，听说，明日那梁国的太子就要来了，从东城门入，一路进宫，月牙，月妍，你们去看看么？”

    “好啊好啊！”楚月妍立刻开心的道，“听说梁国的太子，是梁国少女心中的不可替代的人呢，长相被传闻说得只应天上有，月妍一定去看看。”

    “月妍，幸好你才十岁，若是再大些，怕又要叫人落了口舌了。”太太笑着道，看了眼还沉浸在婵娟喜事中的楚月牙，“你不去吗？”

    “去看看吧。”楚月牙笑了笑，应道，最看的“只应天上有”的容貌实在太多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这三日都因为这梁国太子要来的缘故，太学院休假，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她就不妨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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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楚月牙在自己的院子中用了晚膳，正想着是去自己的空间打理一下，还是去凝香阁再瞄上两眼，或者是做太学院布置下来的作业之时，楚弥身边的周管事，将她叫去了，说是老爷书房有请。

    又是书房，楚月牙还以为楚弥这次回来真的不算问她什么了，结果将她沉淀了十五日，还是要逮过去询问一番。

    想起这事儿，楚月牙心中倒是记挂起九娘来，那日回来之后，第三天，毕鸢便寻到了一家急于出手的铺子，在城东位置极好的地方，而且，只要一万两，像是掐算过楚月牙手中会有多少银子似地。

    机不可失，楚月牙当机立断的盘了下来，接着便开始忙起铺子的事情来，这几日上了路，又招足了人手，她才稍微缓了一些，正想着明日看过那梁国太子的热闹之后，便去看看九娘呢。

    一路想着，便到了楚弥的书房中。

    “爹——”楚月牙柔声唤了一声，一副好女儿乖女儿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找女儿来何事？”

    “听太太说，你要将婵娟嫁给简明轩了？”楚弥坐在书桌后面，面前依旧是一堆的小册子，他脸上的皱纹深了些，看上去有些疲惫，黑眼圈很重，似乎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碌。

    不是似乎，就是是的，这段时日，楚弥确实很忙，离京这么久，自然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他处理。以至于他一直很想找楚月牙谈话，一直都不成，明日那梁国的太子就要来了，他不得不敲打楚月牙几句了。

    “是。”楚月牙乖乖的回答楚弥的话，“爹觉得……不妥么？”

    “爹没关系，关键是上头那位，爹知道你已经和上头那位接触过了。”楚弥看着楚月牙，面『色』很沉，突然叹口气，“十一年来，我一直防着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终究是躲不过啊。”

    “爹，这是命。”楚月牙摇头微笑，“当初你若没和我娘相遇，也许就没有这一切的事情了。”

    楚弥不语。

    “我不怕命。”楚月牙『露』出一个她很久没有『露』出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有句话说，与天斗，其乐无穷。”

    “罢了，我只想说，皇上可能会以为你在简明轩身边安的人。”楚弥这一回没有半分的委婉，而是很直接的道，“虽然，皇上听进了我临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让他将你收为己用的话，但你要知道，皇上不可能真的信任任何人，特别是你。”

    “我知道。”楚月牙点头，不过关于皇上认为她故意安『插』婵娟在简明轩身边的事情……她倒是真的没想过，果然她的思维不够变态，不能跟上皇上的节奏，“那……爹可以为我说几句吗？”

    “你让简明轩自己去求皇上。”楚弥只道，“不要是你先提出，你还得拒绝几次，让所有人看到，然后婵娟不能是你许配出去的，必须是你赶出去，或者婵娟私奔出去。”

    “可是……”楚月牙压根儿没想到，她嫁个丫头还得经过这么多的波折，这阵势，好似要闹得，满城风雨，自己还得留下一个刻薄的名声才能将婵娟嫁出去一般。

    “否则，过不了一月，皇上就要送小妾什么的，给简明轩了。”楚弥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接着一笑，“就像皇上将韩映华送给我一般。”

    沉默，楚月牙明白了，为了婵娟的幸福，也许真的只有几经波折才行。其实，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又不能做什么，至于这么防范她吗？不过换位思考也是，简明轩现在很得皇上的赏识，皇上一定不愿意他身边多一个不是他安排的人下来的。

    “月牙，告诉爹，皇上让你去做什么？”楚弥突然从书桌后面，走到了楚月牙的面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不要让爹担心，我怕皇上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任务。”

    楚月牙动了动嘴唇，她该说吗？

    “不要说皇上没有让你做什么，看皇上现在对你的这个态度，纵容你开凝香阁，甚至还给你银子。”楚弥的脸『色』很是苍白，“是不是和泰王殿下有关？我跟你说，若是你继续和泰王殿下纠缠，皇上会真的会杀了你，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梁国长公主的女儿。”

    “不是韩放，我已经和韩放说清楚了，这半个月，我和韩放甚至都没见过一次。”楚月牙说道，这是事实，那日马车一叙之后，韩放真的没有再出现，楚月牙也没有去打听他在做什么，拼命把这个人陌路化。

    “那是……？”

    “千金楼，皇上让我接近千金楼，接近九娘。”楚月牙抬眼看向楚弥，其实告诉他也无妨，接着又问了一句，“爹，你去过千金楼吗？”

    “不曾去过。”楚弥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显然心思还在琢磨为什么皇上会让楚月牙去千金楼，“千金楼，危险之地，你……要小心啊。惹上皇上都看不透的千金楼，我怕爹到时候……帮不了你。”

    “我若不做，对皇上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除了一个身份未定的梁国长公主女儿的位置，皇上随时可能因为一个不开心，一个怀疑，一个担忧，就将我杀了。”楚月牙很淡定的道，叹口气，“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而且，爹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楚弥笑了笑，居然『露』出了慈爱的表情，还『摸』了『摸』楚月牙的头，不晓得楚月牙咽下去的后半句台词是“在你保护了楚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否则她就是被牺牲的那个。

    “爹，我想问一个问题。”楚月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爹，你爱我娘吗？你是爱她的容貌，还是爱她的灵魂？”

    “第一眼，我爱上了她的神采飞扬。”楚弥好像是回答了，可是